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陸戰男兒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李涼] [妙賊丁小勾][全冊完含續集]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41
發表於 2010-7-3 07:53:43 |只看該作者
第22章 巧脫陰陽界
  小竹瞄他一眼:「我也有功勞,你當我是什麼?」
    小勾對答如流:「得力助手,弄姿搔首,三八太守!」
    「你想死啦……」
    小竹頓時慎叫,追得小勾四處逃竄。
    小勾謔笑不斷:「還沒說你衣冠禽首﹙獸)已算同情你的啦!」
    「你才是衣冠禽獸!」
    小竹追得更急,小勾逃得更險。
    忽而洞內傳來鼠精的聲音,把兩人給引住:「我輸啦……咳咳……大俠……饒命……」
    小勾驚喜道:「他要出來了。」
    聲音傳至左上角山腰處,兩人立即向那裡縱去,那裡只不過是手臂大小的裂縫而已。
    「大俠……饒命……好癢……咳咳……這是什麼藥……快救我啊……
    我四肢無力……爬不動了……」
    「爬不動也得爬,剛才警告你,不聽,現在嘗到了後果了吧!」小勾謔笑著。
    小竹笑道:「快躲啊,最好別出來,否則屁股准開花。」
    「那也比這滋味好受……快救我出去……癢……」
    小勾往縫隙扳去,一塊大岩石脫落,白煙撲來,小勾及時閃開,只見著得白霧中,十餘
丈遠,鼠精瘦小身形抖抖抽抽,抓抓扣扣地慢慢爬出來。
    他眼淚直流,猛打咳:「救我……」
    「救你,方纔你怎麼不救我?來啊,只剩十丈遠,忍忍就出來啦!」
    何無救咬緊牙關,勉強又爬出四五丈,小勾看他不行了,才用天蠶勾把他勾出來。
    小竹立即喝叫:「壞東西也有這下場,先還我一百大板再說!」
    他抓起一旁手臂粗的樹枝,猛朝鼠精屁肢打去。
    鼠精此時如中了毒的落水鼠,手如雞爪,身形彎曲,全身抓得發紅,兩眼滴淚,而又猛
咳,似乎所有痛苦都能從他身上找出來,誰知小竹打他,他反而叫好。
    「打我……那裡癢麻……快打……」
    小竹一愣:「你不痛?」
    「癢啊,快打……」
    「什麼話嘛,把我打你當抓癢?」
    小竹不打了,氣沖沖地瞪著鼠精,直罵癢死你算了。
    小勾捉笑道:「何無救,你自己搞砸了,把名字取成無救,現在誰也救不了你了。」
    「不不,快救我……我癢麻啊……」
    「你沒聽過,痛有藥,癢難治嗎?而且你又癢又麻,更難治啦!」
    「我求你,大軍師我什麼都說……快給我解藥……」
    「你當真肯說?」
    「說,一定說,我受不了了!」
    「好,那你先說說看,誰救走你們?」
    「先給解藥。」
    「不給,先說。」
    「是一個黑衣人……」
    「是男是女?」
    「男的。」
    「他為什麼要救你?」
    「不清楚……給我解藥……」
    「不說不給……」
    「我知道他住處,你們自己去問他,先拿解藥來……」
    「住在哪裡?」
    「不清楚,給我解藥,我帶你們去……」
    「不怕你耍賴,我這就給你解藥了。」
    小勾突然想脫掉褲子,呵呵訕笑著。
    小諒詫:「你要幹什麼?」
    小勾訕笑:「尿尿啊,這是麻癢最好解藥。」
    小竹窘紅著臉:「沒有其它辦法?」
    「有。」
    「什麼?快用。」
    「好啊,換你尿。」
    小竹斥叫:「你下流,講些下流話。」
    小勾冷笑道:「解藥真的如此,你不解就站一邊去!別耽誤我救人。」
    小竹慎窘地閃向一邊。
    鼠精卻急叫著撒尿,小勾當然不客氣,淋向鼠精,洗淋過後,鼠精已好過許多,然而小
勾卻皺著眉頭:「騷騷地,還要跟他去找人,實在受不了。」
    遂又拖起鼠精走向山泉,把他丟入泉中浸洗一番。
    泉水洗去尿液,鼠精又叫著:「快撒尿啊,還很癢!」
    小勾嗤嗤地謔笑道:「我又不是自來水,說來就來?剛才淋了也差不多了,剩下的部
位,你自己慢慢忍吧。」(自來水也搬來了。)
    鼠精不得已,只好勉強運功忍下,雙手仍抓個不停。
    小勾喝他爬出水面,訕笑道:「第一關報仇完畢,第二關正式開始,我看你左臉刀疤一
大撇,看來很不協調,我再在你右臉劃一刀,讓你生個兩撇大鬍子,從此更像大老鼠精了。」
    鼠精急叫道:「大俠饒命,我認輸了,你饒了我啊。」
    「這麼好混,一認輸,什麼罪都可抵過去?」
    小竹此時扛來長竿,笑著:「小勾,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小勾見著竹竿,興趣就來:「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招,何無救,你是甘願找洞鑽,還
是我替你鑽?」
    「大俠饒命……」
    小竹道:「不必他找,我已挖好了!」
    他往右邊指去,山面已現出新洞,大小正好可以塞下何無救。
    小勾不管鼠精同不同意,立即把他提起,塞入洞中,只留臀部在外頭,鼠精這才感到那
種見不著的報復的恐俱,他直叫饒,可借兩人被整得太冤枉,非報復不可。
    「我先來!」小竹抓著竹竿就往鼠精撞。鼠精麻癢已去不少,換來疼痛,已唉唉大叫,
不停地掙扎。
    連撞十幾下,小勾才接過竹竿,謔笑地撞著:「何無救,當初你不是要撞死我?我沒那
麼殘忍,撞得你屁滾尿流就行了。」
    「不必撞,我已忍不住了!」
    鼠精想逼著肚皮,一拉了事。
    小勾一愣:「還沒撞就來這招,不行,給我憋著,撞爛屁股也不能放個屁﹔否則我換尖
刀,多挖你幾個洞。」
    「我憋我憋,大俠千萬別換尖刀。」
    「這才是男子漢嘛?」
    小勾連撞二十餘竿,撞得鼠精唉唉叫痛,臀部已腫脹不堪,只能趴在地上,一翻就叫痛。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暗算本門主!」
    小勾丟了竹竿,斥道:「說,那黑衣人住在哪裡?你現在可以帶我去了。」
    「在東邊七十里的山谷中,我行不動啊……」
    「行不動,要我拖你?還是用爬的?」
    小勾抓出天蠶勾,又想勾向鼠精,他急忙尖叫不必了,要是拖了七十里,不把肉磨掉才
怪,勉強找來樹枝當枴杖,一拐一拐地往前走。
    小竹皺眉:「以這種速度,走到那裡,第二個太陽就出現了。」
    「不然如何?你背他?」
    「我撞他!」小竹一抽寶刀,往鼠精撞去,眼看就要倒霉,鼠精哪還顧得痛,沒命地拔
腿即逃,步法雖蹣跚,速度卻快得多了。
    小勾不禁鼓掌:「好方法!」
    「哪裡哪裡,你也來一刀吧!」
    小竹也往小勾捅去,嚇得小勾驚叫,往前進去:「你幹什麼?暗算門主?」
    「沒有啊,只是手癢而已。」
    小勾也吃吃地笑起來,故意反整小竹,偶而臀部推得高高,待小竹寶刀捅來才做閃躲,
起初幾次倒把小竹整得發怒,但捅了寸數刀,總有一次中獎,小勾被劃出血痕,再也不敢
玩,遠遠藏在一邊,直道著:「以肉試刀,怎麼玩都不划算。」
    行約十數里,已近黃昏,山區本就晚得較早﹔一片金光中,三人似乎已踏上雲層。
    然而這卻是在谷中。
    鼠精已經停下來,指著前面一片金光,說道:「救我的黑衣人就住在裡頭。」
    小竹瞧得甚是悅目:「好漂亮的湖水,一望無際,湖光閃閃,就算洞庭晚霞也不過如
此。」
    小勾注視幾眼,說道:「那不是湖,面是沾了水的泥巴,就像沼澤。」
    「可是看起來也很亮啊?」
    「跌下去,可就不好受了。」
    鼠精道:「人就在裡頭,愛去就去,我任務已完,可以走了吧?」
    小勾邪笑:「誰知道你有無說謊?所以只好請你再領路。」
    「可我的輕功不夠好,會跌入泥巴中。」
    「沒關係,我會勾你上岸,走吧。」
    鼠精無奈,只好趕鴨子上陣。三人又往沼澤行去,及至泥沼邊,小勾始發現並無一般沼
澤地臭氣沖天,而泥巴也不深,就算跌下去,也能爬得起來。
    這裡似乎有人故意放置石塊,可以落腳,或圓形,或扁形,皆十分自然,不易看出是人
為。
    「走吧!你在前頭,掉入泥巴才有人救。」
    小勾催著,鼠精只好一跳跳地往落腳石跳去。
    小竹捉笑:「鑽洞鼠變成袋鼠了。」(李涼可真會開玩笑,把澳洲袋鼠都搬來了。)
    「你呢,一跳跳的,變成殭屍了吧?」
    「我才不用雙腳跳,多難看!」
    小竹蜻蜓點水般點過去,姿勢自然優美。
    小勾道:「和神偷的燕子十八抄差不多嘛,那老頭何時把這功夫傳給你的?」
    小竹微微緊張,弄笑道:「你可以偷學別人功夫,我為何不可?不過這幾招倒是他親手
教的,怎麼樣,他看我順眼,不行嗎?」
    「行啊,不過別在我面前施展,很不給我面子,也很不給自己面子。」
    「怎麼說?」
    「因為你是妙賊的手下,用的卻是神偷的武功,這樣我很沒面子。因為我輕功很高,你
拿神偷的彫蟲小技來耍,實在很不給自己面子。」
    「哼,你耍得過我?來呀!」
    小竹一時興起,突然掠飛如燕,快捷地往前方掠去,眨眼已去了數百丈,輕功自是不弱。
    小勾豈能認輸?喝叫著,也往前掠追,兩人一前一後,追掠如風,很快就把鼠精拋在後
頭。
    足足追了一刻鐘,小勾終將逮著小竹,嘿嘿冷笑:「你逃啊,我現在就叫你吃呢巴!」
    天蠶勾就要打出去。
    小竹登時叫輸,停頓下來,他可知道天蠶勾的厲害,急急叫道:「我認輸,你贏了,你
輕功勝我許多,請把天蠶勾收起來好不好?」
    小勾一時得意地聳聳肩:「知道認輸就好,人就是要有自知之明,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
道。」
    天蠶勾示威地甩向小竹,倒將他嚇了一跳,小勾這才張狂地收起來,得意笑著:「你很
識相,那何無救可就要人救了,這地頭落腳石很寬,他非得要我勾他不可。」
    轉身往何無救瞧去,他已在數百丈開外,幾乎只剩下一個黑點。
    小勾向他招手:「快過來啊,真的袋鼠也沒像你跳這麼慢的。」
    那何無救竟然不跳了,反而向小勾招手,笑著說道:「惡軍師,天色已晚,我要回家
啦。」
    「你敢?我隨時可以把你追回來。」
    「試試看啊,不過我勸你別試的好,否則會把命給玩掉呢。」
    「這麼嚴重?」
    「否則我還會在這裡跟你說再見嗎?」
    「只差個幾百丈,你就如此大膽?」
    「幾百丈可以讓你走一輩子例,哈哈……你知道這裡叫啥名字?叫陰陽界,過了幾百
丈,就到了陰間啦!」
    小勾不禁驚心,這鼠精敢這麼大膽戲落自己,若無十成把握,他根本不敢如此。
    難道真的中計了?
    小勾往四周尋去,那落腳石都還在,於是往不遠處掠去,眼看就要落到那石塊,誰知足
尖一點,石塊竟然吃力不住,往下沉去,他驚異之餘,立即掠回原位。
    誰知這石塊也沉下泥沼中。
    小勾更是掠詫,全憑一口真氣又拔高數丈,落向小竹那塊墊腳石,方將身形穩住。
    他驚詫地直喘氣。
    鼠精笑聲又傳來:「相信我的話了吧,那些石頭只能踩一遍,第二遍就全看你福氣了,
哈哈……沒想到精明的人,也會上當。」
    小勾心關叫槽,言語仍是淡然:「你踩了石塊,回去還不是一樣走不了。」
    「這你就不知啦,從我前面開始,才有奇陣變化,我的後面,照樣安全得很,否則怎有
陰陽界之分?」
    小竹怒道:「我早該殺了你!」
    「機會已失,等你轉世投胎再說吧!」
    小勾道:「你倒是很陰險,不過這裡一定有退路,否則你不敢走在前頭,我們未必就會
受困。」
    何無救笑道:「也許吧,不過老夫可也不知道如何出來,我只想來到陰陽界線,再跳入
泥中,你勾我,我再脫一次衣服了事,如此你仍然會往前行,對不對?」
    「你很陰險。」
    「不陰險,怎會當上十二星相之首?」
    「這麼說,也沒有黑衣人一事羅?」
    「有,但不是住在這裡,嗯,說不定有,因為我並不知道他真正藏身何處啊,你們慢慢
找吧,找不到就到陰間去等,遲早會等到啊!」
    鼠精突然縱聲大笑。
    「可惜你忘了一件事!」
    小勾猝然打出天蠶勾,直往數百丈的何無救打去,又快又急,咻地一聲就已扣住鼠精腰
帶,他大驚想閃開,小勾更快,猛回扯,他能射出數百丈遠,但要控制靈活卻不易,雖將何
無救扯向前頭,卻無法控制他雙手,只見他唉喲驚叫,人已往前撲,他寧可使了千斤墜,撞
落泥巴,雙手往腰帶扯去,讓其被勾子勾去,他已反身往後抓爬。
    小勾一擊不中,又想抖勾鼠精,他卻立即潛入泥中,讓小勾找不到目標,小勾只好把勾
子逼向鼠精落腳處,藉以當樁,可把給人拖過去。
    誰知道鼠精立即出現落腳石,猛用真力一掌打得它稀爛,遙遙地招著黑泥手,謔笑道:
「永別啦,咱們地獄再見。」
    看他逃得真快,小勾心急如焚,卻奈何不了他,因為他又逃出百餘丈,已是天蠶勾的極
限,再也扣他不著。
    眨眼間,鼠精已走得無影無蹤。
    小勾苦笑:「完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要死,還落個跟泥巴相混,實在死得不
甘心。」
    小竹急道:「那老鼠可以落身行走,這邊泥沼該不會太深吧?」
    小勾收回天蠶勾,將前頭綁上一錠銀子﹔往下沉去,細線一直深入泥中,少說也有一二
十丈未見底,小勾苦笑。只好抽出來:「說不定還跟流沙一樣呢,泥面瞧不著一片泥葉枯
枝。」
    小竹撕下一片衣角,往泥沼擺去,果然立即沉入裡頭,眨眼沒了蹤影。
    小竹見狀大駭:「怎麼辦?若找不到出路﹔這石塊若沉下去……」
    小勾苦中作樂:「沒那麼槽吧,這一定是奇門陣勢,否則在流沼,這麼石塊怎麼會浮起
來?」
    「它真的不會沉下去嗎?」小竹驚問。
    「試試看就知道了,你先跳向前邊那石塊。」
    小竹依言飛落斜左側二十丈遠的石塊,立身站好後,留個空隙,讓小勾得以掠來。
    小勾準備妥當,立即縱高三尺,又落下石塊,它竟然支力不住,就此沉入泥中,那反彈
回腳光力量就如羽毛那麼輕,小勾一時抽身不易,左腳尖陷入泥沼三分,他立即打出天蠶
勾,急叫小竹接著,小竹焦急接手,猛往回扯,方將小勾揪了過來。
    他大氣初定,笑得甚健□「不好玩啦,怎麼會如此?」
    小竹直焦急:「怎麼辦?太陽就快下山了……」
    小勾心一急:「咱們往前頭行去,說不定會有盡頭,就可上岸。」
    「要是失敗呢?離岸邊更遠!」
    「數百丈和數千丈差不多,要能通過,就一定能,要是不能,就算十數丈,也寸步難
行。」
    小竹沒辦法,只好跟著小勾掠前,死馬且當成活馬醫了。
    兩人又追掠一二里,這泥沼湖似乎無止境,除了天際遠的山區外,已空無一物,更糟的
是,太陽一下山,泥沼已開始滲出霧氣,眨眼就快將湖面全裹住,形成一片霧海。
    還好,小勾當機立斷,掠尋一顆如桌般的石塊,得以停身。
    眼看霧氣已罩住四周,兩人只好死心,等天亮霧散再說了。
    人不能動,小勾只好用喊的:「救人啊,有人在四周嗎?快拿繩子來救人啊!」
    喊了許久,小勾覺得口乾舌燥,不得不停止,笑容更苦了。
    小竹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你不是一向運氣很好嗎?」
    「也一向運氣不好,沒有凶,哪來逢凶化吉?」
    「能化吉就好了,怎麼凶都沒關係。」
    小勾苦笑:「這次是最凶的一次,沒有刀槍,沒有武鬥,只有靜靜的霧,靜靜的泥沼,
就把我困住了。」
    「一定會有出路的,等夜一過,霧散去了之後……」
    「那只有等吧……好久沒舒舒服服地睡過了。」
    小勾躺下來,也不敢用太大力道,免得震動石塊,連最後的床都沒有了。
    小竹想了一下,也躺下來,只有桌般大小的石塊,只能容下兩人平躺,只要微微一伸
手,就碰著對方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四處靜得可怕,兩人睜大眼睛,這怎麼睡得著?
    似乎只聽得對方心跳聲,撲通撲通,均勻而快速。
    小勾已察覺,帶點捉笑道:「小竹啊,你的心跳聲很亂嘛,是不是我躺在你身邊的緣故
呢?」
    小竹微窘斥道:「別胡思亂想,我在擔心黑乎乎的,不知會不會有妖怪出現!」
    「你怕?」
    「有一點兒。」
    「那抱緊我,就不用怕了。」
    「少臭美,一身泥灰沾滿身,還想人家抱你?」
    「這麼說,我洗乾淨了,你就會抱我?」
    小竹狡猾道:「你洗吧,保證你越洗越黑!」
    「嘿嘿,我才沒那麼傻,用泥沼洗臉。」
    「所以你永遠是髒的。」
    「我能洗乾淨,你信不信?」
    「不信。」
    「打賭如何?
    「到現在,你還有心打賭?好,來賭吧。」
    「要是你輸了,怎麼辦?」
    「隨便你,哼,哼,我根本不會輸。」
    「那可說不定,我若輸了,也隨便你處置。不過你若輸了,只要告訴我,你是男還是女
的。」
    「你不是驗明正……」「身」字未出口,小竹已窘羞,斥道:「你老是佔人家便宜。」
    小勾防防笑道:「因為你太像女孩了,所以我信心末免動搖。」
    「真是無聊!」
    「你到底賭不賭?」
    「賭就賭,我輸了,告訴你便是,若你輸了,以後不准再問這問題。」
    「好,一言為定,你輸定啦!」
    小勾已寬衣解帶,就在眼前,小竹可瞧得清清楚楚,急叫道:「你想幹什麼?」
    「脫衣服呀!」
    「你……你下流,暴路狂,不准過來。」
    小竹縮在角落,就快陷入泥沼。
    小勾捉笑道:「別躲啦,再躲也只是三寸之隔,在這節骨眼裡,我可沒那麼大的心情去
表演脫衣舞,我只是想贏這場打賭而已。」
    「賭就賭,還脫什麼衣服?」
    「不脫衣,怎能洗淨身子?別瞎說啦,我得為我的賭注奮鬥呢!」
    小勾又捎回巖面,雙手把衣服抓住,然後運起九龍神功輕輕吸向空中的霧氣。
    小竹不明究理,小勾在耍何花招。但見霧氣先是緩緩被吸,隨即快速吸向衣衫,那霧氣
本就有水分,如今經過過濾,久而久之,那衣衫就濕了起來。
    小竹見狀已知小勾如何取水,登時叫著:「不算,不算,我不知你會用這一招。」
    小勾瞄眼:「江湖三兩絕,說破變成賊,我還跟你賭個屁,輸就輸了,還耍什麼賴?」
    小竹一時慎叫:「你贏了沒,全身還髒得很呢?」
    「那還不簡單,多吸幾次不就得了?」
    小勾將衣服揉揉搓搓,先弄去泥灰部位,再擰出髒水,勉強往身上擦去,呵呵笑著:
「這叫乾洗,懂不懂,接下來就有水沖涼羅!」
    他又自運功,吸向霧氣。
    小竹已竊笑,伸手,張嘴,猛將霧氣撥開,讓小勾吸之不易。
    小勾怔詫:「你耍了詭計?」
    「誰規定不能撥霧的,嘿嘿,讓你吸到明天,一滴水也沒有。」
    「來呀,誰怕誰?」
    小勾拚命運起神功吸霧,小竹拚命地吹,兩人各自相爭,就快扭成一團。
    然而小竹功力畢竟比小勾差,持續許久後,終於敗下陣來,仍讓小勾吸得大量的濕氣,
又把衣衫給弄濕,小勾得意地往身上擦去,倒也能將污塵給除去。
    小勾禁不住,洋洋得意:「你輸了,服不服?」
    「輸就輸,有什麼了不起。」
    「那就付出賭注,是男還女?」
    「男的。」
    「男的?我不信。」
    「不信又如何?我已說實話。」
    「我檢查。」
    小勾欺撲過去,就想替他寬衣解帶。
    小竹窘羞尖叫:「你敢,我就往泥巴裡滾!」
    他真的會滾向邊角,只剩半身搭在巖面。
    小勾一時愣了手,乾笑道:「別反應過度,我只是開開玩笑而已。」
    小竹斥道:「誰跟你開玩笑,我真的滾下去。」
    「別生氣嘛,我發誓,決不亂來。」
    「發誓呀,喊大聲些。」
    「呵呵,在這裡發誓最爽了,拚命喊都沒人聽到。」
    他昂起頭大叫:「本門主小勾大俠在此發誓,如果再動副門主,保證下地獄?」轉向小
竹:「這樣行了吧?」
    小竹微微放心:「最好給我守規矩,否則我會叫你下地獄,退一邊去。」
    小勾移動身軀,逗笑著:「其實能把你變成女的,讓我下地獄也甘心。」
    「少貧嘴,給我睡好,我累了,也要休息了。」
    小竹逕自閉上眼皮,不再理會小勾,然而他的臉卻是窘紅的,心跳更加急促。
    小勾也想躺下來,忽然似乎聽及嗡嗡之聲淡淡傳來,他驚詫地又坐起來。
    「會是什麼聲音?」
    嗡嗡之聲漸漸響起,似乎衝著他們而來﹔好像蜜蜂震翅之聲,可是聽其勁道,並非那麼
小。
    「難道會是蜂群?」
    小勾焦急了,若真的是蜂群,他和小竹無處藏身,可有得受了呢!
    小竹驚心不已:「要是五毒蜂,那就慘了?」
    他想到上次挨針之事,心頭就害怕。
    嗡嗡聲音越來越急越大,小勾不得不把衣衫抓在手中,準備迎敵。
    忽然咻地一聲,一隻拳頭大的晶白蜜蜂已衝來,那嗡嗡聲正是出自那麼手掌大的翅膀。
    「這是什麼蜂?」
    小勾恐懼地揮著衣衫,想把它擊落,然而這蜂不但速度快,反應更敏捷,小勾連連數次
撲打,卻被它閃開,它似乎在尋找什麼,不停繞著小勾不放。
    小勾眼看衣衫揮打不著,還好只有一隻,立即運掌打去,掌勁走處,狂霧猛攬,若是石
塊,早被擊碎,那巨蜂竟然懂得躲避,鑽著掌風空隙,退退前前,竟也穿過了強勁掌風。
    小勾驚駭不已:「你我無冤無仇,快走吧,我不惹你了……」
    他不敢再攻擊,深怕巨蜂發怒,那時自己未必會打輸它,但挨針之事可就無法避免了,
瞧它那麼大一隻,毒針少說也有幾寸長吧,被蟄著,那麼還得了?
    他改用守勢,免得惹怒巨蜂。
    巨蜂但見小勾伏在地上,也未加攻勢,繞著他頭部轉了幾圈,口中吱吱地叫著。
    小勾苦笑著:「你要跟我說話?我又不是懂蜜蜂語言……」
    巨蜂仍自吱吱地叫著不停。
    小勾苦中作樂:「你是不是問我,什麼地方的肉最甜?我跟你介紹,小竹不錯,白白胖
胖的又帶香氣,一定讓你很滿意。」
    小竹驚急:「你為什麼要出賣我?」
    「沒有呀,你的肉確實比我好。」
    「這也不必你來介紹。」
    「我是怕這蜜蜂是近視眼,把人搞錯了。」(古人很少近視眼,老花眼還差不多。)
    「它就是要找你,因為你是壞人……」
    「別說啦,就只我們兩個,蜂大俠,你愛選誰就誰倒霉,如果不想打針就請回去,如果
想救人,就請去找救兵,把我們從陰陽界拉回來如何?」
    巨蜂忽又吱吱地叫了兩聲,盤旋空中幾圈,隨又立即飛入霧中。
    小勾這才噓口氣:「要命,哪來這麼大的蜂?別說挨一針,我看只挨半針就差不多
了……」
    小竹道:「它好像聽得懂人語呢……」
    小勾邪邪地一笑:「我看你是被嚇得語無倫次,腦袋短路了。」(這麼時代那來的電器
呀?)
    「你才短路,不然它會聽你說完就走了?」
    「也許是被我的真情給打動了。」小勾擺擺手:「睡覺吧,算時間,光是吸霧凝水就花
了兩個時辰,又鬧了一陣,該三更啦,等天亮再說吧!」
    他著實也累了,倒下來,就想呼呼大睡。
    小竹也跟著往下躺,只是兩手仍抱在胸口,兩眼凝視小勾不放,似乎在預防小勾隨時可
能的突擊。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42
發表於 2010-7-3 07:54:01 |只看該作者
夜已靜下來。
    小勾已然沉沉地入睡。
    小竹心頭卻怦怦地亂跳,望著小勾,他總是流露出含羞又帶甜蜜的表情,不知不覺中他
也閉上了眼晴。
    不知過了多久。
    終於……
    一道陽光投向兩人。
    小勾為之驚醒,一張開眼睛,濃霧已消失,只剩淡淡的一層,在泥沼上,四面又是一望
無際的金光閃閃,他自語說道:「嘿!天亮了!不知現在在何方?」
    他早已失去方向,勉強從日出處,認定為東方,然而下一步又該如何?
    小竹也醒來,發現自己雙手仍抱胸護著衣衫,心中稍甜甜一笑,才瞧著向小勾,發現他
兩眼正瞧著自己,而且還出邪笑:「都快沒命了,還怕人知道你是男是女?」
    小竹一時窘困斥道:「誰怕,我明明是男的,你為何不信?」
    「不是不信,而是你任何表現都讓人覺得你根本是女的嘛。」
    「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不著。」
    「好吧,我不管你,但是憋了一夜的尿,我總可以自由撒吧?」
    說著,小勾已準備撒尿。
    小竹一時困窘,又不便再喊他憋著,情急之下,立即掠向二十餘丈遠的那塊小石塊,把
頭轉向遠方,乾脆把眼晴閉上了。
    小勾弄笑了幾句,也著實甚急,先撒完再說,隨後又瞧向小竹,呵呵笑遭:「你忍耐功
夫不錯嘛,不知道能憋多久。」
    他不禁吹起噓噓之聲。
    小竹本是忍得好好,但是被小勾這麼一弄,也覺得難以忍受,嫩臉更紅,忽而斥道:
「不准你過來!」
    他連連飛掠十數顆墊腳石,方自蹲下身來解手。
    小勾遠遠瞧著,笑個不停:「說你是女孩就不肯承認,連撒尿都用蹲的,不是罪證確鑿
嗎?」
    小竹不理他,窘紅著臉,待解手完畢,立即頓跳這石塊,讓它沉入泥沼中,也借此溜向
他處石塊,又踏了十數處,已離小勾百丈餘遠。
    小勾怕他溜得太遠,要是分開了,就不妙,遂繞著往他追去,花了半刻鐘,方自追著小
竹,出口就笑出聲音:「其實吃喝拉撒睡是人之常情,你害燥什麼?」
    小竹斥道:「誰像你這樣沒水準?不准再說這些,否則我不理你了!」
    說著他就想逃往遠處。
    小勾捉笑著:「不說不說,我吹口哨總可以了吧?」
    他噓噓地吹著,惹來小竹困窘非常,又自避開。
    「呵呵,母親的口哨聲永遠是最靈的。」
    眼看小竹已逃開,小勾吹著口哨急起直追。
    反正他們只知往東方掠去,追趕或慢行都差不多。
    然而奔掠一陣,小勾怔詫,往自己落腳石瞧去:「這石塊不是我昨夜試著點過的那一
個?」
    他為了試試鼠精所言,往石塊蹬了兩次,第一次就曾蹬下一塊細石塊留下缺口,正好可
以讓腳法踏得穩,它本該在很遠地方,怎會在這裡出現?
    「難道我們一直在打轉?」
    若真的如此,跳一輩子也跳不出去的,小勾苦笑著,他想瞧瞧是否有昨日情景,卻不可
得。
    小竹看他停下來檢驗石塊,但覺得奇怪,也就停下來,相差有十餘丈,已問道:「發生
了什麼事情?」
    「我又踩了昨天踩過的岩石了。」
    「有這回事?那表示踩過後,還可以再踩了。」
    「不太對吧,是踩沉以後,再浮出來,才可以再踩。」
    「奇怪,石頭這麼重,怎會再浮出泥面呢?」
    「想通此點,咱們就可以出關了。」
    「現在呢,要如何走?」
    「繼續走,看能否找到一個沉下去又浮起來的石塊。」
    小勾掠往小竹,兩人不再追逐,於是慢慢地往四處尋去。
    此時兩人踩石塊,都故意弄沉,以能增加浮出之機會,而且小竹還故意用寶刀做了記
號,以證明曾經踩過。
    從早晨直至中午,兩人又累又餓,實是難挨,然而又有什麼辦法?小竹有氣無力地歎息
著:「再過樣下去,我們死定了。」
    小勾苦笑:「奇跡不知怎麼才出現?」
    他目光掃向天空,十月的太陽竟會那麼殘烈,照得兩人臉頰發紅,口渴不必說,唇皮都
幹得脫皮,他舔舔口角,往四處尋去,仍是千里遠山濛濛,除此之外,一無他物,這令人非
常沮喪。
    忽而他目光落在五六十丈遠,一座小山屏的岩石上,勉強擠出笑意:
    「奇跡終於出現了。」
    「在哪裡?」
    小竹希望地找著。
    「在那裡。」小勾往那小山屏指去,稍帶逗笑:「你的私人馬桶。」
    小竹突瞧,雖是臉頰被曬紅,卻也掩飾不了窘困形態,然而他卻無力再鬥嘴,窘然說
道:「又浮出來了……」
    小勾笑得更苦:「完啦,當真在打轉。」
    「不會吧,我們不是朝著東方走?」
    「誰知道那是否真的東方?說不定是影像。」
    「可是太陽那麼烈,難道是假的?」
    「假是假不了,只是這地形怪異,我們好像落在會動的馬燈,以為一直向前,卻轉個不
停。」
    小竹歎息:「可是停下來也不行呀,豈不等死?咱們以遠處山峰的形象作目標,再試試
看如何?」
    「我是怕那山也是動的……好吧,不試,永遠沒有辦法可想。」
    兩人遂找向遠處像五指山的山峰形狀,又開始往前掠了過去。
    從中午,一直跳到黃昏,兩人發現不少踏過的石塊浮出泥面,卻總是到不了那山頭。
    折騰一天一夜,兩人已筋疲力盡,肚餓、腹空、口渴,連汗都快流光了。
    他們希望霧氣快點兒來,能弄少許水喝喝。
    至於能否逃出去,他們似乎已快絕望了。
    夕陽,漸漸遠去,泥沼褪成大片暗紅色,有若地獄血池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小勾還是想辦法找到較大的石塊,以便再度過殘酷的第二個夜晚。
    兩人倒在岩石上,已沒有昨夜的嬉笑斗罵,只有疲勞和恐俱。
    小竹突又迴光返照般,望著天空:「如果天上有星星,那該多好,它可以告訴你,你想
知道的事情……」
    小勾道:「我現在什麼都不想知道,只要一杯水。」
    小竹含情地注視著小勾:「如果我是女孩子,你會不會喜歡?」
    「怎麼喜歡?」
    「很喜歡……」
    「這不夠,再說明白些。」
    「愛你入骨,總可以了吧……」
    小竹嗤嗤一笑,心中一甜,正想更靠近小勾一些,卻發現他喃喃欲眠,於是又斥叫著:
「你說話根本就有口無心。」
    小勾苦聲道:「我累得說不出話來,哪還有時間跟你在說夢話?你又不是女的,問這些
做什麼?如果你真的是女的,再讓我仔細告訴你好不好?你讓我休息一下,待會兒才有力氣
凝霧成水嘛!」
    小竹叫道:「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是男是女?」
    「是女的,你卻不承認。」
    「你不會暫時把當成女的?」
    「是呀,你已是女的了……」
    小勾已閉上眼皮,無力再說話。
    小竹努著嘴,卻無處發洩,忽而往衣衫抓去,帶著賭氣帶著窘:「你愛看就讓你看,反
正過了今夜,恐怕就見不著了,看了就知道我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橫了心,將胸襟饅慢拉開,潔白肌膚透著清香淡淡地襲來。
    小勾卻真的疲勞了,仍是閉著眼晴,喃喃說道:「是女的……可以了吧……」
    「你看一眼嘛……」
    小竹窘紅著臉,沒想到自己臨死要證明身份,小勾竟會懶得看,他有些嗔意。
    「你不是說,我是女的,你就要仔細告訴我,怎麼喜歡我嗎?」
    「喜歡……」
    「你睜開眼晴看我一眼嘛……」
    小竹斥吼著,正要拉開胸衫之際,忽見得前方天空一片黑雲卷捲飛來,還帶著輕輕的奔
雷聲,雙手也忘拉開胸衫。
    小勾被他吼得受不了,勉強睜開眼晴往他瞧去,也沒瞧到什麼,冷問道:「你叫我看什
麼?」
    「你看,那邊……」
    小竹往前指去。
    小勾蹬眼:「你不是叫我看你,還是要解開衣服讓我看看是男是女?」
    小竹現在又不想了,窘困斥道:「快看那邊烏雲來了,可能會下雨。
    「他忽又懷有希望:「若下大些,咱們就可游過去脫困了。」
    小勾瞧他如此認真,也移目往其所指方向瞧去,那黑雲如蝌蚪,頭圓大,尾巴卻細不大
長,而且甩得厲害,小勾一愣,已坐起來。隆隆之聲漸漸加大,而且甚急。
    他已驚懼地叫道:「那不是雲,雲的尾巴不可能那麼尖還散不去,並且速度又這麼快。」
    小竹急問:「哪會是什麼?是蝗蟲?」
    「我看是蜂群。」
    小勾仔細聽,那隆隆之聲被嗡嗡聲取代,不錯,正是成群蜂震翅掠飛的聲音,他更焦
急:「槽了,一定是昨夜那只巨蜂回去找伴,要把我們當食物吃了。」
    「怎麼辦?一隻都對付不了,卻來這麼一大群!」
    小勾苦笑著,他似也無能為力。
    小竹驚急:「我不要讓它們吃掉,我寧可跳泥沼淹死!」
    「我先對付看看,若沒辦法,只好如此了。」
    小勾勉強再抓起衣衫,直立起來,將小竹保護著,面對蜂群,他不停祈禱上蒼保佑。
    那蜂群果真快速非常,剛才還遠在天邊,呼地一聲就團團逼來,嗡嗡之聲震如萬馬奔
騰,還夾帶一道勁風撲掃過來,泥沼被掃得也翻起浪花,天空一片壓黑,直如暴風雨來臨,
卻比暴風雨更可怕。
    小勾、小竹被勁風吹得遍體生痛,不停打抖,一股寒意直躥心頭,兩人從來沒這麼陰冷
過。
    嗡嗡之聲揪緊了兩人的心神,全身肌肉為之暴脹,血液就要噴出血管般,比迎戰任何敵
人都來得恐怖。
    蜂群近了,小勾一眼瞧去,雖末見得只只拳頭大,卻見得只只腹部發白,全身通黑,只
只拇指大小,那凶殘本性,讓人一輩子都忘不了。
    「是五毒蜂!」
    小勾完全絕望,他和五毒蜂早結了下深仇大恨,上次搗了人家的窩,這次人家傾窩並出
來報仇了。
    干千萬萬隻,如何對付呀?
    小竹也見著是五毒蜂,全身雞皮疙瘩暴起,昨天才講,今夜就應驗了,他嚇得已說不出
一言半語。
    小勾已發現領頭者正是那只拳大的晶白巨蜂,心中暗自後悔,昨夜沒殺死它,今夜卻死
在它手下。
    「來吧,別的不殺,殺你一隻就夠了!」
    小勾右手衣衫,左手天蠶勾,準備和巨蜂決一生死﹔蜂群飛掠過來,嗡嗡停在空中,並
未發動攻勢,卻是張牙利針,形態十分恐怕。
    那巨蜂則是吱吱叫著向蜂群打轉,隨即單只衝往小勾,當真想單挑對手。
    「有種!」
    小勾看它衝來,大老遠天蠶勾就射出。他在此勾上下功夫之深,豈是白練?尋常高手難
逃攻擊,何況是蜜蜂?這一打出,巨蜂驚怔旋飛閃避,卻仍閃不及,被掃中肚皮,若非它腹
皮甚硬,非得穿破肚不可,小勾更是驚駭,這一勾竟刺不破對方肚皮,莫非它不怕刀槍?於
是又抓來小竹手中滴血勾,準備撲殺巨蜂。
    那巨蜂被擊,悶叫地往下落,蜂群見狀焦急,齊往巨蜂?
    衝去,另一小群立時攻往小勾。
    眼看雙方就大戰,那巨蜂又穩好身子,吱吱大叫,猛衝先鋒部隊,它速度比小蜂快一
倍,立即攔動它們,吱吱叫幾聲,蜂群果真惟命是從,退回原位。
    那巨蜂隨即對小勾吱吱叫聲,不敢再靠近,叫過之後,飛回蜂群,指領著一切行動。
    霎時一群蜂堆湧來,不敢太靠近小勾,飛抵他們上空,突然投下蜂窩,然後飛去。
    小勾先是驚詫有變,立即寶刀攻去,蜂巢裂成兩半,粘香蜂蜜流了出來,他大驚:「會
是蜂蜜?」
    肚子餓得很,來得正好,立即伸手抓著左邊一半,但右邊那半就快掉人泥沼,天蠶勾一
射差半寸沾泥,把它勾回來,欣喜地交給小竹。
    「快吃吧,吃了才有力量斗蜂群。」
    兩人立即狼吞虎嚥,蜂巢壁也不必剝,咬在嘴裡猛吸,有若野人。
    蜂群卻好好地呆在空中,看他們吸食自己辛勤工作的結晶,而未作任何攻勢。
    那巨蜂則已吱吱怪叫,神情似乎顯得高興。
    小勾和小竹哪顧得看蜂群反應,肚子餓得發暈,狼吞虎嚥地搶食著,眨眼間,已將斗大
蜂巢蜜汁給吸個精光,小勾拍拍肚子,方露出滿足快感。
    那巨蜂見狀,又吱吱叫了兒聲,一群蜜蜂再次飛來,再拋下另一巢蜂窩。
    小勾接過手,欣喜叫著:「這些毒蜂今天發高燒,竟然猛將補品送給仇人吃,管它的,
食完再算帳也不遲!」
    他又分一半給小竹,吸了一巢已算飽,再吸第二巢,不及三分之一,兩人肚子已然脹得
可以,再也沒先前那股狠勁,小勾目光才對那蜂群有所察覺,它們仍自停在空中有規律地震
翅輕鳴,尤其那巨蜂,表情甚是歡悅般地不停旋飛。
    「怎會這樣子?」
    小勾感到意外,這巨蜂明呀是來救人的,他卻想不到為何形成這種狀況?
    小竹也察覺了:「那巨蜂好像對你不錯,一直朝著你吱吱叫……」
    小勾幹笑:「該不會是先禮後兵,讓咱們餵飽了,再想辦法食咱的肉吧?」
    小竹瞪眼道:「你以為蜜蜂也會像你這麼狡鍘璽」小勾幹笑:「可是我想不出它為何
要對我拋媚眼,呵呵!難道看上我了?」
    「你少臭美,它要看上你,準把你肉食光。」
    「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勾仍自不解。
    小竹忽而想到什麼,驚笑道:「我想到了,上次那蜂王不是褪殼褪不出來,你救了它?」
    小勾也想起上次在山谷中,蜂王脫殼,缺了水分,掙扎十分痛苦,自己臨時餵它一口口
水,使它脫殼之事,他不禁想笑,就為了那口口水,這麼……不大可能吧?
    小竹輕笑:「怎會不可能,你救了它的命,它當然要感恩圖報了。」
    小勾怪笑著:「不知是真是假,我來試!」
    轉向巨蜂,招招手:「喂,蜂皇后好久不見了,你是不是來報恩?想不想再食我口水?」
    巨蜂未必全聽懂人語,但小勾一張嘴哪得高高,像要親人似的,那巨蜂見狀,甚是高
興,翅膀更是拍得嗡嗡作響,一股子往小勾衝來,當真往他嘴上撞去。
    小勾唉呀驚叫,想往後退,又無退路,想舉掌打去,又不忍,只是思索,嘴巴已被親
著,巨蜂還繞著小勾吱吱叫個不停。
    小勾掠詫,已帶著歡悅,他終於明白巨蜂是來報恩的,他表情顯得怪異而興奮。
    「沒想到我的口水也能征服這要命的五毒蜂?真是莫名其妙。」
    小竹欣笑:「這叫傻人有傻福!」
    小勾瞪眼:「你在罵我傻瓜?」
    「沒有啊,我只是實話實話而已。」
    「讓你佔便宜也沒關係,反正你也食過我口水,呵呵,被傻瓜征服的人叫什麼?傻傻
瓜,還是傻瓜瓜?」
    小竹笑容一斂,斥道:「誰食過你口水?」
    小勾訕笑著:「多啦,上次沉在江底,我親你數小時之久,你敢說沒有?」
    小竹窘困著臉紅:「可惡小人,用卑鄙手段,休想征服我!」
    小勾邪笑著:「手段並不重要,我只注重效果。」
    「卑鄙手段,一點兒效果也沒有。」
    「不跟你爭啦,反證事實是不容抹殺的,對不對,蜂皇后?」
    小勾問向巨蜂,它已欣喜地吱吱叫著,繞著兩人盤飛不止。
    小竹一時也不找出話來反駁小勾,瞪了幾眼,也無可奈何笑起來。
    天色漸晚,霧氣漸漸升起,小勾在促狹之餘,再次意識到受出的境遇,促狹之心再也升
不起來,然而愁容滿面,瞧著巨蜂:「蜂皇后,你是來救人,可是光靠你蜂的蜜,也維持不
了多久,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把我們救出去啊,你知道這是什麼怪陣?如何才能破解出困?」
    巨蜂似能會意,吱吱叫了兩聲,隨即就飛退去,掠向蜂群,吱吱叫個不停,那蜂群得到
指示,一大群又飛往小勾,它們投的不再是蜂巢,而是一塊塊細小黑石,如雨般落了下來。
    小勾和小竹感到驚訝,蜂群為何亂投石塊,還好,落石速度不快,而且甚小,兩人隨即
伸手去抓。
    「是磁石?」
    小勾驚訝地望著手中黑石,本就是零碎的大小塊,現在都連結在一起,甚至結合小竹手
中黑石,而變成一團不小的黑石塊。
    蜂群投完後已飛回原處,那巨蜂則飛回來,繞著磁石吱吱叫個不停。
    小勾不解:「破此陣,要用磁鐵?」
    巨蜂懂得不多,仍叫著不停。
    小竹道:「看來是如此了,否則它們怎麼千里送來這玩意兒。」
    小勾也覺得有些可能,當下哺哺說道:「磁石對此陣有何功用?」
    他瞧著手中磁石,百思不解。
    小竹道:「它們帶來磁石,會不會要咱們做成針,如此就可以辨別方向。」
    小勾道:「若真如此,一顆就夠了,何必帶來一大堆?」
    小竹想想,也有道理,只好擺手:「那樣我就猜不出它的用意了。」
    小勾自嘲一笑:「想不通,只好用最後一招啦,給我們石頭,咱們就來個投石問路,說
不定還有效啊!。
    他拿來個磁石,往泥沼丟去,撲通一聲,磁石沉入泥中,什麼反應也沒有。
    「這邊沒路,想必在另一邊吧?」
    小勾有些自我解嘲地往反方向拋出磁百,只見磁石往右前方射去,突然卻被直角式地吸
往左前方,不僅如此,磁石還被定在離泥沼三尺高的空中。
    小勾驚訝不已:「怎會如此?一難道泥沼下面也有磁石?
    話末說完,只見得磁石定位處漸漸浮出一塊岩石,和那些沒人泥中的石塊一樣,自然而
然地又定在那裡。
    這一發現,小勾自是欣喜不已:「原來真能投石問路,這磁石真能引出石塊,咱們出困
有望了。」小竹雖驚喜,卻不敢高興得太早,說道:「不知那石塊能否落腳?」
    「當然可以,不信,我試給你看!」小勾立即掠向那岩石,果然能站人。
    小竹道:「然後呢,再跳一下,看是否會下沉?」
    小勾立即照辦,猛往上掠,再蹬回此巖,岩塊被蹬,頓時下沉,小勾趕忙掠回原位。
    而那下沉石塊已消失無蹤,只見飄在空中小磁石凌空被拖走十數丈,斜斜地方插入泥沼
之中,很明顯地指出岩塊漂流方向,小竹不解:「怎會如此?」
    小勾若有所思:「難道這泥沼中會是個大磁場,帶動整個陣勢,尤其是浮石……」
    他覺得有此可能,立即找向左側方二十丈遠一塊掌大岩石,天蠶勾不打巖百,而是朝巖
塊下方打去,一連數次,他已感覺出底邊已有東西被勾著,他猛力一拖,一顆巴掌大石塊已
拖出直往小勾射來,小勾伸手接去,那浮在泥面的石塊則被沉入泥中。
    小勾終於激動大叫:「我知道啦,原來是這麼回事!」
    小竹看著他手中岩塊,茫然道:「知道什麼?知道如何找出岩塊?」
    「當然找得出,只要方向對了,一定能脫困。」小勾激動地說道:「原來這泥沼真的有
磁場,而且是平均分佈,就如蜂巢般一個坑有兩個石塊,一個在上,一個在下,一個在陰
極,一個在陽極,兩個若取得均衡,就能站人,但站過之後,經重量擠壓,陰陽只要一有異
動,下面的石塊必定會被磁場吸往別處,而浮在泥面的石塊缺少磁力支持,只好沉入泥中,
直到再次找到那顆墊腳石,方能浮出泥面。
    小竹已然有所瞭解:「這麼說,這些磁場是有規律的變化了?」
    小勾點頭:「想是如此,而且還可能東邊沉入一塊,西邊浮出一塊,又如陰陽兩極,生
生不息。」
    「可是照你這麼說,磁場變化永遠在陣中,咱們照著它方向行走,永遠都別想走出來
了。」
    「當然。」
    「那怎麼辦?還是走不出去。」小竹又憂上心頭。
    小勾胸有成竹:「蜜蜂都救命來了,咱們豈會走不出去?你等著收拾那老鼠精便是。」
    他立即轉向巨蜂,笑容可掬地說道:「蜂皇后啊,快起霧了,你就找個方向,帶我們離
開吧!」
    巨蜂會意,吱叫幾聲,已掠往空中,它飛的方向,正和夕陽相反,那麼群毒蜂也跟了過
去。
    小勾瞧向那裡,泥沼一片平坦,若非巨蜂引路,他倆豈會知道要縱往這方向。
    小竹思索著:「百丈無石塊落腳,怎麼走過去?」
    「只好試試磁石了。」
    小勾抓起小磁石,往那方向打去,磁石果然被吸往一處,眨眼間,那麼兒已浮出石塊。
    兩人激動之餘,欣喜地往石塊掠去,驚叫道:「得救了?」
    那巨蜂則不停吱吱長叫,引住兩人投石問路,直往背陽方向掠跳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跳掠多少岩塊,夕陽已失,換來一片漆黑和濃霧,直到後來,已伸手不
見五指,小勾除了拋磁石,還得請巨蜂停在浮出水面,以聲音辨別位置,兩人方能安然找尋
落腳石。
    直覺上似乎又跑了數百顆岩石,每顆以二十丈計,也該走了近十里路,兩人都有些勞
累,但想及脫困有望,心神仍自高昂,又跳了幾塊岩石,那巨蜂不再停在某處,而是到處亂
飛,吱吱大叫。
    小勾一時找不到落腳石,叫聲又起:「大皇后別那麼騷行不行?救人救到底,你再安分
一些行不行?」
    巨蜂吱吱亂,還繞著小勾頭上跳飛。
    「怎麼?發騷啦?還是那岩石甚大,隨便跳都可以。」
    巨蜂吱吱叫,似告知小勾答案。
    小勾皺眉:「總該表示一下距離吧,要是跳得太近,掉入泥中,如何是好?」
    巨蜂盤飛叫了好兒聲,已飛往霧中﹔小勾聽其震翅聲,和五毒蜂差不多,於是算好距
離,拉起小竹,猛地掠去,兩人暴躥數十丈,霧氣突然盡失,小竹猝見滿天星星,唉呀驚
叫,小勾被嚇著,急道什麼事,誰知還未來得及反應,前頭橫枝擋前,兩人只注目天空,攔
胸撞向橫枝,再唉呀一聲,雙雙跌落地面,小竹摸地軟柔,登時驚喜:「是草地,我們脫困
了!」
    雖是草地,但摔跌下來也夠瞧了,小勾一臉苦相:「脫困就脫困,一定要拉我跟你一起
跌著出來嗎?」
    小竹這才見到小勾摔跌的丑狀,也感覺出臀部疼酸酸的,臉容不由地窘熱起來:「脫困
了,當然要高興啦,你看星星,還有樹木、花草。」
    小勾隨著他手指瞧去,一時也被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吸引,顧不得再責怪小竹,已仰躺在
地上,噓氣直笑:「大難不死,真是三生有幸,連口水都能救人一命!」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43
發表於 2010-7-3 07:55:32 |只看該作者
第23章 野雞陸三三
  小竹四處瞧瞧,發現那霧區實是奇特,有若一座白牆擋在
前面,濃得化不散,卻也超不過泥沼旁邊一尺半寸。心想若非巨蜂引路,他和小勾豈能走出
此怪異的陣勢,實是驚險萬分,他不禁對空中的蜂群投以感激的眼神,他忽而想起那可惡的
鼠精,已喝道:「非剝它的皮不可!」
    小勾被他聲音喝住,移眼瞄向他,冷道:「請你尊重門主在休息,說著話別用吼的行不
行?」
    「我生氣啊,那死鼠精,差點兒害得我們沒命,你難道還忍得下?」
    「忍不下。」
    「那快找他報仇啊!」
    小勾瞪眼道:「我忍不下有人這樣對我吼吼叫叫,我要找他報仇!」
    小竹但覺不妙,登時掠開,差點兒被小勾翻身壓在地上,他逃過一劫,更是得意:「想
報仇,也得看我有沒有空,你不去就留在這裡享受怒火燒心,我去瀉恨了!」
    他擺擺手,抓著那把滴血勾,往山區方向搜去。
    小勾瞪眼:「你搜啊,還得你爬著回來,看誰厲害!」
    他懶得理小竹,折騰兩天兩夜,不累才騙人,倒在地上,不久已呼呼入睡。
    那巨蜂見及小勾睡著,也指示蜂群各自飛向樹林棲身,四面八方地護著小勾,免得他有
意外。

                      ※               ※                 ※

  不知過了多久。
    天色已亮。
    小竹拖著倦意身形蹣跚走回,瞧他表情,不必說,一定是瞎摸了一夜,什麼也沒有摸
著,他瞧及小勾睡得如此安穩,不禁覺得自己是有些笨,放著舒服事不做,而在山上折騰了
一夜,他有些不甘:「喂!起床啊,老鼠來了!」
    小勾被他吼聲吵起,睜開眼皮,身軀連動都懶得動,冷道:「只有你這隻大老鼠在哼,
我看你能睡到什麼時候?」
    小竹訕斥著離開,不久手捧著一張芋葉,裡頭冷水晃動,促狹地走回來,往小勾臉上就
潑去,潑得他一臉濕。
    小勾唉呀跳起,慎叫道:「你想死啦,敢用冷水潑我?」
    「沒有啊,這是特別服務,給你捧洗臉水的啊!」
    小竹笑聲不斷。
    小勾挽袖擦臉,也著實發現大片污漬,遂也原諒了小竹,嗤嗤地笑道:「真是好部下,
侍候得無微不至。再來兩盆如何?我讓你完成報仇的心願。」
    小竹瞧他不生氣,這招又失敗了,慎叫道:「最好潑你搔癢水,讓你搔個沒完!」
    小勾邪笑著:「怎麼,找了一夜,沒找到人,把氣全出在我身上了?」
    小竹瞪眼:「都是你,明明知道這地方地形怪異,還讓我去找?」
    「喲,惡人先告狀?我跟你一起出來的,我想知這裡是何地方,是何地形?你愛逛,腳
在你身上,我能怎麼樣?」
    「我就是不甘心,換你去逛,找人不著再累死回來!」
    「好吧,我去,你好好休息,我逛累了再回來,拜拜!」
    小勾接著抖了抖雙肩:「聽你的尖叫聲,比什麼都痛苦!」說完,他已揚長而去。
    他一走,那群毒蜂也跟著嗡嗡飛去。
    「哼,我就不相信,我找不到地頭,你能找得到?非累死你不可!」
    小竹正得意自己報仇有望,捉笑聲不斷。然而笑了幾聲,他又覺不妥。
    「他怎會答應的如此爽快?難道不想回來了?他不回來,那我……」
    小竹一張臉又變了樣,哪還顧得再留在這裡,登時斥叫又追向小勾。
    然而小勾有意躲著他,竟然鑽著崎嶇的山徑,硬找那些難行的地區來走,可把小竹累個
半死。
    好不容易,小竹才追著小勾,老遠地就叫吼道:「小惡魔,你敢耍我?」
    小勾回瞪一眼:「小鬼別叫好不好,我還得捉老鼠呢!」
    「你胡說,分明是挑難行的路來整我。」
    「你不是要休息睡覺,怎麼,沒有我,你睡不著?」
    小竹稍帶困窘,聲音仍自尖辣:「我睡著,豈不讓你詭計得逞,你根本不會回去。」
    「不是說好,找得到人再回去,我現在就快找到人了。」
    「你胡說,專爬怪路,也找得了人?」
    小勾瞪眼:「小聲點兒行不行?像叫魂似的,就算找到地頭,也被你的聲音嚇走了,你
沒看到蜂皇后帶頭在前,還以為我喜歡走那些短命路?」
    小竹一時驚詫,瞧向巨蜂,它們似乎一直都在領路,頓有所覺:「你叫它們帶路?」
    小勾得意聳肩:「人說笨的人,兩條腿特別勤勞,看來是假不了呢。」
    小竹斥道:「你說我笨?」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你特別勤快而已。」
    「還不是拐彎地罵我?」
    「你要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啦!」
    「可惡!」
    小竹登時追殺過去,小勾早已逃得遠去。
    兩人一陣追趕,小勾始終未偏離巨蜂的飛行方向。追久了,小竹也覺得想笑,畢竟自己
腦袋是有點兒不靈光,白白走了那麼多冤枉路。
    掠過一座山頭,小勾忽而見及那倒如鍋蓋的山形,那兒還有一片黑焦的枯枝灰草。這正
是小勾所燃燒的傑作。
    突見地頭已到,小勾、小竹伏在隱秘處。方才鬥嘴的情景立即沉默,免得讓鼠精給發現
了。
    小竹道:「那鼠精會躲在裡邊嗎?」
    小勾道:「會吧,他以為我們出不了陣,自會高枕無憂。」
    「怎麼引他出來?一些草木都燒光了。」
    「這倒是問題……」
    小勾東瞄西瞧,目光忽落在毒蜂身上,已邪笑起來:「真是!巨蜂帶著我們來此,自表
示那鼠精一定在這裡。沒東西可燒,這些蜂群鑽洞功夫可厲害得很。」
    小竹也露出促狹地笑意:「你要蜂群入洞,逼出鼠精?」
    「這還用說,不打他幾針怎消心頭之恨?」
    小勾立即向巨蜂支支吾吾說了幾句,巨蜂會意,馬上下令,只見得千萬隻毒蜂,如雨點
般地四面八方鑽向山洞,眨眼全都不見了。
    小勾和小竹則握緊了拳頭,待逼出鼠精,非給他好看不可。兩人也漸漸逼往山洞口。
    果然,洞中已傳來驚叫聲。
    「怎麼這麼多蜂?唉呀,是毒蜂?哇,好痛,哇……閃開啊……救命啊……」
    尖叫聲不斷,直往右側一出口送去,小勾和小竹知道鼠精逃走的方向,立即奔過去,等
待獵物的出現。
    未等幾分鐘,只見得鼠神雙手掩頭,沒頭沒臉地逃出洞口,他身後追掠著大群毒蜂,嗡
嗡之聲足將他膽子嚇破。
    小勾見及鼠精出現,冷笑不已:「何無救,你真的無救了!」
    何無救聞聲猛抬頭,驟見兩位邪精惡煞,這要比見著毒蜂還慘。
    「你們沒死?我完了!」
    顧不得蜂群擋封,他轉身就想往洞口反鑽。
    那蜂群豈能讓他如願,一陣撲來,毒針猛螫,至少有七八針釘在他臉上,他唉唉痛叫,
摔地直打滾,一顆腦袋已腫得如釋跡牟尼的佛頭。
    小勾引身前欺,一手把他抓起,謔聲道:「你行啊,敢坑我,現在就讓你變成沒毛老
鼠!」
    狠狠揪他頭髮,猛力揪了一大撮,那鼠精唉痛慘叫,卻無人可救。
    「你還敢叫?用計困了我們兩天兩夜,不剝你的皮,豈能消我心頭恨!」
    小竹也不客氣,拳腳全落往鼠精身上,打得他哇哇尖叫,鮮血噴口而出。
    「饒命啊……大俠……小的無意騙你們!」
    「這叫無意?那什麼才叫有意?對不起,我也是無意扯下你的頭髮,實在不好意思!」
    小勾又猛力疾扯,那鼠精只有痛叫的分。
    揍了幾拳,小竹方洩去不少怒氣,冷喝道:「說,你還坑過多少人,這筆帳一起算!」
    「小的沒有啊……只此一次……」
    「不說就打死你!」
    小竹不甘心,又揍了幾拳,何無救叫得更淒慘:「大俠饒命啊,小的不敢了……」
    「要饒你,可以,說出救你出困那人的下落!」小勾冷笑地逼問。
    「小的真的不知他是誰,也不知道他住在何處……」
    「怎麼?針打得還不夠?來大的?」
    小勾向巨蜂一招手,那巨蜂本就有意爽快螫人,只是搞不清人類支支吾吾地在說些什
麼,現在有了指示,登時歡天喜地,在空中示威式地轉了一個大圈子,然後朝何無救衝去,
本是要撲向門面,但見他臉面全腫,表現不出自己功力,當下專螫胸口。只見他貼向鼠精的
胸部,尾針一吐,足足有尾指粗,閃閃晶光,直如魔鬼尖牙,猛向胸肉螫刺。
    哇地一聲慘叫,鼠精全身抽搐,這針要比挨上其它毒蜂千百針還來得刺骨爆肉,鼠精一
時挨不了,已昏死過去,其胸肉已腫紅如拳,傷口開始潰爛,腫紅的毒汁滲流不停。
    小勾皺眉:「這麼不管用?一針就沒救了?」
    那巨蜂意猶未盡,通常蜜蜂螫出毒針後,其針必脫落尾肚而身亡,但這毒蜂天生異種,
竟能輕易抽回毒針,再次螫向另一部位。那針飛落肌膚,連昏迷的鼠精都感到疼痛,身軀又
抖顫起來。
    小勾連忙制止巨蜂:「差不多啦,你先休息一下,看你那麼大的針,別人哪能挨得了幾
針?」
    巨蜂這才示威式地旋轉飛起來,一旁掠陣。
    小勾伸手拍打鼠精臉頰,將他喚醒,邪邪謔笑:「喂!你還想打針嗎?我勸你還是老實
說的好,下一針若打你的眼晴,保證你一輩子變成瞎老鼠。」
    何無救抽搐著,他終於感到真正的恐俱,嘴巴張了張,卻因受傷過重,吐不出任何只字
半語。
    小竹見狀甚是生氣:「要死的人,嘴巴都還這樣硬,再叮他兒針!」
    他一揮手,那巨蜂猶豫著,是不是該聽他的話。那群毒蜂則是叮上了癮,只要有動作,
登時又撲叮過來,螫得鼠精唉叫連連。常人要是挨上幾針,性命就有危險,何況是滿身滿臉?
    任鼠精能耐有多高,此時已是奄奄一息。
    就在群蜂猛螫之際,忽有一道白影掠衝而至,一手揮趕毒蜂,一手竟輕巧無比地將鼠精
從小勾手中奪過來,倒身反縱,一閃已十數丈開外。
    小勾驚愣著,他沒想到此時會有人出手劫走鼠精,更沒想到此人功夫如此輕巧?在怔愣
之際,也忘了追趕。
    那巨蜂自是察覺,立即電射撲前,那白影一掌反擊,打得巨蜂吱吱痛叫,跌落地面。白
影感到意外,沒將巨蜂擊碎。但時間不允許他再次追擊,他立即挾著鼠精逃之夭夭。
    小勾雖是一愣,卻立即醒來,大喝別逃,天蠶勾猛射過去,人也飛追向前。
    那白影似早知天蠶勾的厲害,聞聲猛逃,終讓天蠶勾落空,他趁此機會已逃開百丈,眨
眼遁入林中。
    小勾喝喝大叫,追了數百丈,已失去對方蹤影,不得不苦笑,放棄追擊。
    「會是誰?身手這麼好?」小勾吶悶地自言自語。
    小竹追來,見不著對方,立即追問:「他是不是救走十二星相的人,此次又來救走鼠
精?」
    「大概吧。」
    「他為何要把人救走?」
    「你問我,我問誰?」小勾道:「我實在搞不清楚。如果那人先前在黑殿中把人救走,
就沒有必要再讓十二星相各自分開啊,因為這未免弱了他們勢力。」
    小竹道:「或許他們不同人吧。」
    「不同人,為何又要救人?」
    小勾百思不解,小竹亦是滿頭霧水。人已被救走,兩人也沒戲可唱了。
    小竹道:「怎麼辦?又多出一位白衣人,事情更複雜了。」
    小勾癟笑著:「去吃大餐吧,反證有的是名單,再找其它人探個清楚,我不相信每一
個,那白衣人都趕得及救人。」
    小竹無奈,為今之計,也只好如此了。
    於是小勾折回,瞧及那巨蜂已無大礙,仍能掠飛空中,方才白衣人這麼掌並未傷得了
它。小勾輕笑:「多謝你幫忙啦,我救你一命,你也救我一命,算是扯平了。我現在另有事
要辦,只好離你遠去,以後有機會再見啦。」
    小勾招招手,對這巨蜂也有一股莫名感情。然而他還搞不清巨蜂個性,留在身邊總是提
心吊膽,萬一他恩將優報,突然來一針,光看鼠精吃它那支指大的利針,一命差點兒嗚呼,
他可挨不起,找個機會離開蜂群,自為上策。
    巨蜂似知小勾將離去,依依不捨地旋在小勾的頭頂,小勾感到威脅加身,擠出笑臉,還
是招手告別。
    小竹見狀說道:「蜂皇后對你那麼好,不留在身邊?」
    「這很好,但是那支針,你受得了?」
    「要是它跟著你不放呢?你可千萬別觸怒它。」
    小勾聞言,不得不又對巨蜂報以可愛笑容:「蜂皇后你若想跟著我,就秘密跟在遠地
方,我會知道你的存在,你若有事要辦,就儘管去,不過也可以隨時來找我,如何?這決定
你滿意了吧?」
    巨蜂聞言,欣甚跳飛著,它似乎很滿意小勾安排。
    小勾又說了些濃情蜜語,也不知巨蜂能會意多少。他已領著小竹往山下行去,直到出了
山區,巨蜂才在依依不捨中,領著蜂群返飛回林中,小勾心中的威脅終告解去。
    「我看看,下一位輪到誰?」
    小勾拿著青衣人所給的名單,除了夢丹丹及鼠精外,另有十人可選。
    「歷山城的萬花樓,呵呵……陸三三躲得真是得體!」
    小勾目光正落在野雞陸三三,笑的甚促狹。
    小竹問:「你笑什麼?」
    「你不懂萬花樓?」
    「不知。」
    「就是北國最有名的天香、如意、萬花、濃情的四大妓院啊。」
    小竹登時窘困:「你要上妓院?」
    「否則怎能抓得那只野雞?」
    「不准你去!」
    「奇怪啦,你是門主,還是我是門主?你不去,我可以原諒,但我不去,我根本不會原
諒我自己。再見,我先走一步!」
    小勾大步跨去,很是風光。
    小竹窘困中,仍自追著小勾,口中直叫著不准去,卻說不出任何理由,又怎能阻得了小
勾?
    兩人追追拖拖地已往歷山縣城奔去。

                      ※               ※                 ※

  歷山城,上通京城,下達太原、保定要地,交通方便,故而生意興隆。街道百
余條,條條熱鬧非凡,光是酒樓、妓院就有二十餘家之多。當然,最有名者即為城西萬花樓
了。光是樓面三層高,二十餘丈寬,足足比衙門大上一倍,也知其氣勢不凡。
    「煙脂河、百里香!」
    這正是形容萬花樓中美女無數,光是洗臉水就能流香百里之遙。聽這麼口號,不知讓多
少尋花問柳之客沉溺其中而樂不思蜀呢。
    只要有錢,任何貨色都有,這是萬花樓名為萬花的宣傳口號。
    小勾沒來過,本以為大不了像樣而已,誰知道竟然會是這樣,大門寬得連馬車都可以進
去,人潮往來比菜市場還熱鬧。
    「真是企業化經營,當妓女的,越來越風光了。」
    小勾讚不絕口地說。
    小竹始終羞窘著臉,他瞧及進出的人潮實在太多,跟想像中的並不一樣,窘態稍去不
少,但是能不進去就別去的好,遂道:「人這麼多,怎麼找?還是別去的好。」
    小勾道:「來都來了,豈可空手回去,大不了一間間的找,終會找到那婆娘,你怕就留
在外面!」
    他已大步跨進去。
    小竹窘困地哼了一聲,想前去把他拖住。誰知道方進門,幾名年輕貌美的老鴇子圍上來。
    「小客官你沒來過吧?我跟你介紹,東院姑娘的不錯,服務又好……」
    「誰說的,含香樓今天來了一位玉碧姑娘,又溫柔又體貼,包你小公子滿意。」
    「公子哥,別聽他們胡說,你們剛來,怎能找生手呢?咱南湘館的紅紅姑娘是這裡大
牌,要他來侍候你小嫩哥,最好不過了。」
    原來萬花樓裡邊另分四大館,各自有姑娘,有老鴇子,她們也得相互競爭拉生意推銷自
己手下的姑娘。瞧她們的模樣,個個說話甜美,甚懂顧客心理,常常讓客人恨不得分成四
份,各自跟他們去算了。
    小竹怔愣愣地,窘困地不知說什麼才好。
    小勾則適應得快,已從方纔的怔愣中醒來,瞄向幾名老鴇,邪邪一笑道:「我是來找我
媽的……」
    「喲,原來是孝子啊,這裡媽媽多的是,你要幾個就有幾個。」
    「有奶便是娘,我替你找一個奶子粉得透紅的媽如何?那可很夠味的晴。」
    「你媽一定很疼你了?月西樓月姑娘最是讓你滿意了,要不要試試?」
    「你媽長得如何?到北樓去找吧,那裡的媽媽好多情啊!」
    小勾沒想到自己說一句,老鴇子就能說上千百句,真是專靠嘴皮子吃飯的。他捉笑兩
聲:「你們誤會啦,我是來找我媽媽的妹妹的表姊的乾妹的堂姊的妹妹啊。」
    「唉呀,早說嘛,就在西樓啦,找什麼姊,要什麼妹都有。」
    「妹妹是南湘館的特產,到那裡錯不了啦……」
    「可是她有個外號叫野雞……」
    「喲喲喲,看你年紀還一把輕,就會打起野食了?真是,我還以為是嫩雞呢?沒關係,
要野雞,包在我身上,東屋什麼沒有,就是野雞最多了,我幫你挑一個如何?」
    小勾看他們說得天花意亂,自己又不便說出陸三三的名字,否則驚動她,可就捉不了
她,於是拿出幾錠金元寶交給幾名老鴇子。
    這裡的豪客不少,但一次給四名老鴇各一錠金元寶,倒是不常見。老鴇子驚喜若狂,她
們都是過氣女人,全靠抽成賺錢,要實實在在地抓元寶那可不容易啊。當真遇上了肥羊,於
是更加慇勤地,什麼大牌小姐都點出來,有的還是第一次接客的呢。
    小勾舉起手,邪邪一笑:「元寶賞你們,只有一個要求。」
    「小公子,財神爺你說就是,別說一個,就是十個百個,咱還不是言聽令從,唯公子爺
馬首是瞻。」
    「小的要求就是不必向我推銷小姐。」
    「這容易,咱不說了,帶你一個一個挑也可以。」
    「可是萬花樓少說也有千名小姐,你要從頭挑到尾,恐怕要挑到三更半夜呢!」
    小勾又賞了四人各一錠元寶,拿得老鴇子有些發抖。
    「公子爺你這又是?」
    「其實我是來找相好的!」
    「唉呀,早說嘛,害得我們費口舌,你說她有何特徵,只要你說出來,老娘就能替你找
出來。」
    「誰那麼有福氣,當了你的相好啊?想必長得美如天仙吧?」
    「跟你們差不多啦,兩眼會勾魂,嘴唇喜歡抹得血紅紅,我就知道這麼麼多啦。」
    「公子爺,你該不會暗示要找我們吧?其實我們才是最好的真材實料,若非老顧客,我
們還不做呢。」
    「公子爺的元寶簡直打動我們的心,今天就算給了你啦,要什麼,公子吩咐就是。」
    四位老鴇子盡展姿色,那模樣可不比一般女人差多少。
    小勾瞄眼,怎麼:「又來了,連自己都要推銷?」
    四位女人見及客人表情不對,她們立即轉得快,連忙說是開玩笑,再次追問那女子的特
征。
    小勾對野雞那張肌也沒多大印象,至於特徵也只有先前所說的,想再更仔細描述,並不
容易。他忽而想到什麼,瞄向小竹,嗤嗤地笑起:「她比較喜歡童子雞,我是帶弟弟來找她
的。」
    小竹一時嫩臉飛紅,斥叫著小勾亂說。
    那些老鴇子則已貪婪地瞧著小竹,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原來是童子雞啊?這是每個女人都喜歡的啊?」
    「誰有這福氣,要幫這小雞雞破身哩?老娘用這兩錠元寶倒貼也甘心。」
    小竹冷斥:「不准你們胡說,否則看我怎麼教訓你們?」
    窘紅著臉,仍可瞧出怒意。
    四名老鴇子可不敢自討沒趣,立即說出幾位徐娘女子,介紹給小勾。
    「她大約只來一兩個月。」
    那就更好找了,四院樓加起來,約有二十餘名。
    小勾又賞了四人一綻元寶,把四人塞得笑歪了嘴,門口生意也不拉了,親自帶著小勾,
往內院行去。
    房間果真上千間,間間又大又寬敝。四樓成口型排列,面對面相望,居中挑空,更顯氣
派豪華。過往鶯燕實讓人目不轉睛,若第一次來,沒人帶路,準會迷失自己。
    找了東院換南院,再轉西院,已找過十幾人,都不是。小竹開始擔心,要是找不著,小
勾必定會重來,自己可就要待得更久了。
    西院的老鴇子也已找了四五名徐娘妓女,總不對人,她忽而想到一人:「怡心房那娘
們,一個半月前來的,後來就被城南的李員外包下來,這麼李員外最難侍候,怎會突然對怡
紅妹特別照顧,想是她有一套功夫了。」
    小勾道:「看看也好,最好是她,省了我不少麻煩。」
    老鴇子立即帶領兩人往怡心房行去。那位置在三樓靠左處,還未進門,已傳來淫狎聲。
    「小冤家,你怕什麼?那老頭三兩下就不行了,來陪我玩玩。」
    「可是員外要知道,會懲罰我的……」
    「怎麼罰,看他睡得像死豬,就算揍他兩掌,他還以為是周公敲的鼓呢!快來,一回
生、二回熟嘛……」
    那男人似乎禁不了誘惑,也傳出淫浪笑聲。
    老鴇子癟笑幾聲:「她是被李員外包了,不過對員外的跟班也興趣不減,小公子找的人
若是她,我可要躲開,免得壞了規矩。」
    小勾也感到興趣,遂輕輕推開門縫,想瞧個究竟。
    誰料門方動,裡頭已發出聲音:「誰?」浪笑聲也沒了。
    小勾心念一閃:「她會武功?」
    若非會武功,又怎會對此細小的聲音如此敏感?
    小勾又出言試探:「是我,我跟你……以前好過……」
    裡頭女人聞及是小鬼聲,浪笑聲又起:「原來是小鬼,怎麼,食髓知味?還想銷魂是不
是?」
    「大姊。」小勾回答得騷癢癢地。
    那女子笑聲更是淫蕩:「好吧,老娘今天破例,一起侍候你們兩人,進來吧。」
    小勾應聲是,已推開木門,裡頭紗帳濛濛隴隴地現出一位中年美女和一小男孩裸體相對
情景。
    小竹見狀啊地一聲,趕忙逃向外頭。
    小勾卻一眼已認出,正是找尋多時的野雞陸三三,嘴角露出了邪邪地怪笑。
    那陸三三淫笑著:「來都來了還帶伴,他是童子雞嗎?」
    「是啊,特別為你帶來的。」
    「小冤家,想得真周到,待會兒讓你更爽些,快把他也帶進來吧。」
    「他跑得快,恐怕要大姊親自出馬,我追不著……」
    「看你人小,倒是一肚子鬼主意,你是……」
    那陸三三這才發現小勾有點兒眼熟,她卻一時想不起來,遂掀開白柔紗,光裸的身子外
露,她卻已兩眼發直,驚惶失色:「惡軍師?」
    小勾邪笑:「好久不見,虧你還記得我?」
    陸三三乾笑:「軍師找我有事?」
    「有啊,想跟你上床。」
    「當真?那老娘可要使盡功夫招呼你了,這小鬼不要也罷!」
    陸三三慢慢抓推那個廝,猝然將他揪扯過來,猛砸向小勾,人已往後撞去。
    那小廝一時驚嚇,駭然尖叫,雙手亂抓卻夠不著物,眼看就要撞向小勾,還擋了他的視
線。
    幸好小勾早有防範,身軀斜閃右側,左手抓人,右手天蠶勾猛打出去,直取陸三三的腰
際,將她纏住,硬將她從撞爛的石牆中給揪回來。
    陸三三驚惶中,顧不得出掌打人,雙手急往天蠶勾抓去,一手解線,一手解勾,終將困
身絲解去,反身躥往外頭。
    這一耽擱,小勾早將小廝丟在一邊,縱身追去,猛用九龍的神功吸字訣,想吸來陸三
三,誰知她逃得不慢,已溜出牆洞,使得小勾吸來一大堆磚石,不得不再發掌打去,將磚頭
當暗器,砸得陸三三唉唉痛叫。
    小勾疾掠過去,已擋住她的去路,那裡原是後院陽台,樓下已引來不少人圍觀。小勾一
時覺得不妥,又把她逼回屋內。
    此時已有保鏢大聲吆喝,想是知道出事,要趕來解決。而那幾名老鴇子見及小勾是來尋
仇,早就遠遠地躲開,免得惹禍上身。
    小勾疾掠,速戰速決,冷聲道:「陸三三你是跟我走,還是我帶你走!」
    「惡軍師,老娘跟你無冤無仇,你竟然不放過我?老娘跟你拼了?」
    陸三三怒火攻心,運起功力,能排上十二星相,武功自是不差,提起猛勁,亦非泛泛,
掃得小勾遍體生寒。
    然而小勾自認制她死死,故意閃讓兩招耍帥,再一掌反切,準確地印在她的胸腹,打得
她倒撞大門,摔出門外,嘴角已掛血。
    她想逃,小竹卻圍過來,忽見她一身光溜溜,呵啊尖叫,哪還顧得攻招,先掩雙眼再
說。陸三三趁此一掌把他擊退,差點兒跌落樓下。她縱身飛空,想逃。
    小勾見狀甚是生氣:「什麼嘛,看見女人光溜溜,連命都可以不要?」
    他挖苦小竹,卻未忘記抓人,天蠶勾再次射出,凌空將陸三三又揪了回來,一連兩掌打
得她身痛肉腫。
    「你說,是誰把你從黑殿救出來?」
    「不知道?」
    「討打!」
    小勾又自連發數掌,最後一掌還將她摔拋空中,還想把她扭著玩。
    誰知道陸三三彈飛而起,猝又見一道白光射來,猛將陸三三揪扣手腰,直往後院射去。
    「又是這傢伙!」
    小勾如此重揍陸三三,本就有意引出白衣人。突見此人出現,他早有準備,天蠶勾更是
準確扣射過去,直取那人腰身。
    誰知那白衣人也早有防範,只見得他身軀由右向左一旋,白色外衣頓時被勾落,他仍多
穿一件白衣,來個金蟬脫殼,安然無恙地逃開。
    「可惡!」
    小勾一擊失敗,天蠶勾又再次打出,速度更快一倍,那白衣人身手更是不慢。他為了避
開天蠶勾,不敢直線奔出,竟然直衝屋頂,破瓦而出,又將陸三三給救走。
    小勾追趕至屋頂,早已不見半絲人影,只有自嘲地苦笑:「這白衣人分明是對上我了,
真是,兩次都栽了觔斗。」
    他還在猜測白衣人來路。下邊已傳來小竹驚叫聲:「讓開,否則我不客氣了,小勾你快
來啊。」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44
發表於 2010-7-3 07:56:42 |只看該作者
小勾一時警覺,立即掠回屋內,才發現小竹被幾名衣衫半露的女人圍著,說什麼他和小
勾在此搗亂,招來人給喝走,要他賠償損失。
    平時呼喝有聲的小竹,碰上了這群光身女人,窘得他無處可躲,卻哪還有招架的餘地。
    小勾見狀,嗤嗤地笑著:「損失有多重啊?」
    「我的十兩銀子……」
    「我的元寶一錠,我更慘了,他還說要送我一顆大珍珠,現在什麼也沒有了。」
    女人七嘴八舌,要債如要命般。
    小勾笑的更邪:「對不起,我可沒那麼多錢賠債,只有把我弟弟留在這裡,讓他替你們
還債吧!」
    小竹聞言驚窘斥叫:「可惡,你敢出賣我?」
    小勾笑的弄人:「沒辦法啦,誰叫咱家窮,只有賣弟還債了,各位姐妹們,人在你們手
中,你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有沒有搞錯?他是男的,怎麼賣?怎能還債?」
    「唉呀,看他細皮肉嫩,扮成女的,一定很出色,騙騙老花眼,說不定管用哩!」
    「老娘看他是童子雞,今晚就陪我啦,就算還債,說不定老娘還會包個大紅包給你呢!」
    女子們長嘴尖舌地說個不停,愈說愈帶勁,有的還想伸手解開小竹的腰帶呢。
    小竹驚急而怒:「住口,走開,否則我不客氣了。」
    「喲,敢情還是嫩子雞呢?」
    女子們抓抓摸摸,摸得小竹雞皮疙瘩直起,抱胸縮成一團,哪還顧得了出掌教訓?
    「小勾快救我啊!」
    不得已,他只好求助小勾了。
    小勾則是捉笑不斷:「平常凶巴巴,原來是紙老虎一隻,管看不管用?」
    「你到底救不救,看我如何修理你!」
    「奇怪了?敢對我凶,卻不敢對她們凶?拿我當什麼?連女人都不如?姐妹們,上啊,
他口袋裡多的是銀票元寶,搶得了准發財。」
    「唉呀,不早說,急死人了!」
    「有銀子好辦事,老娘前帳可收,後帳就算免費啦!」
    女子們一窩蜂擁向小竹,千手百爪抓個不停,眼看就要將小竹掩壓地面。
    「小勾快救我啊!」
    「你還敢對我凶?」
    「不敢啦,快救我!唉呀,別扯我腰帶!」
    小勾瞧他被嚇得差不多,才嗤嗤地笑著:「小鬼別賣騷了啦!不敢吃娘們豆腐,不會逃
嗎?」
    「她們擋住了我的去路了啊。」
    「什麼路?你不走,我可走啦!拜拜!」
    小勾招招手,轉頭即走。小竹一時失去依靠,這還得了,驚嚇中,突來神力,急叫等等
我,雙掌猛推女人,那些女人全都不會武功,又怎是小竹對手,被推之下,紛紛跌倒,小竹
找到空隙,沒命地躥射出去,逃得比小勾更急更快。也不敢落向前後院,衝向屋頂,落荒而
去。
    現在換小勾直叫等等我,只能跟著小竹在後頭趕著人。
    眨眼間,兩人走個精光。
    那這萬花樓保鏢早就知道非兩人對手,否則又怎會讓娘們把人圍住而已?更不談追人要
債,只有自認倒霉,希望這些煞星別再來惹事,已是燒了香,拜了佛呢。
    小竹直到逃出歷山城外,方自定下心來,窘紅著臉,直拍胸脯:「嚇死人了,那些女人
比什麼都厲害!這輩子,再也不敢進妓院。」
    小勾在後頭嗤嗤地笑著:「有什麼好怕?,她們又沒有把你吃了。」
    小竹瞪眼:「都是你,見死不救!」
    「你死沒?我想感覺不出,你性命受到威脅?」
    「你沒看到她們要脫我衣服?」
    「有啊,難道脫衣服就要你喪命?」
    小竹兩眼瞪得更大:「你跟她們都一樣,色情狂!」
    「你還心理變態呢,一碰見女人,簡直比狗熊還不如!」
    小竹想起方纔的那幕情景,心頭著實窘困難安,也不敢再想。斥罵道:「誰像你,豬狗
樣,見了女人就色膽包天,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總比你鼠膽包地好,呵呵,差點兒被剝光包在地面,可真風光呵。」
    「你少損我!」小竹想再罵人,卻又覺得再罵下去,必定更讓自己難堪,只好硬將這口
怨氣忍下,斥道:「總有一天你會有報應。現在又如何?陸三三已被救走,下一位該換誰?」
    「當然是脫得越光越好,史脫樂啦!」
    小勾玩得起興,馬上將名單拿出,想找找看史脫樂藏在何處。
    小竹急道:「要是再藏身妓院,你自己去吧!」
    「最好不過啦!」小竹打趣地笑著,兩眼瞧尋名單:「史脫樂,羊騷是藏身京城應王
府……」
    他突又喝了一聲:「應王府,不就是上次拍賣會中那油頭滑面的小王爺他家?呵呵,真
是冤家路窄啊!」
    小竹也聽出興趣:「不知他們買下的銅雀是否送給皇上了?」
    「我倒是對史脫樂藏在應王府特別感興趣,她到底混到應王府有何目的?」
    想到此,小勾更是迫不及待,連同小勾又急急趕往京城,想解開真相。

                      ※               ※                 ※

  貴為王府爺,自是豪華非凡。
    然而應王府上下最近並不好過。原是應小王爺胡搞亂整,花了七十萬兩黃金買下銅雀台
上的銅雀。應王爺聽得這消息,當場昏倒。
    還好,那是應小王爺和其它兩名貼心弟子合買,否則應王府保證立即破產,得變賣家產
還債。
    應小王爺著實挨了一頓罵,現在連零用錢都沒了。
    最倒霉的還是把銅雀送給皇上,不但連個賞也沒有,還找來一頓罵。
    原來消息已傳入皇上耳中,花如此高價買這禮物,是何居心?要拍馬屁也得小心地拍,
如何弄得全京城都知道,皇上豈能收得歡天再地?不責言幾句,豈非失了皇上教臣無方的口
實?
    應王府可說是倒霉透頂。
    不過,最近卻是訪客連連。難道這都是些雪中送炭之人?禮物倒是有,卻非那所謂的雪
中送炭。











第24章 羊騷史脫樂
    小勾和小竹已趕來應王府,小竹不敢再面對這瘋狂女人,堅持不肯進入應王府,只好留
他在外間。小勾匹馬單槍,大步跨向應王府。
    他發現怎會訪客不絕?於是找來一人尋問。
    「你不知道啊?應王府最近來了一位絕色美女,不但人美,而且隨時都有驚人之舉,不
瞧瞧焉能安心。」
    那人說得一臉神秘的模樣,異樣地向小勾瞄了一眼,似乎有此機會乃非一般人所能擁
有。飛了一眼,他已揚步跨入紅門,手中的禮物耍個不停,這該是觀賞的代價吧?
    小勾聞及他所言,已明白是怎麼回事,輕輕一笑。「原來是那羊騷在作怪,難怪應王府
會有這麼多不速之客,我得進去瞧瞧。」
    他折入街道,不久捧著一箱不算小的元寶盒,逕往府門行去。
    守衛瞧及小勾是生面孔,立即攔人,一名間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另一名守衛冷道:「王爺近日喜歡清靜,無事請別打擾了。」
    小勾含笑道:「在下是代表威陽總兵秦將軍前來拜應王爺,煩請轉告。」
    「是屢立戰功的那位秦將軍?」
    「正是。」
    小勾也只知道有這麼一位說得出口的大官,抬他出來是該有效,瞧這衛兵如此反應,自
是沒錯了。
    一名衛兵說道:「既然是秦總兵派來的,咱為你通報就是。」
    衛兵嘴巴如此說,目光卻瞄向那口元寶箱。最近應王府快周轉不靈,薪響只發一半,他
們不得不另找出路。
    小勾眼尖,立即會意,已拿出兩錠元寶,塞給守衛笑道:「二位辛苦了,咱們都是跑腿
的,你別客氣,收下就是。」
    兩名衛兵眼看元寶又沉又重,掂在手裡,甚是稱心,收了那麼久,這次最豐富,立即眼
笑眉開。
    一名說道:「官爺該聽過小王爺買下銅雀之事吧?可把應王府給整慘了,咱兩個月來,
連養家餬口都出了問題呢——」
    小勾道:「有這麼風聞、所以秦將軍才叫我送點兒禮物過來,希望對你們有所幫助。」
    「公子心腸好,王爺必定感激不盡。多謝你的元寶,可算是及時雨,解了小的危機。這
樣好了,你遠道而來,人生地不熟,就由小的帶領你去。王爺被氣出病,還沒痊癒,不克收
你大禮,就先交給帳房,免得小王爺又拿去亂花。」
    「多謝大哥相助。」
    那衛兵頻頻說著別客氣,立即親自引人入內。小勾覺得兩錠元寶太少了,又多加兩錠,
可把衛兵給收得心花怒放,什麼話都說了。
    「公子可想及應王府為何來了這麼多訪客?」
    「也許是知恩圖報者吧?」
    「不是啊,那是因為應王府不知何時來了一位金髮女人,長得漂亮的沒話說,她卻喜歡
不穿衣服,那些人多半是欣賞她而來的。」
    小勾眼睛一亮:「真有此事?」
    「你來了,自有機會見著。」
    「應王府不管她脫衣服嗎?」
    「管啊,可是她有恩於王爺,又美如天仙,小王爺對她早深陷不能自撥,只有任她擺佈
了。」
    「她會有恩於王爺?」
    「說的也是,就在小王爺亂花金子買下銅雀,王爺知道此事,一氣之下就倒地不起,什
麼神醫、國醫都無效,突然來了她這個金髮姑娘,不知怎麼弄的,三兩下就把王爺弄醒了,
王爺感恩之餘,就留下她……」衛兵忽而轉小聲:「聽說還有意納她為夫人呢。」
    小勾瞄眉直笑:「那他不是跟兒子在爭了?」
    「問題就在此,金姑娘對誰都一視同仁,誰想要她,她似乎都肯接受。」
    「王爺難道不管她如此放蕩?」
    「管啊,但是管得了一天,管不了十天,後來又累倒在床上,只剩下小王爺可管了。」
    「既然如此,應王府還讓訪客迸來?」
    「本就不允許,但應王府最近缺錢,看在禮物的分上,只好通融,而且此事王爺還不知
道,否則他是不肯丟這個臉的。」
    小勾淡笑著:「這女人好像很特別……」
    「來了就瞧瞧嘛,小的帶你去客房,金姑娘喜歡往那兒鑽,你必能瞧見,不過千萬別提
是小的說的。」
    小勾會心一笑。
    那衛兵也就放心,先帶他前去帳房送禮,再帶往客房,交代一些該注意事情後,方自離
去。
    迎客樓,客人不少,但地方甚寬,更不覺得擁擠吵鬧,小勾測覽四周,樓閣亭台、假山
水池築造得各有特色,不愧是王爺府。
    景色尚未欣賞完畢,訪客已有了騷動:「在天水院,天水院,快走啊。」
    一行十數人全都快步往天水院行去。
    小勾當然知道他們說的是何用意,也跟在人群堆中,趕去瞧瞧。
    天水院設計奇特,有一座十數丈高假山,居中飛瀑渲洩而下,流水婉——繞湖,四周植
滿花木,有若世外桃源。
    人群方至,就已瞧及羊騷史脫樂在飛瀑下裸身洗澡。
    小王爺和幾名家丁拿著白布急得滿頭大汗水地想遮住春光,免得外洩。
    然而家丁被命令往內瞧,只能憑印象遮人,再加上風吹布動,又怎能攔住春光?何況史
脫樂還有意顯露健美的身材,東飄西閃地,總是讓人有機會一飽眼福。
    訪客就不客氣地四散開來,各自找空隙瞧瞧這位金髮女人。
    小王爺又急又窘:「各位來得不是時候,請迴避如何?」
    一人回答:「唉呀,應兄也太自私,有此國色天香,不拿來大家分享,太說不過去了
吧?」
    「她是應家的未來夫人,怎可跟你們分享——」
    那史脫樂媚眼一挑:「別說笑啦,我可沒答應嫁給你們,怎能說我是夫人?」
    「可是我準備要娶你啊。」
    「你這麼自私,想獨佔我,我怎會嫁給你呢?」
    「不是自私,是自古一女只能嫁一夫。」
    「那是錯誤的,你們男人可以娶一大堆女人,我當然也要嫁一大堆男人,這才公平啊—
—」
    史脫樂風騷地飛眼給群眾:「你們願不願意跟我做愛呢?」
    群眾一下子情緒激動起來,回答的全是願意。
    「願意就過來啊——在涼水中,多刺激。」
    「我來,我來——」
    已有三四人想沖行飛瀑。
    小王爺卻冷喝:「不准過來,太不給本王面子了——」
    那群人只不過唱唱戲,要他們現場表演、他們還沒那個膽子,聞及小王爺喝話,只有垂
頭喪氣:「沒辦法啦,小王爺極力阻止,我們去不了了。」
    「你來不了,我過去就是啊——」
    史悅樂甩甩金髮,當真爬上水池,光溜溜往人群行去,每走一步,酥肢顫動幾下,抖得
那群人眼珠子快掉了出來。
    小王爺甚是焦急:「快遮住她,快攔住她。金姑娘你不為自己想想,也為我爹想想,你
有可能是我未來的五娘啊。」
    「做五娘又如何?你不也跟我上了床?別那麼自私,盤古開天以來,男女就享有自由的
性愛,何必拘於槽樞之中?看開點兒大家都快樂。」
    史脫樂武功在身,很容易地閃過小主爺,朝人群行來,欣喜著:「喜歡我的來啊,還等
什麼?」
    「快快快,可以摸的?」
    一名識途老馬喝叫,一馬當先衝過去,緊跟著數名色迷心竅者也擁上了,伸手直抓著史
脫樂胸乳腰肢。惹得史脫樂呵呵直笑:「怎麼樣?我解放你們,將來可要選我當皇上了,如
此你們就自由了。」
    「一定一定,豈只是皇上,連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也讓你當個夠。」
    史脫樂更是樂不可支,逢人就親、就吻。瞧得小王爺一肚子嫉火,又自攔上來,合著家
丁扯拖訪客,形成一副奇怪的畫面。
    小勾看在眼裡,怪在心裡,暗自怪笑:「這是什麼世界?一妻多夫?盤古開天就已性解
放?虧她還想得出這麼堂皇的理由。這小王爺也真是,被她搞得神魂顛倒,這種女人也死纏
活纏地不肯放手?」
    拉扭許久,小王爺好不容易才把眾人逼開,白布裹住史脫樂,扛著她,往屋裡頭鑽,這
才結束這場鬧劇。
    訪客有的意猶未盡,還想找機會吃吃豆腐,有的則大呼過癮,值回禮物,今天就放他一
馬,待晚上說不定會有奇跡出現,跟佳人共渡春宵呢?
    他們品頭論足,津津樂道,方自散去。
    小勾也走了,他還另有計劃。
    ※※※
    二更已至。
    丑時,銀星滿天。
    小勾很快地潛向史脫樂住處。
    這裡只和小王爺住處相隔不及百丈,而且是面對面相望,只要一有狀況,小王爺立即可
以發覺。
    為了怕史脫樂到處亂跑,他還加派衛兵圍住引花閣,免得她又溜了。
    以小勾的身手,自是不易讓衛兵發覺。他潛向其樓窗口,裡頭燈光通亮,卻未見史脫樂
人影晃動,小勾伸指點破紙窗,往裡邊偷瞧。
    史脫樂仍光著身子,坐在化妝台前,在玩弄她那迷人的金髮,奇怪梳子梳個不停。
    「頭髮是滑的,怎梳得如此起勁?」
    小勾感到奇怪,又仔細瞧得清。始發現那梳子也是金黃色,而且還不停沾向桌邊一碗金
色東西,小勾若有所悟:「她的金髮是染的?」
    只瞧得史脫樂梳得小心翼翼,梳子過處,髮色更顯得晶光,直到十分滿意,她才嬌聲說
道:「好漂亮的金髮,迷死人了——」
    她忍不住親吻著自己的秀髮,隨著嬌媚地照著銅鏡,姿態實是迷人。
    小勾忽而一指打出勁風,往右側窗口射去,喀地發出一聲脆響,那史脫樂登時緊張,立
即將梳子和金碗藏於箱子中,冷聲叫著是誰,移步往那窗門閃去,未發現任何異樣,方始媚
笑:「連風兒都想吃我豆腐,真是天生尤物啊?」
    她自滿地抖起身軀,讓胸乳晃個不停,媚態更是勾人,小勾不得不讚賞,她確實有傲人
的本錢。
    史脫樂帶上窗子,開始起舞,陶醉地說道:「性愛是自由的,我愛死了天下男人,天下
男人也愛我,多好啊——有一天能解放他們,天下男女就有福了。以前真笨,在街頭遊行,
效果不大好啊,還虧夢丹丹要考狀元,為藝術抗爭到底,我找上王爺府,施展我的媚力,把
他們迷住了,以後再迷住公卿、宰相,甚至皇上,如此我的理想和目標就能達成了啦,呵
呵,何必像夢丹丹等上三年考狀元,而且未必考得上呢——」
    她跳得更是高興。
    小勾卻癟笑在心,沒想到羊騷看來呆呆笨笨,卻粗中有細,想出如此奮鬥方法,可比夢
丹丹有效多了。
    「全是瘋子,一個為藝術犧牲,一個為性解放,還虧她們想得出這奮鬥目標?」
    小勾想想,已挺起胸口,伸手敲向門窗:「開門啊——」
    史脫樂詫驚:「誰?」
    「性解放的來了。」
    史脫樂掠向窗口,小勾已把窗子推開了,一張笑臉已現。史脫樂乍見小勾,諒心萬分:
「是你?」
    「怎麼,我不能來解放嗎?」
    「你真的要解放?」
    「否則我何必大老遠趕來找你。」
    小勾掠入窗口,史脫樂驚心地閃走,小勾色瞇瞇抱了過去:「別走嘛,你不是說任何男
人都能佔有你。」
    史脫樂雖是閃躲,卻仍被小勾抱個正著,小勾也著實不客氣,往她胸乳猴急地猛親,親
得她戒心盡失,換來浪笑不已。
    「小鬼早說嘛,否則何必等到現在?那天在皇帝門,差點兒就被你害死了呢?」
    史脫樂不再拒絕,任由小勾擺佈了。
    小勾將她抱起,直往床上撲去,猴急叫著:「以前還不,現在長大啦,懂得什麼叫性解
放了。」
    「你贊成它?」
    「否則我想會來找你?」
    「對嘛,你也相信我的想法是證確的了。」
    「正確,非常正確,我想把你們救走的人,也支持你才對,你見過他嗎?」
    「沒見過,那天我被壓得一身傷,瞧不到什麼人。」
    「是不是有什麼黑影、青影或白影晃來晃去的?」
    「這倒有,也不知我是眼花了,還是天色太暗,瞧的全是黑影,還不少人呢——」
    小勾心神一怔,若她瞧的是真實情況,那救走他們的該是另一個秘密組織了。」
    「後來呢?那些人救走你們,又如何安頓你們?」
    「後來就分開啦,各自想辦法療傷,除了一些傳言消息,我們未再聯絡過。唉呀?問這
麼多幹什麼?我先替你解放,其它事,還管得著嗎?」
    小勾還想再問,史脫樂卻等不及了,反手抱起小勾,又親又吻,還想解他衣衫呢。
    小勾一時慌了手腳,解也不是──可失了童貞,不解也不是──套不到秘密。
    正為難之際,忽而窗口大開,一股冷風襲來,將燈火全部吹滅,屋內一片漆黑。小勾驚
叫不妙。
    突聞史脫樂一陣挨叫,已被人痛揍一頓。
    小勾心念一閃,以為是小竹臨時趕來揍人,這樣也好,解了自己危機,他還暗笑罵著小
竹是醋缸子。
    那人來得快,揍人也快,去得更快,一閃退,燈火又通亮。
    史脫樂全身上下都青紫腫脹,不成人形,尤其兩胸乳更被抓出血痕。這讓史脫樂瞧著,
簡直發瘋。
    「小惡賊你敢暗中找幫手來揍我?老娘跟你拼了——」
    她顧不得再性解放,狠命撲向小勾,拳打腳踢,已大打出手。
    小勾為之掠慌:「別誤會,我沒有呀……」
    話未說完,左臉已被指甲抓出四五道血痕,小勾也火了:「他媽的——你發什麼騷——
敢向我動手?我抓得你全身毛光光,肉翻溝——」
    小勾也拼上了,虎豹般撲上,將史脫樂按壓床上,十指如勾猛抓猛扭,那血痕一條條出
現史脫樂全身肌腹。抓得她唉唉痛叫,仍自奮力反鬥,兩人為之扭打不分。
    應小王爺自是聽到慘叫聲,心知有變,抓起長劍,領著守衛急忙趕來,見得有人在心愛
女人床上,怒火更是高漲,喝著找死,長劍就刺出。
    小勾但覺背部生寒,趕忙一掌打得史脫樂昏昏沉沉,右手反抄背部,兩指夾向劍尖,冷
謔直笑:「想跟我玩刀劍,再練十年吧?」
    手指一帶前,一推後,迫得就小王爺跟跑跌撞退去。小勾再掃劍身,倒飛小王爺,叭地
一聲,劍柄火辣辣打在他臉頰,印出一道粗血痕。
    「你愛美人,就給你抱個夠?」
    小勾抓起史脫樂猛往小王爺砸去,壓得兩人唉唉痛叫。
    小勾五要抓起床巾將兩人捆住。突又一道白光射來,屋內一片漆黑,有人抄起史脫樂,
就往窗口射去。
    「媽的,又是你——」
    小勾喝叫著,天蠶勾再次打出,想扣住對方,然而仍被對方技巧地避開,一閃眼又逃得
無蹤。
    小勾恨恨地走向小王爺,猛敲他幾個腦袋,斥叫:「媽的,色小子,敢壞我大事,來
啊,我叫你長瘤——」
    又是幾個硬指扣,敲得小王爺撫頭痛叫。他仍破口大罵:「你敢打我,來人啊,殺了他
……」
    「我不但敢打你,還叫你全家破產——什麼玩意兒,敢跟我作對?看清楚點兒,我是
誰?」
    小勾雙手猛扭他耳朵,逼得他不得不注視這位煞星,不瞧還好,這一瞧,原是害得自己
花冤枉錢買下銅雀的仇人,他又駭又怒地直發抖,比見到閻王爺還來得讓他喪膽三分。
    小勾得意誰笑:「這筆悵以後再算,我要是抓不回史脫樂,你就準備去當乞丐吧——他
媽的——」
    小勾又狠狠敲他腦袋,方自揚長而去,臨行前還作勢撲向守衛,嚇得他們四散逃開,小
勾這才掠窗離去。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45
發表於 2010-7-3 07:57:12 |只看該作者
「惡賊,我要練武功,殺了你——」
    任由小王爺沒命吼叫,回答的只是小勾一連串嘲笑聲。
    如若小勾再多來幾次,應小王爺恐怕武功就要高強了。
    憤怒的尖叫聲足可穿金裂石啦——
    小勾很快地追出應王府,小竹就已迎過來,他急聲說道:「在西北方?」
    兩人馬不停蹄,重即追掠過去。
    他們似乎非得追上白衣人而後始甘心。
    追行數十里,小勾若有所覺:「這方向好像是往九尊盟,小竹你有沒有搞錯。」
    「沒有啊,味道就朝這邊來。」
    小竹特地再往林裡的枝葉嗅去,更能肯定,追的方向沒錯。
    「不然就是你把我的藥,弄錯別人身上了——」
    小勾道:「怎麼會,我親自抹在史脫樂身上,連衣服都省了。」
    「什麼?你摸著她光溜溜的身子?」小竹睜大眼晴叱叫著。
    小勾幹笑:「史脫樂一向很少穿衣服,我只好隨事隨辦,這樣也好,省得別人倚她衣
服,害我們追錯了方向。」
    「色狼,男人全不是好東西——」
    「別忘了,你也是男人呵——」
    「我……」
    小竹瞪了兩眼,張了張嘴,硬是吐不出一個字。
    「怎麼,你不是男的?那把衣服脫下,我勉為其難再為你驗一次身——」
    「色狼?」小竹窘紅著臉:「滿腦子色思想,還不快追史脫樂?」
    小勾笑的邪:「追她就不色了嗎?」
    「可惡——」
    小竹一時忍不住,追打過去。小勾謔笑著逃開,風涼話說個不停,惹得小竹又愛又恨,
恨不得揍他兩拳。
    再追二十里,九尊盟已隱約可見。深秋已臨,此處結若冰霜,星光下閃閃生輝,別有一
番情景。
    地頭已到,兩人隨即靜下來,小心翼翼地潛了過去,直到那千層石梯前。小竹才說道:
「到這裡就沒味道了。」
    原來小勾色瞇瞇地抱著史脫樂,不只是要套口供,而且還將小竹的追蹤藥物塗在她身
上,如此就算白衣人能將人救走,他倆照樣能跟蹤找到對方。
    然而跟到這裡,小勾不兔吃驚:「難道救走十二星相的白衣人,會跟九尊盟有關?」
    「不清楚,不過那味道確實到這裡才消失。」小竹回答。
    「怎麼消失?突然就沒味道了?」
    「也不是,是被九尊盟特有的藥味掩去,好像是七里香之類的味道。可能是九毒魔君刻
意種值的藥草所發出的味道。」
    「這倒是有可能,那老毒物最喜歡搞這些玩意。可是如此一來,我就不敢確定白衣人真
和九尊盟有關了。」
    「怎麼說?」
    「因為那味道若是草木花卉所發出,必是常年所有,只要白衣人知道這秘密,他為了防
止別人追蹤,故意轉來此地,如此不管沾上任何藥物,皆會失效,他可以安然無慮地躲起
來。」
    「他發現了史脫樂身上的追蹤藥物?」
    「也不盡然,也許他會小心行事罷了。」
    「現在如何呢,味道沒了,根本無法追人。」
    小勾沉思半晌,說道:「看來九尊盟主也脫不了嫌疑,因為上次我也在此碰過青衣人,
非查個清楚不可?」
    「其他的十二星相呢?不查了?」
    「以後吧,我發現白衣人比他們更重要呢——」
    「你還敢進入九尊盟?」
    「怎麼不敢,上次安然地走出來,這次更安全了。不過……」
    小勾邪眼瞄了過來,小竹已有所覺,戲笑道:「不過如何,是不是要我躲在外面,隨時
準備救人啊?」
    「救人倒不必,我是怕你沒任務,有一種被冷落的感覺。」
    「死要面子,上次還差點兒跟我撕破臉,這麼快就忘記了?」
    小勾幹笑:「嚇嚇你而已啦。別多說,咱們四處尋尋,若無線索,天亮我就到九尊盟鬼
混——」
    他不想再談此事,拉著小竹已尋往四周。小竹免不了又嘀咕幾句,笑聲不斷。小勾倒也
能容下他作威作福,因為若再進入九尊盟,他確實需要小竹幫忙,這個癟,如何窘困,也要
咬緊牙根吞下去。
    尋了一圈,天色已亮,並無再發現任特線索,兩人只好照約定,小竹等在外頭支援,小
勾已往九尊盟探去。
    直上萬階石梯,守衛已發現小勾,冷喝:「是誰?」
    小勾淡笑:「路過,走累了,想到此吃早餐。」
    守衛冷道:「你可知這裡是何地?」
    「知道啊,北武林的聖地,不過我跟你家主人很熟,替我通報吧,就說試藥的來了。」
    「原來是試藥的——早餐恐怕吃不了多久啦——」
    衛兵冷冷一笑,仍自替他通報。
    不久,九毒廢君親自趕來,欣再不已:「哪個傢伙要老夫試藥?」
    「是我,相好的。」
    九毒魔君驟見小勾,甚是驚心:「怎又是你,走開走開,老夫的藥,不必你來試、准糟
踏了。」
    「別那麼沒信心嘛,我吃過黑蘭花,你不想知道它的反應?」
    九毒魔君興趣又起:「有何反應?」
    小勾淡笑:「很爽——」
    「廢話,靈藥當然爽,我是說其它反應。」
    「特別甚歡吃早餐,我現在又餓了。」
    「怎會有此反應?」
    「先弄早餐給我,否則我說不出所有的感覺。」
    「進來進來,真是麻煩,什麼藥到了你身上都變了樣,有一天得把你剖開來瞧瞧。」
    「那也得吃飽後再說吧。」
    小勾已大步踏入,跟著九毒魔君前去吃早餐。
    那衛兵卻覺得怪異,小勾並非那種被受制而前來試藥者,否則他怎對二盟主呼喝自如?
    小勾轉過花林小徑,見著那九層高碧玉寶塔,忽而大聲叫道:「九命太歲起床啦,客人
來了——」
    九毒魔君怪笑:「我大哥你也敢惹?」
    「不是惹,是報恩啊,上次他放我走,這次來了,總該跟他打個招呼吧。」
    話聲未落,塔中已掠出一尊灰影,直射地面,正是腦袋半禿的鐵追命,他瞧及小勾,甚
是驚詫:「你又來了?」
    「來討飯吃。」
    「你當九尊盟是救濟院?」
    「至少不會窮得沒飯吃吧——」
    「可惡,上次放過你,你還敢來搗亂,二弟把他綁起來。」
    袁百刀道,「他吃完飯就走,不必那麼技手腳吧——」
    小勾嗤嗤地邪笑:「我可沒說吃一餐就走。」
    袁百刀一愣:「你想白吃白喝?這當然要綁起來——」
    手掌一掠,準備抓人。
    「不必費手腳啦,愛綁就來綁。是否還要困在塔頂?」
    袁百刀和鐵追命頓覺意外,小勾為何如此甘心受縛?
    「你到底有何用心?」鐵追命斥問。
    「沒有啊,只是討口飯吃而已。」
    袁百刀問道:「你當真是神劍老人的傳人?」
    這乃是上次鐵追命放走小勾的最大原因,他得問個清楚。
    小勾當然不是,然而又不便說明,神秘一笑:「你問問你大哥不就明白了。」
    衰百刀立即問鐵追命:「他是不是神劍老人的傳人?」
    鐵追命斥道:「胡說,神劍老人死了,這小子還未出生,怎可能是他的傳人。」
    「可是師兄上次說過,有此可能。」
    鐵追命為之一愣:「我說過嗎?」
    小勾斜眼瞄道:「你是不是得了健忘症?」
    「就是因為如此,才讓你騙過去了。師弟快把他抓起來——」鐵追命惱羞成怒地吼著。
    袁百刀卻不從:「說話顛顛倒倒,自己抓人——」
    「他甩頭就要走遠。」
    鐵追命冷喝,登時發掌迫向小勾,九尊掌本就陰寒冷烈,掃得讓人透骨生寒。
    小勾卻有意試他,九龍神功喝喝出手,右手引帶對方勁流隨即湧向左手打出。叭地一
聲,鐵追命所有勁道全被引回,打得自己火辣辣。
    他驚叫:「這是什麼武功?」
    「盟主可忘得真快呵——不知是在裝傻,還是在戲我——」
    「你以為老夫怕了你?」
    鐵追命當下不再一對一——硬碰硬,改採游鬥,招式化為千百掌影,攻向小勾四面八
方,應實莫辨,讓小勾無處引力。果然一閃招之際,一掌印向小勾背心,打得他唉唉痛叫,
連撞數步,方自穩住身軀。
    小勾抽扭背部,火辣辣地,並不好受,再也不敢開玩笑,癟苦著臉:「我只是要一頓早
餐,你不給,我走就是。」
    說著已往回走去。
    鐵追命冷喝,「站住,九尊盟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那又要我怎麼辦?」
    「留在這裡,老夫要查明你的身份,再決定如何處置你——」
    鐵追命掠身欺前,連點小勾數處穴道,封去了他的武功。
    袁百刀則已折回,捉笑道:「師兄忘了上次這小子能自行衝穴,跟本不怕九耳盟的獨門
手法。」
    鐵追命臉色一沉:「練了一身邪功,不得好死——封穴不成,就看你的毒了。」
    「我的毒也不行,他偷吃不少靈藥,普通的根本治不了他。」
    鐵追命為之怪笑:「世上也有你毒不死的人?」
    「毒死人並不難,但要制住人,就得憑真功夫了。在未瞭解這小子前,我不願糟踏我的
藥。」
    袁百刀玩毒玩上癮,又如玩劍高手對寶劍一樣愛不釋手,怎能又胡亂糟蹋呢?
    小勾叫道:「真是,要制住我還不簡單,找條繩索,把我的手綁起來,關在高塔上,不
就得了?」
    鐵追命恍然:「有道理,找鏈條,縱然你衝開穴道,也扭不斷精鐵的鏈條。」
    袁百刀點頭:「就這麼辦。」
    小勾催促著:「快去拿鏈條,還有,別忘了早餐。」
    「當階下囚,還這麼囂張——」
    袁百刀捉笑說著,還是前去拿東西。
    不久,他果然拿來手鏈,還有幾個熟饅頭,算是小勾的早餐了。
    「勉強啦,荒郊野外,吃饅頭要比吃肉難,這早餐就這麼算了。」
    小勾只顧啃饅頭,雙手被銬得烯哩嗶啦,他也不管。
    隨後鐵追命將他拉往高塔,小勾仍自大步跟他行去。
    方行數步,那一身深白的鐵追陽已趕來,他左耳仍帶著青玉耳環,威風凜凜行來,見著
小勾,一股莫名怒恨的喜悅湧向心頭。
    「爹。該孩兒照顧他,孩兒跟他還有帳要算。」
    小勾聞言一轉頭,目光直落鐵追陽右耳垂那打X的記號,捉謔地笑道:「怎麼,我送你
的耳環還滿意吧?」
    鐵追陽想起此事,怒火即起:「有一天我會割下你的雙耳,拿來餵狗。」
    「那也得我落入你手中再說。」
    「落在我父親手中,跟我手中沒什麼差別。」
    小勾瞄眼向鐵追命,輕輕訕笑:「掌門人老啦,你兒子已經可以支持一切大局,我看還
是向他求情,免得我耳朵不保。」
    說著小勾已想行向鐵追陽。
    鐵追命突然喝叫:「放肆——」
    他是對小勾吼。
    小勾卻邪邪地笑著:「你只敢對我吼?不敢向兒子放個屁——」
    「胡說,在九尊盟,誰敢不聽老夫的話?」
    「我當然不敢,否則怎會讓你扣人,可是你兒子就不一樣了……」
    鐵追命有些惱羞成怒,喝著鐵追陽:「你的帳以後再算,在爹還未查清楚他身份之前,
不准你私下找他報仇。」
    任由鐵追陽氣焰高漲,此時也得含怒低頭應是,他恨不得一口把小勾給吞了。
    小勾一臉佩服:「盟主好威風,小的錯怪了。請把我關起來吧,免得你們父子為了我而
反目成仇。」
    「放屁,你算什麼,也想干涉九尊盟的事?給老夫爬上去——」
    鐵追命一掃掌,打得小勾雙膝跪地,只好爬著上高塔,然而他卻笑聲不斷。讓鐵追陽聽
得怒氣難消,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遲早我會收拾你——」
    鐵追陽見及父親和小勾進入高塔,這才恨恨地說道,悻悻離去。
    袁百刀卻抬頭往高處瞧,他腦海中仍自想著要如何利用小勾試藥,然而想到的千百種藥
物,似乎都無法克住小勾,因而大傷腦筋。
    鐵追命將小勾綁在最高的塔樓裡,冷笑地道:「上次讓你撞破塔頂,老夫特地加了鑄,
你可以再試試,若不想受皮肉苦,最好老老實實呆在這裡。」
    小勾笑道:「你安心去吧,不等你回來,我想捨得走呢——」
    鐵追命驚詫:「你知道老夫要走?——」
    「是你說要查清我底細,難道待在這裡,就能問出名堂?」
    鐵追命臉容稍安,冷笑道:「老夫只是不願逼你,否則早問出你的身份——」
    「多謝盟主大恩大德——」
    「知道就給我識相點兒——免得老夫臨時反悔——」
    「你可以讓我安心吃早餐嗎?話說多了,我有點兒累。」
    鐵追命冷哼一聲,方自走往下層,遠遠的冷笑傳來:「吃完了早餐就舒服睡吧,要是逃
出去,我兒子準會割下你耳朵?」
    「唉呀,盟主愛說笑,我都被鑄住雙手,還能逃到哪裡去?你安心去辦事就是了。」
    回答的只有鐵追命一連串的冷笑聲,他並未馬上離開,打坐在那裡,靜靜練功。
    小勾雙手被套鑄在左牆上,勉強可以抓饅頭餵入口中,行動並不算方便。他想探探鐵追
命是否走人,也探不著,只好邊吃邊唱,倒也道遙自在。
    鐵追命聽得心煩,斥叫道,「再唱就把你的口給封起來——」
    小勾立即閉口,乾聲一笑:「你走時再通知一聲,到時,我再唱如何?」
    鐵追命冷哼一聲,懶得回答。
    小勾不敢再唱,只能哼著小調。也許是一夜未眠,有些累了,不知不覺中已沉沉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臉頰忽然一辣,嚇得他驚醒過來。
    那要命的鐵追陽不知何時已爬上高塔奸笑著,那巴掌正是他所賞的。
    小勾驚心不已:「你敢暗算我?老頭子,你兒子闖入禁地啦,快把他轟出去——」
    鐵追陽奸笑著:「你叫吧,叫破了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我爹早走了,這筆帳,咱有
得算了?」
    「他……他何時走了?」
    「你是誰?也敢問我?」
    啪啪兩響,小勾又吃了兩個耳光,打得他兩頰發紅,怒不可遏:「賤男人,有種放開
我,一決雌雄。」
    「憑你,也有資格跟我動手?舔我腳趾,我都嫌臭呢?」
    鐵追陽又狠狠地摑來兩記耳光。
    小勾被打得淚水直流,不得不大叫不已:「救命啊……殺人啦——老太歲、袁百刀,快
來救人啊……」
    「你叫啊,不叫我還不過慮呢。我爹走了,我二叔也恨死你,要我重重地教訓你,他不
會來救你啦——」
    「一定是你用計把他騙走的——」
    「何必呢,我只說要從你身上弄出太阿劍的下落,他就答應了,你就認命吧——」
    「哇哇,我完了、慘了,大少爺你饒了我吧?」小勾一臉苦相,求著鐵追陽,惹得他惡
態畢現,狂笑不已。
    「要我放了你?可以啊,跟在我身邊當狗耍,也許會饒你一命——」
    小勾突然不叫了,邪邪一笑:「這麼難,我不幹啦,也不玩啦?早說他們不在了嘛,我
也不必多挨兩巴掌。」
    鐵追陽瞧他語氣轉得如此之快,心頭一凜:「死到臨頭還嘴硬?大爺就是要打爛你的
嘴——」
    他雖疑惑,卻仍舉手想再摑兩巴掌。
    小勾突然運起九龍神功,將他掌力全吸過來,鐵追陽登時驚惶,欲退已是不能,叭地一
響,硬被小勾左掌給摑了個大巴掌,五指深深地現出紅痕。
    小勾嗤嗤地謔笑:「如何,不比你的差吧。」
    「你找死?」
    鐵追陽怒不可遏,眼看掌勁討不了好處,立即摘下腰際的佩劍,抽出利劍猛刺過去。
    小勾見狀驚心苦叫:「槽了,玩得過火了——手鏈還未解開啊——」
    他不得不兩腿蹬向牆壁,雙手猛揪扣在牆上的鐵鏈。
    鐵追陽見他背向自己,更是謔笑,利劍猛刺過去,想切下他臀部下的兩塊肥肉。
    豈知小勾突然搖動背脊,以背掃劍。這做法並不聰明,因為背脊若被刺傷,有可能連帶
傷及內腑五臟,要比臀部受傷來得危險,然而他卻如此做了。
    鐵追陽見狀冷笑:「你想玩命,我成全你?」
    利劍不再專取臀部,往那背部一大片刺去。小勾冷喝掃背,轟然一響,鐵追陽手中劍竟
然被震成兩段,他大駭地棄劍跳開。
    「怎麼跳開,知道我烏龜掃背的厲害了吧?」
    小勾並末停止動作,立即將背部倒貼牆上,可見一把晶瑩的短刀刺入牆上,位置五好在
鐵鏈下方,他雙手往下猛拖,鐵鏈卡入短刀,叭地一響,短刀已將鐵鏈切斷。小勾得以自
由,翻落地面之際,已抓出原來藏在背面的寶刀。
    鐵追陽見狀驚叫不好,撥腿就想跑。
    小勾哪能讓他如願,天蠶勾猛射過去,扣住他腰帶,人已平飛而至,凌空三指,戳得鐵
追陽軟跪地面,他不得不喊救命,小勾卻喊得比他大聲,而掩去了他的聲音。
    「你叫啊,叫破喉嚨——看是否有人會來救你?」
    小勾動作甚快,將手中鐵鏈脫下,反銬住鐵追陽的雙手,鐵鏈已斬成兩段,他只好解下
鐵追陽腰帶,穿過鐵鏈孔,再綁於牆上的扣環。
    鐵追陽何曾想到過自己會受囚,諒駭大叫。然而小勾仍同時大叫,將他聲音給掩去了。
    「如何,我的聲音比你管用吧?不過也不能老是陪你這瘋子鬼叫。」
    滴血勾一揮,切下鐵追陽衣角,揉成一團塞在他口中,鐵追陽只能悶悶地嗚嗚叫了。
    小勾此時才有心情開玩笑,瞧瞧鐵追陽因腰帶被解,外褲落在腿間,露出花紅的內褲,
訕笑聲已不斷。
    「什麼嘛,大男人穿什麼花內褲,還是大紅色的?真是出色,呵呵,不知是顏色的色,
還是色狼的色,既然要出色,我就讓你更出色——」
    滴血勾猛地亂掃,那紅色內褲已百孔千痕,慘不忍睹。
    偶爾還掃中鐵追陽雙腿肌膚,痛得他唉唉嗚叫,兩眼瞪得快暴裂。
    小勾捉笑著:「別怪我心狠手辣,是你自己皮癢,要找來這裡討打,我沒有理由不接受
啊——」
    他突然一巴掌打過去,打得鐵追陽淚流滿面。
    「不只我會哭嘛,你也是多情種子流的多情淚,多感人哪——我實在替你感動呢?」
    突然又落掌如飛,打得鐵追陽雙頰腫如兩片屁股肉,小勾才歇手。
    「敢打我?也不問問現在是幾月?都快臘月啦,帳當然要還得快啊——」
    任由鐵追陽咬牙切齒,此刻也吭不出一個屁來。
    小勾斜眼而笑:「沒時間陪你玩,有痛苦就有快樂——」
    一指戳向鐵追陽笑腰穴,登時讓他感受到又痛又酸笑的滋味,身軀扭得不成人形。
    「別笑得那麼誇張,害我有點兒嫉妒——」小勾摸摸他臉頰,無奈地道:「沒辦法,我
有事在身,不能分享你的快樂,我走啦,請好自為之。」
    小勾為了追尋鐵追命,不敢耽擱,已快快地溜去。
    鐵追陽雙目瞪大,充滿血絲,身形扭抖不已,口中嗚嗚亂叫,無盡的怒火簡直就快把他
燒病了。
    小勾潛出高塔,並未發現九毒魔君,心頭稍安,隨又找尋小徑,翻牆出去,直往林中掠
去。
    不久,小竹已找上來,見著小勾,說道:「鐵追命往山區掠去,要跟嗎?呵呵,你的嘴
巴怎麼腫腫的?」
    小勾自得一笑:「這還小意思,有一個人比我還慘,臉上長饅頭而已。」
    小竹捉笑:「龜笑鱉無尾,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沒時間跟你爭,快追鐵追命,否則你我都要變鱉了——」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46
發表於 2010-7-3 07:58:14 |只看該作者
第25章 真假太歲
    不敢耽擱,小竹立即領著小勾往山區追去。
    山區愈來愈高,樹木漸少,換來一片雪地,小竹不得不更小心追蹤。
    因為小勾偷偷抹在鐵追命身上的藥物,在冰天雪地裡,味道顯得淡多了。為了免於追錯
方向,小勾也不願催小竹,兩人就此慢慢地搜尋。不知不覺中,寒夜又臨,還好雪地一片青
白,能見度也不算差,兩人並未停止搜尋。
    直到二更。
    兩人搜至一處斷崖旁,忽有聲音從下邊傳來。
    「那小子來了?」
    「喔。」
    「他有何目的?」
    「不知道,他只來要早餐。」
    「要早餐?我看不會如此簡單吧。」
    「我也這麼想,所以想來查查他的身世。」
    「他何時來?你這麼快就來找我?」
    「今天清晨。你放心,我已把他銬起來。」
    「你制得住他?」
    「是他自願讓我銬的。」
    「不好,一定有原因,快回頭瞧瞧——」
    話聲方落,即聞得兩道勁風射向崖面。
    這下換小勾急叫不好,拉著小竹就往轉角處凸巖閃去,兩人動作雖快,但在雪地裡,難
免帶出痕跡。
    這還沒關係,在閃入凸巖之際,方始發現這是雪冰所堆成,兩人疾速閃動,難免帶出風
聲,而且閃落許多雪。
    雖只一點點閃落聲,但對鐵追命這絕頂高手,已是足足有餘。只聽得一聲「有人——」
兩道人影已往反方向遁去。
    「不必躲啦,快追——」
    小勾心知行跡敗露,不必再躲藏了,當下立即返追。顧不得小竹輕功較差,一馬當先地
窮追兩人不放。
    他自服得黑蘭花汁液,輕功精進不少,追掠之間,並未差對方多少,若非他們縱崖而
逃,小勾早已瞧及兩人的面目。
    就在懸崖盡頭,轉向一片高原之際,小勾猝而瞧及除了鐵追命之外,另有一名青衣老人
正閃入巖角處。
    「會是他?」
    小勾已經恍然,這青衣人一直和九尊盟有某種關係,上次自已本可脫逃,最後仍被他給
擋回來。
    他到底是誰?和九尊盟到底又有何關係?
    他為何要給自己十二星相的名單?
    小勾搞不清,腳步追得更勤。數十丈一縱即至,掠到巖角處,青衣人已失,只剩鐵追命
疾掠而去。
    顯然青衣人的功力要比鐵追命高得多了。
    小勾總得追著一位來問問,當下拚命追趕,在雪地中東掠西竄,追趕十餘里之外,方自
逼近百丈。他不得不佩服鐵追命輕功也不差。
    鐵追命似乎覺得已甩脫不了小勾,突然頓下身形,自言自語道:「我為什麼要逃?這小
子憑什麼追我?」
    他頓在那裡,等著小勾前來。
    小勾看他停下來,腳步也放慢,一步步逼近,嗤嗤地笑著:「盟主好大的樂趣,三更半
夜起來玩捉迷藏——」
    鐵追命冷道:「你跟蹤老大?」
    「不是,我是跟蹤青衣人,誰知道你也在場。」
    「你是如何逃出來的?你不是被老夫鎖住了嗎?」
    「那得多虧你兒子,他同情我,把我放了。」
    鐵追命臉色一變:「你把他怎麼了?」
    「沒有啊,他說要當替身,我只好如他所願,否則他會殺了我的。」
    「你把他關在哪裡?」
    「奇怪,你綁我,都不知道地方?」小勾疑神地望著對方。
    鐵追命斥道:「老夫問你把他綁在哪裡?」
    「你說呢?」
    「諒你也不敢整死他。」
    「這我倒是真的不敢,不過我倒對你很感興趣。」
    鐵追命冷哼:「你還是先想想,怎麼保住自己性命要緊。」
    「你要殺我滅口?」
    「憑你,要你死,還不必老夫動手。」
    「那我就安心啦,是不是因為我是神劍老人的傳人,所以你才不敢向我下手?」
    「別以為這能唬得住老夫,任何人只要冒犯九尊盟,作惡重大者,老夫照樣取他性
命。」
    「這就是啦,剛才為什麼逃得那樣快?做賊心虛?」
    「胡說,老夫不是賊,何來心虛——」
    「還有秘密,怕我知道?」
    「該老夫問你才對,為何跟蹤老夫至此。」
    「我是跟蹤青衣人。」
    「胡說,你明明衝著我來——」
    小勾斜眼邪笑:「既然如此,你我也不必打啞謎啦,你把你的原因說出來,我把我的目
的講給你聽,如何?你來找青衣人,是為了什麼?」
    「你先說,我老夫有何目的——」
    「說你也未必相信,我是想從你身上找到青衣人,結果全不費工夫。」
    「你早知老夫和青衣人的關係?」
    「到方才才知道。」
    「那你錯了,他不是穿青衣,是白衣,因為在夜裡雪地反光,才變成青色。」
    小勾嗤嗤地笑著:「是白衣人更好,我真正要尋的就是他。怎麼樣,青衣人都上了榜,
你隨便挑一個吧——」
    鐵追命臉色一沉:「你在耍老夫——」
    「非也非也,鐵大盟主,我自有理由。」
    「最好能讓我相信——」
    「這當然,盟主知不知道我為何找上九尊盟?原是為了跟蹤白衣人,因為他三番兩次救
走我的仇人,所以我非得抓著他不可。」
    「你的仇人是誰?」
    「這個嘛……」小勾想想,還是說了:「告訴你也無妨,是十二星相那群妖魔,他們本
都是皇帝門的手下,後來又被人救走,為了高枕無憂,我還得花個時間去收抬他們。」
    「原來是這群人……你又如何找到九尊盟?」
    「這個嘛……咬,奇怪?」小勾忽而覺得鐵追命身上那股特有的味道怎麼沒了。
    鐵追命見他眼神怪異,已有警覺:「你找什麼?」小勾頓時驚醒,這秘密豈能隨便洩
露,他不露痕跡輕笑:「我覺得你跟那白衣人,身材差不多——」
    「你懷疑老夫?」鐵追命斥道:「老夫近幾天都未出門,你敢懷疑?」
    小勾幹笑:「也許眼花了,其實白衣人武功跟你差不多高,咻的一下就不見了,我看的
並不清楚。」
    「以後再亂說,休怪老夫責你之罪。」
    「不會了啦,我會特別小心,免得讓你蒙上不白之冤。」
    「你還沒說如何跟蹤白衣人到九尊盟?」
    「這……不好意思說啦……」
    「不說就是在耍老夫。」
    「可是……唉呀,說就說,不過盟主聽了可別見笑啊。是因為我抱過史脫樂,她身上有
一股羊騷味,所以……所以才……」
    「你跟羊騷作過愛?」
    「沒那麼嚴重,只是不小心被她抱著而已。」
    鐵追命露出怪異表情:「老夫還以為她是你仇人,又是你愛人?」
    「還好我未成年,否則會經不起誘惑呢——」
    鐵追命沉思一下:「你懷疑白衣人藏在九尊盟?」
    「盟主認為呢?」
    「九尊盟除了老夫和兒子,及魔君師徒外,就剩下二十名護衛,這很容易查清。」
    「我也是這麼想,所以不敢希望會從九尊盟找到白衣人。」
    「老夫是要證明給你看,就此回九尊盟。」
    「好啊,反正多一項證明,總比沒有澄清的好。」
    小勾遂跟在鐵追命後頭,漫步往回走,他仍未忘記要問清有關方才白衣人或青衣人之
事。
    「盟主方纔所見,當真是白衣人?」
    「他是青衣人,方才為了阻止你多問,才說成白衣人,誰知兩樣都逃不過你的追問。」
    鐵追命淡笑著,似乎稱讚小勾精靈難纏。
    小勾也笑的得意:「既然是青衣人,我就得以青衣人的問題來問你了,你找他有何
事?」
    「因為你突然來到,有關你會九龍神功,老夫不得不打探清你的來歷,所以才找青衣人
問個明白。你該知道老夫最近足不出戶,許多江湖事都不知道。那青衣人正好可以告訴老夫
許多消息。」
    「他又是何來歷?」
    「隱士奇人,很少有真名實姓。」
    「這麼說你對他仍是一知半解?」
    「沒錯。」
    「你們又認識多久了?」
    「這還多虧你的出現,從他上次攔你開始,老夫花了半月時間,才找到他。」
    小勾自嘲一笑:「沒想到毛病還出在我身上呢?」笑了笑,他又問:「你們發現我來
此,又何必逃得那麼快?」
    鐵追命冷道:「若知道是你,老夫決不會走。」
    「可是你們確實逃了。」
    「老夫不希望跟青衣人交往之事被人發現,如此而已。」
    「是嗎?」
    「你不信?」
    「信不信倒在其次,我確實想找青衣人,盟主有空替我轉告一聲可好?」
    「有機會一定轉告,見不見你,那是他的事。」
    「只要盟主轉告,我就心滿意足啦——」
    鐵追命冷哼一聲:「若非看在神劍慕容春秋的分上,老夫早就把你給廢了——」
    小勾伸伸舌頭:「這麼說,盟主和神劍老人有所交情了?」
    「那是老夫的事,後生小輩不需要懂——」
    小勾聽他口氣甚凶,也不敢再問,心想神劍老人和他齊名南北,自有相同的份量,才會
買對方的帳吧。
    小勾再問些有關青衣人問題,鐵追命卻顯得不耐煩,不回答。小勾顯得沒趣,不再問
了,心中暗自盤算一下步驟該如何進行。
    沒了問題,兩人遂加快了腳步,返奔九尊盟。
    沿途上,小竹已發現兩人回奔,他本就是暗棋,故而仍躲在暗處,等兩人掠過之後,才
遠遠地跟在後頭。
    幾乎又到了清晨,小勾和鐵追命方返回九尊盟。兩人未經大門,直接掠牆而入,直奔碧
玉高塔。
    塔中一片沉靜,小勾邪邪一笑:「這混蛋現在不知爽夠了沒有?」
    鐵追命聞言,已知兒子被囚在上邊。遂冷喝,直躥高塔,穿窗而入,想救下鐵追陽。然
而他躥的是第八層,當然找不到兒子。
    小勾捉笑:「搞錯啦,第九層,真是,自己關人何處都搞不清楚——」
    鐵追命這才又翻窗而出,倒縱第九層。終於見著愛兒昏沉沉掛在牆上,他不得不大罵小
勾下手狠毒。
    然而小勾卻聽不見,在地面捉笑著。
    鐵追命很快解下兒子,讓他躺於地面,戳指替他解穴,不點還好,這一摸,鐵追陽立即
笑出聲來,身軀扭著,淚水又流下來。
    「這小子竟然點他笑腰穴?而且手法怪異?」
    鐵追命不得不用另一種手法解穴,試了三四次,才將穴道解開,鐵追陽得以醒來,他雙
手發抖地抓出嘴巴布巾,未說話,直流淚,被整了一夜,他好委屈。
    「先睡一下吧。」
    鐵追命瞧不得愛兒痛苦的狼狽樣,一指點向他睡穴,先讓他睡一覺再說。
    他掠窗飛落地面,冷斥道:「以後若對我兒子出此重手,休怪老夫手下無情。」
    小勾嗤嗤地笑著:「你不是說過,你兒子夠壞,要我出手教訓教訓?」
    「要你教訓,可沒有要你整死他——」
    「說清楚嘛,我差點兒搞錯了呢——」
    「可惡,快查你的白衣人,查完了,立即給我滾蛋——」
    「一個一個查,未免太慢了吧,你把人叫出來,我一次查清,你我都省事——」
    冷哼一聲,鐵追命立即下令,不多時,十多名守衛已匆匆趕來,連同袁青萍也以為發生
大事,急忙奔來。忽見小勾,她已猜出為何事情。
    「大伯,出事了?」袁青萍問。
    鐵追命點頭:「這小子要瞧瞧你們到底是不是白衣人,我想你該不是才對,到九樓去照
顧追陽吧。」
    「是……」
    袁青萍應聲,目光移向小勾,目露一股含情的眼神,步向高塔。
    鐵追命冷道:「除了我師弟和兩名衛兵,人都在此,你自己找吧——」
    「多謝啦——」
    小勾兩眼掃一下,即點頭輕笑:「找完了。」
    「這麼快?」
    「我有火眼金晴,當然快。」
    鐵追命冷笑:「人已找來,你既然瞄一眼即已知道他們不是白衣人,那你可以走了。」
    小勾暖昧地一笑,勾情般地向鐵追命飛了一眼,方自移步離去。
    鐵追命冷狠地笑著,立即又將守衛遣散。再盯往小勾,卻見得他眼神不停飛勾,似在暗
示什麼。鐵追命冷哼更重。
    小勾連勾數眼,就快靠牆,仍不見對方反應,不得已伸手招來,細聲說道:「喂,還不
過來,方才答應我的事,你忘了?」
    「老夫答應你什麼?」鐵追命一臉狐疑。
    「重要事啊,快走,否則來不及了。」
    「真有此事?」
    鐵追命雖忘了有這麼回事,見及小勾已掠向牆頭,心下決定,還是跟去瞧瞧。他追出高
牆,又問:「老夫到底答應你何事?」
    「你忘了九龍神功?快來啊——」
    「喔,原來是這麼回事,我竟然忘了。」
    鐵追命已然想起,立即追向小勾。兩人又向山區掠去。不久,終又回到冰天雪地之中。
    「你是要告訴老夫有關九龍神功的秘密?」
    「對呀,盟主不是對它很喜歡?我懂得一點兒,就傳給你,不過這不能讓人知道,免得
麻煩連連。」
    「其實老夫只是好奇而已。」
    「沒關係,反正我學的也不全。」
    「那……那就到山崖那邊如何。那裡保證沒人知道地方。」
    小勾點頭。
    鐵追命立即領他掠過幾處高低不平山巖,來到若山谷的隱秘地方。
    小勾頻頻點頭,表示這地方不錯,隨即將九龍神功口決大略念了幾句,並要鐵追命實際
運用。
    「這動功手法有些反常……」
    鐵追命喃喃地說著,仍自暗暗運起。
    小勾輕笑:「不同的神功,當然要有不同的運功方法了,你試試,我也一起來——」
    兩人面對面,馬步半蹲,開始運功。
    鐵追命雖依樣照做,其實暗地裡仍防範著小勾,這詭計多端的小鬼,不知是否在耍自己
什麼花招?
    小勾則已閉上眼晴,一副認真模樣,口訣直念:「三山五嶽大洪流,搗盡江山又復還,
追天掠地通八方,太極無極兩邊開……」
    口訣似真似假,唬得鐵追命也禁不了誘惑而暗運真力行動。
    「奇斬八脈會天關,衝啊,直衝玉枕穴,小力沖即可。」
    玉枕穴乃是要穴,大力衝來,若失控,必會喪命,但小力衝穴,以鐵追命深厚的內功修
為,自該無傷大雅,他也試著衝穴,誰知就在彙集八脈勁流引道沖脫之際,那勁流竟然失控
般往後腦躥,他大為驚慌,趕忙撤功,以免走火入魔。
    就在此時,小勾突然驚叫,「衝啊,不衝我替你沖——」
    雙掌一推,直貼鐵追命胸脯,鐵追命大驚:「不可,不要,不好——」
    他先拒絕小勾幫忙,突又發現小勾不是在幫忙,而是在引功傷人,驚悸變化,使他措手
不及,掠叫一聲不好,登時再運真勁抵擋。小勾動作更快,一眨眼已不及七寸,他只得運功
硬挨。
    叭地一響,鐵追命被打得倒撞七八步,胸口疼痛不已,顯然已受內傷。
    「好小子,你敢暗算老夫——」
    「你死定了——」
    鐵追命怒吼,揚掌就打,他盛怒而發,掌勁何等威力。
    然而小勾早就計劃好如何收拾老魔頭,見他吐掌過來,九龍神功立即引動,右掌吸他勁
道,反從左掌打出,叭然又是大響,打得鐵追命跟跑連退數步,一屁股跌坐地面,嘴角已掛
出血絲。
    他一臉驚慌:「你練了邪功?——」
    「什麼邪功,這正是你見過的九龍神功啊——你沒見過是不是?你是假的九命太歲對不
對?」
    小勾謔笑,豈肯讓對方有喘息機會,立即撲前,雙掌齊下,外帶天蠶勾,非制住對方不
可。
    鐵追命狂厲大吼:「老夫就是老夫,豈會是假的,你找死——」
    他連受兩掌,受傷過重,但此時全力反擊,困獸的威力大展,一時跟小勾已扭成一團,
打得難分難解。
    此時暗中又出現尾隨而來的小竹,他見狀立即撲入戰圈,怒吼著猛抓猛扣,終將鐵追命
給扣壓地上,小勾更快地捆住他腰身雙手,還截了十數處穴道,方自喘口氣,苦笑不已。
    「老不死的,一把年紀,還這麼拚命,把我的臉又打病了。」
    昨天被鐵追陽修理的雙頰還腫著,現在又被鐵追命揍了幾下,更形紅腫了,小竹看得都
想笑。
    「饅頭落在你臉上了。」
    小勾幹癟一笑:「也罷,饅頭遲早會消化,要制老魔頭,卻只有一次機會。」
    小竹道,「你怎麼發現他是假的?」
    鐵追命雖被制,仍可說話,怒氣煞人,厲吼:「老夫就是九命太歲,你們找死,敢暗算
我老人家,還不快鬆綁,老夫可以饒你們不死——」
    小勾捉笑:「算了吧,我用盡心機才逮住你,你以為兩三句話就可以威脅我放人?要是
真的鐵追命,才不會笨到這種程度。」
    「你們統統該死,老夫不會放過你們——」
    「這樣更不能放開你了,假盟主——」
    「老夫隱居此地十數年,豈會是假的?」
    小勾將他扶正,笑的更是促狹:「是真是假,我揪鬍子就知道了——」
    他以為鐵追命兩道灰長八字鬍須是假的,卻扯得鐵追命哇哇痛叫,鬍子是掉了不少,卻
也揪出了血斑。
    小勾為之乾笑:「這鬍子是真的……」
    鐵追命厲吼:「既然是真的,還不快放人——」
    小勾笑的更邪:「慢來慢來,鬍子是真的,可未必表示你的人也是真的,以前秋封侯也
找來一名面貌相似之人冒充,現在也有可能發生這種情況。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我敢確定,
一定有兩個鐵追命——」
    「你胡說,氣死老夫了——」
    「少裝啦,你不敢承認,我非叫你承認不可——」小勾冷道:「你若是真的鐵追命,為
何不知道九龍神功的妙用?上次你就是因為我的九龍神功才放我走的啊——而且方纔我根本
和你沒約會,我只不過試著向你招手,結果你立即上當,跟我出來,這又是什麼原因?」
    「老夫年老,偶爾難免記錯,你怎可以此論定老夫是假的?」
    「記錯?——寧說你們沒套好吧——」
    「明明只有我一人,你是不會承認的——」
    小勾猛然伸手揪向鐵追命長鬍子。鐵追命唉唉痛叫幾聲,鬍子已去了大半,他更是厲
吼,揚言要剁了小勾。
    「剁了我?我先剁了你——」
    小勾從小竹手中接過滴血勾,喝喝怪叫,一刀切向鐵追命的咽喉。小竹驚叫不可,鐵追
命則嚇得兩眼翻白,全身抖顫。
    小勾利刀突然一翻,閃向肩頭,拖過背部,往他臀部刺去,呵呵笑道:「一刀砍死你,
太便宜了,我先讓你屁股開花,然後由下往上,一寸寸地收拾了你——」
    寶刀往肌膚割去,刷刷兩刀,割得鐵追命痛徹心肺,冷汗直流,厲吼聲又起:「你敢,
九尊盟永遠饒不了你……」
    「我不是在做了嗎?再不說,我割你鼻子——」
    小勾動了怒氣,寶刀疾揮,就想割下他鼻子,晶光閃處,觸向肌膚,鐵追命駭命尖叫,
全身抽縮:「我說我說……」
    小勾勁力一偏,只用刀尖割出一道紅小血痕,鐵追命算是保住鼻子,他自得一笑:「我
就不相信整不過你,三兩刀就行了,說吧,你到底是誰?」
    鐵追命喘口氣,突又冷斥:「老夫就是老夫,誰也假冒不了——」
    小勾一愣,隨又菇笑:「看你老人家,骨頭倒是挺硬的,我就成全你——」
    寶刀再次切出,鐵追命厲叫,眼看就要沒鼻子。
    忽而有聲音傳來:「放開他,沒錯,他是老夫的替身。」
    不知何時,另一個鐵追命已飄落二人背後十丈遠。他表情要比受制那位沉穩冷靜地多了。
    小勾和小竹聞言驚心不已,立即跳開,擺出架勢,準備迎敵。然而兩人都明白,方才鐵
追命若突下殺手,兩人可能難逃毒手,還好鐵追命並沒這麼做。
    小勾瞧他未出手,心頭稍微安定,輕輕一笑:「我說嘛,你們一定有一個是假冒的,果
然不出我所料。」
    後來的鐵追命淡聲說道:「他是老夫替身,放了他,有何問題,衝著老夫來便是。」
    「你的替身好骨氣,鼻子被削,都不肯露口風——」
    那替身冷哼著,不肯再吐半字。
    鐵追命則對他表情感到滿意。
    小勾很快收回天蠶勾,替他解了穴道,那替身方能站起來。
    鐵追命安慰道:「你回去吧,先療傷,一切事我會處理——」
    「是。」
    替身也不多說,拱手為禮,然後瞞珊離去。
    直到他消失無蹤,鐵追命才淡淡露出笑容:「老夫低估了你。」
    小勾自得聳肩:「很多人都如此,到後來都死得很慘。」
    「你是說包括皇帝門的皇帝?」
    「勉強算啦,不過他是瘋子,心腸直得很,沒像你,足智多謀,讓我繞了個大圈子。」
    鐵追命淡笑,「最後還是被你找出毛病,老夫倒很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出在哪裡?該不
是為了九龍神功吧?那是你起疑之後才試探他的。」
    小勾邪邪一笑:「當然不是,這還得謝我的副門主呢。」
    小竹驚愣:「我?我立了功?」
    小勾笑道:「你那什麼追蹤粉起了作用,我才知道有兩個九命太歲啊——」
    鐵追命道:「你們在我替身上下了追蹤粉?就像羊騷身上那種粉一樣?」
    小勾點頭:「答對啦,什麼羊騷味,那是騙人的。」
    鐵追命道:「當時你追趕我們兩人,後來我的出現,已沒有那種味道,你立即起疑
了?」
    「沒錯。後來你進入寶塔又跳出來,那味道又出現了,我自是猜想你們在這裡頭又相互
換過來,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
    小竹終於明白原因出在哪裡,欣喜地笑著:「歪打正著,小兵也立了大功。」
    小勾捉笑:「多立幾次大功,我自動降級,門主由你當如何?」
    小竹窘紅著臉:「不要,當副門主就心滿意足了,當門主就沒得領賞啦。」
    「真賊,賞什麼,香吻一個如何?」
    「不要——最不正經——」小竹斥罵著,嫩臉更見羞紅。
    小勾嗤嗤地邪笑:「不要多可惜,這是天下難得的獎賞啊,不過現在有任務在身,以後
再賞給你啦。」
    「不要,不要——」
    小竹窘困地叫不要,小勾卻笑的甚邪,似乎非讓他接受獎品不可。然而鐵追命在場,他
得辦正事,輕輕一笑,朝鐵追命說道:「我的副門主比較女性化,請多多見諒。」
    鐵追命淡笑:「他看來腦筋也不壞。」
    「賊得很呢——否則怎會助我破此案。」小勾邪邪一笑:「盟主可否告知,為何要找替
身?」
    鐵追命輕輕一歎:「其實也沒多大原因,只是我師弟舉止時常反常,老夫無法長時間與
他裝瘋賣傻,所以才想到找人代替,十幾年來,也落個清靜。」
    小勾點頭:「這倒是情有可原,魔君瘋瘋顛顛,很少人改變得了他那糾纏的性格。」
    「多謝少俠能諒解。」
    小勾捉謔地一笑:「你的替身之事,我可以不談,不過這張東西,你該不會陌生吧——

    他拿出張紙晃著。
    「這是什麼?」
    「十二星相的藏匿名單。」
    鐵追命稍稍動容:「這跟老夫有何關係?」
    「不是你給我的?」
    鐵追命一時答不上口。
    小勾邪笑:「你不但是九命太歲,而且是青衣人,也有可能是白衣人,對不對?」
    鐵追命一臉冷靜:「何以見得?」
    「因為我瞧見你的替身和青衣人一同逃走。因為上次我要逃開九尊盟,就是你出面把我
攔下。因為我們繞了一大圈,又跟蹤到此,這些夠了嗎?」
    「總缺少直接證據。」
    「因為你方才說過。你追我們兩人,後來你出現,就沒追蹤粉的味道,這兩人不就是指
著你跟你的替身,也就是說鐵追命和青衣人了。」
    「這……」
    「別不承認啦,我這副盟主還瞧著你脫下青衣,一變就變回鐵追命,你還有何話說。」
    小竹哪曾見過,但小勾目光送來,他心念一閃已知道是怎麼回事,當下立即迎口說道:
「就在轉角處,我看得一清二楚,不信,我可以帶你回原地。」
    鐵追命冷目地瞄向小竹,終於淡然笑起:「你們果然不簡單,把老夫之事查個一清二
楚。」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47
發表於 2010-7-3 08:00:12 |只看該作者
小勾瞧他已承認,心中暗自高興,表情卻極力鎮定:「我倒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你
扮成青衣人,阻止我逃走,這是正常,可是你又何必給我名單,要我追殺十二星相?」
    「這也是幫助你啊,你不是急於想找到他們。」
    「找到有何用,全被你救走了。」
    「你怎會想到是老夫救人?」
    「不是你,也一定跟你有關——」小勾冷道:「你最好還是說個一清二楚,否則我是不
會善罷甘休的。」
    鐵追命沉默半響,已說道:「老夫只提供你名單,並未把人救走。」
    小勾驚詫:「這麼說,白衣人另有他人?」
    「不錯,他才是你要找的人。」
    「可是,他怎會找到九尊盟?」
    鐵追命反問:「如果老夫真的是白衣人,會如此笨地把人帶回九尊盟——」
    小勾瞄了他幾眼,說道:「你是不笨,不過你也有疏忽的時候。」
    「老大自認沒有騙你的必要。」
    小勾眉興跳了幾下,點頭道:「好吧——我相信你,你只要告訴我有關名單的事就可以
了吧。」
    鐵追命道:「不瞞你說,那名單也是一位陌生人──說不定是那白衣人暗中射給老夫
的,當時老夫發現這秘密,並不認為是真實的,故而並不在乎,直到碰上你,才想起他們就
是皇帝門的門徒,他們未死,你必定很感興趣,所以才丟給你,讓你自個去求證。結果這名
單並非作假,實讓人感到意外——」
    「那為何要拋此名單給你?」
    「也許他知道我對皇帝門很感興趣吧。」
    「這又為何?」
    「因為幾年前,皇帝門也曾經強迫老夫加入,後來老夫把那人殺了,這事一直到現在還
沒解決。」
    「難怪我毀了皇帝門,你一臉高興。」
    鐵追命淡笑:「多虧你,否則老夫又得多費一番手腳。」
    小勾道:「你猜想那人給你名單,用意何在?」
    「我又不是他,不能瞭解他的心思。」
    「猜猜看啊。」
    「也許要老夫除掉他們吧。」
    「這麼說,跟救人的白衣人不盡然為同一人了……」小勾又問:「你覺得白衣人為何要
救那些人?」
    「也許他們另有用處吧。」
    「把十二個混蛋加起來,恐伯要比少林派還來得管用呢——」
    「這麼說,那白衣人很可能也是從皇帝門救走他們的人了?」
    小勾點頭,「大概吧,除了他,我還想不出有誰這麼熱心。」
    鐵追命道:「難道他也想成立另外一個皇帝門?」
    「有此可能啦——這事等我找到他再說,瞎猜也不是辦法,倒是你,上次為何去魚腸
宮,還找了一位黑衣人,還談到有關丸龍神功秘籍之事。」
    鐵追命冷目盯向小勾,沉默一陣始說道:「這事全由你而引起。」
    「怎麼,你也對九龍神功有興趣?」
    「它原是神劍老人慕容春秋的東西,我不得不查明。」
    「這又為了什麼?」
    「慕容春秋跟老夫齊名,他的死,老夫自是痛心,而你又會九龍神功,老夫自然有查明
此事的必要。」
    「你也想找出殺死慕容春秋的兇手?」
    鐵追命點頭:「老夫該為老友盡兒點心力。」
    「你看那人又是誰?」
    小勾凝眼逼人。
    鐵追命冷目反瞧,兩人各懷心思。
    小竹道:「當時我聽到聲音,是女的,不過也有可能男扮女聲。」
    「你們當真想知道她是誰?」
    小勾道:「不想知道,我何必問你——」
    小竹道:「快快說出來,免得我們多費口舌。」
    鐵追命冷目瞧著兩人,終於說道:「我不說,你們是不會放過我了?可是說了對她卻造
成負擔。」
    小勾道:「你說啊,有必要,我會保密。」
    「你們可知四大劍派,除了魚腸、太阿、干將之外,還少了一支。」
    「你是說莫邪劍?」
    「不錯。」
    小勾驚心不已:「你是說那黑衣人是玉茹茵?」
    「嗯。」
    小竹急道:「不可能啊,她已經死了。」
    小勾道:「玉前輩臨死前還將莫邪劍交給神偷,難道神偷說謊。」
    小竹更急:「不會,神偷不會說謊。」
    「你怎知道,你又不是他——」
    「我……我……我跟他相處過一段日子,我知道這件事是真的。」
    小勾瞄眼:「你連神偷有幾隻手都搞不清,還想知道他想的是什麼?」
    小竹登時斥叫:「我說真的就是真的,愛信不信,隨便你——」
    小勾再瞄幾眼,還是問清楚些再說:「鐵盟主你也聽見了,我的副門主說玉茹茵早死
了,又怎會多出另外一個跟你會面?你該不會看錯吧——」
    鐵追命道:「老夫一直跟她都有聯絡,至於為何會發生此事,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小竹斥道:「不可能,你說慌。」
    鐵追命道:「玉姑娘一直把老夫當長輩看,為了追查兇手,她一直在要求老夫幫忙。」
    「我不信。」
    鐵追命看他如此堅決,也懶得再解釋。
    小勾則是滿臉苦笑:「你們說的都有可能,可惜我未親自碰上玉前輩,已弄得滿頭霧
水,這該叫我如何是好?」
    左想右想,他終於還是決定相信鐵追命,否則這場戲就沒得唱了。
    「鐵盟主,你一直都跟玉前輩有聯絡?她為何又在魚腸宮出現?」
    鐵追命輕歎:「這本是神劍門的家務事,但玉茹茵為了找出兇手,她也說出種種原因。
在未找出真兇之前,所有的人都該有嫌疑才對。」
    小勾道:「她潛伏在魚腸宮,自是為了找兇手?」
    「該是如此,不過她並非一直都在魚腸宮。」
    「只要她還活著,自會有碰面的一天。」
    小勾表情似乎有意想把人找出來的模樣。
    鐵追命道:「少俠方才說過,必要時,要保守此秘密——」
    小勾稍愣,不錯,若不小心搞出玉茹茵身份,那豈不害了她?乾笑兩聲:「真是有頭沒
腦,放心,我替她保密就是,如果萬不得已,我也會私下找她談。」
    「如此老夫就放心了。」
    「她跟你聯絡這麼久,可有找出有關神劍老人之事?」
    鐵追命搖頭:「這兇手十分狡猾,二十年來一直隱藏得很好,想找他出來,並不容易。」
    小勾對此事似乎起了興趣:「有機會,我也幫幫她,免得兇手逍遙法外。」
    小竹冷道:「你還是先找白衣人吧,那檔事,只怪你慢生了二十年,趕不及啦——」
    小勾憨然一笑,心想小竹說的也有道理,時下當然是白衣人較為重要了。
    他說道:「前輩既然跟皇帝門有仇,當然願意幫助我找出白衣人了。你可有線索?」
    鐵追命道:「你找向其他十二星相之後,說不定他會再出現救人,如此你就可以再用計
謀逮住他了。」
    「可是,這名單若出自他手中,不知有無其它陰謀?」
    「任何陰謀,只要他落網,一切都失效。」
    小勾恍然:「這倒是了,好吧,就照此計劃進行。」
    鐵追命報以贊成的笑容,隨又問道:「少俠的九龍神功,到底是跟誰學的?」
    小勾想及此事就想笑:「不瞞你,我是跟那瘋皇帝學的,可惜沒學全,起不了多大作
用。」
    「聽說那瘋皇帝是練此功而走火人魔死的?」
    「是啊,百會穴冒出血柱如沖天的火花,不到三秒鐘就翹辮子了呢——」
    鐵追命稍為動容:「好厲害,卻不知毛病出在哪裡?」
    小勾道:「我知道就好啦,就是因為不知道,我才不敢練。」
    「如此邪功,不練也罷……」
    小勾整整衣衫,說道:「事情也弄明白啦,對不起,把你兒子搞成這樣子,這事以後再
還他公道。」
    鐵追命道:「你們年輕人的恩怨,你們自行解決,老夫不過問。」
    「要是他不小心死在我手中呢?」
    鐵追命稍愣,隨即回答:「如果手法正當,只怪他技不如人。」
    小勾捉邪一笑:「我會記著你的話,以真功夫領教他。」
    鐵追命道:「老夫也會再認真調教他。」
    「就這麼說定啦,咱們以後見。」
    小勾招招手,已和小竹跨步離去。
    鐵追命並沒留難,目送兩人漸漸遠離,直到兩人消失,他才露出淡淡地笑意:「我不但
要你認輸,連我兒子也要蠃過你。」
    淡笑中,他也折回九尊盟。
    行在路上。
    小竹斥叫不已:「喂,大門主,你沒發現鐵追命說話漏洞百出?你還這麼相信他。」
    小勾道:「你說漏洞百出,是哪裡漏了?」
    「這……這……」小竹這時答不上口,斥叫道,「至少他還說玉茹茵前輩還活著,我就
敢肯定他撤謊。」
    「也可以說你為神偷的謊言做掩。」
    「你這是什麼話?太可惡了——」
    「好啦好啦,別生那麼大的氣,我也相信你,這總可以了吧?」
    「你是口是心非。」
    「真是難侍侯,我是說,說不定玉前輩為了某種需要,把神偷也瞞了,這不就有答案出
來了?」
    「可是神偷親自葬了她啊。」
    「秋劍梧還不是親手葬了他爹,結果秋封侯又復活,這該怎麼解釋?」
    小竹為之一愣,死而復活,並非不可能啊。
    小勾道:「就算鐵追命有所撤謊,在未找出證據之前,他豈會承認?今天被我揪出他是
青衣人,已經夠丑了,若再逼下去,說不定他惱羞成怒,一下子把你我給宰了,你不覺得他
武功深不可測?」
    小竹欣喜:「這麼說,你還是懷疑他所說的話了?」
    小勾道:「未經證實,我為何要相信。」
    「我說嘛,你幾時變得大笨牛一隻?」
    「我還記得要賞你大功勞呢——」
    小勾突然猛撲過去,抱住小竹,張嘴就親。小竹一時不察,被親個正著,唉呀尖叫滿臉
飛紅,又羞又窘地甩著小勾,好不容易才把他甩開,整個人已逃得遠遠,直罵小勾色狼,罵
聲中竟也傳起笑意。
    小勾輕拍嘴唇,大言直誇:「賞得好,我就沒這福氣,接受這份神聖禮物哩——」
    小竹斥笑,「要不要臉,親男人的嘴,也這麼高興。」
    小勾邪笑,「你算男人嗎?我快把你當女人處理啦。」
    「神經病——」
    小竹罵了兩句,也甜甜笑了起來。
    小勾哇哇大叫,又自追前,惹得小竹沒命逃開,一時又在雪地中追追掠掠,還打起雪
球,直到累壞了,方才收起這場「男女」之爭。
    「現在呢?從何開始查?」
    小竹倦聲問著。
    「這麼累,還查個屁——」小勾忽而靈光一閃:「秋雨不是要嫁嗎?咱們去討討喜氣如
何?」
    小竹白眼一翻:「你是不是又想找秋寒談情說愛?」
    「唉呀,男女事,強求不得,何況回到魚腸宮,還可以查查玉茹茵的事,正好一舉數
得,好啦走啦——」
    小勾拖著小竹,兩人已往南方行去。
    小竹百般地不願,卻也沒辦法。
    「不准你再單獨跟秋寒在一起。」
    「好啊,只要你看得緊,我不去就是——」
    小竹露出邪惡的笑容,暗暗發誓,非得盯死小勾不可。
    算算日期,秋雨訂在十五出嫁,也只剩三天,路還長遠得很,兩人不得不快馬加鞭,連
夜趕回魚腸宮。












第26章 搶親
    不知是兩人要嫁,還是秋雨要嫁,小勾直叫著比誰都急都累。
    兩人趕回魚腸宮時,已是十五日午時。
    只見得魚腸宮張燈結綵,喜氣洋洋,正在宴請賓客。
    「新娘呢?」
    「早在清晨就被接走了。」
    「這怎麼可以,我是特地趕回來道賀的,新娘竟然不見了。」
    秋封侯夫婦只有困笑:「人都嫁走了又能如何?」然而對小勾這稀客,歡迎都來不及,
又怎能讓他失望?但事實上卻無法不讓他失望了。
    賓客中還有神偷,他直道兩人來晚一步,沒辦法啦。
    「怎會沒辦法,我趕去祝賀——」
    小勾硬是不肯錯失良機,連午餐也不肯吃,甩頭就走。
    神偷李花笑聲不斷:「年輕人就是喜歡此事,湊著熱鬧也過癮。」
    「我也去——」
    小竹向神偷飛瞄一眼,也追向小勾,他似乎也興致高昂。
    秋封侯瞧得歎笑不已:「老夫若知道丁少俠會趕來,說什麼也得讓秋雨晚些嫁出門,免
得他又多跑一趟。」
    李花笑道:「別人可以等,這小鬼不必等,還好他沒說,否則等下去,婚禮就會泡湯
了,他做事全憑所好啊。」
    秋封侯只能以笑聲回答。
    「希望他能追到才好。」
    「這當然,我倒希望他追到以後,甘甘心心地送禮即了事,否則這趟婚禮又熱鬧啦——」
    李花意味深長地笑著。
    秋封侯陪笑幾聲,也為忙於招待客人而無暇想得太多。
    轎子是以馬車慢慢拖行,若非行向干將堡要三天光景,軒轅家人也不必大老早就把人娶
走。
    趕了半天路,也只不過走了幾十里。以小勾追掠的腳程,不必一個時辰就可追上。
    遠遠地,小勾即已瞧見一路花紅的人馬浩浩蕩蕩晃在路上,爆竹樂器響個不停。
    小勾突然停下來,後頭小竹差點兒撞上他,也急忙煞住身軀。
    「你發神經啊?到了地頭又煞住,不怕被人撞死。」
    小勾不在意他說的話,只露出邪怪笑容:「一輩子才結一次婚,這樣未免太單調了。」
    小竹似感覺出他又有鬼主意,追問:「你想如何?」
    小勾邪笑:「搶親啊——」
    「搶親?」
    「對啊,搶了新娘,看那軒轅書絕到哪裡去找老婆。」
    「你搶了新娘,你不就變成新郎了。」
    「沒那麼嚴重,你去不去?」
    「我……人那麼多……」
    「你不去,我去啦——」
    小勾立即拿出黑布巾,將臉蒙起來,追了幾步,又覺得露出頭髮和上額並不妥,乾脆把
布巾解下,將整顆腦袋包起來,只挖兩個眼洞,如此他才安心潛去。
    小竹瞧他的賊模樣,嗤嗤地笑起,千脆有樣學樣,也拿出白絲巾穿兩個眼洞,套在腦
袋,緊跟後頭潛過去。
    車隊不知大難臨頭,仍自歡天喜地一路行去。
    小勾潛得很近,已瞧清陪嫁娶的全是年輕人,男方來了軒轅書絕和書羽兄弟,女方則有
秋劍梧。奇怪,怎會有三頂花轎?小勾想想,大概是秋家兩姊妹也陪嫁,否則方才在魚腸宮
沒見到人?
    他更肯定轎上坐的是秋家三姊妹。
    「秋寒最大,該在第一轎,秋雨當然在中間的了,嗯,錯不了,居中為大,就向她下
手。」
    至於第三轎的秋水,他死命也不會去碰,免得倒霉十輩子。
    目標想定,他得找合適的地形,目光往前路瞄去,大約五里外,有一片小山丘,丘後有
一片竹林,若搶著之後,那是最好的退路。
    他已決定在那裡動手,遂繞道潛向該處。先把竹枝扳彎,或扣於其它竹枝之間,或壓在
地上,待會兒可以用來聲東擊西。
    一切弄妥,他才安心潛伏山坡暗處。
    此時小竹也趕來。
    小勾見他模樣,呵呵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很像蘿蔔坑在馬桶上?」
    小竹反斥:「你呢,更像布袋裡的老禿驢,禿得沒臉見人?」
    「呃呃……」
    小勾忘了自己也是包著黑布,被小竹反斥,一時也自嘲起來:「原來蘿是有黑白的?」
    「知道就好,別頂著禿驢罵蘿蔔,自找沒趣。」
    「不跟你爭啦,我還是搶我的新娘要緊,呵呵,禿驢搶親,這會是怎麼回事?」
    小勾盯向漸漸逼近的車隊,笑的甚是促狹。
    小竹自得聳聳肩,很久沒讓小勾吃癟了,那種戰勝的快感使他十分過癮。
    車隊漸漸逼近,兩人不敢再說話,靜靜地注視目標。
    小竹也發現來了三頂轎子,而且都一樣的豪華,不知怎麼選目標。
    「小勾,怎麼下手?」
    「當然是中間的,你沒聽過居中為大?」
    「可是通常新娘都在最前頭。」
    「你見過三頂花轎連排的?」
    「這……這倒是沒有。」
    「你三加過婚嫁?」
    「也沒有。」
    「既然都沒有,還敢批評本門主的推斷?你沒看到軒轅兄弟和秋劍梧都在中間花轎旁,
新娘不在那裡,在哪裡?」
    小竹又瞧幾眼,但覺也有道理,乾窘一笑:「也許你說對了。」
    「本來就對,還也許什麼?待會兒你假裝先劫第三頂花轎,引開他們,我再劫走新
娘。」
    「那樣我不就成了箭靶。」
    「你覺得吃虧是不是?那好啊,我當箭靶,你負責把新娘給我扛著滿山跑——」
    小竹但覺那更苦,乾笑一聲:「我還是引人好了。」
    小勾瞪眼:「給你好處,還以為我佔了便宜,真是活見鬼。」
    小竹反斥,「你再說,我就不玩了。」
    小勾趕忙拉他回來:「來都來了,不玩多可惜,算我多嘴行不行?」
    小竹這才白眼地甘心再玩下去。
    節骨眼兒裡,小勾也不敢再惹他,免得出差錯,想玩都沒得玩,立即將注意力引向車
隊。
    只見一百餘人漸漸逼近。
    樂隊奏著樂聲,個個笑臉迎人。尤其是軒轅書絕本就英俊,現在又穿上新郎裝,更形出
色,顯然是車隊的注目焦點。
    名門正娶,又無其他人介入,他們想都沒想到會有人來搶親。
    若論江湖恩怨,四大劍派二十年未出武林,更談不上跟誰結怨,若有,也只是自己兄弟
的太阿殿。
    他們是鐵了心,如此重大的喜事,也不派人三加,只送來賀禮。既然還有心意,自不會
撕破臉來搗亂婚事吧?
    所以除了幾名護衛外,全都未配刀劍,配了,未免殺氣過重。然而他們並非未帶,而是
放在騾車裡頭,以防萬一。
    瞧他們一團和氣地說說笑笑,己逼近小山丘。
    小勾待他們走近正中央位置,才喝令小竹動手。
    小竹自來輕功不弱,而且又有意引開對方之下,自是武功盡展,射如一道寒光,直落第
三頂花轎。半空中他冷哼一聲,以引人注意。隨即撲近花轎不及三丈。
    那冷哼聲煞住所有歡笑聲。
    秋劍梧第一個反應不妙,急道:「不好,有人劫轎——」
    他和軒轅兄弟手無兵刃,登時發掌斜追封小竹。出招即是拼盡全力,威力自是不小。
    小竹感到勁風逼人,不得不先閃向花轎後側,先避開正鋒再說。
    軒轅書絕冷喝:「你是誰,敢劫四大劍派的花轎——」
    「不是劫轎,而是搶親——」
    突見小勾大喝,身如電光,快得讓人目迷眼花,咻地如飛箭,直衝第二頂花轎。
    秋劍梧見狀大驚:「上當了,快保護新娘——」
    他和軒轅兄弟不得不硬撤掌力,反身倒掠,再撲回來。
    然而小勾動作何其之快,從右邊撞入花撟,見人就抱,頓時從左邊撞出。
    「嘿嘿——一抱定江山——」
    那女子被抱個正著,想掙扎,卻被點了穴道,動彈不了,急得尖叫:「快放開我,我不
是新娘啊——」
    小勾聞言,驚詫抬頭往她瞧去,登時詫愣:「是你,秋寒?」
    他抱的正是美如天仙,冷若冰霜的秋寒。而秋寒正也訝異對方所說的話,聲音竟是如此
熟悉,而且還認得自己。她急問:「你是誰?」
    「我……我……搞錯了——」
    小勾窘笑,又想把秋寒放回花轎,秋寒似已認出他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小勾,情不自禁地
已把臉頰靠向小勾。
    這親熱舉止落在小竹眼裡,這還得了。早忘了方才協定,一口罵來:「丁小勾你在干什
麼?」
    他掠向轎頂,雙手插腰喝指,一副吃人的模樣。
    然而已無人欣賞他的威凜動作,早被他喝出的名字給震住。
    秋劍梧本就一掌要劈出去,突聞名字,己愣在當場:「你是丁小勾?」
    軒轅兄弟也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勾登時慌張:「臭小竹你敢壞事……呢,我不是丁小勾,我是搶婚的——」
    他喊出小竹名字,不就是證實了他的身份?當下顧不得秋寒,把她放地上,正不知該往
哪個花撟抱新娘之際。那第三個花撟已閃出身穿紅衣,兩條長辮甩胸的辣女人秋水,她大
喝:「快把他抓起來……」
    小勾見狀,立即反撲第一頂花轎,趁著眾人還在發愣之際,抱著一身鳳冠霞披的秋雨,
急忙衝出逃逸。
    秋雨顯得激動:「你是小勾?你在搶我的親?哇——迷死人了,我剛剛才在幻想著被
搶,果真的你就來搶了?」
    小勾一聽聲音就知道是秋雨,鳳冠也不必摘下,連忙點她穴道,扛著就往山區裡跑。
    秋雨肚腹橫於肩頭,跑起來自是十分難受,已苦叫:「別把我放在肩頭,好難受啊——」
    小勾想換背肩,攬腰或抱於胸,都覺得很不方便,只好一指點向她的啞穴,輕笑道:
「忍忍就過去啦,逃命要緊,舒服倒在其次——」
    他還摘下風冠,免得掉落地上,扛著秋雨,跑得更快。此時秋雨再也陶醉不起來,嗚嗚
唉叫,卻沒有人聽得著了。
    新娘被搶,眾人還是詫愣未醒,因為劫走新娘的竟是丁小勾……這位是四大劍派的恩人
啊。
    他們來不及反應該如何處置。秋水卻是滿臉怒火,厲道:「喂,還發什麼愣,新娘不見
了,你做新郎的還在欣賞風景,還不快搶回來,把那惡徒綁起來教訓一頓——」
    她一馬當先追去。
    軒轅兄弟聞言,也覺得實在不妥,登時掠身而起,也跟著追過去。
    現場只留下呆愣的秋劍梧及坐在地上的秋寒。
    兩兄妹心情各異。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48
發表於 2010-7-3 08:00:40 |只看該作者
秋劍梧想不通小勾如此做法是為了什麼?但他相信秋雨一定不會受損,這正是他沒去追
的最大原因。
    而秋寒心頭總是甜甜的,縱使小勾是劫錯人,並非為她而來,但她並非把自己拋在地
上,而是輕放下來。這表示小勾仍愛惜她,不肯讓她受苦,只要有這些許愛意,她就心滿意
足了。
    場中的小竹則是最不受重視的一員。他也覺得方才吼聲太過火,對不起小勾。吼完也怔
愣在那裡,突又見眾人注意力全被小勾引去,自已也摸摸鼻子,先逃開再說。免得眾人想起
他,把他捆了起來,這就更槽啦。
    他不敢逃向竹林,而是反方向逃去,免得碰上小勾,找來一頓挨揍。
    「或許那人不是小勾呢——」
    秋劍梧不得不如此找藉口,他解開秋寒穴道,要她看著車隊,自己追向竹林。
    然而追向林中,已見得軒轅書絕、書羽兄弟窘困臉著走回。
    「怎麼了?」秋劍梧問。
    軒轅書絕苦笑:「我們追失了他的方向。」
    軒轅書羽道:「他在竹林弄了機關,這裡動、那裡動,我們追錯一個方向,想再回頭,
已無跡可尋。」
    秋劍梧無奈:「看來是小勾沒錯,若真是他,也只有請我爹出面解決,咱們還是先趕回
魚腸宮再說。」
    軒轅書絕也覺得在此丟臉,倒不如回去想辦法,於是同意回頭。三人遂返回車隊,遣馬
返往。
    先前乃為了弄喜,大家行得慢,現在新娘不見了,他們可無心情晃,快馬加鞭,直往魚
腸宮趕去。
    行路中,眾人實是哭笑不得,卻又莫名想笑。小勾此舉實讓人糟在心裡又莫可奈何。唯
一完全高興的,恐怕只有秋寒了吧?

          ※——————————————※——————————————※

    「什麼?你把新娘給搶回來了?」
    秋封侯夫婦睜大眼晴,瞧著小勾身上的新娘,一臉驚慌不知所措。
    小勾自得一笑:「唉呀,結婚百年事,多幾次,更值得回味嘛。」
    秋封侯苦笑:「書絕他們呢?」
    「還在團團轉,找老婆。」
    秋夫人哭笑不得:「才嫁出去就回門,這該如何是好?」
    「再嫁一次,不就得了——」
    神偷李花道:「又不是要你出嫁,說得那麼容易。」
    小勾笑的甚邪:「要是我出嫁,麻煩就更多啦。秋大俠,新娘都回門了,你就重頭再來
一次如何?」
    秋封侯能說什麼,苦笑著:「少俠又不會再搶一次吧?」
    小勾輕笑:「不會啦,現在趕得及了,不必再搶啦——面巾給你,我要搶都得有臉見
人——」
    他將秋雨置於太師椅上,解下臉上蒙著黑巾,交給秋封侯,總算完成任務。
    秋封侯苦笑:「你搶走新娘,他們不是急死了——」
    神偷急道:「他們認出你了?要是以為別人,豈不更槽——」
    小勾這才想及方才事,恨根叫道:「本來是認不出,可是我被出賣了,可惡——」
    他想找小竹算帳,一轉身,發現小竹也已趕回,正躲在門縫偷瞧。小勾己大喝:「臭小
子你敢吃裡扒外,洩我的底?」
    小竹見他如此凶,也不服地跳出來:「誰叫你不遵守約定,抱向秋寒,太不給我面子
了。」
    「就算如此,你也不該當場拆穿我。」
    「我……我忍不住嘛——」
    「我也忍不住——」
    小勾突然撲向小竹,喝聲又起:「我忍不住要揍你一頓——」
    小竹一時驚慌,並未閃脫,被撲個正著,還來不及還手已挨了幾個響頭,打得他唉唉痛
叫。
    「放手啊,否則我要說出你寶窟的秘密。」
    「你敢,我叫你說不出話來——」
    小勾吸來左窗口茶几上的小杯,硬想塞住小竹嘴巴,小竹更慌了。
    「不要,不要,神偷老爹快救我啊——」
    「叫誰也沒用,吃裡扒外,罪無可恕——」
    小勾當真將小杯塞入他口中,逼得他鳴鳴亂叫,說不出一句話來。————,
    神偷李花見狀,趕忙追前,急道:「賊大王你就暫時將怒氣忍一忍,今天是秋家大喜日
子,你不看僧面看佛面——」
    小勾嗯了一聲,轉頭瞧往秋封侯夫婦,兩人皆以無奈的眼光瞧來,滿臉困笑。小勾知道
失禮了,乾笑道:「餘興節目馬上就結束了——」
    暗暗又揍了小竹兩拳,方自將他放開。
    小竹雖只是皮肉傷,卻也夠他受,唉唉痛叫中,還想找小勾算帳。
    神偷李花急道:「別鬧了,你出賣他,就是你的不對。」
    小竹斥叫:「可是他亂來,我才忍不住的——」
    小勾叫道:「說好是中間花轎,誰知道變得第一頂花轎,我有什麼辦法?」
    「我明明說過第一轎,你偏不信。」
    「誰知道新郎官老是靠在中間轎?我出了錯是不得已,你卻害我洩露身份,罪加一
等。」
    「我就是要害你,如何?」
    小勾捉笑:「反正被我揍的是你,我沒關係。」
    「你——……」
    小竹仍想揍撲過去,神偷李花急忙拉住他:「揍不過他就別過一去,而且你還缺理,這
筆帳,以後再算吧。」
    「誰說我打不過他?」
    「既然打得過,方才為何叫救命?」
    「這……這……因為他偷襲我嘛——」
    神偷李花語重心長說道:「聰明的人就把他偷襲回來,何必便宜他了?」
    小竹想想也對,狠狠瞪了小勾兩眼:「我要讓你活在生命隨時都受到威脅之中。」
    小勾捉笑:「請便吧,我在皇帝門待過了隨時要暗算人的把戲,我全會啦——」
    他故意轉頭往內行去,才踏出兩三步突然又轉頭,喊道:「立即突擊最有效——」見著
小竹並未動手,呵呵笑起:「功力差多、差多,你只能暗算小朋友而已。」
    小竹恨恨地咬牙,決心要讓他好看。神偷則傳授了不少絕招,卻不知管不管用。
    小勾懶得再理他,轉向秋封侯,笑道:「算算時刻,你的笨女婿也該回來,婚禮也該重
新開始啦。」
    秋封侯無奈,只好準備重來。
    小勾已伸手解開秋雨穴道,並將鳳冠替她帶上。
    秋雨能動了,第一個動作即是撫著胸腹,唉唉痛叫:「悶死我了,小勾你也真是,蹦了
我百里路,差點兒斷成兩截。」
    小勾道:「你這麼容易就被娶走?真是便宜貨——」
    秋雨癡醉的模樣又露:「你有更好的方法?唉呀,教我啊,我正愁婚事這麼快就結束了
呢?」
    她已幻想著無數讓人癡醉的結婚方式,那才值得回味啊。
    小勾也有了興趣:「你真的要來新鮮的?」
    「好啊,這麼平淡無奇,回想起來多麼沒味道。」
    秋雨一臉希望:「能不能透露一點兒消息?」
    「那好,你先回房,待會兒我說什麼,你就答應,保證你的婚禮生色不少。」
    「說了就少勁啦,你還是先躲起來吧。」
    秋雨看他不說,也沒辦法,只好答應小勾要求,拜別父母,已往閨房行去。她仍不時回
頭,猜想著小勾想了何花招,要讓婚禮生色不少?
    秋封侯夫婦也在想,然而兩人全是喜中帶憂。因為小勾總是做出非常之舉,若太過分,
可能會讓雙方難堪。
    小勾也注意到此點,喃喃地念著:「要讓它有趣,又有效果,還得動動腦筋,怎麼搞
啊?……」
    想著想著,他突然笑起來,匆匆地又奔出大庭,逕自想辦法去了。
    小竹也想跟去,但礙於方才吵過架,不好意思。他忍不住問向神偷:「小勾會耍什麼把
戲?」
    神偷道:「我怎明白,他腦中想的,除了他自己知道外,呆子才會去猜。」
    小竹有點兒後悔吵了架,否則何必等那麼久,現在就能知道啊。
    他們在猜想著。
    外頭卻又傳來騷動聲,原來是車隊趕了回來。
    秋劍梧焦急地先奔進門,見著父親,急急說道:「爹,新娘被劫走了,有可能是丁少俠
所劫的。」
    秋封侯含笑點頭:「答案正確。」
    「爹知道了,那該怎麼辦?」
    「等啊。」
    「可是新娘不見了,婚禮如何舉行?」
    「新娘早回來啦。」
    「真的?這麼快?」
    秋封侯拿出黑巾,晃向兒子:「丁少俠只是覺得婚禮太過急促,所以才想重來一遍,你
妹妹已經回房了。」
    秋劍梧這才完全放心,又出莫名笑容:「孩兒這就告知他們,免得他們緊張。」
    秋封侯道:「叫書絕重來,結婚百年事,多一遍,多過癮一次。」
    「是,孩兒照辦。」
    秋劍梧拜禮後,立即奔往大門外,向軒轅兄弟說明經過。只要新娘安全回來,他們自是
安心了,至於再娶一次,並不太難。
    秋劍梧道:「軒轅兄弟你可別大意,來了小勾,你要娶走我妹妹,恐怕沒那麼簡單
了。」
    軒轅書絕驚問:「他會出何難題?」
    「不清楚,我還沒碰上他,你還是好自為之,我無能為力啦——」
    軒轅書絕感到棘手地苦笑著。
    軒轅書羽道:「走一步算一步,總會把嫂子娶過門的嘛。」
    軒轅書絕點頭:「只好如此了,劍梧,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秋劍梧想想:「也好,小勾要整你,你也不必按牌理出牌,娶了人就走,最好讓他趕不
及。」
    「有道理,開始鳴炮啦,接新娘過門啦——」
    軒轅書羽代哥哥喊話,那陪娶者亦知好戲上場,鞭炮點得特別來勁,奏樂吹得更響。大
群人已扛轎走入廣場,準備接新娘。
    在暗處的小勾聞及鞭炮聲,心知雙方已接過頭,自己得及時趕過去才對,於是手把一盒
木箱,匆匆忙忙地追了回來。
    軒轅兄弟動作不慢,一下子已抵大庭,照規矩地拜見秋封侯夫婦,準備請出新娘。
    這事己落在秋寒身上,她將妹妹扶出閨房。秋雨卻直問著小勾準備好把戲沒有。秋寒只
能輕笑,她連人都沒見著。
    「那我不出去了。」
    「為何?」
    「我不甘心這麼簡單就嫁了啊。」
    秋寒輕笑:「小勾一定會替你複雜些,咱們走慢些,別說不動,那對爹,娘不好交
代。」
    秋雨沒辦法,只好由姊姊陪同,慢步走向禮堂。
    軒轅書絕此時有若分秒如年,目光不時來回瞧往大門及後門之間,卻總是瞧不出結果,
心頭乒乒亂跳。
    軒轅書羽則要哥哥鎮定些,既來之則安之。然而規勸效果並不好,軒轅書絕額頭還是冷
汗直冒。
    走得再慢,還是會走到。
    秋家姊妹終也走出禮堂。
    秋雨紅布遮臉,不得不斜著布縫瞧尋,卻找不到小勾蹤影,她急問:「來了沒有?」
    秋寒淡笑:「還沒有。」
    「那我們再走一遍。」
    秋雨當真拉著姊姊往回走。
    此舉讓眾人愣停住了,尤其軒轅書絕,本是滿面春光,
    突然如浸冷水,凍住了。
    小竹忍不住竊笑起來。
    秋劍梧想笑,卻硬忍笑意,想攔人地叫聲妹妹,卻未敢再有進一步行動,畢竟父母在
場,沒他說話的分。
    秋夫人見狀,若讓女兒再走回頭,這對女婿並不好,說道:「雨兒,過來拜堂吧。」
    這話有無上威力,任秋雨不甘,也不敢違抗,只好努著嘴走了回來,還好紅布遮臉,掩
去了她那張尖嘴。
    秋寒淡笑道:「妹妹,一路順風啊。」
    她扶著妹妹走向軒轅書絕,軒轅書羽立即將紅球綵帶牽向兩人的雙手,現在只要拜堂,
就算過關啦。
    此時眾人不禁往門外瞧去,為何小勾還不來?
    尤其是秋封侯,他還想找出理由延後呢,以免小勾又失去這次機會,很有可能演出第二
次搶親。
    「來啦來啦——結婚百年事,急什麼嘛——」
    小勾終於匆匆忙忙捧著那口木箱子,小心翼翼地奔入禮堂。
    秋雨忍不住已尖叫:「啊——啊——你來了——」
    她的聲音頓時嚇住所有的人,目光齊往她瞧來。
    似乎新娘子很少有這麼激動的。
    秋雨叫出口,布縫中已發現無數眼睛盯來,她已知失言,滿臉為之通紅,還是那紅布救
了她,少出一點兒丑。
    小勾嗤嗤地笑道:「新娘子你好像很興奮的樣子?」
    「我……我……你說要幫我的……」秋雨更窘。
    「幫你尖叫?」
    「不是啦,幫我嫁得更有趣。」
    「你是不是小時候玩家家酒玩上癮了?」
    這話頓時讓眾人暗笑,卻讓秋雨更窘:「你自己說好讓我的婚禮不一樣嘛——」
    「話是沒錯,可是不能這麼說啊。要說:結婚百年事豈可草草率率,平平淡淡?」
    秋雨欣喜:「對啦,我的意思就是如此。」
    小勾邪邪一笑:「今天你最大,我當然聽你的。我有備而來啦。綵帶別牽得那麼快,軒
轅兄,這段路,夠你走上三年——」
    秋雨很快將綵帶放掉,心頭則是滿心期盼,想瞧瞧小勾如何出招。
    軒轅書絕苦笑不已:「丁少俠手下留情啊。」
    「放心,姻緣好事,宜結不宜解,我只不過是送來一批禮物而已,聊表心意啦。」
    「多謝少俠大禮。」
    眾人都想瞧瞧小勾木箱裝的是何物,小勾卻故作神秘,不給他們知道。
    「軒轅兄,你剛才的鞭炮好像放得很急,似乎很猴急地想把新娘娶過門,你等不及
了?」
    軒轅書絕困笑:「沒有啊,在下都照一般程序來。」
    「那我是誤會你啦。沒關係,今天是大喜日子,再大的事,也可以化去,唯獨一件事不
能馬虎。」
    「少俠所指的是……」
    「當然是你對新娘的愛啦。你認為你愛她嗎?你疼她嗎?你會跟她白頭到老一輩子
嗎?」
    軒轅書絕稍窘,仍點頭回答:「在下若不喜歡她,就不會娶她過門了。」
    「這可不一定,婚前笑哈哈,婚後苦哈哈,依統計,現在每十對男女結婚就有四對離
婚,這數目很驚人。」(我的媽呀——李涼淨是混雜年代。)
    「在下願和她白首一輩子。」
    「他們結婚時,都會這麼說,結果全不管用。」
    「我是真心話。」
    「說的要讓人相信啊,你有證明嗎?你能具體地表示出來嗎?」
    「我可以發誓。」
    「好啊,發來聽聽看。」
    軒轅書絕立即仰天立誓,說什麼違背誓言,天誅地滅。眾人已感受他真誠,小勾卻笑的
捉人。
    「發得好啊,結果你天誅地滅,秋姑娘卻痛苦一輩子,這不管用的啦。任何事情都要講
求實際,你想白頭攜老,但過不了幾天,一場大病,肚子瀉了三天就翹了,如何去白頭攜
老?你說真情不變,但若禁不了誘惑,到頭來還不是另結新歡?所以在你發誓之後,最重要
的還是你的定力、能力和體力,這才是我要替秋姑妒爭取的。」
    他說的歪理,聽起來卻有道理。只是把軒轅書絕說得苦笑不已,沒想到誓言之後,還有
這麼多的附帶條件。
    小勾捉笑:「不是每個人都有發誓的條件啊。」
    「少俠認為我呢?」
    「這得經過測驗才知道,呵呵——」小勾笑的更邪,目光瞄掃眾人一眼,又落向軒轅書
絕,含帶促狹地笑道:「你禁得起誘惑嗎?酒色財氣,你禁得了幾項?還有生老病死,你自
認過得了幾關?我就用這八字掂掂你的斤兩如何?」
    軒轅書絕愣住了,這問題未免太難應付了吧?
    眾人卻暗自叫好,誰若過得了這八關,別說婚姻,就是性命都可以逍遙無慮呢。當然,
他們最想知道的還是小勾到底要用何種方式測試?想必一定十分精彩吧。
    小勾又問:「你願意接受測試?否則這婚姻可要接受更久的考驗了。」
    軒轅書絕牙根一咬,終點頭:「在下願意應試。」
    「很好,有誠意,我服了你啦。其實也不會太難,第一關就喝酒吧。喝酒有很多種。有
的人不喝,有的人喜歡喝,有的人被強迫喝,這都沒關係,我只是測驗你在醉的時候,是否
亂性,是否有危險性。否則秋姑娘嫁過去,豈不遭殃。」
    秋雨忽而說道:「要是他喝醉了亂來,我就死定了。」
    軒轅書羽道:「我哥哥酒量不錯,而且不喜歡喝酒,他該不會醉。」
    「是嗎?沒醉過才要醉一遍,呵呵,我早有準備。只要封住他內功,只要三滴玉露飄
香,準叫他醉得舒服。」
    軒轅書絕紅著臉,終於自閉武功,朝弟弟說道:「要是出醜了,你要阻止我。」
    「我會的。」
    得到弟弟的答覆,軒轅書絕向小勾拱手:「少俠你的酒就賞給在下幾滴吧。」
    「好啊,把嘴張開。」
    小勾從木盒拿出一小瓶東西,往軒轅書絕口中滴去,他還數著一滴二滴三滴,果真三滴
即收手。
    小竹瞧得奇怪,為何他沒見過這種酒?難道會是小勾臨時配出來的?
    軒轅書絕舌沾酒滴,但覺甜味鑽人,而香味並未如想像中清香,只是那甜味似會游動,
立即鑽向內腹及四肢百骸,使得他心跳加快,一張臉已通紅起來。尤其那香味一衝鼻,他已
昏昏沉沉,當真醉了。
    「我……我好醉啊……」
    話未說完,他雙腳瞞珊地扭走幾步,雙手抓了抓,臉上想擠出笑容,卻只翻起白眼,哼
哈幾聲,倒在地上,醉死過去了。
    小勾驚詫:「失敗了——」
    望著手中瓷瓶,他暗自想笑。原來這哪來玉露飄香,乃是他臨時從廚房找來的配菜酒,
運功將其濃縮,再加上一點兒迷藥,就算成品了。瞧瞧對方昏得那麼快,自是失敗了。
    迷藥放得太多。
    他瞄向眾人,幸好沒人發現這秘密,他又自挺起胸脯,欣笑著:「丈夫是好丈夫,醉了
就倒,不發瘋,不嘔吐,而且倒的姿勢還很標準呢——」
    神偷想笑:「醉倒還有標準姿勢?」
    「怎麼沒有,他是雙手先落地,你沒聽過有人四腳朝天,後腦勺打地而翹辮子?有的腦
袋頂向牆頭,咽喉噎住了閉息死亡?」
    神偷是沒聽過,但他卻頻頻點頭說有理,事實上小勾說的也有道理。最重要的是節骨眼
兒裡,他可不想自找沒趣。
    小勾為自己臨時想出來的理由感到得意,呵呵笑起來:「第一關算是通過了——」
    軒轅書羽立即扶起哥哥,還替他解了穴道,並運功替他逼出酒氣。
    「喔,怎會醒不了?」
    照理來說,酒氣被逼出,軒轅書絕該醒來才對,然而他仍昏迷著。
    小勾見狀,急忙扶過去,乾笑道:「玉露飄香特別醉人,要喝些醒腦藥,醒得較快——」
    他拿出解藥,並要來一杯茶,讓軒轅書絕服下。方自拍手,直叫成了。
    果然三分鐘未到,軒轅書絕悠悠醒來,一張眼就問向弟弟:「我出醜了?」
    「沒有。」書羽回答。
    小勾呵呵笑道:「醉得很標準,順利過關了——」
    軒轅書絕稍露笑意,卻不敢高興太早,下面還有七關要過呢。
    小勾已說道:「至於色嘛……可惜夢丹丹和史脫樂都沒來,試不出水準。隨便考你一題
便是,你喜歡什麼顏色?」
    「我……黃色……」
    「哦?」小勾睜大眼眼:「你喜歡黃色?」
    軒轅書絕也是隨口說說,聞言已知說錯了,立即改口:「不不不,我喜歡紅色。」
    「什麼,你喜歡危險的顏色?」
    「不不不是,我最喜歡還是白色。」
    「在結婚喜事裡,你喜歡白色?」
    「呢呢,橙色如何?」
    「它跟黃色差不多嘛?」
    「那那綠色好了。」
    「你不怕戴綠帽子?」
    軒轅書絕急得直冒汗,沒想到顏色的禁忌還那麼多,一時也不知該選那種顏色。
    「藍色可好?」
    「你要跳海是不是?」
    「那只剩紫色了……」
    「怎麼,你有性別歧視,只要子(紫),不要女?」
    「那……那就無色可選了。」
    軒轅書羽瞧及哥哥的窘態,立即要哥哥選「無色,這下總對了吧?」
    誰知小勾仍有一番道理:「選無色?你是要你哥哥去當和尚?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結婚
啦——」
    軒轅兄弟為之一愣。
    弟弟馬上乾笑:「是我的想法,不關哥哥的事。」
    「你去當和尚也划不來啊。」
    軒轅書絕笑得更干,小勾實是不好惹。
    秋劍梧不忍書絕窘態,說道:「少俠,他似乎選什麼都不妥,你有好的色彩可讓他
選?」
    小竹突然欣甚說道:「還有水色呵,水最溫柔,選他準沒錯。」
    小勾瞄眼邪笑:「你水性揚花呵?呵呵,準錯不了——」
    小竹如被塞了十天饅頭,愣在那裡,一時答不上話,暈紅已滲向脖頸,窘得他無處藏
身。
    軒轅書絕暗自慶幸自己沒跟著回答,否則准錯了。
    小竹惱羞成怒:「你根本在為難人家,任何顏色在你嘴中,准變了樣,還敢用它來罵
人。」
    「誰罵了人?又不是你接受考驗,說什麼水色,呵呵,我看你再下來,會說秀色了呢?
說不定連肉色也用上了——」
    小竹想發作,神偷李花立即拉住他,低聲勸他,別接他話尾巴,免得遭來無妄之災。小
竹咬咬牙,終也將這口氣忍下來,終有一天要跟他算這筆帳。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49
發表於 2010-7-3 08:01:30 |只看該作者
第27章 奇特的婚禮
    小勾戰勝地聳聳肩:「誰說所有顏色都變了,我要是新郎,一定會選紫色,能生兒子總
比沒得生好得多,不能兩全,只有任選,懂不懂?」
    小竹沒有回答,軒轅書絕已如獲重釋,直道喜歡紫色。
    小勾邪眼瞄過來,嗤嗤地笑著:「你反應不慢嘛,算你過關啦——接下來是財……」
    他拿出一塊銅板問道:「這是什麼?」
    軒轅書絕不大敢說話,但仍回答:「是錢。」
    「真的?你再瞧清楚些。」
    軒轅書絕不得不睜大眼睛再瞧去,還是覺得它是錢幣沒錯。
    小勾則嗤嗤地笑起:「眼晴睜的那麼大,是不是見錢眼開?」
    眾人暗自好笑,因為軒轅書絕上了當。他窘困地直搖頭:「不,我沒這意思。」
    「可是我看見你眼晴睜得那麼大啊。」
    「那是要辨別這硬幣是不是錢。」
    「呵呵,任何睜大眼晴看錢的人,一定不會忘記這個功能。」
    「我……我……」
    「唉呀,人總有小毛病,見錢眼開也不是什麼壞事,過不過關,就由秋姑娘決定好啦。」
    秋雨一陣緊張,她只顧著看戲,卻忘了自己才是主角,一時也答不了話,右手直揪著秋
寒衣角,要她解危。
    秋寒瞧得軒轅書絕可惜,淡然一笑:「能瞧清錢幣,自不會收到假錢,妹妹不說話,自
是接受啦。」
    小勾立即高唱:「這也是我寶貝門的特長。」
    軒轅書絕哭笑不得,猛點頭地打哈哈。
    「接下來是氣——」
    小勾忽然不作聲,只是偶有動作。突見得軒轅書絕鼻頭直皺,整個臉變得怪模樣,想笑
不敢笑,想躲又不敢躲,甚是窘困。小勾則已露出怪異的笑容。
    眾人見兩人表情,感到狐疑不解,不知小勾欲用何招試探?
    然而靜默中,只見得軒轅書絕臉色漸紅,似在忍耐什麼。
    小勾則已呵呵笑起:「過關……軒轅兄的忍耐功夫真是到家,小的佩服佩服。」
    他雙手拱拜不停。
    軒轅書絕拱手回禮,窘紅著臉直道過獎了。
    小勾一臉認真:「這可是真的啊,天下沒幾個人辦得到哩——」
    說完他又呵呵笑著。
    軒轅書羽不解:「少俠試過我哥哥了?」
    「嗯——」小勾光榮地點頭。
    眾人一臉納悶,如何過了招?
    神偷實是搞不懂:「賊小子,你光瞪眼,沒有實際接觸,就能測出他忍耐功夫?」
    小勾又得意喔了一聲。
    秋封侯也不解,問道:「少俠能否說得明白些?」
    小勾回答甚是弄人:「很簡單啊,既然是氣,是忍耐功夫,我放了一個屁讓他聞,不就
什麼都試出來了?」
    「哇……」
    眾人立即悶叫掩口,滿臉皺成一團,直避著小勾這放屁者。有的還退走數步,似乎仍感
覺出那股屁味仍濃濃不散。
    秋封侯和夫人坐在太師椅上,不便閃避,也不便掩口,憋著氣,鼻頭直跳動,禁不了也
露出了怪異的臉容。
    而一些年輕人都忍不住窘笑起,又得忍住笑意,表情都走了樣。
    他們終於知道方才軒轅書絕為何有那種表情。而當時,他們聚精會神地在注意一個放屁
者,一個聞味者,變化多端的表情,想來就覺得窘熱。
    小勾笑得更得意:「我說嘛,軒轅兄,你的忍耐功夫天下少有啊。看他們都扭成這模
樣,比起你可差多了。」
    軒轅書絕更形困窘,早已紅透耳根。
    小勾瞄向眾人:「好啦好啦,早就煙消雲散,還裝得比什麼都嚴重,也不瞧瞧宮主和夫
人風度多好,坐得端端正正,哪像你們臨危大亂——」
    眾人瞧向兩老,再也不敢誇張掩臉鼻,不過悶笑仍在。而秋封侯和夫人被他這麼一說,
也困窘起來,這不是指著兩人忍耐功夫也不錯?
    秋封侯不得不乾笑,說道:「少俠好方法,不過以後請別說出來,我們寧可不知道來得
好些。」
    小勾怪笑:「沒辦法啊,你方才不是要我說明白些?」
    「老夫知錯了,接下來,你又要如何測驗?」
    小勾邪邪一笑:「生老病死,其實都差不多,總歸一點要身體強壯,這生嘛……我另有
辦法,至於老嘛,每個人都會老,生病若不死,自能醫好,就從最後一關先來。」
    他想拿什麼東西,卻找不著,於是轉向秋劍梧,說道:「腰帶借一下。」
    「腰帶,你要用?」
    「不是我要用,是你妹婿要用。」
    秋劍梧莫名地已將腰帶解下,交給小勾。
    小勾扭了兩下,立即將一買拋向屋樑。
    秋劍梧見狀大驚:「少俠你這是……」
    「上吊啊——」
    此語一出,眾人皆驚。
    神偷急道:「大喜日子,少俠似乎不該如此。」
    「不是要來特別的?放心只是測驗一下,看他能吊幾分鐘不死——」
    秋夫人急道:「不可如此。」
    「怕什麼,就像蕩鞦韆一樣,很舒服的。」
    小勾已結好腰帶,竟然套向自己脖子,雙腳一彈,左右擺動,果真似在蕩鞦韆,那腰帶
根本吊不死他。
    「看見沒有,我最大的麻煩就是死都死不掉,不知軒轅兄有沒有這本領。」
    其實只要內力修為夠,將功力逼到脖頸,支持個把鐘頭並不難。
    軒轅書絕自不願弱了威風,遂點頭:「在下未必能不死,但吊上幾分鐘該無問題,我來
試試。」
    「好啊,試愈久,愈有本領。」
    小勾手不抓腰帶,利用擺勁,倒翻入腰帶環中,整個人已脫出腰帶,飛落地面,露了一
手清純的輕功。
    軒轅書絕無此功力,只好先掠高,抓住腰帶,再讓脖子掛去,終也吊了起來。
    小勾見狀立即叫好,眾人也為他功夫表示讚許。
    豈知小勾突然一指點向他,制住他武功,只見得軒轅書絕嗯了一聲,猛吐舌頭,臉色漲
紅,兩眼已翻白。
    眾人一陣驚叫。
    小勾動作卻更快,撲過去,猛扭書絕雙腿。他已失去功夫,又加上小勾扭腿,這還得了。
    眾人尖叫不可,全部撲過去救人。
    小勾更狠地猛扭,喝地一聲,竟然將腰帶扭斷,唉呀驚叫,他已被書絕壓在下面。
    眾顧不了他,全部往新郎官抓去,有的推穴,有的打脈,全都急叫著他的名字。
    軒轅書絕老實說並非吊死,而是嚇暈了,在眾人叫喊下,悠悠醒了過來。
    小勾也趁此爬起,唉唉痛叫地責怪書絕那麼重,壓得他好痛。
    不過他見著軒轅書絕大病初癒的模樣,已欣笑起來:「他終於度過了生死玄關,有資格
娶老婆啦。」
    秋雨也覺得小勾玩得過火些,稍有責言地說道:「你差點兒把他弄死了。」
    小勾嗤嗤地笑著:「沒那回事,我早將腰帶割破不少,只要一用力,自會斷落,何況有
那麼多人在場,你們怎會讓我吊死他?」
    秋雨想想也對,不禁又有笑容:「可是你為何要如此試他?」
    「一方面是讓他嘗嘗上吊的滋味,以後你們吵架,他就不敢上吊了。再則可以試出他上
吊多久才能斷氣,你要懲罰他,可以算算時間再救他。」
    「要是上吊的是我呢?」
    「那也沒關係,因為他已瞭解上吊是多麼痛苦的事,他一定會把你救下來。」小勾輕
歎:「唉——世上多少人不知上吊的痛苦,硬是不理對方而造成悲劇——」
    秋雨恍然,甚是感激:「多謝你替我解決這問題,這試驗實在太重要了。」
    小勾輕笑:「不錯,以後女人要試男人忠心,先吊他一下準沒錯。」
    軒轅書羽苦歎著:「若是男人要結婚先上吊,我還是打光棍好了。」
    小勾笑的更弄人:「眼光正確啊,其實連上吊的勇氣都沒有,你又怎能有勇氣把女人娶
回家?」
    軒轅書絕被人推拿一陣,臉色有些蒼白,聞及此言,勉強擠出笑意:「我已經上了吊,
我可以娶走新娘了吧?」
    小勾嗯了兩聲,立即激動地叫道:「可以,當然可以,你不能娶,天下就沒人可嫁啦—
—請受小弟一拜,偉大的男性——」
    小勾當真單膝落地,拱手用力真誠地拜去。
    此舉又讓人覺得唐突而想笑。軒轅書絕直呼不必了,他最怕的還是小勾不知是否另有招
式。
    「剩最後一招啦,就是我的禮物,不過這得等你們拜禮過後,我再送給你們。」
    小勾起身走向秋雨,湊向她耳朵,輕輕說道:「我試過你未來的老公,覺得還算滿意,
你是否願意嫁給他?」
    聲音雖小,卻能讓眾人聽及。
    小勾此舉,只不過是演戲罷了。
    秋雨輕笑回答:「願意如何?不願意又如何?」
    「不願意就只好去當尼姑啦——」小勾逗人直發笑。
    眾人亦是暗笑不斷。
    秋雨表情甚是怪異:「那我只好願意嫁給他了。」
    小勾滿意點頭:「對嘛,如此偉大的男性,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他移步軒轅書絕,大聲說道:「你真是愛心感動天,就此過關啦——」
    軒轅書絕苦笑:「我覺得感動你,比感動天還重要。」
    「沒那麼嚴重吧?」
    小勾雖想極力否認,卻掩不住一股自得神情。
    在催促下,秋封侯夫婦已回坐太師椅。
    秋雨和軒轅書絕重新拉上綵帶,準備拜禮。
    神偷李花已唱高調:「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上花轎啦——」
    新郎新娘恭敬拜禮,二次重來,倒有些像在扮家家酒,秋雨不時露出竊笑聲。
    小勾糾正她:「新娘你太興奮了吧,要表現父母養育之恩,應該忍不住要流淚才對啊—
—」
    秋雨仍是忍不了笑意,不過她回答也有理:「早上哭過了。」
    小勾一時語拙:「這……這……好吧,有哭就好,反正是喜事,能笑盡量笑。」
    說到後來,他也自個兒笑起來。
    神偷又唱:「拜別兄姊家親,該上轎啦……」
    他目光瞄向小勾,又瞧他手中木盒,表示也該上禮了。
    小勾已嗤嗤地笑起:「人生才結一次婚,平平淡淡結了,實在無味,所以應新娘要求,
來點兒新鮮的,所以你們也不必上轎啦。」
    這話又引來在場諸人驚詫,不知小勾又使出何花招。
    軒轅書羽急道:「不坐轎,要坐什麼?」
    「坐窩。」
    「窩?」
    「不錯,孵蛋的窩。」
    此語一出,果然驚動眾人。
    尤其是軒轅書絕:「你要我們孵蛋?」
    小勾一臉認真:「不錯,你忘了還有「生」字一關未過。那不是看你活得很好即可,而
是要測你是否會生兒育女。你知不知道,結婚除了找伴之外,最重要的是傳宗接代?」
    「話是不錯,可是孵蛋……」
    小勾神秘地笑著:「這可開玩笑不得,我在寶貝門待了那麼久,任何寶貝我都瞧過了,
其中就有這麼一篇秘招,就是孵蛋,如此即可測出你們是否會生育,生出來的是男是女,保
證準確無比。」
    神偷李花半信半疑:「這麼神奇?」
    小勾自得一笑:「當然,否則就不是寶貝門的秘招了。」
    「怎麼用?」
    「很簡單,奧妙全在蛋上面,他們只負責孵,若孵出公的,將生男孩,孵母的,即生女
孩,孵不出來就別指望生孩子啦——」
    秋雨甚想嘗試:「拿一個讓我孵,我想要女兒啊。」
    小勾瞄眼:「新娘子請保持風度好不好?要含蓄些,免得你公公婆婆吃不消。」
    秋雨頓覺又失態了,伸出的手立即收回,再也不敢開口。
    書絕不忍:「這種方法不錯,試試也好。」
    秋雨聽得甚是高興,想以眼神傳達感激之意,卻被紅布擋著,只好作罷。
    小勾則瞄向兩人,含帶謔笑:「軒轅兄,試試是可以,最重要的是你有一個別開生面的
婚禮,否則一連孵上三天,很累人的呢——」
    軒轅書絕仍是一口答應:「照你所說,一輩子才結一次婚,豈可平淡度過,在下多謝少
俠替我想出新招,實是感激不盡。」
    小勾瞧他如此感興趣,不禁稍怔:「你該不會是想討好新娘子吧?」
    「不瞞你說,這次是在下甚想嘗試的。」
    「這個……想不到你倒也是很有生活情趣的人嘛——」
    「跟少俠學的,只有不知新娘子……」。
    秋雨哪肯放棄,登時點頭:「我孵啊,我老早就想要知道會生男的還是女兒。」
    小勾頻頻點頭:「很好,夫妻一起來,就更靈了——」
    他已將木盒打開,裡頭大大小小少說也有十餘顆蛋,他弄笑著:「不知你們喜歡什麼
蛋?」
    軒轅書絕問:「這重要嗎?」
    「當然重要,就像選兒子一樣,有人喜歡生龍兒,就選龍蛋,喜歡鳳女,就選鳳蛋。」
    「那我就選龍蛋吧——」
    「對不起,太多人要龍蛋,我剛好缺貨,這顆蛇蛋如何?蛇是小龍,湊合湊合吧——」
    小勾拿起一顆拇指大,帶點兒青的圓蛋,晃向兩人。
    秋雨立即急叫:「不要蛇蛋,想到蛇,我心頭便怕。」
    「好吧,換成鼠蛋……龜蛋如何?呵呵龜蛋可長命百歲——」
    小勾抓出一顆帶紫斑點花蛋,已笑歪了嘴。
    秋雨困笑:「不要不要,龜蛋多難聽——」
    「可是它真的可以長命百歲哩——」
    「不要不要,生出來,人說龜兒子,多難聽。」
    這話也引來群眾欣笑……小勾名堂真不少,連龜蛋都弄得來。
    小勾無奈:「是你們沒福氣啦,其實龜跟龍都是帝王相,你們不要,只好讓有緣的去享
用啦——」
    秋劍梧道:「少俠可以留來自己孵啊。」
    「是這麼想過,可是我專吃鱉的,龜鱉不同宗,要是生出鱉兒子來,你叫我怎麼收抬?」
    瞧他一副認真樣,秋劍梧也拿他沒辦法,一張嘴老是笑不合口。
    小勾又喃喃自語:「蛇蛋不要,龜蛋也不要,那驢蛋如何?」
    神偷說道:「你想讓他們生個笨兒子?」
    小勾輕笑:「其實傻人有傻福,驢子也沒什麼不好,它拖得重。」
    秋雨說道:「不要啦,要是女兒驢驢的,我怎麼向人交代?」
    小勾弄笑:「好吧,反正看你也孵不出大驢蛋,再換一個……雞蛋啦——這最普遍了。
呵呵,長大了當野雞……」
    他已想起在妓院的野雞陸三三。
    小竹已嗅哼了一聲,神偷立即想起雞蛋暗喻並不好,說道:「賊小子你有什麼好蛋,就
拿出來,他們孵得也會起勁些,老是雞鴨鬼蛋,登不了大雅之堂。」
    秋雨說道:「對呀,你找出很有詩情畫意的蛋,我們會很願意孵的。」
    小勾瞄眼:「這可不能怪我,魚腸宮的好蛋並不多,有情調的就更少了。」
    秋封侯一時也覺得有點兒窘,因為小勾似乎話中有話。他說道:「天鵝湖中的天鵝也許
下了蛋,老夫這就去瞧瞧。」
    他想動身,小勾卻叫他:「不必啦,若非還有這兩顆好蛋,魚腸宮真的就要完蛋了。」
    他拿出兩顆稍帶膚白,拳般大小的天鵝蛋,晃向秋封侯及新郎。
    秋封侯已然輕笑:「少俠早找來了,正好少了老夫一番手腳,就讓小女孵此蛋吧。」
    秋雨登時欣笑:「天鵝好了,孵出來雪白可愛,就跟女兒一般,好美啊。」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50
發表於 2010-7-3 08:02:25 |只看該作者
小勾道:「好好孵啊,別讓賴蛤摸給吃了——」
    他伸出左手食中指,學扎童般在天鵝蛋外殼畫了秘符,還念了咒語,也不知道是真是
假,耍得有模有樣。畫完後,才將兩顆蛋分別交給新郎和新娘:「小心啊,好蛋最難孵,從
現在開始,一直到干將堡為止,一共有三天時間,你們要抱好,不得弄破了,而且還要保持
溫度,天鵝才會破殼而出。生男生女單看你們努力了。」
    秋雨接過天鵝蛋,愛若骨肉,孵得甚是小心。
    然而軒轅書絕大男人一個,想孵蛋化天鵝,就顯得笨手笨腳。不過他還是甚感興奮地孵
著,希望三天後即會有結果。
    小勾手中還有十幾顆蛋,立即向眾人推銷:「你們要不要來一顆?孵出心得後,保證你
們名聲大振,轟動大江南北。」
    神偷李花訕笑道:「怎麼轟動?變成孵蛋先生,還是龜兒子專家?」
    「都可以啦——」
    小竹聽得想笑而嗤嗤地笑起。
    小勾的蛋已沒人敢要,他只好自己留著,至於抱不抱,也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花轎已不用,換來兩輛平台馬車,車上以麻草和棉花結了一個如鳥巢的窩。
    禮轎變得如此,實在有些突出,但新郎和新娘早答應在先,又為了別開生面和興趣,終
究還是坐上大鳥巢。當真如大鳥在孵蛋。
    禮車是單調些,小勾特別再綁上綠竹、花簇,添來綵帶,如此瞧來已變得喜氣洋洋。在
爆竹、奏樂聲中,車隊這才緩緩駛離魚腸宮。
    雖是第二次,但秋家雙親見及女兒又走了,心頭亦是酸楚著,直到將人送到大門老遠,
他們才返回。
    又得開始準備晚宴,也好,只要一忙,即會忘了酸楚之心而換來喜氣。
    除了神偷,年輕人都跟了過去,連小竹也不肯留下,他雖跟小勾吵架,卻不甘,跟去瞧
熱鬧也好,而且若有機會,他還想報一箭之仇呢——
    多了幾輛禮車,行路速度較快。
    「孵蛋可要小心喔,不能太熱,那會把蛋烹熟了,不能輕重孵,否則一邊熟一邊不熟,
不能太用力,那可會流產喔——要細心地孵,勤翻動,那樣孵出來的天鵝才會活潑可愛。」
    小勾總是很小心地指導兩位新郎新娘孵蛋,惹來不少笑聲,隨行者有的覺得好玩,也要
了小蛋逕自孵著,可惜耐心不夠,只不過玩玩罷了。
    秋雨和軒轅書絕則是全神貫注,盡心照料,兩人甚至還較量起來,各自研究技巧,而且
還私下討教週遭看來較有經驗者,那種不停倚頭嘀嘀咕咕的情景,倒是構成一副甚是有趣的
畫面。
    進行中,小勾當然是最威風的一個,他昂首闊步而行,還不停檢查兩位新人的懷中蛋,
他似乎也希望把戲變成真,天鵝真的孵出來呢。
    這動作瞧在秋寒眼裡,不知疼愛多少,總是含情地笑著。
    然而小竹心頭火可就有一把沒一把地扇著,他最看不慣小勾和任何一個女人親近了。
    車隊仍是熱鬧前行,行約幾十里,就到了中午的出事地點。秋劍梧這才想起還有一位妹
妹自從追向小勾就不見了,
    他不得不問:「丁少俠,我小妹呢?」
    小勾聞言呵呵笑起:「她追向周公殿了,現在不知醒了沒有?」
    「她在哪裡?」
    「竹林後面的一棵鋅樹上。」
    秋劍梧深怕有變,立即飛身離去,直落竹林。
    不久他已將一臉迷糊的秋水給帶回來,瞧她的模樣,似乎是受了迷藥才被制,被哥哥潑
了冷水才醒過來。
    她忽而瞧及車隊變了樣,新娘新郎都坐在窩中,不禁想笑:「這是怎麼回事?」
    秋劍梧道:「婚禮不過癮,他們改變方式,孵蛋去了。」
    「孵蛋?真好玩,我也要試試。」
    「可以啊,你向他要去。」
    秋劍梧指向小勾。
    秋水乍見是他,舊仇新帳都翻起來,怒沖沖地喝道:「他還敢在這裡?我揍死他——」
    一個箭步,她就想衝過去揍人。
    秋劍捂立即拉住她:「小妹,喜事當前,有什麼帳,以後再算。」
    秋水雖任性,她對哥哥的話,也不敢不聽,何況今日的局面也不一樣,只好硬將脾氣給
壓下,恨恨往地上打了兩掌,算是暫時把情緒給發洩。
    「這小子,算你走運,否則我剝了你的皮——」
    小勾知道秋水今天是作不了怪,故作迷糊而親切地向她招招手。
    「喂,要不要個蛋孵一下?」
    「孵你的頭——」
    「試試嘛,說不定你會孵出老虎蛋來呢——」
    「什麼,你說我是母老虎——」
    「沒有啊,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秋水氣得雙手直掐,想像著扣住小勾的脖子,硬想把他給掐死。
    小勾呵呵地笑著,自言自語道:「身體語言,正是最好的表現哩……」
    此時秋水正在張牙撩齒,若非母老虎,也相差不遠了。
    她恨得牙癢癢。
    小勾則已閃向前頭,不再理她,露出小人得志的模樣,看著就生氣。
    秋水咬牙一陣,得不到對手反應,也沒了興趣,自言自語地罵著,罵久也會累,這才開
始注意車隊,怎麼討論的全是孵蛋之事。她忽而笑起,小勾鬼主意最是惡作劇。不知不覺
中,她也想起那幕曾經和小勾同床共枕之事。雖然是被他耍了,但那滋味卻是又甜又怕又刺
激啊,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瞄著小勾背影,她心頭竟然乒乒抖起,臉容也熱起一片紅暈。
    他們預備在半途住客棧,換了馬車,時間自是耽擱不少。
    圓月初升中,他們已住入平西鎮天廬客棧。
    那裡早有人料理一切,原來是全被包下。
    然而卻另有客人。
    不瞧還好,這一瞧,小勾兩粒眼珠差點兒掉出來。
    他發現裡頭坐了那濃眉生刺的南宮雲,而他旁邊竟然是長髮披肩,黑紗罩身的夢丹丹。
    「你們怎會湊在一起?」
    小勾實在想不通,夢丹丹怎麼又找上了南宮雲,這實在不可能,然而卻發生了。
    小竹也張著嘴,以為瞧錯了人,眼睛睜大再瞧,不錯,這女人確實是夢丹丹,除了黑紗
遮的肉較多外,其他全都如假包換。
    南宮雲一身今色的錦袍,還帶了玉扇,一扇一扇地,極力作出風度翩翩的模樣,他已含
笑拱手為禮:「魚腸宮和干將堡的喜事,我這子弟幫怎可不前來道賀呢?來遲一步,請見
諒——」
    軒轅書絕立即還禮:「多謝南宮兄,小弟心領了。」
    「客氣、客氣,都是自己人,分什麼彼此。先前那份禮是家父送的,我的禮還沒給呢—
—來來來,新郎新娘都有——」
    南宮雲從口袋掏出兩個紅盒,打開來,一個置有碧玉麒——,另一個是彩鳳玉簪,論其
貨色,皆是上品。
    軒轅書絕和秋雨猶豫了,因為南宮雲突然前來,送的禮物又是珍品,不知是何居心?
    南宮雲道:「怎麼?禮物不吸引你們?還是看我交情不夠?」
    「南宮兄別誤會……」軒轅書絕急忙回答。
    小勾已然淡笑地說道:「難得他親自趕來,四大劍派本是一家人,收下任何禮物也是應
該,秋少官主你說對不對?」
    秋劍梧自知若不收下,今後恐怕真的要跟太阿殿割地絕交,這豈是他所願意的,立即含
笑點頭:「南宮兄的誠願,咱兩家哪能拂卻?妹子,你們就收下吧。」
    軒轅書絕恭敬地接下兩口紅盒,並把彩鳳交給秋雨,兩人謝聲不斷。
    「好,很好,真是郎才女貌——」
    南宮雲哈哈暢笑,有意無意地把手攪向夢丹丹的肩頭,形態更顯優越,不知在說新娘新
郎才女貌,還是在說自己和夢丹丹。他眼尾還不停地瞄向秋寒,似乎在暗示,不只是她漂
亮,夢丹丹也不差啊,他南宮雲豈是沒女人要?而且還是美女。
    說來夢丹丹也長得不差,稱得上美女兩字,然而若跟秋寒相比,只有一句話:不必了。
光是秋寒冷漠不語的表情,冷傲的氣質,就足以壓得夢丹丹變成凡花俗粉,兩人又怎能相比
呢?
    秋寒覺得連看人都是種侮辱自己眼晴,已移開目光,死也不肯再瞧南宮雲一眼。
    看來南宮雲特地趕來此,無非想把新交的美人夢丹丹呈現給在場諸人,更有意刺激秋
寒。然而秋寒反應竟是如此平淡。他甚是不服,笑聲更是狂妄,可惜理他的人並不多。
    小勾暗自催促秋劍梧將不必要的人安置客房,他還有事要辦。
    秋劍梧此時身份代表父親,自有權指揮大局。
    他心知小勾必有原因,遂以主人身份,招待眾人休息。
    秋寒走得最快,藉口扶著妹妹,逕自溜掉了,只留下男士。
    小勾這才瞄向夢丹丹:「喂,藝術家,你不去考狀元,跑到太阿殿做什麼?」
    夢丹丹冷目瞟來:「誰說我不考?我不會放棄理想,我只是要找個安定環境而已。」
    「這麼說,你是在利用南宮雲了?」
    「胡說,他喜歡我,我也對他順眼,大家心甘情願,誰說我利用他?」
    南宮雲諒詫:「你們認識?」
    小勾笑歪了嘴:「豈是認識,恐怕全天下的男人,至少一半認識她哩,你知道她是誰?
她就是十二星相之一的兔女夢丹丹,堅持為藝術犧牲者,也可以說是不穿衣服的前輩。」
    南宮雲怒斥:「你胡說——」
    「不信,你可以問她自己啊。」
    「何必問,她現在明明穿著衣服。」
    「音樂來了,她就不要衣服啦——」
    夢丹丹斥叫:「誰像你那麼粗俗,我是有原因的——」
    小勾嗤嗤地笑著:「你愛怎麼樣,我管不著。我只是覺得奇怪,像你這麼喜歡脫衣服的
女人,也懂得談情說愛?」
    「誰脫光光,你再說,我對你不客氣。」南宮雲斥道:「太阿殿的事,不必你管,你的
話,我不信,告訴你也無妨,我準備跟她結婚,你又奈我何?」
    「好——好一對佳偶——」小勾猛鼓掌:「上天有成人之美,像你這種公子,也只有這
種美人配得上你。別忘了結婚時告訴我一聲,我會送你一個大布袋,保證你受用無窮。」
    「太阿殿多的是東西,無須你的爛禮物。」
    「唉呀,你別小看我的布袋,這是經過精心設計,包準你用起來甚方便。」
    秋劍梧不解:「那布袋有何功用?」
    「多啦——消極的可裝東西,積極的,可以發揮罩人功能。要是他老婆突然又想為藝術
犧牲,脫光身子滿街跑,他就可以拿著布袋東圍西罩,保護他私人財產和隱私權啊。」
    秋創梧聽得想笑,卻得忍下聲音。
    南宮雲斥道:「丁小勾你三番兩次找我麻煩,太阿殿和你誓不兩立——」
    小勾淡笑:「我早就不想跟你立在一起,以免人家誤會,我也有為藝術犧牲的毛病。」
    夢丹丹怒斥:「臭男人,我考上狀元,第一個判你死刑——」
    拉著南宮雲,她已想離去。
    小勾逗笑:「祝你鴻運當頭,一舉中榜,我好想讓你判我死刑啊——呵呵,你死拚活
干,就沒羊騷史脫樂聰明,她吊到了應小王爺,馬上就快提升皇后啦——」
    「誰要靠那種裙帶關係,我要靠實力——」
    「呢——我忘了,你們根本無裙帶可言,用的全是實力啊。」
    夢丹丹再哼一聲,甩頭就走,南宮雲也被拖走。
    小勾高吊聲音:「別走那麼快嘛,喜酒都還沒吃就走人,多失禮啊?請兩位留下接受我
真誠的祝福,如何?」
    南宮雲怒道:「這筆帳,以後一起算。」
    「唉呀,只說了兩句,瞧你就已臉紅脖子粗,要是到了京城,你不被活活氣死才怪?」
    「那是我家的事——」
    南宮雲再罵幾句,已和夢丹丹走得無影無蹤。
    他走了,軒轅兄弟和秋劍梧已噓了口氣,否則他們還不知該如何應付這位不能得罪的人
呢。
    秋劍梧問道:「那夢丹丹當真是十二星相之人?」
    小勾道:「豈只如此,她還敢當街表演,雖然是為藝術犧牲,但那行為,恐怕只有南宮
雲會接受。」
    軒轅書絕道:「是否要告知他爹,免得他為情所迷。」
    秋劍梧道:「有空我派人去一趟,也算是為四大劍派盡一份力。」
    小勾嗤嗤地笑著:「我看沒那麼簡單,夢丹丹跟南宮雲看來很熟,她又口口聲聲說要找
安定地方考狀元,看來南宮太極已見過才對。既然見過,就非你們三言兩語勸得了的。」
    秋劍梧點頭道:「只能盡人事以待天命了。」
    小勾捉笑:「實在搞不清楚,南宮雲怎會搭上夢丹丹?難道夢丹丹也用上了媚功?不知
比起史脫樂又如何?」
    小竹瞪眼:「你只會想這些事情嗎?也不問她是否碰上白衣人,儘是些邪惡思想——」
    小勾一愣:「對啊,怎麼忘了這個?你怎麼不早說?」
    「誰叫你跟我吵架。」
    「真是,吵架歸吵架,怎可誤了大事?」
    「跟你吵架,就是我的大事——」
    「神經病——」
    小勾瞪他一眼,懶得理他,轉向秋劍梧,說道:「我得趕去問清楚。」
    未等秋劍梧回答,他已穿窗而出,眾人想要他吃完晚餐再去都來不及。
    沒人可吵,可小竹更覺得難挨,恨恨地斥叫:「最好別回來,我切了你……」
    右手掌刀往桌面切去,他不是有意,卻因用力過猛「叭」地一聲,把桌角給切下一大
塊。唉呀一聲,他趕忙捧接過去,已湊不回去啦,耳根已紅了起來。
    秋劍梧忍住笑意,說道:「沒關係,換張就行了。」
    當下叫來夥計,將桌子抬走,換來新的,方解去小竹的窘困。
    宴席就此開始,男女雙方大約百人,湊上十餘桌,熱鬧氣息已起。

          ※——————————————※——————————————※

    圓月如銀。
    果真花月良宵。
    小勾仍想追著夢丹丹,然而追向一處隱秘的樹林,一道白影輕輕掠來。
    「白衣人?」
    小勾以為碰上了那神秘的白衣人,喝叫出口,天蠶勾猛打過去,人也衝掠追前,豈可讓
他脫逃。
    然而那白衣人並未還手,靜靜讓小勾拖回來,他始終身形不變。
    小勾將人拖近,這才瞧清來人,已是驚窘吐舌怪叫:「娘,是你?」
    白影美若天仙,一臉慈祥,不是小勾他娘,是誰?
    她淡然一笑,將左手食指的天蠶勾輕輕撥還小勾,關懷地說道:「好嗎?」
    「托娘的福。」
    小勾困窘地將天蠶勾收起,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娘。
    白衣女人安慰地一笑:「娘虧欠你了。」
    「別那麼說,沒你撫養,怎會有小勾?」
    白衣女人撫摸著小勾的頭髮,那五指幻出來的深情流露,直讓小勾陶醉其中。
    「娘有事?」
    「喔。」
    「你說。」
    「你練了九龍神功?」
    「嗯。」
    「你也見著練它的人,百會穴沖血而亡?」
    「喔,就是武則天,皇帝門門主。」
    白衣美女沉默下來。
    小勾想到什麼,將懷中玉牌拿出:「娘,這是裝著九龍秘籍的玉盒蓋,上面刻有圖案和
口訣,也許武則天不知這秘密,才會噴血而亡。」
    白衣美女接過玉牌如視珍寶,雙手有些抖動,忍不住已伸出手指輕撫著。
    小勾見她模樣,也不敢出聲,靜默等待。
    白衣美女撫摸一陣,似已知失態,即時醒來,歉聲說道:「原諒娘,這東西,娘曾見過
一次,現在又見著,難免失態。」
    小勾以笑聲回答,他眼神卻有了疑問。
    母子連心,白衣美女已說道:「是你爺爺給我瞧的,當時娘才三歲,若非這些龍圖,我
還記不清它,後來就再也沒瞧過了。」
    「爺爺會是九龍真人的傳人?」
    「不清楚,不過他武功很高。」
    「娘武功高,爺爺當然武功高了。」
    白衣美女輕輕一歎:「你爺爺仙逝好久了。」
    小勾也為之沉默。
    「娘,這玉牌就送給你如何?」
    「你不用了?」
    「孩兒都記熟啦。」
    白衣美女頷首,又瞧了玉牌幾眼,說道:「神功並不會噴血而亡,可能有地方錯了。若
有秘籍,娘也許能幫你的忙。」
    「沒啦,全跟武則天掉落深淵,我記的又不知對或錯。娘若要,孩兒再抄一份給你。」
    「不必了,娘只想幫你。看來你只好小心練功,別走火入魔。」
    小勾耍了兩招,呵呵笑起:「我耍得差不多啦,倒是把他人吸來的功力,不知能否留在
體內?否則我就一日千里啦——」
    白衣美女道:「據我所知,你爺爺曾說過,九龍神功能施展出九道勁力,有若九條猛龍
同時出現,就如九位絕頂高手一同出手。那份勁道並非一般人苦練所能修來。也許就如你所
說,可以吸取他人功力,你可以試試看。」
    小勾欣喜不已:「多謝娘指點,呵呵,現在我看誰不順眼,就把他武功給吸光。」
    「凡事不能太過火,你得小心為是。」
    「孩兒知道啦。」
    白衣美女這才將玉牌收入懷中,整理一下思緒,已道:「你得去少林一趟——」
    小勾驚詫:「少林出事了?」
    「還沒有,但快要了。」
    「怎麼說?」
    「你可知惡佛陀?」
    「他也沒死,而且藏入少林?」
    「嗯。」
    「這惡和尚,還敢拿少林開刀?」
    「他似乎有備而去,你要小心。」
    小勾聳聳肩,甚有信心:「娘放心,我會把他揪出來。」
    「好好照顧自己,娘走了。」
    白衣女人再次深情地望著愛兒,輕聲一歎,已飄身離去。
    小勾總是目送母親消失後,才會有所反應。他也無奈地歎息,對於母親的一切,他仍不
敢過問,不過他感覺出,母親一直活在苦悶之中,很難瞧得她露出笑容。
    「我該長大了吧?娘你為何不讓孩兒分擔你一些憂愁呢?」
    小勾自言自語地說著,當然,他娘是不可能回話。整理一下思緒,他已決定先上少林。
    至於夢丹丹,就由她去吧。
    而小竹呢?
    「既然吵架,我就把他放鴿子,呵呵,連那些人也全部放啦——」
    母親難得讓他辦事,小勾自是不敢耽擱,當下立即趕往洛陽,準備再上少林寺。
    那群嫁娶之人呢?恐怕只有空等的分了。

   請接看續集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7 08:01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