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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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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毛盾天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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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13:04:53 |只看該作者
  「好壞啊!」武靈玉哧哧笑著:「怎樣?她躲在哪裡?」
  「附近玉佛殿。」毛盾弄笑:「看來她真的被嚇著,不過她仍掩飾得可以,最後才露兩
掌,也就是把我打退那兩掌,功力果然不同凡響。」
  「這麼說,她真的是青衣女子?」
  「有可能,卻不敢肯定,多嚇她幾次,說不定會露出馬腳。」
  毛盾耍著那條從怪獸血盆大口取下的軟舌頭,果然是扮鬼耍舌的好材料。
  武靈玉卻有所意見:「如果她真是青衣女子,這招式恐怕瞞她不了多久,因為她能設計
出如此慎密的陰謀,腦袋必定不笨,很可能這次脫逃也是她耍的手段,她不願讓人起疑,所
以才躲進玉佛殿,這是很好的掩飾。」
  毛盾頻頻點頭:「有道理,不管她是否已發現,我們都要把她當成聰明的傢伙,如此一
來,我看得直接跟你哥哥接觸,要他也幫忙設陷阱。
  武靈玉道:「如此一來,咱們身份不就暴露了?」
  毛盾道:「只讓一兩人知道,大概不礙事,而且你不是也很想知道他怎麼活過來的?」
  「隨你吧!」武靈玉已沒意見。
  毛盾當下有了盤算:「你還是藏好身形,別讓人把你看成鬼魂,我這就去找你哥哥探探
狀況。」
  武靈玉一句「小心些」已送走毛盾,她則找好角度以能瞧及樓閣,以能知道一切變化。
  毛盾還是裝神弄鬼飄往三樓那探出窗門的露天樓閣,武向天仍滿臉憂鬱地瞧著即將西沉
之彎月,腦中一片空白。
  毛盾已飄來,還是七孔流血,像紙人一樣的逼近,手掌暗暗發出掌勁,一股冷氣逼得武
向天乍愣,移目過來,驟見毛盾血臉,心中一顫,一股懼意剛升起,但想及毛盾乃是好友,
人死了,總有冤情,心情也就平靜下來,道:「你死得很淒慘,想向我伸冤是不是?你說
吧,我一定盡力替你辦到。」
  「多謝……」毛盾還是冷冰冰:「我沒死……」
  武向天靜聲道:「我們都希望你沒死,你也一直活在我們心目中……」
  「我真的沒死!我當鬼魂是為了到陰間找你,你回來了,我當然也要回來……」
  毛盾乾脆飄到石桌前,抓起酒壺咕咕喝了幾口。
  幽魂竟然還會喝酒?
  「你真的沒死?」武向天又驚又急,兩眼睜得大大。
  毛盾又如殭屍般冷森森移轉臉面,想表演餓鬼喝酒,但瞧及武向天驚詫表情,一時忍不
住也就笑起來:「你都能活過來,我為何要死!」
  「你當真?」武向天但見毛盾把酒喝得更猛,酒水溢出,把事先塗上去之血跡給溶化,
他方自肯確定,一把粗手抓向毛盾肩頭,結結實實,心頭更喜:「你果然活著,我就知道你
非短命之人。」
  「承你慧眼識生死啦。」
  「那我妹妹?」
  「當然沒活過來。」毛盾輕笑,不過,為了大計劃,還請保密!」
  「什麼大計劃?」
  「抓兇手啊!」毛盾道:「例如殺你的兇手,陷害我的兇手,你是怎麼死裡逃生的?」
  「有人救了我。」
  「誰?」
  「一個老人。」武向天回憶說道:「當時我傷得重,他把我從土裡挖出,送我到隱秘的
地方,留了一些藥物即離去,也沒留下什麼,不過。我仍認得他面孔。」
  毛盾道:「這人倒是有心人,知道你何時會遭殃而趕去救助?」
  「或許是巧合吧,」武向天說道:「他若跟著我,何不事先阻止我被花弄情暗算?」
  「功力不夠啊。」
  「我也想過這……」武向天搖搖頭「算了,猜不出什麼,乾脆別猜,日後碰上了再說,
你先說說你的大計劃,有什麼我要配合的?」
  「當然有,」毛盾道:「你看到方纔我嚇阮月仙了?她可能就是主謀計算我的兇手,你
要負責把她引誘到一個地方,然後設法將她擺平。」
  「她?當真……」武向天仍有些難以相信。
  「別捨不得啦!」毛盾道:「她接近你全是有目的而來,光瞧那身騷勁也知道她不是什
麼好路數,憑你還怕找不到更好的,還是怕良心譴責?算了吧,她啊,對任何男人都有興
趣,有一次我冒充你,差點被她強姦,真不知你怎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任何陰謀想要進行之前,都被披上美麗誘人的陷阱,你正碰中她陷阱的開始,當然一
切感到美好,醒醒吧,大少爺。」毛盾瞇著眼:「她床上功夫是不是絕頂高明,弄得你這處
男一輩子沉醉不醒?」
  武向天臉腮一熱:「她的確不一樣,不過我不是那種提得起放不下的人。」
  「那最好,」毛盾道:「她有個假冒你的禁臠李平,你可以去問問看。」
  「問過了,他現在在牢裡。」
  「那就對啦,你還猶豫什麼?」
  武向天忽而咬咬牙:「好吧,為了正義,我決定大義滅妻,把她休了!」為表決心,搶
過毛盾手中酒壺,猛灌幾口。
  毛盾哧哧笑道:「別滅的那麼痛苦,把她當妻實在過分些,把她當妓女一切不就解決
了,而且她也是殺害你的間接兇手,更是把你當傻子耍,想想這些,你就會更恨她了。」
  武向天果然越想越對,越恨,心情再也沒有那股捨不得:「總該拆穿她的一切,你的大
計劃是什麼?」
  「引她入網!」毛盾道:「把她騙到山窮水盡之處,然後加以收拾。」
  武向天搖頭:「我可能引不了,因為剛才她發現我不一樣,而且,就如你所說,她是那
種女人,我再也忍受不了妓女的糾纏。」
  「……總該試試吧……」毛盾乾笑:「把她當成暫時的老婆……」
  「去你的,一下子要我相信她是妓女,一下子又要我把她當老婆,我算什麼?」
  「人生變化無常……」
  「不幹!」武向天斥笑:「要找,找那個假的,他可能罩得住!」
  毛盾笑了:「也好,他雖小癟三一個,混的功夫倒是一流?他在哪,帶我去勸勸他。」
  「地牢裡。」武向天道:「把臉洗洗吧,否則人家還以為見鬼了呢!」
  毛盾輕笑:「有時候鬼的確比人好用。」
  他還是把臉給洗淨,畢竟對付李平不必用這一套,而且在少堂主身旁也不適合七孔流血
那種慘狀。
  武向天很快帶引他到地牢,六名守衛守得密不透風,可見武靈雪對此之重視。
  地牢內,李平倒是自由自在,睡在乾淨草堆,還打鼾呢!
  毛盾先支開守衛,才走向鐵門,輕輕敲打,不醒,猝而大叫:「起床啦!」
  李平被嚇,蹦跳起來,猛拍胸脯:「這麼大聲,想嚇死人啊!」目光瞧及毛盾,想責
備,猝又認出毛盾,「啊」地尖叫,跳退「你不是死了?」
  「死人還能站在這裡跟你說話嗎?」
  「那……那你是詐死了?」李平很快撫平鬼魂恐懼,換來怕人之懼意:「大爺找小的有
事?」
  「沒錯,準備放你出來。」
  「放我?」李平有點不信。
  「對啊!放就放,你還懷疑什麼?」
  毛盾拿著鑰匙,當真把鐵門給打開,李平可不敢貿然走出去,心頭怦怦亂跳,不知如何
是好。
  他不出來,毛盾則溜進,摸摸李平肩頭,笑道:「你這種人叫做什麼你知道嗎?叫百足
之蟲死而不僵,看你沒什麼用嗎?偶爾也有用處,世上少了你們這種人,實在沒什麼意
思。」
  李平乾笑道:「少俠有何吩咐儘管交代,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很好,我就是喜歡你這種牆頭草又忠心耿耿的個性!」毛盾笑道:「我真的是要放你
出去也!」
  「可是……」李平還是有點不安。
  「剛說你忠心耿耿,你馬上就起疑心了?」
  「不不不,小的不敢,這就出去,但,總該能為少俠盡點什麼力?」
  李平果然匆忙走出柵門,見及武向天,仍自畢恭畢敬地拜禮。武向天則輕笑拱手回禮,
一切似乎都相當客氣。
  毛盾也步出柵門,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事,跟已往一樣,武少堂主受不了阮月仙糾
纏,還是叫你回去享受艷福,你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啊!」
  李平有了上次毛盾冒充武向天而吃不消,叫自己再回去代替之經驗,此時也就欣然接
受,不再疑心,滿是感激中,總得表現這差事並不好當:「多謝少俠及少堂主厚愛,這騷娘
們實在不好侍候,尤其最近打從遠處回來,慾望更強,我都快有點受不了,更何況是少堂主
呢。」
  毛盾怔愕:「阮月仙去了何處?」
  李平道:「就是你被各大門派追殺之事,大家都去幫忙,我哪有這份功力,阮月仙只好
代表我去回來後心花怒放,每天都要我陪她做愛兩三趟,我都快受不了,她又拿了些靈丹妙
藥給我吃,還挺管用的。」
  毛盾越覺得阮月仙就是青衣女子,遂又問道:「你能不能把她騙到某個地方?」
  「她很精,不好騙啊!」李平道:「她恨死花弄情,您找到她,很容易可把阮月仙引過
去。」
  「花弄情早躲得不知去向,哪裡找人?」毛盾道。
  武向天忽有想法:「用你也行,只要你一出面,阮月仙若真的在計算你,她一定會
去。」
  「用我?」毛盾哧哧笑道:「我若一出面,恐怕整個金武堂就完蛋了。」
  「這麼嚴重?」武向天有點不解,不信。
  毛盾反問:「你知道天下武林為何要追殺我?因為我是日月神教教主啊,阮月仙若知道
我還活著,她不必出面,只要招來天下群雄,就跟長白山情況一樣,來個大圍剿,她好坐收
漁翁之利,其情況不用想也是一團糟。」
  武向天不說話了:「你身份怎會那麼複雜,又是掌門,又是道士,又當教主?」
  「沒辦法,會混嘛,有的是遺傳,有的是被逼的,不當都不行。」毛盾還是覺得與眾不
同而帶點得意。
  李平一旁陪笑,他還是關心如何完成任務,說道:「依少俠看,該如何才能順利引出阮
月仙?」
  毛盾稍作沉思:「阮月仙喜不喜歡寶物,昏如說靈丹妙藥之類的東西?」
  「當然喜歡,我也喜歡,」李平稍窘:「其實每天在床上亂搞,身體總較虛,她卻自誇
她所配的消魂丹最管用,吃起來也真的管用,然後她總會說及將來有什麼絕世靈丹必定分我
服用,我只找那種吃下去功力大增,會變成天下無敵的仙丹妙藥,她也是心花怒放,直道那
些玩意可遇不可求,若將來有機會,她一定要找得,不但要增強功力,還要駐顏,以能常保
青春,照此判斷,她當然對靈丹妙藥很感興趣了。」
  毛盾很滿意這答案:「只要練武者,誰不想得此稀世靈藥。」立即有了主意:「你去告
訴阮月仙,說發現了萬年怪獸,身如恐龍,頭如麒麟,還長有尖角,每當月亮升起即在深山
吸收日月精華,煉有一顆內丹,若能得到此丹,足足可增百年功力,而且萬毒不侵,反正吹
得越神奇越好。」
  李平苦笑:「世上真有這種怪獸嗎?」
  「當然有!」毛盾斥笑:「叫你蓋又不是叫你抓,你擔心個什麼勁?」
  李平乾笑點頭:「好吧。蓋就蓋,地頭呢?哪個地方最適合?還有,我該怎麼解釋見過
這麼一隻怪獸?」
  毛盾想想,道:「如何解釋,可說你走在路上,有個柴夫或小混混在深山裡瞧及,把情
報賣給你,至於地頭就比較難了,因為只有一夜之間,不能太遠。」轉向武向天:「你想想
看,這附近可有什麼山區陰森森又有什麼深坑深洞者?」
  武向天道:「附近很難找到,不過東方三百里有座絕魂峰,聽說那有妖獸出入,我去過
兩次,山峰聳尖如劍,四處森林遍地,人煙絕跡,不知適不適合。」
  「三百里……日夜趕路也只不過一天一夜光景,來回兩天兩夜不勉強吧,」毛盾點頭:
「就這麼決定,李平你明晚再回去,然後親自帶她到絕魂峰!」
  「我也要去?」李平面有難色。
  「她要你去你就去,她想自己去,你就賺到了。」毛盾道:「放心,到時自有天羅地網
等在那裡,她插翅都難飛。」
  李平又能如何,只好認真答應。
  隨後武向天把絕魂峰地形說個一清二楚,兩人有了瞭解,方自散去,由於明晚再放人,
李平只好再鎖人鐵柵門內。
  毛盾則再和武向天談些細節,已找向武靈玉,兩人趁夜離開,直奔絕魂山佈置陷阱去
了。
  又過一日。
  李平終於被放出。
  他懷有使命地回到天龍閣,那毛盾似乎比阮月仙厲害得多,他只好再棄阮月仙倒向毛
盾,計劃如何騙得阮月仙。
  剛入天龍閣大門,他已神秘兮兮地往住處行去,兩眼不時東張西望,似在防備什麼。
  阮月仙並未再躲進玉佛殿,當前夜被毛盾嚇過之後,她已決定只要這鬼魂敢在天龍閣出
現,必定不計手段將他擒住,等了一夜沒事,今夜仍在等,卻從窗口瞧及做偷偷摸摸潛回的
李平。
  「這傢伙不知在弄何玄虛?那晚竟然不理我?」
  她懷疑有人冒充李平,於是小心翼翼潛向門口,但見李平受傷進門,猝而撲身過來,一
掌打得李平倒撞牆頭,她欺身猛扣李平肩臂,李平叫得更慘。
  「你幹什麼,謀殺親夫啊?」
  「你果然還是李平。」阮月仙這才放心鬆手,冷斥:「那天你為何對我不理不睬?」
  「哪天?」
  「就是毛盾鬼魂出現那晚。」
  「呃,我想起來了,」李平茫然回憶:「當時我是想理你,可是你就像中了邪一樣,很
想修理你,我不斷掙扎,可是還是出問題。」他反問:「這倒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真的中了
邪?」
  阮月仙若有所覺:「後來呢?」
  「你一定,毛病又好了,我感到不好意思,趕回來想向你道歉,你卻不在。」
  阮月仙冰冷臉容終又化為甜媚直笑:「我還以為你換了個人似的,以後少去東光樓,那
裡不乾淨,準是毛盾陰魂不散搞得鬼。」忽而又問:「你當真看見毛盾七孔流血的陰魂?」
  「看是看過,卻有點眼花,當時迷迷糊糊,也不敢貿然肯定。李平還是一臉茫然。
  阮月仙則已深信不疑:「一定有,不是他鬼魂就是他沒死,在裝神弄鬼。」
  李平默然不答,正思考如何騙她到絕魂峰。
  阮月仙想完鬼魂事,立即又想及李平行蹤:「你清醒後,又到了哪裡,怎麼隔那麼久才
回來,還鬼鬼祟祟?」
  既然被提及行蹤,李平自然來個順水推舟,他爬起身子,一臉賊頭賊腦帶興奮:「到房
間說去。」先行往裡頭鑽。
  阮月仙被他耍得滿頭霧水,好奇心自然升起:「到底啥事,這麼神秘?」
  「大事,很重要,千萬要小心,別走露風聲。」
  李平躲到她閨房,東張西望,但覺沒人,才說道:「我發現一頭萬年靈獸,像麒麟又像
恐龍,只要取下它的內丹,必定可以增加百年功力,足可獨霸天下,你武功好,幫我捉獵如
何?」
  阮月仙果然被吸引:「會是什麼怪獸?你看過?」
  「當然,在一神秘山峰,全身白中帶綠,會吐火,還會吞月,就是吸收日月精華,行動
如飛,聽人說,還能刀槍不入!」
  「還有誰看到?」
  「是一樵夫,」李平乾笑:「不滿你說,當時你沒回家,我只好出去找尋,結果就碰上
那樵夫,他當我是少堂主,半路攔來,想把這件秘密買給我,我當時半信半疑,他則願意帶
我去瞧瞧,我就跟他去,到了那山區,等到三更月現時,怪獸真的出現,我興奮異常,給了
他一錠元寶,要他別再告訴任何人,他頻頻點頭猛說只有少堂主才有福氣得此寶物,我看他
是滿意那錠元寶,但為了攏絡他的心,還說獵得寶獸之後重重有賞,他更樂壞,便也什麼有
關怪獸傳聞及可能獵得之方法說了一大堆,我想想還是回來找你商量才是上策。」
  李平蓋得頭頭是道,最後還加了一句:「其實,若有靈丹,咱們可以共同分享,我只要
服下一點點,能有幾分功力就行了。」
  阮月仙聽得心花怒放,又自膩向他:「你真好,總算沒虧待你。」全身騷扭地磨擦得李
平把持不住,猛往她親去。
  阮月仙被親得呵呵浪笑,差不多過癮了,才說道:「這件事,千萬別再走露給任何人,
我先去探探,有機會逮著它,一定有你好處,只要你聽話啊!」
  李平但聞詭計得逞,自是滿心開暢,不玩白不玩,又自衝向阮月仙,把她按倒地面,來
個瘋狂大做愛,將阮月仙衣衫撕個精光,幾近虐待地又搓又捏,準備想捏得粉碎,阮月仙始
終浪笑不斷,盡情享受這無盡愛慾。
  終於高潮已過,李平累個半死,阮月仙卻精神更佳,軟聲細語地說:「好好在家休息,
我趁夜間無人前去瞧瞧,那怪獸出沒何地頭?」
  「東邊三百里的絕魂峰,你一夜能趕到那裡?明天再去不行嗎?」
  「唉呀!遲早都要去,何況天一亮,被人盯上更走不了,此時才初更,鬼魂都還沒出
現,當然更適合行動啊。」
  「我……我只是捨不得你走。」
  李平又自撲向阮月仙猛親,逗得她呵呵浪笑,直叫「壞壞壞」,還是打得火熱。她找個
機會壓倒椅子砸向李平背脊,一陣疼叫,方自打斷這愛慾氣氛。
  「別急啦,有的是時間,改天再讓你消魂蝕骨。」阮月仙浪笑著:「不過靈獸只有一
只,要是走去,恐怕就得等千萬年了。」
  李平這才捨得放過她:「好吧,你快去快回,不但人要回來,也要帶靈獸內丹回來。」
  「盡量就是,保重,別再亂跑。」
  阮月仙送上告別香吻,方自起身穿上夜行衣,臨別秋波一送,果真走了。
  李平頓有失落感,不管阮月仙如何,他從一位默默無聞的小癟三,搖身一變成為少堂
主,坐享萬貫家財,坐擁美嬌娘,何等榮華富貴,尤其阮月仙這騷女人,簡直叫人消魂蝕
骨,終生難忘,就算為她挖心掏肺都在所不惜。
  此次前去,她是否真的會被坑?若真如此,李平再也無法享受這激情纏綿的滋味,多可
惜啊,做夢都會捨不得。
  然而,這些跟小命比起來,便什麼都不重要了。
  他輕歎不已,要是真的能平平安安娶得這浪女,他願意做奴才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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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13:06: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火燒絕魂峰
  毛盾和武靈玉已找到絕魂峰。
  此峰地理位置果然怪異,除了外圍森林遍佈,較高處卻是石鐘乳般尖峰處處,有的大如
沖天利劍,有的則小如竹筍,四散拉開少說數十里方圓,身處高地,陰寒自封,天空總有烏
雲籠罩,就如進入滿是尖牙利齒的大恐龍嘴巴裡頭,倒真的有點像隱伏萬年怪獸之處。
  毛盾甚滿意此地形,遂和武靈玉尋找適合捕捉位置。
  兩人幾乎逛遍整座山區,才在一道兩峰插天的深谷中找到一個天然秘洞。
  此洞大如圓桌,越深入裡層越大,曲曲扭扭,烏黑深深,正適合麒麟、恐龍巨獸伏守。
  最讓毛盾頭疼的是裡頭蝙蝠不少,趕也趕不走,這跟巨獸伏洞,萬蟲不侵的原則不符
合。
  但毛盾心想,自己要出外引人,阮月仙眼睜睜看自己進洞,她又有什麼好考慮的?遂也
不再管那些蝙蝠,直往內洞探去。
  武靈玉倒是走得膽顫心驚:「會不會真的有野獸?」
  「那好啊!我正好來個抽龍筋。」毛盾哧哧笑著。
  武靈玉白眼:「人家是說真的。」
  毛盾輕笑:「放心啦,蝙蝠那麼多,哪來怪獸?動物跟人一樣,是講地盤的。」
  武靈玉稍安,點燃火折子,四壁有若玄黃大理石,並非黑岩層,倒除去不少恐懼。
  兩人小心翼翼再探裡頭,足足深入兩百餘丈,方自找到底部,就如一長頸瓶口,裡邊較
寬廣,四處多多少少有獸骨散列,該是曾經有什麼猛獸住過。
  地點甚是理想,毛盾已找尋好位置,決定如何引人進來,然後將她困住,必要時炸去秘
道將她活埋,如此該萬無一失。
  他指示武靈玉挖洞埋炸藥,自己則往外走,不久已扛進那麒麟恐龍之軀殼。本來這軀殼
早該埋在萬丈深淵雪堆裡,但那幾天挨餓,把獸肉吃得差不多,只剩這副殼,毛盾掂了又
掂,竟然比想像中輕很多,他突有奇想,用此皮來縫製軟甲豈非能刀槍不入?何況帶回來偶
爾也能向人炫耀,於是就這樣給帶回,沒想到立即能派上用場。
  當然,那支乳紅色軟角已被吸盡汁液而消失,毛盾重新打造一支銀角,讓它閃閃發光,
倒也矇混得過去。
  至於被挑起的那塊鱗片,只能以青銅補上,顏色不大對,就把它當成生癩痢頭吧,何必
要求如此嚴格?
  毛盾將驅殼打開,往武靈玉套去,哧哧笑道:「你來裝套如何?苗條身材必定更靈
活。」
  武靈玉急忙躲閃,手掩鼻子:「我不要,看到它,就想到血淋淋腸肉,我想吐。」
  「真是,女人老鼠膽,這一點都不腥,還有點麝香味呢!試試!」
  毛盾故意追殺,嚇得武靈玉落荒而逃,急叫著:「算我是老鼠膽好了,放過我嘛!」
  在她苦苦哀求之下,毛盾才得意而又沒趣地收手:「真是,有福同享,叫你享,你都無
福消受,也罷,一切我自己獨享了。」
  毛盾慢慢摸著獸身肚皮,準備往身上套。
  武靈玉這才安了心,乾笑道:「我的確無福消受,你呢?套在裡頭,不覺得難過?有沒
有粘濕濕的感覺?」
  「怎會!就像剝蛇皮,哪還有粘肉,而且我也烘乾過,跟布袋沒兩樣!」毛盾果真套得
滿身,像套入老虎皮裡頭,並未感到多大束縛,他耍動著,怪獸立即復活般亂跳,若來武靈
玉一陣笑。
  「可憐,好好個人要變成怪獸滿地爬!」
  毛盾雖抱怨,卻是喜悅的抱怨,大有萬獸之王之氣勢。耍了幾趟,仍覺得稍有空隙,遂
再塞些衣服,然後他坐起,四肢張開,像抖直的蛤蟆一副怪模樣,惹人發笑。
  毛盾自己也覺得想笑:「把肚皮縫起來。」
  「縫它?」武靈玉皺眉:「你不想出來了?」
  「沒辦法,誰叫我對付的是絕頂高手,不弄得毫無痕跡,很容易會讓她看出破綻。」毛
盾道:「你縫就是,那線我一掙就斷,照樣可以脫困。」
  武靈玉只好答應他的要求,邊縫邊笑,終仍縫得毫無痕跡,毛盾把頭擠出血盆大口,瞧
了幾眼,但覺滿意,才又縮起腦袋,開始東掠西躥,熟悉一翻動物活動姿態。
  一切都順利,唯有那條曾經被剪下來當鬼魂用的長舌頭無法戲耍。
  他十分頭疼:「怎麼辦?光嘴巴是耍不出名堂的。」
  武靈玉輕笑:「那就不要耍啊,反正阮月仙也沒看過你這怪獸,她哪知你有這麼長的舌
頭?」
  毛盾恍然:「說的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就別耍它了,改換……吐毒煙,呵呵,要是
毛頭在,他來吐才過癮吧。」
  當下把長舌丟在一旁,想辦法把用來藏身的煙霧彈塞在那大嘴巴內,有必要再耍它幾
下。
  一切弄得差不多,他突然咆哮大吼,在若狂獅,然後眺沖洞外。
  這一吼,嚇得黑蝙蝠驚惶東逃西竄,霎時如雨點灌飛出洞,眨眼千萬隻全逃個精光,毛
看這才相信,當真是一洞不容雙物,萬獸之王的心態已使得他又咆哮幾聲,大搖大擺地走出
山洞。
  弦月高照,一片銀白,該是吸收精華好時段,毛盾再咆哮一聲,震得山峰抖動,遠處亦
回應百獸懼意般叫聲,各自遠離可能侵犯獸王之地盤。
  毛盾立即掠向高峰頂,以能讓目標更顯著,他自服下怪獸內丹,輕功大為精進,此獸皮
又甚輕巧,頂多也只是加穿兩件棉襖的感覺而已。
  這一騰掠,果真身如飛龍,一躥數十丈,比絕頂高手毫不遜色,尤其又穿了肉墊深厚的
獸掌,彈性更佳,騰掠起來,早跟怪獸毫無兩樣。
  如此成績,毛盾則更能安心冒充此獸。
  掠向最高峰頂?他不敢低吟,做出吸食月光狀,遠遠瞧去,自是無法辨真假而以為靈獸
當真在此活動。
  他低吼著,靜靜等待獵物到來。
  阮月仙果真已找往這山峰,在聞及這似馬似虎的咆哮聲,她心下一喜,敢情李平所說不
假,靈獸可能就在此山,她立即潛入山區,不斷注意山峰高處,以及辨別聲音從從何處傳
來。
  不到一個更次,她終於發現這頭萬年怪獸伏於尖峰上,她哪知怪獸肚皮下是毛盾偽裝
的。光眼及獵物,她欣喜不已,似乎獵物已在她手中似的。
  「果然是麒麟怪獸,內丹該能起死回生,駐顏有術才對。」
  貪婪心使得她不畏風險,猿猴般漸漸攀高逼近怪獸。
  她身手極其高超,已接近百丈之內,毛盾還未察覺,仍自低沉對月光咆哮。
  阮月仙越是得意萬分,雙掌凝胸,再逼近五十餘丈,猝而暴射而起,人如萬斤霸弓出
箭,迅如閃電般猛衝怪獸,毛盾這才覺得有所狀況,正想回頭瞧瞧是何情形,那阮月仙豈容
他有機會,兩掌厲如暴發山洪急劈過來,毛盾竟然回身不到一半,已被掌勁劈著,轟然一
響,四腳朝天倒摔出去,直滾山崖,若非有那厚皮擋掉七成勁道,毛盾準被打成重傷而倒地
不起。
  儘管如此,阮月仙掌勁仍震得毛盾頭昏眼花大歎吃不消。
  阮月仙並未因此而停手,一招擊中怪獸,見它落滾,將預備利劍直打出去,又如裂天劈
地般閃出亮光,無比威力和準確地竄射獸脊,叭然一響,任獸皮有刀槍不入之能,此時也被
射進兩寸,咬死背脊上,順著毛盾打滾,卡卡卡然地猛旋猛出聲音。
  阮月仙以為一劍可得手,豈知這獸甲竟能挨此威力,可恨沒有削鐵如泥的寶劍而被它逃
過一劫,跟看怪獸慾逃,阮月仙急忙凌空飛渡截追過去。
  毛盾滾落山腳,醒醒腦,還好,沒什麼大礙,猝見阮月仙衝來,咆哮一聲,照樣反撲,
獸身如彈丸飛衝過去。
  阮月仙未摸清此獸威力之前,倒是不敢大意讓它接近,相隔十餘丈即發掌直劈,豈知怪
獸不畏掌勁猛躥過來,那速度竟然匪夷所思,阮月仙猝而故技重施,凝出最霸道掌勁再次擊
出,幾乎封去五丈門面。
  那怪獸竟然如紙般穿梭於自己掌勁漏洞,一有機會,血口一掀,轟然吐出一大堆煙霧直
炸衝過來。
  阮月仙但覺有毒,趕忙收掌倒掠上空,豈知那怪獸速度更快,如蒼鷹掠雞,猛撞阮月仙
背脊,她竟也躲不掉,被撞得悶哼,摔倒地面。
  毛盾一時得意,終於報了那兩掌之仇。
  得意歸得意,若能制住她,下邊詭計就不用耍了。
  「毛盾狂烈咆哮,整個人復往下衝。奇速無比殺將下來,直如餓虎撲羊。
  阮月仙急得滿頭大汗,顧不得背脊疼痛,猝又凝起萬鈞掌力躥衝擊出,這似乎是她拚命
一擊,毛盾一時大意,已無可避閃,猛又被轟得觔斗直轉,倒摔數十丈,跌得滿頭疼痛。
  眼看阮月仙又殺將過來,毛盾直叫苦,這掌是有點故意送上以製造戰敗情況,得以縮頭
縮腦地躲入山洞中,可是代價並不小啊。追兵又至,毛盾咆哮彈起,不戰了,沒命往山洞方
向逃去。
  他那輕身功夫使得阮月仙大感驚愕,竟然在自己之上,窮追之下仍越拖越遠,若不是怪
獸背上那把利劍閃閃生光,她可能就要追丟了。
  逃奔數百丈,毛盾猝而急速墜入山谷,阮月仙心下一喜,準可找到怪獸巢穴。
  果然毛盾已往谷底直鑽,猝而在發出叭然一響之後消失無蹤,阮月仙卻已瞧及那背脊上
被洞頂撞落的閃閃利劍掉在洞口。
  「任你多狡猾,畜牲就是畜牲,命中該絕!」
  阮月仙謔笑著,大搖大擺地想欺近那洞穴。
  豈知就在她逼近不及十丈之處,背面猝有烈風響起,她驚心動魄,難道另有一隻怪獸,
不明狀況,她登時厲喝,倒縱高空,想翻個觔斗以拒敵。
  豈知就在她倒翻觔斗之際,那烈風中一條黑影照樣躥高追擊,一掌打得阮月仙悶吐血
絲,撞向崖面,她不敢落地,以免突又受擊,五指猛插入岩層,得以懸在高空。
  那黑影已發出謔狂大笑:「我以為你多厲害,只不過是只會叫的母老虎而已。」
  阮月仙驟見來人竟然是失蹤已久的花弄情,甚是驚愕:「你怎會找到此?」
  「跟你來的!」花弄情笑的捉謔:「老娘好不容易養好傷,剛剛回到金武堂就發現真的
武向天回來了,他準要找我算悵,我只好找地方躲,沒想到你就那麼鬼鬼祟祟往這裡鑽,我
當然要趕回來湊熱鬧,不錯,原是為了千年大怪獸?這也難怪,憑你身手,躺在床上讓人壓
還差不多,哪還有什麼資格跟人比高下?」
  阮月仙怒笑:「好,有種別逃,老娘今天就跟你比高下,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功
夫!」
  她雖受傷,還是飄身落地,一步步往花弄情逼來,這模樣似已胸有成竹。
  花弄情當然不肯退讓,暗中運起她娘多情婆婆最為狠毒的七絕魔手準備抓得她皮開肉
裂,中毒而死。
  她冷笑:「怎麼,已服下怪獸內丹,功力突然大增,還是跟他睡覺,偷了他的元陽,神
氣起來啊?」
  「恐怕你連神氣的資格都沒有!」
  阮月仙猝然疾撲過去,左指如勾,右掌聚力,相準花弄情胸肩,狠命撲殺過去。
  那花弄情狂笑不已,身形仍自挺直,對那掌勁根本不甩,猝見對方逼近三寸,身子一
斜,七絕魔爪奇速探出,但見其掌指泛青,指甲血紅,准含有劇毒。
  那阮月仙竟然不怕,右掌照樣迫來,左掌扣住花弄情右肩,那花弄情照樣反掌抓向阮月
仙左大臂。她搶速度猛扣在先,五指已陷入臂肉,花弄情狂笑起:「中我七絕之毒,你慢慢
死吧!」
  「放屁!」
  阮月仙更形凶殘,讓著左大臂不顧,左手照樣抓去,肩頭抓不著,揪她衣襟,右掌萬鈞
轟衝過去。
  「你不怕毒?」
  花弄情這才叫糟,每以為一抓下去,阮月仙會唉叫打滾,她卻無恙無痛,更見兇猛劈掌
過來,她想躲,卻已咫尺之隔,何處可躲,驚急中猛運真力想硬接。
  就在剎那,阮月仙怒掌打去,花弄情竟然招架無力,被打得鮮血亂噴,倒摔十餘丈,滿
臉蒼白,衣衫還被揪掉一半,左胸乳半掩半露,卻不再雪白,而是印著阮月仙賞她的血掌
印。
  一招得逞,阮月仙謔笑不已:「也不問問是誰傳你這爛功夫,容得你這麼囂張,死來,
賤人!」
  阮月仙毫不留情,第二波攻勢已起。花弄情受傷雖重,卻忍不下這口氣,登時運出多情
神功,幻化無盡掌影,罩打這可惡女人。
  阮月仙猛然更是狂笑,直叫爛功夫,照樣耍出千手觀音般烈掌,任由花弄情如何擊來,
她即能迅速封去,一時掌聲叭叭亂響,有如小孩在玩擊掌遊戲。
  一個照面,花弄情九九八十一掌全被封下,她更駭然,轉化三十五烈掌,照樣被封,猝
然翻身,凌空七十一掌連打二十五處要害。
  那阮月仙更是不閃不避,單刀直入,一掌切往花弄情胸口,就像切豆腐般猛穿無數掌
影,花弄情做夢都未想到絕世武功會被人一招破去。
  「你也會多情神功?」
  「太遲了!」
  阮月仙厲笑,像宰殺惡豬般劈得花弄情二度吐血,噴退二十餘丈,她躍落地面,驚駭如
見鬼,直叫著:「你是,惡魔!」哪敢再戰,沒命落荒而逃。
  阮月仙怒笑:「哪裡逃,把命還來!竟敢暗算老娘!」
  她猛掠追趕,那花弄情卻如迴光返照般升起一股莫名勁道,逃的比什麼都急都快,阮月
仙一時竟然追她不著,剎那已退出數百丈。
  毛盾本是躲在內洞,但聞打鬥聲,心想不知哪裡殺出程咬金,莫要壞事才好,遂也偷偷
躲在洞口偷瞧,猝見是花弄情,他直叫糟,怎會把她也搞來?還好,阮月仙技高一籌,把她
給打敗,一掌打死也就算了。那花弄情竟也耐命十足,硬是逃開。
  阮月仙仇恨竟然如此之重,不顧一切殺了過去。毛盾眼看計劃就要失敗,喃喃念著「回
來回來」,越念人越遠。
  「看來我又得出馬了。」
  毛盾登時爬出洞口,作出逃命狀,還故意發出聲響以引誘阮月仙。
  果然,他只逃出百丈,阮月仙已察覺怪獸要溜了,兩者相互衡量,身形如電射來。
  那吼聲震得地動心搖,她想懾住怪獸,毛盾當然願意被她所懾,驚懼地復往洞內躲去。
  阮月仙登時得意罵聲膽小鬼,直衝過來。
  毛盾已溜入黑洞,阮月仙撿起洞口利劍也就亦步亦趨搜索逼進。
  毛盾在裡頭不時發出恐懼而示威式的咆哮,以通知阮月仙慢慢步入陷阱。
  阮月仙果然分不清狀況,還以為靈丹將得,更加興奮地逼近百丈,已發現怪獸蹲在內洞
那較高崖石,不斷咆哮,張嘴吹吐毒煙。
  阮月仙訕笑道:「別急,我只是要你內丹,只要你好好乖乖不反抗,我會留你一個全
屍!」
  她慢慢逼近不及十丈,那似乎是怪獸勢力範圍,毛盾猝然猛撲過來作困獸之鬥。
  阮月仙趕忙,刺劍,毛盾怒吼,右掌一甩,打得長劍走偏,小洞中反而適合四腳動物撲
殺,毛盾一彈過來,雙掌四蹼全往阮月仙粘扣,阮月仙猝往左閃,兩掌打中怪獸左背,毛盾
痛滾十數丈,受傷般掙扎,阮月仙見機不可失。長劍提來又自猛撲過去。
  毛盾趁機打出煙霧彈炸得阮月仙眼睛一花,毛盾猝而反撲,登時正中目標,將阮月仙猛
抱懷中,可惜沒了舌頭,否則即可像上次怪獸勒殺自己般勒死她。
  阮月仙被抱,長劍根本不管用,只得棄劍改掌全打在厚如鐵皮的鱗片上,傳到毛盾身上
直如打鼓,發揮不了多大作用。
  毛盾則趁機樓著她撞地撞牆撞尖巖,企圖把她撞昏,豈知阮月仙功力就是深厚,被撞得
哇哇痛叫卻不暈。
  照看無法擊傷毛盾,阮月仙只好運起內勁,全身罡氣猝然嘶嘶作響,越漲越大,就要炸
開。
  毛盾眼看扣她不住,又無法收拾她,氣得忘了身在獸皮中,突然將右手從嘴巴伸出,猛
打向阮月仙腦袋。
  還罵出一句:「她媽的臭女人!」阮月仙登時被敲得腦骨欲裂,一時頭疼目眩,還聽見
那句「人」話,她怔愣不已:「你?」
  「我是你祖宗!」
  毛盾趁機又更猛一拳打得阮月仙瘤上加瘤,還是沒把她打倒。
  「你不是人——」
  阮月仙一時瘋狂,本是喊「你不是怪獸」。但激動之下,仍把怪獸當人來喊。
  狂怒中,猛運罡氣,像萬斤炸彈爆開,轟得毛盾倒撞巖壁彈摔十數丈,他直叫疼,卻不
敢怠慢,咆哮一聲,又自撲住阮月仙,想故技重施。
  那阮月仙當真發瘋般再衝過來,雙掌已化成狂濤駭浪沖打怪獸。
  此時卻見得毛盾猛拋獸皮,身如彈丸般倒射洞口。
  阮月仙掌勁過去,那威力果然打得獸皮四分五裂,猝見毛盾已逃竄十數丈,她厲吼,電
也似的怒撲過來。
  眼看就要追及目標,毛盾突然來個懶驢打滾,在地面滾了一圈,帶起一條繩子,拖起一
張手臂粗的鐵柵門,往頂壁一靠,鏘然一響,頂壁活鎖已把鐵條扣得死死,把阮月仙關在裡
頭,任由她亂吼亂劈,鐵柵門還是挺得牢靠。
  毛盾詭計得逞,跳開三丈,以避免被掌勢打傷,隨後面對阮月仙訕笑不已:「省省力氣
吧,這可是我花一天一夜才安裝上去,哪是隨便人能拆得了的?」
  阮月仙這才注意到毛盾容貌,乍瞧之下,驚心不已:「你沒死?」
  「你怎知我死了?你就是那謀害我的青衣女子,對不對?」
  阮月仙反而冷靜了,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了,我可以省去再找人麻煩,若不是,」毛盾嘿嘿黠笑:「我可能會放你出去。」
  「我不是。」
  「呃,回答這麼快?」
  「不是就不是!」
  毛盾輕笑:「可惜我不相信,除非你有方法證明。」
  「不是就不是,沒什麼好證明。」
  「有一種方法,可能可以證明你是否是那青衣女子。」毛盾哧哧笑道:「這方法很簡
單,就是把你燒烤逼供,直到你說為止。」
  「你敢,我死也不會說。」
  「那也行,等燒死你之後,青衣女子若不再出現,證明你是她,若再出現,你只好冤死
這裡了。」毛盾邊說邊笑邊往洞外行去。
  「你敢——」
  阮月仙慌急厲叫,鐵柵門打得叭叭響,仍喚不出效果,她可明白毛盾沒什麼不敢。
  果然,毛盾很快扛來兩大捆木柴,丟在地上,還是和藹可親地笑著:「說不說?說了,
說不定我突然心軟會放了你呢?」
  「你不是人——」阮月仙厲叫。
  「我是怪獸,呵呵,自從服下怪獸內丹之後,突然獸性大發,也不想變回人性,這對你
太仁慈了。」毛盾已點燃一根木柴,笑嘻嘻道:「最好把你真正身份也說出來,免得我替你
立墓碑都刻錯名字。」
  「你敢——」
  毛盾真的敢,一把柴火丟進去,猝又被阮月仙劈出來,打得毛盾驚惶逃開。阮月仙猝有
得意:「想放火,沒那麼容易!」
  「你得意了吧,我燒不了裡面,從外面燒也照樣能烤乾你!」
  毛盾當真在外邊燃起火堆,任由阮月仙發掌打來卻越打火勢越猛。毛盾但見火勢已差不
多,猝也發掌推向火堆,又如火山爆發似的直衝鐵柵門,任由阮月仙阻擋,總有無數火星穿
出掌勁縫隙而粘向其衣衫肌膚,嚇得她急拍急打,無暇再對抗火堆。
  毛盾見狀又更加猛烈擊掌,大群火苗全往柵門縫穿進,罩得阮月仙滿頭滿發火星,嚇得
她急急亂滾,閃向內壁。
  城池一失守,毛盾風涼話又起:「說是不說?不說可沒機會了!」撿起乾柴火,一支支
往裡頭丟,偶爾還加磷火彈,炸得阮月仙煙身火臉。
  阮月仙已瘋狂:「惡賊!老娘宰了你——」
  她已拚命,否則準被活活燒死,猝而化成千噸隕石般穿射火叢,直往鐵柵門劈轟過來,
每撞一次,柵門即抖顫猛聲作響。
  阮月仙卻不怕痛,一次不成又自倒飛而退,卯足勁道再衝,就如無盡重錘猛撞鐵門,一
連十餘次,鐵門頂頭岩石已鬆動,粉末紛紛落下。
  毛盾眼看此門可能擋不掉了,趕忙將所有木柴往前推,猛轟磷火彈,炸得木柴火光大
作,封去鐵柵門。
  阮月仙一時被火灼及,急急退去。毛盾心下一喜:「不說,燒死算了!」
  豈知聲音未落,突然見裡頭一陣厲叫傳出,阮月仙怒命一擊,直衝鐵柵門,烈火中,毛
盾但見一顆桶大岩石猛砸,鐵桿為之變形,復見阮月仙拚命衝來,轟然一響,銑柵門整個被
拆下,推著火堆直湧毛盾。
  這還得了,毛盾急忙尖叫:「第二計劃——」逃得比什麼都快。
  阮月仙但聞另有計劃,嚇得比什麼都喪膽,猝然打落鐵柵門,人如炮彈猛衝毛盾,身上
火花早被其快速追掠風力給掃滅,換來一身焦煙。
  她追至毛盾七丈遠,狠怒一掌劈打過來,恨不得將人打得暴死當場。
  毛盾卻沒命尖叫:「快炸——」洞口已不及二十丈,他顧不得再反掌對敵,硬挺著背挨
掌,猝而被打得倒噴而出,毛盾借力滾出山洞,那躲在暗處武靈玉猛把火把丟入內洞,任由
阮月仙急叫不好,卻截阻火把不及,轟然一響,地動山搖,二十丈深洞全被炸塌,塵煙四
起,阮月仙已活活被埋在洞中。
  毛盾終於噓口氣,直叫要命:「這女子好像天生就是用來克我的。」
  武靈玉瞧他灰頭土臉,甚是不忍,拿條絲巾替他擦拭:「問出什麼沒有?」
  毛盾苦笑搖頭:「硬得很,死不肯說,不過這樣也好,讓她死得不明不白。」
  「這……能困住她嗎?」
  「要有信心!」毛盾道:「都蹋了二十丈,老鼠都鑽不出來,何況是人。」
  「可是,我聽到裡頭有聲音……」
  毛盾一愣,很快欺向巖壁,湊耳傾聽,裡頭果然有撞擊聲,該是阮月仙在作困獸之掙
扎。
  他心想該無大礙,豈知那聲音卻越來越響,似乎有越逼越近之勢。
  他怔愕了,立即蹦起:「快,把炸藥拿來,連這深谷也炸去。」
  武靈玉道:「剩下不多,可能炸不了多少。」
  「管不了那麼多,先炸再說。」
  毛盾很快從她手中接過兩捆雷管,急忙爬向山壁,將炸藥埋妥,再點燃引信,和武靈玉
找向左山壁一個凹處躲了起來。
  就在炸藥爆炸同時,那石洞亦發出轟然巨響,碎石紛飛,一道泥黑人影電射穿出,上頭
炸落岩塊山崩般洩來,黑影急落地面連滾如輪躥出數十丈,方躲過被埋命運。
  毛盾暗自歎叫慢了一步。
  只見得阮月仙全身灼傷,直如炭灰人,她瘋狂厲嘯:「所有的人通通該死——」像要追
殺毛盾一般一路劈岩石一路猛衝山谷峰林之間。
  毛盾咋舌,這女魔頭到底還是不是人,火攻土埋都傷不了她,簡直已到金剛不壞之身。
  直到吼聲漸漸消失,毛盾才敢探出腦袋,噴噴有言:「實在不容易,天下之大,無奇不
有,燒得全身發黑還能活?」
  武靈玉也是心有餘悸:「該是多少沾上灰泥才那麼黑,否則未免太可怕了,她到底是
誰?這種武功比我爹還高啊!」
  毛盾搖頭歎笑:「我要是知道,早把她收拾了,我是說知道生辰八字的話。」
  武靈玉道:「她為何專找武家呢?以她功夫,早已能為所欲為,爭權奪利對她來說可能
只是個借口。」
  「那就是報復啦。」毛盾道:「說不定你爹以前做了虧心事,她想搞得武家大亂吧。」
  想及父親,武靈玉不再多問,只是輕歎,她道:「阮月仙既為武家而來,咱們還是早趕
回去,免得節外生枝。」
  「說的也對,只是,一身髒兮兮又是戰敗,回去好像很沒面子……」毛盾乾笑著。
  武靈玉瞄他一眼:「算了吧,以前你都敢哭著要我帶你進武家門,現在倒害臊起來?」
  「以前默默無聞可以為所欲為,現在小有名氣,總該有點形象吧。」
  「到附近山泉小溪洗把臉,形象可能會好些。」
  「哪還有時間洗臉!」毛盾道:「現在不追她,若被她躲起來,又不知要花多少功夫找
她。」
  「你跟蹤她?」
  「嗯。」
  「可是……這太危險了吧?」
  「放心,她已經受傷,何況……」毛盾耍耍雙手:「我覺得自從服下內丹之後,有越打
越來勁之態,她未必奈何得了我。」
  武靈玉看他去意已堅,也不便再讓他添麻煩:「那你小心些,我呢?跟你去,還
是……」
  毛盾顧及她武功較弱,遂道:「你先回家告訴你哥哥整個狀況,尤其有關阮月仙之事,
要他好好防範,免得被人有機可乘,我若跟蹤阮月仙,她又調頭往太原城去的話,那算起來
也是一路走,很快就可碰面了。」
  武靈玉點頭:「快去快回,我等你消息。」
  於是兩人一同走出山谷,毛盾以茅山追蹤功夫,一路已追往西南方,武靈玉則取道返回
金武堂。
  經過兩個更次跟蹤,毛盾果然找到線索,阮月仙躲在一處山林瀑布。全身赤裸裸地在洗
澡,可惜肌膚多少已被燒得紅腫潰爛,阮月仙邊洗邊叫疼邊開罵,哪天也要把毛盾抓來烤成
焦炭。
  毛盾則考慮是否要出手擒捕她,但思考過後終於放棄,一方面自己沒把握將人制住,另
一方面也想跟蹤她到底有無同黨,以及證明她是否為青衣女子。
  那阮月仙洗完澡,已拿起干布拭去傷口水潰,然後從衣堆中找出一瓶藥物,輕輕倒在傷
口並抹均勻,幾乎臉胸皆有傷,直至抹到背面,雙手伸不著,她又罵個不停,只好找根樹
枝,蘸著藥物抹去,弄了好半天,才將傷口給塗好。
  「這小賊實在可惡,弄他不死,竟然還服了靈丹妙藥而武功大進?」阮月仙狠斥:「哪
天老娘會剝了你的皮,喝你的血,把你元陽全吸過來!」
  那股狠勁,連相隔三十丈遠的毛盾都覺得寒意上身,以為身上皮被她剝去了呢!
  阮月仙怒罵幾句,心情才較冷靜:「看來得先收拾他,否則他遲早會壞我大事!」
  考慮過後已下定決心似的,將洗淨衣衫再套往身上,雖然百孔千瘡,但她卻不在乎。瞧
瞧天色,已掠閃山林而去。
  毛盾緊緊盯在後面。
  只見得阮月仙先掠至民宅,偷來一件男裝,並加以改頭換面,把散亂頭髮紮起成髻。男
裝這麼一穿,倒像個文弱書生,轉正臉時,毛盾瞧得噴噴稱奇,不是她化妝厲害,而是她那
神奇靈藥,竟然抹上去不到一個更次,巳將灼傷爛肉吸收成疤,這麼一剝,就如剝下一塊人
皮面具,傷口已復原,只留下淡淡薄如蟬衣般紅痕。
  毛盾想及上次檢驗花弄情胸口那道傷痕,亦是如此完好無韌,他總覺得兩人所用藥物有
所雷同之處。
  來不及多加思索,阮月仙打扮完畢,另有行動。
  此後兩天兩夜,她皆躲躲藏藏,直往開封方向掠去。這期間,毛盾只注意她身上傷勢變
化,脫了血疤再抹靈藥,待第二次脫皮,竟然完全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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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13:07:55 |只看該作者
 由於不敢近身,不知是否仍有細疤,但遠處瞧來和往常吹彈可破的嫩白肌膚絕無兩樣。
  難怪她在燒傷時沒那種毀容般的慟哭,原是有此靈藥,難怪她會永遠保持如此美麗動
人。
  及近開封,阮月仙已轉往嵩山方向掠去。
  毛盾怔愕:「莫非她真的是青衣女子,現在正準備通知武林,我還活著?」
  這事非得證明不可,毛盾更加小心潛往少林寺。
  已近黃昏,少林寺落於霞光之中,有若天堂聖殿般莊嚴肅穆,洪鐘不停鳴放,似在勸人
頓悟,佛海無邊,回頭是岸。
  阮月仙大大方方進入少林寺,大約是想住在客房,毛盾不敢貿然闖進,以免被人認出長
相。
  他則繞道往後山掠去,心想阮月仙若想傳消息,自是找七空老和尚,只要守著他,準能
探出結果。
  後山修行山洞不少,毛盾怎能一洞洞找尋,只得守在通道之處,心想若到三更沒有收
獲,只好再闖前廳正殿了。
  還好,一個時辰不過,一名中年和尚已領著阮月仙直往山徑行來。
  毛盾心下一喜,果真摸對了門路,那和尚並未說什麼,但態度則是恭敬,阮月仙則表現
一臉慌張,急於想見什麼人似的。
  兩人很快岔過毛盾躲藏處,直往高處行去。毛盾無需太近跟蹤,遠遠跟著即可。
  只見得兩人繞過一松林,抵達靠山崖的青松台,晚風徐徐,一片清涼,望高可賞月,望
低可看雲海,乃是絕佳修身養性處所。
  「施主請稍等片刻,小僧這就去請掌門。」中年和尚施個禮,已逕自往更深處行去。
  阮月仙則表面恭敬回禮,暗地裡卻冷笑不已,待和尚不見,她仍忍不住謔斥幾聲:「殺
你焉用我手指!」
  毛盾深深感覺出她口中的你即是指著自己。當下也暗暗反駁哪天把她再剝一次皮。
  不久,和尚已領著七空掌門勿匆趕來。忽見阮月仙,七空已揮手要和尚避開,他則快步
走向七松台,宣個佛禮,稍急道:「李施主又發現日月教餘孽了?」
  阮月仙認真點頭:「有,還不少,全聚在金武堂。」
  毛盾至此才完全肯定她即是那告密的青衣女子,已恨得咬牙切齒,她此次竟然想栽贓給
金武堂,簡直心黑手辣,毫無人性。
  七空點頭:「老衲早就懷疑金武堂,短短幾年間如此快即壯大,自有不尋常原因。你說
是誰?武向王還是陸不絕等人?」
  「都是,連那花弄情也是。」阮月仙道:「更可怕的是,武家年輕一輩都已加入日月邪
教。」
  「他們當真敢跟天下武林為敵?」
  「這是原因之一,最重要還是……」阮月仙語氣更為沉重:「日月教主沒死。」
  「什麼?你說誰沒死?」
  「毛盾,就是被你們打落萬丈深淵的教主!」
  「他?怎麼可能?」七空和尚不肯接受:「他身受重傷又摔落萬丈深淵,怎會活命。」
  「別忘了他們是邪教,練的是邪功,」阮月仙道:「千真萬確,我還跟他交過手,你
看。」
  她拉出左手衣袖,露出故意未扯去的血疤,七空瞧得瞳孔直縮。
  「真有此事?」
  「他不但沒死,還得到怪獸靈丹,武功增高不少,」阮月仙道:「我幾乎已制不了他而
受其灼傷,大師不可不防。」
  七空頻頻點頭:「看來仍得發動二次圍剿,施主可知他現在躲在何處?」
  「知道。」阮月仙突地靠向七空耳旁細語幾句。
  毛盾皺眉,她真的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還是胡亂猜測。
  「躲在金武堂……」七空和尚喃喃念著,已思考準備如何對付日月教徒。
  毛盾暗黠笑,阮月仙果然無所不用其極想騙得大軍人馬去對抗金武堂。
  七空似已作了定奪,馬上喝來跟班和尚,要他去辦些事情,待和尚走在山下,阮月仙始
道:「這次圍剿得有周全準備,免得他再脫逃。」
  「放心,少林羅漢陣還有幾位長老,加上你,還制不了他嗎?」七空冷笑起來。
  毛盾但覺不對,七空所言,全是少林兵力,莫非這老禿驢已發現自己,現在按兵不動,
等人手調來再圍住自己?
  越想越有可能,毛盾已準備先行開溜,以後事將來再說。
  他正想動,那阮月仙卻冷笑直撲過來:「跟了我三天也該夠了!」
  怪掌探打,轟得樹晃枝折,毛盾心知藏不了身,更恨這狐狸精明明知道自己跟蹤還耍著
玩。
  當日月神功運於掌中,猝射阮月仙,紅白光影一閃,雙方四掌一觸,叭然暴響,兩人倒
翻而退,落個勢均力敵。
  阮月仙已不想再戰,冷笑不已:「上次被你逃了,這次恐怕由不得你。」
  七空掌門亦迫過來,大力金剛掌就要劈人。毛盾老實不客氣封他一掌,打得他連退三步
方穩住身軀,感覺上毛盾功力又增進不少。
  他冷笑:「妖孽為何執迷不悟,快快束手就縛,否則立即取你性命!」
  毛盾斥罵:「你才是昏庸老禿驢,你知道她是誰?她是想霸奪金武堂產業的狐狸精!虧
你是得道高僧,連男女都分不清!」
  「誰不知李施主是女的,」七空冷笑:「老納只是希望她進出少林以男裝身份較為方便
而已。」
  「原來你們早串通好了?」毛盾訕笑:「你是不是被她美色所迷而修道不清?」
  「住口!」七空大怒:「妖孽也敢辱我清譽,老衲饒不了你!」
  抓起胸前長串念珠,一招「佛光普照」,舞得滿天珠影,有若疾奔威猛車輪般罩輾過
來。
  毛盾喝笑,長鞭抽出,「萬龍點晴」化開,但見長鞭又如萬點雨針下不停,齊往念珠卷
去,雨針過處,驟見念珠乒乓亂跳,有若串糖葫蘆被雨針串得百孔千瘡,毛盾再喝一聲撤!
長鞭一抖,念球如玉球般滿盆飛出,撞向山壁、樹林、地面,砸得蹦蹦亂跳。
  七空臉色鐵青,一個照面即被對方打散手中佛珠,這張臉往哪兒擺,怒極而吼,金剛指
運至十二成,凌空迫點過來,指如利箭咻咻亂射,戳得毛盾一時手忙腳亂。
  阮月仙見狀有機可乘,猝而如虎撲殺過來,五指如勾,相準毛盾背心一掌猛扣下去。
  毛盾豈能讓地得逞,背脊如蝦米一縮,避開那爪,反鞭彈去,尖針炸開,上七路封刺阮
月仙門面。
  左手三拍掌力封向七空近來指勁。
  阮月仙卻不躲尖針,大喝一聲,右手反掃,像抓大撮竹筷,接下一大把,反往毛盾打
去。
  近在咫尺,毛盾很難避開,但鞭針乃是他手中玩物,軟硬控制自如,眼看鞭針倒射,他
避之不及,猛吸一口真氣吼聲「化」,真氣罩向鞭針,登時化成軟糖般彎曲,打在臉胸有如
蚯蚓,不痛不癢,毛盾反吸過手,腰際卻被金剛指勁戳中。
  他雖有移穴換位之能,但七空指勁終非尋常,戳得他悶麻痛疼,靈活頓失,阮月仙豈肯
放棄機會,一掌轟去,炸得毛盾倒飛八丈,撞斷一株腿大古松,嘩嘩倒了下來。
  毛盾苦笑不已,不太好玩,當下已心生逃念,頓時發掌,打得古松爛碎,松針技盡封對
頭兩人,身形一扭,斜飛二十餘丈,開溜去了。
  阮月仙和七空同時發掌擊退松針松枝,穿身而出,毛盾已去了百丈,七空隨即長嘯,引
得四面回音,他更加疾速追殺過去。
  阮月仙則較聰明,截向左邊林區,那才是毛盾欲逃之路。
  果然,毛盾本往下衝,但七空嘯音一起,少林長老乃羅漢武僧紛紛追迫過來,剛好封去
毛盾退路,他不得不改走左側林區,這一調頭,耽誤不少時間,阮月仙又是絕頂高手,早截
在該處等他。
  但見毛盾不及二十丈,她冷喝一聲,躥沖如彈,歡掌帶勾,猛發掌勁,迫罩毛盾斜面迎
敵。
  毛盾反還一掌,本以為沒事,豈知阮月仙另有暗器,十片指甲暴射而出,毛盾直叫不
妙,反手切下三片,閃了四片,竟讓兩片釘在左臂,一片擦肩而過。
  那朱紅指甲隱含劇毒,毛盾縱有怪獸內丹可解毒,但一時來不及運功治療,毒性滲入手
臂,痛得他冷汗直冒,阮月仙趁此一掌又打得他滾身十數丈。
  「你認命吧!七絕之毒,無人能解!」
  阮月仙謔笑著,見有大匹人馬趕來,她倒不急於出手,只在一旁掠陣。
  毛盾眼看毒性越來越強,有了頭昏之感覺,猝見光頭亂竄,武器齊出。
  他心下一橫,日月神功提至極限,連劈數掌,打得羅漢僧紛紛退去,他卻因用力過猛而
讓毒性流竄更急,身形已顯不穩。
  七空但見毛盾異狀,為防他掌勁威力,耍著游鬥,金剛指勁東戳西點,迫得毛盾窮於應
付,且戰且走。
  不幸,後頭又是絕壁,壁頂還有個阮月仙,他苦笑不已,這次栽得實在冤枉。
  情況危急,他立即自行點住肩井穴,封去毒性蔓延,右手則抽動長鞭,一招「金環套
月」猛打出去,但見金光亮閃,鞭針四化衝出,迫向逼來掌門及長老。
  那鞭針速度奇急,躥繞七丈方圓嘯得嗚嗚作響,猝又幻化成環,地面彈跳滾動,封住上
中下三路空間,讓人不能超越雷池一步。
  毛盾猝而暴喝,人如沖天炮倒射高空,目標即是阮月仙,他得速戰速決,右掌幻出日月
神掌,有若太陽熔亮,照得阮月仙眼花撩亂。
  她以逸待勞,立在崖頂凝掌迎敵,功力亦近到極限,該是致命一擊。
  眼看雙方就要觸上,豈知毛盾猝然把掌勁往其腳下岩層擊去,那掌勁有若萬噸炸藥炸
開,轟得碎石亂飛。
  阮月仙哪知他突來此招,直覺有變,不敢硬攻,掠退十丈,以觀其變。
  毛盾就是要對付下邊之人,眼看碎石紛紛墜落,他又劈兩掌,造成山崩般壓向大堆人
馬,他猛往下衝,逢人就打,並吸回長鞭,見人即揮。
  情勢太過於突然,毛盾詭計終於得逞,殺出一條通路,急急逃去。
  七空被碎巖弄得灰頭土臉,惱羞成怒般厲喝:「快追,死活不論!」
  少林弟子趕忙圍追過去,可惜毛盾輕功最是拿手,這一耽擱,他已逃往另一座山頭。
  阮月仙是唯一能追上他者,然而她方才卻採守勢,現在奮起直追也差了一段距離。
  但她自信毛盾受毒傷,內力必會大打折扣,故而特別追得起勁,以讓毛盾沒有療傷機
會,遲早會毒發而弱了威力。
  毛盾果然漸漸覺得四肢虛軟,那七絕之毒實在不好惹,眼看阮月仙已不及百丈,頂多只
能支持一刻鐘,他得想辦法逃開或是躲起來。
  他拚命往森林陰暗處逃,後邊追風掠急!逼得他不敢休息,忽而穿過一片森林,眼前高
山一大片山洞若蜂巢,這可好了,毛盾顧不得選擇,猝然往一洞口竄去,一隱即沒。
  阮月仙急穿而出,見狀不禁傻了眼,這山洞數之不盡,又怎能找出毛盾躲在何處?明明
可以逮住他,卻又突來狀況,氣得她直跺腳。
  不一會兒,七空掌門也已追來,突然見此山,他問道:「萬佛洞?他躲到裡邊去了?」
  阮月仙稍有怒氣:「你們怎麼讓他逃了?少林武學何時變得漏洞百出?」
  七空恨道:「是這小子詭計多端。」
  阮月仙也不願太刺激七空,冷道:「現在怎麼辦?每洞搜去?」
  七空歎聲:「恐怕沒那麼容易,此山名為萬佛洞,是在唐朝年間,一位皇帝為祭神佛而
派人開挖,本來此山天然洞穴即已不少,經過開挖,更如麻線打結般相互通達,算算出口竟
也有萬個之多。本來每個出口即有一尊佛像但後來改朝換代,佛像已變成古董,已被百姓盜
走,此山才荒蕪至今,若貿然搜索。很可能遭他暗算。」
  「難道就讓他如此逍遙下去?」
  阮月仙還是不甘心。
  七空見她咄咄逼人,自己也是一派之尊,遂冷道:「施主要想進去,老衲並不阻止。」
  阮月仙但覺口氣過火了,深深吸口氣,平息不快,道:「我會進去搜,但這洞口四通八
達,你總該派人守住,免得讓他走脫吧。」
  七空點頭:「這點老衲自信能做到,少林有三千弟子,可調兩千過來圍守此山四面方
圓,若一時無法逮捕,老衲會再發出武林帖招回天下大門派前來收拾,然後再移往金武堂興
師問罪。」
  「你還是先發出武林帖,此事拖不得。」阮月仙道。
  「正合老衲之意。」
  七空遂找來羅漢長老七靈,要他代為發出武林帖。
  七靈聞言立即離去。
  阮月仙這才滿意一笑:「你守著外頭,我進去搜人。」已掠入最近之洞口。
  七空自是欲得毛盾而後始甘心,當真下令調來兩千弟子,把這座如蜂巢般的大山團團圍
住。
  看來毛盾還是插翅難飛。
  他躲在裡頭,在發現此處猶如迷宮之際,頭稍安,追兵可能一時無法逮著自己,然後他
找了一處自認為最隱秘地方,盤坐起來準備療傷逼毒。豈知四面八方已傳來阮月仙冷酷聲
音:「你別想走脫,四處己被圍住,出來投降吧,只要你將日月神功的口訣說出來,我可以
保你免死!」
  「你的話可聽,天下就沒騙子了!」毛盾訕笑:「我倒很好奇,你是如何把七空這老禿
驢耍得如此服服帖帖?」
  「你不是說我有性感的肉體嗎?」阮月仙浪笑著:「只要你願意,我也可以叫你服服貼
貼。」
  「少來,七空再大膽也不敢破戒。」毛盾輕笑:「你說個道理,讓我死了也冥目如
何?」
  「很簡單,我只告訴他,少林寺也有日月神教教徒,他就聽我的,要我幫他查。」
  「喔?真有此事?」
  「臭蓋的,不過,日月教徒遍天下,說不定真的有。」
  「你為何對日月神教那麼清楚?」毛盾恍然:「你也是日月教徒?你竟敢謀殺教主?」
  阮月仙一陣浪笑:「其實你還真笨,日月教主何其威風,只要你起來號召,天下就是你
的了。我等了那麼久沒看見你動靜,倒不如自己來,你說對嗎?」
  毛盾怒道:「就是你們這些敗類,日月神教才會受人誤會。」
  「再誤會也沒多久。」阮月仙狂笑幾聲,道:「你為何不看開一點,天下各大門派還不
都是偽君子,扛著正義搞邪惡勾當,就連你這麼純潔的小孩都不放過,他們還算人嗎?」
  「都是你搞的鬼……」
  毛盾還想再罵,忽見遠處人影閃動,他突然不開口了。這妖女分明是利用自己說話以聽
聲辨位方式想逮住自己。
  「臭女人!」
  毛盾突然以移聲換位方式將聲音傳至遠處,再利用巖壁加以反折。—時回音四起,阮月
仙再也無法找出正確方向,氣得她大怒。
  「你再不出來」,小心我用火攻!」
  「來啊,我正等著烤你!」
  兩人一來—往罵個不停。
  突然毛盾收口不罵了,因為毒傷在身,再罵下去哪還有心情療傷,時間拖得越久對他越
不利,還是專心治傷吧。
  阮月仙怒罵一陣,未聽及回音,她也閉起嘴巴,用盡所有方法想找得毛盾藏身處。
  毛盾顧不得再逗她,當下盤坐暗處,隱隱將功力逼出,傷口己滲出濃黑血汁,味道奇腥
無比,可見毒性之劇烈。
  也不過了多久,濃黑血汁已轉為淡紅,那股惡臭已去,肌膚也漸漸恢復正常顏色。毛盾
這才噓口氣,若非得此靈丹,恐怕已被劇毒迷倒而遭殃。
  揮揮手臂,復原許多,行動起來該無多大阻礙,於是準備再脫逃,免得困得越久,危機
越險。
  他爬起來,直往第一洞口逃去,待到地頭,往外偷瞧,深夜林中陰森森,卻見一大排光
頭靜擺地面打坐,足足圍了七八圈,少說也有四五百人。」
  毛盾苦笑,看來阮月仙所說不假,這裡早被團團圍住,想逃脫只有硬拚了。
  然而現在不走,將來豈不更慘?
  他撿起石頭,試探地往下一拋,石頭尚未落地,林中早有監視者發現,他大喝一聲:
「目標出現!」
  十條道人影凌空掠撲面來,全往毛盾攻去,那速度又快又急,端的是下手不留情。
  毛盾斥喝,一掌打退兩人,一溜煙地又逃入裡頭。
  和尚只迫近三十丈,眼見苗頭不對,很快又退出外圍。毛盾發覺此處戒備森嚴,改往他
處拭了幾次,皆是相同情況。
  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束手待斃?
  毛盾當然不肯,先拼出一條路子再說。
  於是他又騷擾性地一會兒東竄一會兒西竄,惹得眾僧騷亂不已。
  他找出東南方似乎較弱,猝而大喝,人化流星,快速撲衝出來,十餘名和尚齊齊封鎖,
毛盾兩掌翻打不止,一掌擊得數個人仰馬翻,凌空平射十餘丈想竄出封鎖線。
  豈知林中突然飛來阮月仙,人在空中,她已謔斥道:「不信你不出來!」
  原來此處較弱,即是她有意安排,眼看獵物上勾,她當然不肯放鬆,而且一上手即再使
用那所謂的毒指甲當暗器,一連射出十餘片。紅光乍閃,速度快如出弦之箭,封殺毛盾十數
處要害。
  這招來得驚心動魄,毛盾哪敢硬接,身形連展千斤墜迫往地面,長鞭頓時化扣成九九連
環,揮散手中,九道光環錯如雀翔,罩封毒甲片,叮叮數響,指甲紛紛彈射開來,片片錯向
和尚,只一隻沾身或劃皮,和尚立即尖叫倒地,斃命死了。
  毛盾喝斥,連環扣大打出手,像極九片飛動銅錢旋飛,發出啾啾急響,反打阮月仙,她
稍退半步,一掌劈向飛環,豈知此環倒飛掠退,撞在後頭逼來飛環,準確另打其他數枚,飛
環空游動,活像浮在游渦中的小圓盤,旋得天空閃閃生亮,嘯風四起。
  他吼聲:「打!」飛環立即受令般全往阮月仙撞去。
  阮月仙厲喝,躲閃不易,她猝而雙手合十,凝力聚功,待見環迫近三尺,雙掌猛翻,兩
道勁流翻絞,硬將快閃飛環絞得亂七八糟,她怒笑,凌空一掌劈過來。
  毛盾實未想到這九九連環也制不了她。
  這傢伙又如瘋子般撲衝過來,其勢來得好快,他閃避開一掌,阮月仙又追劈一掌。毛盾
人在空中,行勢將盡,根本避不開,肩背一緊,硬被轟著九分勁道,打得他哀哀痛叫,暴退
十餘丈,跌落地面。
  他看情勢不對,凌空吸回飛環,作勢欲打出,阮月仙趕忙採取守勢,毛盾趁機再逃往山
洞,躲得如夾尾老鼠。
  阮月仙雖被騙,但她一掌傷得毛盾,像揍去半桶恨怒,她狂笑不已:「再來啊,下次拆
下你一條手臂。」耀武揚威模樣,好像天下都是她的。
  毛盾挨揍一掌,右臂肩疼痛不已,該不會又是什麼毒掌,他急忙找地方療傷,還好,並
無發現毒物。
  然而傷了筋骨,恐怕非得三五天才能復原了。
  再等三五天豈非情況更糟,倒不如投降算了。
  他已苦無計策可用,坐困愁城。
  也許該祈求老煙槍和段銅雀那些救兵來吧?然而有了阮月仙,上次還不是一樣吃癟。
  就在危急中,遠處已傳來聲音:「少俠可願跟老衲見一面?」
  毛盾一愣,那聲音又再重複,分明是老和尚。毛盾更想不透這人有何用意,他不敢開
口。
  那聲音又起:「老衲亦是為少俠而來……少俠真是日月教主?」
  毛盾還是不肯開口,免得中計。
  那聲音沉默一陣,隨即又道:「老衲亦是日月教徒……也許這件事也該解決……」
  毛盾怔詫:「你也是本教教徒?你知道暗號?」
  「知道,但老衲也不勉強見您—面,老衲老了,也該為日月教盡一份心力……」那人
道:「七空掌門已通知天下各派前來圍剿,老衲也發出急救信號,希望召得日月教徒前來救
人。這是經年累月的仇恨,將從這代結束……」
  毛盾急道:「你召他們豈不自投羅網?」
  「有良知者會辯別一切,」那人輕歎:「上一代恩怨又怎能留給下一代,老衲於心不
忍。」
  「召來救我倒可以,露了身份恐不行吧……」
  「到時老衲自會決定……」那人道:「只要再三天,少俠您再忍三天,一切有所解決,
這裡有些食物……」
  毛盾又能如何,以自己力量,左臂又受傷,恐怕已無力突圍。
  最吸引他的是日月教到底是哪些人?他遂點頭:「好吧,到時,沒有必要,你們千萬別
暴露身份,還有,要注意那阮月仙……」
  「老衲曉得,不能多言,就此離去。」
  說完,似聽到東西放置聲音,隨後一片沉靜。
  毛盾還是有戒心,等了將近一刻鐘,方自慚漸摸往那所謂東西,遠遠瞧及是一瓶酒和幾
塊干饅頭,毛盾探了幾次,並無狀況,始敢潛過去,還差十餘丈,長鞭突然拋去,捲著東
西,他趕忙躥溜暗處,屏息而聽,還是沒聲音。
  「看來他真的是為幫助自己而來。」毛盾但覺想笑,自己一副神經兮兮,顯然小題大
做,若毛頭在身邊,不被笑死才怪。
  他打開酒瓶,芳香四溢,一時忍不住已灌了幾口,突不敢多喝。
  「會不會有毒?」
  然而都已下肚想後悔都來不及,他也想及自己服下怪獸靈丹,似能解毒,也就不大在意
而輕鬆喝起美酒,並啃食饅頭果腹。
  邊喝邊啃之中,他已想著這位和尚會是誰?聽他語氣似乎在少林輩分不低,如果他向七
空承認自己是日月教徒,那將會是什麼局面?
  以七空昏庸個性,說不定會把他殺了。
  還有,其他教徒又是誰?直到今天,自己連一個也沒找著。
  他們會像以往一樣集體自殺?
  這未免太可怕了!
  師父老柴房會趕來嗎,如果他趕來一切將可解決,那狐狸精阮月仙將被收拾。
  一切都在三天後揭曉。
  毛盾希冀期盼,卻感到緊張與不安。
  一天已過去。
  除了阮月仙騷擾性闖入吼吼叫叫,一切還算平靜。
  第二天傍晚。
  武當掌門千苦、長老千意和一名太上長老元海已趕來,他們還帶領二十餘名弟子前來助
陣。
  隨後終南派、青城派……九大門派掌門也陸續趕來,見面後相繼參加獵捕行動。
  第三天,冤仇最重的峨嵋派掌門三休也領著弟子趕到。她立即提議要用火攻,群雄很快
商量。
  至於那阮月仙在見及大堆人馬前來,她反而收斂起來,退居後頭,大有隔山觀虎鬥之
勢。毛盾則越等越頭疼,眼看一些高手又都聚來,若是再用火攻,不必兩個時辰,他必將無
處可躲。
  群雄至少四千兵馬將萬佛洞困得水洩不通,掌門等人全聚向七空,討論如何收拾毛盾。
  武當掌門有點不信:「他真的沒死?」
  七空道:「老衲親眼所見,假不了。」
  三休想道:「沒死最好,待會兒活捉,也好逼他說出黨羽。」
  月餘養傷,她可以說已痊癒,講起話來字字利刀。
  千苦道:「他是否有傷在身?」
  七空道:「有一點,不過以他邪功,發起狂來自是威力無窮,尤其是日月邪功,不可輕
視。」
  三休還是強調:「困斗守洞最適合火攻,把他逼出來再一舉成擒,任他邪力再大,照樣
成為甕中鱉!」
  其實眾人多半支持三休師太看法,自是紛紛贊成。然後他們開始行動。
  雖有萬餘洞穴,但四千兵力駐守,一人只負責三個洞穴即足夠把它封得水洩不通。人在
命令之下,開始尋找木柴及石塊,有的用來封死洞穴,有的則把木柴堵在洞口。吹的是東南
風,他們把柴堆在東南方,只留西北方當出口,如此毛盾將無所遁形。
  群雄不停將洞穴給封掉。
  毛盾卻如熱鍋上螞蟻,不斷往外偷瞧,總見不著所謂可能的日月教徒出現,那名神秘和
尚再無音訊,獨留他一人死守洞中。
  他忽然想及是否那和尚故意耍詐而拖延時間。自己糊里糊塗就相信他所言,實在不應該
未經過手勢辨認即如此相信他的話。
  四千人?毛盾想來頭皮就疼!
  扭扭手臂,酸疼仍在,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很快,七空已下令點燃柴火,那幾千捆木柴同時點燃,順著風勢將濃煙吹入山洞,直如
大煙囪般灌向內部,毛盾登時嗆咳不已,馬上挽袖掩面,運功閉氣以免受嗆,兩眼卻已淚淋
淋。
  他忽而想起前次在絕魂峰火燒阮月仙,沒想到隔不到十天即換自己品嚐,真如蠟月賬,
還得快。
  火勢漸大,整座山有如巨大的爐灶,一邊燃火一邊冒煙,現在不但濃煙發熱,連火苗都
呼呼竄進,毛盾簡直快受不了,移往西北洞穴邊,只得趴在地上,趁著濃煙掩護偷吸外面的
空氣。
  由於相隔甚遠,群雄一時並未察覺,毛盾得以喘息。
  時間一久,火勢都從東南方竄向西北方,毛盾仍然無影無蹤,許多人不禁起疑。
  千意長老已發問:「人真的還在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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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大 結 局
  七空肯定說道:「一定在、他忍不了多久。」
  三休冷笑:「木柴不行,倒些煤油進去,不怕燒他不出來!」
  她似乎早已決定用此計而命手下提來不少桶煤油。登時以投彈方式丟人秘洞中,煤油炸
開,火勢一時旺盛,毛盾被烤得受不了,急急又往洞邊靠,他還想躲,然而裡頭一亮,照向
外邊,毛盾一動,就如燭光下晃眼,立刻被眼尖著瞧及。
  「在那裡!」有人急叫。
  「拼了!」
  毛盾眼看無法藏身,粹然暴射面出、有如強管平飛,諾大人群包圍著他。
  他全力而拼,其速何等之快之猛,穿逾百丈。就快進出人群包圍。
  那可惡的阮月仙就如附骨之俎,隨時盯著毛盾,她粹然從林中穿射而出,雙掌凝足霸
功,像江河潰堤湧來,準準封去毛盾退路。
  毛盾實在恨她人骨、長鞭猛抖:「賤女人,我穿死你!」
  鞭節斷裂,化成點點怒箭,張封成網疾噬過來。
  阮月仙已有對付此狀況之經驗,照樣反手想抄下它。
  豈知這鞭針走勢不同,竟然相互交錯不但破去她罷氣範圍,更穿透其掌抄處。她勉強抄
下三數卻有的奇快無比射中左助中戳破左臂衣袖,留下血痕。阮月仙悶哼,腰肋頓痛。
  她更火冒八丈,那掌更劈極,轟然一擊,打得毛盾悶吐鮮血』.倒噴十餘丈。那些掌門
人則如群蜂撲過來。
  毛盾疼心叫苦、卻又能如何?立即反掌下劈,迎著眾人掌力倒彈七八丈,連翻數個觔斗
想躲回山洞。
  然而三休勢在必得登時立喝:「張網!」
  她早令手下備有巨網三面,凌空彈起,封向山洞毛盾被逼,一掌擊退那網卻未擊落,毛
盾不得不再竄內洞,可惜衝勢已盡身軀直往下落。
  那於意亦為復仇而來,但見群尼姑張網不夠快。立即掠身搶來一張網,有如捕魚般套向
毛盾,那網又寬又軟柔,矛盾連發兩掌皆劈之不去,卻更加速了自己下墜、只一失算,整個
人掉落地面。
  那網照樣罩來。上頭還有千意追撲,毛盾想滾,卻在千百人群之中,哪能滾得了多遠,
眾武器劃刺過來。逼得毛盾無處可躲,眼睜睜被巨網罩住。千意猛縮網,三休也趕過來幫
忙,直如捆豬般捆起來。
  毛盾苦笑輕歎,只好認栽了。
  那三休逮著獵物。前些日子侮辱皆上心頭、得好好報復,一個欺身,兩拳打得毛盾哀哀
痛叫。
  「再逃啊!貧尼不相信老天會同情你這種惡魔!」
  毛盾氣不過。又運出日月神功。但見紅白光影乍閃,兩」拿運推轟得三休倒撞跳開,摔
落人群。
  那千意亦受掌勁波及辭撞得人仰馬翻,毛盾借此倒撞而退。
  可借那兩掌只把巨網打成兩個大洞,未能全卻震碎,毛盾行動仍然受阻,一張巨網又由
空中罩來,狠狠將他壓在地面。
  毛盾掙扎著。
  那三休跌落人群,何等侮辱,殺心已起;抽出利劍狙怒砍殺刺衝過來,眼看就要一劍穿
透毛盾心肺,忽而一道灰影掠至。
  「掌門手下留情!」
  那人指勁一點,錫然輕嗚、三休手中青鋒卻已被點斷半截,未能刺及毛盾。三休嗅怒,
正想找那人算帳,但一抬眼,碎見老和尚,先楞一下還是罵了:「你是何用心,阻止我殺妖
孽!」
  那人正是少林鼎鼎大名的一毛大師,輩分之高,少林已無出其右,七空還得叫他師叔。
他也是當年毛頭混入少林廚房之師父。
  光鮮腦袋除了貓須般的自眉毛,只剩頭頂正中央那根忽啟忽黑的頭髮.他本是滑稽。此
時卻一臉沉重。
  「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只不過是個小孩!」
  「他卻是日月教徒。武林公敵!三休怒道:「他還是教主,你還護著他,難道你也是日
月教徒?」
  「不錯,老釉正是日月教徒。」
  一毛大師回答得冷靜平常,有如常事般不足為奇,卻把眾人耳朵穿鑿生疼。
  幾千個人有一萬個不信,包括毛盾在內.怔楞楞地瞧著這位遲來的親家。
  千苦掌門甚急:「大師千萬別強出頭、一」」
  「你看老鈉像嗎?」一毛還是若無其事回答。
  眾人瞧瞧他,又瞧瞧七空掌門,如此重事,他非得表示意見不可。
  七空還是拱手為札:「師叔,此事非同小可日月教乃妖邪之教。。。。」
  一毛截口道:「你看我像妖邪之徒?」
  「師叔當然不是。」
  「那日月教徒又豈是妖邪之徒?」
  「師叔廠七空一時難以回答。
  千意冷聲道:「既然大師自稱日月教徒,該知你在跟武林同道作對。」
  「老鈉並沒有跟你們作對,」一毛冷道「所有日月教徒都不會跟你們作對,毛盾是被逼
的,大家心裡明白。」
  千苦一楞,不知如何回答。
  三休卻怒火滿面:」別以為你輩分之尊即可以此說教,三百年前武林同道即已發過暫,
若有日月教妖孽重現武林,即格殺勿論,你既然承認,別指望武林同道會饒你不死!」
  「老袖已活夠了,死不足惜」一毛道:可惜列位正派人士卻被蒙住心智,熟不知誓言是
死,人卻是活,正幫有邪人,邪幫有正人,只要正當做人,何又為他出身而殺之?何況日月
神教本就是蕩蕩君子居多。」「那是你所說廠三休冷道:「我越看越覺得你也是居心叵測之
人,日月教徒擅長偽裝,你也不例外。」她轉向眾人:「『大家看見日月教徒之凶殘,絕不
可輕易放過,以免縱虎歸山,依貧尼意思,長痛不如短痛,一網打盡,以免後患無窮,你們
呢?有何意見,道長輩分最老,您說說看。」
  三休瞧往武當碩果僅存的太上長老元海,他枯瘦如柴,白眉拖肩,卻穿得一身整齊新道
袍,兩眼不因九十高齡而昏花,炯炯有神瞧得眾人一周,方自落往毛盾,手指比了出去,兩
彎三直帶交叉,瞧得毛盾兩眼發直。
  「貧道也是日月教徒。」
  元海這番話轟得群眾顛三倒四,做夢都沒想到少林出現一位日月教徒,竟連武當也有,
而且輩分全是最高者;毛盾登時心喜,趕忙比出教主手勢,瞧得下毛和無海相繼拜禮。千苦
晴天霹靂,元海是他師父,現在變成日月教徒,打死他都不信,然而卸又如此千真萬確。
  這還不止,天空一道飛影掠來,段銅雀和段君來匆忙追至,段鋼雀暗號一打,直往毛盾
拜去:「老頭我也是日月教徒,憋了很久,今天終於可以公開,真是大快人心。」
  毛盾更樂極:「太好了.都是一流角色,還有誰?在場還有誰』」
  「還有你師父。」
  話聲未落,那滿頭亂髮的醉天道士也掠身飛來,瞧得毛盾兩眼發直:「師父?你也是?
怎麼不早說呢?」
  醉天道士打出手指暗號,才輕笑:「師父在那天才發現你身份,否則早告訴你了,因為
你是新教主,誰敢不聽?」毛盾若有所悟:「所以您才趕著來救人?」
  「縱使不是教主我也要報,師父捨不得你。」毛盾聽得階乙感激,直道是是是,什麼話
也接不上晚兩眼已含淚。
  段君來則驚驚喜喜替他解開黑網:「我們一聽到你還活著就急忙趕來了,你,真會整
人!」說到傷心處、亦是喜極而泣,她終於也流下淚水。毛盾內疚得很,直道不是故意的、
如此多人也不好意思再安慰。
  醉天則向三位道友拜札,三人相互回禮,縱使一輩子未曾謀面但那股英雄相借.日月神
教的感情從三人眼神流露出來。
  段銅雀道:「雖然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相交三百年。能碰面者有
幾人,本以為這輩子別想了。卻老天有眼,讓大家聚上了。」
  多少年來,他們都戰戰兢兢下渡日,或面暫時忘卻日月神教徒身份,但年級越老越緬懷
這份感情,總希望日月神教能重現江湖,以償夙願。
  元海長老笑瞇了眼:「該是老道等了,差點見不著諸也不錯,都是一方豪傑,不愧是日
月教徒門下!
  頻頻拍向醉天、段銅雀肩頭,說不盡感情交流不斷。
  群眾早被此氣勢嚇住。
  在此四人,哪個不是武功蓋世,輩分尊高,別說七空、千苦兩位掌門,就連受挫最深的
三休此時也團上嘴巴,現在若是在興師問罪,豈不造成窩裡反,正派殺正派?
  眾人進退維谷,甚是困窘。
  元海已轉向眾人談聲說道:「三百年的誤會,今日也該作個了斷才對,著諸位聽完貧道
這番話還疾惡如仇,那儘管來取貧道頂上人頭。活了近百歲也該夠了,但卻不能瞧著後生晚
來背著罪名。」他尋視眾人一限又道:「三百年前。日月神教的確曾經和各大門派發生斗
毆,也死了不少人,所以各門派才留下復仇的誓言,然而這裡充滿誤會和不解跟恐懼。其實
日月神教本非教,而是一群學有專精人士組成的日月英雄會、他們不一定是武林人士,相聚
只為了研究各行各業知識,以潛移默化自己,例如有人懂茶道,有人憧音樂,懂劍道之十,
這些都是各行翹楚。」元海詳細將日月英雄會繪織說明。以至於後來數十位高手相互研究武
功而遭人凱窺,有人得不到則中傷,或而假冒神教之名幹壞事,而波及那些好人終遭到各派
圍剿,當時許多日月神教弟子因而自殺之事加以說明。
  尤其自殺一事說得各門派為之動容。任誰當時又想得到當時日月神教犧牲是如此的驚心
動魄。
  元海輕歎:「那次慘劇後,曰月神教從此不願出現武林,唯一最大原因即是不肯再引起
殺劫。但然而三百年後情況又發生了、貧道是一本日月英雄會的原則,不準備跟各位動手卻
希望諸位明白日月神教並非邪教,甚至根本不是教,而只是幾位臭味相投而相聚的組織,他
們不爭權,不奪利,跟一般人沒有兩樣。當然偶而會有敗類出現,但那卻不能代表大多數
人,日月神教比你們更積極剷除敗類。絕不讓他們波及武林同道。甚至老百姓,我以武當為
榮,也為身為日月會成員而感到驕傲.」
  他尋視人一眼:「話已說完.諸位請自定奪,貧道人頭在此,想報仇報怨者請儘管取
去,願我之死能化解三百年前不解之仇恨。」
  他當真坐在人前頭,閉目養神似的從容就死。
  一毛大師也坐下來:老鈉也活得差不多,就一起奉上吧。」
  一少林二一武當。兩大門派最尊長老坐在那裡等死名天之下,又有誰敢動手取他倆人首
級?
  七空掌門奕然良心發現,雙膝落地:「師叔請恕罪,七空心情暴慶,惹此重禍,天理在
容。」
  這千苦亦淚流滿面跪趴在地上:」『師父,徒幾何其大膽。惹得您欲捧人頭,徒幾千刀
萬剮不足贖罪—一」
  兩掌門一下跪,少林過千名弟子跟著下跪,個個兩眼含淚、他們雖是小羅地但混江說最
重即是義氣,如今太上長老長輩竟然當場從容赴義.就在他們眼前領死,早喚出他們惺惺相
借恭敬景仰之心情。感情淚本自然克制不了而宣洩。
  兩大門派已表態,三休也不敢吭聲。
  終南、青城、華山—一等各門派亦是表明冤家宜解不宜結,有兩老證明,他們自可相信
日月教並非邪教,此後將不會再動干戈。、
  一切演變得如此順利,倒出乎毛盾預料。更讓阮月仙無法相信,半路殺出一毛和元海竟
是日月教徒而壞了她的大計劃。
  眼看眾怒犯不得,她已準備開溜,身形一掠.逃向暗處,但她掠足同時已引起樹梢晃
動。
  毛盾本就注意她可能躲藏地點,準備這邊處理過後再帶大軍壓境作了她,然而這邊仍在
感情交流之中,他不便打岔,低聲說道:「你們既然原諒日月神教一切,我也樂於跟你們重
修舊好,已往一切過錯,我在這裡賠不是。」拱手深深一拜:「如果還不夠,在下以後再負
荊請罪,我得定了,因為真正害我的那女人還在逍遙法外,不收拾她我過意不去,再見。」
  他繞過這些老前輩教友,又說聲;」你們好好聊。』才敢急起直追,
  段君來顧忌則沒那麼多,急叫著:「我也去!」跟追過去。
  段銅雀則因輩分關係.此時實在該留下來隨著無海和一毛教友,他雖未必會自殺,也等
著一切問題解決再離開。
  醉天亦是如此,他還得向武當派為三清之事道歉。
  縱使錯不在茅山,但死者為大之下,他還是須要道歉。
  毛盾追掠至林中之際,仍把才纔射出之長鞭節吸回手中,有武器在身膽子也大些。
  阮月仙雖進得甚快,但因在肋受傷,行動較為遲緩奔馳一陣、已被毛盾盯。她回頭,但
見只有毛盾和段君來兩人,不禁怒火已起。「老娘不理你,你把我當猴於耍?」
  她決心要收拾兩人,急往東邊掠去,想找尋截殺地點,騰掠十餘里後,終於發現一棟三
合式之廟宇。
  雖仍有香火,她卻一頭鑽了進去,三兩下就把廟祝給殺了,剩下三名小羅囉嚇得沒命落
荒而逃。
  此處供奉觀音菩薩以及天上諸神.她潛至在廳殿菩薩後面。準備痛下殺手。
  毛盾和段君追至此清心廟,光見及小廟祝落荒而逃,已猜出阮月仙很可能躲在裡頭,也
就小心翼翼摸嫂進來。
  毛盾道:「這婆娘壞事做盡,也敢溜到廟裡頭找菩薩庇佑?她不知道菩薩也是有個性
的。「
  段君來可不敢開玩笑:「認真點,她厲害得很,小心遭暗算。」說話間,孔雀翎抓得緊
緊的,以能隨時自保。
  毛盾在想起阮月仙毒指申後,再也不敢狂妄自大,乾笑道:「我只是認為菩薩是向著我
的,此時我好像覺得如有神助。」
  「那你快叫神幫你找她出來阿。」
  「這當然—一』毛盾裝摸作樣踩進三合院天井,左右兩排全是矮桂花叢,根本藏不了多
久,他即說道「人在廟裡頭!」
  「廢話。段君來斥笑:左邊、右邊還是中間那間?」
  「男左女右,她應該在右邊!」
  「神經病,又不是算命,還分什麼左右相!」
  「「那---中間好了--」毛盾乾笑「這人好托大居中準錯不了」
  就算不猜,他倆還是會搜往正廳,因為那裡本就較寬,更容易躲藏,可惜潛掠進去,裡
頭煙香味塤人,陰陰暗暗。並無任何可疑跡象。兩人翻搜桌底,屋樑等等,仍找不到人影,
只好現搜往左殿,
  阮月仙暗中窺見兩人進來,心下竊喜,這小賊未免太得意志形,憑一己之力也想逮捕自
己,簡直做夢。
  眼看毛盾小心翼翼搜來。此殿和正廳並無兩樣,只是供奉神像少些而已。
  他想著,如果自己躲藏的活,會藏在哪裡?目光從屋粱移至菩薩像,心頭想笑,菩薩塑
身為中空,躲在裡頭豈不更為理想。
  他小心翼翼的逼往菩薩像。
  阮月仙心情繃得好緊,以為他發現自己藏身處,然而毛盾卻抽鞭點向菩薩膝蓋敲了一
響,沉沉清脆。
  「會是實心的青銅塑成那自是不可能藏人了、,一」。
  毛盾有點失望地想轉身搜往他處。
  就在他轉身之際那重逾千斤銅菩薩突然暴飛起來,奇快無比地往地他砸來。
  毛盾但覺背後有異,但覺不妙。正想抽身銅像逼貼身背他嚇著,一個左旋,逃避開去。
阮月仙就貼在銅像後邊,見此壯況。五指猛打,正中毛看背心。叭然一響打得毛盾悶吐鮮
血,撞牆彈地血氣翻騰不已。
  他背省還插著五片毒紅指甲,痛得他冷汗直冒。
  阮月仙突擊得手,哈哈暗笑:「地獄天門闖進來!」又要欺身撲殺。、一
  趕在後頭的段君來見狀哪肯讓她再得逞,孔雀翊猛抖,毒釘大把將她噬去。釘釘有如青
牛毛觸目驚心。
  阮月仙見狀哪敢硬拉,連忙滾落地面,避開一波,另一波又罩來她再滾往桌底,扯下那
八卦桌罩,旋飛成網、頓時將毒釘套於網中。
  毛盾很是不甘。怒將長鞭化成鞭針疾射過去、那針又重又尖,專破內家真勁。這一射
來,竟然穿透桌罩,突射阮月仙全身上下,像要戳穿成蜂窩。
  阮月仙只因實罩擋前,一時未見著另有暗器穿出,待發覺時暗器已不及兩尺,她想躲已
是不易,碎而運起護體神功。但見青氣浮於身軀半寸,鞭針刺來。像撞鐵板,叭叭脆響,紛
紛彈開。
  阮月仙卻未因此面得意,因為她身上仍出現幾道傷口,雖不深,卻是被突破護體其氣之
證明。
  前次被射中腰肋,那是因她急於槍殺毛盾而志了護體,這次是她刻意運出護體神功卻仍
遭戮傷,那毛盾手勁可想而知,亦或是鞭針之奇異功能。
  這使得她更不安,急於殺害毛盾。怒喝一聲,將桌罩當網,像在萬佛洞前,有樣學樣罩
往毛盾,後手又準備更重殺戒。
  毛盾眼看上次能刺傷她,這次卻只是刺個半寸深傷口,他怔愕這魔女武功已到達何種境
界。突見那桌罩抽來,自己又在角落,逃之不易,若被罩著哪還有命在。當下雙掌一翻,日
月神功迫化開來直劈出去,可惜他連受掌傷,背脊又中毒指甲,內力大打折扣,掌中紅白光
影弱了許多。
  儘管如此,他還是奮力一擊,暴轟桌罩,震得它快要碎裂。
  那阮月仙卻懂得應對,不肯再逼前,反而倒掠三數丈以退為進,化去毛盾雙勁,粹又猛
罩過來,凌空兩掌打得段君來和毛盾東倒西歪,她還是選擇毛盾桌罩這麼一封一套,毛盾竟
然躲閃不及,被套個正著。
  阮月仙哈哈狂笑:「我不信殺不死你!」手掌抬起,五指如勾,就要捏碎毛盾天靈蓋。
  段君來見狀還得了,顧不得自己,毒針一大片射來,阮月仙不再閃躲運起護體神功封全
身,左掌猛摔即時扯下桌罩布條,一掃一帶,毒且全被打散,縱有幾支穿過防線,照樣被護
體神功擋去,她仍自狂笑。
  段君來更急,毒針傷不了人,眼看毛盾就要沒命,她想衝殺過來,卻見銅菩薩擋道,她
自然反應而焦怒地扛起菩薩猛往阮月仙背腦砸去。
  阮月仙自恃護體神功在身,並不在意段君來種種,她只想一掌先抓回毛盾的腦袋清除後
患之優,哪知段君來會用上千斤重菩薩,這又如山崩地裂,重石壓頂,給使有護體神功,頂
多也只有能擋去較輕武器,如此重銅向下砸.阮月仙又不太在意而未全力抵擋,粹被重物逼
近,她方覺不妙,卻又反擊不易。
  砰然一響。
  腦背猛遭重擊,打得她低壓毛盾,腦背疼痛欲裂。」
  毛盾被罩在桌布下也遭池魚之殃,痛得他唉唉沉叫
  阮月仙痛極而怒,碎而反身,見及段君來仍想舉銅像中法用制砸來,她厲嘯一聲,雙掌
排山倒海般湧來。
  段君來內力本就不行,被轟之下、唉然悶哼,連銅菩薩像被轟退數文,撞於牆背,菩薩
力道再落其身上,已打得她悶吐鮮血,腦袋一片昏沉,一時陷人茫暈之中,無力再戰。
  阮月仙搶回一局。登時哈哈大笑:「小小娃兒也想跟老娘為敵,簡直自尋滅亡!吐了一
日唾液,還是欺往毛盾,笑得更邪:「老娘倒忘了你眼下怪獸靈丹,這樣殺了你,簡直暴珍
天物,把你養胖再奸了你!哈哈哈—〞」
  狂笑中就要扣戳毛盾數處穴道。
  粹而屋頂砰然一響。似有動靜,有人欲撞下來。
  阮月仙頓時察覺,怒笑一聲。「敢暗算老娘?人如沖天用欲往上衝,那屋頂果真暴裂瓦
片紛射,粹有狂雨般綠黑水柱灌瀉而下。
  阮月仙暗叫「不好,有埋伏,」立即再閃,然而他本往上衝,那水柱猛往下竄,直若雙
倍速度擠憧,那水柱又是一大片,任由阮月仙反應特快,閃躲逃開,卻避得了左半面,避不
了右半邊,臉手已被地及許多水液,她已然痛叫倒滾地面。
  那水柱落地,發出哧哧煙霧,顯然是劇毒之物,幸虧段君來在另一頭,毛盾又有桌罩擋
身,否則兩人受災可能更甚阮月仙。那偷襲者但見偷襲成功,已然濾笑凌空竄人廟堂,原是
那騷樣十足的花弄情。、自從在絕魂峰受重創之後。她已恨阮月仙入骨,終日不斷想尋仇報
復。他跟了許久終於等到機會,而且還成功戰勝第一回合ˍ
  她濾厲直笑瞧著阮月仙,只見她右半邊臉孔已開始腐化變老變皺,左手亦是縮皺面百歲
老皮。
  阮月仙首先發現自己左手腐化得就快變成骷髏,她整個人一陣抽搐:「我的手?我的
臉?」往左臉摸去,簡直像於老橘反,她更駭然抖問:」我的臉,還我青春美臉啊——」
  花弄情卻已濾訕大笑:「花多情你瞞得我好苦。害我處處吃敗仗;連那多情神功都斗不
過你,原沒死啊。你三天過後恢復原形變成老太婆,讓你一輩子努力變成烏有,哈哈哈—
一』狂笑聲震得神廟抖動,屋瓦又落下幾片,
  毛盾和段君來聞得此言皆是怔愕,多情婆婆沒死?還化成美少女?他不敢相信抓開爛腐
之卓罩,兩眼往阮月仙看去,她右半邊臉果然因腐爛而焦縮成自歲老太婆模樣,看來是真的
了。
  阮月她見著花弄情,子也是瘋狂而厲笑:「臭婊子,老娘生你養你。到頭來你卻暗算,
簡直是畜牲!」
  聽及這番話她巴承認自己是多情婆婆。
  花弄情更不客氣:「你還不是暗算過我。我在你心中算得了什麼?一顆任你擺置的棋
子,我不甘心.我要打倒你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阮月仙濾厲大笑:「打倒我又能如何?你還不是被武向王出賣,差點斷命,可惜我耍的
陰謀沒整死你禍害延留至今。」
  花弄情一怔:「武向王謀害我,是你耍的詭計?」
  「你還嫩得很!」月仙謔笑:「他是什麼人,會永遠聽你的話?不錯,當時我當你們暗
算,的確身受重傷,但我早看出武向王在除殺我之後,一定會向你動手,所以我才撞牆跳崖
自殺,那道牆即是我預留之後路,因為深淵就如毛盾跌不死,下邊全是厚雪,我一跳,武向
王果然殺了你。可惜那把槍用牌的紫蠶全成份不夠,沒能刺死你,不過老娘今天會徹徹底後
將你收拾l」一
  毛盾聽了一個所以然,花多情之所以未死,竟然回自己跳自狀況一樣,可是花弄情沒死
為何限紫蠶金有關?一
  花弄情知道先下手為強,顧不得再逞口舌之快、政械廠射出去。權掌即打。「.阮月仙
右股在掌受傷之下,疼痛使她心種難以集中,尤其右眼又不能睜開,許多角度皆不易隔及,
但見花弄憎攻來地只好先進一再說可是身形一閃遲,竟而拉向牆邊,身形受阻,不得不伸手
硬接一掌。轟然暴響。花弄情內力亦非弱者,怒格地擊退,使塌磚牆成一窟窿,她已倒撞正
前廳去了。
  花弄情豈肯罷手,急起直追,凶狠多將過去。
  左方剩下毛盾和段君來,兩人雖受傷,但見及兩母女凶殘而大打出手,多少有些幸災樂
禍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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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13:10:25 |只看該作者
 毛盾訕笑:「這麼一打,該幫誰?」
  段君來報道:「先幫花弄情宰了那四女,她敢打傷我」
  對於阮月仙擊掌反將圖菩薩西傷自己,段君來自是懷報在JU
  毛想也有道理。那阮月仙是多倍婆婆化身,武功當然高得可怕,先除去她再來對付花弄
憎,當然容易得多。
  忽聞前廳庭開,瓦片紛飛四處.花弄植和阮月仙已四出屋頂戰向前院天並。毛盾和段君
來也就起往天並觀戰。
  花弄情雖以九陽水偷襲成功,但阮月仙功力仍和她,籌,在強忍痛楚下,硬是打得花弄
情捉出見肘,大有窮於應付之忽
  阮月仙又是一本打得花弄情倒核出去。段君來甚田態,大喝一聲,孔雀翎乍閃男至,那
抵羽如用,扇來陣陣烈鳳,阮月他最怕還是用羽上的毒針,當然不敢苗接,閃掠左匐。那度
君來豈能讓她走脫,翎羽脫手飛出,有著亂風中的軟雞毛,被攪得東。掠西竄,猶如不定形
暗器,罩落阮月仙四面八方要害。
  那阮月仙碎一發掌打出,翎羽即如散亂飛針般炸開,東邊飛針彈向西邊細心,登時又起
連環般炸開。
  四面八方裹得阮月仙無法抽身進躲,只得再運護體神功封住全身。飛針刺來.幾乎全被
彈開阮月仙正想得意怒笑,卻又右臉痛麻起來,她驚駭萬分,那右股肌膚已焦縮。根本發不
出罡氣。更不能擋去飛針,一個失閃,被刺中四五針,屈得她淚水直流。碎然厲吼。-
  「老娘不跟你們玩啦」
  人如瘋虎亂抓亂舞.每舞幾手,身形即壯大幾分,舞至後來即如氣球腫漲,她碎而厲
吼、右手猛掃三人,那氣洩般的威力,直如萬馬奔騰,山洪爆發,匯成無名佬比助威力,摧
枯拉朽之勢捲掃三人如在狂濤駭浪中掙扎,在漩渦中打滾
  更將上面牆全數摧毀,轟得逸頂例陷國培大三人全擠人瓦堆之?
  花弄情已被砸得全身疼痛,舊傷復發,眼看老娘還是厲害無比,她哪敢再戰,趁此機
會,穿劈後牆,準備逃之夭夭。
  阮月仙見狀,豈能讓她逃逸,厲吼一聲,電也似的追殺過去,猛穿後牆,但見花弄情只
選出干餘丈。她厲笑一聲,五指彈射,五片指甲往花弄情背脊射去
  花弄情只覺勁風掃至,想躲卻躲不了,便被射中三片,直沒內肉,癱得她落地打滾.哀
叫連連
  阮月仙暴笑不已:「老娘還有一招沒教你,看這多情難填恨海!「
  粹見她理衝過來,人如千手觀音幻化萬隻長手蜘蛛般亂抓亂晃,卻在亂手之中隱現一對
利齒塵牙,花弄情驚駭得爬跌猛退,抓起石頭、木枝即往她丟,住她砸,卻哪能制使千萬妖
手,紛紛被砸落。
  但見阮月仙厲笑,直如毒蛛猛撲.千萬掌影中仍見毒牙扣來。更見利嘴暴噴勁道,無與
倫比的旋風萬怒狂風罩打花弄情
  哇然暴吐鮮血,花弄情已被打得倒塞地底兩尺深,差點被活埋,她已奄奄一息,嘴角直
湧鮮血,誧誧仍叫,「救我。。。。。。」
  阮月仙更形得意厲謔大笑。「救你?救你來暗算老娘是不是?早日回陰間報到去吧!」
  她哪顧得母女情,右掌探來就要捏碎花弄情的天靈蓋。
  花弄情滿面淚血,卻也不甘犧牲,迴光返照般生出最後一道神力猛彈而起黏撲阮月仙,
雙手卻扣得緊,張嘴即往她鼻子咬去。
  阮月仙哪想到垂死,之人會突然做出威力掙扎,一時不察被咬個正著,那鼻頭肉己掉一
半,痛得她尖聲厲叫如殺豬,雙掌猛打花弄情背脊,硬是無效,兩人倒地亂滾。阮月仙厲駭
掙扎。十指怒力插向花弄情左右腰助,直沒指底。
  阮月仙猛扯。想將她撕開,花弄情痛得尖厲瘋吼:「殺了她一一一陝捅她期門穴。用門
要穴————
  她已想不清毛盾是敵非友,情急之下只有掙扎求救。
  毛盾和段君來已趕來,見此母女殘殺得如此慘烈,兩人已觸目驚。
  但聞花弄情情急尖叫期門穴.毛盾心神愕醒,此時不殺魔女尚待何時,登時將吸在手中
之長鞭加以抖直。變成長槍一把,瘋狂尖叫往前衝,他怕阮月仙護體神功厲害,全是一副扶
老命般刺殺過去
  阮月仙和花弄情仍自滿地打滾,毛盾長槍戳至,卻搞不清欲刺左期門還是右期門重穴,
乾脆兩穴全刺,登時將利槍刺人左期門。那阮月仙雖仍運護體神功卻已擋不了毛盾全力一
刺,長槍穿中左期門穴,阮月仙尖厲痛叫,全身抽硬如蛤螟,她想掙扎,長槍叭然貫穿右期
門穴就像腐水一樣,雖有阻力卻不費力,更有穿透而傳及手中之快感。,
  阮月仙登時暴吐大口鮮血,兩眼直瞪毛盾,又恨又懼又悲地抽叫著:「紫蠶金一你--
-金我恨你--紫蠶金----
  說完,身軀一軟,四肢攤開,像只腰際被貫穿的死蛤蟆,兩眼仍突大駭人,她當然死不
瞑目。
  毛盾怔愕好久,還以為是在做夢,怎可能一槍把這老魔頭插死?
  段君來已從血腥驚愣中清醒她定向阮月仙,發現她全身嫩皮已漸漸脫水萎縮,剎時間,
老了七八十歲,他始相信這其是位老大婆一
  她輕輕推向毛盾:「把槍抽出來吧、不俗累?」
  毛盾這才發現還插著阮月仙的屍體,一般噁心湧上心頭,趕忙倒抽長槍,還撕下衣角抹
去槍矢血跡,不願這惡女人沾血自己。
  段君來則趁此再探向花弄情,她已奄奄一息,左右兩肋一片血肉模糊,恐怕心臟已被抓
得稀爛,已是回天乏術。
  「這樣也好,總能落個全屍已算你走運了!」段君來瞄了花弄情幾眼,方自放過地,轉
向毛盾:「怎麼處理?我著用火燒了吧,免得她們又死灰復燃。」
  毛盾點頭:「得找點木柴----」
  「放心,神廟後面多的是。」段君來道:「我去拿,你看著屍體.別讓她們跑了。」
  「屍體也會跑?」
  「誰說不會?」段君來道:」你就能耍殭屍,我看多啦!」
  瞪了一眼,她方自揚長而去。
  毛盾倒也輕笑猛點頭:「有道理,有道理!」遂認真看守屍體。
  木柴很快搬來,兩人合力將阮月仙和花弄情屍體搬向柴堆,然後燃柴火,頓時將兩人吞
噬火中,燒得叭叭響,終於結束她們罪感一生。,
  毛盾冷靜後才發現背脊仍留有毒指甲,遂要段君來幫忙剔出,並加以逼毒。
  兩人坐於火堆左側七文遠的樟樹下,一邊療傷一邊監視火堆燃燒,免得燒焦的人仍會
逃。
  火勢漸大。自煙裊裊升起,綴在碧樹青山間分外明顯。
  兩人坐下不及片刻,遠處已傳來急叫聲,「快著,那裡有煙,說不定有人在那裡!」
  說話的是女子聲音。
  緊接著是一陣破空聲擦來,毛盾和段君來驚愕,不知何人趕來,顧不得再治療,紛紛起
身準備迎敵。
  人影一閃、來者竟是武靈雪,忽見毛盾,她心花怒放急叫:「你果然沒死!快來啊!人
在這裡。」
  毛盾見著是她,一顆心用定下心來,自嘲一笑「不死也差不多啦!」
  沒人回他話。只見數道人影追至,分別是毛頭、武向天,洗無忌、老煙槍和最後邊的武
靈玉。
  他們在得知少林又發出圍剿令,自是驚慌得日夜不停趕來救人,其速度比起在大門派人
馬也慢不了多少。
  毛頭乍見毛盾,瘋狂般衝來,兩拳打過去:」媽的,你敢詐死,騙了我男人純潔的眼
淚,我足足哭了七天七夜」
  拳頭打得砰砰響,毛盾卻沒躲,乾笑道:「我哪知下邊全是雪堆?否則我會找你一起
跳,下次有機會我一定找你捧場!」
  毛頭斥笑:「還有下次,我准把你先壓死!』」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毛盾輕笑:「不過若是你跳崖自殺,我不會哭,也不會跟在後頭
下去!」
  「這麼無情!」毛頭道:「你會如何?」
  「把你塑造成神像好讓世人膜拜!」毛盾輕笑,『可能的話,當門神也不錯。」
  「去你的!」毛頭兩拳打去,終於呵呵笑起來。毛盾死而復生,對他來說是最大喜悅。
  武向天亦是笑聲不斷:「你不是追阮月仙而來,她人呢?」
  「那不是?」毛盾指向火堆兩屍體,邪邪一笑:』『說了你也不信,阮月仙竟然是花弄
情的母親多情婆婆,她利用換皮術,殺了一名美女而將其臉肉移植自己臉上,如此將能常保
青春,事實上她已是百歲老太婆了。」
  武向天怔愕不已。「真是多情婆婆,是老太婆?」
  「沒騙你,她邪得很總會搞些死而復生的花招,所以我於脆放火燒死她,以免後患無
窮。「毛盾弄笑:「你愛的是老太婆啊,庫粗得跟老母豬漢兩樣。」
  武向天想及自己曾跟身子如老母豬的老太婆上過床、已想作嘔,直道遇人不淑,卻也只
能乾笑以掩窘態。
  武靈雪訕聲道:「死了活該免得遺害武林可惜還有一個花弄情—一」她忽而見著火堆中
還有一具屍體,道:「她會是花弄情?」
  「不錯。」毛盾很快將兩用女自相殘殺的經過大略說個明白。
  眾人聞言不勝感慨:「虎毒不食子,沒想到兩母女卻為了私怨而自相殘殺致死。」
  武靈雪道『惡有惡報,這是最佳寫照,從此武家可過太平日子了!」
  武向天道:「我倒是少了機會同花弄情為何要暗算我?」「很簡單啊!」毛盾道:「她
更她娘一樣,對武向王已恨之入骨,所以兩人決定報復武家,殺一個少一個,以達到報復目
的,可惜兩人未曾說好,又結怨太深,終於功敗垂成而惹來殺身之禍、。
  武向天感恩道:「這都是少使日夜奔波查探之結果.在下代表武家向您致謝、」
  「不必啦,大家都是—一」本想說「一家人,但瞧及窘羞動人的武靈玉毛盾臨時改口:
「都是朋友,還分什麼彼此。」
  武向天哧哧笑道:「若能變成一家人豈不更好。」他挑明的說。
  武靈玉頭更低了。她仍以啞巴見人.免得大堆人問這尷尬事。
  毛盾則瞄向她,隨即又瞄段君來,乾笑道:「阿來啊!」
  正要說話.段君來突然伸手擋了他的嘴,一臉凶相:不必說了!這種事不必說廠——
  可是—一」,
  「說什麼也沒用!」段君來凶喝一聲,不但嚇住毛盾,也把在一場諾人嚇住,不願見著
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粹而段君來又往武靈玉奔去,笑顏歡展,急抓武靈五雙手,親如姐妹
般笑著。『有什麼好說,她都有勇氣跳崖,我還有什麼話說。,
  這一抓,武靈玉從驚詫中醒來兩腮飛紅,羞得低劫得硬撐。眾人更是恍然一笑,原來是
段君來故意整毛盾之傑作。他們也對段君來之開明而讚不絕口。
  毛盾則是於笑不已:「是啊!有什麼好說,要嫁的是你們又不是我。
  段君來哼了一聲:「少臭美。我們隨時可以把你休了!」轉向武靈玉:「別讓他唬了,
將來他敢欺負你,我第一個剝他的皮!」
  武靈玉認真點頭倒真想瞧瞧毛盾被剝皮會是什麼德行。
  毛盾苦笑:「女人真是善變啊,才沒兩下。就聯合起來對對我,看來老婆多來必是福氣
啊!」
  這話惹來一陣笑意。
  老煙槍輕笑:「所以老夫做了明智選擇,一輩於單身,免得麻煩多。」
  毛頭笑道:「我得先看掌門師弟實驗結果才做明智決定。」
  毛盾斥笑:把我當試驗品?成何體統?不過,說真的,在還沒弄懂前.先別亂追女孩.
追了她一輩子可就慘了。」
  「你敢說我?段君來斥喝「好。我就讓你慘個夠!」
  她當真撲過來,不抓哪裡,硬往毛盾背上傷口抓去.嚇得毛盾想逃。
  武靈玉就在旁邊,有意幫忙,一腳偷偷勾來。毛盾已被絆著,唉呀」一聲踉蹌往前傾,
段君來見機不可失,撲了過去把他壓在地上,用力修理,毛盾只有哀哀痛叫之分。「救命
啊!」謀殺親夫啊!」
  毛盾求助所有人皆以家務事不便干擾,他被殺得很慘,只是求饒,方自得到段看來恩
赫,得以免遭殺身之禍。
  武靈雪也瞄向未婚夫洗無忌,那眼神已表示,看到沒,如果你敢如此,差不多也會跟他
一樣。洗無忌乾笑不已,猛援手表示不會,換來武靈雪甜蜜笑容。—
  毛頭想看好戲,說道:「好事不宜遲,哪天辦個大喜事,該娶就娶.該嫁就嫁,免得夜
長夢多。」
  老煙槍立即附和:「對,很久沒喝喜酒了,這下可得喝個夠!」
  武向天頻頻點頭:「越快越好,回去就辦如何叩。
  毛盾不願被人耍著玩:「要辦也得大小姐先辦,她和洗無忌訂婚已很久,現在自是圓夢
時刻,別忘了我是媒婆,怎好搶在前前頭結婚。」
  眾人直道「沒關係」,毛盾還是不肯,說了一大堆理由,尤其身為茅山掌門,總不能在
末開幫之時辦喜事,這對茅山師祖有所不敬,終於說服眾人,把婚期延期分批進行。
  為了盡喜,武靈雪和洗無忌的婚期由毛盾選了漂亮的日期為十天後,剛好是十五月圓
時。
  「太好了,」老煙槍第一個激動得準備趕回去廣發喜貼,
  人亦沾上喜氣,開始討論如何辦得風光體面。早將江湖險事給拋一邊。
  柴火漸旺而終倒熄滅。花弄情和阮月仙已化成灰燼。煙飛於塵土中。
  爭權奪利一生,也只是落個死天葬身之地罷了。
  寒風吹過。人群盡用。為喜事忙。
  徒留整片青山孤寂青山像水水長在一
  張燈結綵,賀客盈門ˍ
  金武堂此時如高中狀元回府般,萬盞燈籠掛滿樓閣小徑迴廊,還延伸大門數十丈,更有
對聯一瀉三百丈,宛如蟠龍在兩座高牆,好不威風。
  賀客一波波進門,一波波退去,全太原成客棧,酒樓,甚至可擺宴席之空地全被包下,
憑金武堂威名,宴請千桌已是小事,武向天更來個大手筆,連整個太原城老百姓都一起請,
還贈送喜餅,銀兩,一時太原城為之沸騰,個個喜上眉稍.即使有何不便也都馬馬虎虎頂過
去、有的甚至幫忙解決。
  這簡直比迎神賽會還熱鬧。
  也是金武堂形象最佳,最風光的一次。2
  外圍客人不斷,負責招待以陸不絕為主。他一生效忠金武堂,豈能落人口實,已卯足全
力照顧得無微不至。
  由於武向王仍是神智不清故而主席安排在內廳裡頭。
  武靈雪和田無忌訂扮得郎才女貌,簡直天生一對,出去敬酒還贏來陣陣掌聲。
  主桌除了新娘、新郎之外,銀燈聯的二當家洗媚如也親自趕來為洗無忌主婚,無論何種
情況,她都能應付得體,博得不少讚賞限光。
  除了她。老煙槍也沽上邊,然後段銅雀,和醉天掌門,兩人由於毛盾和武靈玉有了婚約
默契也就一同給請來。
  其實憑兩人輩分,坐在任何位置也不失主人威風,尤其兩人剛從化解日月教徒恩怨中走
出來,特別引人注目,不少江湖豪傑皆前來敬酒兩人也—一回禮,一副豪傑風範引來不少喝
彩。
  一毛大師和元海道長也在段銅雀邀約下前來,但兩人身戒素齋,相拜個札。喝杯水酒,
意思夠了即已退出.倒是少林、武當以及各大門派為解前嫌,亦派人送來賀禮:武向天收得
甚是高興,總算把恩怨解開、他當然也代父還禮反送個更大禮物以表示大家風範。
  這類喜酒有若英雄宴,亦是融合武林恩怨之最佳宴席。
  毛盾則和毛頭、段君來、武靈玉、丁玲和桂香丫囊等較要好的朋友湊成一桌。
  毛盾簡直肆無忌憚,無酒不喝,無話不說,瘋狂到了極點。
  光是敬新郎新娘的烈酒即可以十數缸計算,若非段君來老是扯他的後腿。毛盾準備讓新
郎新娘拾回洞房。
  當然,段君來最大的顧忌,還是不久的將來自己若當上新娘子、要是別人同樣報復、那
該怎麼辦?
  她想得太遠了。
  宴席一直到深夜方才散去。客人已分批送去休息。
  累得半死的新郎和新娘仍準備一桌清淡酒宴請毛盾這些好友。
  毛盾當然樂意奉陪,他還間些奇怪惹人話題,例如說何時生小孩,生幾個,生太多是否
要節育?逗得兩位新人好生尷尬。
  段君來責備毛盾不正經。毛盾只好問正事:「老實說,新郎新娘你們現在最希望的是什
麼?儘管說,只要我能辦得到,立即照辦。」
  「當真,」武靈雪已搶話,免得毛盾反悔。
  毛盾已有六分醉,當然英雄氣概:」當然,不然我毛盾混假的?」
  段君來建議:「大小姐你叫他馬上閉嘴免得他口無遮攔」
  毛盾立即擺擺手:「不,不,不,說話是媒人的權利,你叫我閉嘴是違反人權,這行不
通,換點別的!」
  「好啊,那我就說了心願了。」武靈雪深情地瞧向武靈玉:「其實我最不放下心的還是
妹妹,我要你馬上娶她,好好替我照顧她。」
  毛頭聞盲立即鼓掌:「好,馬上娶,明天就娶,英雄重言諾.師弟你得立即實現諾
言。」
  毛盾敲他一個響頭,斥道:「吃裡扒外,你是恨不得我早日結婚,你早日可搶得掌門職
位是不是?」
  」呃,沒有一』.」毛頭縮頭腦,乾笑不已:「我只是替你著想,免得你失信於人。」
  「我當然會娶小玉,不是說過等茅山立派之後嗎?」毛盾瞧著武靈雪:「把馬上改成再
等幾天如何;合情合理嘛!」
  武靈雪嫣然一笑:「好吧,我相信你就是!」
  「太好了,大小姐真是明理之兒」』毛盾立即舉起酒杯,一股腦兒又敬三杯,武靈雪可
沒他瘋,只淺嘗一口。如此也讓毛盾樂上半天。隨又轉往院無忌「你呢?有何心願?說出
來,卻不能再說結婚事」
  洗無忌深深眼神傳來:」當真只要能做得到,你就一定實現?」
  「那當然,我毛盾豈是混假的。」
  「好,這次千萬請你帶忙一」洗無忌輕輕一歎,說道;『雖然大喜之日該高興,但我仍
有件憾事,即是我爹失綜至今並無著落,你以前曾用搜魂術幫忙找尋,後來卻又因故離去,
你現在能否替我找出對爹下落?」
  「這—一
  毛盾當然明白此事,當時留換魂,結果他爹竟然活在世上卻無法測知,除了酒鬼之外,
即是法力高過自己因而作罷,事後也一直避開不提,現在卻被提出來,他有些為難。
  洗無忌輕隊』大喜之日。若我爹能在,那該多好?」
  氣氛已經感傷。
  段君來不忍,斥道:「說話算不算數,還不快替新郎解決問提!」
  毛盾猛一咬牙:「好吧,不過,得設神壇才行,對了,我師父也在這裡,叫他幫忙必定
可行!」
  這話使得眾人欣喜不已。除了喜慶現在又多了一樣湊熱鬧的機會,他們豈會放過?
  武向天更是一口搶先:祭壇還在東光樓,現成的,很方便」
  於是眾人捨酒席面疾往東光樓而去。
  毛頭從喜桌上抓來燭火、喜姚,三牲,現成的往東光樓送去。
  眾人道力合作.東光樓前那祭壇立即燭光四射,氣象萬千。
  毛盾已將備用之法器、硃砂筆.桃木劍/靈符等東西一一現寶.為求慎重,連道袍都穿
上,毛頭也沾光地穿起道袍,手拿硃砂筆,聽候使喚。
  此時連洗媚如和老煙槍也趕來。、
  因為找的是銀燈聯主人,他們豈可袖手旁觀?
  洗帽如談缺輕笑。「毛道長可別像上次作法只作一半就溜了。」她總是笑眼瞇瞇。
  毛盾乾笑;。不會啦、我若不行,還有師父在,這次准行,嚷?師父怎麼還沒來?毛頭
去請了沒?」
  「請啦!他說馬上過來!」
  毛頭話方說完,已發現灰髮獅子頭的醉天師父已立在人群後面,他似乎精神很好並無醉
態。
  毛盾見狀立即讓開讓開叫著」,雙手甩甩,段君來和於玲也就自動讓網旁。毛頭把師父
拉近神壇。
  毛盾說道:「找洗公子他老爹,那人不是酒鬼就是法力超過徒幾,上次竟然鬥不過他.
得請師父幫忙才行!」
  醉天輕歎道:「師父很久未耍這些,恐怕不行,」
  「沒那回是,您不行,我可耍撞牆自殺啦!毛盾道:「你先看著,我作法,罩不住時再
出手就是,首先把他爹生辰八宇寫在陰陽鏡上,我記得是甲丙年七月七日丑時生,對不
對?」問向洗媚
  洗媚如含笑點頭:「你記性不錯,天下奇才!」
  「哪裡!」毛盾想謙虛卻仍掩不了得意神情,忽有想法:「其實以少堂車的血代替硃砂
效果更好,父子連心,你爹總會心軟的。」
  洗無忌聞官急於伸出指頭;一要如何弄?」
  「寫你爹的生辰八字然後虞誠叫三聲爹請您快回來就行了。」
  洗無忌當真咬破指頭在陰陽鏡上寫下父親生辰八字然後恭敬虜誠地念三次那句話。惹得
毛盾暗自竊笑,看來那句話是毛盾臨時編進去的。否則豈會有此笑容?
  毛盾還在莊嚴地說聲:「很好很好。」然後把陰陽鏡擺在祭壇上。他雖有傷在身,照樣
耍得有聲有色。
  洗銀燈啊.你若有知情顯靈,你兒子在新婚之夜還念念不忘你這老爹,有何想不開,躲
了二十年也該足夠了!』」毛盾念了一大堆求神求鬼又求人的話,桃木劍舞得虎虎生幾毛頭
在旁亦是焚符點筆,耍得四處充滿靈魂界般,泛起森森寒意。
  毛盾耍了一陣,碎而將桃本劍運功點去:「親家請現形吧,你几子在等你啊—一」劍尖
似會逼出勁道般直盯陰陽鏡碎然見到黑沉的鏡面如水紋般浮動,眾人眼睛盯得直直的。毛盾
眼看已有效果,當下趕忙又催把勁,還!毛頭再灌兩道,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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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13:10:45 |只看該作者
  「各位兄弟請避開,請讓靈神走進來,親家啊,現形吧!你兒子在等你啊—一」
  毛盾不斷強調做兒子的洗無忌在期現盼望,無非是想打動他心靈而甘心現形。
  果然鏡中浮水印漸漸浮出人形。談談的,滿頭銀髮,毛盾心下大喜:「出來啦!出來
啦!快現清楚些。你在哪裡?」
  鏡中人仍未開口,靜靜地隨水紋騷動。毛頭也參加追問,腦袋逼得甚近,這人有點眼
熟:「咦,這不是師父嗎?」
  毛盾也發到影像那頭灰髮,轉身。師父也在後面,他斥知道:「師父別搞鬼啦,把它當
鏡子照?」
  醉天師父搖頭乾笑讓在一邊:「這裡行嗎?」」
  角度岔開,毛盾才勉強點頭:「行是行,就是請師父別暗中搞鬼損了我的法力啊!」
  「師父已老,法力不及你強一」
  「可別說這番外行話,誰不知咱們這行越老越厲害。」
  「你不同,你是靈童,師父就不及你。」
  毛後雖是滿心得意,還是請師父高抬貴手,然後又重新施展法力,經過一番掙扎,陰陽
鏡又浮出灰髮老人,跟前次並無兩樣。
  「師父你怎麼又搞鬼—一」毛盾瞪向醉天,想趕他走路,可是目光觸及醉天,突有靈
感,往後鏡中瞧去,還抓在手止不時來回比較醉天和鏡中人影。
  毛盾突而哧哧邪笑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麼回事,那人法力如此之高,還是個酒鬼—一毛盾笑的更邪:
「師父您騙得我好苦!」
  毛頭還搞不清;『師父騙了我們什麼?」
  此時洗媚如和老煙槍已猛瞧醉天這老人臉孔是有些變化,可是那左眉角一顆病仍自若隱
若現。老煙槍突然落淚了。
  洗媚如喜極而泣:「無忌,他就是你爹—一」
  洗無忌一楞,但見及醉天充滿父親慈祥的眼神,他哪忍得了。一聲「爹』激動叫出,已
跪在醉天膝前,深伯被人發現淚痕,他把頭埋得甚低。
  醉天撫著愛於頭髮,只有一句話:「爹辜負你了廠無盡關懷從指尖傳了過來,洗無忌已
然抽泣起來。
  武靈雪已嫁過門,當然要叫爹,相繼下跪。
  一主人啊!老奴想得你好苦廠平常難得落淚的老煙槍,此時也淚流兩腮二十年心結,今
晚終於打開.這比白天那場婚事更讓他來得激動。
  醉天拍拍老煙槍肩頭,不斷說著:「苦了你了主僕深情亦讓他強拭眼淚。他也拍向洗媚
如肩頭;你還那麼漂亮、能於。
  洗媚如兩眼含淚,激動全在內心,卻是最能控制情緒跟氣氛的一位,她談淡地說:「門
主下次要走,總得交代一聲,害得銀燈聯上下為你擔心二十年,尤其是你兒子。
  醉天窘道:「不會了,二十年的煎熬,我已看開了,只是苦了你!」
  洗媚如談笑:「苦盡也有甘來之時,來父子重逢銀燈聯找回老主人是喜事,不必以淚洗
面,這有酒,每人倒一杯,大家慶祝一番。」
  眾人頓時衝破親情心結,化感傷為喜悅,各自搶著酒杯酒壺相繼撞壞而飲感傷立即沖淡
得無影無蹤。
  毛盾雖然頻頻叫著臨時盜酒財神不敬但眾人哪管得了,先喝再說,他看是阻止不了,立
即加人搶酒戰圈惹得一場笑聲不,斷。
  洗無忌已開始追問父親為何避開二十餘年洗媚如卻要他暫時別問,回到了家再問也不
遲。
  然而毛盾豈能放過一臉責備即間:「師父,你什麼意恩,明明武功那麼好,卻不肯傳給
我們,害得茅山派差點受劫難!」
  醉天乾笑:「天命不可違,你該遭此三劫難,師父要是插手只會害了你。」
  「假的吧,上次我被困鬼堡,你不是伸出援手?」
  「結果呢?惹來日月神教之災,你差點摔死深淵。醉天道:「還好你命不該絕因禍得
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毛盾含帶得意:「你不是知天命,怎會沒算出我會因禍得福?』\
  醉天道:「命隨人走,你是命中該絕,但加上靈玉姑娘,命又長起來.這叫百足之蟲死
而不僵,這已非天命能測。」
  毛頭聞言亦是點頭;『我支持師父看法,他的確跟我說過你有三劫難,是我把師父拉去
救你,所以你不能怪師父。」
  毛盾勉強同意,當時若非武靈玉跳下崖壓死怪獸:「他真是命中該絕,感激地瞄了武靈
玉一眼,隨又問道:「這事就此原諒您可是您也不夠意思,離開兒子二十年,跑到茅山當道
土:您心裡是否有病,而且還是武林兩大門派之一的當家?」
  醉天輕輕一歎道:「我是有點不該月是師父忍不住,無忌他娘之死對我刺激太大了。或
許冥冥之中已有安排,我到茅山才得到解脫方法—一」
  「如何解脫?」」毛盾緊迫盯人
  a『我們有法術—一』醉天輕歎:「這是反天命,但只能如何?」
  他不願再說,毛盾卻已瞭解,師父大概是太想念妻子了,才投身茅山,學了法術之後。
可以喚回洗無忌母親之靈魂日夜相伴。
  他現在才弄懂師父為何喜歡躲在後山茅屋中,而且終日借酒澆愁原來是有著那一段動人
故事。
  謎底已化開,毛盾本想問及有關他如何加人日月神教但多人在此而且日月神教傳承就如
自己一樣突然被抓,看來師父也差不多也就不再多問。
  他道:現在呢2您是要國銀燈聯還是回茅山?
  「當然回茅山廠醉天斬釘截鐵道:「師父捨不得你啊!」
  「少來。」毛盾還是掩不了得意,『我又不是你親几子,你竟然想拋棄親生骨肉?我不
准!以日月神教教主命令,也以茅山第八代掌門命令,將你暫逐出茅山,等你了卻凡事才准
你回山。」
  醉天無奈道:「既然掌門有令,屬下只好暫時回家吃自己,不過我看我兒子挺重用,師
父不久又可回山,到時不准你再拒絕。
  「到時再說吧。」毛盾一副神氣樣轉向洗無忌道:「把你爹交,給你了,要留多久就留
多久,免得他又神經發作,到時連我再也沒辦法找到他了。」
  洗無忌感恩含笑:「在下曉得,多謝少俠幫忙。」
  「其實算算,咱們還是親家,」毛盾突有那樣:「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是啥事?」
  洗無忌不知.眾人當然不知。
  毛盾粹又出奇招:」就是揪掉師父鬍子,瞧瞧他本來面目啊!」
  醉天本是沾上輩分而讓人恭敬以待,毛盾毫無顧忌猛往他鬍子揪去,已惹得眾人躍躍欲
試尤其是毛頭和段君來也衝上拉拉扯扯,任由醉天說「不可不曠但卻阻擋不了大軍壓境,只
得落荒而進。
  群眾一路追殺,現在連武靈玉也趕上去湊熱鬧,早鬧得笑聲四起,感情融洽一片。
  還是洗媚如趕忙找來小剃刀讓醉天剃掉鬍鬚,露出慈樣英挺瞼容,眾人才放過他瀕頻叫
著兒子帥,父親也不賴。
  這話使得醉天心滿意足,直覺這群小孩大可愛而純真,實在不可多得。
  直到四更天。
  眾人已累了,方自相繼散去。
  毛盾和毛頭早伎進東光樓。
  毛頭已罩不住往床上倒頭大睡。毛盾卻仍興致十足他和武向天倒在露天閣樓石板上.雖
是休息,卻仍話題不斷。
  「少了阮月仙,我看那於玲不錯醒廣毛盾道:「那是你妹妹有意安排,你就將就追她如
何?」
  「武向天稍窘:「經過這事,我對女人已沒什麼興趣。
  總不能出家當和尚吧,』毛盾道,『慢慢來,一切將會有所結果」
  「我試試著。』武向天只能這麼回答
  毛盾也不便再強迫推銷,話題又轉向李平。「他真的很像你你準備如何處置他?」
  武向天道:「其實要殺他我實在下不了手,放他走,又怕他冒我的名譽到處行騙,只好
把他留在身邊,說不定日後可派上用場」
  這倒是個好方法。』毛盾想及李平這個人即想笑:「他真的很能混是不可多得的超級癟
三,這種人也該算是天下一絕啦!」
  笑聲中,他仍想找機會逗逗李平,那格是人間一大樂事、
  兩人又聊一些有關未來之事。
  終於也掩不了一天一夜勞累而沉沉人睡。
  弦月西垂,清冷中更顯光芒。
  黑暗中一道黑影掠來。輕輕掠往毛盾,輕輕將他拍醒迷茫中,毛盾已認出即是傳自己武
功的老柴房——日月神教的太上教主。
  毛盾甚是激動:「師父您怎麼現在才來?我們在等您喝喜酒啊!」
  老柴房伸手於嘴要他放低聲音,隨後說道;『師父早就來到只是混在人群之中喜酒也喝
了,你這次做得非常好,化解本本教三百年來心結,實在不可多得。
  「是啊!既然已化開,師父何必再躲躲藏藏?」
  「這即是師父前來攏你的原因。』老柴房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
日月教已能現身武林,但江湖思怨永無休止,若武功能應付一切也罷若是像厭鐵那種只懂技
藝不懂武功者,仍需要受到保護,否則有人暗中懷恨而向他們尋仇,豈不害了他們一條
命?」
  毛盾恍然:「好險,我差點以為可以公開而忘了江湖險惡放心,經師父這麼一指點,我
會留意,倒是師父這些日子去了哪裡,徒兒已殺了多情婆婆您知道嗎?
  老柴房點點頭;『為師當然知道,你那長鞭是為師專門設計用來對付她們母女的。」
  毛盾這才想起什麼。「您是說只有紫蠶金可以殺死多情婆婆?」
  「不錯。』老型房道:多情婆婆練了多情神功,經脈穴道不同於常人,甚至五臟六腑也
可移位,平常刀劍刺下去、只能直刺,但紫蠶金能曲能直,可追著她穴道變化而戳極。最重
要的是紫蠶金遇血之後會放出紫金水,那才是殺死多情婆婆的最大利器,你知道武向王為何
要開採紫金山嗎?他也只是想弄到紫蠶金以能制住花弄情母女。」
  毛盾懂了,難怪武向王那把小金槍捅人花弄情心窩面她卻能活命。原來是此槍紫蠶金成
份不夠,所放出的紫金水也無法制人於死的結果。
  師父最近去了哪裡?我好幾次差點沒命—一」
  老柴房歉聲道:「我最近去了關外一趟,回來已發現情勢如此逆轉,還好一毛和元海出
面解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毛盾道:』您跟他們見過面了?」
  「沒有,但師父會盡快安排,』老柴房輕笑;『就在你和君來、靈玉大喜的日子時如
何?
  毛盾臉耳一熱:「可早得很呢,師父還是抽空去看看他們吧!」
  老柴房輕笑:「不過依師父消息,段銅雀和你師父醉天已聯合大堆人準備逼婚,你最遲
逃不過一個月。」
  「有這種事?」
  「當然有,還包括師父在內呢。」
  「可惡!毛盾一掌想搶扣老柴房,他卻閃掠十餘丈遠,凌空輕笑:「好自為之吧,這也
是為師趕來通知你的另一件要事多保重,再見
  說完笑聲不斷,人影卻一閃百丈。再閃即逝,毛盾想再罵人之機會都沒有。
  「可惡!」
  毛盾準備全力抵制這強迫婚約。
  然而……
  二十天後的一個夜晚毛盾已被架上花轎。
  不是娶妻,而是被迫穿上雲裳衣嫁過門。
  而且還是連嫁兩次。
  他恨死所有人!
  然而所有人卻愛死他,毫無條件地愛死他!
  花轎已起,一切將成定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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