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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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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驚神關小刀][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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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2:12:59 |只看該作者
 「當然沒有!」黑衣人笑道:「關小刀既然想知道一切,便叫他明碗三更到洛陽翠花樓
吧,到時他要什麼便有什麼,至於你嘛,女人少去為妙!」
  說完一閃身,衝向樹梢,再也未見蹤影』顯然已去之夭夭。
  阿祖愣在那裡,沒想到對方會如此慷慨約人,而且似乎約在花街柳巷,不知意圖何在?
  她更擔心此人武功,幾乎高得匪夷所思,竟然一縱即失,普天之下,恐難逢敵手。
  不管情況如何,她得先找小刀商量再說。
  於是轉奔原來藏身之地,但覺四更天已過,小刀可能返回往處,便往大刀坊行返。
  方一進門,關小刀已急叫奔來:「你倒溜了,害我緊張要死還以為你被神秘人抓走
呢。」
  阿祖邊行回來邊道:「差不多。」
  關小刀一愣:「你也見著黑衣人?」
  「是他來找我的。」
  「找你?找你何目的?」
  「約會。」
  「約會?」。
  「不錯!」阿祖套著黑衣人語氣,道:「不過不是跟我,而是約你,滿意了吧!」
  「他約我?他為何要約我?約在哪裡,什麼時候?」
  「明夜三更,洛陽翠花樓!」
  關小刀憨笑著:「他竟然約我?實是所料不及,到底在耍何明堂?」
  阿祖道:「去了不就明白,不過,那可能是妓院。」
  「妓院?」關小刀這輩子尚未去過,不禁窘困:「他要關老爺的後代到妓院?」
  阿祖心頭暗喜,這小子倒是單純,淡然一笑:「有何了不起,許多妓院供的便是關老
爺,也好鎮住邪魔妖氣,你只不過去一遭,嚇得跟太監似的。」
  關小刀乾笑:「這麼說,你贊成我去了?」
  阿祖稍窘,斥道:「不去,怎知他是誰,他說你去了,要什麼有什麼,當然包括知道他
的名字。」
  關小刀喃喃說道:「這麼說,是該去了……明日三更……現在已快五更,算起來該是今
晚的三更了……」
  阿祖道:「我看得好好準備,他既然那麼大方約人,必定吃定我們,我看還是告訴三爺
吧!」
  關小刀道:「如果他是司徒崑崙,再多三爺也沒用,我先去探探,你準備接應便是,若
有狀況,再作定奪。」
  阿祖聞及自己能去,心頭篤定,道:「休息吧,到了晚上,還有得拚呢!」
  兩人相視而笑,便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勞累,不久便人睡,醒來時,已是午後,兩人梳洗進食後,便準備一些必備武器,
尤其是炸藥,足足找來數十支,關小刀為防有變,胸口還塞了鐵板,以防萬一。
  一切就緒,已近黃昏。
  關小刀轉了一圈、雷萬鈞、東平仍未回來,不過卻捎來消息,說是一切平安,且與人有
約,暫不回來。
  再詢及送信小差,卻一問三不知,他乃在洛陽街道,臨時被抓去當差,如此而已。
  一切皆離不開洛陽城。
  關小刀決一探究竟,便和阿祖先行前往洛陽。
  五六十里眨眼即至。
  關小刀、阿祖進城後,找間飯館先填肚子,而後問及翠花樓在何處?引來掌櫃曖昧眼
神,他仍說及在西街巷角,關小刀子笑道謝。
  瞧那掌櫃表情,兩人已知該是煙花樓沒錯。
  吃過晚餐,兩人終往西街行去。
  照著指示,轉入某一小巷,赫見一處三層紅樓燈火通亮,鶯鶯燕燕談歡言笑招待著一群
群尋花間柳買香客,熱鬧氣息,直比廟會,宛若不夜之城。
  阿祖見及男女拉拉扯扯,打情罵悄,不由臉紅,嗔斥道:「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關小刀一愣,瞄眼道:「那你為何要冒充男人?」
  阿祖一時語拙。隨又斥道:「你也一樣,我要不是裝男人,早就被你……」
  一時覺得不對,說不出口。
  關小刀邪邪一笑:「被我什麼?」
  阿祖嗔紅斥道:「你自己心裡明白,可惡,正事不談,鬼扯什麼!」
  猛地欲追殺過來。
  關小刀急忙跳開,乾窘說道:「是你要說的……。」
  阿祖斥道:「你還說!」
  關小刀急道:「不說不說,你看現在該如何?站在這裡等黑衣人出現?」
  阿祖道:「不然你還想進去不成?」
  關小刀乾笑:「我哪敢,嚇都快嚇死,我看先找好監視位置,也好有個接應。」
  兩人這才四處尋找,終於尋至翠花樓對街屋頂一樓瓦交界之暗處,躲了進去。
  如此自可見著樓下人潮往來,以及四處可能掠潛而來之任何蹤跡。
  然而聞及種種鶯鶯燕燕曖昧、調情聲,兩人不由想入非非,卻吝於表達,一張瞼已漲得
通紅,還好躲在暗處,掩去不少窘境及至後來,兩人乾脆閉目養神,以免越想越怦動。
  然而閉目中,往昔種種纏綿情景竟又……浮現,逼得小刀無法自制,終於猛抓阿祖過
來,湊嘴即吻,阿祖輕顫欲躲,但掙扎數次,終於軟化,於是一對戀人沉醉激情之中吻得癡
癡甜甜。
  激情中,關小刀不自禁想倒臥下來,然而身上藏了鐵板及炸藥,這一臥,顯得僵硬,且
碰著阿祖,迫得阿祖猛然驚醒,忽而想及被吻之事,已自窘困不能面對,窘嗔斥了一聲:
「壞男人!」
  急忙推開小刀,翻過屋頂,躲到另一頭去了。
  關小刀一臉回味無窮,陶醉邪笑道:「咱們私訂終身啦,親了即算數、別躲得太遠,還
有正事要辦哩!」
  啊祖甜在心裡,卻自窘斥,再也不敢翻身回來。
  關小刀暗道:「如此也好,免得意亂情選,誤了正事。」
  看看天色,已近二更,翠花樓生意卻越晚越旺、喧笑中,憑添幾許春色。
  關小刀心想,既然都來了,不再進去,豈非前功盡棄,掙扎一陣,便向阿祖說道:「我
進去啦,反正我身懷鐵甲,對方又來我如何!」
  阿祖終於回話:「一有狀況得立即出來。」
  關小刀頷首:「知道了,我走啦!」
  阿祖不敢過來,他只好爬高,探出腦袋向她告別,阿祖顯得困窘,卻裝自在,再次叮
嚀,關小刀始潛落地面,壯壯膽子、往翠花樓行去。
  方近翠花樓,老鴇於乍見他嫩如童子雞,便媚笑迎來:「少俠啊,果真慧眼識美人,第
一次來吧,可有相好的?我幫你介紹如何?」
  欺了過來,欲挽小刀手臂,小刀卻躲閃,老鴇子見狀更笑,敢情還是貨真價實的童於雞
呢,便想招來較老到姑娘以招待。
  關小刀忽而說道:「我找一個穿黑衣人的……」
  老鴇子哇地笑道:「有眼光,翠花樓的黑姑娘聞名百里,你跟她是老相好嗎?」
  關小刀一愣:「真有黑姑娘?」
  老鴇子笑道:「我幹嘛坑著你生意不做,來來來,我帶你去便是,不過黑姑娘頂挑的,
能否看上眼,還得由她高興,但你放心啦,憑你這種貨色,一定能當人幕之賓,只是她價錢
不便宜,光看一眼便要十兩……金子呢!」。
  關小刀皺眉:「這麼貴!」
  老鴇子笑道:「看過她,你便值回票價啦!怎麼?今天帶得不夠多,沒關係,黑姑娘有
個妹妹叫赤姑第二,她和姐姐一樣漂亮,而且更嫩,價錢嘛,只要五兩金子便行,一定適合
少俠口味哩!」
  關小刀道:「更年輕、漂亮卻更便宜?」搞之不懂。
  老鴇子本就胡謅一頓,到時把人騙上去,找個女人穿件黑衣不就得了,沒想到吹過火,
出了線,還得解釋一番,她笑道:「那是妹妹為尊敬姐姐所開的價碼,其實都差不多,這也
是優待少俠公子第一次來,到時候啊,保證您暈了頭,銀子就賞個沒完哩!」
  關小刀想想,道:「我先找妹妹,然後再我姐姐!」
  說完,從懷中抓出一錠五十兩元寶:「夠嗎?」
  老鴇子見狀,兩眼突亮:「唉呀、夠啦夠啦,老身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小王爺駕到,
快快快,你請上樓!」
  搶來元寶,掂了又掂,但覺真材實料,往懷中塞去,曖昧直笑:「沒想到小王爺胃口不
小,一次要兩人,實是英雄出少年,老身我佩服,這就替你安排啦!」
  當下喝喊:「黑姑娘第二,見客啦!」
  鶯鶯燕燕聞及,欣笑起來,知道又來一隻肥羊,卻不知誰能中選,有人見著小刀相貌堂
堂,還準備倒貼免費服務,可惜卻未必能如願以償。
  關小刀在老鴇子引導下、已抵一樓一特別廂房,佈置十分豪華,尤其床鋪,珠花墜玉,
絲被繡鳳,直追王侯寢宮。
  關小刀見老鴇子已走人,心情捎靜,接下來該是如何進行工作,心念不斷幻出如何對付
即將而來之約會。
  來久,門扉一開,一位二十上下,長得圓臉甜甜,身著一襲黑衫羅裙的漂亮姑娘含笑而
人。
  她見及小刀竟然年輕、英挺,不由心動,嫣然一笑,道:「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蹲身拜禮,掩了門扉,蓮步行來,便坐於小刀身前。卻替小刀寬衣解帶。
  關小刀急忙起身,千笑道:「這麼快嗎?」
  姑娘笑道:「公子穿了重衣,何不換成軟袍,待小女子替您梳洗之後,或吟唱作樂,或
今宵不醉不眠,任您選擇啊!」
  關小刀乾笑道:「原來把戲還真不少!」
  姑娘笑道:「今兒小女子便是公子的人了,只要能解您愁,小女子自全力以赴,公子請
放鬆心情便是……」
  說完仍想替小刀寬衣解帶。
  關小刀瞧她年紀輕輕,生性單純,倒不忍為難她,便道:「不瞞你說,我是赴約會才來
的,不是來找姑娘,所以你不必客氣。」
  姑娘聞言一愣,頗為失望道:「難道公子嫌棄我嗎?」
  關小刀急搖頭:「不不不,我要嫌棄你,怎會找你來此呢?只是在下真的有事,下次再
找你如何?」
  姑娘輕歎:「誰不知你還選了我姐姐……」
  關小刀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們姐妹是否是我要找的人,不過照此看來,好像不
是……」
  姑娘輕歎中,忽又重新展笑顏,客人既然花錢而來,自不該再替他製造麻煩,便笑道:
「既然公子有事月帥女子自然替您解煩惱了,卻不知公子欲找何人?」
  關小刀感激一笑:「者實說,我是赴一名黑衣人之邀而來,才點了黑姑娘,沒想到竟然
有你姐妹花,不過我看。你們不是我要找的人。」
  那姑娘欲言又止,掙扎一下,還是說了:「其實我們根本不是姐妹花,這只是老鴇故意
安排的。」
  關小刀任愣:「你不是黑姑娘第二?」
  那姑娘道:「我叫英翠,哪是黑姑娘,這只是老鴇子生意上的手腕,只要你高興,黑姑
娘可有一百個。」
  關小刀終於明白,當了冤大頭,自嘲一笑:「這麼說。連黑姑娘也沒了?」
  英翠道:「有一位姐兒倒是喜穿黑衣,我是冒充她妹妹,你待會兒自可見著她。」
  關小刀聞言稍安心,道:「她長得如何?是不是會武功?」
  英翠道:「美若天仙,我只看過她一次,不知是否會武功、」
  關小刀自知她是平凡女子,不可能瞭解太多江湖事,想來想去,便問:「那個黑姑娘來
了多久?」
  英翠道:「新來的吧,據我所知,不會超過一個月,不過,聽說老鴇子早就認識她,也
就是說,她可能去過某處,最近又回來了」
  關小刀頻頻點頭,如若如此,該可向她探聽一些瑣事,當下便問及英翠如何落鳳塵,英
翠先是不願說,但見及小刀甚是單純,便說及她本嫁到洛陽為人妻,可是對方反悔,逼得父
母前去理論,卻被打傷。
  不久父親便過世,她想自己已被那禽獸侮辱過,母親又有傷在身,急於用錢、便淪落風
塵,算算日子,還有三個月時間,她倒希望多賺點錢,好帶著母親遠走高飛,重新做人。
  說到傷心處,淚流滿面。
  關小刀聽得氣憤填膺,直道非宰了那傢伙不可,當下問明,原是東街范家,早記於心,
將來便去討債。
  他摸著懷中,又拿出兩錠元寶,笑道:「我剛好準備銀兩到這兒花用,才帶這麼多,否
則也幫不上忙,你收下吧!」
  英翠瞧及兩元寶,足足百兩,怔愣不已:「公子這……」
  關小刀塞在他手中,道:「在我口袋,可能只是兩塊石頭,在你身上卻是人命兩條,你
收下吧,錯過此機會,不知要沉淪多久,你雖計劃三個月走人,但妓院事聽多了,到時不知
能否走得了還是問題,倒不如拿了元寶,找個機會溜去,帶著母親隱姓埋名便是。」
  英翠聞言,涕淚俱下,下跪連連直叫恩公。
  關小刀扶她起來,心頭感歎不已,世上弱女何其之多咱己又能救得了幾人。
  隨後小刀和她聊些家常事,算算時間,三更將至,乃要英翠退去便是。英翠拭去淚痕,
含笑說道:「公子若要見黑姑娘,小女子倒可帶路。」
  小刀怔愕:「不是她來見我?」
  英翠笑道:「小牌的才是見客,大牌的是你去見她。」
  關小刀恍然:「原來還有這門學問啊,那還請姑娘帶路。」
  英翠含笑點頭,便帶著小刀在三樓行去,及至後邊閣樓,便止步,笑道:「這就是了,
我不能再進去,公子救命大恩,再容小女子一拜。」
  她想下跪,但小刀扶了她,她只好拱手為禮,拜過之後,感恩而去。
  關小刀待英翠走去,始面對真正黑姑娘,心頭頗為緊張,深深吸氣,加以平撫,隨即敲
門,裡頭傳來媚聲:「門沒鎖,進來吧!」
  關小刀依言推開,裡頭雅軒佈置典雅,則是偌大玫瑰紅床。床上躺著一位姿態撩人的黑
衣姑娘,由於輕紗掩處,瞧不清那人面目,不過感覺上,她該不差。
  見著小刀,那人稍愣,隨又嘻笑:「小冤家,你終於來啦!」
  關小刀掩門而入,突聞聲音,驚詫道:「你認得我?」
  不由戒備防範。
  那女子媚笑道:「只要來此的恩客,不叫冤家叫什麼?老鴇子說你肯花五十兩元寶看我
一面,真叫人心動啊!」
  關小刀這才恍然,原來是老鴇子傳話,他還以為碰上熟人呢,當下乾笑,找了雅軒長
椅,坐了下來。
  那女子訝然一笑:「你花錢當真只來看我一面?那也得走進來啊!」
  輕輕吹氣,輕紗掀動,若隱若現,甚是調情。
  關小刀道:「免了,我是跟人有約,他大概快來,沒時間陪你打渾。」
  那女子媚笑道:「約你的人就是我,過來啊!」
  「你約我?」關小刀怔愣,隨又搖頭笑道:「不可能,他是男的。」
  那女子笑道:「現在男女能分得清嗎?小冤家啊,春官一刻值千金呢!」
  招著手,酥胸半露,甚是挑人。
  關小刀一愣,暗道:「對啊,要是那人變了音調,豈能認定他是男是女?」
  那女子喚之不來,已自起身,媚笑道:「你不來,我只好來了,誰叫我們是前生注定的
冤家呢?才分別幾天,你便把我忘了?」
  婀娜行來,媚誠盡展。
  關小刀怔詫:「你我見過?」
  「你說呢?」
  那女子掀去第一層薄紗。
  關小刀更急:「昨晚見過?」
  「你說呢?」
  那女子已通過第二層薄紗,一張姣好臉容漸漸浮現。
  關小刀怔愕瞧著她,竟是如此熟悉,尤其那媚態,簡直天下少有,忽見薄紗再掀,妖媚
女子現形,關小刀怔詫不已:「李春風!」
  眼前這位媚情天生,體態撩人的妖冶女子,不是李春風是誰!
  她嫣然一笑:「小冤家,你現在終於明白,你我多麼有緣了吧!」
  關小刀驚駭跳起:「你就是昨晚那黑衣人?」
  長刀抓得緊緊。
  李春風媚笑:「什麼黑衣人?我根本失去武功啦!」
  關小刀道:「既然不是,怎會約在這裡?」
  李春風笑道:「那你得去問他了。」
  關小刀道:「你又如何會在此?」
  李春風歎息一聲:「有何辦法,我武功已失,根本不可能再為非作歹,我又愛慕虛榮,
開銷甚大,真好淪落煙花巷,只是命苦啊!」
  關小刀冷道:「我看你一點都不苦。」
  李春風歎笑:「這叫苦中作樂啊,來來來,別老是談些傷感情之事,你是我心儀已久的
男人,就讓我侍候你一夜吧,此後將終生無憾矣!」
  說完,欺身過來,便要拉著愛人同赴溫床。
  關小刀趁她不備,猝然一掌印去,叭然一響,打得李春風唉呀驚叫,連連退去,抓得第
一層輕紗簾脫落,跌坐地面。
  關小刀怔中帶喜:「你果然仍沒武功……」心頭稍安。
  李春風唉呀驚叫中,的確跌得驚心動魄,但在發覺並未受傷之下,胸口反而傳來淡淡蕩
熱。
  她媚聲又起:「小冤家你壞死了,趁著試我武功還揩油,其實我的身子都被你看光了,
何在乎被你蹂躪呢!來呀,今夜讓我有報恩機會吧!」
  掙扎爬出軟簾紗,媚態搖步,再行走來。
  關小刀冷道:「我沒心情,別壞我的事,我另有約會!」坐向長椅。
  李春風媚笑道:「何事比我重要呢,來呀,你是男人,難道對我不動心?」
  當下輕解羅衫,半露胸脯,即往小刀抱來。
  小刀想躲,卻又躲之不及,被抱個正著,那挺實的胸觸及脯壓來,的確讓人想入非非,
他猛地醒神,冷道:「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再見!」
  說完欲走。
  李春風更拖住他,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小冤家,陪我一夜如何。」
  「找別人吧,我沒興趣!」
  關小刀當真一掌又把她震退,跌得李春風惱羞成怒,斥道:「我就不相信普天之下有哪
個臭男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立身而起,雙手插腰,胸乳敞開,卻懶得整理,一臉冷嗔。
  關小刀訕笑一聲,未回理會,道聲再見,轉頭便走。
  李春風冷叫:「回來,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關小刀仍自訕笑而去。
  李春風突叫:「我就是黑衣人,你滿意了吧!」
  關小刀還是不理,李春風不由輕喝,猝然欺身過去,一掌打得關小刀不由自主轉了過
來。
  正驚詫怎麼回事,只見李春風伸手一探,叭然一響,胸口鐵塊竟被抓起,連同衣衫撕去
大片,那鐵塊已在李春風手上,五根手指頭早刺穿鐵塊。
  如此神速動作及功力,已嚇得關小刀目瞪口呆。
  「你會武功?」
  關小刀怔嚇中,趕忙想抓來大刀迎敵。
  豈知李春風冷媚一笑,伸手一探,不知用何花招,竟將大刀搶過手,喝著破銅爛鐵、隨
手一甩、釘在左邊石牆上。
  關小刀嚇得背脊生寒,看來她真是昨晚那位黑衣人了。
  李春風洩怒之後,已自恢復媚情笑態,輕輕把手中鐵片給抽出,不忍道:「好端端一個
人,掛什麼鐵板,不怕弄疼自己嗎?」
  說著捏捏揉揉,鐵塊化成碎屑,她倒是怕染髒地面,將鐵屑一吹,銀粉閃動,如千萬隻
銀蜂般飛窗而出。
  關小刀瞧得目瞪口呆,如此捏鐵成屑,吹其成蜂飛行之功夫,簡直前所未見。
  李春風則媚笑道:「你不是要找我嗎?怎愣在那裡不動了?」
  說完,含笑往軟柔床鋪行去,似乎站太久,對自己是種虐待。
  關小刀背脊雖是生寒,也得把事情搞懂才行,怔忡問道:「你就是那黑衣人?」
  李春風嬌笑道:「不然你以為我是誰?」
  關小刀道:「你的武功並沒失去?」
  李春風躺回床上,慵懶伸著懶腰,媚笑道:「你該問一些比較有用的問題吧,小冤
家!」
  關小刀的確被嚇得心神不寧,明明已見及她武功,何需再問,當下整理思緒之後,這才
再次開口:「你約我來此,有何目的?」
  李春風笑道:「是你想找我,我不就在此嗎?」
  關小刀稍愣,的確,自己若不找她,怎有此約會,腦袋一轉,說道:「你為何抓走江
平?」
  李春風道:「是他願意跟我走的。」
  「人呢?」
  「逍遙去了!」李春風笑道:「大概在翠花樓某一個女人的懷中吧。」
  「雷萬鈞呢?」
  「那個老粗!」李春風呵呵笑道:「也是一樣,差不多快死在女人肚皮上啦。〞
  關小刀冷斥:「你抓他們有何用意?」
  李春風媚笑:「我說過,是他們願意跟來,如此而已,除了這些問題,你沒有更想知道
之事嗎?」
  笑聲轉浪蕩,似乎以挑逗、玩弄小刀為樂。
  關小刀冷道:「你在暗示有關司徒崑崙之事?」
  李春風媚笑道:「你說呢!」
  關小刀道:「他還活著?」
  李春風道:「不是被你燒死了嗎?」
  關小刀冷道:「從一開始,你便一直在計算我!」
  李春風笑道:「我是真心想跟你結為夫妻啊!」
  關小刀冷道:「就連司徒崑崙也一直落入你算計之中!」
  「喔?」李春風凝眼媚笑:「我倒想聽聽,你知道多少?」
  關小刀道:「你趁我把司徒崑崙纏住,並以麥芽糖、大粗網罩住之際,故意打出煙霧
彈,然後把我跟阿祖及公孫白冰擊昏,後來又把我抓到秘室,且假裝不會武功,然後找了借
口,奮力把我禁制解去,讓我帶你脫逃,又故意告訴我秘道,好讓我找到司徒崑崙,結果打
了起來,你再放出阿祖及天龍騎,果然把司徒崑崙殺死。你的計劃實在太完美了。」
  李春風咯咯笑道:「再完美,還不是被你識破,害我白費心機,實是可惜。」
  關小刀道:「你怎白費心機,司徒崑崙已被你設計整死,你又為何要殺他?你倆本是蛇
鼠一窩!」
  李春風哈哈謔笑後,說道:「那是怪他,方學得陰陽神功,使劈我一掌,簡直要置我死
地,我當然要討回公道,他死不足借!」
  關小刀想及當時他倆裸身練功,司徒崑崙實在情急之下捨她而去,難怪她會懷恨在心,
便道:「你挨了司徒崑崙一掌,不但武功未廢,反而更厲害,顯然你留了一手,而且你也未
陰陽倒轉變成男的,又未中毒,這到底是何原因?」
  李春風神秘一笑:「你很想瞭解??」
  關小刀道:「不錯,否則我死不瞑目!」
  直覺碰上這只狡猾狐狸,自己勝算太少了,趁著說話間回坐於長椅,大刀便在左斜牆
上,他卻不敢伸手取下,免得暴露意圖,待突擊時或可抓回用用吧!
  李春風邪媚哈哈直笑:「你怎會死,這麼俊挺的男人,我怎捨得讓你死呢,如果你真如
此想,我便不敢說出《陰陽真經》之秘了。」
  關小刀道:「那我暫且不死,你說便是。」
  李春風呵呵笑道:「你倒是轉變真快,好吧,誰叫我被情所迷呢,告訴你便是。」
  當下整理思緒後便道:「其實陰陽神功只有男人練了會變成女人,女人練了仍是女人,
而且根本不會中毒,那是因為司徒崑崙得意忘形,自以為學了神功,可以天下無敵,卻未等
毒性散去之後,便胡作非為,終於引來自食惡果。」
  關小刀暗道:「原來陰陽邪功只有男人練了會陰陽倒轉,看來母親知道的也是不
多……」
  李春風冷目瞄來:「你在想什麼?你是不是也知道《陰陽真經》之秘?否則怎會解去此
毒!」
  關小刀暗驚,不露聲色道:「藥是我娘配的,消息亦來自我娘的師父百草真人,誰知道
那陰陽邪功明堂多多、說什麼要服下毒丹才能練功,忽又說到餘毒未盡,你該不會在騙人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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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春風笑道:「已沒什麼好騙了,它是真實的,也就是說,要在短期內練成,就得服下
那毒丹,用以增加功力,我也眼了,然而得在練成神功後,將那毒性克制住,讓它藏在身體
某一部分。而非全身發竄,當時我挨了一掌,的確受點小傷,所以便趁此躲了起來,一邊治
傷,一邊把毒功克制住,所以才沒事,哪像司徒崑崙自以為神功大成,便到處宣揚,結果賠
了性命!」
  關小刀道:「我看是你藏了什麼口訣吧,否則以司徒崑崙之陰險,會自甘冒險,不等制
住毒性再出關?」
  李春風笑道:「那只怪他領悟太差,他又不是我老公,難道要我事事說明嗎?」
  關小刀仍認定她故意隱瞞,說道:「你既然計算他,為何還讓他活那麼久?」
  李春風道:「這好啊,我可以瞭解陰陽神功對一個男人有何功效!」
  關小刀不由暗驚,原來她早把司徒崑崙當試驗品,難怪不到最後關頭,不肯現身,如此
女人,本性狠毒可想而知。
  他道:「你早就算準司徒崑崙會發病,還是我的麥芽糖功效?」
  李春風聞言笑道:「我也搞不清,你的麥芽糖用得實在妙,司徒崑崙足足洗了大半天才
洗淨,但身體已開始發紅,照此看來,兩者皆有吧!」
  關小刀暗道:「哪天也得讓你嘗嘗麥芽糖粘身之滋味。」又道:「你既然除去司徒昆
侖,為何又冒充他?」
  李春風道:「只有一兩次吧,我想讓黑青鋒他們希望永存,才改意現身,沒想到卻出了
毛病,有點後悔。」
  關小刀這才明白,黑青鋒為何仍敢神氣活現,原是另有靠山之故。
  他道:「你武功既然練成,又不被毒功所困,大可堂堂正正出現,為何要耍這些亂七八
糟把戲?就算昨夜你收拾我們,也沒有抵擋得了,為何要逃?」
  李春風笑道:「你願意此事張揚嗎?」
  關小刀道:「當然不希望,不過那是我的立場,對你根本不相干。」
  李春風媚笑道:「我是替你想啊,所以才做此決定,老實說。打從第一眼看到你,我便
愛上你了,為你犧牲一切,又算得了什麼!」
  「噁心!」關小刀訕斥道:「這種話只能騙三歲小孩。你最好說出真正目的,包括為何
要引我來此?以及所有陰謀鬼計!」
  李春風輕歎:「沒想到我一片真心,卻引來郎君哧之以鼻,實在讓人灰心!」
  含情望著頭小刀,感傷不已。
  關小刀冷道:「憑你武功,若想辦事,我早就難逃劫數,你何苦演戲演得那麼久?」
  李春風歎聲道:「那還談什麼兩情相悅?罷了,看來你一直不喜歡我,我只好用強的
了……」
  忽而想通似的,嫣然一笑,眉目已帶邪。
  關小刀一愣:「你想強姦我?」
  李春風媚笑:「你都如此不買帳,我別無選擇,呵呵,先奸後婚,或許也是可行之
路。」
  說完,她當真坐身而起。
  一副淫媚地欣賞這位香嫩童子雞之獵物。
  關小刀果真有被強姦感覺,暗暗戒備,於笑道:「你該不會玩真的吧,女人強姦男
人?」
  李春風淫媚笑道:「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
  立身而起,一步步向獵物逼近,笑聲更淫挑:「老實說,我之所以不想現身,只不過是
覺得我已天下無敵,何需再和那些小角色打鬥?我只想完成我的心願,你知道我心願是什麼
嗎?很簡革,就像皇帝一樣,擁有三宮七十二院,妃子無數人,你們男人能玩弄女人,我為
何不能玩弄男人?你想想看,我暗中霸佔神劍宮,然後每天挑喜歡的男妃子親熱,看不順眼
便把他打落紅塵,那是何等愜意之事啊!」
  她越想越得意,不禁哈哈暢笑起來。
  關小刀卻頭皮發麻,這女魔頭果然經邪得可以,竟然不想爭霸天下,只想玩盡天下男
人。
  憑她武功,簡直為所欲為,天下男人豈能逃過此劫?看來自己恐怕得失身於今夜了……
他乾笑不已,想找機會開溜。
  李春風卻仍淫媚逼來,邪笑道:「本來女王總該有個男妃子,我選擇你,你卻不識好
歹,我只有先奸再說,你覺得如何呢?」
  關小刀忽而笑起:「這麼看得起我,也罷,看在你不再濫殺無辜份上,我當你妃子便
是……」
  李春風一愣:「當真?」
  關小刀露出邪挑模樣:「老實說,你的確是個媚力勾人的女人,我老早想跟你一度春宵
啦!」
  李春風聞言更形浪笑:「當真,那可好,我心願已足,小冤家快來!」
  疾奔過來,即想擁抱。
  關小刀亦張手歡迎,但見妖女雙手一旋,黑紗盡落,裸著上身撲來,氣喘如牛急欲擁吻
男人。
  關小刀猛被她抱個滿懷,說時遲,那時快,他突然運足真勁,一連數指點向妖女要穴,
妖女唉呀痛叫,身形軟下。
  關小刀喝著,一掌劈人,一手掠抓牆上大刀即欲搶去。
  眼看就要得手。
  豈知李春風不知如何問扭身形,雙手猛探猛抓,竟然匪夷所思一下大刀,且點得小刀倒
栽椅上,動彈不得。
  李春風制住小刀,媚邪一笑:「老是不守規矩,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怎會乖乖就範。」
  關小刀苦笑不已,急道:「娘子別生氣,我只是試試你身手。果然了得。從此百依百
順,絕不反悔。」
  李春風笑道:「你要會聽話,太陽早從西邊出來,不過,我這個人偏不信邪,一定要逼
得你自願獻身才甘心。」
  關小刀聞言,暗自驚喜道:「那不肯獻身,豈非更能保命!」
  當下便轉了語氣,冷道:「好啊,咱們就來鬥鬥看!」
  李春風淫媚一笑:「不出三天,你一定自動送上門,走吧!」
  伸手吸來黑衣,往身上披去,隨即抄起小刀,掠窗而出,凌空飛掠中,一把大刀直射對
面屋頂。
  關小刀驚叫要去哪裡?李春鳳笑而不答,逕往暗處掠去。
  那大刀飛處,正是阿祖藏身之地。
  但聞鏘然一響,大刀穿刺瓦片,抖在眼前。
  阿祖怔駭尖叫:「大刀!小刀他?」
  自知出事,焦切拔起大刀,喝著別逃,沒命追了過去。
  李春風並未掠向何處,而是把小刀帶往自身住處雪月春風閣,這春風閣和翠花樓相隔不
及七百丈,幾個騰身,便已掠至。
  那半月型的紅樓,仍靜默落於寬闊地中,數盞燈籠淡露光芒,倒映水中,別具一番風
味。
  李春風直掠樓閣,穿窗而入,落於軟紗四布的若大雅軒,盆景、琴桌、軟榻等樣樣俱
全。
  關小刀並不陌生,想當年,他還在此處整過這隻狐狸用呢!
  李春風掠回此地,一手把小刀丟於床榻,欣笑起來:「可記得當年,你把我整得死去活
來?」
  關小刀乾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李春風摸摸左眼角,笑道:「當時還被你刺了疤呢!」
  關小刀道:「有嗎?你的臉根本完好如初,你大概記錯了吧!」
  李春風笑道:「如此刻骨銘心之事,我怎會忘記,不過,我今天既然已無敵天下,也就
不必跟你計較這些小過節,我甚至還得感激你把我逼得神功大成呢!」
  關小刀呵呵笑道:「我一向喜歡逼人練功!」
  李春風笑道:「我一向喜歡誘人親熱,對了,我說要你自願跟著我,也就沒有必要制住
你啦!」
  關小刀直道是極是極,李春風凌空幾指點來,關小刀霎時能活動,只不能功力卻被封
去,他急道:「為何制住武功?」
  李春風笑道:「怕你吵到別人,何況在這裡也用不著武功。」
  關小刀道:「這樣也算逼迫。」
  李春風媚笑道:「何必那麼挑呢,你已是特別優待了,來,我帶你看一樣東西。」
  她推開窗子,要關小刀過來,關小刀此時只能唯命是從,百般不願,卻無可奈何地走
來。
  李春風則指向偌大湖畔,曾幾何時,順著彎曲湖畔已築起一長排二層樓之紅瓦白牆廂
房,算算總有上百間吧,在夜裡,透過三三兩兩燈光倒映湖面,直若一條特大號蜈蚣,倒也
是另有一番情景。
  關小刀怔詫:「何時蓋的?」
  李春風笑道:「總不會是現在吧,你猜那是什麼!」
  關小刀發現總有人來回巡邏,便道:「妓女戶!」
  亂猜,卻覺好玩、便笑起。
  李春風竟然額首:「猜對了,不過該改成妓男戶,或可更雅一點,說成「皇妃樓』
吧。」
  關小刀怔詫:「你當真要養男人?」
  李春風哈哈大笑,喝著「走」,抓起小刀,直掠湖面踩著蓮花瓣,抑或凌波虛渡,奇快
無比掠奔數百丈,直穿那頭廂房,落定房中走道,關小刀始見不少女兵前來拜見。李春風一
揮手,女兵散去。
  關小刀怔笑道:「她們好像都目露凶光,尤其對男人。」
  李春風笑道:「沒錯,她們全被男人欺負過,我特地收容,也好用來欺負男人,別看她
們年紀輕輕,我傳了她們不少絕活,你也未必抵擋得了!」
  關小刀姑且信其真,乾笑點頭:「我哪敢跟她們為敵,那可是自找麻煩嘍!」
  李春風笑道:「想得通最好,走吧,且看看我的妃子!」
  含笑走在前頭。
  關小刀默默跟著她走去。
  此廂房倒是佈置豪華,一落紅毯蜿蜒不知通往何處,左右各有房間,間間相隔處則置有
漂亮宮燈,此時被點亮,直若兩道會發光的水晶長項練直掛其間,神秘中帶點古雅。
  關小刀細算下來,不下千盞以上,他已頭暈眼花,不敢再算下去。
  李春風自得笑著:「其實男人就是好色,只要稍一勾引,便像沾了糖的蒼蠅,再也不肯
飛走,你且慢慢欣賞吧!」
  她帶著小刀走至一間廂房,輕輕推開門扉,裡頭還算寬敞,卻只有乾淨地板及蒲團、棉
被。
  此時一位中年壯漢則抓著一件紅肚兜,不停嗅聞,陶醉似地親吻不已,只是兩眼泛黑,
似乎縱慾過度,元神盡失。
  關小刀見到此人,怔詫道:「雷大哥!」
  竟然是失蹤多日的霹靂俠雷萬鈞。
  連喝數聲,雷萬鈞仍自充耳未聞,宛若花癡、關小刀不由更驚:「你怎可以對他如
此?」
  李春風笑道:「他正陶醉在溫柔鄉中呢,老實說,第一天猛得很,結果後來便不行
了……」
  關小刀斥道:「快放開他!」
  李春風道:「放心,到了白天,他自動會清醒,至於回不回去,那是他的事。」
  關小刀道:「你關著他,他當然回不了。」
  李春風笑道:「錯了,我有天下這麼多男人,除非特別迷人。否則我不願多留呢,看到
他如此,我已倒胃口,好吧,我放人便是。」
  當下喚來手下,要她們送人回去,兩名女子得令,點倒雷萬鈞,便背負而去。
  關小刀急道:「你不准暗中把他做了。」
  李春風媚笑:「憑我現在,要殺誰便殺誰,又何必暗中動手腳,放走他,可說全看你面
子啊;走吧!三宮七十二院,夠你欣賞了。」
  關小刀只有信其她了、便跟她再往前行。
  瞧了兩名不知姓名,卻頗為帥氣男子之後,竟又見著七絕劍手江平,他的症狀幾乎和雷
萬鈞一樣,在小刀要求下,便放了人。
  再探下去,竟然是門主夫人的保鏢凌東魚。
  李春風笑道:「他倒不錯,做事認真,有機會挑來當貴妃。」
  關小刀斥道:「放人,只要是神劍門弟兄一律放人!」
  李春風媚笑道:「怎麼?吃醋了?」
  關小刀斥道:「吃什麼活醋?你分明在摧殘男人。」
  李春風笑道:「沒錯啊,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怪不得別人。」
  關小刀怒道:「少來,你分明用了邪術,還不快放人!」
  李春風媚笑:「好吧,誰叫我那麼疼你呢!」
  她仍喚來手下,把凌東魚放走。
  關小刀暗罵這妖女簡直變態,竟然想當起女皇帝,可借自己收拾不了她,只能眼巴巴看
她作威作福,實是惱恨。
  又探訪幾室之後,忽而來到一處設有廳堂桌椅之雅軒房。
  李春風笑道:「這是我的暫時第一皇妃,你定會喜歡!」
  她偷偷打開窗子,關小刀探瞧過去,軟床上正盤坐著一位冷漠俊挺的男人,竟然是失蹤
多日的公孫白冰。
  他似乎在打坐運功,態度十分人神。
  關小刀怔詫道:「是公孫白冰!」
  李春風得意地浪笑:「可不是嗎?天下第二高手,一樣俯首稱臣,老實說,他還是個處
男呢!」
  關小刀哭笑不得,就連公孫白冰都乖乖聽話,他又算得了什麼?
  李春風似乎回味無窮,媚笑道:「他的確夠味,只是不好駕馭,大概武功太高了吧,我
得每天點他穴道,免得他衝穴而逃,本來可以銬起他,可是又覺得不忍,只好多費手腳
啦!」
  關小刀至此幾乎絕望,苦笑道:「你養那麼多的男人,到底想表現什麼?」
  李春風媚笑道:「沒什麼好表現,只是無聊玩玩罷了,倒是你,若肯嫁給我,我便封你
為第一皇后,如何?」
  關小刀苦笑道:「還是讓給公孫白冰吧,我無福消受!」
  李春風媚眼而笑:「你會的,而且會心甘情願,我說過,我想得到的東西,一定會得
到,而且很快。」
  關小刀只能苦笑,又能如何?他只希望拖得越久越好,然後找機會開溜,或許仍能和她
一斗吧!
  然而心念方起,忽聞遠處傳來叫聲:「放開我。」
  關小刀一愣:「是阿祖!你想把她怎樣?」
  驚心不已。
  李春風笑道:「我可沒怎麼樣,是她自己闖進來的。」
  關小刀斥道:「明明是你引她來,原來你那大刀是丟向她。」
  李春風正想笑,猝聞轟然一響,地動山搖,驚得她直道不好,人如電閃破窗而去。
  關小刀登時叫喝「炸得好』」,仍擔心阿祖安危,亦自拚命追了過去。
  他武功被封,只能順道而奔,輾轉奔行數百丈,方自穿出廂房,驀見湖面那頭人影閃
動,他急又繞湖畔奔行。
  足足再奔數百丈,方快抵大門前廣場,李春風早已迎面飛來,笑道:「累吧,何苦呢?
我自會把人帶去啊!」
  關小刀的確氣喘如牛,汗流浹背,仍急忙搜尋四周:「她呢?」
  已發現廣場凹處那頭,兩名女子已押著阿祖行來。
  他急忙喝道:「快放開她!」
  阿祖已昏迷不省人事,那大刀已被女護衛抓去。
  李春風笑道:「當然會放,不過來者是客,到雅廳一坐如何?」
  不等小刀回話,她伸手一揮,兩護衛已把阿祖押往紅樓雅廳去了。
  關小刀急道:「不關她的事,你要的是男人,她是個女的。」
  李春風笑道:「知道啦,我要的是男人,卻也不容許女人搶走我的男人啊,回去吧!」
  說完,飄身過來,抓著關小刀手臂,膩得甚緊、小刀想掙扎,她卻掠飛而起,只好由她
去。
  連著三個起落,飄掠雅廳,小刀方自掙扎落地,直奔昏迷不省的阿祖,卻被兩名女護衛
攔住。
  李春風笑道:「讓他去吧,你們退下便是。」
  女護衛聞令,已拱手退去。
  廳中霎時顯得空蕩。
  關小刀直喚阿祖,卻是不醒,甚是緊張。
  這可不得了。
  李春風坐於軟柔大椅,躲了下來,呵呵媚笑:「她倒是漂亮潑辣,實是夠味,說不定跟
她纏綿一夜,更來得讓人回味呢!」
  關小刀急斥道:「少邪惡,還不快弄醒她,這根本不關她的事。」
  李春風媚笑道:「她是我的情敵,怎會說不關她的事?」
  關小刀冷道:「我跟她根本沒什麼!」
  「是嗎?」
  李春風呵呵邪笑:「日夜相處,還會沒什麼,真是聖人,不過,我且相信你便是,當然
啦,我請她來,自有我的原因。」
  關小刀斥道:「你想以她威脅我!」
  李春風笑道:「只猜對一半,我不會以她威脅你嫁給我,這未免大沒面子,我倒想以她
交換你說出一件事情。」
  目光轉為精明。
  關小刀冷道:「該說的事,我都說了,哪還有什麼秘密!」
  「還有一件事沒說:「李春風笑道:「有關解去陰陽之毒一事。」
  關小刀暗驚,莫非這事也瞞不了她,冷道:「不是說了,那是我娘配出的解藥。」
  李春風道:「難道要我抓你娘來對質嗎?」
  關小刀一愣,若說是,恐怕真的替母親帶來麻煩,若否認、謊言立即拆穿,掙扎中,冷
道:「有空你去間便是、你已刀槍不人、又沒中毒,還怕什麼解藥?」
  他認為,當前災難能避開最是重要,至於對方真的去找母親,已不知是何時何日,只有
走一步算一步。
  李春風道:「也許你不知,陰陽真經記載,陰陽之毒,普天之下只有靈鳳仙子遺留下來
的秘方才能解去,我不認為你娘能配出解藥!」
  關小刀道:「或許她或她師父百草真人早就得到那秘方,自然能解。」
  李春風笑的甚媚,頷首道:「這正是我喜歡聽的,只要有人會配這秘方,即表示靈鳳仙
子留下的東西已被發現,我尋的就是那東西!」
  關小刀冷道:「除了那秘方,什麼也沒有。」
  李春風聞言為之哈哈大笑,聲音一斂,媚邪道:「越是說沒有,越表示有這東西,你不
說嗎?我可能會對阿祖用刑,甚至叫人把她強姦,然後賣到妓院。」
  關小刀嗔怒:「你敢!」
  李春風哈哈再笑:「我又不是什麼良家婦女,有何不敢,老實告訴你,我之所以要那東
西,只不過是因為陰陽真經上,陰陽魔女留了字,說什麼她這一生被靈鳳仙子克得死死,實
是悔恨,我倒想知道是兩人戀情,還是武功相剋,若是武功,我勢必要弄到手,你該知道這
嚴重性了吧!」
  關小刀為之憂心忡忡,她既然敢當面說出武功相剋之理,必定抱著非奪不可之心,其手
段可想而知。
  若不告訴她,她自必無所不用其極,若告訴她,豈非失去一個殺她的大好機會。
  李春風冷聲又道:「別忘了,我對你特別禮遇,有一半是為了這秘密,你還是說了吧,
免得大家傷和氣。」
  關小刀道:「要是真的沒秘密,你豈非逼死我們?」
  李春風邪笑:「會嗎?依我經驗,很少出差錯,何況你這番話不是暗示有秘密?」
  關小刀道:「我是想探清,要是你一直認定沒此秘密不行,我自會編一個給你。」
  李春風笑道:「你編啊,只要合理,我都會接受。」
  關小刀道:「花果山水簾洞有你要找的東西。你去吧!」
  李春風目露凶光:「我看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猛地欺身,暴竄過來,一掌推開小刀,一手揪住阿祖,再一倒掠,如嫦娥奔月,飛回躺
椅。
  關小刀怔叫:「你想幹十麼?」
  話未說完,李春風冷指戳向阿祖,她便驚嚇醒來,卻又疼痛厲叫。
  關小刀見她厲叫,便道:「住手,我說便是。」
  李春風立即鬆手,再戳昏穴,阿祖再次昏迷,她始含倩一笑道:「早說不就沒事,何必
讓人痛苦再說:「
  關小刀知道不說實話是不行了,便道:「你先把她放走,我再說!」
  李春風笑道:「你沒選擇餘地,不過我可以答應你,只要找出秘密,我保證她完全沒
事。」
  關小刀輕輕一歎,心想那靈鳳玉珮雖重要,可是仍不能和人命相比擬,雖然說了,或而
會失去它,但自己身上已有解毒功能,大概不再怕她施展毒功——以她武功來說,也不需要
施展吧!
  為今之計,該是保住那玉珮上的秘語不讓她知道,只要自己能脫逃,便去尋找秘密便
是,何況那玉珮取名「靈鳳」兩字,她恐怕遲早會想到吧!
  掙扎之後,他終於點頭:「我說,不過要先把阿祖弄醒,待她切無恙之後,我再說!」
  李春風蕩笑聲:「好親密的對啊,真是叫人羨煞,好吧,為了我的心願,放人便是。」
  說完幾指戮來,阿祖終於甦醒,忽見躺在女人懷中,甚且袒胸露乳,嚇得她驚叫彈起,
復見小刀,沒命奔了過來,急道:「怎會是李春風?」
  關小刀見她神智清醒便笑道:「她就是黑衣人,也是天下第一高手,我們落入她手中,
只有認命了啦!」
  阿祖怒瞪李春風,斥道:「一切都是你在搞鬼!」
  李春風笑道:「我的事,他慢慢會告訴你,現在還請你合作暫時閉嘴,小刀有話要說
呢!」
  阿祖怔愕,轉向小刀:「你要告訴她什麼?」
  李春風笑道:「他以你的安全換來個秘密,你該感激他才對。」
  關小刀苦笑道:「司徒崑崙就是她逼死的,她武功猶在他之上,我是該說出這秘密,你
獲得自由後,記住千萬別再碰到她,也千萬別告訴別人,免得她不高興、至於我嘛。她暫時
還會利用我,個把月還死不掉,你也不必來找我,知道嗎?」
  阿祖愣在那裡,她當然明白心上人目的,然而再現個比司徒崑崙還可怕的高手,她的確
時難以接受,且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李春風為得秘密,任何條件都可開出,聞言便道:「不錯,我保證放你走,也保證他月
之內沒事,你們現在可以平平安安地說了吧!」
  阿祖急道:「她到底想知道什麼秘密?」
  關小刀道:「解去陰陽之毒的東西。」
  「它?」
  阿祖急道:「不能說!」
  關小刀道:「不說,無法了事,反正她已知道得差不多,告訴她便是。」
  不等阿祖開口,便向李春風道:「你終又得勝局,那解毒的東西便是門主夫人身上那塊
靈鳳玉珮,如此而已。」
  李春風聞言詫然坐起:「是它?它曾經落在我手中啊,靈鳳玉珮,靈鳳仙子!唉呀,我
早該想到他們的關係啊,真是!」
  欣喜中又自責腦袋不靈光。
  關小刃道:「秘密已說出。你可以放人了吧!」
  李春風媚邪地瞄著兩人,笑道:「當然會放,我只是沒想到會笨到拿這條件去換這秘
密,實在劃下來!」
  關小刀冷道:「你後悔了?」
  李春風笑道:「是有點後悔,但卻不想對你失信,阿祖姑娘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最
好別讓我碰見,否則吾忍不住把你抓回,那就太對不起你的關哥哥了。」
  阿祖怒斥:「你作惡多端,自遭報應。」
  李春風哈哈暢笑,並不以為然。
  關小刀推著阿祖,急道:「快走吧,一切日後再說。」
  阿祖急道:「你呢?」
  關小刀道:「說好不必問那麼多,你走吧!」
  阿祖知道多待下來,只會添麻煩,便叫聲「保重」深情望去。兩眼含淚,隨後強忍痛
楚,甩頭而去,臨行還瞪了李春風眼,這個仇非報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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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2:24: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浩瀚無極之氣
  李春風更自哈哈大笑,拆散情人對她來說,似乎特具快感。
  關小刀只能自嘲歎笑,淪落這種地步,實是始料不及。
  李春風狂笑之後,方自媚邪地瞄來:「小冤家果真識時務,說了我第二想要的東西,現
在你該考慮把我最想要的一併給了吧!如此一來,人生將了無憾事矣!」
  關小刀冷道:「你最想要什麼?」
  李春風蕩笑道:「跟你成婚啊!那纏綿徘惻激情,實叫人幻想難耐,不過,我現在卻不
能想,因為我得趕去拿靈鳳玉珮,你該知道,我一向是等不及的那種人,小冤家,明兒見
了!」
  說完一指點暈關小刀,蕩笑中,一閃窗口飛出,連衣衫也不換,直掠神劍宜取玉珮去
了。
  就在李春風掠去不久,忽見一道黑影暗自潛掠紅樓。
  方至近處,兩名女護衛已然發覺,喝地一聲,雙劍齊出,已自撲殺過來。
  那黑影冷哼,手中利劍猝化狡龍刺擊過去,鏘鏘兩響,打偏對方兵刃,猛一欺身,左掌
劈點盡用,打得兩人悶哼倒地。
  那黑影趕忙躥入雅軒,忽見小刀,欣喜一笑,欺前數指,點醒小刀,他怔眼一瞧:「阿
祖!」
  沒想到她竟然去而未走。
  阿祖呵呵笑道:「快逃吧。」
  掠向左近大刀,抓抄於手,便欲去給小刀,小刀竟然接之不住,阿祖乍驚:「你的武
功?」
  關小刀苦笑:「被制住啦!」
  阿祖淡笑:「便宜你了。」
  當下掠身回來,攬住小刀腰際、道聲:「我們走吧!」立即掠竄出窗,一閃十數丈,逃
往高牆那頭。
  關小刀怔愣不已:「你武功何時變得那麼高?」
  阿祖欣笑:「我本來就高,走了再說:「
  只見她挾著小刀直掠出牆,復在城東奔去,直取附近小山丘,躲人裡頭,尋及一處隱秘
的小山澗,始把人給放下。
  關小刀噓喘大氣,道:「你好大膽子!叫你得溜得越遠越好,你卻還敢回來?」
  阿祖瞇起笑眼:「你看我是誰?我是阿祖嗎?不,我是水自柔啊!」
  關小刀乍愣:「你是阿柔?」
  可是兩人長得一模一樣,怎麼分?
  水自柔欣笑:「是啊!否則阿祖怎會如此高武功?」
  關小刀「呃」地一聲,道:「也對,你怎會突然出現?」
  水自柔笑道:「當然是心有靈犀了!」
  關小刀道:「別鬼扯,一定是阿祖叫你來的,對不對?」
  水自柔輕歎:「一猜即中,實在沒什麼好玩,不錯,是阿祖捎信,要我查公孫白冰下
落,我當然趕來了。那麼巧,在洛陽城樓上阿祖,才知道你遭了殃,我潛去探探,見及李春
風溜走,所以才敢出手救人。」
  關小刀道:「阿祖呢?」
  水自柔道:「我要她先回去,準備把此事告訴三爺,然後派大兵救人!」
  關小刀急道:「我不是交代阿祖走得越遠越好嗎?那便是要她去尋找靈鳳玉鳳的秘密,
然後再回頭收拾李春風。憑她現在武功,再多兵馬也不成。」
  水自柔道:「聯合我爹和神劍兩派高手也不成?」
  關小刀苦笑:「猴群雖然偶而可收拾猛虎、但猛虎若想逃,猴群未必追得,何況只要一
個人被李春風抓去當人質,我們哪還下得了手!」
  水自柔道:「或許再找公孫白冰,也許可以收拾她……」
  關小刀苦笑:「公孫白冰不知中了她什麼邪術,現在變成白癡,哪還管用,咱唯一方法
是趕快找到靈鳳仙子修行秘處,或可和她相抗吧!走,快快回去,阻擋阿祖!」
  水自柔頷首:「好吧,暫且聽你便是!」
  於是又扶起小刀,直掠神劍宮,三十里,眨眼即至。
  兩人趕回大刀坊,阿祖卻已不在。
  關小刀急道:「阿祖必定到了三爺那兒,你留在這裡,我去去便回!」
  水自柔為免製造麻煩,便自答應。
  關小刀則快步疾奔,直衝三爺府。
  雖是半里路,但他武功盡失,竟也跑得氣喘如牛,好不容易抵達,三爺府已進人戒備狀
態,看來已得到驚訊。
  守衛見及是關小刀,立即引人入內。
  及至大廳書軒,關小刀終見阿祖和三爺,終也噓氣,差點癱瘓,乾笑直道要命。
  阿祖見著小刀,欣喜迎來:「你被阿柔救出來了?好險!」
  忽覺不該說出阿柔兩字,趕忙閉嘴,瞄了三爺一眼,他似乎較關心小刀,自也放心不
少。
  三爺急道:「竟然有這種事,我們得聯合收拾她!」
  顯然阿祖已把李春風之事全盤說出。
  關小刀急道:「千萬使不得!三爺不知李春風武功之可怕,如此抗爭,將死傷慘重!」
  三爺輕歎:「我何嘗不知?只是事情已發生,總不能任由妖人猖狂作歹下去吧!」
  關小刀道:「至少暫時她仍不會殺人。」
  三爺道:「怎麼說?」
  關小刀道:「可見及雷萬鈞?」
  三爺道:「見著了,他似乎操勞過度,一回來便累倒,現在巨睡著。」本該說及「縱慾
過度」,可是阿祖在場,便轉了語詞。
  關小刀則不客氣說道:「他沒說是被李春風抓去一夜春宵?」
  三爺怔道:「有這回事?」
  關小刀道:「正是如此,李春風自以為皇帝,準備養天下男人當妃子,雷萬鈞只是其中
之一,她自認已天下無敵。
  所以一直把玩弄男人當報復,逍遣行徑,所以若非必要,她不會隨便大開殺戒,如果激
怒她,那又另當別論了。」
  三爺怔詫:「有這麼回事?」
  阿祖突地暗喝:「報復得好!」然而得意的目光觸及小刀,卻又乾窘意識到不該誇讚這
妖女,再也不敢吭聲。
  關小刀道:「就連江平、凌東魚都被抓去過,此事幹真萬確。」
  三爺道:「那該怎麼對抗她?」
  關小刀道:「暫時依她便是,至少在不激怒她之下,一夜春宵過後,她還可能放人,我
則前去找尋破解陰陽魔功之法,也許短期內不能回來,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三爺道:「要是她發現你脫逃而大肆搜捕?若按不到人,可能開殺戒。」
  關小刀道:「這倒有可能,我看……」心念轉處,說道:「我看您便告訴她,我們尋靈
鳳山去了。∠竟那是出自靈鳳五佩的口訣,她遲早會發現,說不定還跟著找尋,她一離開,
自對神劍門弟兄大有好處。至於誰能尋著,全憑本事,可能的話,再派人盯她後頭,自可顧
及是否她先尋得,到時再拚命也不遲。」
  三爺道:「靈鳳玉珮還有秘密?」
  關小刀頷首:「是留了兩句話,如下:『靈鳳山,陰陽天,今生無毒』,李春風想必已
把玉珮搶到手。她遲早會發現,我們先走一步,她若不當回事,三爺也不必說,若逼急了再
說,到時就看老天幫誰。」
  三爺輕歎:「看來只有如此了,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關小刀道:「事不宜遲,我得立即行動,否則李春風回去,發現我走失,必定立刻反
搜,到時想逃都難,三爺切記,寧可順她,不可抗她,就此告別。」
  說完和阿祖兩人拜禮,匆匆離去。
  三爺輕歎下已,尤其那句「寧可從她」讓他哭笑不得,這豈非逼良從娼?自己何時淪落
這種地步?還好想及男女有別,就當作這是一次不小心的失貞吧!
  有了心理準備,三爺坦然許多,立即調度人馬,雖說備戰,卻希望借此聚合,免得落單
而遭殃。
  至於關小刀和阿祖趕回大刀坊之後,水自柔則已收拾遠行東西妥當。
  來不及替小刀解去禁制,三人趁著五更剛過,天色仍暗之際,往東方山區逃躲而去。
  足足奔過兩座山頭,已日上三竿,三人始找一處隱秘的山澗清泉處,圍坐下來,先行盥
洗而後拿出乾糧啃食。
  水自柔好奇仍在,問道:「那口訣是什麼?說出來參考。」
  阿祖道:「你邊替他恢復功力,我說給你聽!」
  水自柔「噢」了一聲,便走向小刀背面,笑道:「她的手法,我不清楚,若有錯誤,請
多見諒。」
  關小刀子笑道:「請便,能解得了,什麼錯誤都值得。」
  於是水自柔開始摸索如何解穴,但她心情仍放在秘語。
  阿祖已自說道:「其實只有短短兩句:「『靈鳳山,陰陽天,今生無毒』!我差不多想
了一個月,還想不出名堂,也許太短,反而備加困難。」
  水自柔哺前念了一遍,道:「如若能找出靈鳳山,大概便能找到地頭了吧?」
  阿祖道:「問題便在於天下根本沒有靈鳳山,否則我們早已找到地頭啦!」
  水自柔道:「這倒是麻煩了……會是什麼意思?…。」
  絞盡腦汁以思索。
  或而一個失神,她用力過重,一指截去,痛得小刀唉呀疼叫,苦笑道:「想歸想,可別
把我當成什麼山錘錘打打。」
  水自柔為之困窘一笑道、「哪知道你那麼弱不禁風,我小力些便是」
  關小刀道:「我看先把我解除禁制再說,上次我和李春風關在一起,她曾解過一次,我
倒有印象,先試試湧泉穴……」
  水自柔斥笑道:「要我摸你的臭腳?」
  關小刀子笑:「會嗎?我天天洗腳……」
  阿祖斥笑:「騙誰!」
  關小刀乾笑:「那現在洗吧!」
  於是脫了鞋子,往山泉洗去。
  阿祖瞄著水自柔,挑笑道:「他上次不知是否已被李春風摸光了?」
  水自柔笑道:「多半是了!」
  兩人相視,笑的更謔。
  關小刀聞言窘斥:「如果摸光了,待會兒阿柔還不是要摸一遍。」
  此話引得兩女帶窘,尤其水自柔哼了一聲,斥道:「不解啦!你自己慢慢摸吧,惡
心!」
  阿祖附和:「對對對,失貞的男人不值得救!」
  關小刀急道:「你們才心術不正,我早就防她,沒那回事,快解吧,別誤了時辰。」
  兩女雖皮,但想及正事,也就半諷半嘲之下,再次幫他解穴。
  關小刀立即凝神想著上次李春風解穴方式與順序,在摸索之下,終於漸漸有進展,三人
同露喜色。
  然而陰陽魔功的確不比尋常,三人摸索一個上午,只能解去一半,忽覺天空捲來烏雲,
遮去陽光。
  霎時陰暗下來,眼看雷電閃閃,大雨將至。
  關小刀見狀急道:「收拾收拾,找地方躲雨,免得淋濕!」
  說完,水自柔撤功,拿了包袱,本想再扶小刀,他卻因功力恢復一半,得以自行行動,
三人便往山區尋去,未久便找到山洞,躲了進去。
  雷聲已自大作,驟雨傾盆而來,打得枝葉叭叭作響,已然困住三人。
  關小刀凝目瞧著陰沉閃雷,輕輕一歎:「這場雨不知要下多久,莫要誤了大事才好。」
  阿祖道:「破解不了秘語,縱使雨停了,我們還是走不了
  關小刀歎息:「真是惱人啊!什麼靈鳳山,陰陽天?為何不改成靈鳳天,陰陽山,說不
定還有名堂!」
  水自柔心念一閃:「為何改過來,便有明堂?」
  關小刀道:「至少陰陽山可以解成陰山,不就有了目標?」
  阿祖忽有所誤:「對啊!一定是這座山了。」
  關小刀道:「你認為陰山正確?」
  阿祖神秘一笑:「錯!」
  水自柔急道:「你想到什麼山?」
  阿祖道:「天山!」
  水自柔、關小刀聞言「呃」了一聲,望眼過來,想知道答案。
  阿祖道:「把靈鳳山的『山」,跟陰陽天的『天』字合拼,豈非是暗示「天山』,縱使
傾倒,但可以反解回來啊!」
  關小刀靈光一閃:「或許是吧!若以天山解,那『靈鳳』跟『陰陽』兩字又何解?」
  阿祖道:「可解成什麼洞,什麼崖啊!如此目標自是大得多。」
  水自柔突然擊掌叫道:「有啦!想出來了!真的想出來了t」
  轉向驚詫的兩人,欣喜道:「幾年前我跟爹到天山,拜訪天靈老人之後,便到四處溜
溜,忽然到了一處狂風大作的山崖。§靈老人便說它乃『靈風崖』,你們想『靈鳳』跟『靈
風』,只差一個『風』字,而且風』跟『鳳』音近,自可相解。」
  阿祖嘩地擊掌叫好:「對啦!一定是那裡!關小刀你認為呢?」
  關小刀邪邪一笑:「不對!」
  兩女同時怔詫道:「為何?」
  「因為啊!你們把耳朵送過來!」
  一臉神秘,兩女急於聽答案,便湊耳過去。
  關小刀露出邪樣,呵呵笑起:「哇,好香啊!」
  兩女同時窘紅帶甜斥道:「少不正經,快說!」
  關小刀笑得更邪,嘴巴湊得更近,幾乎貼上臉頰,逗笑道:「因為要被我親過才算
對!」
  突然猛親兩人臉頰,迅即跳開,呵呵直笑。
  兩女」唉呀」一聲,更紅透耳根,窘羞成怒,同時喝著可惡!欺打過來,關小刀急忙閃
躲弄笑:「這是讚賞你倆聰明絕頂的鼓勵!」
  話未說完,兩女同喝:「誰要你鼓勵!」
  雙掌同劈,打得小刀逃無去路,唉呀一聲,被轟跌洞外,濺得一身雨水,唉唉急叫中再
竄回來,已是落湯雞矣。
  阿祖嗔斥而笑:「可惡!竟敢非禮我倆姐妹!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水自柔斥喝:「這是小小教訓,下次再亂來,保證把你綁在雨中淋個三天三夜,看你受
得了嗎?」
  關小刀低聲自言道:「為了愛情,我當然受得了……」
  水B柔突地喚喝:「你說什麼?」
  阿祖更喝:「還說!」
  兩人又自出掌欲劈,嚇得小刀急躲一角,直道:「沒有,什麼都沒說」
  水自柔、阿祖這才得意地笑起,雖然仍不斷警告對方再犯,將如何如何嚴重,但心頭卻
洋溢甜心蕩漾。
  在兩人心靈早有所屬之下,任何挑逗,總是換來種種甜蜜的反應。
  關小刀也非愚鈍,他敢一再挑逗兩人,全是試探兩人反應。
  畢竟他和兩女已情感深深,且對水自柔更有婚約,可能的話,能娶兩女,最是完美。
  他當然找了機會便試,也好讓兩大早日談開,自能了卻一樁心願,受點雨淋又算什麼
呢?
  水自柔已感覺出關小刀用意。
  心下開始計劃該如何跟妹妹溝通看看,若反應還好,自能水到渠成,若反應太烈,則得
另想辦法了。
  阿祖較為放不開,始終不敢面對問題。
  此時還裝著直斥小刀心懷不軌,得好好教訓。
  關小刀則是裝腔作勢,表示改過向善,然兩眼仍不停勾著兩人去,總懷挑逗意味,氣得
阿祖抓來大刀欲砍人。
  關小刀始收斂,急道:「咱還是趕往天山吧!這場雨不知欲下多久,我們卻不能再
等!」
  阿祖聞及正事,方自免了作態,冷道:「你要我們淋雨?」
  關小刀道:「不然我先去,你們隨後便來如何?」
  水自柔道:「不必了,我們只是不想讓你指揮,又不是沒淋過雨,你跟不跟我們走
呢?」
  阿祖立即附和:「對!是你跟我們才對。謎底是我們解的,跟不跟?」
  關小刀乾窘一笑:「要分那麼清嗎?我跟便是。」
  水自柔笑道:「這才像話!小乖乖走吧!」
  當下領著阿祖,當真往外衝去。
  關小刀扛起大刀,便跟在後頭。
  卻越跟越起勁。
  原是兩女衣服沾濕,粘著身軀,那曲線玲瓏跳動,總讓人目不暇接。
  關小刀甚至為此一連數處差點摔倒,急得兩女轉頭欲扶人。
  他便直道沒關係,趁此多欣賞幾眼。
  若非為趕路,他倒願意在雨中轉它一天一夜。
  奔行數里後。
  關小刀突然想及寶馬火眼金睛,當時回宮時,不就放它在附近山區自由生活?卻不知它
是否仍在附近,便嘯出聲音試著喚叫。
  那嘯聲傳處,未把馬匹引來,卻嚇著兩女,齊轉身過來。
  水自柔以為小刀出事,卻見他含邪帶笑,便斥道:「鬼叫什麼?嚇人吶?」
  阿祖亦斥:「淋得還不夠嗎?想浸入水中是不是?」
  關小刀瞧及兩女身軀畢現,不禁目光打邪,吃吃笑起:「咱們現在跟落水有何差別
呢?」
  水自柔、阿祖且從小刀目光發現什麼?忽而往自身瞧瞧,竟然雙峰挺聳,那和裸身有何
差別?。
  嚇得兩人面紅耳赤,斥喝著:「色狼!給我走前面!」猛把小刀趕在前頭,且嗔喝不准
轉頭,否則打!
  關小刀偏不信邪,總想回頭窺探,水自柔卻等在那兒,或樹枝或軟混,打得小刀唉唉疼
叫。
  有次還正中臉面,嚇得他不敢再回頭。
  然兩女已玩出興趣,就算小刀沒回頭,照樣喝著「還想看」。泥石砸去,打得小刀唉唉
亂叫、落荒而逃,兩女卻追殺起勁。
  還好,寶馬火眼金睛及時趕來,長嘯一聲,如箭般竄往主人。
  小刀見狀方自噓氣,喊著兩女上馬。
  兩女卻忌諱身軀相觸,想來臉紅。
  關小刀只好先坐前頭,大刀往後架去,直道不趕路不行,水自柔始勉強掠坐,阿祖坐干
最後ˍ。
  雖然乘坐三人,但兩女身材苗條,比起魁梧壯漢實是二一之比,何況寶馬天生神力,照
樣健步如飛,奔馳而去。
  飛奔中,水自柔總免不了觸及小刀背脊,雖感羞困,卻傳來甜蜜。
  再奔一陣,似已習慣,遂把橫放中間的大刀給架抓於手中,另一手按抓小刀背肩,若顛
簸過巨,撞上了,也由不得自己啦!
  阿祖且有意無意往前堆,弄得水自柔窘困地喝叫「可惡可惡」,想換阿祖生前頭,阿祖
卻自得其樂,死也不換。
  水自柔卻拿她沒辦法,只有由她去了。
  就此爭爭鬧鬧中,飛騎己奔下山,雨勢卻也較弱。
  三人改走西方,及至附近小鎮,買了另一匹馬讓小刀單獨乘騎。
  兩女則趁機放馬狂奔,關小刀只能後頭猛追趕,還是那寶馬同情主人遭遇,偶而放慢腳
步等待,否則小刀早把人給連丟了。
  七天後。
  雙騎終抵天山山脈。
  已是入秋時分。
  放遠望,高峰處已見白雪罩山尖,讓人不覺寒意陡升。
  水自柔本想拜見天山掌門天靈老人,然而時間頗急,因而作罷。
  策馬再探高峰,可惜除了寶馬外,小刀所騎那匹卻無法攀登,便把它放去。幸好七日趕
路,武功已恢復,他便掠身追著寶馬,復往深山尋去。
  穿過野松林、落鷹嶺、飛劍垮、恨天峽,果然尋至一處幾乎不長高樹之矮草山峰。
  已見那嘯風呼呼吹過,矮草如浪掀擺,此起彼落,波波連波,直若海浪爬高山,煞是好
看。
  水自柔見及此峰,已自欣笑:「快到了,此峰名為『千層浪』,繞過它,即可抵達『靈
風崖』,那裡風勢更強數倍,大家小心了。」
  關小刀但覺地頭已到,便把寶馬放了,問馬兒能否吃著那勁草?
  馬兒自信飛奔而去,嘯風中更見神勇。
  關小刀已知它必能吃及,亦無啥好等待,便催著水自柔,三人復往裡頭行去。
  轉過千層山峰,眼前景色一變,天空烏雲密佈,且隨著風勢滾滾掠動,直若暴風雨前
奏,讓人感覺出大自然無可抗拒的浩瀚力量正在醞釀,隨時將把肉身之軀摧殘撕裂。
  那冷風呼呼吼處,一股寒意更逼得三人有若進人幽冥鬼域之中。
  阿祖詫聲說道:「這地形好面熟啊!甚像雲中山附近的妖洞……」
  關小刀去過那裡,比對起來,竟也顧為相同,便笑道:「或許兩地皆有寶物,咱去取
吧!」
  壯壯膽,先行至前,兩大緊跟其後。
  水自柔間向阿祖:「你所見的地區,當真跟這很像?」
  阿祖道:「除了風勁以外,幾乎差不多,甚至天空烏雲絞動,突又見白雲翻露,不就是
陰陽天?」
  水自柔笑道:「或許陰陽天類似,『靈鳳』卻少了,我想真正地方還是在此。」
  阿祖道:「我也不曾懷疑過,只是有點類似,便提出來談談而已,走吧,小刀等不及了
呢!」
  見及關小刀不斷招手,兩女會心一笑,便自跟了過去。
  再行半里。
  三人終嘗到強風滋味。
  那嘯風呼號,直若萬道飛瀑傾瀉,掃得三人發亂在翻,甚至快被吹得衣褲不保,嚇得兩
女趕忙從包袱拿出衣衫,撕成布條,綁在四肢、胸口,以免當真被吹得探身溜溜。
  再行百丈。
  連頭髮都快被揪掉,三人復以布衣罩頭綁去、如此瞧來有若木乃伊,倒讓三人自嘲不
斷。
  關小刀表示應該理光頭及裸身前來,方能應付一切。
  兩女立即反斥他居心不良。
  狂風中,談話不易,三人復再前行。
  半里過後,終見前頭險崖峭壁連連,更遠處測是劍峰插天高聳。
  或見烏雲如巨龍掠風纏繞,山峰之間,忽又化成海嘯漩渦般瘋狂打轉,直往深淵轉去。
  越轉越急,嘯聲震耳,那深淵終於出現烏雲大漩渦,夾攻掠吞天地之氣勢,震撼無盡字
宙般漩掃過來,嚇得三人打從心頭發寒,急忙抓著利劍,大刀刺嵌地面、以免被漩渦給卷
走。
  如此,從天上滾龍,直往深淵流去,再化漩渦擴散之奇景,兒乎每半刻鐘重複一次。
  若想通過此崖到達對峰,恐怕得在半刻鐘完成才行,否則必定會被強風給捲入深淵而
亡。
  關小刀直覺這頭除了山崖強風之外,根本瞧不出神秘山洞。倒是對面山峰甚多,險崖亦
不少,或許秘密在那頭吧?
  然而那頭似乎浮在深淵之中,欲過去,還得掠過數百丈深淵,莫說風勢太強,就算無風
無勁,三人也未必有此能耐。
  最讓人頭疼的是,根本解不出「陰陽天」是何用意,如此盲目搜尋,簡直是大海撈什。
  阿祖已被狂風吹得受不了,便指向前方三百丈處,那頭另有半壁山崖凸起,或可擋住風
勢吧?
  關小刀自是同意,便又低頭伏身,漸漸往前行去,還好他有大刀擋前,身形較穩,行來
較不吃力。
  倒是阿祖武功較弱,好幾次都快被強風吹落深淵,嚇得她趕忙抓住姐姐左手,關小刀見
狀,乾脆伸手拉住水自柔手腕,亦步亦趨往那崖面潛去。
  在奮力前行數百丈之後,崖面已至。
  阿祖心下大喜,趕忙撲去,本以為可穩住身子。
  豈知身形方竄至,左右竟然湧來一股強流吹得她往上衝去,嚇得她尖叫,手抓山壁,卻
仍不止。
  關小刀見狀大喝,疾撲過來想攔人,卻已過慢,眼看阿祖快被吹向天際,哪還有命在
呢?
  情急中,大刀趕忙射向阿祖前頭,阿祖驚慌中終被攔下,猛抓大刀以安身,關小刀這才
敢抗著風力往上攀,把阿祖抓在手中,並揪起大刀,施展於斤墜慢慢退回地面。
  原來此處雖有山壁擋著,勁風卻從左右四卷,且在中間相撞,產生氣流往上衝。
  阿祖一時不察,差點被吹至西天遊玩,嚇得她面色鐵青。緊緊抱著小刀不放。
  小刀雖佔了便宜,但此時性命攸關,哪還有心情幻想。
  待落回地面之後,把阿祖交給水自柔。拿著大刀便往崖塊劈去,幾刀下來,終於劈挖出
足以讓三人擠藏的坑洞,三人遂擠了進去,風勢頓時間去。
  三人終於暫時逃過強風威脅。
  阿祖這才噓氣,驚魂未定說道:「好可怕,差點魂遊西天。」
  關小刀笑道:「是人游西天,是整個人飛上天的。」
  阿祖怔懼道:「謎底會在這兒嗎?若不是,早點退去便是。」
  水自柔道:「應該沒錯,目前該找出的是有關『陰陽天』之解……」
  阿祖道:「四面黑雲白雲亂絞,不就是陰陽天?卻不見任何好處。」
  關小刀道:「該是陰陽洞,否則在如此強風之下,哪有可能藏身。」
  水自柔道:「話自有理,卻不知洞在何處?」
  外頭簡直百萬隻風妖在騰嘯嘶吼,不但嘯得肌膚生疼,更把耳膜給掃得呼呼欲裂,實是
難受。
  還好,有此小洞可暫時安身,三人得以獲得喘息。
  然而瞧及四面八方,全是狂風嘯烏雲,又怎知地頭在何處?
  三人雖絕頂聰明,一時亦被吹得頭昏腦脹,猜不出玄機何在。
  阿祖道:「或許真正地頭在雲中山那妖洞吧!這裡除了風,找不出什麼。」
  關小刀道:「來都來了,多找一陣看看,若找之不著,再退回去便是。」
  水自柔道:「想來應該在對崖,或許咱得想辦法繞過去。」
  關小刀苦笑:「怎麼繞?照此崖勢,對崖山峰就像大圈圈裡的小小圈圈,除了以繩索攀
去之外,恐怕找不到相連之處了,如果能駕乘那條雲龍飛過去,倒是輕鬆自在多多!」
  水自柔斥笑道:「你以為你是仙人?老想些不切實際的問題!」
  阿祖訕笑道:「有機會的話。現在我懶得動,挺舒服的!」
  此時兩女左右擠來,肌膚為之貼緊,直若左擁右抱,倒讓人想入非非,關小刀不禁笑得
甚邪。
  兩女子聞聲。這才想及窘境,然而此時卻又走之不脫,不由紅透耳根,可是又怎可讓他
佔了便宜還賣乖?
  水自柔猛地敲他響頭,斥道:「這樣寸方便教訓你,看你往哪逃!」
  阿祖自也悟出,猛地加入戰圈,敲得小刀哇哇大叫,左擁有抱變成左殺右打,一個消受
不了,趕忙跳爬出去,自行再挖小洞藏身,苦笑直道話太多,換來獨守空閨的下場。
  兩女報復過後,樂得心花大開,挑釁地叫著「還敢再來,便收拾你!」
  關小刀自不敢再越雷池一步,如此也好,他可專心研究謎底,送往四處礁去,希望找出
秘密地頭。
  他想著四處可有像靈鳳玉珮般排列之山峰?
  然而瞧了許久,並未發現,他又想著可有「陰陽」之類的山崖或山峰?然而那些山峰全
被烏雲圍繞,或說陰陽,也該是山峰與烏雲之間吧?
  他總覺得這些烏雲必有所暗示,尤其那只雲龍,又不斷重複地從山峰滾往深淵,的確是
一大奇觀。
  他不斷注視這條雲龍,隨著狂風捲飛,不斷攀掠山峰險崖、越捲越快,越拖越長。
  那龍頭已然變形,尾巴卻如孔雀開屏,欲把天上烏雲一半拖下來,卻在一剎那間自行脫
落,幻捲成漩渦直往深淵衝去,的確神奇無比。
  他忽又想及,其實那雲龍或改成雲鳳來得恰當,尤其雲尾乍開,不就是靈鳳尾巴齊開
嗎?而且雲頭變尖,該是只靈鳳來得恰當。
  「或許靈鳳仙子便發現此景,才決定隱身於此吧?」
  想通之後,不覺自得不少。
  瞄著左側水自柔和阿祖,亦自絞盡腦汁在解謎底。
  他暗道:「不說!讓你們想破頭!」
  心想此地全是兩女所想出,他得扳回一城才行。
  於是他不斷研究雲風飛掠走勢從它繞過多少山峰以及化成漩渦般往深淵捲去,到底有何
暗示可尋?
  探了許久,似乎山峰仍是山峰,找不出奇特之處,到是這漩渦直若龍捲風,不管卷流速
度如何之快,必定成漏斗狀直往對崖延伸。
  關小刀乍喜:「莫非那秘洞就在漩渦眼裡?」
  當下更窮極目力往漩渦深眼瞧去,只見得深跟隨著風勢不停甩動,穿透出對面深崖一片
黑幕。
  猝然間一道青影閃過來。
  關小刀乍驚,正待看清楚,漩渦眼已移開,青影消失不見,剎那間,漩渦亦自散去,只
能再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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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2:26:45 |只看該作者
  一連三次,小刀終於發現那青影可能是青石之類的東西,它之所以能吸住漩渦眼,說不
定有通風之處,亦就是說,那裡可能有山洞。
  這一想及,他忽然狂喜大叫:「我悟出來了,我知道地頭在哪裡啦!〞
  此語引得兩女怔詫瞧來,直道在哪?卻又不信地說道:「該不會唬人吧?」
  關小刀喝叫:「唬什麼?千真萬確!想不想聽?」
  阿祖道:「你說啊!」
  水自柔道:「說了,我們勉強聽!」
  關小刀直指漩渦眼:「秘洞就在裡頭。」
  阿祖怔愣:「開玩笑!漩渦眼會動,哪有什麼秘洞?」
  關小刀道:「看清楚,就是移到有光處,便是秘洞了。」
  兩女不禁凝目望去,不久在小刀指點下,果然見著秘密青石,兩人同時驚詫:「它真是
秘洞?」
  關小刀道:「否則漩渦怎會經過之後便消失?」
  水自柔道:「說的倒是有理,可惜漩渦太強,根本無人過得去。」
  關小刀道:「別忘了,漩渦眼根本無風無助,掠下去不就得了!」當真想如此做似的已
呵呵笑起。
  水自柔斥道:「神經病!投向海嘯漩渦,安有命在!」
  阿祖道:「要是那頭是牆壁,豈非憧成肉餅!」
  關小刀道:「可是我覺得對我的智慧很有把握!」
  水自柔斥道:「聰明的人都死得早,不長命!就是因為他自認為自己很聰明!」
  關小刀笑道:「說來說去,你們就是說我假聰明?」
  阿祖道:「聰明的人不會拿自己開玩笑。」
  關小刀笑道:「我又沒說要跳下去?是看看你們有沒意思?」
  阿祖不由喝斥:「想煽動我們?門都沒有,可惡,揍他!」
  阿祖和水自柔想攻來,可是一起身,便被狂風逼回,只好改砸岩塊,照樣砸得小刀唉唉
痛躲,直到暫停,兩女始示威而笑。
  關小刀苦笑道:「你們總不能對也揍,不對也揍吧?」
  水自柔斥道:「這麼說,你還是認為你對嘍?」
  關小刀道:「當然!」
  阿祖道:「那就證明給我們看吧!」
  關小刀道:「那有何問題!」
  立即抓來大刀,猛砍下一人身粗的石塊,相準時機,「喝」地一聲往崖下漩渦眼丟去。
  卻見粗石有若進人漏斗似地斜角度直往對崖墜去、猝地叭然一響,撞向對崖崖壁,炸得
四分五裂!
  關小刀立即鼓掌叫好:「成了,就是那裡沒錯!」
  阿祖喝道:「什麼成了?你沒看到四分五裂嗎?」
  水自柔喝道:「連石頭都碎了,你這身肉想粘在石壁上不成!」
  關小刀呵呵笑道:「我又不是證明石頭撞壁,我只是在證明,連石頭那麼重的東西都不
會掉落深淵,那表示旋風漩渦威力夠,足以支撐我們的重量,跳下去,不怕會掉入深淵,至
於撞壁,花點功力反擊不就成了!」
  此語一出,倒讓水自柔、阿祖怔愣,小刀的證實自有道理。
  可是平空要掠過數百丈深淵,且可能撞上巖壁,別說兩女,恐怕除了小刀,任何人都會
覺得根本在自殺。
  水自柔急道:「不准你跳!咱回去準備繩索再說!」
  關小刀笑道:「繩索有用嗎?你又不是不知這旋風比起海嘯可差不了多少,只這麼一
吹,你準備跟繩索一起飛上天?」
  阿祖道:「總會另有法子!多想想!」
  關小刀笑道:「聰明的人只知道有時候只有一種方法!」
  水自柔急道:「你當真要跳下去?」
  關小刀大刀一抖,豪氣於云:「不錯!」
  兩女為之嚇壞,直叫不准。
  關小刀卻立身而起,準備往下跳,兩女見狀,不顧強風,探了出來,拉著小刀不放。
  水自柔急切道:「你若真的死了,我們怎麼辦?」
  關小刀道:「改嫁啊!」
  水自柔、阿祖竟然異口同聲地喝叫:「我不要!」
  情急中,卻仍不知洩了心中秘密。
  關小刀聞言哈哈暢笑,裝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你們兩個當真想嫁給我嗎?」
  此語一出,兩女始想及方纔的話,不禁相視而窘,面紅耳赤。
  關小刀故意逼言道:「如果你倆同意嫁我,我便留下,否則我愛你們,卻不知要娶誰?
又怕娶了其中一個,傷害另一個,不如死了算了!」
  水自柔、阿祖窘困相望,一時不知如何啟口。
  水自柔急道:「你坐下來再談如何?」
  關小刀長歎道:「我失敗了,你們改嫁吧!再見!」
  他登時欲往下跳,嚇得兩女尖叫,邊抓人邊駭叫:「願意啊!」阿祖亦叫:「不嫁你嫁
誰?快回來!」
  兩女目光含淚,急抱小刀,死不放手。
  關小刀暗喜,終於解下心中重擔,裝出一副萬事已足的樣子歎聲:「多謝看得起,從此
我們是一家人了!」
  便讓兩女抓回較大石洞之中,他登時左擁右抱,猛地親吻:「就來個私定終身一吻
吧!」
  兩女問避不及,哇哇扯叫中被吻得又窘又甜,直叫壞死了!粉拳捶來,卻哪還見為道?
吻至後來,三人緊緊擁抱一堆,哪還分得誰是誰?
  忽又強勁嘯風掃耳而過,關小刀怔覺,猛往深淵瞧去,那漩渦眼即將抵達青影部位。
  小刀當真一喝,擁摟兩女往前欺,雙腳一蹬,猝如飛箭竄入漩渦之中,兩女見狀尖聲大
叫,驚駭地又捶又打,甚至逼出淚水。
  水自柔厲吼:「你敢自殺!我恨你!不要不要——」阿祖更叫:「快回去啊!我不要你
死啊——」
  她捶得手軟,抱瞼痛哭。
  關小刀卻不覺疼痛,方向掠下之際,倒怕當真墜人深淵。但掠行十餘丈,卻發現漩渦轉
處,自成推力。
  每每欲落下,便被彈推,身形便如落入大形軟漏斗,順勢往下滑去。那股騰雲駕霧的感
覺,直讓小刀興奮不已。
  他不禁大叫:「別捶啦!快快欣賞從未有過的騰雲駕霧!」然而兩女哪聽得進去,仍死
抱著小刀痛哭,如今她倆想的只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關小刀喝人不得,卻發現越滑越快,當真有若流星欲撞牆,哪還有心情再騰雲駕霧,急
忙運足真力,直道秘洞出現。
  那速度聲已嘯得耳根欲聾,他仍強自鎮定,眼看石壁已近五十丈,二十丈,十丈,八丈
七丈六丈五丈,猝見青影乍見,他哪肯放過機會,用盡畢生功力彈去,心想撞死也是活該。
  然而奇跡終於發生。
  就在他猛撞育影之際,竟若穿入洪流深洞之中,整個人已被一股強大力量吸走,不斷滾
跌於深洞長道,那耳際只聞得呼呼風嘯聲,那身形直若滾球亂撞。
  不知將滾至何處?
  關小刀只知道滾撞百丈後,終於熬不了勁道而昏迷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小刀始悠悠醒來,耳際仍聞得時呼嘯聲,身軀卻感覺不出風勁。
  他前前念道:「該沒死吧?」
  咬咬舌頭,仍疼著,不禁啞然失笑,這個寶總算押對了。
  他想起身,忽見雙手仍摟著昏迷不醒的兩位美女,心下不忍,探其鼻息、腕脈,但覺正
常,始安心不少。
  關小刀乾笑道:「若兩人醒來,自己恐怕難逃大劫矣!」
  當下將兩人置於平坦處,隨後注意四周地形。
  始知此處乃一座偌大天然山洞,左側崖壁有個桌大山洞,嘯風帶著雲霧不斷從此洞鑽
出。
  噴至此大山洞之後,突然四散,復又從右則一道裂縫鑽向天際,如此形成對流,難怪生
生不息。
  關小刀自知乃被勁風捲送於此。
  心想小命未喪,算是老天有眼啦!但瞧瞧自己被撞得鼻青眼腫,手腳生疼,又直道劃不
來。
  他想及此次任務,便往四處搜去。
  終見及內壁處另有石梯,連接小山洞,便小心翼翼往那頭行去,小山洞足足有百餘丈
長,直通另一秘洞。
  忽而傳來淡淡檀香味,小刀欣喜,看來真的找到地頭了。
  由於一片陰暗,他乃點了火折子,四下一照,赫見一女子盤坐石床,正兩眼凝視過來,
嚇得小刀趕忙欲拜,卻被火折子燙著,趕忙丟落地面,急急拜去:「晚輩不知前輩在此,突
然冒犯,請見諒!」
  連拜三拜,又道:「晚輩姓關名小刀,有事求見,前輩可是靈鳳仙子?」
  心想她若是靈鳳仙子,少說也快兩百歲,哪有命在?可是沒命,怎會兩眼直瞪?
  關小刀再叫幾聲,得不到回話,只好拾起火折子,再次點燃,往裡頭照去,又見美女,
嚇得他想再拜。
  忽又覺得美女眼皮老是不眨,便自凝惑地往前行去,再瞧,已發現美女肩頭發頂都沾了
灰,顯然死去已久。
  然而人死了,怎還會栩栩如生?莫非是木頭刻的,亦或石雕像?
  關小刀仔細瞧去,甚至摸了頭髮,方知對方的確是人身,不禁再次膜拜:「前輩想來真
是靈鳳仙子,沒想到您大概也是練成不壞之身,方能保有法身至今。」
  膜拜過後,火折子已弱,他便想找找看是否有油燈、燭台之類的東西可引燃。
  四處轉去,忽見左側有張石桌,桌上置有燭台,蠟燭則已倒塌,他便拿起,吹去灰塵,
加以引燃。
  眨眼間,四壁通明。
  關小刀甚為欣喜,再瞧美女,只見得瓜子臉,容貌姣好,眉清目秀,笑臉甜甜,縱使已
失血色,卻仍美麗動人。
  她若能說話準能迷死天下男人。
  那件素青色繡有一隻彩鳳的衣衫雖已泛舊,然而那彩鳳仍栩栩如生,可見其繡工之精
細。
  見此彩鳳,關小刀更能確定她便是靈鳳仙子,隨又拜叩,說道:「晚輩關小刀,依前輩
暗示找到此處,不知前輩可留有對抗陰陽魔功之方法?若有,請顯靈指示,晚輩叩射不
已。」
  拜了一陣,他方始起身,四下搜尋。
  其實只一轉身,便見及桌角一旁置有一本經書,他欣喜取來翻閱,卻全是文字,不禁皺
眉,不知裡頭寫些什麼。
  猝而聞及秘道傳來喝聲:「關小刀你給我出來!」
  關小刀聞言驚喜:對啊!找阿祖或阿柔前來看看,不就能明白一切?當下喊道:「我在
此啦!」
  秘道淬聞快速腳步聲。
  關小刀呵呵笑道:「真是猴急!」
  話未說完,忽見水自柔現身,見著小刀即喝:「你敢陷害我們落深淵?」嗔喝欲撲過來
興師問罪。
  關小刀急道:「在老前輩面前,不准大聲說話,靈鳳仙子在此!」
  他伸手一指,水自柔和後頭奔進的阿祖目光已被引去,直落靈鳳仙子身上,乍見之下,
還以為是真人。
  她驚詫地說道:「姑娘是?……」
  不敢再失態,趕忙擺出斯文相。
  關小刀笑道:「仙子已經羽化,她只是軀體而已。」
  水自柔、阿祖仔細看來,果真沒錯,已自驚奇,人死了,還能保持如此完美?
  阿祖道:「她便是靈鳳仙子?」
  關小刀道:「光看她衣衫繡的飛鳳,也該知道差不了了,你們快膜拜吧!我已經拜過
了。」
  阿祖和水自柔立即下跪膜拜,兩人直道冒犯之處請見諒,且希望仙子能賜予破解陰陽魔
功之法。。
  膜拜之後,關小刀已笑道:「起來吧!破解之法在我這裡。」
  水自柔、阿祖見及,面露喜色,便起身,相繼湧了過來。
  阿祖一手搶過秘籍,捉笑道:「大字不識幾個,也想看秘籍。」
  關小刀乾笑:「所以說,準備賞給你們啦!」
  阿祖哼了一聲,便和水自柔攤開秘籍一瞧,已經愣住,第一頁已寫著「陰陽真經續篇」
這根本是在延續陰陽魔功,又怎是破解之法?
  關小刀瞧及兩人反應,不禁疑惑:「怎麼?出事了?那是什麼秘籍?」
  阿祖道:「陰陽真經秘籍下冊!」
  關小刀道:「那好啊!說不定裡頭另有克制上冊的方法呢!」
  水自柔但覺有理,便道:「再翻下去看著!」
  阿祖遂翻至第二頁,裡頭寫著「能練得續篇武功,不但神功蓋世,且可長生不老,比正
篇更勝一籌。」
  水自柔道:「難道靈鳳仙子要我們學它,用以對付另一種陰陽邪功?」
  阿祖道:「或許吧!」
  水自柔道:「我看看!」
  便把秘籍拿來研究,然而開頭練功方式即已延續正篇,且標明得服下五毒,甚至還寫及
狼心亦能增強功力。
  她已看不下去,冷道:「這根本是邪功,不但要服下五毒,竟然還得吃野狼之心,實是
叫人心寒。」
  阿祖道:「以靈鳳仙子為人,怎會留下這武功呢?」
  關小刀道:「其中必有蹊蹺,再找找看,說下定另有其他遺言!」
  水自柔亦覺有此可能,便把真經置圓桌上,和阿祖分頭摸索。
  然而此石窟,除了一張石床,坐著靈鳳仙子遺體之外,只剩下那石桌,其它根本未見任
何東西。
  三人摸索一陣,不禁失望,難道真的只有那本邪惡真經?
  關小刀不信,便又下跪膜拜:「仙子有靈,救苦救難,弟子千里迢迢尋來,若找不到破
解之法,則天下遭劫矣!弟子給你碰頭!」
  當下他房誠地往地面叩去,腦袋撞得砰砰脆響。
  水自柔、阿祖見狀,亦下跪以祈示。
  關小刀一連磕了九個響頭。
  忽而聞及地面傳來更清脆的聲音,嚇得他驚詫不已,莫非腦袋破了?趕忙摸去,除了稍
疼之外,並無異樣。
  忽而想到什麼,伸手撥向地面灰塵,掃了開去,始見及地面鋪了石板,居中刻著「三跪
九叩」四字。
  關小刀見及字跡,詫喜:「阿租,寫些什麼?」
  阿祖在他左側,張眼一瞧,說道:「仙子要你三跪九叩,你叩了沒有?」
  關小刀笑道:「叩啦,不知叩了多少個,倒是下跪還少一次!」
  便爬起,復跪拜下來,乾脆再叩九個響頭,越敲,越覺得石板似已空心,暗道莫非有東
西藏在裡頭。
  他心念方起,水自柔亦聽出差異,說道:「石板下是空心?」
  已抓來利劍,挑向石板。
  這一挑,七寸厚的石板掀開,赫見一絹布包著某樣東西,由於時日已久,絹布已泛黃,
但卻仍包得中規中矩。
  三人見狀,同是欣喜,復又叩拜仙子,這才敢取出布包,打開一瞧,裡頭除了七支七寸
長似是銀針的東西,另有一張羊皮信箴。
  水自柔攤開羊皮信箴,並念道:
  「感念有緣,方能開啟此秘處,並得吾之遺物,可喜可賀。
  需知吾生性慈善一生,當然欲找心存仁厚之人為衣缽,故而動思良久,始設計一套驗證
之法。
  即是預留一部陰陽真經續篇於桌上,若來者心存邪念,竟然連練功則欲服五毒亦不覺殘
忍噁心,此種人自當該誅。
  吾尤懼學得陰陽真經正篇之人闖進來,故留此續篇,他得之必然狂笑而去,此秘箴將可
保矣,其實續篇練下去將走火人魔,亦是報應之一。
  其次,吾乃設計機關,此秘處非得三跪九叩方能啟開,如若來者能叩拜。自是懷著敬老
尊賢之心,當存仁厚慈悲,是以此箴方能出爐,吾心願可了矣。」
  念至此,水自柔不禁欣慰望著小刀,笑道:「仙子說你仁心善良,甘願三跪九叩,才讓
秘箴現形,你福氣不淺啊!」
  關小刀為之子笑:「哪裡,那是被逼的,仙子看重我了。」瞧向仙子,總是慈祥迎人,
頓覺不好意思。
  阿祖道:「原來那陰陽魔功只是幌子,還好我們都不相信,否則也無法再和仙子結緣
呢!」
  水自柔笑道:「且看仙子交代些什麼?」
  於是她繼續念道:
  「閣下能進此門,該是從靈鳳玉珮之口訣悟通而來,足見聰穎過人,閣下復能悟出秘洞
之眼在於雲飛漩渦處,更是觀察入微,機智卓絕。
  尤其閣下敢一縱而入漩渦之中,若非大勇,豈敢嘗試?甚於種種考驗,閣下該是智、
仁、勇三德兼俱,故而傳你一切,當可放心矣。
  想來欲以靈風玉珮解毒,必是陰陽魔功再現(縱使未必,但本人不得不如此揣測),本
人之所以留下玉珮,便是預防有一天陰陽魔功再現(雖說陰陽魔女已亡,但誰又敢保證毒經
已毀呢)?
  想當然爾,陰陽魔功再現,必定帶來武林浩劫,那時天下若無其他能人加以抵擋,則生
靈塗炭,人命草營,足讓本人心頭泣血。
  每每想及此事,則日夜不能眠,故而在臨終之前,乃毅然決定冒著日後被損法身之危,
留下線索,引向下前來。
  當然,如若閣下並非為破解陰陽魔功而來,還請把此信箴及七把無情針放回原處,以讓
未來有緣者使用,如若閣下為破解陰陽魔功而來,則請注意下列事項:
  一、陰陽魔功練得之後,男者將變女者,女者則仍是女者,不可混為一談。
  二、練此魔功達到最高境界,則可傷人於無形之中,尤以毒功為最,練者亦可刀槍不
人,且心性忒異,或時正時邪,或萬惡如魔,或好淫好色……
  不管如何,其意念之間,皆以殘害生靈為出發點,自該將其毀去,若能取得毒經,必定
需將其一併毀去,以絕後患。
  三、欲勝過陰陽魔功,以本人行走江湖多年,除了練得少林易筋經九成之功以外,便是
修得太乙真人之太乙神功,且需練至傳說的所謂九龍齊現地步,否則可能無法與之相抗衡,
可惜吾尋探多年,卻未找得太乙真人之傳人,只好作罷,遂自行研究另外破解之法。
  在經多年研究之後,已發現練得陰陽魔功,雖能刀槍不入,但仍有七處可能是罩門之
地,分別是:兩眼、嘴內、咽喉、肚臍、屁眼,女者另有雙乳及陰部。
  然雖有七處,罩門卻只有一處,故十分難以攻擊,而通常練者往往藏於嘴內,如此更難
破解。
  吾故而留下七支無情針用以刺向七處罩門,該能使對方無所循形,這無情針乃漠北寒銀
所打造而成,足可破內家真勁。
  然而若與陰陽魔功相抗,除非刺中罩門,否則只能傷其皮毛,使用時切記勿妄為用光,
以免錯失秘密武器。
  至於傳授武功一事,其實吾之心法比起陰陽魔功並不高明,不過既然有緣便一併奉上便
是。
  倒是吾為解陰陽之毒而研究靈藥多年,故留有藥典一部,閣下有興趣,可一併帶走,其
置於秘處更下一層,把石板吸出即可取得。
  另外,吾仍對陰陽魔功耿耿於懷,心想若將來天下再無無情針,亦或太乙神功之類的功
夫可相抗衡,豈非讓妖人永續毒殺武林?
  故而吾在萬思之中,終於想到浩瀚無極之氣,才是天下無敵之功,遂探盡天下,終於找
到兩處可發浩瀚無極之氣之地點,一即是在本處,二即是在雲中山北麓,本處為活,次處為
死。
  活者得把人引入漩渦之中,然後以巨石亦或任何方法封住秘道氣流,則漩渦將可絞碎任
何東西。
  至於雲中山之死穴測得先進入秘洞,裡頭有九口深洞,只要同時擊下百斤重石,無極之
氣立即發動,然在引發之時,閣下得先逃開,以免被吸入,其時間只短短巨石落坑而已,切
記切記!
  留言如此之多,乃全在對抗陰陽魔功,閣下該知吾心情之重,如今一切說明,閣下既是
聰明絕頂,自知如何進行。
  如若吾走眼,將遺言交予萬惡之徒,則詛咒你遭天譴,切記及時醒悟。
  吾已羽化而去,留下軀體只為驗證一切即為我靈鳳仙子所言,如今一切證實,閣下可把
本人火化,若閣下僅只參考,仍想留於後人,則不妨讓軀體延擺下去,不勝感激。
  此無極之氣干正午夜時分,由於星月交會關係,將風止雲靜約一刻鐘,閣下若想出洞,
可從吸風洞那道裂天峽攀爬出去,則可省事許多。
  至此,言終,願卻不了,期得一日爾等把陰陽魔功火化,則吾將含笑九泉矣!

                          靈鳳仙子絕筆」
  一口氣念完仙子遺書,三人為之靜默下來。
  沒想到靈鳳仙子死的一點也不快樂。仍念念不忘欲除陰陽毒經而後始甘心。
  至於她和陰陽魔女之事則隻字不提,其心頭苦悶可想而知。
  關小刀下定決心說道:「晚輩必定替仙子完成心願!」
  水自柔欣喜道:「還好,找到了破解陰陽魔功之法,總算沒白跑一趟。」
  關小刀瞄眼:「還說我陷害你們,現在可知我是大仁、大智、大勇之人了吧!」
  兩女聞言嗔斥過來。
  水自柔斥道:「大智的人就不該得罪女人!」
  阿祖喝道:「不錯,得罪我們,死路一條!」
  「喝」地一聲,兩人齊攻過來,迫得小刀「唉呀」進躲,急叫:「有帳慢慢算,這可是
仙子地頭,鬧不得!」
  兩女這才住手。
  阿祖斥笑:「的確,算得越久,利息越多,你慢慢還吧!」
  關小刀苦笑道:「也許大智不能了事,該大智若愚吧,我該裝笨些。」
  水自柔喝道:「你本來就不夠聰明!」
  關小刀苦笑:「說的也是……」
  開始裝笨,不再鬥嘴,話題一轉,道:「咱已找到方法,得趕快回去,神劍宮還等著我
們。」
  想及正事,兩女亦斂起心神。
  水自柔道:「該帶走什麼?」
  關小刀道:「仙子說的,全部帶走便是,倒是這信箴就留下吧!」
  於是三人復把秘洞底層七寸石塊吸出,取出藥經及武功秘籍。
  關小刀想想,便把藥經交予阿祖,道:「你不是喜歡研究?給你便是。」
  阿祖甚是喜悅,當下便拜了仙子,說道:「晚輩必定詳加研究,日後以仙子之名行醫,
好讓後世知曉,受此恩惠,全是仙子所賜予。」
  再拜三禮,把藥經藏入懷中。
  至於那武功秘籍,關小刀想想,交子水自柔,笑道:「你雖然學了太乙神功,但仙子武
功大概也不差,或許更適合女人練,你拿去和阿祖一起研究,看看效果,待研究後,還得放
回來,以便將來另賜有緣人。」
  水自柔亦自感激地拜謝靈鳳仙子,把秘籍置於懷中。
  關小刀則把七支無情針收起,隨又將那羊皮信箴置回原處,並以石塊封死,好讓來世有
緣人再取得。
  一切就續之後,三人已準備告退,小刀忽見那假陰陽魔經,心念一閃,便把它揣入懷
中。
  阿祖怔詫:「你想練?」
  關小刀道:「練了會走火入魔,我哪敢練。」
  水自柔道:「那你還拿它?」
  關小刀神秘一笑:「當然是有用處了,想來李春風一定很想得到它,咱若用盡所有方法
還對付不了她,只好把秘籍送去讓她練,也好讓她走火入魔。另外,我想如果可能的話,以
此引誘她交出正本,那咱豈非省事多多。」
  兩女聞言,這才明白小刀意圖,難得露出贊同笑意,關小工倒學乖了,大智若愚,不敢
得意忘形。
  王人但覺一切已取得,遂再次下跪拜禮,同聲發誓必定替仙子完成心願,隨後吹熄蠟
燭,恭敬告退。
  待走出秘道,回到較大坑桐、復聞滾滾風嘯聲震耳過來,三人同時憶起漩渦驚險之事,
夫小刀目是呵呵暢笑,次著想來得意非常。
  兩女卻窘羞成怒,兩人又罵了小刀,專搞自殺行事。
  尤其那幕抱著小刀同跳入漩渦,甚至以身相許之事,倒讓兩女無地自容,越想越不平
衡。
  霎時圍上來,三拳兩拳便揍了過去。
  關小刀「唉呀」驚逃,然在洞中,躲閃不易,挨了幾拳之後,猝又準備跳往狂風勁流之
中,嚇得兩女不敢動手。
  水自柔斥道:「你想再自殺不成?」」
  阿祖道:「別鬧了!過來過來,大家有話好說!」
  關小刀呵呵笑道:「緊張什麼,我只是在找出路。我活得好好,根本不想死哩!」
  兩女聞言暗自噓氣,這小子著來還有理智。
  水自柔道:「仙子不是說午夜時分,一切將靜止?到時再出去便是。」
  關小刀道:「可是要往哪?回頭路?還是另尋出路?時間只有短短一刻鐘,現在不找出
來,到時必定來不及。」
  兩女聞言點頭:「這倒是了……」
  瞧及那狂風從圓洞噴出,隨又往左側裂壁山縫鑽去,若強行硬闖,兩處皆十分危險。
  阿祖指向那山壁裂縫道:「仙子所說『裂天峽』該是那裡沒錯,它只半個人身寬,自容
易攀爬。」
  關小刀笑道:「聰明!」
  阿祖愣:「你早想出?」
  關小刀笑道:「我是在考慮是現在讓它吹出去?還是將來慢慢爬?」
  水自柔斥道:「少出餿主意,別忘了還有大堆人等著我們回去!」
  關小刀其實也只不過裝腔作勢,其目的乃在逼迫兩女神經兮兮地看著自己而忘了報先前
之仇。
  眼看效果已達成,便自百般不願,長噓短歎中走回,直道:「不錯,救人是很重要,但
讓風吹出去就會出事嗎?」
  說著又不自覺地偏向風口,嚇得兩女趕忙把他扯回,並嚴加看管。
  小刀暗笑於心,有意無意地復想嘗試,如此拖拖扯扯,終於消磨至三更天。
  陰沉中,風嘯突然停止,切靜得可怕,只見裂天石峽投來淡淡月光,三人哪肯怠慢,立
即往峽壁攀爬。
  然而此壁峽不但高不見天,且狹長彎曲,小刀但覺攀爬可能費事,遂和水自柔抓起阿
祖,改以輕功竄掠。
  若有落腳處則踩及,若無落腳處則以刀劍刺壁以借力飛竄。或而單手不便,則把阿祖拋
來拋去,嚇得阿祖驚叫,卻每每在危墜之際被抓起。
  阿祖經此折騰,已自發誓,下次必定學好輕功,否則絕不再登此洞。
  照他想法,此秘洞四面被深淵所困,這山峽既然裂出長彎形咱該通往另頭,故而不敢往
上衝,而是盡量往斜橫掠,如此該如走石梯,將能達到另地頭才是。
  在拚命掠竄之下,眼看已快竄出天際,復見下邊嗚嗚怪叫,低頭下瞧,竟然又見烏雲滾
強風,如火山爆發似的沖竄過來。
  三人同是驚變,關小刀喝著「快運功抵擋,那功力方運及,狂風嘯雲衝撞過來,頓將三
人擠噴高處,三人同是尖叫,一擠數十丈之速度,足讓人膽顫心裂。
  猝又唉呀聲,勁道頓失,三人滾落地面,驚魂中四下望去。
  始知已掉落另高崖之中,而那裂縫仍不斷衝出強勁氣流,捲向天際,和其他勁流混成
堆。
  二人驚魂甫定,轉身往深淵瞧去,只見及風滾雲湧,根本未再見著進入靈鳳仙洞之通
路,甚至強風漩渦亦無。
  關小刀道:「我們可能已被吹至後山崖,如此也好,沒死,自有機會再來,時不宜拖,
咱找路下山便是!」
  兩女同意,三人遂再拜謝靈鳳仙子,隨後找路下山。
  轉行約半里,風嘯聲又起,忽見及那座長滿綠草,隨風起伏的千層浪山,三人始知繞了
大半圈。
  忽見寶馬火眼金睛飛奔而來,三人乍喜,登上馬背,直往山下掠去,終於完成取寶任
務。
  雲卷處,寒月初現,青光照雪,片通亮,美景天成,引人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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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2:27: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刀斬無情天
  七天後。
  三人則已於黑夜趁機溜回神劍宮,藏進大刀坊。
  一切似乎沉靜許多。
  三人匆匆換下髒衣並盥洗乾淨,關小刀隨即再換穿夜行衣,準備探查一切情況。
  關小刀心想,在既然得到無情針之下,自該找三爺商量,或可夥同多人力量以收拾李春
風。
  於是他趁夜潛往三爺府。
  轉過數條巷子之後,已近三爺府;卻見紅門緊閉,護衛卻多出不少,足有十人之多,嚴
然如臨大敵。
  關小刀暗道:「莫非李春風已大開殺戒?」
  心念一閃。
  便自現身,往大門行去,且親切打招呼:「各位可好?三爺可在?」
  守衛乍見小刀,霎時笑顏頓展,一名頭領急奔過來,笑道:「關少快可回來了,三爺已
出遊辦事,他交代一封信,見人即傳,你請收下!」
  隨即從懷中將信箴取出。
  關小刀皺眉:「寫些什麼?」
  雖不識幾字,仍接下來,撕開瞧瞧,別的沒瞧清,卻認得署名「李春風」三字。他怔愕
不已,此信分明是李春風所寫,那三爺他豈非已被抓走?
  急心中,立刻拜別守衛,直往大刀坊回奔,待竄人住處,水自柔和阿祖仍坐在桌前研究
那本藥經,看看是否有著解去陰陽奇毒之配方。
  忽見小刀奪奔回,兩人齊聲問及狀況,關小刀來不及回答,將信一攤,道:「看寫些什
麼?」
  水自柔瞧信即念:「三爺、門主、三俠已成妾身人幕之賓,歡迎夫君歸來,多日不見,
便殺一人!李春風字。」
  阿祖驚道:「她把三爺跟門主全捉去了。」
  關小刀苦笑道:「雖意外,卻也料想得出。」
  水自柔急道:「你沒聽及多日不見,便殺一人?」
  關小刀道:「聽到啦,我是急,卻又能如何?得想想對策才行。」
  水自柔道:「還有什麼對策可想?只有找她周旋,有機會,便救出三爺他們,然後跟她
一決生死!」
  關小刀道:「話是不錯,可是三爺被她捉去。必定心神恍惚,我們若無破解之法,救也
是白救……」
  忽而想到什麼,欣喜道:「有了!」趕忙搶來阿祖手中藥經:「裡頭一定寫有破解之
法!」急翻找尋。
  阿祖瞄眼:「你看得懂嗎?」
  關小刀一愣,乾窘笑道:「偶而看得懂,不過你比較厲害,你找便是!」將藥經交回,
阿祖瞄他一眼,年笑:「真是!」便找尋。
  關小刀乾笑著道:「找那種……禁制穴道,或是邪功懾心手法,不一定要解藥,有的是
解穴即可!」
  阿祖翻來翻去,忽叫有了,急道:「看『陰陽懾心術破解法』!」
  水自柔和關小刀急忙湊過來,想一窺究竟,小刀忽又覺得白湊了,乾笑道:「念來聽聽
便是。」
  水自柔白他一眼,帶著情意說道:「混了快一年,還是目不識丁,將來如何面對大群弟
兄?」
  關小刀笑道:「有你倆幫忙,我省事多了。」
  阿祖斥道:「想利用我們?到時整死你!看你怕不怕?」
  說完呵呵邪笑。
  關小刀為之窘笑,道:「我看還是自己來好了,不過現在請幫忙,說些什麼?如何破
解?」
  水自柔較了解穴脈之法,瞧過之後說道:「只要拿銀針刺向迷心者後腦七處要穴,自可
清醒,如果另有迷藥,得加點地骨皮、牛黃散,另加硃砂水,當然有靈鳳玉珮更快。」
  關小刀皺眉:「那些藥倒不難配,只是用銀什,我的針足足有尾指那麼粗,刺到後
腦……」不敢想像。
  水自柔笑道:「哪是無情針,是一般銀針,刺過之後再擊掌逼穴,立即可醒!」
  關小刀笑道:「原來如此,那走吧!咱們先探探看,如若不成,我去當人質,一方面救
人,一方面看看能否找出陰陽真經,你們利用這期間,準備一些該用的東西,包括炸藥,我
看麥芽糖也弄幾桶如何?」
  阿祖道:「這些倒是沒問題,只不過你得自行小心。」
  水自柔亦表關懷。
  關小刀笑道:「放心,在要激怒她之前,我應該沒事,時不宜拖,我走啦!一切拜託
了。」
  說完,扛起大刀,直往洛陽行去。
  阿祖、水自柔關心他安危,收拾東西過後,亦潛跟其後,直赴洛陽城。
  五十里路,眨眼即到。
  險地重遊,小刀心情自是不同,雖然篤定許多,他仍小心翼翼潛往雪月春風閣。
  方潛掠高牆,往裡頭瞧去。
  月夜中,仍見湖畔紅樓高聳,氣質幽雅,然那繞著湖面而築之彎曲大廂房,燈火卻多亮
數盞,想來又多了十數名落難客。
  心念閃動之際。
  他已決定先探廂房,以救出三爺等人,遂掠入前方小松林。
  待要穿繞湖畔,忽聞紅樓傳來一陣媚笑,關小刀直道要糟,只見一道黑影天馬行空直掠
百餘丈,攔截過來。
  她果真是妖媚動人的李春風。
  一別半月,她仍談笑風聲,媚邪說道:「小冤家你終於來了,要走也不說一聲,害我差
點得相思病死掉呢!」
  說話間老習慣撫著秀髮,讓肩頭一抖,衣衫滑落,酥胸為之半露。
  關小刀見她身在空中,裝出笑臉,猝然大喝,手中大刀化出「神刀破天地」猛斬過去。
  那刀花流星般霸勁撞至,李春風縱想裝從容,卻也不免手忙腳亂,身形突然旋滾翻高,
右手點截過來。
  鏘然一響。
  大刀已被彈飛。
  關小刀再喝,三節刀柄齊出,迫得李春風唉呀驚叫,身形突然人立而起,猛奔過來,叭
叭叭連三步,腳尖竟然點落三圓棍。
  關小刀苦笑,自己拚命絕活,卻被她從容化於無形之中,想來她根本未曾受傷。
  他正待搶回兵刃再戰。
  李春風媚邪直笑:「你就是不乖!」
  五指箕張,五道指勁直取小刀胸前五處要穴,勁風過處,小刀悶哼一聲,功力又被封
住,苦笑當場,看來只能任其擺佈了。
  李春風飄落他身前,捏著他鼻子,媚笑道:「你就是壞!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玩起
來才夠味呢!」
  說完抱起小刀,復往紅樓雅軒飛去。
  一個起落,便縱入濕暖幽雅軒房。
  小刀掙扎落地,四處瞧來,仍自沒變,一張軟柔大床還是醒目擺在內角。
  李春風已躺坐回去,媚著邪眼直往小冤家勾瞧,歎息道:「你何時才會心甘情願跟我成
婚?」
  關小刀冷道:「你不是天天都成婚?老公無數個?」
  李春風笑道:「那只是逍遣,我的對象是你啊!可是你就是不正眼看我一下……」
  關小刀冷道:「少說廢話,你把三爺他們如何?」
  李春風呵呵笑起:「那還用說,不但是三爺,就連門主都跟我親熱了呢!他的確不賴,
只是斯文些,有點遺憾。」
  關小刀冷斥:「既然已經非禮,為何還不放人?」
  李春風百般委屈:「那得怪你,誰叫你不告而別,我只好一天抓一個,抓到後來沒人
了,只好一天殺一個……」
  關小刀怔愣:「你殺了幾個?」
  李春風淡笑道:「兩個,不過跟你沒什麼干係,他們是七絕劍手。」
  關小刀聞言,簡直背脊被砍千百刀,尖厲大叫:「你這妖女。還有人性嗎?到處殺人,
可惡……」
  李春風輕歎道:「這得怪你,你不逃,他們也不會死,不是嗎?記著,下次別亂逃,否
則我會受不了的……」
  關小刀全身抽搐,暗罵這個女惡魔,哪天必定要把你碎屍萬段,表情卻是一臉輕歎,沒
想到有人卻為他而死。
  「放了他們。」
  李春風蕩笑不已:「放人?可以啊!只要你跟我成婚,我就放人。」
  關小刀冷道:「先放再說!」
  李春風蕩笑:「幾天前,我照你話做,結果你還是開溜,現在我不依啦,你得先跟我成
婚,我再依你。」
  關小刀冷道:「要是我不依呢?」
  李春風無奈道:「那我只好一天殺一人了,直到你依我為止。」
  關小刀臉色再變:「你到底是不是人?」
  李春風笑道:「我不是人,那一定是神仙了,放心,他們死得心花怒放,到了地獄仍會
懷念我呢!」
  關小刀怒極反笑:「好吧!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看看是你原還是我輸!」
  李春風欣喜道:「你答應跟我結為夫妻了?」
  關小刀雙手敞開,訕笑道:「來啊!你不是很想佔有我?」
  李春風稍愣,突又蕩笑起來:「這樣多沒情調,不過,咱們先試試也好,一回生,二回
熟嘛!你既然認命,就來吧,只要春風一度,我保證放開他們。」
  關小刀冷道:「從此不能再找他們麻煩!」
  李春風笑得更浪,看來小刀已屈服在一天殺一人之威脅之下。
  其實她縱使放人,若想再抓人,照樣易如反掌。
  見及小刀低了頭,她立即升起征服快感,呵呵蕩笑道:「當然,只要你天天陪我,我哪
還有心情去找他們麻煩呢!過來啊,這軟床已為你準備多時哩!」
  一邊招手,一邊摸著自己胸乳,沉沉慾望喘息聲果真挑人。
  關小刀暗自輕歎,為了保住弟兄性命,也只有出賣色相了,雖然自己還是處男,然而對
男人來說,這不算什麼。
  只是想著要跟女妖親熱,心頭不免噁心。
  雖然能拖便拖,但在李春風呼喚軟逼之下,也只好低著頭,往軟床走去。
  他每走幾步,兩旁輕紗便落下來,直到床邊,輕紗已將兩人圍在溫柔秘密小天地裡。
  在牆上兩盞淡弱燈光照映下,李春風媚態更形奔放,她乾脆撤掉黑紗袍,露出誘人銅
體,瞧得關小刀不禁暗吞口水。
  若不想她是殘忍妖女,她的確是難得人間尤物。
  只要是男人,恐怕甚難把持其誘惑。
  李春風輕輕撫摸酥胸,淫媚勾人直笑:「我美嗎?小冤家你欣賞我的胸脯嗎?很多男人
都為了它而傾倒,你會嗎?」
  關小刀稍稍輕顫,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春風嚶嚀一聲,膩向小刀,把他抱於懷中,飢渴似地喘息,實是扣人心弦。
  她咬著小刀耳朵,膩聲說道:「把我想成天下最美的女人,最性感的女人,最妖媚的女
人,我最需要的就是男人摧殘我,我願意為您奉獻一切,呃……小冤家,你快摧殘我,我快
受不了了……」
  動作越來越是粗魯。
  關小刀已被挑得慾火竄升,他不斷自制,卻不可得,當下暗道罷了,且陪她一段,或可
摸清她罩門死角。
  於是放開心情,冷邪笑道:「急什麼,你以為我是隨便男人。」一手扯住她頭髮,甚至
把她扯疼。
  李春風卻更顯興奮,浪邪直笑:「我說嘛!你就是不一樣!上次你打得我遍體鱗傷,這
次可不能啊!」
  關小刀暗道,原來這妖女竟有被謔待狂之嗜好,難怪她會對自己念念不忘。
  當下用勁捏她胸乳,邪笑道:「你不就要人摧殘?我整死你!」
  勁道捏來,李春風唉呀叫疼,隨又轉為浪笑,猛地緊緊抱住男人,喘息地廝磨,欲將男
人給吞噬似的。
  關小刀忽而想及靈鳳仙子所說七處罩門死角,雙乳不就排行其中,當下捏得更用勁,李
春風更是興奮,他乾脆湊上嘴巴吻去。
  她雖是常年縱慾,沒想到乳頭仍自粉嫩欲滴。
  小刀雖泛起意亂情迷,卻仍自制下來,猛地用力咬去。
  此著當真疼得李春風悶痛尖叫,本俗掐人,突又幻起被摧殘快感,反而更自喘息,伸手
直往小刀下身抓去。
  關小刀突然技巧滾身,復往她左乳頭咬去。
  李春風疼叫同時,亦伸手捏住小刀下身,這一抓,換得小刀疼叫。
  李春風更形淫醉浪笑:「好棒啊!小冤家,我服了你,快把衣服脫掉……」急欲脫衣。
  關小刀一瞼痛苦道:「我又不是金剛不壞之身,你敢亂捏,我不玩了!」說完棄人欲
走。
  李春風見狀緊抱過來,直道下次不再犯。
  關小刀始勉強陪她再耍下去。
  眼看剎時間,衣衫已褪了一半。
  小刀心想雙乳不是罩門死角,再試咽喉,仍無反應,再試臍眼依然無效。
  好不容易連右眼也試探,一指戳了過去。
  李春風怔得驚叫:「你幹什麼?」
  關小刀邪笑道:「不是越刺激越舒服?」
  伸手搔她乳房,逗得李春風浪笑起來,笑道:「眼睛哪會興奮,往上發展啊!」
  雙腿猛挾小刀腰背,似在暗示什麼。
  關小刀心想,她既然不怕眼睛被戳,死角該不在那兒。
  至於下陰處,瞧她如此好色舉止,又怎可能把罩門練至該處,那豈非自找苦吃!
  剩下兩處該是屁眼和嘴巴。
  關小刀心想,試探嘴巴,總得親嘴,他老不願意,倒不如試試屈眼,若不是,那即是嘴
巴了。
  於是一臉邪笑伸手準備摸去,豈知方摸及臀部較下方,李春風已然覺醒似地呵呵笑起:
「不玩那一套!玩別的吧……」
  將小刀右手給抓回來。
  關小刀暗喜:「莫非罩門真的在那裡?」
  當下應付應付之後,又找機會想撫去。
  但想想,突地把妖女給抱起,一副猴急般纏綿愛撫,隨即找向床角那似乎香水花瓶,抑
或是淫藥三瓶,他相準即把李春風塞了下去。
  猝見李春風唉呀驚叫,慾火盡失蹦起,左手無向臀部,怒道:「你想幹什麼?」
  小刀一臉茫然:「這是……」
  心頭卻暗喜,看來罩門真是那兒了。
  李春風見他莫名不解,再摸及玉瓶,嫣然媚笑:「原來是春風液,我倒忘了放好,真是
煞風景!」
  便把玉瓶置於牆頭,蕩眼瞄來,呵呵笑道:「別壞了情趣,我正等著摧殘啊!」
  猛撲過來,如貪婪淫狼,極欲糾纏吞噬獵物。
  關小刀自是配合擁撫。
  從左床滾至右床,再從右床滾至左床,那喘念漸漸粗沉,等不及男人侵略,她已採取主
動欲吞噬小刀而後始甘心。
  就在緊急剎那。
  關小刀突然抽出隨身攜帶無情針,冷邪一笑:「你以為我真的想跟你親熱嗎?我等的就
是這一刻。」。
  左手猛地將裸女拖得緊緊,瞧她呻吟放浪之際,小刀猛將無情針桶往那屁眼。
  那一擊自是拼足全力,李春風又自陶醉愛慾之中,竟然被刺個正著,登時尖聲厲叫,雙
手沒命往局眼抓去。
  關小刀見機不可失,雙掌凝力即劈,砰地暴響,打得李春風怒撞牆頭。
  他本是武功受制,然而在得到靈鳳仙子藥經指點之後,已知如何趁機解穴,此時早就恢
復武功咱能施予致命一擊。
  且見李春風驚駭彈撞硬牆,關小刀為之嗔謔欲笑,豈知李春風痛撞後,突然暴厲有若瘋
狗咆哮,哇哇厲嘯一聲「找死」!
  聲起人至,一掌印劈小刀胸口,打得他哇地悶吐鮮血,狂扯數條絲簾,暴退十餘丈,砸
破那張軟躺椅,幾乎已肉骨欲裂,唉叫連天。
  李春風嗔怒狂笑:「要玩,老娘陪你玩個夠,敢暗算我?哈哈哈……普天之下你最大
膽!告訴你,我根本沒罩門,你自費心機!」
  扯下絲簾當布鞭,猛地迫殺過來,布條猛抽又抽,打得關小刀東滾西選,身上傷痕條條
現形,甚是狼狽。
  他想逃,然而根本無法逃出對方攻擊範圍,只能認命忍受鞭打份兒。
  就待李春風想再施重手教訓時,忽聞長廂房那頭傳來急切求救聲。
  李春風臉色一變:「原來你用計拖著我?」但覺中計,猛地破窗而出,踏向水面,凌波
虛渡,直往對峰掠去。
  關小刀暗噓大氣,還好李春風只是教訓,並未下殺手,自己勉強只受三成傷勢,看來不
算太差,見妖女離去,想是阿祖前去救人,總算未全盤輸去。
  他見機會難得,登時東翻西尋,希望能找到陰陽真經科笈。
  然而才想把軟床給拆了,猝見李春風又如飛箭掠回,見及關小刀,怒笑道:「逃了太
監,留下皇帝,不怕你們多狡猾!」
  猛欺關小刀,抓住脖子,復翻穿而出,再掠廂房那頭。
  關小刀被捏得哇哇痛叫,李春風卻哪肯放手,腳踩蓮花,掠得更快。
  一連三躥,沖窗而人廂房,喝著:「走了多少人?」
  女護衛懼聲說道:「走了一大半!」
  李春風嗔喝飯桶,一掌打得女護衛人仰馬翻。
  她趕忙追往走道,想查探人數。
  才奔十餘丈,猝見胡三爺從遠處廂房扶著一名七絕劍手急奔而出。
  李春風為之哈哈邊笑:「找死!」
  身若閃電猛虎欲撲過去。
  關小刀見狀急叫快走!哪顧得脖子被抓,突又反欺過來,抓出隨身匕首,直往李春風嘴
巴擁去。
  李春風登時驚愕,閃避不及,猛地張牙咬去。
  支支吾吾罵個不停,她仍想追,關小刀雙腳勾住門柱,氣得李春風以手中一直抓著的無
情針砸刺小刀左大腿,痛得他唉呀尖叫,雙腿一鬆,李春風得以往前衝。
  關小刀眼看匕首已被咬斷,忽見無情針,便忍痛抽抓於手,無法刺向屁眼罩門,只有見
穴刺穴,猛地雙腿扣其腰背,無情針疾往左胸口刺去。
  李春風自以為神功護體,根本不放在眼裡,豈知無情針刺下,竟然穿皮裂肉,鮮血湧
流,痛得她尖叫,一掌打得關小刀暴撞牆窗,跌入廂房,又嘔鮮血。
  李春風氣得哇哇大叫,見及胡三江已不見蹤影,一股怨氣出在小刀身上,厲喝尖叫:
「走多少人。我剁你多少刀!」
  欺衝進來,迎掌就要劈人。豈知關小刀強忍痛楚,破窗欲跳水而逃。
  李春風卻迫掠出來,猛扣對方肩臂,一個扭身,反掠回來,怒極反笑:「好好好,玩真
的!說!這什麼鬼針何處得來?你們又用什麼方法破去我的迷心述?」
  見及胡三爺能清醒救人,她自知迷心之術已被破去。
  關小刀見她狂怒已被迷惑吸引,自己該能自保,暗噓氣,肩臂雖被抓疼,仍訕邪冷笑:
「你的死期快到了!」
  李春風聞言哈哈厲笑:「要我死?我看你們做白日夢!」
  關小刀見她說出此話,分明未發現靈鳳玉珮之口訣,想來她也沒逼迫三爺了,如此一
來,到底該不該說呢?
  心念一閃,還是決定說出,畢竟陰陽天有兩處,如若真的無法撲殺她,還得靠無極之氣
加以收拾,告訴她,有利於引誘。
  他冷道:「告訴你,那支叫無情針,專破內家真氣,縱使金剛護體,照樣刺得你面孔千
穿!」
  還好,只帶一支在身上,縱使一支被奪,另有六支可用。
  李春風瞧著銀光閃閃尖針,瞼面稍稍動容,方才刺向尼眼,已傷了肌膚,自己該有警
覺,沒想到二次又傷及左胸。
  雖然傷口立即結疤,然而若被他刺中罩門,那還得了。
  看來這小子已有備而來,嗔怒之火不由壓下,得好好套問才是,當下語氣轉溫和許多
了。
  她冷道:「你已找到對付我的方法?」
  關小刀訕笑:「你不是刀槍不入,還怕人對付?」
  李春風心想也對,只要奪得無情針及守住罩門,對方根本奈何不了自己,冷笑又道:
「你還是老實說吧,這幾天去了哪裡?你分明去找類似無情針之東西,而且已經找到,才敢
回來!」
  關小刀冷笑:「我高興去哪便去哪,你管不著!」
  李春風哈哈大笑:「天下沒有我管不著之事,不說,逼得你說!」
  她登時運勁,透過五指,施展五鬼搜陰手法,迫得小刀血氣逆流,全身有若針刺刀割,
疼得他滿臉血紅,冷汗直冒,終於受不了唉唉痛叫:「放手啊!我說便是!」
  李春風始將他丟落地面,冷笑道:「不怕你骨頭硬,還不快說!」
  關小刀冷眼瞄著這位自始至終,永遠全裸,本是性感嫵媚,此時卻變成巨大厲鬼的妖
人。
  冷訕道:「沒錯!我是去找對付你的方法,而且已經找到!」
  李春風邪笑:「什麼方法,可否說出來參考?」
  關小刀冷斥:「我說了哪還有命在!」
  李春風道:「放心,我並不想殺你啊!」
  媚邪笑起:「相反的,我還想嫁你呢!」
  關小刀冷道:「你的保證已無效,方纔你還不是想收拾我?」
  李春風目光一閃,怨聲道:「我只是稍稍教訓你而已啊!何況你還拿刀殺我,我難道眼
睜睜讓你殺死,一點都不有反抗嗎?」
  關小刀一時語拙,的確,說起來反而自己過分,輕輕一歎,便道:「只要你保證我以及
神劍門弟兄全部安全,我便告訴你。」
  李春風笑道:「他們不是全被救走了嗎?只要他們不再犯我,我不殺人便是。」
  關小刀盯著她,故作半信半疑,終究還是認輸了,輕輕一歎,說道:「我不該那麼不小
心即來暗算你,如今敗陣下來,秘密已被你探知不少,我不說,你是絕不會罷手,既然你已
開出條件,我暫且再相信你一次便是!」
  李春風蕩聲笑道:「這就是我喜歡你的原因之一,識時務為俊傑,待你逮到機會再翻身
不遲,你安心地說吧。」
  心頭卻自恃武功天下無敵,小刀根本翻不了身。
  關小刀欲言又止,還是說了:「我找到一本比陰陽魔功還厲害的武功秘籍,正找人練
習?」
  李春風稍愣:「那是何功夫?」
  關小刀目露得意神色,冷道:「陰陽魔功續篇,你得的只是上篇。」
  李春風已自動容:「此功夫還有續篇?」
  關小刀邪笑:「不然,我怎知你罩門死角在何處?又如何破得你的迷心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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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春風暗道是了,當時小刀的確一直在自己身上試探七處死角,不禁更急:「那秘籍何
在?出自何人手筆?」
  關小刀訕笑:「出自靈鳳仙子手筆。」
  李春風浪楞:「你見到她的人了?」
  關小刀捉笑:「沒搞錯吧,仙子都死了一百年,我見魂是不是?」
  李春風道:「我是說,你找到她的窩了?」
  關小刀邪笑:「這個你不必知道。」
  李春風心念一閃,媚邪笑起:「說的也是,只要你告訴我秘籍在哪,我又何需知道靈鳳
仙子躲在哪?」
  關小刀邪笑道:「很不幸,秘籍已分給十八個人修行,輪不到你的份。」
  豐春風怔詫:「這麼重要的秘籍,你竟然分給別人?」
  關小刀訕笑道:「否則怎能對付你!」
  李春風但聞此語,終於有了牽掛。
  心想,若真如此,自己得先獲得才行,憑自己修為,自能超前他們,到時他們仍是手下
敗將。
  心念打轉中,媚邪聲再笑起:「小冤家你該留有一本吧?否則必定也記得八九分對不
對?可否念來聽聽?」
  關小刀謔眼直瞄,黠笑道:「我什麼也不記得,你最好去問那批人,老實說,就是少林
十八羅漢!」
  他想靈鳳仙子曾說過練了易筋經可能管用,臨時把少林和尚給扯了進來。
  然他卻故露小動作,以左手拇指背不露痕跡,輕輕往那肚腹移去,目的在隱藏胸腹那本
假秘籍,同時又稍露破綻以引誘對方。
  李春風何等高手,眼睛自是銳利,乍見小動作,復見其胸口似塞了東西,淬然哈哈謔
笑,猛欺猛探,右手不知如何抓去,再彈回原處,已多一本蠟黃冊子。
  她翻開一瞧,乍見字跡,欣喜若狂:「陰陽神功續篇,哇,還是正本啊!」見及此書至
少百年以上,樂得飛舞起來。
  關小刀猛往胸口摸去,驚詫道:「我的秘籍?」
  忽見秘籍已到他人手中,驚急欺搶過來:「還我秘籍,那是我的!你不能練!會走火入
魔。」
  他拚命搶,李春風拚命舞,像逗小狗似地越逗越樂,關小刀卻疲於奔命,卻死都不肯放
棄,搶得更凶。
  李春風媚笑不已:「能不能練,我會看不出來?小冤家,謝啦!只要我練成,絕對少不
了你好處,再見!」
  驀地幾指點來,關小刀終於應指倒地,動彈不得。
  李春風喝向手下,道:「把他上腳鐐手銬,日夜監視,不准任何人靠近!」
  說完穿窗而出,笑聲更狂,凌波虛渡直掠紅樓,關小刀雖被點倒,冷目仍盯著李春風掠
去方向。
  數名女護衛拿著手銬腳鐐前來,關小刀急道:「夫人叫我看著她,抬我到窗前。」
  女護衛聞言,但覺這人反應倒是特殊,在小刀不斷催促下,女護衛心想他並未反抗,且
窗戶既設,自無不讓人欣賞湖光水色之理,也就把他拾到窗口,關小刀連連道謝,竟然被戴
上手銬仍道謝。
  女護衛莫名不解。
  在主人吩咐下,也就留於原處,近身看管,以免出差錯。
  關小刀仍緊盯李春風不放。
  但見她躥掠湖面之後,復躥入紅樓,已然不見身形,然而小刀仍自不肯放鬆。
  照他想法,李春風若得秘籍,必定立即加以研究,她甚至會找出另外正本加以比較,如
若她始終未離開紅樓,那表示正本秘籍在該處,將來欲奪回,至少也有個目標。
  就此,他死盯不放,瞧得兩名女守衛以為他中了邪,怎對一棟房子產生如此莫大興趣?
  關小刀還是不理。
  從三更等到四更,快接近五更之際,忽聞紅樓傳來李春風暢笑聲,那狂妄得意盡現無
遺。
  復見黑影一閃,拔空而起,直落左近松枝,再一閃身,狂笑而去。
  關小刀暗歎一聲走了?頗為洩氣。
  對方會是去找五毒練此邪功?抑或另換地頭,找向秘密練功房練功?
  關小刀惹嘲一笑:「練吧!最好把自己練得走火入魔,我好省事多多!」
  人已走失,關小刀始對兩名年輕女護衛道:「你們主人都逃了,留在這裡何用?乾脆收
拾收拾打包回去,改嫁算了!』」
  那女子冷斥:「廢話少說,春風仙子只是去辦事,立刻將回,你得罪她,自找罪受!」
  關小刀惹笑道:「何時變成了春風仙子?倒是挺會自我封號,麻煩兩位出去行不行?我
累了,想大睡一覺,你們該不會也想陪我睡吧?」
  猝見一女子猛揮手,敲他腦袋,斥道:「色情在,敢口出不遜!小心我剁你淫根!」
  關小刀被敲得昏昏沉沉,自覺沒趣,心想這群女子心態總不大正常,理她沒用,立即四
平八穩倒了下來,無大事,睡醒再說,或面太過疲累。果真一倒即睡。
  兩名女者監視甚久,眼看天色已亮,這廝仍不醒,這才退出門外交接。
  換來另一批女者,大概未受李春風正式命令,看管自是鬆些,儘管如此,小刀仍是不
醒。
  這一覺,直到下午才醒來。
  關小刀睡得飽,精神正好,雖然受傷在身,但感覺上似乎輕鬆許多,唯有左腿傷處,仍
有疼痛傳來,暗自輕歎,或而不帶無情針,大概不會挨此一針吧!
  多想無益,他運及內勁,武功仍被禁制,倒是一些穴道已解,已能活動自如,便起來走
動。
  這一行步,方知腿部傷勢的確甚疼,只好一拐拐行向門口,叫向守衛:「弄點藥或吃的
來吧!」
  女守衛乍見這廝竟然神智清醒,有別於在此所有人,自是怔愣瞧來。
  關小刀見兩人已換過,便笑道:「我是未來的皇妃,只是最近鬧情緒,才被罰、你們多
少善待我,必有好處。」
  兩女子見他怪裡怪氣,會是皇妃?然此處規定三餐不能少,其中一女便去拿飯菜,只剩
一女,仍自冷目盯著,絲毫不肯鬆懈。
  關小刀笑道:「第二皇妃可在?就是那個公孫白冰。」
  那女子冷道:「不清楚,少說廢話,給我安靜,否則受罰!」
  關小刀輕歎,要是往昔那個紅櫻丫環在此,那該多好了?可惜她卻不見蹤影,想來當時
李春風落難,她便自行返家了吧——」
  無奈之餘,只好靜坐下來,待餐食送來,吃過之後,便盤坐,開始運功解穴。
  未久,天色已暗,終於熬過一天。
  關小刀但覺衝穴無望,便走向窗戶,無聊之極便唱起歌調,不斷重複那句「春風不見百
花開!」
  足足唱了一時辰,復見高牆掠來數條黑影。
  關小刀見狀大喜,急忙叫道:「李春風不見啦!大家快來,把這些小丫環給料理,咱們
好霸佔地盤!」
  此語一喊,黑影不再躲閃。直往廂房掠來。
  守衛見關小刀亂喊,已自凶喝,利劍架其脖子。
  一人怒道:「你再喊便殺死你!」
  關小刀笑道:「我是未來皇妃,你殺了將來如何面對你的皇上仙子?何況你家仙子已開
溜,這裡群龍無首,我方人馬已來,只要兩三下便可打敗你們。聽我勸告,趕快開溜,找人
嫁掉,否則棄劍投降亦可,千萬別為你那不值得的皇上仙子拚命,知道嗎?」
  兩守衛聽得怔忡不安,縱使她倆恨男人,可是性命攸關,仙子又不在——或而真的開
溜,她們拿什麼跟人抵擋?
  心念仍在掙扎中,一大群黑衣人已攻上來,那身手簡直絕高無此,女護衛怎是敵手,三
兩招下來,幾乎棄械投降,抑或四散逃開。
  忽見數條黑影掠來,一名正是水自柔。
  但見兩名守衛女子,直喝:「小刀在哪裡!」
  身形如電撲來,利劍一抖,儘是狠招。
  兩名女子早就寒心,無心再戰,作勢攻來兩招,鏘鏘數響,劍脫手飛出,兩人隨即落荒
而逃。
  水自柔欺來,見關小刀,欣喜笑道:「還好趕得及,吃了苦頭吧?」已切來利劍,欲砍
手銬。
  關小刀笑道:「不死,總有好的時候,誰來了?」
  水自柔笑道:「七絕劍手,還有靈刀堂的十二劍手,我爹,阿祖都來了。」
  關小刀怔笑:「這麼多?」
  水自柔嬌笑道:「我們哪知李春風不在?」
  幾劍下去,總砍不斷。
  後頭忽來阿祖聲音:「來啦來啦!大刀來啦!」阿祖一向對大刀情有獨鍾,見其落於地
面,便撿拾過來,剛好派上用場。
  水自柔見狀,接過大刀,喝地一聲砍去,鐵銬果然應聲落下,她直道好刀,又把腳鐐給
挑開,小刀終獲自由。
  關小刀感激一笑,說道:「謝啦,現在替我恢復武功,以及治傷吧!」已自盤坐下來。
  阿祖急道:「出去再說,要是老妖女回來,豈非完了?」
  關小刀笑道:「回來正好,咱們趁此殺了她。」
  阿祖道:「可是我們還沒準備好……」
  關小刀笑道:「不必急!李春風去找五毒或野狼心,準備練魔功續篇,哪有這麼快回
來?咱們有的是時間。」
  阿祖聞言這才放心許多,冷笑道:「最好練了之後走火火魔,省了我們不少事。」
  關小刀笑道:「我也這麼想,快替我治腿傷。」
  將左腳褲管撕開,露出腫青傷口。
  阿祖見狀驚叫:「這有毒啊!什麼兵刃所傷?」
  關小刀乾笑:「是無情針,我捅她不成,被她反捅,怎麼,有得治?」
  阿祖笑道:「當然有,無情針雖有毒,只是那銀鐵本身之毒,對李春風或許麻煩,對常
人倒簡單,只要化毒散即可解去。
  當下倒出化毒散及金創粉混合敷去,小刀登時覺得清涼滲來、終於舒服許多。
  阿祖滿心笑容,這是她行醫以來,第一位患者。
  關小刀自也報以感激笑容。
  然而他方笑出口,水自柔卻猛地敲他腦袋,疼得關小刀悶叫:「幹啥打人?」欲躲,卻
被抓回來。」
  水自柔喝笑道:「別動,我在替你解除禁制,恢復武功!」
  關小刀苦笑:「你是在打響頭,怎是解禁制?」
  水自柔捉笑道:「這是靈鳳仙子特別創的打穴震盪法,我打你腦袋,你覺得何處特別痛
特別麻,可能即是受制穴道,方纔那一掌,感覺出來沒有?」
  關小刀苦笑道:「用別的方法行不行?方才哪想到?白挨了……」
  水自柔捉笑:「不行,只有此法最快且有效,快凝神注意!」
  她猛力又敲下來,關小刀唉呀痛叫,直道「玉枕穴」,水自柔立即伸手點去,疼痛突然
消失。
  惹來小刀又愛又怕,足足被揍了三十餘掌,才解去二十餘處受制穴道及脈絡,得以恢復
功力。
  關小刀不禁惹嘲笑道:「打得很爽喔!」
  水自柔笑道:「那是你求我的,沒辦法。」
  阿祖笑道:「要是求我,可能會多挨一倍吧!」
  關小刀乾笑道:「若真如此,我寧可不解穴,否則不被你打死,也會變成殘廢。」
  阿祖逗笑:「會那麼嚴重嗎?試試如何?」
  關小刀急搖手:「不了,不了,咱四處瞧瞧,看有何可幫忙的!」
  說完,先行奔出。
  雖然左腿仍有傷,但敷了藥,已無大得,走得甚是從容,水自柔和阿祖相視而笑,隨行
跟上,想探探,到底還有誰被囚在這裡?
  關小刀方行不遠,忽見方子秋追來,拱手道:「先謝四弟替我們解圍,遭此劫難,實在
是讓人困窘。」
  想及被李春風抓來親熱,不禁好氣又好笑,且帶點回味無窮,心情甚是矛盾。
  關小刀低聲笑道:「男人嘛,就當做不小心失身便是,說真的,感覺如何?」
  方子秋窘笑:「滿腦子胡思亂想,不談這,連那個黑育鋒也被捉來,你覺得該不該放
他?」
  「黑青鋒?」
  關小刀頓覺想笑:「他也中獎?」
  方於秋乾笑:「李春風胃口甚大,只要是男人,她大概都有興趣,放下放?」
  關小刀道:「自是放了,走去看看!」
  方子秋於是帶人往左側一處雅房,推開,已見留著短鬢的黑青鋒身上正穿著女人肚兜,
在那兒猛親棉被。
  兩人見得想笑,但方子秋才笑幾聲,便覺困窘,想當初他又不知是何模樣?
  關小刀雖跟他有過節,但算來總是神劍門弟兄,便決定喚醒他。
  方於秋已得到破解方法,當下拿出銀針,往他後腦六處穴道刺去。
  黑青鋒霎時悶呃倒下。
  方子秋想想,把他肚兜解下,免得他醒來因尷尬而惱羞成怒。
  眨眼間,黑青鋒果然幽幽醒神,忽見小刀及方子秋,窘困中已自冷哼。
  關小刀笑道:「你是被李春風捉來,跟我們無關,至於師爺,早死在李春風手中,你別
妄想他會再回來,現在已沒事,你大概可以走了,再見!」
  說完,他和方子秋不願多留,逕自離去。
  黑青鋒愣在那裡許久,他自知是被李春風抓來,沒想到關小刀卻不計前嫌救人,他似乎
不圖什麼,只看在同門弟兄份上吧?
  如今師爺可能真的已去世,自己一份忠心也該到此為止,或許該另試角度,和天龍騎共
同並存,不必再為意氣,各事其主而殺得頭破血流吧?
  他心情似乎有了轉變,輕輕一歎,收拾衣衫穿妥,已掠窗而去。
  關小刀無暇再理會他有何反應。
  小刀最在乎還是公孫白冰,如若有他幫忙,事情將成功一半,於是急奔最後那間最寬敞
雅居。
  靈刀堂堂主水無涯已然站在那裡埋頭苦思。
  關小刀見著他,頓覺心中爽朗,拱手直拜禮:「大堂主親自光臨,讓小的受寵若驚
啦!」
  方干秋自知他身份,雖已拜過禮,仍再次拱手。
  水無涯見及小刀,爽朗笑起:「有什麼辦法,女兒都跟人跑了,老的不來行嗎?」
  還好水自柔和阿祖知此處受禁男人總帶色相而故意躲得遠遠,否則聽及此話,當真無地
自容矣。
  關小刀笑道:「我自容易對付,倒是李春風,不知堂主中獎沒有?」
  水無涯笑得一臉紅潤,縱使發發樸樸亦不見老態,直笑道:「慢了一步,沒機會啦!不
過老頭仍認為別鬧得好,否則像副堂主,實是不知該如何收拾他。」
  關小刀往裡頭瞧去,公孫白冰算是最能克制的人,仍盤坐於床上,然或許被非禮多次,
眼眶已泛黑,失去不少神采。
  他道:「放開他啊,一切不就解決了?」
  水無涯輕歎:「他一向高傲,恐受不了這個打擊。」
  關小刀道:「那更好啊,可找李春風拚命,省了我們不少事,你不便解,我解便是。」
  說完,從方於秋手中拿了銀針,掠入雅居,準備解穴。
  水無涯想想,輕歎道:「你解,我們迴避一下,免得他見了更難過。」當下與那方子
秋,進入隔壁房以藏身。
  關小刀見兩人已迴避,這才注視公孫白冰,淡笑道:「老兄,且莫見怪我冒犯了,同是
天涯淪落人,你就別挑剔啦!」
  說完掠往他背後,相準後腦穴道,一連刺去四穴,待要刺第五針時,公孫白冰突然清
醒。
  原是他武功本就高強,平日李春風還得每天替他封穴,今兒卻空檔,公孫白冰意識已恢
復不少,忽又遭受小刀數針下來,立即醒神。
  但覺背後有動靜,一個反手猛扣住手腕,嚇得關小刀怔叫:「我在替你解穴!」干露笑
容。
  公孫白冰詫聲叫道:「是你?」
  身形稍顫:「我怎會在這裡?」
  關小刀笑道:「你是被李春風抓來的,可記得我們撲殺司徒崑崙?當時突然有顆煙霧彈
炸開,便是李春風所為。」
  「是她?」
  公孫白冰目光直縮,甚是不想接受此事:「她武功怎可能這麼高?」
  關小刀道:「你有所不知,她跟司徒崑崙練陰陽邪功,結果司徒崑崙中毒而死,李春風
卻大功告成武功無敵天下。
  你不但被她捉來,而且還被侮辱,她還封你當皇后,你該找她報仇,或許我們可以聯
手……」
  話未說完,公孫白冰身形更顫,難道日夜不斷浮現春宮幻影屬實嗎?他登時喝吼:「她
真的非禮我?」
  關小刀沒想到他反應如此激烈,但事實使是事實,點頭道:「你還中了迷心術。是我幫
你解開,可以放手了吧?」
  公孫白冰全身更顫,當真似乎貞潔美女被非禮般,一副慟不欲生,甚至把嘴給咬破,瞧
得小刀怔忡不安,不知他是否會去自殺?
  公孫白冰終於滾下淚水,喃喃說句:「她侮辱了我,我將如何對得起若寒啊……」丟開
小刀手腕,悲憤填膺,破窗而去。
  關小刀趕至窗口急叫:「我想請你幫忙宰了李春風啊!」
  公孫白冰未回頭,直往松林掠閃不見。
  關小刀輕輕一歎,沒想到他竟癡情到如此地步,為了門主夫人,竟然守身到現在?若說
他是天下奇男子,亦不為過。
  然而想及他幻想式戀情,纏得門主夫人差點出事,如此行徑想來又叫人覺得甚是可怕。
  對於公孫白冰,小刀總認為他甚可憐,被自我催眠而不自知,一場畸戀終將造成。
  「希望他及時醒悟,能回來幫忙吧!」
  關小刀只能如此祈禱,便走出廊道,水無涯大概聽得一切,亦自輕歎,關小刀則表示該
放走所有人。
  於是眾人找著事做,四散開來,忙著替被囚者解除禁制。
  一陣工作下來,已近三更。眾人為怕李春風返回,便躲回松林,心想能戰即戰,不能戰
即走。
  然而三更一過,四更又至,仍不見李春風人影,眾人開始覺得今夜她可能不會回來。
  正覺失望之際。
  忽見高空一道黑影掠來,飛掠中,謔邪笑聲傳出,引得眾人心神一緊,但見那人抓著一
包東西直落紅樓,不是李春風是誰?
  她並未發覺手下已全部被制或開溜,一心瞧晃手中東西,哈哈謔笑再起,直掠屋內。
  眾人見狀,面面相覷,臨此大敵,一時備感壓力。
  關小刀道:「既然她已回來,咱們照計劃撲殺,如果成了,一勞永逸,如果不成,只好
把她引到陰陽洞中加以收拾,堂主覺得如何?」
  水無涯額首:「早一天除她,早一天好,就這樣定啦!」
  阿祖道:「東西已備妥,可要扛來2」
  關小刀道:「當然,我看佈置在這松林算了,免得行蹤暴露。」
  水自柔道:「既然要用,現在就去扛!」
  當下喝著十二劍手,以及方子秋等人,在阿祖帶領之下,匆匆離去。
  現場只剩關小刀及水無涯,遠遠監視紅樓。
  然而瞧久了,關小刀不禁心癢,道:「她不知在裡頭做啥?去看看如何?」
  水無涯道:「她武功甚高,不怕驚動她?」
  關小刀乾笑:「是怕,可是,說不定能發現正本陰陽毒經……」
  水無涯談笑:「我仍認為近不了她的身。」
  關小刀道:「並不是要近身,遠觀也可!」
  忽而想到什麼,笑道:「咱們扮成女守衛走去,只要聲音輕巧些,該能瞞過,何況她若
發現太久沒守衛走動,可能會起疑。」
  水無涯皺眉想笑:「你好像特別喜歡出餿主意?我已七老八老,怎能裝女孩?如何打扮
才能返老還童?」。
  笑道:「穿上女護衛衣衫,頂多再塞兩團布珠便得了,反正也不靠大近,何況天還沒
亮。」
  水無涯想想也就點頭:「好吧!反正活得不耐煩,大有人在,何況遲早要戰,我不相信
接不下她百招?」
  關小刀聞言欣笑:「這才是我最尊敬欣賞您的地方,說走就走!」於是潛往左近一處舊
廂房,那該是女僕專用,該有衣衫可取。
  水無涯跟去,瞄眼笑道:「你的欣賞根本不值錢,老頭我是自甘墮落!
  關小刀笑道:「那更有意思啦!」
  兩人一搭一唱,逍遣連連,終也潛人廂房裡找到女衣衫,穿於身上,總覺少了尖挺胸
脯,便找來饅頭塞去,果真露出豐滿身材。
  至於水無涯頭髮斑白,只好找條黑巾裹包,暫時充數。
  兩人相視而笑後,已並肩而行,大步往紅樓行去。
  由於時近五更,天色未亮,兩人根本不怕立刻將被認出。走來甚是自然。
  然而在逼近紅樓時,兩人不由提高戒備,畢竟李春風武功高得嚇人,耳目當然甚是敏
銳。
  還好,兩人走至門前,李春風仍未覺有異。
  她老黠笑不斷,不斷叫著好好,隨又啃食某種東西,嚼得卡喳作響,很似乎在享受大
餐。
  關小刀悶了陣,總覺該瞧瞧,便裝出女聲道:「稟仙子,關小刀想請您放了他……」
  李春風聞言哈哈諺笑:「多關他幾天再說,我正忙,沒時間跟他混!」
  「那屬下告退了……」
  關小刀回身欲走,豈知個轉身,故意撞及曲橋柱子,唉呀聲,反彈後退,右手按,把門
推開些許。
  李春風霎時喝來:「搞何事?」
  關小刀焦切道:「屬下撞上石柱,這就告退!」
  拜禮後、趕忙開溜。
  李春風斥道:「養你們何用?連走路都會撞上柱子,真是天大笑話,哪天得好好訓練你
們不可!」
  她仍自沉溺於自身事、罵完之後,又自黠笑不斷,開始再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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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2:30:5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最難消受美人恩
  關小刀走了五十丈,便自繞回。
  水無涯卻由門縫瞧得目瞪口呆。
  關小刀好奇,不動聲色湊來瞧瞧,登時驚怵不已。
  這個妖女嘴巴竟然啃著幾條毒蛇,她邊咬,蛇尾邊甩邊扭,嘴角滲出血跡,她便一口吸
回,如此茹毛飲血殘酷情景、直叫人作嘔。
  李春風啃完毒蛇,又抓蜈蚣人口,嚼得津津有味。
  黠笑直道:「以前少了野狼之心,只要再吃十顆,大功將可告成!」終又抓出血紅之心
丟入口中,大嘴一嚼,鮮血噴出。她直叫可惜。
  關小刀簡直反胃,不想再看。
  水無涯卻說道:「看她左手……」關小刀勉強瞧去,是一本秘籍,她不斷翻閱,復又參
考地上另一本秘籍。
  關小刀為之欣喜:「好像是正本……」
  水無涯頷首:「終於出現,咱們可以走了吧?」」
  關小刀道:「多看幾眼再說,至少也得大軍來到,把東西佈置妥當,咱們再走,如
何?」
  水無涯點頭:「隨你!」
  於是兩人又留下來,趁著左右來回走動之際,總往裡頭偷窺。
  對於茹毛飲血,兩人不再感興趣,而是一有機會,便瞄往秘籍,在瞧及多次之後,果然
發現那兩本的確是正續兩陰陽秘籍,心頭不由篤定不少。
  五更方過。
  忽見高牆復又掠進大批人馬,潛於松林之中。
  關小刀見狀、自知人馬已至,當下喝著:「過去看看,是否有動靜!」便和水無涯掠
前,方行三十丈,松林裡間有人發現異狀,便欲備戰,關小刀見狀,把大刀一招。
  水自柔眼尖,低聲道:「是自己人。」
  當下凶在松林前頭,一探究竟,忽見來者是不男不女的父親及小刀,已自呵呵笑起:
「爹,你們怎變成這樣?」
  水無涯於笑道:「趁現在能變則變,否則將來可變不了啦。」
  三人仍機警潛入林中。
  阿祖迎來報備,不但火藥,麥芽糖及巨網皆全,關小刀瞧來甚是滿意。
  忽見胡三爺亦親自帶著天龍三俠前來,關小刀立即引見水無涯。
  其實雙方早識得,只不過此次並肩作戰而已,兩人惺惺相惜拱手為禮,根本毫無幫派瓜
葛芥蒂存在。
  如此最好,兩派並肩作戰除妖女,將為武林留下佳話。
  關小刀只關心一件事:「鐵板帶了沒有?」為防李春風毒辣招式,他已想出讓眾人胸口
藏塊鐵板,也好保命。
  胡三爺笑道:「這次不帶怎行?」
  丟一塊過來,小刀立即藏於胸口,水無涯猶豫一陣,仍拉下堂主臉面,乾笑道:「老命
重要!」
  便從女兒手中接過鐵板,置於胸口,笑聲自然許多。
  關小刀見眾人都準備妥當,便道:「現在該可出征了吧?呵呵,黎明出征,大吉大
利。」
  胡三爺道:「一切小心為是。」
  關小刀道:「這樣再整不死她,只有請老天幫忙了。」看看天色,東方已吐白,笑道:
「我打頭陣,把她引出,大家再並肩作戰。」
  水自柔拿出一把無情針,道:「你也一把,另外三爺、我爹、阿祖,還有方大俠也有一
把。」
  關小刀皺眉:「啊祖用得著嗎?」
  阿祖白眼:「別小看我,我自有一套!」直想跟眾人一別苗頭。
  關小刀弄笑一聲,也就由他,接過無情什,道聲:「大家小心。」便和水無涯再次掠回
紅樓。
  眾人則各自隱身,準備突襲,關小刀和水無涯掠近大門之際。
  突然兵刃相擊,喝著:「誰?不好,有刺客!」鏘鏘兩響,呃地一聲,痛叫:「仙子,
快、……」兩人同時倒栽地面。
  李春風正練得起興,忽聞聲音,以為有變,當然不肯放棄強敵,猛把秘籍揣入胸口,狂
謔大笑:「誰敢惹我!」化成一道勁風,破門而出。
  關小刀哪肯放棄機會,大刀奇速猛斬過來。
  那李春風怎知手下突然復活且攻擊自己?
  且在衝掠速度太快之下,根本避之不及,胸口硬被砍了一刀,卻顯麻疼上身,不禁狂聲
大笑:「又是你這小子,不想活了?」
  復又連翻七八斤斗,暴躥而出,右掌一探,掌勁奇霸無比打得小刀及水無涯悶哼倒滾曲
橋,跌得骨疼肉痛。
  李春風哈哈謔笑:「憑你們也想殺我嗎?再練三十年再說!」一副猛虎入羊群欺撲過
來。
  水無涯佯裝身受重傷,待李春風自大欺來,猝以靈幻刀法最狠毒一招「幻天滅影」奇速
無比閃過對方手掌,一刀刺中左腰。
  縱使李春風能刀槍不入,但水無涯身為一派之尊,武功修為自不在話下,這一刀,足可
穿金裂石。
  李春風硬是擋下,卻悶疼難受,那利刀刺人不下,變成彎曲,後又彈直,倒把李春風給
彈退三步。
  李春風驚詫:「你是水無涯?」
  否則普天之下已找不出幾人有此功力,如此刀法。
  水無涯訕笑:「承你看得起!」再攻一劍。
  關小刀喝道:「攻她要害!嘴巴、屁眼、肚臍、胸乳、眼睛都可以!」
  大刀猛地背後砍來,李春風腦身往前仰,大刀劈頭而過。
  李春風正待謔笑,豈知小刀另有奇招,見她往前仰,臀部尖起,一把無情針猛刺過去,
叭然一響,局限沒刺著,卻刺中臀部。
  痛得李春風狂厲大吼:「找死!」
  不再心存戲耍,登時邪功逼出,紅霧乍現,猛地衣衫膨脹,肩臂一抖,雙掌猛翻,叭然
一響,千鈞炸藥爆開似威力轟得關小刀、水無涯暴跳空中,跌退數丈,一副灰頭土臉帶向
疼。
  李春風哈哈狂笑,猛又撲前,打得兩人四處亂滾。
  躲在林中的水自柔見狀大駭,喝著十二劍手快上,十二道青影疾射而出,十二把利刀奇
快無比殺至。
  李春風忽見埋伏,哈哈狂笑:「有什麼把戲通通耍出來,待我一次解決!」
  她狂笑站立不動,十二把利刀飛快刺其要害,叭地一響,同時刺向雙眼、咽喉、胸腹、
北脊等處要穴。
  李春風閉眼擋劍,更張口咬住一把利劍,哈哈再笑,牙齒一咬,叭地咬斷利劍,邪功再
運,肌膚突然硬彈。罡氣噴出,彈得十二把劍乒乒乓乓折斷不少,十二名劍手為之東倒西
歪。
  李春風更狂笑:「還有什麼本事使出來?」
  話未說完,忽見其中一名劍手右手一翻,多出小盒,手指一按,綠蜂針大把撲向妖女瞼
面,李春風自知此針厲害,趕忙閉目閃躲,利針速度甚快,十數針刺得她臉面生癢,很是難
受。
  關小刀趁此機會,一招「神刀破天地」背後猛打出來,砸得她背脊生疼往前栽去。
  十數名劍手復自撲來,李春風狂怒,暴掌掃去,見人即劈即砸,叭叭叭叭不斷將人打得
哇哇悶叫、倒暴跌退,若非有鐵板護體,恐怕早已斃命。
  李春風不到十招之內,連折小刀、水無涯及十二劍手,瞧得眾人未免毛骨驚然,不知該
如何才能收拾地。
  關小刀暗暗一歎,看來不冒險是不成了,猛喝一聲,大刀化出霸勁,一招「刀斬無情
天」猛斬過去。
  李春風根本不理,謔笑直往霸刀撞來,那模樣似是自殺,卻在人刀將觸之際,她猛一偏
閃,大刀嘯耳而過,關小刀已現眼前,她謔邪再笑,急欲劈人。
  關小刀哪肯罷手,立將刀柄拆成三節刀棍,喝地打出,在若三道日月光輪旋轉不停,迫
得李春風反掌便切。
  但見輪光轉處,她奇巧無比閃過左側光輪,並翻掌擊落兩鐵棍,正得意時,那左側光輪
突然倒飛而起,不打人不砸肉,卻猛往那頭秀髮捲去。
  那光輪旋轉何其快速,乍沾頭髮,叭啦啦捲成一團,扯得李春風不但叫痛,更疼心自己
頭髮。
  登時咆哮怒吼,極欲攻人又不可得,一手扯往頭頂,保住秀髮,一手卻抓向鐵棍,關小
刀正等這時機,見狀沒命撲來,無情針相準肚臍眼即刻下去。
  李春風猝遭惡變,想躲已是不及,登時運勁縮腹,唉呀尖叱閃過臍眼,小腹卻被捅了一
針,痛得她旋身扭擺,右腿猛掃,打得小刀悶呃倒摔,滾跌十餘丈,口角掛出血絲,還好有
鐵板護體,否則傷得更重。
  李春風猛扯下頭髮鐵棍,復見腹皮受傷,實是不解對方為何有此能耐?
  睜眼望去,竟又發現無情外,登時狂謔大笑:「原來此針不只一支,難怪你敢囂張,看
來留你不得!」
  基地紅光現手,殺招盡出,直撲下來。
  林中阿祖見及紅光,怔詫道:「紅魔掌?小刀快躲啊!」
  她已從靈鳳仙子遺書中得知,當年陰陽魔女即以紅魔掌遍殺武林無敵手,而且幾乎一招
斃命,厲害無比,一時擔心小刀受害,猛地衝出,哪管什麼,手中三支雷管疾砸了過去。
  且又喝著:「炸死你!」
  任那李春風自認魔功了得;然而她見過司徒崑崙被炸得死去活來,怎肯再以身試法。
  登時謔狂大笑,騰出左掌劈擋雷管,身形疾速抽退,右掌紅光仍往小刀切去。
  可借只一偏差,小刀得以滾身,叭地一響,地面爆出坑洞。
  同時三支雷管被劈空中,轟轟轟一連三響,炸得火花強閃,爆音貫耳,數名劍手已掩耳
逃去。
  李春風全身而退,狂聲更吼:「臭女子,也敢耍炸藥!」人若猛虎欺來,急欲吞噬阿
祖,尤其阿祖又長得比她漂亮。
  阿祖手中已無炸藥,驀見妖女撲來,可惜自己武功太差,根本抵擋不了,一時愣在那
裡,不知所措。
  水無涯見狀,沒命衝殺過來,並喝著阿祖快走。
  關小刀更是搶快,電也似地追至。
  然而雖只相差十餘丈,但李春風身形的確快他許多,實是救人不易,他自猛吼:「炸死
你!」
  手中無情針當成炸藥轟向她後腦。
  然而一切似乎已過慢,眼看阿祖就要挨掌,水自柔嚇得尖叫快躲,拚命追出,胡三爺更
喝快放箭,十數名弓箭手猛換長弓俗射,可惜仍慢了一步。
  李春風但見獵物無處可逃,哈哈謔笑,喝聲死來,紅魔掌猛現紅光即欲轟來,眾人同時
尖叫。
  阿祖驚駭欲逃,卻無去路,眼看妖女迫近不及三丈,突然翻手喝著:「跟你擠了!」
  那手翻處,猝見一道銀光奇速無比射向李春風左胸,由不得李春風運功抵擋,竟然被銀
光破去護身罡氣,叭然一響,直沒胸骨,痛得她唉呀悶叫,登登登連退三步、差點跌坐地
面。
  阿祖喝斥:「不信捅不死你!」手中一揚,原是藏著一把特製強弩,且把無情針當弩
箭,終於傷得李春風肉綻血流。
  李春風仍為疼痛掙扎中,十數支利箭暴刺過來,情急之際,驀地劈掌打去。
  豈知水無涯一劍又刺中腰際,後腦復被小刀射出之無情針砸中,在雙重受擊之下,更讓
她瘋吼厲嘯,雙手敞開厲吼過來過來,猝若瘋虎撲殺近身敵人,那雙掌紅光閃處,砰砰砰
砰,一連暴劈六七人。
  水無涯悶呃滾退,那十二劍手卻哇哇痛叫,三人登時被擊斃當場。
  李春風更瘋狂追殺,見人即斬,見影即劈,簡直霸狂難擋,十二劍手又折兩人。。
  關小刀大吼:「快退入林中!」吸回大刀猛砍過去,引得李春風撲殺過來,他卻鑽往松
林那頭。
  李春風厲喝:「什麼埋伏儘管使來!」自知有埋伏,仍自托大神功高強,猛地欺追掠
去。
  胡三爺見狀,復喝:「射她!」
  十數名弓箭手挽弓即射,十數把利箭霎時竄射而出,李春風先前輕而易舉將箭擊落,此
時更自托大,根本不退,雙掌勁道即劈。
  豈知利箭沾了磷粉,見風爆出火花,登時成為火箭,飛快無比射至。
  李春風雖迫掌擊落不少,可是磷火為之彈跳亂散,濺得她發衫全是,不得不揮掌再擊,
攻勢為之受挫。
  復見三批火箭同時射來,更迫得她落地打滾,方滅去身上火花,不由嗔怒厲沖弓箭手,
然那弓箭手已在三爺喝令之下掠退數十丈,飲躥牆逃出,李春風豈肯讓人脫逃,猛地欺衝過
來。
  眼看她就要殺至陣線,驀見樹梢下落三人,正是天龍三俠之方於秋、雷萬鈞、谷君平,
三人同是利劍盡出,撲殺下來。
  李春風見其三人,謔笑道:「不夠爽嗎?」反掌欲擊。
  三人自知她所言乃當時以迷心術催淫之事,三人更是嗔怒,利劍脫手射出。
  雷萬鈞並喝:「搞死你這狐狸精!」
  眼看利劍被砸落,三人猝又翻出左手,那本就抓著之木桶突然往下倒,原是早已預藏的
麥芽糖,就這樣傾盆倒瀉。
  李春風身形上衝,卻又如此之近,那麥芽糖尤其軟粘,任她掌動何等強勁,擊得了前
方,擊不了側面,就只一掌迫去,麥芽糖幾乎粘住半邊肩背,那感覺實是難受,嚇得她急墜
而下想躲開。
  豈知她方自下墜,地面突然張來大網,迫得她復想往側面射躲,復見頂空又落下六七
人,張著更大網子套來,如此天羅地同包裹之下,她簡直無處可退,不得已猛往那群張網者
開攻。
  然張網者迫近之際,不敢戀戰,趕忙逃掠,縱有一兩名被擊中,彈撞開去,那巨網卻罩
得更急。
  李春風怒喝一聲「破」,雙掌開打巨網,然而此阿似經過特殊設計,被擊噗噗亂跳,就
是不破,剎然間裹罩下來,李春風終被罩住、不得不施展畢生功力準備破網,然關小刀豈肯
讓她喘息,急喝:「炸藥,快快快!」
  不是一兩支,而是一大捆丟砸過來,另有三數管四面砸至,眾人立即倒撲,李春風更是
面無血色。
  說時遲,那時快。
  猝見炸藥轟地炸開,一束束火團脹成屋般大,轟地一聲,地動山搖,數棵巨樹全然毀
去。
  李春風悶吐鮮血,人如彈丸暴彈數十丈高空,差點摔落湖中。
  在撞地之際,全身疼痛欲裂,不但臉面斑黑,全身衣杉更百孔千瘡,她不由第一次起了
冷顫,對炸藥有了懼心。
  然而想及連番受辱,甚且受傷之下,她尤恨這群人,非得除之而後始快,復聞關小刀喝
著:「快快快,妖女已身受重傷!」
  李春風更是深深吸氣,發動毒功,不但暫時壓抑傷勢,更自彈跳而起,厲聲大笑:「來
啊!有種過來!」欺殺撲來。
  關小刀乍見這妖女又起身,哪肯硬拚,紛紛大叫快退快退,大批人馬復往松林躲去。
  李春風追至林區哇哇大叫,再也不敢隨便跨入,以免中伏。
  關小刀見狀跳出來喝喊:「你不是天下無敵嗎?怕了?我看乾脆夾著尾巴滾溜,或許還
能保住狗命!」」
  李春風何曾受過此侮辱,怒火再次攻心,哇哇厲吼:「別以為我治不了你們——」
  狂喝中突然欺前,不打人,卻往巨松劈去,但見掌勁過處,轟然一響,腰粗巨樹攔腰而
斷,枝幹砸傾下來。
  她更欺撲過去,打得枝幹炸彈亂射,她忽而得到快感,猛地再劈其它古松,一掌一棵。
那氣勢簡直勢如破竹。先從外圍繞著樹林劈斬,越劈越近,直若剝筍似地欲毀盡所有巨松。
  關小刀見狀驚道不妙,這妖女原是欲毀松林,松林只不過三四百株,認直真劈斬也只不
過三數百掌。
  眼看李春風氣勢越來越旺,不得不喝著弓箭手快放箭,聲音方落,復見十數支利箭飛射
過去,直取李春風。
  然她卻抓起樹枝當劍一耍,叭叭叭叭掃得利箭東跳西竄,根本近不了身,趁此她又劈斷
三棵巨松。
  忽而想到什麼,猛掠而退,撿拾方才射出之火簡,雖已熄滅。猛一吹及,火光乍現,她
哈哈謔笑:「燒死你們!」
  欺往松林,將火箭丟予松葉,雖然松葉仍青,但含帶油性,這一引燒,漸漸化出火花,
著來不久將燒遍這座松林。
  關小刀見狀那還得了,趕忙喝著:「攻啦!趁她傷勢在身!」大刀一抓,一馬當先攻殺
過來。
  李春風見狀謔笑有種,見他殺來,擺妥架勢,及近十丈之距,方自劈招打去,關小刀不
肯硬戰,大刀飛丟而出,李春風照樣閃避,一招即劈殺打來。
  然小刀卻有圖謀,故意接招,而後借勢滾向火堆處,一掌打得火熄煙滅,氣得李春風哇
哇大怒,見及三名黑衣人攻來,不只運動,更用毒掌。
  伸手一抬,紅光閃著紅霧,暴打三人,掌勁過處,猝見三人悶呃一聲、被擊中胸口,縱
有鐵板護身,卻抵擋不了毒霧,登時悶栽地面,嚇得後頭眾人不敢硬攻。
  關小刀見狀急叫快退:「先服下解藥再說!」自己先行溜入。
  李春風但聞仍有解藥,哪肯鬆手,猛又厲喝,奇快無比圍劈巨松,一圈十數棵,數圈數
十棵,任對方如何放箭、放暗器,她更如幽魂般飄去。
  見樹即砸,見枝即劈、眨眼已毀去泰半松林,那松枝傾倒下壓之際,復逼得眾人節節敗
退。
  李春風見狀哈哈厲笑,突然掠往高空,雙掌不時打出毒霧,隨她掠動之際,毒霧暴散開
來,忽見幾人吸入,立即七孔流血,當場斃命。
  阿祖見狀大驚:「那是陽毒,已非師爺之陰毒,快退,我解藥不多啊!」急急抓藥給父
親、姐姐及三爺等人,遇上中毒者,更加以救助。
  然而毒勢太廣,中毒者越來越多,三爺、水無涯同時喝著棄守松林,一大群人魚貫而
出,關小刀暗道苦也,只能趁機搶回兵刃,四散逃去。
  李春風乍見毒功見效,笑聲更狂。猛又撲身下來,怒掌疾劈,打得十數古松傾砸地面,
幾名弟兄躲避不及,硬被活活壓死。
  她怒吼厲笑:「一個也別想逃走!」疾往人群殺去。
  水無涯眼看不少弟兄中毒倒地,戰陣幾千瓦解,便喝道:「能走即走!三爺,我們攔她
一陣!」
  胡三爺會意,喝著天龍三俠殺擋過來,水自柔亦和父親並肩作戰,奮抗不懈。
  李春風見及主角全聚上來,笑聲更謔:「對嘛,這才像話了大男人,當什麼縮頭烏
龜!」
  猝然一連數掌打得眾人連退十餘丈,逼出松林,且往湖畔那頭逼去,以免讓人脫逃。
  關小刀搶回大刀,見及數人圍斗妖女,他自不能少。
  登時欺撲過來,長刀接妥,威力更強三分,喝砍連連,倒迫得李春風哇哇大叫,不得不
加勁反擊,驀地趁勢盪開大刀,毒掌迫打而至,關小刀趕忙滾退,卻被毒煙掃及,已黨頭昏
目眩。
  李春風再邪笑,登時劈打得小刀悶吐鮮血,滾跌好遠,水自柔、水無涯趕忙攔截過來,
憑著太乙神功及靈幻刀法,勉強迫得李春風回招自救,關小刀得以喘息,阿祖趕忙過來,喂
藥讓他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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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4 12:31:24 |只看該作者
  關小刀苦笑道:「媽的,這女妖簡直不是人!殺不死!」
  阿祖急道:「我看退吧!她的毒特別厲害,我怕解藥不夠。」
  關小刀苦笑:「想退,未必退得了,你的強弩呢?」
  阿祖抓於手中,欲交給他,關小刀卻搖頭,把無情針交予她;笑道:「裝上它,情急時
用,我看得射眼睛才行,方才中了一針,竟然沒事。」
  阿祖道:「你來射!」
  關小刀道:「待會兒看看!」他有意讓阿祖以此保身,不想用它。
  就只這一喘息,復見天龍三俠全被打得口吐鮮血,人仰馬翻。
  關小刀苦笑道:「憑他們怎能跟妖女相抗?快去救人!」抓回大刀,強忍痛苦,掠追過
去。
  阿祖直叫慘,為顧及三俠安危,已自追趕過去。
  李春風眼看敵軍殘敗纍纍,登時狂笑不斷,勝算在握似地耍著眾人玩,見她右手一翻,
又是一掌打得三爺悶吐鮮血,倒栽地面。
  她冷笑道:「敢以火箭傷我,先殺了你!」猛欺過來,就欲擊碎天靈蓋,三爺暗歎,我
命休矣!關小刀卻趕救不及。
  猝見一道青影閃至,利光乍閃,刺得李春風手臂生疼,趕忙縮手,驚神一看,原是門主
龍飛雲趕來。
  他一直想參戰,可惜三爺卻老是瞞他,好不容易聽得洛陽爆炸聲,他自知有狀況,立即
前來助陣,果真來得及救三爺一命。三爺登時感謝門主救命之恩。李春風卻已哈哈謔笑:
「原來是你這個軟骨頭?現在倒想發飆?好吧,來者見面禮三掌!」
  話聲未落、猝見李春風奇快無比撲來,龍飛雲哪曾見過如此快速身形?剎時怔愣,然高
手過招,豈容絲毫猶豫,就只一愣,李春風掌勁劈胸而至。
  叭然一響,龍飛雲登時哇地噴吐鮮血,連退七八步,怔詫不已望著李春風。
  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連人家一招部抵擋不了即已受傷?然而他若知曉李春風已練就刀
槍不入魔功,一招落敗也就不稀奇矣。
  李春風一招得手,哈哈謔笑:「說你軟骨頭,你倒真的軟得可以,讓我覺得殺你都覺手
軟呢!」
  龍飛雲輕輕一歎、既然攻擊無效,也就收劍,默然想等死。
  水無涯見狀,笑道:「龍門主別自責,我也是一招落敗,妖女已練成邪功,只能游鬥,
不能硬拚,若不是胸口藏了鐵板,早就躺下啦!」
  往胸口敲去,發出卡卡響聲。
  水自柔道:「門主找鐵板再拼便是!」
  李春風聞言恍然謔笑:「原來藏了鐵板,難怪這麼耐命!下次可沒這麼好過!」猝地放
棄龍飛雲,猛往水無涯父女撲殺過來。
  水無涯父女趕忙運起太乙神功護體,利劍猛抖劍花,不肯硬戰,甚至攻人不著,拔腿即
奔。哪顧得什麼堂主、公主身份,但求保命再說。
  龍飛雲見狀,心頭一歎,連水自柔這小姑娘都硬拚不懈,自己又豈能棄械投降?當下找
來鐵片,往胸腹塞去,便自舉劍,疾攻過去。
  李春風追殺水無涯父女無效,忽見龍飛雲殺來,喝地一聲,反掌便切,謔叫:「第二
掌!」準備如法炮製,再將人打傷。
  龍飛雲豈能讓她得逞,利劍奇準無比刺向對方肩頭。李春風根本不閃,一掌打得龍飛雲
再次暴退,然左肩卻被劃出血痕,疼得她哇哇大叫,終於認為神龍劍法自有其威力。
  龍飛雲一劍得手,雖不能擊倒對方,然卻讓他拾回不少信心,尤其胸口鐵片護身,擋去
不少勁道,使他後顧之憂減去不少,雖被擊退,霎時又撲殺過來,一連三敗,他仍再戰。
  關小刀見及,不由喝喝叫好。
  龍飛雲終於悟出為何江湖中人總是豪氣干雲,捨生相助?原都為了一點情份、諾言而
已。
  想及靈刀堂堂主父女無條件相助,不禁汗顏許多,再想及關小刀拚得全身是血,更覺得
該死的是自己,當下更是狠拼,哪還是多愁善感的軟骨頭?
  李春風在四人聯手圍攻,匆匆鬥了近百招,在久戰未果之下,不由失去耐性,再無逗人
心志。
  謔笑道:「你們根本奈何不了我,快快投降,當我妃子,或有生路,否則我照樣殺了你
們,然後昭告天下另選妃子,照樣條件比你們好!」
  關小刀斥道:「去找少林和尚,大概更好!」
  「這個主意不錯!」李春風當真躍躍欲試,狂笑又起。
  關小刀暗斥:「實是世間第一妖女。」喝地一聲,大刀猛砍其腦袋。
  李春風哈哈謔笑:「遊戲該完了,撤手!」
  突見她雙手一抖,紅光乍見,威猛無比之紅魔掌復往大刀擋來,鏘然一響,大刀脫手飛
出,小刀叫糟,急欲問逃。
  李春風豈可讓他走脫,一掌切來,不再劈胸,而是往腰際打去,關小刀怔叫,趕忙扭
身,以胸擋去。
  眼看不及,雙掌凝出大己神掌之「乾坤無極」狠劈過來,砰地暴響,他哇聲再起,悶吐
鮮血,撞退十數文,幾乎胸口欲裂。此著傷得不輕。
  水自柔見狀沒命截來。
  李春風卻狂厲大吼:「通通躺下!」
  紅魔掌連劈三道,打得水無涯父女及龍飛雲東倒西歪,她哈哈謔笑,直往小刀行去,媚
笑道:「小冤家,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關小刀苦笑:「我是後悔了,給我一條生路吧……」勉強坐起,想不出要以何招應敵。
  遠處阿祖見狀,早就飛奔過來,直吼著不准傷他!強弩抓於手,就要射殺妖女。
  李春風突然想以小刀換強弩,登時欺身過來;即欲抓人於手。
  關小刀仍想躲逃,卻已過慢,眼看即將落入妖女之手,只好轉正過來,想及當年安盈盈
咬下司徒崑崙耳朵。他得撈點什麼才行。
  他正待相準李春風鼻子之際,驀見白影一閃,奇快無比斜撞過來,李春風但覺來勢不
弱,運功抵擋,豈知那人掌力甚強,叭地一響,打得她悶呃一聲,斜栽三丈開外,疼得怒罵
連連。
  關小刀死裡逃生,乍見來人,竟是白衣翩翩的公孫白冰,心下大喜:「副堂主來了,有
救啦!」癱軟下來,驗及傷勢,至少七成嚴重,阿祖疾奔過來,扶住他,不停餵藥打穴,希
望能減他痛苦。
  公孫白冰卻面目冷森,直盯李春風,冷冷道:「你毀了我,我也要殺了你!」冷步逼
去。
  李春風乍見公孫白冰,已自哈哈謔笑:「我是毀了你,還准逼你成押寨夫人哩!」
  公孫白冰豈肯讓她再侮辱,猛地欺前,太乙神掌暴打開來。
  李春風自知他武功甚高,自己又受傷在身,哪敢再大意行事?登時盡展全力,紅魔掌耍
得淋漓盡致,迎向太乙神掌。
  但見掌影連天,如若彬骨之蛆,或而掌掌開花,或而凶怒狠擊,砰轟亂響之間,雙方人
影已亂,早已分不出誰是誰矣。
  兩人就此纏鬥不休,水無涯父女方自聚往小刀那頭,三人全是傷勢不輕,除了服藥解毒
療傷之外,已無多大戰力。
  水無涯苦笑:「沒想到到頭來還得靠副堂主救命……」
  關小刀道:「救來救去,誰也不上誰,卻不知他能否收拾妖女,若不成,咱們得好好準
備。」
  水無涯瞧向戰圈,輕歎道:「或許能擋個幾百招吧!妖女有毒功在身,不但可每人,還
可控制身上傷勢,使她不致因傷而落敗,除非找到罩門,否則恐怕殺不了她。」
  關小刀道:「罩門不是嘴巴,便是屁眼,只可惜武功差太多。」
  水無涯道:「或許可交給公孫由冰使用。」
  水自柔道:「他未必肯接受,阿祖這把強弩很有效,咱們找機會再射她幾針便是。」
  阿祖道:「姐拿去吧!」隨手將弩弓拿出。
  水自柔笑道:「暫時給小刀護身,我還挺得住。」
  關小刀自嘲一笑:「到頭來,我倒要人保護了?也罷,把無情針找回來,一支支射死她
便是。」
  阿祖道:「三爺和方於秋都無力再戰,我把無情針拿了回來,在此!」從口袋抓出:
「剩下兩針在爹、阿柔身上,全部只剩五針了。」
  關小刀道:「五針要不行,也沒轍了,大家只好開溜啦!」
  水自柔拿出無情針,關小刀道:「你留著,我一時用不了這麼多。」水自柔只好收回去
  忽聞李春風狂喝一聲,猝又施展毒掌,紅霧一現,打得公孫白冰乾咳連連,退掠閃開。
  關小刀急道:「阿祖解藥,他已中毒!」阿祖急抓出來,道:「只剩兩顆,再有人中
毒,可能救不了!」交予小刀。
  關小刀苦笑:「算算沒人啦,你自己留一顆吧!我得上戰場!將一顆白丹丸交還阿祖,
勉強吸氣,立身而起。
  阿祖急道:「你的傷?」
  關小刀笑道:「太乙神功還管用,越打越強,我還能挺,你把三爺他們扶退,萬一不
行,也好開溜。」
  當下便往戰圈行去,還好手中有大刀柄撐著,步伐瞧來還算穩健。
  水自柔向阿祖說道:「去吧,我們沒事。」
  阿祖百般皆知保重,不能硬戰,這才退去。
  水無涯苦笑道:「上戰場啦!」父女倆再抓起兵刃,已掠往戰圈。
  水無涯經過龍飛雲身旁,便拜禮笑道:「我們只是一旁掠陣,你傷得比我們重,便免了
吧!同是江湖人,不必太在意面子問題。」
  龍飛雲拱手感激道:「多謝堂主拔刀相助……」
  水無涯笑道:「見外了,老實說,這妖女還是江南產物,我責任不比你少!」忽聞小刀
喝聲,他也不便多說,再次拱手便掠去。
  龍飛雲輕輕一歎,手持利劍,亦步步逼往戰圈,必要時,他得參戰。
  即使他一向不喜歡公孫白冰,然此時已不容他任何退縮,畢竟他是門主,怎可讓手下排
死拚活,自己卻在躲命?
  卻見戰場上,李春風狂笑不斷,她一掌打得公孫白冰悶退且中毒,自知將佔優勢,哪還
將人放在眼裡,登時連劈數掌,打得公孫白冰節節敗退,差點退落湖中。
  關小刀為贈解藥,不得已大刀架砍過來,李春風猛地一掌切去,擊落大刀,小刀手中只
剩刀柄,亦即三節長棍,照樣要得虎虎生威,甚且再要那招「日月光輪」猛絞過去。
  且見三節長棍化成三道旋轉飛輪,直絞妖女前身、背後及長髮。
  李春風先前吃過大虧,見及此著、已自學乖,登時掠空而起,逃過光輪外擊範圍,然後
哈哈謔笑,頭下腳上反切下來。
  關小刀卻趁此連向公孫白冰,喝道:「解藥給你!」一顆白色丹丸丟了過去。
  公孫白冰本是自視甚高,不想讓他救治,然而不接此藥,勢必落入水中,直覺地接了下
來,既然已接下,復想及此毒似乎甚烈,胸口已疼悶不已,便自服下。
  尤其關小刀已被李春風截打回來光輪砸得險象環生,他冷喝一聲,斜欺過去,挑去一光
輪,反刺一劍,直取妖女要害。
  李春風為之哇哇大叫,一上手便是怒掌連連,打得公孫白冰窮於應付。
  關小刀脫離險境,噓喘一聲,驀見妖女移近左側,豈可錯失良機,喝著:「妖女吃我太
乙神掌。」斜面欺撲過來。
  趁著李春風根本不懼不閃之際,猛翻出預藏強弩,相準腰背部射去。
  但見銀光一閃,叭地脆響,直沒左腰背,疼得李春風悶吼,登時放棄公孫白冰,怒轉身
形,厲吼道:「找死!」雙掌頓切七道掌勁砰砰新來。
  關小刀一支擊的,來不及再裝第二支無情針,眼看對方劈來,只得落地打滾,每滾半
尺,掌勁即劈得地面石屑暴飛。
  一連五勁閃過,最後雙勁卻斬得小刀胸肩疼痛欲裂,唉呃一聲,嘴角掛血,強弩差點脫
手飛出,李春風厲笑不已,欺撲過來就欲搶努並劈殺對方。
  忽聞水自柔尖喝看箭,她早尋來一把弓箭,見小刀危急,便挽箭猛射。
  李春風只怕無情針,哪怕任何利箭,聞聲根本不甩,只運真勁往背脊頂去,照樣探撲小
刀,欲搶強努而後始快。
  然那利箭直射背心要穴,叭地一響,竟然直沒七寸,痛得李春風悶哼往前栽跌。
  原來水自柔早將無情針綁在利箭頭,如此一來,自能一箭兩用,眼看正中目標,樂得她
直叫好,趕忙向父親要來另一支,準備如法炮製。
  關小刀卻在李春風問栽之際,復把無情針裝於強弩上,直往李春風左眼射去,猝見銀光
暴閃,嚇得李春風狂手抓來。銀光穿透其手掌,更往左眼射去。
  叭然一響,李春風擋去不少勁道,復又只射中左眼上眶,只傷及肌膚,銀針早彈跳他
處。
  儘管如此,李春風仍落地打滾。
  關小刀見狀大喝:「宰了她!」手中卻無大刀,復想大刀未必有用,趕忙再扳弩弦,准
備再次射妖女。
  然公孫白冰見狀,早已撲來,右手劍、左手掌,打得李春風狂嘯如傷虎,雙掌不斷亂
砸,卻亂無目標。
  水自柔父女見狀,登時欺身刺劍,殺得李春風傷痕纍纍,魔功幾乎散去,她心下大駭,
怎會肌膚盡傷,不禁想及連中三支無情什,功力大打折扣,難怪受此重擊。
  她忽而想及新練陰陽神功續篇之絕頂心法,登時喝著「陰陽齊天」猛運奇異內勁,頓見
全身突然散出綠紅兩道勁氣。
  驀地將刺在身上兩把無情針迫出體外,那受傷右掌心更自化出紅霧,左掌心幻成綠煙,
陰陽合併,威力大作。
  猝見公孫白冰、水無涯父女迫殺過來,她反掌即打即掃,砰砰砰一連數掌,打得三人口
吐鮮血,倒噴十數丈,跌得慘痛不已。
  李春風乍見奇功見效,忽地劈向小刀,打得他倒滾連連,唉痛悲沉,她復往公孫白冰沖
去,陰陽雙掌一連十數擊,砰砰砰砰,打得公孫白冰護體神功將欲散去,且吐血連連,差點
栽倒當場。
  李春風見及威力住霸不已,復又迴旋轉飛四周,先派劈水無涯還有水自柔,再掠劈龍飛
雲,復打關小刀,又新公孫白冰,一連轉飛三圈,打得五人滾退連連,毫無招架餘地。!
  李春風連劈十數掌仍不過癮,突又瘋狂大笑:「這才是天下第一神功!」
  猛往地面劈去,如炸藥開花,砰砰砰,打得深洞處處。
  她復往空中劈去,直若閃電雷劈,轟轟轟,越打越驚人,那簡直摧枯拉朽之霸勁早已轟
得風雲變色,日月無光。。
  關小刀不由輕歎,看來只有把她引往陰陽洞中,借無極之氣以毀滅。
  豈知就在他完全絕望之際,復見李春風瘋狂分掌劈往天地,那轟暴響剎那,頓見她身上
紅綠兩道勁流、煙霧直往回縮,交撞於心口部位。
  叭然一響,迫得她胸口裂噴鮮血,唉呀一聲,嘴巴更吐狂血,整個人已半跪下來,她驚
心大駭:「這是什麼武功?竟然會反克……」
  關小刀見狀大喜,自知陰陽真經續篇發揮作用,妖女復又猛狂使用,增加其發作速度,
如今傷了自身,不殺她尚待何時?
  趕忙撿來左側鐵棍,雖是短短一節,仍自猛砸過去。
  李春風仍不信邪,再運勁反擊,立即滾彈起來,卻見水無涯父女利劍左右刺其腰際。
  她怒聲厲叫,反手扣住利劍,任兩父女拖扯,仍自鎮住不動,
  關小刀見機不可失,鐵棍直往李春風嘴巴捅去,他老認為妖女罩門死角在嘴內,非得擊
中不可,否則似乎難以叫她斃命。
  李春風驀見鐵棍撞來,她雙手抓住利劍,根本不能鬆手,想閃避又窮於抽身。
  情急之中狂笑一聲,張嘴即把鐵棍咬得動彈不得,關小刀抽揪不出,李春風哈哈大笑,
關小刀卻謔笑一聲:「你上當了!」
  右手突往鐵棍打去,叭然一響,驀見李春風兩眼突睜如牛眼,驚駭不已盯著小刀,全身
不停地抖顫,關小刀猛把鐵管抽出李春風口吐鮮血,嗚嗚嗚駭叫不停,卻吐不出隻字半語。
  那每顫一寸,身形即縮一分,漸漸跪地,還想掙扎,水無涯父女雙劍直刺,左右穿出,
她悶呃一聲,終於倒栽地面,背頸突出半截銀針,甚是醒目。
  原來關小刀早將另一支無情針藏於鐵棍居中那小管洞中。待逼迫李春風咬住鐵棍之際,
他猛擊這頭,無情針飛快射擊。
  李春風罩門既在嘴內,自是最脆弱部位,無情針輕而易舉射穿內喉,終一於破去她魔功
罩門,甚且迫使她無力反擊,一命嗚呼,斃死當場。
  一擊成功,復見李春風慘死,關小刀始跪坐地面,全身幾乎筋疲力盡,骨散肉飛似地疼
麻難挨。
  怔傻地不斷憨笑:「死得好!若非那本假陰陽真經叫她走火入魔,不知該怎麼收拾
她……」
  水無涯、水自柔亦跪坐於地,相視莫名直笑,這一戰幾乎使水自柔淪落地獄二十年似
地,將來再叫她嘗試一遍,她死也不肯。
  公孫白冰掠迫過來,劍刺穿妖女心脈,已知她的確死去,輕輕歎,轉向小刀,感傷道:
「煩請轉告夫人,我已無資格再愛她,此情將永銘五內,並謝救命之恩……」說完掠身而
起,慨然而去。
  關小刀自是怔愣,暗暗輕歎,天下真有如此情癡嗎?不禁開始敬仰這位曾是仇敵的友
人。
  涼風吹處,眾人突然清醒,關小刀從妖女身上搜出正、續兩本陰陽魔經,決定加以火
化。
  未久,烈火升起,魔經和妖女漸漸被吞噬,化成灰煙散去。
  十日後,關小刀把洛陽范家修理修兮兮,替英翠報仇。
  半月後,神劍門和靈刀堂決定結為雙劍盟,沒有盟主,只有兩位副盟主——水無涯及龍
飛雲。
  至於師爺手下,大部份已甘心投效天龍騎、其他人早就自行離去從此未再步人雙劍盟
步。
  月後,關小刀正式成親。
  從此他最大問題乃在——時常因分辨不出誰是水自柔、水自清(阿祖)而說錯話,被揍
得鼻青眼腫。
  他忽而覺得齊人之福的確可怕。
  幾年後,復聞公孫白冰出家消息,關小刀似乎亦有此念頭,然而兩虎挾持,他永遠只能
做做小夢罷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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