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陸戰男兒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李涼] [酒賭小浪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10-7-6 10:48:57 |只看該作者
  小羅道:「先使真氣下沉,如我用刀劍則出招『神龍擺尾』,如我是赤手的,就用『乳
燕繞樑』。」
  「這是身法不是招式。」
  「是的,道長,有時身法就可以取代招式。比喻說剛才你施展的『左右逢源』,不過是
趁我椿步未穩之時,只是身法快,談不上招式。」
  了因大師道:「如果老衲此刻反擊以『落日揮戈』,小施主以何招應付?」
  「『分花拂柳』中加上一式『小開門』。」
  了因一楞,如此搭配,果然厲害。
  這四人的身份雖比不上「風、雷、雨」三絕,但比之了塵、江濤及姜開基等人,自是高
出多多。
  有沒有兩套,一聽出言過招的反應和搭配也就知道了。
  這工夫「季聖」萬世師道:「萬某就領教小友幾招。」
  萬世師未拔劍,雙掌交拍,「上下交征。」
  小羅此刻絕對不能出手,閃退中出招應付。
  他出的招自然沒問題,怎奈內力不足,直接影響速度,甚至小羅的武功不是以正常方式
「師傳徒受」學成的,說得玄些,是在夢中得到的。
  別人信不信他不在乎,他卻知道,這是千真萬確的。
  所以,當他左手心的粉紅圈圈完全消失時,連頭腦也不很清楚了。
  小羅連接了三四招。
  論力道,他差得太遠,被震得搖擺不定。
  若論出招之配搭,卻又比對方高些。
  可以這麼說,如果對方如此出招,不出三五招就可以擊倒小羅。
  也正因為雙方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已打了三十來招。
  這工夫高清風出了手。
  「葛三刀」道:「人老了之後,最顯著的現象就是皮變得厚了。」
  「葛三刀」的前三刀又把高清風逼退兩步,但三刀之後就沒啥噱頭了,高清風道:「原
來你小子只有三刀。」
  「葛三刀」心道:「要不怎麼會叫『葛三刀』?」
  天機子忽然也出了手,「葛三刀」大叫道:「你們要不要臉?
  兩個加起來有五十公歲。」
  「蓬」地一聲,「葛三刀」中了一腳。
  「葛三刀」大聲道:「原來你們也都是一些下三濫、偽君子,只要有人出錢,叫你們吃
屎你們也干!」
  「蓬啪」聲中,「葛三刀」又中了一掌和一杖,倒了下去。
  小羅一焦急,先被萬世師掃了一掌,繼被天機子戳了一指,退了三步,倒地不起。
  「無論如何……」天機子道:「這個年輕人有點怪。」
  「何止一點點怪?」萬世師道:「他的內力如此之弱,卻能配出如此凌厲的招式來,豈
不是怪事?」
  了因和尚道:「這年輕人必然受過名家指點。」
  這說法另外三人都信。
  天機子上前看了小羅一會兒,伸手試了他脈搏一會兒,忽然「咦」了一聲道:「這年輕
人竟是……」
  三人齊聲道:「有病?或者受了重創?」
  「不,可能是先天的『五陰鬼脈』,他可能活不了三五年,若非如此,他的武功之高,
只怕……」
  下文雖未說出,三人都能猜到——「只怕我們三人聯手也未必成。」
  所謂「五陰鬼脈」大概就是如今的先天性心臟病,有指甲發紫及唇部微現紫色現象,大
多活不久。
  當然,這是以前,目前手術可以治療。
  只不過在以前,也有極少數的名醫也可以治,如華陀可以開腦即為一例。
  腦比心臟複雜多多,能開腦治病,自然可以開心。
  「這就難怪了!」萬世師道:「原來這小子有些絕症,這樣也好,反正他也活不久了,
把他交給『中原十二賭坊聯盟』,對他來說,不過是早死幾天而已。」
  小羅和「葛三刀」二人雖被制住穴道,也不過是軟麻穴,能看能聽,只是不能動也不能
說話而已。
  兩小對人性又深入了一層瞭解。
  黑白兩道之劃分是沒有什麼道理的。這正和有些人詬病《韓非子》一書(因該書倡人本
惡)一樣,其實《韓非子》一書是針對那些口蜜腹劍,言行不一致,暗地裡專做見不得人的
勾當的偽君子寫的。
  從某一角度去看《韓非子》,那是一本警世之作。
  當然懂得這道理的人卻不多,正如一位考生把《韓非子》的考題答案答成:韓國不良少
年。
  「走吧!」高清風提起小羅,天機子提起「葛三刀」向南馳去。走出半里光景,路邊大
石上躺著一個蒙面人,忽然坐了起來。
  這四人在一起,可不怕有人找碴,裝著沒看見,繼續前行。
  大石上的人「喂」了一聲,四人不由駭然回頭。
  因為這人一聲「喂」聲音不大,到了他們耳膜上卻好像炸開似的。
  四人本已走過,一齊回身,看出這人很年輕。
  高清風道:「你叫我們?」
  「這兒除了我之外兩條腿的還會有誰?」
  高清風道:「小子,客氣點,如果你知道我們是誰?」
  「怎麼樣?」
  「你的小腿肚會抽筋。」
  年輕蒙面人道:「如果你們知道我是誰,你們可能要馬上換條褲子。」
  「小子!」高清風丟下小羅,道:「敢不敢讓我們看看你的長相?」
  「不敢。」
  高清風「哈哈」笑道:「你大概知道我們是誰?」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們一個是禿驢,一個是牛鼻子,一個要飯的和一個假道學酸丁。」
  高清風厲聲道:「你為什麼不敢揭下面罩?」
  年輕人一字字地道:「只是怕嚇壞了你們。」
  高清風暴喝聲中,竹杖呼嘯掃到。
  「叭」地一聲掃個正著——石頭。
  人卻不見了。
  別人當然看得很清楚,這蒙面年輕人在高清風身後。
  那是一種奇特輕功身法,高清風未看清,另外三人卻看清了。
  但他們說不出這是什麼身法。
  他們當然未見過「乾坤大挪」身法。
  不待高清風二度出手,了因大師一抖沉重的禪杖,「嘩啦啦」聲中當頭砸到,真像一座
山壓下一般。
  幾乎又和剛才一樣,「轟」地一聲,地上砸了個小坑。
  蒙面人又在了因和尚身後。
  了因和高清風心知肚明,單打獨鬥只怕差得太遠。
  於是二人齊上。
  有所謂:「好利者害顯而淺,好名者害隱而深。」
  這是因為好利者逸出道義之外,其言顯而淺;好名者竄入道義之中,其害隱而深。
  像這四個人即為一例,素日道貌岸然,專說些好聽的,背後的所作所為又如何?其實他
們是又好名也好利。
  了因的禪杖雖重,由於膂力過人,「當當」巨響,速度卻不慢。高清風的竹杖輕靈,可
近可遠,更是密不通風,兩根杖已織成杖網,想把這人封成一個繭蟲。
  換了另一個對手真能使他變成一個繭蟲。
  只不過這蒙面年輕人絕對不一樣。
  兩個人的杖不斷地拉出光絲,纏繞於年輕人四周。已過了四十招,看不出何時能使他成
為一個繭蟲,卻發現光亮的絲往往拉出一半就斷了。
  年輕人道:「你們這四個人本來頗有點小成就,也有點名氣,但禁不住利誘,就為中原
十二賭坊聯盟賣命,這和在大賭場中抱抬腳的大鱸鰻有何分別?」
  天機子悄悄撲上時,年輕人道:「還有一個為什麼不上?四個和三個又有多大的分別?」
  這三個人聯手,連躺在地上的小羅和「葛三刀」都為他擔心。
  只不過,三個又打了三十來招,高清風的竹杖上忽然傳出破裂之聲,又打了一會兒,竹
杖裂成三片。
  了因更慘,不知為了什麼,幾乎抓不住沉重的禪杖。
  好像禪杖上塗了一層油。
  的確,如果杖上塗有油脂的話,稍一用力可能就會滑出手去。
  是怎麼回事?手上只會出汗不會出油,汗和油是不同的。
  這工夫「季聖」萬世師道:「算了!三位,如果咱們繼續打下去,這位小友還真以為咱
們和中原十二賭坊聯盟有關連呢!」
  高清風比較滑些,立刻停手,道:「對呀!天機子、了因,咱們不能再打了,咱們犯不
著沾上這嫌疑。」
  三個人立刻停手。
  見風轉舵,臉不紅氣不喘。
  年輕人也不揭穿他們的虎頭蛇尾,色厲內荏,卻冷冷地道:「把兩人留下,四位請吧!
但願四位和『中原十二賭坊聯盟』真的沒有任何瓜葛!」
  「當然不會。」高清風道:「我們四人是何等身份!」
  四人走後,年輕人解了兩小的穴道。
  小羅抱拳道:「多謝這位仁兄援手,大德不言謝!」
  年輕人手一揮,道:「本就不必謝我!」
  小羅道:「不謝怎麼成?」
  年輕人道:「你該謝的不是我。」
  「是誰?」
  「是一個很厲害而我也沒見過的人。」
  「葛三刀」道:「朋友,別吊胃口成不成?你都沒見過,又怎麼知道他很厲害?這不是
打哈哈?」
  蒙面少年攤攤手道:「有句話說出來你也不信。」
  「請說說看!」
  「我是在夢中跟他學武的,夢中見過的人能算是見過嗎?」
  小羅忽然抓住蒙面年輕人的手臂道:「請問你所見過的夢中人是什麼樣子?多大年紀?」
  年輕人道:「大約五十左右,儀表堂堂……」
  小羅心頭大呼:「就是他,就是這個人。」
  但是他並沒有說穿,因為這件事非同小可。
  小羅道:「仁兄可否讓在下看看你的面貌?」
  「我看不必!」
  「仁兄救命之恩不能不報,不知仁兄尊顏,怎能報恩?」
  「我說過,你不必謝我,可以感激那夢中人。」
  「話是不錯,但親手救小弟的還是仁兄。」
  這人道:「看了不如不看。」
  「葛三刀」道:「如果兄台長得太醜,就不必看了!」
  小羅道:「葛兄不可以這麼說,人生得醜美,無關宏旨,還請兄台以本來面目相見。」
  「看過之後,反而多事。」
  「不會的。」
  年輕人伸手一扯,面罩應手而落。
  羅、葛二人不由同時驚呼。
  的確,看過之後必然多事。
  這年輕人和小羅一模一樣,至少「葛三刀」看來如此。
  但小羅卻看出,二人有很多不像之處。
  「請問……」小羅吶吶道:「近來我已發現,有兩個我,也可以說有兩個你,請問我們
有無血統關係?」
  「沒有,絕對沒有。」
  「沒有會如此相似?」
  「本來我們就頗似,你是知道,世上面貌酷似的還是大有人在,後來又經面部整容,就
更像了。」
  「為什麼還要整型?」
  「自然是要人相信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這是為什麼?」
  「這理由我也不知道,知道也不會說,有一天你也許會明瞭。」
  「葛三刀」道:「一個人真能在夢中學到功夫?」
  「當然,但大多數人不信,其實不信也好。」
  「這話怎麼說?」
  「如果都信了反而麻煩。」
  小羅抱拳道:「兄台貴姓大名?」
  「羅天。」
  小羅和「葛三刀」又是一楞,連名字也一樣。
  這當然可以猜到,有人如此安排,定有深意。
  「葛三刀」道:「我懂了!你們二人名字一樣,行為卻不一樣,大概要造成一個共同的
印象。」
  假羅天道:「什麼印象?」
  「壞印象?」
  假羅天道:「也許如此,但我身不由己。」
  小羅道:「兄台這話是什麼意思?」
  假小羅道:「我不能不如此,不然的話就會不適。」
  小羅道:「兄台說的是不是和五個小妓女,以及水月庵的小尼間的事?」
  「正是。但至少我不會採花、強暴,我和所有的女人,都是她們自願的。接近女人只是
我的一種需要,也可以說是一種病態。」
  「怎麼說是病態?」
  「因為我和女人交接不論多久,都不會『走馬』,也正因為如此,才能連續和幾個女人
而無疲態。」
  的確,除非如此,就算是鐵的也被吸乾了。
  「葛三刀」道:「這是不是有點像是『房中術』?」
  假小羅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總是不洩。」
  小羅道:「如果你不斷地吸取女陰而不洩,這是不是會造成溢滿而爆的後果?這似乎是
反常現象。」
  「所以我說過,這可能是病態。」
  「羅兄,你今年貴庚?」
  「十八歲零三個月。」
  「你比小弟大一歲,我該叫你一聲兄長。」小羅道:「由於某些巧合和酷似,我們二人
應該是友非敵,所以兄台一定要給小弟一個機會來報答你。」
  假小羅想了一下,道:「羅兄弟一定要報嗎?」
  「有恩不報豈是男子漢偉丈夫?」
  假小羅歎口氣道:「只怕這恩你不能報!」
  小羅道:「只要羅兄說出來,小弟義無反顧。」
  假小羅道:「如果說出來而讓兄弟為難,弟更會不安。」
  小羅道:「相信不會如此。」
  「萬一兄弟答應之後,又認為無法達成怎麼辦?」
  小羅道:「大丈夫上言既出,駟馬難追,兄台請說。」
  假小羅道:「既然如此,小弟就說了。我有一位女友,她曾因我重傷為我治療救我一命,
我的傷痊癒後,我們成為好朋友,我知道她對我已是心有所屬,今生不會嫁給別人,但她很
希望有個孩子……」
  小羅和「葛三刀」互視一眼,雖不知他要說什麼,似也能隱隱猜到少許。假小羅道:
「這本來並不是一件難事,她救過我,我理應報恩……」
  「葛三刀」道:「是不是她長得很醜?」
  「不,她很美。只不過,她的雙腿癱瘓,要坐在輪椅上……」
  「這不結了!你嫌她是個殘廢的女人!」
  「不是!你不要侮辱我!」假小羅大聲疾呼。
  小羅道:「老葛,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假小羅喃喃地道:「因為我不能洩,所以我不能……」
  的確,要父精母血的搭配(事實上是父精母卵)才能成孕。
  假小羅不能射精,只有暗暗興歎。
  小羅道:「令女友想要個孩子,也是人之常情,只要多加開導,要她再等幾年,反正你
們都還年輕,她會合作的,到那時候,你也許就可以了……」
  「不,她不能等,她怕我變心,再過幾年,怕我找到更好的女人就不要她了,所以她提
出了一個十分令人激動甚至賺人眼淚的條件。」
  「葛三刀」道:「什麼條件?」
  「只要能使她有個孩子,不論男女,就不再要求我做任何事,甚至我可以和其他女人成
親,她絕不怪我。」
  小羅和「葛三刀」的確十分同情這位不幸的女郎。
  只不過,他們也猜到了假小羅談話的主題。
  似要小羅「李代桃僵」。
  「羅兄,你談這件事是個是……」
  「羅兄弟,你聽我說,第一,你我酷肖,她絕對看不出來。其次,你的人品比我還好,
我只不過是經過整型後才更像你。第三,事後她並不要求白頭偕老。第四,她崇拜的是真的
小羅,而我是假的。」
  「可是我並不想佔一個可憐少女的便宜。」
  「這不是佔便宜,這是大慈大悲成全別人。要知道,她的目的只是要個孩子,其他一無
所求。能使她生個孩子的人,她即視為恩人,即使你不想居恩,至少也絕對不是佔她的便宜。
古人說『金從礦出,玉從石生,非幻無以求真;道得酒中,仙遇花裡,雖雅不能離俗』。意
指人在世俗之中,不墜入世俗就是高人了,不必拘形式。」
  小羅仍然微微搖頭。
  假小羅道:「事先兄弟說不會為難,且稱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但不旋踵……」
  小羅大聲道:「對那位姑娘來說,這等於欺騙。」
  「不!這不是欺騙,這是慈悲。第一,你不是好色之徒。其次,你是真正的羅天,我雖
也同名,卻是影射你的,所以你是真的羅天,我是假的,你才是她心目中所希求播種的人。
第三,她對我有恩,她提出起碼的要求,我羅天卻不能補報,也就等於你不能報,試問你能
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小羅無言以對,但仍然微微搖頭。
  「想不到兄弟看來豁達,卻是個食古不化的人。」假小羅道:「算了!兄弟,儘管如此,
我也不怪你。」
  假小羅似要離去。
  「葛三刀」道:「你的毛病也許不久就會改善的。」
  「即使我能,身上的疤痕卻無法去掉。」他撩開衣衫,腰上及丹田穴處,都有很大的手
術疤痕。
  這是潘奇和「狂風」秦萬年解剖他所留下的疤痕。
  解剖,表面聽來頗新潮,說穿了就是割切人體,以活生生的人體作試驗,沒有人敢保證
不發生危險。
  假小羅之被解剖,卻是為真小羅背了黑鍋。
  秦、潘二人本是要解剖真小羅的。
  顯然,假小羅目前已知他自己作了替身,挨了好多刀。
  只不過,他一直沒有抱怨,所以小羅大為感動。
  「兄台代我挨刀,我衷心感激,這件事我……」
  假小羅道:「記住,你做的是好事、善事,你對她是施恩,吃虧的是你不是她。因為你
的寶貴童貞給了她,這也是弟對不起兄弟之處。」
  小羅忽然抱住了假小羅,兩人摟得很緊。
  「兄台,我一定代你去做這件事,也算報答兄台的救命之恩,以及代我受解剖之苦之
情。」
  假小羅流下了激動的淚水,他說出了那殘廢少女龍仙蒂的住處,及她的生活起居和習慣
等等。
  分手時,小羅問他何時可再聚首,假小羅說也許不久,只不過也有些事他目前還不便多
說。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10-7-6 10:49:53 |只看該作者
第 五 章
  山坡上一片松林,林中有一幢樸拙的小屋。屋子不大,花圃卻不小,至少比屋子大百倍。
  林後有奇峰二三座,坡前有蜿蜒而過的清溪。
  正是與閒雲為友,以風月為家。
  讀易松間,談經竹下,活脫脫的人間仙境。
  月尚未正中天,松林中松濤盈耳,伴著悠揚悅耳,偶爾又帶著淒涼韻味的琴聲。
  只有造物者才能創造出這幅淒楚美的潑墨畫。
  小羅認為人雖殘廢,卻是個極不俗的人。
  小羅在柴扉外敲門五下,學了兩聲鷓鴣叫。
  琴聲戛然而止,餘音裊裊。
  「小羅……小羅……我知道你今夜會回來的。」
  「我當然要回來。」小羅推開能自外面開閉的大門,一個輪椅已自鋪設得平整的甬路上
滑出來。
  明月在天,自松林隙縫中瀉下,仍可自斑斕的陰影中看清她的面部輪廓。假小羅沒有說
謊。
  龍仙蒂果然很美,美得根本不使人去注意她的腿。
  「小蒂,讓你久等。」
  「怎麼忽然間客氣起來了?」
  小羅放下了戒心,她和假小羅之間必然是不客套的。
  「小蒂,吃過飯沒有?」
  他推著她的輪椅滑入屋中,住屋只有三間,其餘是浴室、廚房、花屋及練武室等。
  原來龍仙蒂也會武,雖無假小羅高明,武林中一般高手三兩人也非敵手,所以小羅下山
也很放心。
  小羅把帶回的酒和菜放入盤中,擺在桌上。這桌子是照她的輪椅高度製成的,小羅端起
杯子。
  「小羅,你這次下山才半個多月就稍稍胖了些,嗓音也偶爾有河南口音。」
  小羅心頭一驚,笑道:「你是知道,我別無所長,對語言的學習能力卻很強,近來交了
兩位河南籍的朋友。」
  「小羅,你每次下山,我好寂寞。」
  「我知道,所以事一辦完,我就盡快回山。」
  「如果我能有一個孩子……」她忽然甩甩頭,淒然一笑,自嘲地道:「這句老得沒有牙
的話題,我不知說了多少遍了,對不起,小羅。」
  小羅下意識地望著她,他認為造物者真的太不公平,像這樣一個美好而又善良的女人,
卻要她殘廢。
  「小蒂,你……你會有一個孩子的……」
  「是嗎?哪一年會有?」
  「小蒂,也許不久,也許十個月以後,或以內……」
  她忽然警覺地抬頭望著小羅,像剛才小羅打量她一樣,這句話太陌生,也是她期待太久
太久的一句話。
  由於她說過太多次,假小羅總是支吾以對或拿話岔開,她已不再奢望。
  她自然十分自卑,儘管她美得出奇。
  「小羅……你剛才……說什麼?」
  小羅端起酒啜著,道:「我是說你不久也能有個孩子。」
  「小羅,誰會在我這個殘廢女人身上播種?」
  「我很感激造物者,它使你行動不便。」
  龍仙蒂面色微變,吶吶道:「小羅,你希望我殘廢?」
  「小蒂,你聽我說,以你的絕世之美,如果不殘,到處走動,我怎麼放心,我憑什麼能
擁有你而不會被人搶走?」
  龍仙蒂楞了一下,道:「噢……小羅,我願意為你剛才的話去死,小羅……」激動的身
子向小羅處一偏,輪椅倒下,但小羅及時抱住了她。
  小羅的身子在痙攣,龍仙蒂也在顫抖。
  一個是緊張,一個是久已期待的願望突然實現時所帶來的驚喜,致使她無法控制自己的
情緒。
  「小羅……我覺得……就是立刻死也知足……」
  「不要說死,我要你活得更久更快樂,如果能使你快樂而長壽,我倒願意早死。」
  「小羅,你怎麼可以說這些喪氣話?」
  小羅心想:「我本就活不久了,以行將離開這世界的無用之身,來作一件有意義的事,
還是值得的。」
  「小羅,你剛才是不是說過,我會在十個月以後……」
  「我是說過,甚至在十個月以內。」
  「怎麼會那麼快?小羅,你可知道這句話對我有多大震撼?」
  「小蒂,不算快呀!如果現在開始,十個月內不就有個寶寶了?」
  龍仙蒂怔了一下,忽然抱住他淌著興奮的淚水,再也沒說出半句話來。小羅緩緩地移動
腳步,抱著她進入她的臥室。
  多少個夜晚夢中,她發現這個臥室變成了洞房。
  每次醒來都會陷入現實的痛苦中。
  一個美好而殘廢的女人,要個屬於她自己的孩子,說容易也真容易,說它難卻也真難。
  總不能敲鑼打鼓或到處貼廣告說她想要個孩子吧?
  熄了燈,月光仍然自窗上瀉入臥室中。
  小羅是有生第一次,龍仙蒂自然也是。
  儘管小羅見過小五子的胴體,對女人的胴體他根本不陌生,但是今夜擁抱仙蒂,這種幾
乎無法描述的感受,揭開了他新生的第一頁。
  這第一頁不是和小五子,也不是和軟軟。
  居然是和一個以前從未見過,但為了報恩,為了道義,也為了成全一個可憫的少女,而
翻開這第一頁的。
  她渾身溫軟如綿,膩滑如脂,幽香醉人。
  她雖殘廢,卻發育良好。
  有彈性及韌性的胸部和那豐隆的臀部,襯配上渾圓而纖細的腰肢,小羅像發現了瑰寶。
  松濤陣陣,夜涼如水,但室內卻是熱浪奔騰,一撥接一拔地,顯示了青春之火的熾烈。
  為了感激小羅的成全,仙蒂忍著初夜的痛楚,像驟雨狂風中的一株小花,搖曳著迎向風
雨。
  付出的是半苦半甜和逆來順受,換回的卻是無盡的愛憐。
  情感的風暴過去,還繼續著無盡的溫存。
  小羅發現她的腿並未萎縮,和一般人的癱瘓不同。
  「小羅,謝謝你。」梨花帶雨,半喜半羞。
  樂極或悲極往往是難以分別的。
  「小蒂,今夜不是該笑嗎?選個吉日補辦喜事。」
  「小羅,你是知道,這淚水代表什麼。小羅,只要我懷孕生下孩子,如果你不想和一個
殘廢廝守一生……」
  小羅把她的雙唇捏住,道:「你是我的妻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怎麼可以說這
些話?」
  龍仙蒂伏在他的胸膛上,喜極而泣的道:「小羅,世上是不是真有喜歡殘廢女人的男
人?」
  「你是不是不把我當作男人?」
  「小羅,你只不過是可憐我罷了!」
  「不要侮辱我們之間的感情,你要記住,從今以後,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小妻子。」
  仙蒂伏在他的胸前,他的胸膛上濕了一大片。

  第三天,「葛三刀」出現。
  小羅為龍仙蒂介紹,說「葛三刀」是河南人。
  「葛三刀」不是河南人,但在河南待過很久。
  「葛三刀」不知小羅為什麼要說他是河南人,但相信必有原因,也就默認了。「葛三刀」
對龍仙蒂的美好、溫柔和善良感到十分驚奇。
  因而,「葛三刀」不能不想:「假小羅真沒有艷福,到口的鴨子成全了小羅,還要再三
的求小羅才幹。」
  小羅真是世上最有艷福的人了,但仔細一想,假小羅的出現,就是成全小羅和仙蒂。
  本來男人能做到固精不洩最是難得,只不過永遠不洩,卻又變成了缺憾,要生個孩子就
不成了。
  「葛大哥。」龍仙蒂敬他一杯酒,道:「為什麼你的綽號叫『葛三刀』?」
  「葛三刀」道:「說來慚愧,我的刀法只有前三刀還湊合,後面的卻不夠看了。」
  「是葛大哥沒有學好還是令師沒有教好?」
  「葛三刀」道:「學藝時我才十二歲,整天貪玩,而家師是位遊方的道士,只在舍下住
了兩天半,教了我一套刀法共二十一招。可是家師走後,我只能完整地記住三招,後面的有
的記住一招四式中的三式或二式,或者只記得一點模糊的影子。」
  龍仙蒂道:「能在武林中混出『葛三刀』之名來也不容易。」
  「葛三刀」道:「龍姑娘一定也是一位武林中人?」
  龍仙蒂道:「我會點武功,但不能算是武林中人。」
  「葛三刀」道:「只怕不是一點點吧?」
  「怎見得?」
  「如果姑娘不會武或者只會一點點,小羅離開你下山,你一定會害怕的。」
  「我是害怕。」
  「你的怕和一般婦女的怕一定不一樣。」
  在這兒住了三天,「葛三刀」發現這是一對恩愛逾恆的小夫妻、小情人,他們互相關愛,
誰也離不開誰。
  但是,小羅畢竟不能永遠留下陪她。
  小羅在外闖蕩,是在找他父母的死因或仇人。
  只不過這件事太難,莽莽武林,不知自何處下手?
  雖然困難重重,卻又不能不去調查。
  他的父母一夜之間無疾而終,一點徵兆也沒有。
  若是一般普通人,還可以解釋為急病(如心臟病、腦中風等)而死,但武林高手這種可
能性幾乎沒有。
  正因為二人身上沒有絲毫傷痕,就變成一件武林懸案,別人雖也想不通,卻無人出頭調
查。
  人們有時是很健忘的,羅寒波夫婦在武林中俠名之隆,遠超過「三絕」風、雷、雨三人。
  只不過人在情在,世間事一向如此。
  小羅問過很多人,都說被人暗算的成分居多。
  「葛三刀」也認為如此,想想看,就算急病,會有那麼巧夫婦二人都有急病,一齊死亡
嗎?
  當然,還有個可能,那就是雙雙自殺。
  羅寒波夫婦絕對沒有理由自絕。
  如果是自絕,他們夫婦哪有不預先安排獨子的道理?
  可見這是突發事件。
  小羅對龍仙蒂說明必須離開她的原因。
  龍仙蒂道:「小羅,你當然可以離開,況且是為了伯父母的事。」
  「葛三刀」道:「仙蒂,不要再叫伯父母了。」
  龍仙蒂道:「我事先說過,小羅能為我留個孩子,我已感謝萬分,絕無奢求,要是他會
要我,那必是前世修來的。小羅,只可惜我行動不便,不能助你。」
  「仙蒂,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和老葛三天內就下山,但我一定要找個可靠的女人陪伴
你伺候你。」
  「小羅,我可以照料我自己。」
  「不,我請老葛下山,去請位能作家事、粗通武功的女人。」
  小羅道:「老葛,你不是說過,認識一位大嬸,她故去的丈夫是位鏢師?」
  「不錯,這位柳大嬸四十左右,武功平平,但身軀結實,最重要的是心地善良,她是個
接生婆,為貧困人家接生,非但分文不收,往往還會倒貼。」
  「老葛,就偏勞你把柳大嬸請來,待遇從優。」
  「葛三刀」道:「放心,只要她肯來,絕不會計較待遇。我馬上動身,成不成三天內就
知道了。」
  「葛三刀」走後,小兩口自然是整天廝守在一起,一分一秒都分不開。所謂「少年夫妻
老來伴」,少年夫妻就是這樣,晚上黏在一起,白天也是一樣。
  第三天午後,小兩口交頸而眠。
  小羅先醒,見她睡得正熟,想要她多睡一會兒,因為年輕人在一起,玩得起勁,追求刺
激,自然會大量消耗體力。
  小羅打量仙蒂的睡態,他發誓,今生不負仙蒂,今後和其他少女,也該有個分寸。
  他輕輕地移開她那只搭在他身上的右手,正要下床,突然,他被一個非常不尋常的現象
震懾了心身。
  會是真的嗎?不會是看花了眼吧?
  據他所知,有這現象的人已有兩個,那就是他和假小羅。
  他小心翼翼地在俯下身子,仔細看她的右手心。
  三個粉紅色的圈圈扣在一起,當然,這要有心人才能發現。
  小羅呆呆地站在床前,好像瞬間他的小妻子變得陌生起來。
  龍仙蒂是什麼人?她知不知道自己的手心有圈圈?
  凡是手心有圈圈的人,都有上乘武功。
  這就難怪她一個人在山上,一點也不害怕了。
  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他伸出手想叫醒她,但他又縮回手。
  他認為以後遇上假小羅,問問他比問她好些。
  小羅不問龍仙蒂,絕非不信任她,而是怕傷害了她。
  這世界上任何一件足以傷害小仙蒂的事,小羅都不會去做。
  至少有一位忠心的柳大嬸陪著她,他可以放心下山。
  就在這第三天傍晚,「葛三刀」帶回柳大嬸,果然是一位可以托付的婦人,小羅和「葛
三刀」第四天下山而去。
  「小羅,仙蒂真是個小仙女。」
  「老葛,這可能是自我們認識以來,你形容一個人最恰當的一次。」
  「可惜小仙女行動不便,天妒紅顏這話一點不錯。」
  「我要試試看,能不能醫好小仙蒂的雙腿。」
  「她癱了這麼久,只怕……」
  「老葛,我看過也摸過她的腿,雖然略瘦了些,卻不像一般癱瘓的人雙腿短小又太細,
那麼畸形。」
  「葛三刀」道:「果真如此,說不定武林名醫潘奇可治,想想看,他能解剖活人,治腿
絕對難不倒他的。」
  小羅激動地道:「對!我要去找潘奇。」
  「葛三刀」道:「可要小心,他本要解剖你的。」
  「是要小心。」小羅道:「如果他發現有兩個小羅,必然又要解剖我。」
  二人坐在一座小橋上休息,坡下來了四人。
  有時真的會冤家路窄,這四人正是「季聖」萬世師、了因和尚,「天機子」和窮家幫長
老高清風。
  高清風忽然「嘎嘎」大笑道:「這小子的運氣真壞!」小羅看看左手,也不能不承認這
一點。
  「葛三刀」低聲道:「小羅,能不能戰?」
  小羅道:「戰不得也,除非拖延半個時辰以上。」
  「葛三刀」站起來迎上,抱拳道:「真是幸會!」
  萬世師道:「不要再動手了吧?」
  「葛三刀」道:「動手自然還是要動的,不知四位到底那一位的功力最高?可否告知?」
  四人雖都已過了不惑之年,說自己比別人高當然不可,如果長他人威風,說別人比自己
高,卻又不大甘心。
  四人互相觀望了一下,都沒有出聲。
  小羅心想:「兩個出家人都沒有修出一點涵養來,看來古人說得一點也不錯,坐破幾百
幾十個蒲團,也是白費工夫。」
  這位「季聖」和這位首席長老,就更談不上了。
  「葛三刀」笑笑道:「萬大俠既為『季聖』,想必文章和武功都是高人一等,可能是四
位中的……」
  另外三人面有鄙夷之色。
  「葛三刀」道:「『天機子』前輩道法高深,在武功方面必然是四位中的佼佼者是不
是?」
  另外三人把頭轉到一邊,自是表示不屑。
  所謂方外之人,起碼要能擺脫名韁利鎖,看來這一點也做不到。
  「葛三刀」道:「了因大師修習有素,道行高深……」
  這工夫萬世師忽然打斷「葛三刀」的話,對高清風道:「這天氣既悶又熱,真受不了。」
  毫無疑問,說高清風是四人之冠,也同樣會被嗤之以鼻。
  「葛三刀」道:「如果要自四位當中選出一位技藝較差者……」
  四人忽然有點緊張起來。
  他們不能承認別人比自己高,也不甘承認自己比別人低。
  到底他們高到什麼程度,低到什麼程度,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葛三刀」道:「我看高清風高大俠……」
  高清風道:「高某是窮家幫的首席長老。」
  「葛三刀」道:「萬大俠名為『萬世師』,又有『季聖』的綽號,顯然是文事高人一等,
武功嘛……」
  萬世師急忙道:「萬某十五年前在武林大會上,曾創下九連勝的記錄,所謂『季聖』和
『武聖』,也沾上點關係。」
  「葛三刀」道:「武聖據說是關公和岳飛。」
  「對,關公為『武聖』,岳飛為亞武聖,區區在下為『季武聖』,簡稱『季聖』可也。」
  「葛三刀」道:「說得也有點道理。」
  這工夫「葛三刀」望著「天機子」還沒有開口,「天機子」就道:「貧道為崆峒派的護
法,又豈是等閒?」
  了因和尚誦了一聲佛號,道:「老衲是出家人,不便談當年在東海連戰海上大盜二十九
人的壯舉,空門中人是不便誇耀的。」
  口說不誇耀,骨子裡卻旨在告訴別人昔年連戰二十九大盜的壯舉。
  「葛三刀」道:「要自四位前輩中選出最高明的一位固然不易,選出一位稍差的也不容
易,只有一個辦法可以當場證明。」
  高清風道:「啥辦法?」
  「葛三刀」道:「聽說了因大師一脈相承少林的外家功夫,較為成名,而『天機子』前
輩出身崆峒,自然以內家功夫見長,當然,少林並非就不重視內功。」
  這說法了因自是不服。
  了因是福建莆田少林分院長老。只能說少林是內外並重,不能說少林只重外家功夫。
  「葛三刀」道:「武林中如此傳說,但兩派之差別,非比過無法知道。」
  小羅這才開了腔道:「據在下所知,一般同道則認為,少林比崆峒的名望稍高了些。」
  「葛三刀」道:「小羅,莆田分院可要差得多呀!」
  小羅道:「同為少林一脈,應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葛三刀」道:「少林的大力金剛掌要是對付崆峒的『棉裡藏針』,其後果不知又會如
何?」
  小羅道:「據說硬功(外家)三成可擊敗三成內家……」
  「天機子」冷冷地道:「末學後進,胡說八道!」
  小羅搔搔頭皮道:「只是聽別人說的,這種事要使人相信,非親眼看到不可,空穴來風
能說無因?」
  「天機子」道:「了因大師,咱們似有印證一兩手的必要。」
  了因合什道:「老衲也不反對。」
  兩個人立刻放下劍和禪杖。
  萬世師道:「兩位應該知道這兩個小子是惟恐天下不亂。」
  「天機子」道:「萬大俠,我們是自己人,只是印證一兩手,淺嘗即止。」
  一開始,了因就是一記大力金剛掌。
  尤其是以雙撞掌發出,絕非淺嘗即止的架式。
  因為二人的勝負關係兩派的身價,現場上有六個人之多。
  「天機子」也以「欲拒還送」這一招注入了八分內家精華「棉裡藏針」的功夫。想想看,
棉花裡藏了一根針,一拳或一掌擊下會有什麼後果?
  「忽嗤」一聲,了因和「天機子」各退了一大步。
  本來二人只要不再出手,就算平手之局,即使仍可分出高下,此刻停手,二人的面子也
都好看。
  只不過此刻是很難停手的。
  在平手的情況下,雙方都認為自己未出全力。
  如果出了全力,必能擊敗對方。
  作「至聖」當然比「亞聖」好,「亞聖」比「季聖」也高了一點點。
  這次「天機子」主動攻擊,於是二人沒完沒了的打了起來。
  「葛三刀」道:「萬大俠,剛才在下提起你的文章一流,技藝也是頂尖時,你猜高清風
是什麼表情?」
  萬世師不出聲,他不便出聲,但也能想到高清風可能有的表情。
  高清風大聲道:「小王八蛋,你又要挑撥!」
  「葛三刀」形同未聞,對萬世師道:「當時高清風面帶輕蔑不屑,這還在其次,他曾經
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這話萬世師絕對相信。
  由於他在四人之中經常喜弄學問,而三人的詩書底子的確比他差得很遠,尤其是高清風,
斗大的字不識一擔,經常吃癟,而武功方面,萬世師也以「武季聖」自居,也高人一等。
  高清風自然不信這份邪。
  以四人的年紀和經驗來說,似乎不該上當,但為了一口氣,也就管不了那麼多,高清風
主動攻向萬世師。
  此刻了因和「無機子」都已後悔。
  他們都知道這是兩小挑撥離間之計。
  而萬世師和高清風打了七八招,也洞悉兩小的用心。停手吧!又怕雙方以為他怯戰,傳
出去不好聽。
  四個人都有這種想法。
  只要有了這想法,就不甘先行停手。
  大約在百十招左右,了因掃了「天機子」一掌,「天機子」自袖中取出一支小拂塵,戳
了了因一下。
  這當然算是偷襲。
  本來雙方只是為了爭強鬥勝,這麼一來就有仇了。
  了因取過巨大的禪杖,摟頭砸下。
  「天機子」也拔劍在手,閃了開去。
  「葛三刀」向小羅眨眨眼,意思是「咱們可以走了」。
  高清風和萬世師之戰,萬稍高一籌,高清風已不支,呼呼牛喘,眼看著小羅和「葛三刀」
揚長而去。

  小羅和「葛三刀」進入一家酒樓。
  時間是午後食客稀少之時。
  二人在樓下剛坐下,忽然聽到樓上熟悉的女子口音。
  不錯,他們交換了一個眼色,是小五子和姜軟軟。
  在未和龍仙蒂有夫妻之實之前,小羅很喜歡小五子。
  甚至對軟軟的印象也不錯。
  現在他還是喜歡二女,但他必須迴避。
  正因為他喜歡她們,非迴避不可。
  他認為雙方都是易燃體,他不希望自己燃上對方,自然也要提防自己被對方的烈火引燃。
  「老葛,我們換一家。」
  「小羅,迴避也不是辦法。」
  「老葛,我要對小仙蒂的情感負責。」
  「當然,但並非就不能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老葛,凡事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
  「好吧!我們走。」
  這大鎮上像樣的酒樓有三四家之多。
  二人換了一家,吃飽之後,住進一家客棧,不久入睡。
  小羅深夜忽然被人推醒,床前站著一位幾乎全裸的女人。
  他尚未全醒,而且剛才正好在夢中和龍仙蒂纏綿。
  他抱住這女郎在床上一滾。
  這女郎最初心跳如搗不出聲,她以為要獲得小羅,當然要作有限度的犧牲。
  只不過小羅尚在夢中與現實之間的迷離狀態之下,他自然把她當作了小妻子仙蒂了。
  既然他以為抱的是小仙蒂,有些動作就會嚇壞這女郎。
  她尖叫了起來,她似乎忘了她裸著站在人家床前的行為又如何。
  她這一尖叫,另一女郎也奔入房中。這工夫床上的女郎已滾到床下,竟是姜軟軟,餘悸
猶存地發抖。
  姜軟軟半裸入屋把他推醒,目的何在?
  小五子大罵小羅是色狼,說是她們瞎了眼。
  小羅這時才弄清,原來剛才抱的不是小仙蒂。
  至於姜軟軟為何進入他的房中,他當然不知道。
  這工夫「葛三刀」也聞聲趕來。
  他問明一切之後,道:「請問姜姑娘,深更半夜你到小羅房中來幹啥?」
  小五子大聲道:「姓葛的,你少管閒事,你們兩個都不是好人!」
  「葛三刀」道:「我們從未把自己當大好人看待的。」
  小五子道:「軟姊,我們走,再不走,這兩個色狼可能作出更可怕的事來,以後要睜大
眼睛。」
  「葛三刀」道:「是啊!可不要閉著眼睛闖,居然闖到男人房中來了,而且身上還沒穿
多少衣衫。」
  兩女衝出,離開了這家客棧。
  「小羅,是怎麼回事?」
  小羅說了一切。「葛三刀」道:「明明是她勾引你。」
  「如我不是在作夢,當時弄不清是夢是真,我絕對不會的。
  你是知道,我不會做出對不起仙蒂的事來。」
  「我當然知道。」「葛三刀」道:「本來我還反對迴避的。」
  小羅道:「老葛,為了少找麻煩,咱們連夜趕路,離開此鎮如何?」
  二人走出十七八里路,月明星稀,一路上無風。一條溪流在月下閃著粼粼波光,兩個完
全赤裸的女郎在沙灘上嬉戲。
  真巧,居然又是小五子和姜軟軟。
  兩人在沙上打滾,身上沾了沙,然後再鑽入水中。
  現在二人又躺在沙灘上,小五子道:「軟姊,你以為這次試驗小羅的方式妥當嗎?」
  「有什麼不妥當?」軟軟道:「先在樓上高聲說話,故意讓他們聽到,他們卻偷偷溜掉,
這不是翻臉無情?」
  小五子道:「也許他們另有急事。」
  「這且不談,小羅急色地抱住我,且口呼小弟(其實是小蒂),簡直就是一頭色狼,這
又怎麼說?」
  小五子道:「軟姊,我總以為小羅不是那種人。」
  「他是哪種人?」
  「軟姊,任何男人在那情況之下都無法抗拒的。」小五子道:「就像我們二人現在的樣
子,你說哪個男人能抗拒得了?」
  就在這時,一個半裸的男子向二女走近。
  這人看來年紀也不大,蒙住了面孔。
  強盜有畫臉和不畫臉的,色狼也有遮面和不遮面的。二女聞聲而起,尖叫著要穿衣。她
們的行為是不是應該先檢討一下?
  她們忽然發現這個色狼拿著她們的衣衫。
  「你是什麼人?快把衣衫還給我們。」
  蒙面半裸人不出聲,他只作了個手勢,似要軟軟跟他走。
  「要我跟你走?做夢!」
  蒙面人表示,不跟他走,他就要動手了。
  二女的兵刃都不見了,尤其赤身裸體動手,一定也會礙手礙腳的。
  這人的色眼在二女身上溜來溜去。
  儘管比較胴體之美,小五子比軟軟稍優一籌,但此人卻更注意軟軟。
  兩女弓著身子,雙手掩住下體。
  此刻伏在沙灘外草中的小羅道:「咱們不能不管。」
  「當然,只不過末了會不會又賺了個色狼之名?」
  「不會吧!咱們是救人的。」
  「不錯,但事過境遷之後,她們會不會說我們跟蹤她們的?」
  「為了救人,就管不了這麼多了。」
  那蒙面人就這樣欣賞二人的胴體,不言不動。
  二女可就不好過了,掩住下體,上身就完全暴露出來,如要去掩上身,下體又露出來,
也只能一手掩上一手掩下。
  「你是個狗賊!你不是人!」小五子道:「你喜歡看女人的身體是不是?當初你被你娘
生下來,為什麼不回頭看個夠?」
  這蒙面人還是不言不動。
  他似乎有此特殊的嗜好——欣賞女人的胴體。
  當然,他欣賞的是女人怕極、羞極之下的胴體和姿態。
  原來他剛才要軟軟跟他走,大概就是要如此欣賞吧!
  世界上什麼人都有,此人獨愛此道。
  「葛三刀」道:「小羅,有沒有猜出此人是誰?」
  「八成是軟軟的表哥常有慶。」
  「不是八成,是十成十。」
  小羅道:「在月光之下的沙灘上來欣賞兩個少女的美好胴體,而不想作進一步的需求,
此人雖邪,卻又不能把他列入淫徒之中。」
  「葛三刀」道:「咱們也蒙面救人,免得纏夾不清。」
  「很好,就偏勞你,不要用兵刃。」
  「為什麼?你以為我會焚琴煮鶴地傷她們的美好胴體?」
  「當然不會,你難道不知道七星刀就是你的招牌?」
  「對,對,這一點我沒有想到,我也不能出聲對不?」
  「當然,把那小賊趕跑,我們就走。」
  「你下去?」
  「我去她們立刻就會猜到我們的身份。」
  此刻蒙面人還在欣賞,而且還邊看邊點頭。
  小五子不停地罵。
  這工夫「葛三刀」幾個起落到了沙灘上,撲向蒙面人。
  蒙面人畢竟心虛,且手中拿了她們的衣衫不能動手,也只有丟了衣衫再出手,二女急忙
穿衣服。
  「葛三刀」的前三招凌厲無匹,常有慶不敵。
  如他知道三刀之後稀鬆的話,他一定會繼續下去。
  蒙面人掉頭狂竄而去。
  「葛三刀」立刻也向沙灘外退去。
  小五子大聲道:「這位援手的朋友高姓大名?」
  「葛三刀」當然不能出聲,進入草中,和小羅離去。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10-7-6 10:50:21 |只看該作者
  二女追了一會兒,沒有追上。
  小五子道:「這個人很像『葛三刀』。」
  「是他?他為什麼要蒙面?」
  小五子道:「大概是為了避嫌,怕我們說他們偷看我們洗澡。」
  軟軟道:「這麼說,小羅剛才也在附近了?」
  「那是必然的。」
  「這麼說,在客棧中發生的事不能怪小羅?」
  小五子笑笑道:「小羅雖然對女孩子很隨便,卻從不曾要求甚至於顯出想入非非的樣
子。」
  軟軟道:「雖是咱們試驗他,表現過度了些,可是當時他的動作,卻是要做那件事的趨
向,這又怎麼說?」
  小五子道:「有句話說出來,你可別介意?」
  「咱們目前親同姊妹,我怎麼會介意。」
  小五子道:「小羅近來好像在迴避我們,會不會是故意做出窮兇惡極、色中餓鬼的架勢,
想把咱們嚇跑?」
  軟軟沒有出聲。
  她們雖然都以為有此可能,但說出來有傷小姐的尊嚴。
  小羅和「葛三刀」月下邊走邊談。小羅道:「老葛,在此之前,你有沒有見識過像小五
子及軟軟這麼好的身軀?」
  「沒有,風月場中的粉頭怎麼能比?」
  「你對這兩個妞兒有沒有興趣?」
  「小羅,別開胃成不成?這兩個妞兒眼珠子都長在頭頂上,她們會看上我才怪!除
非……」
  「男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缺腿瞎眼?」
  「葛三刀」笑了起來,道:「說真的,我很欣賞軟軟,我的目光一接觸到她,真像是軟
塌塌地。」
  「怎麼?小五子就不如她。」
  「不,小五子也許更好,但我還是比較喜歡她。」
  小羅道:「喜歡她就追她,這點勇氣也沒有?」
  「我就怕『癩蝦蟆』這三個字。」
  「想吃天鵝肉的『癩蝦蟆』也必是一隻很夠看的『癩蝦蟆』!」
  「小羅,有時我照鏡子,發現自己還真像個……」
  「像個『癩蝦蟆』?」
  「是啊!脖子短,肚子挺,又沒有屁股。」
  小羅打量「葛三刀」一陣子,道:「你別自謔成不成?你的脖子是稍短些,屁股也不夠
大,至於肚子嘛!以後少吃點紅燒肉就成了,可扯不上『癩蝦蟆』三個字。」
  「葛三刀」道:「你是說我這份德性還行?」
  「什麼話,你的眼睛可得七十分,鼻子六十五分,嘴巴有八十分……」「葛三刀」摸著
自己的臉,從未想到他已接近美男子了。
  就在這時,兩個熟面孔又進入眼簾。
  「小子……」潘奇齜著牙道:「對你來說,今天不是個好日子。」
  小羅道:「對你卻不是。」
  「我?」潘奇指著自己的鼻尖道:「什麼意思?」
  「咱們可以談一檔子生意。」
  「什麼生意?」
  「請你去治一個人的腿,如能治好,我給你五萬兩。」
  潘奇的目光一凝,吶吶道:「小子,五十萬兩是不是更唬人些?」
  小羅道:「治好了病,是真的送你五萬兩,不是唬人。」
  「狂風」秦萬年道:「小羅,先不要談什麼治病的事,上次為你解剖,效果如何?這是
十分重要的事。」
  小羅道:「像你們這些人,素日滿口的仁義道德,背後卻做些傷天害理的事。試問,如
果別人活生生的解剖你們或你們的家屬,你們又如何?」
  潘奇道:「小羅,這是一件好事,你要慶幸才是,並非看你好欺負,就拿你來解剖,實
在是由於你的生理特殊。」
  小羅道:「我的生理怎麼特殊?」
  潘奇瞇著眼道:「小羅,別打馬虎眼成不成?你以為你和『暴雨』司空展的事,我們不
知道?還有你和五個小妓女的事。」
  小羅和「葛三刀」互視一眼,心道:「真正是誤把『馮京作馬涼』了,兩個小羅在外人
來說,硬是認不出來。」
  小羅道:「你說的是啥事?」
  「嘿……」潘、秦二人笑著,也互相擠眉弄眼。
  「葛三刀」道:「原來二位是指的那件事。」
  「對,對,就是那件事,嘿嘿,就是那件事。」
  「葛三刀」道:「那檔子事兒,在小羅來說,實在算不了什麼。」
  「對,對,實在算不了什麼!」潘奇道:「根據潘某解剖他的腎、丹田和睪丸,證明他
異於常人。」
  「葛三刀」道:「能說他異於常人的人,也必是異於常人之輩。」
  「嘿……」潘奇得意極了。
  他的確異於常人,他道:「小羅能在三個時辰之內,把司空展的七個女人弄得死去活來,
像大病初癒,這不是異於常人是什麼?」
  秦萬年道:「可以說『異於常人』四字,也不足以形容。」
  「哈……」小羅笑了一陣,表示他的確異於常人,道:「這件事,司空展不曾告訴別人,
二位是如何知道的?」
  潘奇道:「說起來也是巧合,那天你們二人送七女下山後分手,秦大俠的手下正好遇上,
追問之下,七女就說了一切。」
  小羅和「葛三刀」心頭一跳,還以為七個少女會洩底穿幫呢!
  看來她們並未說出雙方串通好,欺騙司空展的事。
  「葛三刀」道:「潘大俠解剖的結果又如何?」
  潘奇道:「小羅的生理特殊,百戰不疲。」
  「葛三刀」道:「這除了他得天獨厚之外,還要加上他會用秘藥。」
  秦萬年道:「什麼秘藥?」
  似乎中年以上的人,對這種秘藥無不十分熱中。
  中年人重視欲的需索,但人過中年之後,大多力不從心,因而有些人就服藥以及吞服金
丹等等。
  唐代幾個皇帝,如唐肅宗、中宗等,無不是吞服所謂金丹,中毒而死,自然是上了方士
的大當。
  凡是利用外來藥物促進性的亢奮,都會造成不良後果。
  小羅道:「自然是壯陽之藥,服用半月之後,保證你是龍馬精神,威風八面,不知疲倦
是什麼滋味。」
  秦萬年道:「真有這麼靈?」
  潘奇道:「秦大俠,這兩個小子的花樣頗多,先不要聽他們胡說,把他們擒回去慢慢研
究。」
  小羅道:「你們已經解剖過了,還要如何?」
  潘奇道:「解剖過以後的研究才更重要,我們要仔細問問你,解剖過以後的感受如何?」
  說著,潘奇已出了手。
  此刻正是小羅左手心一點也看不出圈圈之時,自然不是潘奇的敵手,「葛三刀」也掄刀
撲上。
  一連三刀,居然把潘奇逼退了兩步。
  潘奇道:「好小子,刀上頗有點火候哩!再來。」
  再打下去就不靈光了。
  只不過兩人合擊潘奇,還不至於一二十招就敗下來。
  二人明知打不過潘奇,「葛三刀」卻道:「只要秦大俠不出手,我們二人百招之內可以
取勝。」
  潘奇道:「小子,你在說夢話!」
  「葛三刀」道:「只怕秦大俠會出手,他怕你受傷。」
  秦萬年道:「秦某絕不出手,因為潘兄有把握在六十招之內擺平你們的。」秦說這話,
也是出潘的洋相。
  潘奇的醫術高明,武功卻不如秦甚遠。
  在這種情況下,順理成章地消遣他一下。
  小羅在紅圈未出現時,內力薄弱,但招術並未忘記,如果對手並不是內力過人的那種貨
色,他就好得多。
  正好潘奇不是以膂力見長的人物。
  如此一來,兩人搭檔合擊,潘奇六十招內擺不平他們的。
  他自然也能猜出秦萬年的促狹心意。
  二人像繡花一樣,慢慢地磨,過了七十招也未見勝負。
  但到了快九十招時,潘奇絕招施出,先把「葛三刀」砸出五六步,接著攻向小羅。
  在小羅看來,他的絕招根本不像什麼絕招,只是速度快捷而已,而快捷往往就是致勝關
鍵。
  「砰啪」兩聲,小羅也倒了下去。
  潘奇為什麼不早施絕招呢?
  他是怕秦萬年偷偷學去,像秦這等高手,要學這招的話,是很容易的,除非他未注意。
  而剛才他的確未太注意,秦萬年道:「不是在下放馬後炮,潘兄果然把他們擺平了。」
  潘奇道:「怪得很,小羅這小子的武功忽強忽弱,這次一定要仔細研究一下。以他的招
術來說,應該十分高明才對,出招卻像軟軟的麵條一樣。」
  要不是小羅學過「七殺夢魘」的絕技,唇和指甲上的紫色時有時無,潘奇怎麼看不出他
有絕症?
  秦萬年道:「也可能和他的異於常人有關。」
  「走吧!」秦萬年去提小羅,小羅突然一肘撞來,如果提小羅的是潘奇,這一肘是絕對
逃不掉的。
  秦萬年一抖手,丟出小羅,道:「好小子,你裝死!」事實上不是裝的,而是手上紅圈
出現,功力又恢復了。
  小羅先過去解了「葛三刀」的穴道,秦萬年又逼上來。
  秦萬年以為三五招就可以打發他,但三五招後,卻心頭大驚,他如果不好好應付,說不
定會吃虧的。
  小羅力大勁猛,迅捷如奔雷閃電,他像巨隼凌空展撲,狂飆迴旋,像一條獰厲的怪蟒,
翻繞盤纏,在人類視覺中,幾乎無法把一些迷亂的動作連貫起來。
  「葛三刀」在三十招不到時,又被擺平。
  潘奇在旁觀戰,簡直不敢相信,這小子前後判若兩人。
  居然在火爆狂烈的搏殺中,過了五十多招。
  似乎這小子未露絲毫敗象。
  秦萬年越打越驚駭,這小子到底有什麼毛病,要不怎麼會強弱、高低的差距如此之大。
  潘奇認為這小子是越怪越好,越怪就越有研究的價值。
  因為是他在解剖,解剖的結果他先知道,即使秦萬年站在一邊觀看,他還是不完全懂。
  此刻他希望小羅怪得越離譜越好。
  百招過去,小羅仍然活蹦亂跳地有攻有守。
  秦萬年到目前為止,仍然有把握有信心擊敗小羅,只是沒有把握能在限定的招數內擊敗
他。
  一百五十招也過去了,小羅的攻勢緩了下來。
  即使如此,潘奇仍認為這是奇跡。
  到了一百八十招左右時,他連招架也十分吃力。
  小羅倒下時,已接近兩百招。
  潘奇拍手道:「秦兄畢竟是技高數籌,而這小子可算是一發如雷,一敗如灰了。」
  秦萬年猛喘,他認為自己高於小羅數籌,顯然是誇大了些。
  潘奇道:「小弟以為這小子的功力是週期性的。」
  這小子豈僅是值得研究,甚至有些招式還要跟他學。那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
  秦萬年坐在大石上喘息,他連連點頭。
  此刻潘奇已看出小羅有「五陰鬼脈」,但他未點破。

  秦萬年的別墅有數幢,這一幢規模較大。
  現在秦、潘二人在秦宅花廳中飲酒。
  潘奇熱中解剖,何況是解剖這種怪人。
  他的成名成功,和不斷解剖絕對有關連。
  秦萬年也希望解剖,只有進一步挖掘人體奧秘,才能衝破練武的瓶頸,尤其是他這年紀
的人。
  「秦兄,何時解剖這小子?」
  秦萬年道:「我正要問潘兄。」
  潘奇道:「本來經過麻醉解剖過的人好了之後,平常人身體會大為虛弱,練武之人也會
降低三四成功力。」
  秦萬年道:「是不是這小子非但未減,反而進步了?」
  潘奇道:「至少看來他沒有退步。」
  秦萬年道:「這就是我們必須再一次解剖的原因。」
  當然,他們還不知道上次解剖的是假小羅。
  秦萬年想了一會兒,道:「潘兄,我隱隱發現這小子像一個人。」
  「誰?」
  「已經故去的名宿名劍客。」秦萬年道:「你想想看,這小子是不是有點像羅寒波?」
  「羅寒波」三字好像很有份量,震得潘奇一怔。
  武林中無人不知羅寒波這位奇俠。
  也許有人叫不上「風、雷、雨」三人的名宇,但無人叫不出名劍客羅寒波的大名。
  潘奇「砰」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道:「果然有點像。」
  秦萬年道:「如果這小子果是羅寒波之子,他的怪異就不足為奇了。」
  潘奇道:「據說羅寒波夫婦昔年死得很離奇。」
  「當然。」
  「他的名氣遠在『風、雷、雨』之上。」
  「的確是在我們之上。」秦萬年道:「有人說『風、雷、雨』三人聯手,也未必能穩勝
他。這說法,秦某不便苟同。」
  潘奇心想:「這次你居然說了幾句實話。」
  由此可見名劍客羅寒波的身手之高了。
  「所以,他才更具有解剖的價值。」秦萬年道:「不過一定要特別小心,千萬別傳揚出
去。」
  「當然,一旦傳出,名宿羅某的獨子被解剖,必然引起武林公憤。」
  窗外有人偷聽,聽到這裡,忽然匆匆離去。
  此刻小羅躺在地窖中乾草上,「葛三刀」半倚在牆角處。
  兩人都睡了,這時一塊小石擊中了小羅的頭上。
  小羅當然不以為是樑上掉下的泥塊,他向小窗口望去,似有個面孔擋住了淡淡的月光。
  「喂……喂!傻蛋……你過來……」聲音很低。
  叫他「傻蛋」的,這還是第一個,顯然是個少女。
  甚至這口音好像不久前聽到過。
  小羅來到小窗口附近,道:「外面是哪一位?」
  「是我,我叫秦茜茜。」
  「秦茜茜又是誰?」
  「傻蛋,你出來一看就知道了,你要不要出來?」
  「當然要,只不過我希望知道姑娘救我的動機。」
  「告訴你,不久你就會被解剖。」
  小羅自然相信這一點,道:「多謝姑娘援手。」
  不久鐵門開啟,一個少女向他們招手,這工夫「葛三刀」也醒了。
  但三人剛走,秦萬年派人來提小羅去解剖,發現人已不見,立刻飛報秦、潘二人,二人
十分震驚。
  被關在地窖中的人,若無人放出,他們是跑不了的。
  秦萬年立刻下令全宅所有的人手都出動,不要讓任何人進出,搜遍每一寸的地方,就連
一隻鳥也不許飛出去。
  「葛三刀」先一步逃出秦宅。
  小羅和秦茜茜在談話,遲了一步。
  鐘樓上鐘響了九下,這是表達全宅動員,不許放走敵人的號令。
  小羅看看左手心,心頭一沉。
  此刻正是他絕對不宜動手的低潮時刻。
  秦茜茜就是上次和馬嫂生擒「葛三刀」,把他裝在麻袋中,被小羅截下,動手時小羅親
過的少女。
  當時她曾大哭過。
  只不過女孩子的哭和笑是很難捉摸的。
  笑,不一定就代表內心真的愉快,哭也未必是悲哀。
  鐘聲九響剛敲完,衣袂聲交瀉,各就各位,看來莊中紀律頗嚴,秦茜茜拉著他奔向內院
浴室。
  「馬嫂,快點把浴桶的水燒熱,快!」
  馬嫂道:「小姐,發生了什麼事?」忽見門外站著一個小伙子,探頭一看,立刻叫了起
來,道:「他不是上次親你那個混帳的小子嗎?」
  「馬嫂,快點,誤了大事你可擔待不起。」
  的確,小姐的任何事一旦弄砸了,她都擔待不起。
  水才稍熱,秦茜茜就叫小羅入桶。
  這是土耳其浴那種木桶,下面的空間雖寬,桶口並不寬,下面可容納二人,在口處看不
到。
  只不過這種溫度的水,在水底誰也熬不了太久。
  「小羅,你要委屈點,藏在桶中,也許能逃過這一劫,這兒也只有我爹會親自來搜。」
  小羅伸手桶中一試水溫,道:「這溫度在水中只能呆半盞茶工夫。」
  「那也夠了!」秦茜茜道:「在我爹未來時,你的頭可以浮出水面呼吸,來時我作個暗
號,我說太冷,就是我爹來了,你就沉下去,我爹走了,我會扯你的耳朵一下。」
  小羅道:「好吧!但願你爹不要在此太久。」
  「應該不會太久的。」
  小羅要往桶中跳,秦茜茜道:「不脫衣服會佔空間,把衣衫都脫了,只留一條內褲。」
  馬嫂道:「小姐,你怎麼可以讓這小子佔便宜?」
  秦茜茜道:「馬嫂,你別管,快把爐火熄滅,我爹來的時候,你就故意生火,作作樣
子。」
  小羅在脫衣,秦茜茜也在脫衣。
  這小妞似乎非常開放,勝過小五子及姜軟軟。
  小羅進入桶中,秦茜茜進入時,問題來了,桶口不能容納一個身子及一個頭,這樣小羅
的呼吸就有問題。
  他不能永遠在水底,何況不知要待多久。
  就在這時,院外有人道:「小姐,老爺來搜奸細了。」
  秦茜茜道:「潛下去吧!我盡可能盡快點打發我爹走,如果你在水底憋氣太久,實在忍
不住了,就捏我的腿一下。」
  「小姐,怎麼可以讓他捏你的腿?捏下面可以,可不能往上捏。」
  小羅入桶沉下,秦茜茜也只穿了短褲下桶。
  這工夫馬嫂已將小羅的衣衫藏起,去開了院門。
  小羅在水底根本不能轉動,因為這木桶是供一個人出浴的,下面雖寬敞些,容納兩個人
就擁擠了些。
  因而小羅就在秦茜茜的屁股之下。
  秦茜茜也知道下面狹窄,有個大男人蜷伏在下面,一定不好受,她就盡量使雙腿用力上
縮。
  此刻小羅等於被秦茜茜騎在脖子上。
  這一手,他簡直說不出內心的滋味。
  只不過秦茜茜是在救他,沒有她,他今夜必被解剖。
  上次假小羅受他之累,作了代罪羔羊。
  因為他們要解剖的是忽強忽弱的真小羅,而結果發現的確精力過人。那是當然的,假小
羅本來如此。
  秦萬年很寵這個女兒,走入浴室內,四下打量,但距浴桶三四步就停下來道:「茜茜,
一個奸細跑了。」
  「跑了又如何,難道他會跑到這兒來?」
  「應該不會,只不過一定要搜得仔細,非抓回他不可。」
  「爹,我要出桶了。」
  「好!我走。咦?怎麼火滅了?這算什麼土耳其浴?」
  馬嫂急忙去生火,自責地道:「都是奴才做事馬虎,沒注意讓火滅了,一會就會熱起
來。」
  這工夫,小羅在秦茜茜的腿上捏了一下。
  女孩子的大腿內側被捏了一下,那還得了,立刻叫了一聲。
  秦萬年本已轉身欲走,忽然轉過身道:「怎麼回事?」
  秦茜茜道:「沒有什麼,爹,你快走吧!水涼我也不想再洗了,我要出桶哩!」
  秦萬年出院而去,馬嫂閉上院門。
  秦茜茜一躍而出,小羅冒出頭來,一張臉紅得發紫,口鼻中噴出水柱,喘著道:「我的
媽呀!只要再過一會兒,我就憋死了!」
  馬嫂道:「小子,你快走吧!你佔我們小姐的便宜太多了。」
  小羅道:「我並不以為在佔別人的便宜,她騎在我的脖子上,我變成她的馬,請問是誰
占誰的便宜?」
  「當然是你佔我們小姐的便宜。」
  「馬嫂,你不要爭吵了,我要和他一起走,你為我準備些銀票和細軟,以及衣衫和胭脂
什麼的。」
  「幹啥?」馬嫂一驚,道:「小姐要和他私奔?」
  「馬嫂,一樣的話出自你口就很難聽,什麼私奔?」
  「小姐,這不是私奔是什麼?」
  「馬嫂,小聲點,快去準備,我只不過要跟他到外面闖闖而已。」
  馬嫂打量小羅一下,道:「就憑這小子,沒家沒業的,上無片瓦,下無立椎,一鋪一蓋,
兩條麻袋,你打算嫁給她?」
  「馬嫂!」秦茜茜臉一板,馬嫂跺跺腳就走了。
  小羅道:「秦姑娘,在武林中闖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秦茜茜道:「你們能,我也能。」
  小羅苦笑道:「就以今夜來說,若非姑娘援手,後果又會如何?我勸你還是打消念頭
吧!」
  「小羅,你討厭我是不是?」
  「你真會多心。」
  「你要是討厭我,為什麼前些日子親我的面頰?」
  「那不過是開開玩笑,我這人最愛開玩笑。」
  「啪」地一聲,他挨了一個大耳光。
  「你這小子不是東西,想賴帳是不是?」
  「賴什麼帳?」
  「親了我,又在我的胯下待了盞茶工夫,還捏過我的大腿,老實說,只有夫妻才能有這
些動作。」
  小羅心道:「糟了!這一塊糖更黏,要甩掉她很難。」
  小羅道:「你是不是想要嫁給我?」
  「不是我想嫁你,是你示意想要我。」
  小羅心道:「鬼才有那意思!」
  小羅道:「我和你爹算是仇人,我們怎麼結親?」
  「結了親,不就沒有仇了?」
  小羅歎口氣道:「只可惜你不會屈居第四個位子。」
  「什麼第四個位子?」
  「我已成婚,第一個姓龍,叫龍仙蒂,她是我的原配。第二個小五子,是一家賭坊的千
金,第三個是『雲中之虎』姜開基的妹妹姜軟軟。」
  「你……你才不過十七八歲,就……就有這麼多的老婆?」
  小羅攤攤手道:「事出無奈,不要也不成。」
  秦茜茜道:「想不到你是個風流傢伙。」
  小羅道:「風流談不上,只不過是比較喜歡美好的妞兒。」
  「你是不是要我作你的小老婆?」
  「這麼說有多難聽,只是編為四號而已。」
  「你和老三、老二是不是已有夫妻之實了?」
  「還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
  「你能不能把我編為二號?」
  「這怎麼成?總有個先來後到對不?」小羅道:「所以你必須慎重考慮,這是一輩子的
事。」
  秦茜茜之美,幾乎冠於小羅所認識的所有女人。
  此刻秦茜茜根本未加考慮,道:「先出去再說。」
  小羅道:「我卻以為出去以後,你幾乎就等於四號了。」
  秦茜茜道:「四號就四號,只要你喜歡我,我喜歡你,管它幾號,走,跟我來。」他們
來到秦茜茜的閨房中。
  這工夫,馬嫂已把一包細軟及衣衫交給她。
  「小姐,我要跟你去,我不放心。」
  「你去幹什麼?」
  「小姐,我怎麼能放心?」
  「馬嫂,把她交給我,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四個心。」
  「無毛雞——假大個!」馬嫂道:「其實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這個小豬哥,我警告你,
你要是敢動我們小姐一根汗毛,我就……」
  秦茜茜拉著小羅已穿出側窗上了樹。
  由這大樹上躍到另外兩棵大樹上,即可越過外牆。

  「葛三刀」見小羅和秦茜茜一起逃出,頗不以為然,道:「小羅,你說過,你一定不作
對不起小仙蒂的事。」
  秦茜茜本以為是小羅胡扯的,果然真有個叫龍仙蒂的女人。
  小羅道:「茜茜說她救我一命,且兩人同處於一個狹小的浴桶之內,一定要嫁我。可是
除了原配仙蒂之外,還有小五子及姜軟軟,所以茜茜編為四號,她不在乎作小,甚至我再有
幾個,她也不在乎。」
  「什麼?你還會有幾個?」秦茜茜火了。
  小羅向「葛三刀」眨眨眼道:「老葛,你是知道我這人別無所好,就是喜歡癢眼的女
人。」
  「葛三刀」道:「小羅,我對你說過多少次,你這毛病也該改一改了,不過話又說回來,
怪的是女人都不找我,卻會找你。」
  「不要說了!」秦茜茜道:「從此以後,你不許再有女人,有機會我要見見你那位原配
仙蒂姑娘。」
  「好!我也希望你能見見這位昭陽正院。」

  了因和尚、「天機子」、萬世師以及高清風等人雖因小羅及「葛三刀」的挑撥,配對拼
搏過,但因他們拿了「中原十二賭坊聯盟」的好處,仍然貌合神離的在一起。
  甚至這一次又多了三人,那是了塵老尼、江濤和姜開基。
  小羅等人又在野外林中和他們狹路相逢。
  高清風道:「小子,看來你的流年運氣真差。」
  小羅道:「的確,誰遇上你們都會倒楣!」
  「葛三刀」道:「只不過今天咱們這邊可有個不大好惹的妞兒。」
  高清風道:「女娃兒,你老子是什麼人?」
  秦茜茜道:「我勸你們別自找倒媚,也別管我是誰的女兒!」
  高清風道:「女娃兒,不說出來歷,我們可就要動手了。」
  秦茜茜厲聲道:「小羅他和你們有什麼仇恨?」
  高清風道:「關於這些狗皮倒灶的事,還是請了塵大師來說吧!」
  了塵道:「這個年輕人太邪,一夜之間和五個小妓女胡來,第二天又和貧尼的三個徒弟
在一起……」
  秦茜茜一怔,低聲道:「小羅,這是真的?」
  小羅不能完全否認,因為他不能說出有兩個小羅的事。
  他以前誤會另一小羅,但如今他感激假小羅。
  儘管到目前為止,他對假小羅這個人還摸不透。
  小羅道:「是有這麼回事兒。」
  「你……」秦茜茜大聲道:「原來你很下流!」
  小羅攤攤手道:「關於那些事,固然是真的,但和小妓女是花了大把銀子,並非不勞而
獲,至於和水月庵的小尼,老實說,不是我勾引她們,是她們自願的。」
  「對,對!」「葛三刀」道:「這叫著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當然這和庵
規不嚴也有關連。」
  了塵盛怒道:「你這孽障,敢公然侮蔑本庵!」
  「葛三刀」道:「各位評評理,明明是她的徒弟不守清規,寂寞難耐,主動找小羅,她
也不躬身自反,卻來怪別人。」
  了塵道:「各位施主,這兩個孽障不除,武林哪會有太平,今天無論如何不能再讓他們
跑了!」
  了塵、江濤及姜開基先出了手。
  高清風等人也恨小羅等入骨,自然也不後人。
  七人聯手,居然只為了一個小羅。
  「葛三刀」掄起七星刀橫掃直劈,前三刀居然把了塵震退兩步。
  但是,今天他們來的時間太巧,正好小羅左手心出現紅圈,因而小羅信心十足,五招內
把江濤和姜開基逼得團團轉,十分狼狽。
  秦茜茜實在恨極,站在一邊沒有出手。
  任何一個少女發現自己所喜歡的男人是個色狼時,都會如此的。
  只不過秦茜茜卻驚得呆了,這個小色狼真能在娘胎中就練功?
  此刻萬世師的劍、了因的禪杖、「天機子」的劍以及江濤的斧等,在陽光自林隙中篩落
的斑斕蔭影中,有如天上射下一蓬彩色冰球,氣流迴旋激盪,嘯聲懾耳,但被小羅的無儔掌
罡震回而盤旋兜轉。
  有人的嗓中發出「格格」聲。
  第一個在掌浪中摔出的是了塵老尼。
  「葛三刀」大聲叫「好」,秦茜茜也暗暗叫好,她認為小羅的掌法好,和他好色是兩回
事,她本想拂袖而去的,但又打消此意。
  了塵面孔鐵青,吃力地爬起來,五官扭曲抽搐。
  此刻高清風找了個機會,至少他自己以為有機可乘。
  他側身暴進,竹杖上黃光流燦,杖聲「呼呼」,向小羅頭上罩下,他相信十餘杖總能中
一兩杖。
  但這念頭才形成,砸出的杖影又飛捲而回。
  要不是高清風應變夠快,這一束杖影必要回饋他自己一兩杖。
  才不過四十招左右,萬世師挨了一腳。
  了因的禪杖上的鋼環少了一個,是被小羅的掌勁劈落的。
  「天機子」挨了兩掌,道袍上血漬一片。
  姜開基的劍被踢飛,到草中找劍去了,好久未回來。
  也說不定趁機躺在草中休息一會兒,看熱鬧。
  秦茜茜眼中十分幼稚的小羅,此刻卻如天神下凡,電射風旋般地穿射於眾高手之間,有
時為了救老葛,而不能不涉險。
  「葛三刀」若非小羅隨時馳援,早就躺下了。
  此刻了因和萬世師似是豁出去了,一左一右欺上。
  他們二人已運足了十成內力要見真章。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4
發表於 2010-7-6 10:51:11 |只看該作者
第 六 章
  小羅避過二人的杖和劍,雙掌捲出,風雲變色,「砰砰」聲中,了因和萬世師口噴鮮血,倒
飛出去。
  到此,火並似已有了結果。
  姜開基在三四丈外草中看得很清楚。沒有一個能接下小羅三整招的,這是說單打獨鬥。
  秦茜茜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像鑒定一件古玩似的望著小羅,一個色狼會有這麼充
沛的體力和奇絕的招術?
  只不過在一夜之間能玩五個小妓女,第二天又和一個艷尼纏綿的人,有今日之表現,大
概並不算是一件難事。
  和這樣一個男人在一起,會不會一天到晚變成他的「靶子」?
  但自離開山莊一路行來,卻看不出他是個色狼。
  此刻了因撐著禪杖站起來,萬世師是被小羅的左手擊中的,左手比右手重得多,所以萬
世師迄未站起。
  至於了塵、江濤、「天機子」和高清風等人無不身受數傷,這工夫姜開基才一跛一跛地
自草中走出來。
  姜開基可能是這七八人之中傷得最輕的一個了。
  七對二(應該是七對一,因為「葛三刀」還須小羅支援),居然會在五十招內出現這等
場面,七人誰也不願說一句話。
  正好,他手上的圈圈已在隱退中。
  因此,小羅招呼「葛三刀」和秦茜茜,邁著方步離開現場。
  此刻自然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敢出言阻止。
  正好,這時又來了一個人,一個五十左右的中年人。
  只不過這人就在附近樹上,飄下時就拍手叫「好」。
  小羅道:「請問這位是……」
  萬世師道:「這位可是『風、雷、雨』三絕中的『焦雷』公孫拳,公孫大俠嗎?」
  「正是區區。」
  萬世師道:「公孫大俠可知這小子的劣行?」
  「區區略知一二。」
  了塵道:「公孫大俠如能生擒此孽障,貧尼等感激不盡,也將成為武林中的一段佳話。」
  的確,七大高手辦不到的事,如果一個人辦到了,雖然撿了點便宜(因為以逸待勞),
也是一次壯舉。
  公孫拳道:「大師不必客氣,為武林除害自是份內之事。」
  小羅看著左手,圈圈在隱褪中。
  即使是現在動手,對付「焦雷」公孫拳這種貨色,只怕也未必能討好。
  因為圈圈隱退的時間不過兩三盞茶工夫。
  他未必能在兩三盞茶內擺平此人,況且在隱退中的功力也消減很多。
  這工夫公孫拳負手走向小羅。
  「葛三刀」看了小羅一眼,只一眼就知道他此刻不能戰。
  而由此刻到他手心紅圈再現時,至少也要一個半時辰。
  「葛三刀」低聲對秦茜茜道:「能不能亮出你的身份?」
  秦茜茜道:「為什麼?」
  「為小羅擋一擋。」
  「你說什麼?小羅能在五十招內挫敗七個高手,難道對付不了一個公孫拳?你把公孫拳
估高了吧?」
  「茜茜,有些事你不知道,以後再說,你能不能?」
  秦茜茜看看小羅,果然不像剛才那麼神采飛揚。
  她怎能想通這道理?只不過目前也不能不管。
  至少她不忍使小羅栽在公孫拳手下。
  秦茜茜道:「是公孫大俠嗎?我是秦茜茜,我爹是秦萬年,記得伯伯去年還去過舍下。」
  公孫拳呵呵笑道:「原來是秦侄女,你怎麼會在這地方?又怎麼會和這個壞小子在一
起?」
  秦茜茜道:「公孫伯伯,江湖傳言難免失實,侄女和他相交雖不太久,卻相信他不是個
壞人。」
  「茜茜,壞人臉上沒有寫上『壞人』二字。」公孫拳道:「武林中無人不知這小子好色
任性。」
  「伯伯,到目前為止,可有人告發他強暴婦女?」
  「這個……倒是沒有,只不過引誘婦女在律法上也是要負刑責的。」公孫拳道:「茜茜,
在目前眾怒難犯之下,你最好別插手,就作壁上觀吧!」
  「葛三刀」道:「公孫大俠,你名列『風、雷、雨』三絕之中,乃是當今頂尖大人物是
不是?」
  「好說,好說……」
  「葛三刀」道:「公孫大俠一定也看到小羅力接七個高手,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會累吧?」
  「你是不是希望小羅休息一下,恢復體力再戰?」
  秦茜茜道:「如果不讓他休息一下就和你動手,你贏了他算什麼英雄好漢,只怕人家還
會笑你趁人之危呢!」
  「好,好,伯伯未想到這一點,並非佔他的便宜,他需要休息多久?」
  「葛三刀」道:「兩個時辰之內就夠了。」
  秦茜茜道:「兩個時辰能夠?」
  「葛三刀」低聲道:「足夠,足夠。」
  公孫拳大袖一揮道:「好,在兩個時辰以內,小羅,你打坐休息也好,躺著養神也好,
絕對無人干擾你。」
  小羅抱拳道:「在下只想睡一覺。」
  若換了別人,一定會調息打坐的。
  小羅走出二十步外,往草地上一躺,不一會兒就傳出了鼾聲。
  秦茜茜對「葛三刀」低聲道:「這小子可真是吃得飽睡得著。」
  「葛三刀」道:「他就是這樣,也只有心無雜念的人才能作到,其實這正是小羅的過人
之處。」
  萬世師道:「了因大師,據我觀察,這小子忽強忽弱,似乎是一種週期性的毛病,兩個
時辰以後……」
  了因道:「萬大俠,吾輩敗得如此之慘,那還有說話的餘地。」
  高清風道:「算了,有武林名宿在此,咱們不必擔心。」
  依高清風估計,若是小羅能發揮不久前同樣的威力,公孫拳也會腳後跟朝北——南(難)
看。
  這些武林白道人物,此刻希望公孫拳栽跟頭的人,比希望他能擊倒小羅的人多,儘管他
們本是來抓小羅的。
  萬世師開始唱歌,歌喉相當洪亮。
  一個內力深厚的武林中人唱歌,自然與一般愚夫愚婦不同。
  沉睡的小羅立被驚醒。
  萬世師不讓他睡,也就是不讓他恢復體力。
  「葛三刀」道:「萬世師,你選錯了行。」
  萬世師道:「小子,你又要罵人?」
  「葛三刀」道:「不是罵人,而是奉勸。聽你的嗓門,聲如破鑼,如果到勾欄中當大茶
壺,整天喊著『三號見客,五號打簾子哩』!是塊材料。」
  萬世師已受傷,想動手也不成。
  「焦雷」公孫拳道:「萬大俠,不必爭執,就讓他睡兩個時辰好了,在我來說,都是一
樣。」
  萬世師一旦停止唱歌,小羅又打起鼾來。
  不一會兒,就連「葛三刀」也睡著了。
  兩個時辰如何計算,有香的地方可以燃香計時。
  當然古人以滴漏計時,頗為準確,但滴漏不能帶在身上。
  一般的計時多為看日色,也就是有太陽時插一草枝在地上,看草枝影子長短到什麼程度
來估計時間。
  兩人被踢醒時,發現高清風站在二人身邊,道:「別睡哩!
  兩個時辰已到。」
  小羅打了兩個呵欠,看看左手心,突然一躍而起。
  他向公孫拳抱拳道:「公孫大俠,時間已到,咱們也不必客氣了。」
  公孫拳道:「不錯,你出招吧!」
  小羅已經開始攻擊。
  原來他發現左掌心的三個紅圈圈正是最紅之時,而且已在稍稍消褪中,時間寶貴,只好
快動手。
  因為這等高手絕非三五十招可以打發得了的。
  公孫拳大吃一驚,他不久前雖看過小羅應付七大高手,勢如破竹,畢竟不知他的內力如
何,現在他知道了。
  公孫拳見多識廣,卻沒見過這樣的內功。
  內功注入招術中,通常是使招術速度快而有力。
  但小羅不但具備了上述兩項,身上還隱隱傳出「嘶嘶」之聲。
  這當然是體內的一種玄奧的氣排出,能產生新陳代謝的調節作用。公孫拳立下戒心。
  成名的人時時要保名,因為這虛名得來不易。
  公孫拳既然絲毫也不敢大意輕敵,拳掌上就不含糊,在小羅猛烈的攻撲下,雙方的掌浪
似冰山崩塌,絕崖裂散,密集勁急而不容一發。
  所有的人都看得呆了。
  尤其是了因,「天機子」以及萬、高、了塵等人,素日以為自己高高在上,在武林中占
一席之地,今日的慘敗,震碎了他們的白日夢。
  五十招已過,沒有太顯著的起落。
  小羅覺得公孫拳並不比司空展差些。
  十招左右時,公孫拳的腰腹之間被蹭了一掌。
  只不過這一手只有小羅和公孫拳二人知道,因為動作太快了。
  其實在小羅動手時,他的功力已在減退中。
  而剛才蹭了公孫拳一掌時,功力已減退了近半。
  所以七十招以後,小羅已漸呈不支現象。
  這種現象一顯現,很快就險象環生了。
  了塵道:「這小孽障的確很怪,強時太強,弱時又出乎意外的不濟事,真叫人想不通。」
  八十招左右,小羅已挨了三四掌之多,而且越來越不行了。
  公孫拳要表現自己的不同凡俗,反而全力施為。
  「葛三刀」掄刀撲上,過了三刀就被一掌掃出。
  百招後,小羅被擊倒三次,也爬起三次。
  這景像在高清風等人看來,固有快意恩仇之感,但平心而論,也不能不為小羅抱不平,
公孫拳還是佔了小羅的便宜。
  「砰」地一聲,小羅又被一掌掃倒而翻滾著,「葛三刀」向公孫拳下盤猛砍,又被踢了
出去。
  到此,公孫拳如果顧及身份及名譽,就該停止。
  只不過人類對於控制自己的行為,有時就很不得體。
  得意忘形之下,又要去踢小羅。
  這時林中走出一個手執「鐵口直斷」布招的算命者,道:「公孫大俠已經夠神氣了,是
不是過分了些?」
  公孫拳收手望去,居然十分陌生。
  對方能叫出他的名諱來,此人應該不是無名之輩。
  公孫拳道:「尊駕何人?」
  算命的指指布招,道:「小可一介卜者而已。」
  「尊駕總該有名字吧?」
  「在下胡徹。古月胡,徹底的徹。」
  胡徹的偕音就是「胡扯」。
  「胡先生強自出頭,是不是要為小羅找場?」
  「誤會,誤會!在下是來抓小羅的,各位可千萬別以為在下也是收了『中原十二賭坊聯
盟』的好處,為他們抱台腳的,絕對不是,人格擔保。」
  萬世師等人不由臉紅,認為此人是在指雞罵猴。
  公孫拳道:「在下可不管你是幹什麼的。」
  「這麼說,我可以帶走小羅了?」
  「你憑什麼帶走他?」
  「我?」胡徹搔搔頭皮,道:「是啊!憑我怎麼能帶走他?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要帶走
小羅不光是要憑什麼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胡徹道:「我的名頭沒有別人大,可是我和小羅的關係不同。」
  「什麼關係?」
  「小羅是我的孫子。」
  公孫拳一楞,冷笑道:「他姓羅,你姓胡,他會是你的孫子?」
  胡徹道:「表孫嘛!」
  公孫拳知道此人是來找碴的,道:「尊駕要幹啥?就直說出來吧!」
  胡徹道:「當然是把我的表孫帶走。」
  公孫拳冷笑道:「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胡徹道:「你是說他不跟我走是不是?這點你放心,他一定會跟我走,小羅,我們走。」
  小羅已經站起,正在拍著衣上的灰塵。
  此刻他手心的紅圈消盡,走當然對他有利,只不過他對這個卜者也莫測高深。
  怪和尚說小羅是他的乾兒子,卜者又說他是他的表孫子。
  小羅隱隱覺得和尚和這個胡徹可能是一個人。
  經過易容之後,這是十分可能的事。
  小羅和「葛三刀」二人作勢要走人,公孫拳道:「胡先生,不經過在下這關,你以為走
得了嗎?」
  「走不了?」
  公孫拳大笑一陣,道:「那麼你為何要帶他走?」
  胡徹道:「因為我的目的就是要帶他走。」
  「既然你承認過不了我這關,為何還要帶他走?」
  「世上有很多的事我們並不能確知,只是想試試看而已。」
  「我不懂你的意思。」
  「在下要帶小羅走,你一定會攔阻對不?」
  「廢話!」
  「那麼你敢確定就十成十能留下我們嗎?」
  話說得軟塌塌的,但味道卻有很多的刺兒。
  了因等人也聽出來者不善。
  本來如此,此人沒有兩下子敢架公孫拳的梁子?
  公孫拳皺皺眉頭,他相信這人不簡單。
  這麼多的人在場,可栽不得跟頭,道:「聽尊駕的口氣,似乎只要你想帶走,沒有帶不
走的理由?」
  卜者笑笑道:「這話是不是有點矛盾?設若在下明知帶不走,卻又要帶走,豈不是找自
己的麻煩?」
  公孫拳嘿嘿笑道:「那就動手吧!」
  「慢著!」卜者道:「你我素無過節,如果拼得你死我活,實在不值得。我有個辦法,
可以作個印證,如果承讓,我就把人帶走,如果我輸了,就把人留給你。」
  公孫拳冷冷地道:「光是不帶走人就成了?」
  「你要怎麼樣?」
  公孫拳道:「如果你輸了,自摑三個耳光。」
  「成,成!」胡徹道:「如果我輸了,就摑一個耳光,再摑一下屁股,摑三下耳光,摑
三下屁股,那表示在下的臉皮和屁股一樣的厚。」
  高清風在「天機子」耳邊道:「牛鼻子,看吧!這個姓胡的不太單純。」
  「天機子」道:「單不單純一會兒就知道了。」
  公孫拳道:「就這麼辦!」
  胡徹把布招往地上輕輕一插,五尺長的竹竿竟入土三尺多深。
  這一手,無不令在場之人暗暗吃驚。
  公孫拳嘿嘿冷笑,似在譏他賣弄。
  胡徹道:「咱們二人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各距布招約十步,由別人喊出一、二、三,
我們各以最快速度撥下布招,先者為勝。」
  這當然是比輕功身法。
  在身法與輕功方面,沒有把握的人,自然不敢出這難題。
  公孫拳不能反對,因為那就代表示弱。
  為了公平起見,就用高清風的竹杖量好兩人的距離,絕對不使任何一方面吃虧,二人站
好位置。
  兩個人要背對著布招,也就是布招插在他們二人背後約十步的土中。
  喊「一、二、三」的是江濤,「三」字甫落,二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行動,公孫拳身子倒
射,在空中劃一弧線,快如石火。
  胡徹並不向上射,再劃半孤,而是身子疾速後仰,快接近地面時,打住射出,也就是半
射。
  兩點之間的捷徑是直線,誰都知道,但有人卻不去體會它,以二人的速度來說,應該是
差不多的,但一個呈弧線,一個是直線,就有了差距。
  公孫拳射到時,胡徹已拿著布招站在三步外。
  雖然無人鼓掌叫好,卻能看出大多數人佩服胡徹聰明。
  會武之人如果不聰明,他的武術就會遜色。
  胡徹對小羅道:「小羅,走吧!」
  如果公孫拳讓胡徹走了,他就太丟人。
  因為他輸在技巧上,如他也似直線射掠,誰贏誰輸還很難說。
  「慢走!」公孫拳道:「這是取巧,在下希望在拳掌上印證一下,勝負應能分明。」
  胡徹道:「在下並沒有讓你打個耳光,再拍一下屁股。」
  「少逞口舌之利!接招!」竟自腰上抽出軟劍揮動著,像條銀蛇攻上,胡徹以布招接招。
  軟劍像一條電蛇,沒有人知道它蜿蜒的結果會指向哪個方向,人們的瞳孔尚未收縮,電
虹般的寒芒已掃了過去。
  胡徹的布招本來是會產生阻力而吃虧的,但此刻卻未發出「卜卜」聲,如飛虹隱現於森
寒劍芒之中,在四十餘招上,胡徹突然疾退一丈之外。
  公孫拳的束腰被挑斷,掉落地上。
  這當然敗得沒有話說,剛才及時罷手有多好。
  現在眾人大致已知道「風、雷、雨」三人到底有多低。
  他們也大致知道這胡徹到底有多麼高了。
  人們往往在希望別人知道自己有多麼高時,卻讓別人看到了自己有多麼低。
  小羅十分欽佩胡徹的絕技。
  在場中人,也只有兩人能看出胡徹的高明處,一是小羅,另一個是公孫拳,但因公孫拳
在動手,所以並未看清。
  公孫拳手中的軟劍在微抖,寒芒閃閃。
  胡徹道:「公孫大俠,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必放在心上,在下告辭。」抱拳離去,兩小
跟著他。
  公孫拳怔了一會兒,高清風乾笑著道:「公孫大俠,這個胡徹怪裡怪氣的,也許會什麼
妖術。」
  公孫拳長歎一聲,收起軟劍道:「此人身懷絕技,絕非妖術,而且必是昔年武林名家,
只不過是不願被人認出而經過易容而已。」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5
發表於 2010-7-6 10:52:56 |只看該作者
第 七 章
  這是個墓園,佔地並不很大。
  松柏卻長得很茂盛,墳上也無野花。
  可見其後人常來掃墓拔草。
  後人孝與不孝,也許常常拔草就足以證明,有些人卻寧以其他方式表揚自己的孝道。
  小羅和「葛三刀」被制住穴道,放在草地上。
  小羅自然知道,這就是他那死得不明不白的父母墓地。
  他非但每年必來掃墓,常來除草,也常常躺在父母墓邊冥想。
  有父母的人如何去體會沒有父母者的思親心情?
  「胡徹,你應該是一位武林豪俠,一位隱士。但是,你卻在做一件天人共憤的掘墓勾
當。」
  胡徹正在一鍬一鍬地挖墓。
  他似乎不大愛理小羅。
  「葛三刀」道:「他娘的!我看你是說人話不辦人事!小羅的父母與你何仇何恨,你竟
會掘人的墓穴?」
  胡徹道:「你們兩個何不閉上嘴休息一會兒?」
  小羅道:「胡徹,家父母和你有什麼過節?」
  胡徹道:「過節可大了!」
  「什麼過節?」
  「債。」
  「葛三刀」道:「多少?五千兩?一萬兩或者五萬兩,十萬兩?
  只要你停手不挖,小羅保證能如數償還。」
  「不是那個債!」
  小羅道:「胡大俠,到底家父母欠你何債?」
  「這債很奇特,對你們說了也是對牛彈琴!」
  「葛三刀」道:「胡徹,你再不停挖,我可要罵了。」
  「你儘管罵,我很喜歡被人罵,只不過最好有新的罵詞,不要用別人用過的陳腔濫調,
那就很無聊。」
  兩小為之氣結,小羅切齒道:「家父母死得不明不白,已是天大的不平,你居然還掘他
們的墓,你的良心八成給狗吃了!
  如我有三寸氣在,不殺你誓不為人!」
  「很有志氣!你如果能殺死我,那就證明你有出息了!」
  「葛三刀」厲聲道:「胡老賊,我要罵哩!」
  「我在洗耳恭聽。」
  「你爹八成是偷墳劫墓的賊!」
  「噫!你怎麼知道?」
  「看你挖墓之內行,一定家學淵源。」「葛三刀」道:「你娘一定是開勾欄作皮肉生意
的。」
  「小子,你的消息可真靈通!」
  「你妹妹是半掩門,你弟弟是『相公』……」
  胡徹邊挖邊笑,道:「『葛三刀』,事了之後我要請你喝一杯。」
  「葛三刀」歎了口氣,道:「難道我真的罵對了?」
  胡徹道:「除了我的弟弟不是『相公』之外,你說的全對,像你這樣的『知己』朋友不
交,豈不是遺憾?」
  「葛三刀」楞了一會兒道:「胡老賊,你掘墓的目的到底是為了啥?羅大俠為人耿介,
兩袖清風,墓中不會有陪葬品。」
  「掘墓掘慣了,就會上癮,你懂了吧?」
  「葛三刀」道:「你如何處置我們二人?」
  胡徹道:「你猜!」
  「葛三刀」道:「會不會利用這個坑把我們活埋了?」
  胡徹激賞地道:「『葛三刀』,我發現你這小子聰明得一塌糊塗。看來人朋友交不成,
鬼朋友是交定了。你說,每年你的忌辰,你喜歡什麼奠品?是雞還是鴨?雞、鴨是清蒸、紅
燒還是掛爐烤?火候老還是嫩?要不要帶點血?你可都要交代明白,我是一定照辦。」這時
已露出棺木。
  由於棺木太好,所以根本沒有腐爛。
  棺木不腐和木材固然有關,和土壤也有關係。
  五六年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在小羅卻像是幾百年。
  胡徹清理了棺蓋上的泥土,然後向棺木大拜三拜。
  小羅和小葛二人不能不想,這傢伙有神經病?
  拜完,自帆布袋內取出了鑿子及錘子,「砰砰」有聲地啟棺蓋,每一下都像擊在小羅的
心尖上。
  在啟棺蓋之前,雙手合什,狀至虔敬,且口中唸唸有詞。
  小羅淚眼望著棺木,那是兩口棺木合葬一穴。
  小羅道:「胡徹,就算你要活埋我們,也請你放開我,讓我看看家父母的遺體,我仍然
感激你。」
  胡徹道:「這不必交代,我當然要放開你們,讓你們看看。」
  小羅和「葛三刀」真摸不透此人。因為他過來解了二人的穴道,也沒有弄任何手腳。而
且小羅左手手心此刻正好有紅色圈圈,胡徹可能知道這一點。
  只不過小羅目前不顧一切,奔到棺邊。
  但是,他忽然塑立在棺旁,看看這一口,再看看那一口。
  兩口棺內清清爽爽,什麼也沒有。
  如有死人在內,必有骷髏,甚至五六年連衣衫也不會腐爛殆盡。
  小羅握著雙掌厲嘶著道:「我父母的遺體呢?胡徹,告訴我,他們的遺體為什麼不見
了?」
  胡徹抹抹淚,攤著手搖頭道:「我……我也不知道。」
  小羅激動地揪住了他的胸衣。
  「葛三刀」拔刀戒備著,但胡徹沒有反抗。
  瞭解別人的確很難,瞭解胡徹這個人似乎更難。
  「說!我父母的遺體呢?」
  「小羅,放開手,我告訴你……」
  小羅放了手,胡徹道:「令尊令堂的遺體不在棺中,在某一方面來說,這應該是一件好
事。」
  小羅道:「你胡說!」
  「你別急!當初令尊令堂無疾而終的當時,我雖不在他們的身邊,但出殯時我卻已趕
到。」
  「趕到又如何?」
  「趕到時,聽說他們是無疾而終。我和童羽都是令尊令堂的好友,堅持開棺重驗一下,
也就無人太反對。當年劍客羅寒波曾救我一命。」
  「葛三刀」吶吶道:「胡徹,你……你到底是誰?」
  胡徹道:「我叫衛天愚……」
  小羅失聲道:「你和童羽二人不是昔年人稱的『塞外三鷹』……」
  「正是。」「塞外三鷹」比「三絕」身份更高,成名更早些。
  小羅立刻矮了半截,「葛三刀」也跪了下去。
  「起來!起來!」衛天愚道:「咱們既然開了墓,就把棺木移出看看,果真無遺體,再
行研究。」
  三人把棺木弄出看過,的確是什麼也沒有。
  然後再把墓修好,保持原樣。
  衛天愚叫他們二人坐下來,道:「這就是我引你們來此掘墓的動機,我早就想到這一
點。」
  「衛大俠根據什麼認為家父母的遺體不在棺內?」
  「無疾而終。」
  小羅道:「無疾而終和遺體不在棺中有何關連?」
  衛天愚道:「本來也談不上關連,後來我不斷地去找答案,不斷地思索,想起令尊令堂
死後的樣子。」
  「樣子如何?」
  「那是三九寒冬,雖說天冷遺體不腐,但正因為天冷,遺體會凍得更僵更硬,然而,卻
是軟的。」
  小羅一怔,急急地道:「衛大俠,這是不是暗示人未死?」
  衛天愚道:「在某一方面來說,人是死了,但在另一方面來說,也許未死,或者半死不
活……」
  小羅道:「這是什麼意思?」
  「傳說有一種所謂『出竅大法』,能使人看來死了,但能在半月內使之復活,果然如此,
令尊令堂就可能未死。」
  「誰擅『出竅大法』?」
  「不知道,武林高人、方外異士很多,我們所知道的太少,反正令尊令堂之不在棺中,
也許還活著。」
  「葛三刀」道:「如果還活著會不見他們的獨子?」
  「這當然另有原因,猜想他們必然為人所困。」
  小羅道:「衛大俠,家父母如果未死,應是被人所救,而救了之後又會被那人所困?這
就叫人想不通了。」
  衛天愚道:「當然,我來掘墓,第一步是想證實我第一個構想:令尊和令堂在不在棺
中?」
  「葛三刀」道:「第一步證實了又如何?」
  衛天愚道:「第一步證實,證明羅大俠夫婦可能未死,證實這一點之後,再去探討為什
麼有人來這一手。」
  「你是說有人使家父母死去再救走,使人相信他們死了?」
  「對!」衛天愚道:「使我們聯想,救人的人,也可以說是害死羅大俠夫婦的人,對他
們必然有所利用。」
  小羅道:「也就是說他要利用家父母作什麼事?」
  「對!而且絕不是和羅大俠夫婦有仇,弄走之後予以報復,因為報仇雪恨不需那樣大費
周章。」
  小羅點點頭,道:「的確!」
  「我,當然也就是那個怪和尚。」衛天愚道:「為了不使人認出來,不得不藉化裝易容
來隱住身份。」
  「葛三刀」道:「為什麼要如此?」
  衛天愚道:「十餘年前,武林中崛起一個怪客,說他是武林怪物也好,說他是邪魔外道
也好,反正此人不全是以武功震懾武林,好像也會邪術,據說他能進入別人的夢中……」
  小羅「啊」了一聲,為之色變。
  衛天愚還以為他一時驚奇而驚呼,續道:「此人最初下手的對象都是黑道人物,因而頗
受讚譽,但漸漸地白道中也有人被害。」
  「葛三刀」道:「衛大俠,要區分黑、白兩道是很難的。你不以為黑道中有好人,白道
中也不乏壞人?」
  衛天愚點點頭道:「對!白道中有很多人是需白道掩護暗中作壞事的,所以這個怪人大
開殺戒。」
  小羅道:「這怪人叫什麼名字?」
  「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七殺夢魘』。」
  小羅面色肅然,但他未出聲。
  衛天愚道:「只不過殺人太多,畢竟會激起公憤,於是武林中的頂尖高手如『神州七
子』、『南海雙星』以及『塞外三鷹』等聯手,追逐『七殺夢魘』年餘,在武夷山中遭遇而
血戰三晝夜,雙方打了六千多招,『神州七子』據說只有一人生還,『南海雙星』全部犧牲,
『塞外三鷹』三死其一,未死的也受了重傷,當然,『七殺夢魘』也受了重創,但是,仍被
他脫困而去。」
  小羅道:「這『七殺夢魘』如此厲害,在當時參加圍捕的人是不是全是武林中的精英
呢?」
  衛天愚道:「可以說是精英,但非全部精英,如令尊令堂二人可算是精英中的精英,但
那次卻未參加。」
  小羅道:「那次家父母為何不參加?」
  「這個我不大清楚,也許他們正在閉關或者有事。」
  小羅道:「『七殺夢魘』到底是正是邪?」
  衛天愚想了好一會兒,道:「這話問得好難回答,如在當年,我會毫不猶豫地說他是魔
鬼!但事隔多年,我就要慎重回答這句話了。」
  「他不是壞人?」
  「這話我也不能回答,因為不是壞人,應是好人。『好人』二字不能隨便加在別人頭上,
只能說他之濫殺是被人逼出來的。」
  「誰?」
  「一個絕頂高手,在當時和他齊名,此人竟把『七殺夢魘』的女友強暴,女友自殺殉節
留下遺書。」衛天愚歎道:「就這樣,把一個人逼得近似瘋狂了。」
  小羅道:「這個色魔又是誰?」
  「大概只有『七殺夢魘』自己知道,據說在『七殺夢魘』的追殺下,那色魔失足絕崖而
亡,或者失蹤,反正別人是不大清楚的。」
  「葛三刀」道:「於是他開了殺戒?」
  「由於他不信任什麼『白道』二字,遇上壞人就殺,沒有轉彎餘地,殺孽太重,有干天
和,不免怒聲載道,就有人暗中計議圍剿。」衛天愚道:「羅賢侄,你的功力忽強忽弱,你
可知原因?」
  小羅喟然道:「知道。」
  衛天愚道:「是什麼原因?」
  小羅道:「我有『五陰鬼脈』,活不多久!」
  衛天愚早知他有此絕症,還以為小羅不知道呢!自悔失言,道:「賢侄,我會設法找潘
奇為你治療。」
  「別提那個雜碎了!」「葛三刀」說瞭解剖另一小羅的事。
  衛天愚十分驚異,道:「有這種事?」
  小羅補充說明一切。
  「這件事很怪異。」衛天愚道:「那個小羅左手心也有三個粉紅圈圈,證明他和你的遭
遇相似,是不是身世也有關連?」
  「衛大俠,身世方面並無關連,似乎他目前還不願談及更深一層的事,但我相信他不是
壞人。」
  衛天愚道:「至少他背後有個非比等閒的人物。」
  「我也這麼想。」
  「甚至這人物可能和你們所學的武功有關。」
  小羅忽然一楞,道:「衛大俠是不是暗示他的背後那個人可能就是教我武功的『七殺夢
魘』?」
  衛天愚道:「這猜想很玄,但不是絕對不可能的。」
  「葛三刀」道:「衛大俠,真的會有人能在別人夢境中教人的武功?這是不是無稽之
談?」
  衛天愚道:「表面看來,似乎是邪術、妖術、或者方士的道家法術等等,似與武功無關,
但武功到了深處,也可以達到佛道兩家築基的境界。也可以說,佛道兩家的築基功夫和學武
的內功人門一樣,都要先學吐納(呼吸)之法,循序而進。然後是『小周天』、『大周天』、
『辟谷』、『養胎』(道胎)、『出殼』、『天門大開』以及『身外有身』等等重要過程。
也有很多人是因內家高手而修持『入門』,然後看破紅塵修成正果的。據說道家的『行橋』
就能意念一動,瞬間飛行千里。」
  小羅道:「衛大俠是說夢中授藝有其可能?」
  衛天愚道:「和佛家的『貫頂大法』相似,當然這位進入夢中授人武功的人,本身要有
深厚的基礎才行。」
  「葛三刀」道:「剛才見你要掘羅伯父和伯母的墓,一急之下我口出不遜,衛大俠請原
諒。」
  衛天愚道:「你說的有一部分是真的,我不怪你,日後自知。」
  雙方訂下聯絡之法後,珍重分手。

  「葛三刀」和小羅住在一家客棧中,第二天一早發現小羅失蹤了,問客棧夥計都說沒有
看見小羅。
  「葛三刀」先是焦灼,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葛三刀」笑了。
  在這當口他會笑,表示他猜出了小羅去了何處。
  不錯,小羅思念小仙蒂,偷偷回來探望小仙蒂。
  柳大嬸當然知道小別勝新婚的熱勁,立刻迴避。
  小兩口有說不盡的思慕和道不盡的恩愛。他們纏綿、銷魂,互訴離衷和相思,然後再纏
綿、銷魂……
  年輕人有取之不盡的體力和熱情,他們半夜加上一整天,沒有離開那間屋子,甚至那張
床。
  「葛三刀」趕回來時,柳大嬸在二門外擋了駕。
  「幹啥,柳大嬸?」
  「不方便!」
  「小羅有沒有回來?」
  「要是沒有回來我會說不方便?」
  「葛三刀」摸摸後腦,道:「果然沒有猜錯,可見我的腦子挺管用,我真以為我是豬
腦。」
  「也許諸葛亮和周瑜都是被你氣死的。」
  「葛三刀」道:「小羅是何時回來的?」
  「昨天半夜左右。」
  「怎麼,一回來就再也沒有出屋?」
  柳大嬸笑笑,道:「年輕人嘛!就是這樣,你將來新婚也會這樣。不過我認為他們也一
定餓了,我已經做好了他們愛吃的菜餚。」
  「葛三刀」道:「我的口福不錯。」
  「小葛,這位仙蒂姑娘到底是人是仙?」
  「這話怎麼說?」
  「坐在輪椅上像個小美人,自輪椅上飛起時像位小仙子,腿殘了也能飛上屋頂呀?」
  「葛三刀」攤攤手,道:「我也不知道。至少她在小羅的心目中是個小仙子,仙子嘛!
當然會飛。」

  小五子和姜軟軟盯上了小羅。
  她們雖然恨小羅,有時也懷疑小羅是色狼,但她們仍然喜歡他。
  小羅之所以為小羅,就在這方面有顯著之不同。
  小羅似知她們在追逐他,入了一個大鎮,進入一家賭場。
  他進入賭場,二女更以為不會追錯了人。
  小羅要賭牌九,賭場立刻就給他湊搭子。
  好在這不是「中原十二賭坊聯盟」之大賭坊之一,所以並不認識小羅。由於小羅台上的
銀票有三千多兩,大賭客都很有興趣。
  但是,小羅不到一個時辰居然輸光了。
  兩女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小羅不是高手嗎?
  高手並非就能只贏不輸,但至少不會只輸不贏呀!
  台面上的銀票輸光了,小羅眼珠一溜,盯在二女身上。因為二女也在一邊觀戰,見他輸
光,頗有幸災樂禍之色。
  這工夫「天門」的賭客道:「朋友,還要不要作莊?要作,把賭本亮出來,不作莊就把
位子讓與別人。」
  小羅看出,此人是個大老千,也是個武林高手。
  其他賭客也起哄,讓他讓位。
  「慢著!」小羅指指二女,道:「諸位,我這兩位紅粉知己能值多少?我說的自然是暫
時抵押。」
  兩女大怒,小五子道:「你竟敢……」
  小羅低聲而冷冷地道:「要和我一起,在我倒楣時不能拉我一把緩緩頰,娘的!這算什
麼朋友?」
  兩女一楞,小羅是她們心目中的偶像,並未因他有些行為太離譜而唾棄他,小羅的話聽
起來似也有理,在危難中不能助一臂之力,這算什麼朋友?
  只不過真正的朋友又怎會把朋友當作賭注押了?
  兩女一時未想到這一點,雖然心有未甘,卻都未出聲。
  眾賭客向二女一打量。嘿!還真不賴,臉蛋長得俏,胸是胸,臉是臉,臀是臀,幾十雙
毒眼在二女身上瞄了一陣,有人道:「要是清水貨,都值四千兩。」
  兩女的身價只值四千兩,她們幾乎想哭。
  小羅道:「好!在下就賭這八千兩。」
  「天門」的賭客道:「我說兄弟,動動嘴皮子容易,一旦輸了交人時就難,我要是把她
們贏到手又如何?」
  小羅道:「五天之內如我不贖人,你可以和她們睡覺,你看如何?這是不是十分公平的
事?」
  「天門」的賭徒很滿意,他幾乎認為五天以後一定能一箭雙鵰。
  小羅看也不看二女一眼。
  姜軟軟實在忍不住想大鬧一番,小五子暗暗阻止了她。
  她們二人目前是患難與共,心意相通,姜軟軟又忍了下來。
  這工夫人叢中有人感歎地道:「他奶奶的!俺要是能和這兩個妞兒睡一夜,明天翹了辮
子也甘心!」
  很有可能此刻有很多人都有這種感想。
  小羅打出了骰子,六點,第一副牌發給「出門」。發給「天門」時,「天門」似和「出
門」有點小動作,不過小羅裝作未見。
  妙的是,他們賭的是兩扇的,一揭兩瞪眼。
  小羅並不慢慢地拉,慢慢地磨,「叭」地一聲翻在桌上。
  小羅是七點。
  這點數說大不算大,說小也不算太小。
  要是全都是「癟十」,莊家的「癟十」還能贏呢!
  只不過贏了「出門」和「末門」,卻輸給了「天門」。
  「出門」二點,「末門」三點,「天門」是「板凳」一對。
  兩女勃然色變,但是她們還要看看事情的變化。
  她們要看看小羅會下流、無情到什麼程度。
  「天門」得意地大笑,道:「朋友,你是說五天不贖就可以睡覺?」
  小羅道:「當然!」
  「天門」道:「今天有這麼多人在此作證。」
  「當然,至少也有五六十人之多。」
  「兄弟,睡覺的事,關係人的名節,非同小可,要拿定主意。」
  小羅道:「睡覺嘛!誰不睡覺?哪個人晚上不上床夢見周公?」
  「天門」的漢子臉色一沉,道:「你指的是這種睡覺?」
  小羅茫然道:「老兄,你指的是如何睡覺?」
  「天門」的漢子拍桌子怒聲道:「我說的不是這種方式!」
  「是哪一種方式?」小羅道:「睡覺的方式固然很多,有仰式、側式甚至還有趴式的,
但仍然是睡覺。老兄,你莫非能睡出一個花樣來?」
  「天門」的漢子氣得面孔發青,道:「小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什麼人?知不知道你剛
才的話會招來什麼後果?」
  小羅道:「看你老兄的派頭,渾身拾掇得利利落落,頭髮亮亮地,衣衫乾乾淨淨地,倒
像是澡堂子裡搓背捏腳的。」
  兩女此刻真是哭笑不得,至少小羅並非有意要她們陪人睡覺。
  「天門」的漢子一字字地道:「我叫『小天星』陶子高。小子,我不想捏你這個軟柿子,
以免道上的朋友說我欺負一個小孩子,這兩個妞兒我帶走了。」
  小羅伸手一讓,道:「陶大俠,你請便!」
  陶子高站起望著二女,二女正要亮兵刃,陶子高得到這戰利品,不免有點急色,忽然伸
手在小五子及姜軟軟的胸部及臀部摸了一把。
  這動作太快,有很多人沒有看到。
  只不過小羅卻看到了,而兩女也不由大怒,亮劍猛刺。可是「小天星」是武林中有點名
氣的人物,立刻閃了開去。
  小五子身手有限,但姜軟軟不弱,只不過連攻五七劍老是落空。
  在這場合中看熱鬧的大多不是什麼好人。這些人自然希望兩個妞兒出洋相。再說,也找
不出一個比陶子高更高的人物。
  兩女越氣就越急,越急就越是不濟事。
  「小天星」得意忘形,邊閃邊在二女身上佔便宜。
  小羅長眉挑了幾下,大聲道:「你們二人走吧!以後別到這種場合來,不然的話,真會
被人給輸掉了。」
  由於雙方都不停手,小羅用手指一彈桌上的一顆骰子,帶著嘯聲飛向陶子高。
  陶子高自負,以為二女逃不出他的手掌,自然也低估了小羅,以為這必是一個土財主的
敗家子。
  所以不免大意。
  在大意之下,要閃過近距離而又高速襲來的骰子,談何容易。
  但他仍然盡全力閃避,力是盡了,還是未能閃過。
  「叭」地一聲,骰子擊在他的腰上,不由驚怒。
  只不過誰也沒有看清這骰子是誰射中他的。
  因為賭桌附近有好幾個人。
  「小天星」陶子高四下打量一下罵道:「是哪個王八蛋打我的屁股?敢打人沒有膽子承
認?」
  小羅道:「是啊!是誰打王八蛋的屁股?」
  就在這一會兒工夫,兩女已經溜了。
  有人大叫道:「兩個妞兒跑了!覺是睡不成了……」
  「小天星」當然不甘讓她們跑了,正要去追,這時小羅道:「陶大俠,咱們再賭上一次
如何?」
  陶子高道:「和你賭?呸!你現在是去了雞巴沒零碎。」
  「笑話!她們的人雖然跑了,但她們是我的人。」
  陶子高道:「你真有權力把她們作賭注?」
  「當然,如果不能,她們剛才會乖乖讓我各押四千兩?」
  陶子高一想果然有理。
  在那情況之下,任何女人也不會被人當賭注押了的,可見這小子還真有點辦法。至於她
們最後還是跑了,那是睡覺問題引起的。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6
發表於 2010-7-6 10:53:28 |只看該作者
  「小天星」陶子高又坐了下來。
  剛才腰上挨那一下子現在還在痛。
  陶子高道:「你還有什麼賭的?」
  小羅道:「請問,你剛才是用哪只手大摸她們的身體?」
  陶子高根本未把小羅看在眼中,包括賭技及武功。
  因此他直截了當地道:「左手!」
  小羅道:「好!我就賭你這只左手。」
  「你輸了呢?」
  「爛命一條全交給你,還加上她們二人永遠屬於你。」
  聽起來很划算,「小天星」立刻就點了頭。
  世上許多賠著本的生意,當初聽起來都是很划算的。
  現在賭的是人和命,自然只有二人,別人都不會參加。
  他們都同意以兩顆骰子決勝負。
  賭法是這樣的:把兩骰子擲到牆上,彈回來,落在桌上的瞬間用海碗扣住,猜出點數。
  不是雙方比點數,而是猜出對方的正確點數。
  點子是小羅出的,「小天星」心中暗罵道:「媽的!這就麼點道行,也敢出來咋唬……」
  但在別的賭徒看來,這簡直是神話。
  因為骰子自牆上彈回桌上立刻扣住,它在碗中還會動。
  況且場中的燈光不亮,在電光石火之下看清骰子的點數已不易,又如何能猜出扣在碗下
的骰子跳動後的點數?
  只不過兩個當事人並不擔心這個,他們較勁的是內功。
  小羅先擲,自牆上彈回,力道甚為強勁。
  骰子落在桌上,小羅扣碗既快又準。
  碗下「叮叮」聲很久才停,屋中鴉雀無聲。
  因為這關係一隻左手和一條人命,當然還關係兩個女人。
  這兩個少女的永遠歸屬,在床上就不僅是純睡覺的問題。
  大約不到半盞茶工夫,陶子高道:「八點!」
  小羅抓著碗底一開,清清爽爽,只有五點。
  四周爆起一陣惋惜聲,有人調侃地道:「完咧!兩個小妞也睡不成咧!」
  另外有人道:「這還不是定局,要是這位小賭友也猜不准陶大俠的點數……」
  的確,現在輪到陶子高擲骰子了。
  他的骰子也在碗底彈動了一會兒才停。
  小羅道:「離手!」
  陶子高道:「剛才你擲過骰子並未離手。」
  小羅道:「我扣過海碗曾離過手,直到揭碗時才又抓這碗底,大家有目共睹。」
  有人為他作證。
  二人所爭執的在別人看來是雞毛蒜皮的意氣之爭。
  事實上不是,骰子由牆上彈回用碗扣住,運勁使之在碗內轉動,或把骰子吸在碗底及碗
邊上,在揭碗時使之落下,變成別人所猜錯的數字。
  小羅剛才就贏在這一點上。
  他雖然一度離過手,但他的內功深湛,一度離手那顆骰子還能粘在碗底。
  陶子高此刻已知小羅不是省油的燈了。
  因此,小羅叫他離手,已證明小羅是個大行家。
  陶子高一離手,馬上又把手放回碗底。
  他要和小羅比內力,差得太遠了。
  因為這是假小羅,不是真小羅。
  在目前,假的比真的功力高,而且沒有功力忽隱忽現的危機。
  他把二女引到賭場,且出言輕浮,把她們當賭注,目的在破壞小羅在她們心目中的印象,
以便保護小仙蒂的權益,永遠不墜,熱度永遠不褪。
  他的用心無可厚非。
  至少小仙蒂已是小羅的妻子,二女卻還不是。
  屋內又是鴉雀無聲,小羅能否猜中,決定陶子高還有沒有反擊的機會。
  小羅想也未想,用右手中、食二指指著海碗,道:「三點!絕對錯不了,是三點!
開……」
  陶子高心頭一驚。
  他確實是作了個三點,但在開碗前還能改變。
  然而,海碗揭開,仍是三點,關鍵在於小羅用兩隻手指指著海碗,那是以深厚內力阻止
陶子高作弊。
  四週一片驚呼,因為他輸了一隻左手。
  在目前,要看小羅如何留下他這只左手了。
  就在這時,「奪」地一聲,桌子中央插了一柄匕首。
  這當然是小羅的,他一字字地道:「我的女人可以當賭注輸掉,但不許任何人毛手毛腳
地摸她們。」
  小羅這些話卻也引起不小的共鳴。
  小羅不久前也的確作到了這一點,他輸了人絕未賴皮。
  「小天星」陰陰地一齜牙,說道:「要是你剛才輸了,兩個妞兒也跑了,我豈不是人財
兩失?所以我看算了!」
  「什麼算了?」
  「這只左手會仍在陶某身上的。」
  小羅道:「我的看法略有不同,你那只賤手應該用這柄匕首斬下來,擺在這張桌子上,
供大家欣賞。」
  「小子,只可惜你辦不到。」
  「的確,要你自己動手留下你的左手,只怕是辦不到了。」
  「所以你小子是乾瞪眼……」
  陶子高撥開人群,就要揚長而去。但是,就在他剛剛轉身之時,小羅像一陣風,已到了
他的身後,道:「留下手來!」
  在陶子高未轉身之前,他絕不動手。
  在陶子高轉身出手之下,小羅手中的匕首劃過一道小幅度的弧虹,陶子高那只左手已飛
起。
  有很多人還沒有看清刀是如何削過去的。
  只不過總有人看清了,因而有人驚嘶。
  「叭噠」一聲,一隻血淋淋的左手落在桌子中央。
  誰沒見過手?包括老人的手、小孩的手及女人的玉手等等。
  只不過斷離手碗的手,恐怕沒有幾人見過。
  而斷手的人在他看到自己的斷手的瞬間表情,又有幾人見過?陶子高盯住桌上自己的斷
手顫抖著。
  任何人都不會想像自己斷了手是什麼樣子。
  而斷了手的人是什麼樣子?也只有旁觀者才能看得清楚。
  「陶於高!」小羅指著桌上的斷手,道:「我斷你的左手理由有三,第一,你下流地對
兩個年輕姑娘亂摸,而且在眾目睽睽之下行之。其次,是你不自量力,輸掉了你的左手,這
左手不但摸過女人,也作過不少的弊,坑過不少的人。第三,傳說你一夜之間姦殺了三個女
子……」
  陶子高此刻只能顫抖,他撕下衣衫包紮著創口。
  小羅已取回陶子高所贏的全部銀票,近七千兩,交給場主,周濟當地貧困,且要列單注
明被周濟者的姓名及一家幾口,並寫上年紀,留待將來查核。
  當然,假小羅斷陶子高左手的真正動機是由於他這左手太賤,不該摸二女的身體,二女
是小羅的女友,也等於他的女友,因為他是小羅的影子。

  這是中元節廟會唱野台戲的場面。
  天熱,台下站著看戲的人仍然不少。
  小羅和「葛三刀」在人叢後張望了一會兒,正要離去,忽然有人拍了小羅的肩胛一下。
  固然是看戲分了神,但能拍他的肩胛,而未被他事先發現,仍非泛泛之輩。
  小羅發現,竟是「暴雨」司空展。
  小羅看看「葛三刀」,二人心照不宣,小羅抱拳道:「司空大俠,幸會,幸會!原來你
也愛聽大戲。」
  司空展冷冷地道:「在下的確喜歡看戲聽戲,卻很不喜歡演戲的人。因為太逼真,容易
使人上當。」
  小羅道:「司空大俠,試過在下的方子效果如何?」
  「在下正是為此事而來。」
  「葛三刀」道:「八成是效果奇佳,特來向小羅道謝的。本來那方子是不傳之秘,且效
果宏大,一旦成功,可以百戰不疲,所向無敵,只不過也有極少數的人可能效果差些。」
  司空展道:「是哪一種人?」
  「葛三刀」道:「年紀稍大,過去消耗太多,精關不固,而且求功心切的人。這種人有
時幾乎沒有效果,甚至還有反效果的現象。」
  小羅看了「葛三刀」一眼,很佩服他的反應,這種人怎麼會是豬腦?
  司空展道:「什麼反效果?」
  小羅道:「就是有不堅甚至不舉的現象。」
  司空展連連點頭,道:「對呀!確有此現象。」
  小羅道:「這是極少的例子,在下去年為一個同鄉處方,他的情況和司空大俠略似,這
是數十人中的少數例外。」
  司空展道:「不是方子寫錯?」
  「這怎麼會?一共才幾味藥,怎麼會寫錯!」
  司空展道:「有沒有補救辦法?」
  小羅偏頭想了一會兒道:「該方可以繼續服用。現在再送上一秘方,可以增大那話兒約
一寸光景。將山椒、細辛和肉蓯蓉等混合而篩出,放入狗的膽汁裡,然後掛在自己的天花板
上晾三十天,再取下擦拭那話兒,三月後可長大一寸左右。」
  司空展的目光忽然又亮了許多。
  「彭祖(活了八百歲)認為房中術著重自力更生,也就是多作身體運動,少服藥方。但
偶爾也可以藉助藥力,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等一等!」司空展道:「你剛才說的什麼狗膽汁擦拭法,可以增長……」
  「對對!」小羅道:「不過那是畸形者的補救之道,莫非司空大俠的那話兒也有長度不
夠的現象?」
  「不!不!在下怎麼會,只不過……只不過……增長些總是有一寸長一寸強的優點。」
  小羅和「葛三刀」交換了一個眼色。
  「葛三刀」道:「對極了!有餘總比不足好些。小羅一向藏技自珍,除了司空大俠,別
人他才不會說哩!」
  司空展道:「很好!但要二位跟我回去試試你們所說的效果如果,我總以為方子有問
題。」
  小羅愕然道:「有什麼問題?」
  「不是根本不靈。就是胡說八道!」
  「葛三刀」道:「司空大俠難道沒看到那次七個小妞兒被小羅弄得像骨頭散了開來一
樣?」
  「那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
  兩小一驚,「葛三刀」道:「那會是假的?」
  司空展道:「當然,如果小羅和那些女人商量好,演雙簧來欺騙我,難道沒有可能?」
  這老小子總算想通了,但遲了些。
  小羅道:「司空大俠,你這是侮辱我!」
  「走吧!跟我回去,你如能在我眼前表演那種所向無敵的超人本能,我會重重地賞賜你。
如果是假的,嘿嘿!不把你的蛋黃捏出來,我就改姓。」
  小羅看看左手,什麼也沒有。
  「葛三刀」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此刻不能動手。
  「葛三刀」道:「司空大俠必須和大夫合作,不能稍有不靈就翻臉,那樣誰還敢為你治
病呢!」
  司空展冷冷地道:「只怕是蓄意騙我!」
  小羅甩甩頭道:「大俠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這樣吧!我再奉送個『速效方』,五天內
見奇效,如不見效,可以來找我。」
  「什麼速效方?」
  「把『麝角』刮成粉,與八角形的『生附子』及『茯苓』研末調勻,每日三次,每次服
半茶匙,五日後有如生龍活虎,返老返童。」
  「又在胡扯了!」
  「司空大俠,」小羅正色道:「你所以說這種話,可能是由於你對岐黃太外行。老實說,
『生附子』這味藥是有劇毒的,但配合『茯苓』則成為『散劑』。關於這一點,你去問問名
醫就知道了。」
  司空展被他唬得一楞一楞的。
  反正事已至此,一旦翻了臉,對他不利。
  也許正如兩小所說的,他是極少數的不靈的例證之一。
  名醫也有治死人的時候,所以才有「名醫」與「時醫」之別。
  所謂「時醫」,是指他時來運轉,凡是快好的病人都找上他,他隨便弄點補藥給病人吃,
就可以治癒。於是病人心服口服,代為宣傳,說他是華陀再世、扁鵲重生。而「名醫」由於
名氣太大,凡是別人治不好,快要死的人,都送到名醫這兒。所謂「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
人」。不死的病才能治癒,要是注定要死,名醫也沒有辦法。這就是名醫往往治死的人比庸
醫還多的原因。
  司空展道:「好吧!我就照你的方子再服服看。」
  「葛三刀」道:「下次看到司空大俠,必然是紅光滿面,神采奕奕……」
  司空展錄下方子,雙方分了手,司空展向相反方向馳去。
  二人奔出六七里外,相視大笑。
  「葛三刀」道:「小羅,關於『麝角』加『生附子』及『茯苓』的方子,是不是真有
用?」
  「這一點倒不是唬他!」
  「難道你真的要治癒他的暗毛病,讓他繼續去糟蹋女人?」
  「當然不是,而是讓他稍有起色,再服以前的方子,就會再度變成六點半,而使他弄不
清是不是我在騙他。」
  「你說的可以增長的什麼怪方子是真的?」
  「傳說如此,誰知真假?就算能長大一寸,已經變成了六點半了,還有什麼用!哈……」
  「葛三刀」大笑道:「這老小子回去……」
  他忽然以肘撞了小羅一下,只見後面五七丈外站著一個人,正是去而復返的「暴雨」司
空展。
  司空展當然不是容易上當的人。
  他只是以為小羅看來很幼稚、清純,不會騙他。
  這一次他表面相信,且向相反方向離去,已決定跟在兩人身後偷聽二人談話。姜的確還
是老的辣!
  「你們兩個該死的小王八蛋!」司空展切齒道:「你們居然敢接二連三的欺蒙我,這可
是你們自己找死。」
  小羅看看手心,略顯紅圈,道:「司空展,可別以為我小羅真的怕你,只不過看你年紀
大,成名不易。」
  司空展道:「說!你和那七個小女人是不是串通好來矇騙我的?」
  小羅道:「事情並非如此,你要這麼想,我也不想說什麼。」
  司空展道:「我的情況是否還有辦法補救?」
  小羅道:「你的情況只是少數例證之一,照我的辦法可以恢復,而且可以增長些,但你
似乎不信。」
  「混帳!你們兩個雜碎的交談以為我沒有聽到?」
  「葛三刀」道:「我們說什麼來?」
  「問你們自己……」
  司空展含怒出手,威力驚人,掌勢綿密,連貫而疾速,形成一個幾乎分不出的一連串的
動作結合體。
  小羅似乎一點也不慢。綿密、連續和疾速,似乎和司空展標上了。現在司空展簡直想不
通,這小子是不是左道旁門?要不,為什麼花梢如此之多?
  連武功也有過人之處。
  他本以為雙方的差距很大,現在看來幾乎沒有差距了。
  幾乎沒有差距,自然不等於一點差距也沒有。
  他們之間還是有點差距的。
  小羅在司空展的狂烈攻擊下,渾身承受至大至猛及至重的壓力,人影交錯,死神幾乎在
每一瞬間都會忽然降臨。
  在最初的四十五招內,小羅被逼退七步之多。
  只不過在五十到八十招之內,小羅反把司空展擊退三步。
  司空展此刻才使人感覺到,他確實不是個年輕人,他老了。
  甚至他自己也有這感覺。儘管他只有四十九歲。
  四十九歲有此老態使他自己不能服氣。
  過了一百招,他開始害怕,因為小羅速度之快,勢道之猛,以及用招之奇之詭,是他見
所未見,聞所未聞的。
  過去,他一直以為在「三絕」中拔尖,就等於在武林中拔尖。
  現在,他卻被小羅逼得在一丈方圓之地兜圈子。
  「原來這小子有此身手,卻故作不堪一擊。罷了……罷了……我司空展還在武林中爭個
什麼勁!」司空展心中悲歎著。
  只不過司空展雖然招架乏力,卻不會立刻失去抗拒力。
  因為小羅目前的功力只有這麼高。
  如果不是「五陰鬼脈」,他的功力會更高,甚至比假小羅還要高。
  因而過了一百六十招左右,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打下去,只要過了兩百招,司空展就會看
出破綻。
  他忽然攻出兩掌,疾退五步之外,道:「老葛,我們走吧!公孫拳我們都能放過他,為
什麼不能放過司空展?」
  「葛三刀」道:「說的也是,司空展只不過好色些而已。」
  兩人扭頭就走,好像司空展已不存在似的。
  司空展一生中從未像今天這麼屈辱過。
  要不是這小子放他一馬,會不會在兩百招之後被擊倒?
  他望著小羅和「葛三刀」的背影猛喘著。
  「這小子武功高強,床上功夫也高深莫測,他到底是怎麼練成的?由剛才的威猛看來,
的確是深藏不露,是不是有意到我住處去弄那七個娘們?」
  想著,想著,忽然又想到,小羅在行將得手時自動停手,未免有點反常,不合邏輯,心
中一動。
  他「哼」了一聲,向小羅、「葛三刀」二人所去方向疾追。
  他相信可以追上,但是,二人卻不見了。
  附近崗陵起伏,林密草深,要找兩個藏起來的人實在不易。
  司空展連連頓足詛咒,他相信又被小羅耍了。
  他更相信,小羅再打下去會落敗,因他停手時已略見下風。
  「小羅……你這個小雜種……小王八蛋……小狗!下次被我遇上,如果我不能剝你的皮,
抽你的筋,我就是你的孫子……」
  身後忽然有人冷冷地道:「要證明這一點似乎並不難。」
  司空展悚然一震,轉過身來。
  小羅紋風不動地佇立在七八步外,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他目前當然不需要有任何表情,因為剛才的話已可代表表情了。
  司空展忽然間想到小羅輕功之快之高。
  他剛才全力追來,而小羅居然站在他的身後,他卻毫無所覺。
  他忽然又隱隱覺得自己錯了,道:「小羅,你……」
  「你剛才說過,不剝我的皮,抽我的筋,你就是我的孫子?」
  「是的,我說過。」
  「我如果不證明這一點,你豈不是真的變成我的孫子了?」
  司空展畢竟是「三絕」中的拔尖人物,虎死雄心在,何況他並沒有死,更何況小羅剛才
曾落下風。
  司空展豪氣大發,道:「七十招內我要你躺下。」
  「好……」小羅的一掌已近在司空展胸前五七寸之內。
  司空展爆發了他所有的潛力,要在七十招內辦到。他的身於乍看是無數只手、臂、腿、
腳組成的,身子反而不見。
  剛才所受的委屈,他希望加上高利全部收回來。
  只不過情況又有點反常。
  似乎人要倒媚,什麼事都會反常的。
  不久之前小羅已落下風,攻少守多,接著是加速奔馳,不久又被他追上,小羅應該沒有
休息的機會,內力不繼才對。
  現在看來,非但沒有這現象,反而更加猛烈。
  他的內力更深厚深奧,招術更奇絕而玄妙。
  不多不少,在第三十七招上,司空展的「委中」穴(小腿彎處)被踢中,單膝一跪,膝
頭剛點地又撥了起來。
  他的左腿在地上點了一下,也算是跪下了。小羅道:「司空展,我只是要告訴你,以後
別找我的麻煩!」
  司空展的眼珠子都紅了,但他沒有說半句話。
  他定下的七十招,幾乎正好是七十的半數。
  三十七招被一個小孩子擊敗,單膝跪地,他忽然想到不久前那句話,他的確只夠資格作
小羅的孫子。
  小羅已經走了,他當然又是假小羅。
  他希望把司空展的銳氣煞一煞,甚至磨光,免得再找小羅的麻煩。
  司空展仰天狂叫道:「我是孫子……我是孫子……」
  那話兒由六點一刻變成了六點半,武功又不如人,他不是孫子是什麼?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7
發表於 2010-7-6 10:54:43 |只看該作者
第 八 章
  潘奇在小軒中飲酒。
  軒外就是一荷池,月光在盛開的荷花及荷葉上泛出淡淡的清輝,朦朦朧朧,清幽而美極。
  只不過像潘奇這種一腦子功利的人,是否有此雅興?
  這時月光下出現了一條人影。
  這人影顯然是自荷池另一邊掠過來的。
  荷池不太大,直徑約八九丈左右,最寬處不過十丈。
  能一掠十丈的人,武林中也不多見。
  潘奇還沒站起,軒外已站定一人——小羅。
  在潘奇的心目中,小羅的輕功沒有這麼高。
  「是你?」
  小羅點點頭。
  「你是送上門來給我解剖的?小羅,你小子很聰明。」
  小羅歎口氣道:「聰明自是過譽了些!只不過我如今已經想通,能作你這麼一位名醫的
解剖體,也是一件榮幸的事。」
  「小羅,你終於想通了這一點。」潘奇道:「來來來!快進來喝一杯,你終於想通而讓
我解剖,受點皮肉之苦,使我明瞭一些病理及人身的一些奧秘,使我為千秋萬世留下救人的
醫學及處方,這是多麼偉大的胸襟?」
  小羅道:「偉大談不上,人生在世,總要作點有益人群的事,不然的話,只是蠅營狗苟,
唯利是圖,豈不是白活了?」
  「對對!小羅,你打算何時讓我解剖?」
  「隨時都可以,只不過要先偏勞你作一件事。」
  「什麼事?」
  「請你這位大國手去為一位姑娘把腿治好。」
  「腿有什麼毛病?」
  「自幼罹患癱瘓症,只有你能治。」
  潘奇道:「這話言之過早,就算華、扁再世,也不能無病不能治。」
  小羅道:「我對你有信心。」
  潘奇道:「可以,至少我會全力而為,只不過……」
  「如何?」
  「要先解剖你之後,再去治你女友的腿。」
  「先去治病後解剖,這沒有什麼分別呀!」
  「有分別!治好了你的女友的腿,你對我再也沒有任何需要了,我再找你就很難。」
  「不難,」小羅道:「請問,你身為武林第一名醫,幾乎沒有你不能治的奇難雜症,
『五陰鬼脈』能不能治?」
  「『五陰鬼脈』?誰有『五陰鬼脈』?」
  「這你就不必管,能不能治?」
  像潘奇這等岐黃高手,看看小羅的嘴唇和指甲,哪有不知之理,道:「這是絕症,但天
下沒有絕症。」
  「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是說在名醫看來,天下沒有絕症。」
  「你是不是暗示可以治?」
  「對!至少有七成把握。」
  「要多久治好?」
  「三個月光景。」
  「你需要多少診費?」
  「只要你讓我解剖,分文不取。」
  「連藥物的成本費也不收?」
  「當然,因為你讓我解剖已經算是回報了。」潘奇道:「我對解剖有一份狂熱,假如一
月內連一次都沒有,我就會寢食不安。」
  這份對工作的狂熱,使他成為武林醫界的祭酒。
  不論是哪一行,只要有這種狂熱,必能有所成就。
  只不過對解剖有狂熱,卻不能不擇手段。
  小羅道:「一切都待治好了我女友的腿再說,就連另一人的『五陰鬼脈』絕症都可以延
後治療。」
  潘奇喟然道:「小羅,你真是個大好人。」
  小羅道:「如果我真是個好人,你還要不顧我的死活解剖我?」
  潘奇道:「你不是說過?你願意犧牲小我,為人類造福?」
  「我是說過,但是,不能先治好我女友的病,一切免談。」
  「我的看法是,不讓我先解剖,一切免談。」
  小羅忽然出了手,他是有備而來的。
  在他主動出手的時候,通常都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所以潘奇連十招也未擋過,乖乖地躺在地上。
  「潘奇,我本來尊重你,不願訂城下之盟。」
  潘奇冷冷地道:「這麼一來,你女友的病就真的變成絕症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寧願一死,也不會為她治腿。」
  「果真如此,我並不打算立刻要你死。」
  潘奇冷冷地道:「而且你的『五陰鬼脈』也將成為無人能治的絕症,你只有數著十分有
限的日子苟活了!」
  「不妨,我這絕症本就沒有打算治好它。」
  「你死之後,你的女友也必將身殉。」潘奇道:「因為她的雙腿殘廢,也必有一份濃厚
的自卑,一個極端自卑的少女,一旦獲得了愛,而又不旋踵地失去,她會如何?」
  當然,任何人都相信潘奇的見解。
  小羅相信,他一死,小仙蒂絕不會獨活。
  小羅忽然笑了,潘奇卻沒有笑。
  在這情況下,小羅會笑,這個人到底有無心肝?
  「你怎麼會笑?」
  「這麼可笑的事,如果我不笑,是不是天下第一號的笨蛋?」
  「如果你所認為可笑的事,別人都認為不可笑,你是不是真是一個笨蛋?」
  小羅道:「我從不以為自己會再活過兩年,而女友也早已約定結伴和我一道走,你說你
的威脅是不是很可笑?」
  潘奇道:「如果我告訴你,『五陰鬼脈』的確可以治癒呢?」
  「也是一樣。」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這第二次解剖之後不會再甦醒過來。」
  潘奇微微一震,道:「誰說的?」
  「我說的。」小羅道:「潘奇,別以為只有你懂岐黃,我也懂一些皮毛,這次解剖和上
次不同。你這次主要是研究『五陰鬼脈』。試想,把人類的奇經八脈解剖殆盡,等於被肢解,
就是華陀和扁鵲復活與你聯手會診,我也活不成的。」
  潘奇心頭一窒。的確,上次解剖是為了找尋小羅和「七殺夢魘」是不是有關連跡象,及
超人的「房中」能力。而這一次,卻想找尋「五陰鬼脈」的病因及治療方法。
  這一次,他也沒有打算讓他活著。
  潘奇道:「我堅持的事作不到,我就不會與你合作。」
  小羅道:「我會設法要你合作的,而且我也會作解剖,研究人類的腿,因為你就是一個
現成的解剖對象。」
  「解剖我?你也會解剖?」
  「雖然不太會,只要翻翻你的一些解剖典籍,尤其是『腿部解剖大要』一書,多看看必
能進入情況。」小羅攤攤手道:「不過我的解剖差些,不能保證你的腿還能再走路。」
  潘奇道:「解剖是一種專門的學問,不是任何人都能作的。」
  小羅道:「無論作什麼事,都有個開端是不是?」
  「小羅,我不以為你會那麼作。」
  「為什麼?」
  「因為你弄殘了我的腿,或因解剖止血外行而導致我的死亡,或者腿部壞死,都將失去
你和女友治療絕症的機會。」
  「我不是對你說過,我已不在乎死神的寵召了?」小羅道:「我的解剖重點是砸開你的
腿骨,看看骨髓的情形。」
  潘奇為之色變。
  腿是不可砸的,一旦砸碎,骨屑陷入肉中,非旦腿完了,人也無救。潘奇道:「小羅,
放開我,我去治你女友的病。」
  「不必放開,我帶你去,你躺在車上比自己走路舒服多多。」

  小羅制住了潘奇的某些穴道,可以為小仙蒂治病,但跑不了。小仙蒂道:「小羅哥哥,
何不解開他的穴道?」
  小羅道:「仙蒂,這老小子不大可靠。」
  小仙蒂道:「醫者父母心,我想一位大夫再壞也不會太離譜的。」
  潘奇道:「仙蒂小姐,依在下之意,理應先治癒羅少俠的『五陰鬼脈』再治你的腿,如
他沒有命了,還有誰會對你這麼關心?可是他不聽我的勸告。」
  仙蒂一驚,吶吶道:「小羅哥哥,你……你真的有『五陰鬼脈』?小羅哥哥,你為什麼
不早告訴我?」
  「仙蒂,反正這是絕症,又何必讓你為我擔憂?」
  「不,我不要先治腿,我要先治你的病。」
  「仙蒂,你必須聽我的話,也只有先治好你的腿,我才沒有後顧之憂,因為……」
  他不能說先解剖他是必死不活。
  他不願讓她先看到他的死亡,他要在生前看到她的雙腿能站起來走路。
  仙蒂見他十分堅持,而且情緒很激烈,也就暫時不談。
  第二天上午,小羅把柳大嬸叫到屋外,道:「大嬸,我知道你對制住潘奇這件事也很反
對。」
  「羅小俠,把醫生的某些穴道制住叫他治病,的確……」
  「大嬸,你不知道。」他說了潘奇的為人。
  只不過未說他解剖另一小羅的事。因為仙蒂和柳大嬸自然還不知道有兩個小羅的事。
  但他詭稱潘奇拿另外一個活人來解剖。
  「原來他是這樣的人,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我不能不對這種人防著點。」
  在此同時,潘奇對仙蒂道:「穴道被制,一切都不方便,姑娘能不能為在下解開?」
  仙蒂道:「小羅哥哥會不高興的。」
  「姑娘已經解開了,他就不會責備姑娘的,在下看得出來,羅少俠對姑娘真是百依百順
的。」
  仙蒂解了潘奇的穴道。
  絕對意外,潘奇出手逾電,卻點了仙蒂的穴道,留下紙條,挾起就走。
  小羅和柳大嬸又談了一會兒,回屋找不到小仙蒂及潘奇,猜想必是潘奇蠱惑她解了他的
穴道,反被他所制而劫走。
  小羅瘋狂地自後面追出。
  剛才小羅和柳大嬸在屋前談話,潘奇必然走了後門。
  但是,追出十里沒見人影,又自北向東,也沒追上。
  小羅真的像是失掉魂兒似的。
  潘奇估不透小羅到底怎麼會有忽隱忽現的體能,更引起非解剖他不可的興趣。再說,
「五陰鬼脈」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絕症,能解剖這種病,更是難得。他以為也許不是「五陰
鬼脈」
  導致這現象的。
  總之,他要利用小仙蒂把小羅釣上。
  他奔出二三里就轉往西方,奔出五七里又向南疾奔十餘里。所以小羅是找不到他們的。
  天氣熱,又太累了。潘奇把小仙蒂放下,在林中休息。小仙蒂道:「潘奇,我解了你的
穴道,你怎麼可以恩將仇報?」
  潘奇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對他太有興趣了。」
  「為什麼?」
  「他的武功忽高忽低,且有『五陰鬼脈』,正是我夢寐以求的解剖對象,你不懂我的心
情。」
  「解剖固然能增加病理新知,造福蒼生,但是,不惜犧牲別人大好的生命,這不是太殘
忍了?」
  「不然,因為他已經活不久了。」
  「活不久那是天命,但你的行為卻是謀殺。」
  「姑娘不可這麼說,其實我對你的腿也有興趣。」
  「什麼興趣?」
  「姑娘既是自幼就癱了,雙腿卻和正常人一樣,也有解剖的價值。」
  仙蒂心頭一驚,道:「解剖之後是否能治癒我的癱瘓症?如果能,我並不反對讓你解
剖。」
  潘奇道:「解剖主要是作病理研究,沒有解剖之後還能把病治好的,能保住一命就很不
錯了。」
  小仙蒂道:「就算雙腿能好,也必然是疤痕纍纍了。」
  「那是免不了的。」潘奇道:「丫頭,我們走吧!」伸手去挾小仙蒂,她忽然舒指去戳
潘奇的「腹結穴」,而且還站了起來,潘奇大驚,全力一閃。
  這一指戳是戳中,但力道太輕。
  潘奇半身一麻,踉蹌閃退三步,道:「你……你沒有癱?」
  「我不必回答,你的眼睛可以回答這問題。」
  潘奇吶吶道:「那你為什麼連小羅也瞞住了?」
  「你不必知道這麼多。潘奇,由於你的心大狠,不管別人同不同意,你就會隨便解剖別
人,我要你也嘗嘗被別人折磨的滋味!」
  潘奇以為,也許是自己點的穴道不夠重,一路上她自解了兩個穴道,這不能說她了得,
只怪他自己太大意。
  潘奇自然不會就此一走了之,道:「怪人都被在下遇上了。」
  「不錯,真正的怪與奇,只怕你知道的沒有十分之一。」
  「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有興趣解剖你們。」
  「潘奇,我很不喜歡『解剖』這句話,雖然解剖是求醫學之進步,但在另一角度上來看,
就是等於草菅人命!因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毀壞別人的身體,也等於侮辱別人的父母。」
  潘奇道:「世上的事往往不能兩全。妞兒,我對你的興趣更濃了。」
  小仙蒂道:「潘奇,如果我對你也產生了興趣就糟了。」
  「怎麼說?」
  「我要你把小羅的『五陰鬼脈』治好……」伸手一抓,潘奇大駭,居然無法閃開,「哧」
地一聲,肩衣被抓裂,肩頭皮肉也被抓破。
  小仙蒂再次出手,潘奇未過五招,被一掌甩出五步。
  相差太遠之下,潘奇失去了再上的勇氣。
  他打量著小仙蒂,這是不是一個人?
  這想法並不離譜,因為小羅也怪得離譜。
  兩個離譜的人在一起,必然是怪乎其怪了。
  就在潘奇緩緩後退,全力側縱,一掠六丈左右時,清清楚楚地看到小仙蒂已從他的頭頂
掠過,在前面站定。
  就看這份飄逸輕靈的輕功,潘奇還真以為她是仙子。
  小仙蒂道:「潘奇,現在你有沒有體會到被別人解剖的恐懼?」
  就在這時,秦萬年疾馳而至。
  潘奇忽然笑了。
  秦萬年的出現,幾乎就等於被別人解剖的局面改為解剖別人的局面了。
  兩人不須說一句話,僅一個眼色就心意相通而出了手。
  他們希望一左一右把小仙蒂逼在有限的空間內,再以二人無限的掌力使她沒有迴旋轉折
的餘地。
  小仙蒂幾個巧妙的轉身,已閃過秦萬年一十二掌和潘奇的三腿五拳,自相反的方向回敬
二人二十三掌。
  連串的掌影腿浪,把泰、潘二人的攻勢消弭於無形,只不過秦萬年也不是易與之輩,大
喝聲中,絕招乍出。
  他的雙手任何一掌一拳,都蘊含著狂猛無儔的內力。
  沒有人會把小仙蒂輕飄飄的掌勢估低。
  不知何時也不知是在小仙蒂哪一招上,已使潘奇又掛了彩。
  潘奇的左頸上有三道爪痕。
  三十招過後,小仙蒂攻勢之猛之疾,有如虎撲隼翻,只要有個縫隙,掌罡立刻就斬了過
去。
  在秦萬年的七絕招用完之後,「刷」地一聲,他的左衣袖被撕了一截。他暴退三步,道:
「你是何人門下?」
  小仙蒂根本不回答,伸手要去抓潘奇。
  潘奇只好躲在秦萬年身後。
  他的作人哲學是保命第一,面子第二。
  「閃開!」小仙蒂道:「你走吧!只要把潘奇交給我就成。」
  「為什麼要把他交給你?」
  「道理很簡單,反正你也帶不走他!」
  小仙蒂每一句話都沒有誇大吹噓,只不過秦萬年聽來卻無法忍受,大喝一聲又出了手。
  小仙蒂要使他相信她所說的每句話和每個字,就一定要使他感到痛。對小人而言,使他
痛是一劑特效藥。
  狂烈、迅捷以及詭奇和玄奧都掛上了邊兒,卻仍然閃不過小仙蒂的這一抓,正中左頰。
  所謂:打人不打臉,說話不揭短。
  面頰上被抓了四道指痕,鮮血淋漓。
  「秦萬年……」小仙蒂道:「我本無意傷你,是你不自量力,我只想請潘奇治友人的病
而已。」
  就在這時,忽然自林梢上冉冉飄來一人。
  這人是何時開始飄滑,三人都未看清,至少在他們看清時,到這人落在地面上,估計有
十丈以上。
  「辜婆婆,你怎麼也來了?」來人是個約六旬上下的老嫗。
  秦、潘二人一看就知道,這老嫗是小仙蒂的老僕。
  辜婆婆眼睛不大,開闔間精芒如電,道:「仙蒂,到了婆婆現身的時候,我怎能不來。」
  小仙蒂道:「婆婆,我不懂你的意思。」
  辜婆婆大袖一揮,道:「你們二位請便!」
  「不行!」小仙蒂道:「我要潘奇治小羅的病。」
  辜婆婆道:「你別聽他吹牛,只怕他也不會治。」
  「可是他說有十之七八的把握。」
  辜婆婆道:「他只不過是想解剖這種極少的古怪病例,增長他的醫學知識,到目前為止,
他還是不會治的。」
  小仙蒂面色微變,道:「潘奇,辜婆婆說的可是實情?」
  潘奇震於辜婆婆的絕世輕功「霜藥舞秋」身法,不大敢說謊,道:「婆婆,治是能治,
只不過沒有太大的把握。『五陰鬼脈』絕症,當今之世有把握根治的人太少。」
  「你說說看,怎知小羅有『五陰鬼脈』?」
  潘奇道:「有所謂:面青肝色,面赤心色,面黃脾色,面白肺色,面黑腎色。當然,唇
及指甲呈紫黑色,就是『五陰鬼脈』最顯著的表徵。」
  辜婆婆點點頭道:「請便!」
  「不,婆婆,還是不能讓他走,因為他畢竟是武林中唯一能治癒或可能治癒小羅絕症的
人。」
  「讓他走吧!我要找他並不難!」
  秦、潘二人默然離去。
  小仙蒂投入辜婆婆的懷中,辜婆婆雖是女僕,待小仙蒂卻像是她的奶奶一樣地呵護疼愛。
  小仙蒂也視她如老奶奶一樣的親近。
  「小仙蒂,跟我回去吧!……」
  「回……回去?回那裡?」
  「當然是回到你爹身邊。」
  「可是我要治好小羅的病,小羅是我的……」
  辜婆婆面色一沉,道:「是你的什麼?」
  「他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妻子,怎麼樣?」
  辜婆婆冷冷地道:「口說無憑,誰承認你們的關係?」
  「不承認算了!反正只要我們兩個承認就行了。」
  辜婆婆道:「小仙蒂,事先我是怎麼說的?」
  小仙蒂道:「我才不管你是怎麼說的,反正我不能離開小羅。」
  辜婆婆道:「你有了沒有?」
  小仙蒂道:「什麼有了沒有?」
  辜婆婆道:「當然是指有沒有懷孕了。」
  小仙蒂悠悠地道:「好像有了,已經兩個月沒來了。」
  「那就成了!」
  「你在說什麼?」
  「羅家需要一個接續香煙的後代,你已經給了他們,我們的責任已達到,已經沒有別的
瓜葛和義務。」
  「不!絕不!」小仙蒂大聲道:「我不是一頭母豬。」
  「我也沒有說你是……」
  「我和小羅已生情感,誰也拆不散我們!」
  「不是誰要折散你們,是你答應要作這件事的。」
  「那是因為事前你讓我偷偷見過小羅,在外形上已使我滿意,而他的為人雖然浪漫些,
心地卻不壞。」
  「我事先說過,這是臨時的,你答應過,況且他有絕症。」
  「可是我喜歡了他,我今生再也不會改變,他死了我也不想活,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他對我變了心,和其他女孩子……」
  辜婆婆沒有說什麼,出手逾電,制住了小仙蒂,挾起來消失於原野上。

  秦茜茜在小徑上踽踽而行。
  一天到晚,二十四個時辰,她的腦子裡想的全是小羅。
  近來她常常想,非嫁給小羅不可。
  夕陽在西山之巔,已沉下一半,成群的倦鳥投向山林。
  秦茜茜上了個小坡,忽然發現有個水塘擋住去路。
  水塘之旁站著一個中年人,披髮不髻,一塵不染,相貌不怎麼英倏,但卻是岸然道貌。
  歸巢的鳥兒自水塘上空掠過。
  一群又一群,有的飛得較高,有的飛得低。
  中年人伸出右手,用中、拇二指向水塘中央一彈,水面上激起水柱而上升,升到一丈左
右,再由水柱變為水球。
  這些水球在夕陽的映照下,璀璨而晶亮,互相碰撞後,向空中不規則地迸射而去,蔚為
壯觀。
  秦茜茜才十五歲半,是個地道的大孩子。
  童心未泯,她看得呆了。
  哪知這些水柱變成的水球,並非不規則地碰撞上升,事實上任何一次碰撞,都是有目標,
也有用意的。
  十二個水球射上天空,落下十二隻飛鳥。
  羽毛紛紛下落,鳥兒落在水面卻不動了。
  秦茜茜拍著手,道:「太有趣!有趣極了!」
  中年人這才回過身來,一隻灼灼精芒的雙目,在茜茜身上掃了一下道:「小姑娘,你以
為有趣?」
  「是啊!像是變戲法一樣。伯伯,你一定是變戲法出身的。」
  中年人笑笑,神態上有一份自負,目光中卻有一種令人難以捉摸的神色,只不過小茜茜
是看不出來的。
  中年人道:「我當然不是變戲法的。」
  茜茜道:「伯伯,你貴姓?」
  「我姓童。」
  「童伯伯,這不是變戲法,是一種武功?」
  「當然。這是一種武功,由於稍深了些,所以才會被認為是變戲法。」
  茜茜道:「童伯伯願意再表演一次嗎?」
  姓重的道:「我當然願意為你這位天真的小姑娘再表演一次。你叫什麼名字?你爹是什
麼人?」
  「我叫秦茜茜,我爹叫秦萬年。」
  童姓中年人道:「秦萬年居然有這麼個好女兒。」
  茜茜道:「童伯伯認識我爹?」
  「可以說認識,也可以說不認識。」他再次舒指向塘水中央一彈,又激起一根水柱。但
這次更離奇。
  這一次水柱不在離水不遠處炸開,而是升到高空才炸開。
  水柱又炸成一些晶瑩奪目的水球,每個都有核桃大小。
  每個水球又各自擊落一隻飛鳥,紛紛落下。
  「太好了!童伯伯,妙是妙,只可惜太殘忍了些。」
  童姓中年人道:「世上的事,殘不殘酷,往往是見仁見智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世
上的生物要想生存,必須能隨時保護自己。」
  茜茜道:「童伯伯,以你的高絕武功,小鳥如何來保護他們自己?」
  「所以這就叫著『物競天擇』呀!」
  「童伯伯,你的武功是不是天下第一?」
  童姓中年人道:「天下沒有第一。」
  「那是不是天下第二?」
  姓童的道:「茜茜姑娘,你願意學我剛才那一手嗎?」
  「願意,當然願意!」
  「我可以教給你。」
  「教我?你童伯伯那麼大方?」
  「這就是大方嗎?」
  「是啊!有很多人要跟我爹學武功,他都不教。」
  姓童的道:「當然,我不會什麼人都教的。」
  茜茜道:「童伯伯為什麼要教給我?」
  「因為你天真純潔,善良而又可人。」
  「童伯伯,我真的有那麼好?」
  「真的有那麼好,其實你比我說的更好,只不過我無法形容。」
  「謝謝你,童伯伯。」
  「茜茜你看我比你父親的年紀大還是小?」
  茜茜打量一下,道:「看來我要叫你童叔叔了。」
  姓童的道:「其實又何必叫什麼叔叔伯伯,是不是也可以叫我一聲大哥?」
  茜茜驚愕地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道:「當然也可以。」
  「走吧!小妹,找個地方我教你最最奇妙的武功。」
  茜茜道:「童……童前輩為什麼要教我?」
  「為什麼又叫我前輩?」
  「我總是覺得有點彆扭。」
  「你難道就沒有一位中年的平輩大哥?」
  「有是有,只不過你說過認識家父,想必是平輩論交,那就是和家父同輩的人,因此我
以為不妥。」
  姓童的沒出聲,帶著茜茜來到一處十分幽秘的林泉別墅,這兒加僕奴在內只有三個人。
  秦茜茜心地純良,有如一張白紙,不知世道人心之險。

  自來此別墅之後.姓童的就非常愉快。
  他整天作詩、飲酒或作畫,其餘的時間就教秦茜茜武功。
  秦茜茜覺得很好玩。
  本來學武功並不是很好玩的事,因為很辛苦。
  可是姓童的怕她感到乏味,一邊教就一邊炫露絕學,激勵她的忍耐和向上的心,使她忘
了學武功的痛苦。
  有時她發覺這一點,就很感激姓童的。
  只不過秦茜茜幾乎天天晚上作夢。
  這夢並不可怕,也不很怪,那就是每夜都會夢見姓童的。
  在夢中姓童的對她更好、更體貼。
  在白天,小茜茜也常常看到姓童的在她身後注視她發愣。
  秦茜茜固然純結而善良,卻並不傻。
  她總覺得姓童的目光中,有一種熾烈而使她不安的色彩。
  一個女孩子即使再幼稚,也會警覺於這種目光。
  只不過她又不能太肯定,有時她會被他那種慇勤迷住。
  慇勤與呵護如果太過分,那是很難抗拒的。
  一個月過去,秦茜茜所學的雖不過是姓童的十分之二三,在武林中卻能佔一席之地了。
因為要使她速成,非教好的不可。
  這天晚上,秦茜茜又和姓童的在飲酒。
  秦茜茜的酒量很不錯,她喝了不少的酒,已有七八分醉意。在她惺忪的醉眼中,忽然發
現姓童的笑得有點怪。
  只不過秦茜茜以為自己算是他的徒弟,雖無名卻有實,這種關係應不會發生一個少女所
擔心的事故的。
  她在浴池中洗澡時,有一雙眼睛在屋頂天窗上偷窺。
  少女的胴體是迷人,甚至醉人的。
  古人造字把「少女」二字拼在一起,變成個妙字即可證明。
  總之,在少女的胴體上到處都可以看到或觸摸到青春與活力。「慕少艾」的心情是確確
實實存在的。
  青春之美固已足夠吸引人的。加上秦茜茜的美好可人,說句誇大的話,神仙都會為她思
凡。
  這雙眼睛移開天窗後不久,秦茜茜上了床。
  小姑娘有個毛病——自幼養成不穿任何內衣褲睡覺的習慣。
  現在,她當然沒有穿內衣褲,她已睡得很熟。
  正因為她睡得極熟,所以身上的薄被被撩開,她仍是一無所覺。
  在黑暗的屋中,秦茜茜的胴體凸浮有致地橫陳著,在微光下泛映著能使人的視覺扭曲、
痙攣的光澤,而使人認為世上最美好的莫過於此,甚至也使人肯定:色不是空。
  這個人緩緩地,一步一步地向床邊移動。
  他從不濫交女性,過去和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必是名女人或美女吧?
  只不過現在他有點趔趄、猶豫,因為他認識秦萬年。
  甚至他和秦萬年是朋友,也去過秦家山莊做客。
  因此,不管現在秦茜茜叫他前輩也好,大哥也好,他都無法否定他與秦萬年是朋友,至
少是兄弟相稱的。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8
發表於 2010-7-6 10:55:10 |只看該作者
  道德是一把掛得高高的,而且很少使用的刀。儘管很少使用,卻沒有人敢否定它確實是
一把快刀。
  道德的力量雖然有時會令人休克,但不會死。
  就在此人猶豫不決,又難以割捨時,外面有人呼叫著:「主人……主人……奴才捉到一
名奸細!」
  有此事發生,此人的興趣已減了大半。
  此刻客廳地上躺著一個年輕人,在燈光下,不但細皮白肉,體型健美,面孔清秀中還帶
點娘娘腔。
  一個五旬左右的管家模樣老者,躬身迎入姓童的。
  「主人,奸細就是此人。」
  「嗯!」姓童的坐下來,這才打量這年輕人。
  他的目光忽然被吸引住,似乎大出意料之外。
  姓童的大袖一揮,管家模樣的人立刻退去。
  姓童的站起來,負手緩緩踱著,繞著圈子,連續了幾匝。忽然喃喃地道:「也湊合
了……」
  也湊合了是什麼意思?當然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常有慶一覺醒來,卻還不想睜開眼睛。
  他在回憶夢中的怪異景象,怎麼會作這種夢?
  更絕的是,他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的人?
  只不過在夢中卻又是他自願的,這人一點也沒有勉強他。
  這個人曾許下願,要使他一個月之內變成武林高手。
  甚至在夢中這個人就露了幾手絕學,深深地打動了他。
  最初他感到羞辱,但是他以為那是夢,並不是真的。
  然而,他的身子動了一下,忽然碰到另一個赤裸的身子。
  他感到震驚,這才睜眼望去。
  這人正好與他對面,而且還在對他微笑著。
  忽然間,他感覺這是嫖客對妓女的笑。他自己就是……
  更使他震驚的是,這中年人就是夢中和他「那個」的人。
  常有慶簡直弄不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是什麼人?」常有慶有點羞怒。
  「我就是未過十招而把你制住者的主人。」
  就這麼一句話,常有慶就洩了氣。
  的確,昨夜他全力施為,仍未拖過十招,而這個中年人竟是那老人的主子,這會有多大
的差距?
  「這……這到底是夢還是真的?」常有慶惱怒地道:「你怎麼可以如此下……」「下流」
二字說不出來。
  「這不算下流,古人『分桃斷袖』早傳有佳話,我早就想找一個像你這麼一個年輕人,
迄今才找到,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我不會虧待你,只要你對我體貼,從此以後,你有花不完的錢,享不盡的福,也會具
備一流高手的武功。」
  常有慶呆呆地望著此人。
  使他驚異的是,此人說的一切,每一句每一字都和夢中說的一樣。
  他甩甩頭道:「我是不是仍在作夢?」
  「不是,這不是夢。」
  「可是為什麼你現在說的話和在夢中你說的一字不差?」
  姓童的笑笑道:「日後自知,現在說了你也不信。」
  「你是誰?」常有慶此刻對他自然仍不會尊敬。
  「我姓童。以後你就叫我童先生好了!」
  「為什麼我沒有聽說過一位姓童的絕世高手?」
  童先生笑笑道:「如果武林中誰都知道我的大名,我的身份不會太高,技藝也就很有限
了。」
  「你是說你的武功很高很高?」
  「你是不是想見識一下我的功力?」
  「嗯……」
  「樑上是不是有一隻壁虎?」
  「不錯。」
  姓童的凝視了壁虎一下,壁虎就「叭噠」一聲掉了下來。
  正好掉落在常有慶枕旁,已嗅到焦熟的氣味。
  常有慶楞楞的望著壁虎。
  姓童的道:「你用手捏一下試試看!」
  常有慶一捏,壁虎完全熟了,白白的肉,那刺和魚刺一樣,甚至還有陣陣香味,常有慶
又呆了。
  「原來你會法術。」
  姓童的又笑笑道:「這不是法術,而是武功。」
  「世上有這一種武功?看一眼就能把壁虎看熟了?如果看人的話,豈不是也能把人給看
熟了?」
  「人的體積大,並不能把整個人全看熟,但能以目光的『真熱』洞穿人體,使其局部熟
透。」
  「一個人的局部熟透,那還能活?」
  「當然是活不成的,除非只是穿透軟肉部分。」
  常有慶的心活了。他道:「你為什麼會喜歡我?以你的財勢和絕世武學,找什麼樣的女
人沒有?」
  「女人是女人,男人是男人。」姓童的道:「而男人中的女人,比女人中的女人更有異
趣,你是無法體會的。」
  為了學他的武功,況且和他有了這種事,常有慶只好認了。在童先生的要求下,他總是
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衣服穿得整潔而又華麗。
  慢慢地,他發覺自己過去早已有此傾向。
  他是個傾向於陰柔的男人,也比較能適應童先生的需索。
  如果不是這種男人,寧死也不會有第二次的。
  只不過秦茜茜卻在那天清晨,借口到附近散步溜了。她溜走時也正是童、常二人交頸而
眠之時。
  由於有了常有慶,童先生並未派人去追秦茜茜。
  一個月後,常有慶要求下山一次。
  「為什麼要匆匆忙忙地下山?」
  「我希望能把所學的武功印證一下,看看到底有多高。」
  「也好!就給你一個月的假期,期滿一定要回來。如有合適的,順便帶回一個丫頭,這
兒需要一個使女。」
  「是的,童先生,我一定準時回來。」

  小五子和軟軟既恨小羅又要找他,真是矛盾極了。
  但是,她們未找到小羅,卻在西湖雷峰塔附近遇上了常有慶。
  二女立刻就生了戒心。因為她們猜出,上次在沙灘上掩起頭臉,欣賞她們赤裸胴體的正
是常有慶。
  因為常有慶是軟軟的表哥,過去對她就十分熱中,那次在沙灘上他不欣賞胴體比軟軟更
美的小五子,而獨欣賞軟軟的胴體,這就有點反常,也可以認定是他。
  「常有慶,你是一頭豬,一隻土狗!」
  常有慶攤手苦笑道:「表妹,好久不見,你不是太過分了?」
  「你本來就不是人,沙灘上那個人不是你?」
  「沙灘?什麼沙灘?」
  二女知道他在裝傻,立刻同時出了手。
  絕對沒想到,二女聯手且用兵刃,居然沒有超過三十招都躺下了,過去軟軟的身手和常
有慶在伯仲之間。
  二女怕極也難過極了,大約頂多兩個月不見,常有慶竟一躍而為當今武林的頂尖高手。
  「常有慶,你要如何處置我們?」
  「表妹,就憑表哥的人品和絕世技藝,你還要找多好的男人?」
  「表哥,人各有志,我們無緣。」
  「表妹,反正我是認定了你。我可以保證,你跟我之後,吃油穿綢,享用不盡,而且由
於我的身手至高,也就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
  「表哥,如果你強人所難,我爹爹不會放過你的。」
  常有慶曬然道:「就以表哥姜開基的身手來說,兩三個加起來也未必能接下我五七十
招!」
  兩女心頭駭然,怎麼會讓這種人有此奇遇?
  軟軟厲聲道:「你要如何處置我?我也認了。可是我這位朋友小五子是無辜的,你要放
了她。」
  「本來是可以放了她的。」常有慶道:「由於你們交厚,分手後你會寂寞,我決定帶她
一起走,不過我可以保證,不會一箭雙鵰的。」
  「既然不會,就把她的穴道解開。」
  「解不解開都無所謂。」常有慶道:「我的一位忘年之交,也可以說是一位絕世異人要
找一位侍女,我看小五子很合適,這是一件好事,在他身邊半年以內,小五子姑娘也可以躋
身一流高手之流了。」
  小五子道:「我從未做人家的侍女,甚至還要別人伺候我。」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如果小五子不是小羅的朋友,常有慶不一定非帶她走不可,正因為他恨小羅,正好利用
這機會報復小羅。
  他以為這種報復方式對小羅來說是夠狠的。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19
發表於 2010-7-6 10:57:07 |只看該作者
第 九 章
  常有慶帶回二女,並對童先生說了他和軟軟的關係。
  童先生也很夠意思,聲言軟軟是常有慶的,在別墅中可以不必作任何事,算是半個主人。
  小五子就不成了,童先生看上了她。
  童先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大概也只有常有慶知道一些,或者就連和他有過那種事的常
有慶也不太清楚。
  常有慶不能說他不是個男人,但是在另一方面,又不能不以為他是個女人。因為常有慶
在他的床上作過「男人」,也作過「女人」。
  說得明確一點,常有慶作男人時,童先生是女人。
  常有慶雌伏時,童先生就變成男人了。
  無恥是人類最大的禍害。
  如果無恥的是知識分子,那禍害可就更大了。
  只不過童先生在品鑒女子或少年方面,他是方家,隔著衣衫,他就知道小五子的胴體是
「極品」。
  於是小五子在無法抗拒下作了這色魔的奠品。
  小五子本來不想活了,因她無顏再見小羅。以前她從未想過會嫁給小羅以外的男人。
  可是軟軟偷偷塞給她一個紙條,道:「我們都是苦命人,如果自絕而亡,既對不起祖宗
八代,也對不起自己,我們要報仇,就必須苦學他們的武功。記住!我們要學全部的,小五
子妹妹,看你的了。」
  小五子也忽然想通了,這樣死了多冤?
  這仍是一盤未下完的棋局,未來勝負如何,誰敢斷言?
  於是二女心意相通,互相慰勉、鼓勵而苟活下去。
  小五子本就聰明,近似刁鑽。要她表演女人的「黏」字訣的「迷湯」功夫,她能作得入
木三分。
  童先生無法抗拒熱情似火的小五子。
  因而和常有慶的「遊戲」就減少了許多。
  灌「迷湯」是女人的專長,卻不是人人皆懂的。
  這是一門學問,有少數女人不教自會。
  灌了「迷湯」使男人神魂顛倒之下,卻不知道自己被灌過「迷湯」,高明之處也就在這
裡。
  童先生對小五子真是珍苦瑰寶,百依百順。
  因為小五子具備了能使中年以上的人著迷的條件。
  童先生教小五子的是最好的絕技,而且以最有效的方法傳授——「夢裡乾坤」。一夢醒
來,往往已學會了一套掌法或幾招劍法。
  當然,除了夢中授技之外,在現實中也要直接傳授,或複習夢中教的,這樣自然就更加
事半功倍了。
  初秋之夜,溽暑已褪,涼爽宜人。
  小五子身上沒穿多少衣衫。
  她自然知道,在她的胴體上覆蓋較多的衣衫,等於衣錦夜行。
  當然,她也知道暴露到何等程度,才恰到好處。
  這又是一門學問,聰明的女人懂得這個。
  童先生很欣賞她今夜的稍微開放,而開懷暢飲。
  小五子坐在他的膝頭,利用她渾身細嫩而有韌性的肌膚,造成他的麻癢和一種慾望的前
奏。
  對於熱火能引到多少度才恰到好處,她也有了經驗。
  「小五子,你真是個寶,我真不敢想,萬一今生我沒有你怎麼辦?」
  「童先生,我不以為自己有多好。」
  「這也正是你所以能那麼好的原因。」童先生道:「小五子,所以我要使你絕對能應付
一切變局。」
  「你有那個把握?」
  「我當然能。」
  「那種事要有十成把握,除非你把我調理成和你一樣高。」
  「那當然也不無可能,而且我正在這麼作。」
  小五子道:「你能不能把我調理得比你自己更高明些?」
  「這……」童先生笑笑,道:「你要那麼高明幹什麼?」
  「你是不是怕人家說小五子第一,童先生第二?」
  童先生大笑,道:「小五子,你真有意思。」
  「到底能不能?」
  「以我的所能,要教出一個比我更高的徒弟來,這當然很不容易,但並非絕對不可能,
要不怎會有『青出於藍』的說法?」
  「那你從現在開始,請向這方向去作。」
  「小五子,你為什麼要拔這個尖兒?」
  「你該知道,『取法手上,僅得其中』的道理。」小五子道:「我只是在追求更高、更
美的境界。」
  「好,小五子,就憑這句話,我一定全力而力。」
  兩個人四片嘴唇同時吸飲著一隻酒杯中的酒。
  當然,目前的小五子還不知道童先生需要她,偶爾也需要常有慶。
  一個小女孩子所知道的畢竟有限。
  常有慶和童先生在一起時,比他和小五子在一起時更隱秘而小心。
  也就是說,他對於男人形象之重視,遠超過女人形象。

  小羅和「葛三刀」在找小仙蒂和潘奇。
  回到那山中別墅中去找也沒有影子,柳大嬸也不知道。
  小羅近似瘋狂,「葛三刀」道:「小羅,不要這樣。」
  小羅道:「不要這樣,你要我怎樣?」
  「葛三刀」道:「我以為小仙蒂必在潘奇手中。」
  「對,一定是這樣的。」
  「潘奇不是個好色之徒,應該不會侵犯小仙蒂。」
  「那他把小仙蒂弄走的動機是什麼?」
  「葛三刀」想了一下,道:「小羅,我猜想還是為了你。」
  「為了我?為我什麼?」
  「以小仙蒂釣你上鉤,因為他對解剖的狂熱不下於生命。」
  「只為了要解剖我?」
  「你是不是以為解剖你只不過是一件芝麻綠豆大的事兒?」
  小羅搖搖頭,「葛三刀」又道:「他會不會解剖小仙蒂的腿?」
  「她的腿?」
  「對,潘奇所解剖的都是有病的人,如果他知道小仙蒂雖然坐在輪椅上,卻又能騰躍,
他一定會好奇而解剖她。」
  小羅望著「葛三刀」道:「我過去居然未想到你生了一副張飛的面孔,卻有一顆十分細
微的心。」
  「小羅,你快別拐彎罵我了,只不過我是局外人,你是當局者迷而已,現在你說我們該
怎麼辦?」
  「去找潘奇!」
  「小羅,你是知道,弄不好可能再送上兩個解剖的人體。」
  「逮他的時候,選在我左手上有紅圈的時刻。」
  「萬一在你手上紅圈未顯時狹路相逢呢?」
  「就算如此,如果他沒有幫手,咱們二人全力應付也不至於立刻被制。」
  「葛三刀」知道阻止不了他,因為小羅在找不到小仙蒂以前,寢食不安,甚至脾氣也變
壞了。
  為了朋友,小葛可算是兩肋插刀的血性漢子。
  他們找到了潘奇的住處。
  他們似乎忘了潘、秦二人焦不離孟。
  他們二人在潘的住處後側打量,人家已經發現了他們。
  此刻正好是小羅的左手紅圈圈紅極漸褪之時。
  而現在,秦、潘二人已站在兩小面前。
  「又是你們。」
  「是的。」小羅道:「小仙蒂呢?」
  潘奇看看秦萬年,知道小羅並不能確定小仙蒂曾在他們手中。
  自然更不知道辜婆婆帶走了小仙蒂之事。
  秦、潘二人可算是老江湖了,卻也猜不出辜婆婆是誰?
  潘奇道:「我怎麼知道小仙蒂在何處。」
  小羅厲聲道:「你的穴道被制,是如何逃走的?」
  「自解穴道逃走的,那都不是重要穴道。」
  「你逃走時小仙蒂還在那兒?」
  「當然,我又不是人口販子,帶走她幹什麼?」
  小羅和「葛三刀」交一眼色,覺得稍微魯莽了些。
  小羅道:「潘奇,為了你的清白,我們要看看你的住處。」
  「怎麼?你要搜?」
  「不是搜,因為你的信用不大可靠。」
  「放肆!」
  秦萬年道:「潘兄,他要搜就讓他搜吧!」
  小羅以為搜完之後,正好是手上圈圈完全消失的時候,那時候如果秦、潘二人翻臉,可
能立刻就變成瞭解剖對象。
  「葛三刀」當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道:「小羅,也許他這次沒有說謊。算了,我們到別
處去找。」
  小羅大馬金刀地傲視了秦、潘二人一眼,道:「好吧!一個人不可能沒有一句實話,這
一次就相信你吧!」
  二人轉身往山下走去,「刷」地一聲,秦萬年擋住了去路,冷冷一笑道:「既然大老遠
來此,不進去喝杯茶,也未免太慢客了!小羅,請進待茶吧!」
  小羅道:「為了找人爭取時間,盛情心領。」
  小羅和「葛三刀」改向下山,秦萬年又擋住去路。
  他是老油子,察言觀色,知道二人心虛。
  「葛三刀」乾笑了兩聲道:「小羅,你說絕不絕?」
  「啥事?」
  「不久之前你還說過,想找個拳靶子舒舒筋骨。」
  「我是說過,只不過……嗨!算了。」
  「葛三刀」道:「如果不動手,人家會不會以為咱們……」
  小羅道:「不必去計較那些事,至少看在茜茜面上,咱們也該為她留點餘地,你說是不
是?」
  「好小子,我女兒果然被你們拐跑了!說,她在什麼地方?」
  秦萬年道:「不交代清楚,我馬上請潘兄解剖你們。」
  小羅道:「令嬡助我們脫身是真的,只不過她並未跟我們一道走,她說她將來會到江湖
中闖闖。」
  秦萬年道:「可是我女兒就在你們二人脫逃時失蹤的。」
  小羅道:「令嬡失蹤不能認定是我們拐跑的。」
  秦萬年道:「這樣問不如把他們拿下問有用些。」
  這看法小羅也不能否認,因為秦萬年已出了手。
  秦萬年總是不大信這份邪,如今一試,果然又如摧枯拉朽,勢如破竹,秦萬年全力施為,
真像「狂風」一樣。
  潘奇道:「你們說不說?」
  「葛三刀」的前三刀用完,就沒有什麼噱頭了。他大聲道:「秦萬年,停手,讓我來說
這件事!」
  秦萬年立刻停了手,因為女兒重要。
  「葛三刀」看了小羅一眼,道:「令嬡的確是和我們逃出來了。」
  「她去了何處?」
  「這件事說來話長。」「葛三刀」道:「秦大俠,潘大國手,請坐下來,聽在下談這件
事如何?」
  秦、潘二人根本不理他。
  「葛三刀」道:「令嬡在當時非跟我們跑不可,小羅怎麼勸都不成,只好依她,但正因
為時間迫促,她一點細軟也沒帶就走了。」
  「胡說!據下人說,她帶了不少的細軟。」
  「葛三刀」道:「小羅,她帶了細軟嗎?」
  小羅發現秦萬年知道這件事,只好改口,道:「細軟是帶了些,但不小心在路上遺失
了。」
  「放屁!八成你們二人見財起意,而謀財害命。」
  「葛三刀」道:「小羅,這可像是武林三絕『狂風』秦萬年秦大俠的口吻?他會這麼粗
俗?」
  小羅道:「粗俗似乎並非沒念過書的人的專利。」
  秦萬年厲聲道:「快說!」
  「葛三刀」道:「由於令嬡把細軟丟了,而我們二人也正好囊空如洗,只好到賭場去碰
碰運氣。」
  秦萬年冷冷地道:「簡單一點,和我女兒無關的事不要說。」
  「葛三刀」道:「進賭場的事當然和令嬡有關。」
  秦萬年大喝一聲,道:「再囉嗦我就斃了你們!」
  「葛三刀」摸透了他此刻的心情,道:「如果秦大俠認為我是在囉嗦,你乾脆現在就把
我們斃了吧!」
  潘奇道:「那就快說!」
  「葛三刀」道:「潘大俠,能不能泡壺茶來,沒有龍井,普通的香片也行。剛才趕了不
少的路,口乾得很,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呀!」
  潘奇道:「老子還有一泡尿,你要不要喝?」
  「葛三刀」攤手喟然道:「古人說:交友須帶三分俠氣,作人要有一點……一點……一
點什麼來?」
  小羅道:「作人要有一點素心。」
  「對對,一點素心。二位的言談,實在有失風度。」「葛三刀」又低聲道:「小羅,素
心是不是指包子或餃子的餡不是肉餡而是素餡的?」
  秦、潘二人不由捧腹大笑。
  「葛三刀」不悅地道:「老子沒念過幾年書,這有什麼好笑?
  真是少見多怪,他媽的!」
  「葛三刀」又道:「我們身上只有三兩銀子不到,先押牌九,贏了七、八十兩,再賭骰
子,又進了百十兩。」
  「這和我女兒有什麼關連?」
  「有,當然有,你怎麼一點耐心也沒有?」
  「快說!」
  「葛三刀」道:「後來我們發現有人賭『梭哈』很有意思,而且賭起來輸贏大,也很過
癮。由於小羅對『梭哈』很內行,不到一個時辰就贏了七百多兩,小羅,有沒有一個時辰?
你記不記得?」
  小羅搖搖頭道:「不記得了,大概未超過一個時辰。」
  秦萬年在一邊抓耳摸腮。
  「葛三刀」道:「就在這時來了一個三十郎當歲的女人,乖乖,她一出手可就完全不同
了。」
  潘奇道:「怎麼?這女人是老千?」
  「老千隻不過是靠賭生活的混混,沒什麼了不起,這女人你猜是誰?」
  秦、潘二人同聲道:「誰?」
  「葛三刀」道:「可聽說過歐陽芳菲這個人?」
  秦、潘二人同時神色一變,道:「玄陰教的副教主?」
  「正是她,最後小羅和她對上了。小羅是三條,這本是相當大的牌了,而且歐陽芳菲一
路跟下還主動出過錢,這表示她的牌至少有一對。」
  秦萬年道:「對,一般來說,主動出錢,明牌沒有什麼,暗牌至少有一對什麼的,但有
時也有例外。比喻說牌很好,很大,而且台面未出現過,也有人會主動出錢。」
  「對對對,秦大俠真是內行。」「葛三刀」道:「正因為如此,小羅才和她標上了。最
後對方出六千兩,顯然想偷機,小羅已經沒有銀子了,這工夫,令嬡開了腔。」
  秦萬年吶吶道:「她……她說什麼?」
  小羅歎口氣道:「令嬡也許和我的看法一樣,或者太信任我,竟然對歐陽芳菲大聲說:
『你看我值不值六千兩?』」
  秦萬年沒有出聲,因為他的女兒的確有此作風。
  潘奇道:「結果如何?」
  「葛三刀」道:「以秦姑娘來說,不要說六千兩,六萬兩也值得。只不過小羅阻止她卻
不聽,她信任小羅的賭技。」
  小羅道:「賭技固然重要,但有時也需要運氣。」
  「葛三刀」長歎一聲,道:「正是,人走時運馬走驃,兔子背運抬老雕。」
  秦萬年大喝道:「快說!怎麼了?」
  「葛三刀」道:「沒想到歐陽芳菲真會裝孫子,她的牌居然是『同花』,單純的『同
花』,也就是沒有『順子』的『同花』。小羅輸、輸了!」
  「什麼?你們把我女兒輸給歐陽芳菲了?」
  小羅道:「正是如此,只不過還可以贖回來。」
  秦萬年氣得發抖,道:「怎麼贖?」
  「一個月以內,加上利息共為一萬二千兩可以把她贖回來。」
  「你們這兩個小雜種,居然敢把我的女兒當賭注輸掉,今天我如果不把你們……」
  「葛三刀」連連搖手道:「秦大俠,我們可不是怕你,老實說,小羅目前能在五十招內
叫你趴下。我必須告訴你,人是小羅輸的,一定要他親自去贖才行。」
  像發怒的刺蝟一樣的秦萬年,忽然打消了殺機。
  殺了兩小,就等於殺了他的寶貝女兒。
  秦萬年原地轉了兩匝,道:「這一萬二千兩……」
  小羅道:「我想秦大俠乃是一位大財主,為了贖你的掌上明珠,這點銀子應該不難籌措
的。」
  秦萬年氣得臉都發紫了,他大吼著,道:「你們惹下的紕漏,要我來填這個無底洞?天
下有這種事嗎?」
  「葛三刀」道:「秦大俠,你千萬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就划不來了。我們來此找你,
是為大俠著想。」
  「放屁!」
  「秦大俠想想看,如果不贖人或者不由我們二人去贖,一旦鬧僵,江湖中無人不知秦大
俠的千金被作賭注輸掉了……」
  秦萬年不由一震,的確,這個面子可真丟不起。
  潘奇道:「你們輸了人,總不能全部要奏大俠一個人分擔一萬兩千兩銀子吧?這未免太
不公平了。」
  小羅道:「我們籌措六千,秦大俠負責六千如何?」
  秦萬年一字字地道:「一萬二千兩銀子我自行籌措都無所謂,但這口氣我嚥不下,我先
把你們拎起來再說。」
  「葛三刀」見秦萬年立刻就要出手,道:「小羅,你看是現在拎他,還是再少耽一會
兒?」
  小羅微微搖頭,「葛三刀」知道還不是動手的有利時機。
  「葛三刀」連連搖手道:「秦大俠,你聽我說……」
  秦萬年忍無可忍,全力施為。
  可以說在他一生中,還沒有像今天這樣不留一點餘力的打法。
  這樣風狂雨暴的拼法,在小羅掌心上隱隱只有一點點圈圈影子時,自然接不下五十招。
  其實在三十多招時,小羅已經挨了兩掌。
  秦萬年道:「潘兄,如我把他的武功廢了,是否會影響解剖?」到此地步,還是不忘解
剖。
  潘奇道:「秦大俠自管下手,並不影響解剖。」
  「葛三刀」厲聲道:「你們身為武林名宿,卻不斷地迫害別人,草菅人命。小羅已被你
們解剖過一次,他能不死,算他的命大。居然還要再解剖一次,這一次你們根本不想讓他活
著。老實說,小羅就算把令嬡輸掉,也是報應。」
  「葛三刀」掄刀猛攻三刀。
  前三刀威猛無比,後面就鬆下來了。
  未出五六招,被一腳踹了出去。
  小羅已應付了六十招左右,堪堪不敵,只要失手,很可能會在眨眼工夫被廢了武功,因
而「葛三刀」拚命撲上。
  未出三招,「葛三刀」再被砸出。
  他的身子一落地,痛得齜牙咧嘴,卻再次彈回猛撲。
  他和小羅已無法分割,生死與共。
  只不過秦萬年畢竟是「三絕」之一,全力施為非同小可。
  小羅被一掌砸倒,而此刻「葛三刀」卻在三步外,尚未爬起來,秦萬年已駢指如戟,准
備廢他的武功。
  「葛三刀」嘶呼著,道:「秦萬年,你……」
  一道人影鬼魅似地掩到秦萬年的身後。
  潘奇大聲道:「秦大俠,小心背後……」
  秦萬年反應不慢,左肩背仍被來人蹭了一下,不由駭然。
  來人出手奇快,輕功也很高。
  這人身材不高,穿了一件大袍,頭上全包了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而他穿的大袍卻是
潘奇的。
  潘奇大聲道:「喂!你為什麼穿了我的大袍?」
  來人不出聲,真正是奇招異式,詭異無比,甚至有些式子像是反傳統的。秦萬年不論怎
麼狂攻,總是徒勞。
  這樣的對手在氣勢上就能先聲奪人。
  潘奇不能袖手,也攻了上來。
  他剛才在一邊看出,這個偷穿他的長袍的人,像是一個少女。一個女人不論如何把頭臉
及全身包紮起來,還是可以看出她是個女人,而且很年輕。
  老女人和少女也有顯著之不同。
  潘奇不久就被跺了兩腳,倚在牆上喘氣。
  這蒙面客對付秦萬年,似乎十分輕鬆。
  她似乎並不想立刻取勝,更不想傷他。趁機解了小羅的穴道,繼續和秦萬年游鬥。
  又打了一會兒,「葛三刀」道:「小羅,你這人真是太迂了,每次與人動手,總是過分
的禮讓,希望對方良心發現,適可而止,可是對秦萬年和潘奇這種人,大可不必手下留
情……」
  小羅活動一下筋骨,道:「你說的不錯,我要來一次機會教育,讓他明白我小羅不是不
行,而是志在息事寧人。」
  小羅又道:「請這位朋友退下!」
  這工夫,小羅的耳際忽然傳來細小而清晰的「蟻語傳音」,道:「小羅哥,請手下留
情。」
  小羅一楞,看了蒙面客一眼,道:「放心!」
  這次出手,也正是手心紅圈最盛之時,威力無儔,疾如奔雷,秦萬年幾乎不信這仍是剛
才的小羅。
  「葛三刀」道:「潘奇,一個不成,你要不要也上去試試看?
  我們早就說過,小羅這人心地善良,他永遠不會先出手傷人,就算吃點虧也都認了。除
非對他太過分,所以我常常說小羅是賤骨頭,只不過一旦惹火了他……」
  這時小羅連攻七掌,把秦萬年逼退五步,道:「你到宅中搜一下,看看小仙蒂在不在?」
  「葛三刀」掠入宅中,潘奇大喝道:「小子,站住!萬一我的宅中少了東西怎麼辦?要
搜也要我陪你搜。」
  蒙面人上前使出了一招,潘奇就被撂倒了。
  小羅的攻擊可以看出是為所欲為。
  假如他此刻要取勝,勝算自然很大。
  也許正因為這蒙面客的一句話,他開始游鬥。
  秦萬年自然不信「葛三刀」的話,小羅總要先苦後甘,先弱後強,先挨一頓揍,然後再
揍人。
  只不過似乎幾次遇上都有過這現象。
  難道世上真有這種對挨揍上癮的人不成?
  大約半個時辰,「葛三刀」自宅中出來,道:「小羅,沒有。要不要把潘奇帶走,廢物
利用一下?」
  小羅道:「暫時不必,要找他並不難,走吧!」
  這工夫,蒙面客忽然揚手射向秦萬年一物,秦萬年接住,竟是一張疊成方勝兒的紙條。
  小羅和「葛三刀」也揚長而去。
  秦萬年此刻已無力阻止三人離去。
  他不知道三人是不是一夥的,至少三人並未交談。
  剛才蒙面客射給他方勝兒之後,立刻下山,小羅和「葛三刀」稍後一步,看來不像是一
伙的。
  秦萬年打開方勝兒,上面潦草寫著:「令嬡並未被當賭注輸掉,小羅不過是開玩笑,解
剖活人,天道不容,請勿再試。」
  把紙條給潘奇看了,潘奇道:「秦大俠,你不認為這是女子的語氣,似無敵對的味道?」
  秦萬年點點頭道:「的確。」
  潘奇道:「會不會是令嬡……」
  秦萬年突然一震,道:「潘兄,看我多糊塗,這正是小女茜茜的筆跡,只怪我一時氣憤
而未注意。」
  潘奇道:「秦大俠,要不要追?」
  「當然要,我一個人去追即可。」
  此刻在五六里外的山徑上,小羅和「葛三刀」敞笑著,「葛三刀」道:「小羅,秦萬年
剛才被唬得一楞一楞地。」
  小羅道:「那也未必,至少他不認為我是先苦後甘,自願挨揍的。」
  「葛三刀」道:「難道他知道這和你的病有關?」
  「潘奇是應該知道的。」
  「小羅,剛才那個援手的蒙面客是誰?」
  「我也不敢說是誰。」
  「一定是熟人,不然就不會臨危出手。」
  「本來我以為可能是小五子、姜軟軟或是秦茜茜,只不過她們任何一個都不可能有此身
手。」
  「對對,讓她們再練十年也未必成,這就怪了,會是誰?」
  小羅道:「奇怪的是,此人似乎不忍對秦萬年下手。甚至她還打招呼要我不要傷秦萬
年。」
  「是啊!看來這人要傷秦萬年並非難事。」
  這時前面小溪邊石上坐了一個人,正是那蒙面怪客。
  小羅急行向前,抱拳道:「多謝仁兄援手。」
  怪客道:「小事一段。」
  「葛三刀」道:「姑娘何人?」
  姑娘道:「我是一個討人嫌、被人甩掉、時時迴避、就怕被黏上的可憐蟲。」
  小羅和「葛三刀」聽出此女一肚子牢騷。
  這語氣應該是軟軟,或是小五子,但口音不像。
  這口音有點像秦茜茜,只不過她絕對無此身手。
  「葛三刀」道:「你一定是秦茜茜。」
  「不是。」
  小羅一怔,如不是秦茜茜,就想不出是准了。
  「葛三刀」道:「本來就不是,秦茜茜那丫頭雖然長得癢眼,只不過太嫩了些,她的身
手簡直不堪一擊。」
  少女道:「秦茜茜真差勁,但不知你要擊倒她需要多少招?」
  「多少招?」「葛三刀」曬然道:「你別為她臉上擦粉行不行?
  她能接下我『葛三刀』兩刀,我就叫她一聲小媽。」
  「好!」少女跳下大石,道:「我來試試看。」
  「你又不是秦茜茜。」
  「你不是說過秦茜茜接不下你兩刀?」
  「我是說過。」
  「如果你連我一招半都接不下來呢?」
  「什麼?一招半?我『葛三刀』是長大的,而不是唬大的。」
  「如果連一招半也不用,半招就把你撂倒呢?」
  「半招……」「葛三刀」大為光火,什麼人能使他半招內落敗,就連「三絕」都辦不到,
他怎麼不大光火?
  「葛三刀」掄刀就砍。
  武林中很少有輕鬆接下他的前三刀的人。
  「一式……」蒙面少女道:「二式……」「蓬」地一聲,在「葛三刀」腰上跺了一腳,
「葛三刀」栽出五六步外。七星刀往脖子上一橫,就要自絕。
  少女道:「『葛三刀』,要自絕嘛!別用刀背抹脖子,把刀刃掉過來就成了,我這招共
四式,我只用了兩式對不?」
  小羅道:「姑娘到底是何人?陌生人絕不會趕去援手的。」
  少女扯下頭罩,小羅和「葛三刀」同聲驚呼。
  她居然是本來身手十分有限的秦茜茜。
  本來他們二人都曾猜想是她,只是不信她會有此身手。
  小羅吶吶地道:「怎麼會是你?」
  「你是不是很失望?」
  「不,不!我只是想不通。」
  秦茜茜道:「難怪,幾乎連我也想不通。」
  「葛三刀」道:「必是有什麼奇遇!」
  秦茜茜道:「若非如此,那就是怪事了。」
  小羅道:「是什麼人物能在一個月左右,把你調教得如此高明?」
  秦茜茜道:「是一位名叫童先生的人。」
  小羅一怔道:「童先生?他的全名呢?」
  「他只要我叫他童先生。」
  小羅和「葛三刀」互視一眼,小羅道:「這人多大年紀,什麼樣子?」
  「五十以內,不醜也不俊,就像普通的中年人差不多,只不過……」
  「怎麼樣?」
  「他的眼神自是不同於平常人的。」
  「你怎麼會拜他為師?」
  「不是拜他為師,他要我叫他大哥,可是我不能叫。」
  「為什麼?」
  「聽他的口氣,似乎認識家父,甚至還去過本山莊。由此推斷,他必是和家父同輩稱呼,
我怎麼能叫他大哥?」
  小羅偏著頭想了一會兒,道:「可不可以說詳細些?」
  秦茜茜大致說了一切經過。
  小羅大驚,道:「你是說他在夢中教你武功?」
  「對,往往在夢中教一套掌法或幾招劍法,然後在現實中要我重練而加以改正錯誤。」
  「葛三刀」喃喃地道:「小羅,這個童先生不就是傳奇人物『七殺夢魘』這個魔頭?」
  「當然可能,這世界上難道會有兩個能進入別人夢境中的人?」
  茜茜道:「你們在說什麼呀?」
  「葛三刀」道:「小羅,要不要告訴茜茜?」
  小羅點點頭,「葛三刀」說了小羅在夢中接受武功的事。
  茜茜大為驚異,道:「我們的武功是不是一個人教的?」
  小羅道:「極有可能!」
  「葛三刀」道:「茜茜,我剛才告訴你關於小羅的事,以及他有『五陰鬼脈』武功忽弱
忽強的事,不可告訴別人。」
  「不會的。」茜茜道:「小羅哥哥,『五陰鬼脈』這毛病誰能治?像潘奇那等名醫,他
能不能治?」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20
發表於 2010-7-6 10:58:29 |只看該作者
  小羅微微搖頭,道:「十之八九不能。」
  茜茜忽然眼圈一紅,道:「小羅哥哥,在這世界上,總會有個人能治你的毛病吧?你知
不知道是誰?」
  小羅又搖搖頭,道:「茜茜,而且我只能再活兩年。」
  「不,不會的!小羅哥哥……」茜茜大叫著,道:「雖然你有時看來很壞,但我發現你
的心地善良,像這樣的好人是不會早死的。」
  小羅道:「如果我是好人,必然夭壽。」
  「為什麼?」
  「你沒聽說過好人不長命這句話?」
  「不,不!小羅哥哥……你不能死……我要你活下去。小羅哥哥,告訴我什麼藥能治你
的病?什麼人能醫你的絕症?只要有這個人和這種藥,我一定要找到。」
  小羅笑笑道:「也許世上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人和這種藥。」
  「一定有,一定有的。」
  「葛三刀」道:「茜茜,你的話也許對,當今之世,一定有能治小羅絕症的人。你記不
記得童先生的住處?」
  茜茜道:「我沒有把握能找到。」
  「葛三刀」道:「我以為那位童先生能在夢中教人武功,出神入化,也許他就能治此
症。」
  小羅道:「如他能治,不是教我武功時就治了?」
  茜茜道:「小羅哥哥,至少可以試一試!」
  小羅道:「茜茜,你和令尊交手時所用的全是童先生教的對不?」
  「對,怕我爹認出我的人及武功,只好在屋中找了潘奇的一個大袍穿上,再蒙起頭臉,
而且一招也不用我爹的武功。」
  小羅微微搖頭道:「茜茜,雖然你說是童先生在夢中傳你的武功,因而聯想到我們二人
的武功可能都是一人教的,可是我觀察你的路子,好像不太一樣。」
  「葛三刀」道:「一個人的掌法、拳法以及刀、劍法等,都不止一兩套,這一套和另一
套往往就不相同。」
  小羅仍然搖頭道:「茜茜,你以為童先生的為人如何?」
  茜茜想了很久,沒有回答。
  「葛三刀」道:「茜茜,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難道不能回答?」
  茜茜道:「世上的事,往往有時既不能說它好,也不能說它壞。」
  小羅道:「是不是此人的態度有點曖昧?」
  「對,只有『暖味』二字勉強可以形容。」
  小羅苦笑道:「這個人真是難猜。」
  「葛三刀」道:「小羅,你是不是猜到一點了?」
  小羅道:「是的,你忘了衛天愚前輩告訴我們,『塞外三鷹』昔年和『神州七子』及
『南海雙星』等頂尖高手圍剿,『七殺夢魘』,『三鷹』三死其一,『雙星』全死,『七子』
七剩其一,而『三鷹』倖存的正是衛天愚及童羽二人?」
  「葛三刀」拍拍後腦,道:「對,莫非童先生就是『塞外三鷹』中的童羽?這似乎不大
對呀!」
  「我也認為不對,『塞外三鷹』乃白道翹楚,他怎會是『七殺夢魘』?」小羅道:「茜
茜,你說他的態度曖昧,如何曖味?」
  茜茜道:「有時他看我的目光中有熾烈的感覺。」
  「只根據這一點,就認為他……」
  「不,逃走那一夜,我在床上睡覺,忽然被外面的呼叫聲驚醒,睜開眼時,正好看到童
先生自我床前轉過身,走了出去,而我……」
  小羅道:「有沒有被他欺負?」
  「我想是沒有的,我當時全身赤裸……」
  「葛三刀」大叫一聲:「完了!」
  茜茜道:「什麼完了?」
  「你全身赤裸,而童先生又自你的床前走出,這不是很明顯了?」
  茜茜道:「你懂什麼?我赤身裸體是因為……是因為我自幼……自幼……」
  小羅道:「是不是自幼養成裸睡的習慣?」
  「對對,就是這樣,習慣成自然,穿內衣就睡不著。」
  小羅道:「我也是這樣,其實裸睡的好處很多,只是萬一蹬掉被子,就觀之不雅。」
  茜茜道:「所以事後我發現,我很幸運。外面呼叫的必是童先生的僕人或是管家,說是
捉到了一名奸細。等於這名奸細救了我,並未被污。於是我逃離他的別墅,我相信我還是清
白之身。」
  小羅道:「這麼說,姓童的不是好人。」
  「葛三刀」道:「也可以說是一個大奸大惡的人。」
  茜茜道:「至少我不以為童先生是個君子,他引我到他的別墅去,又教我武功,我認為
他沒安什麼好心,所以再去找他要特別小心。」
  小羅道:「去找童先生,以我們的身手,怎麼小心也不可能瞞住他。如他真是夢中授我
武技之人,他應該不會對我不利,連帶對茜茜也不會有危險,萬一不是……」
  「葛三刀」道:「世上會真有兩個『七殺夢魘』?」
  小羅道:「我認為咱們應該先和衛前輩連絡上再說!」
  「葛三刀」道:「不錯,衛天愚也許知道童先生是不是『七殺夢魘』。」
  三小按照衛大俠交代的連絡地點和方法,但未連絡上,卻在金陵莫愁湖上遭遇了歐陽芳
菲。
  這個玄陰教的副教主,上次被小羅耍了,十分惱火,但也十分佩服小羅的花梢和急智,
道:「小羅,原來你有這麼一個既白又嫩的小妞兒,難怪。」
  「葛三刀」道:「這個女人是……」
  小羅低聲道:「她就是玄陰教的副教主——歐陽芳菲。」
  「葛三刀」大笑道:「乍看你還真不像飢不擇食的樣子。」
  歐陽芳菲不在乎地道:「是嗎?」像一陣旋風向「葛三刀」撲去,「葛三刀」刀未使出,
已被砸出。
  小羅駭然。
  上次在賭場中不知她的深淺,看來身為副教主,果然非比等閒。
  「葛三刀」摔出一丈之外,差點滾到湖中。
  小羅看著左手,什麼也看不到,但他仍然沉聲道:「歐陽芳菲,從你的身份來這一手,
未免差勁。」
  歐陽芳菲道:「出言不敬,罪有應得。」
  茜茜道:「你是不是認為自己很像一道菜?」
  「什麼菜?」
  「葛三刀」搶著道:「炒三鮮!」
  茜茜道:「我看你只是一盤臭豆腐而已。」
  歐陽芳菲森厲地一笑,道:「丫頭,我要你嘗嘗點豆腐的味道。」
  閃電出手,茜茜也像閃電般地避過,只不過也暗暗吃驚不已。
  小妞本有點輕敵,立刻就收攝心神,全神貫注。
  歐陽芳菲的震驚更大,她本以為三人中小妞最差。
  僅僅是閃過她的第一招身法,她就不敢太輕敵了。
  只不過她仍有一種想法,才不過十五、六歲,她又能高到哪裡去?
  十招過去,歐陽芳菲越打越驚奇。因為茜茜的招式很怪,有的從未見過,因而威力倍增。
  認識的招式再厲害,總能及時有所反應。
  根本未見過的招式,就無從提防了。
  歐陽芳菲看出茜茜的火候太淺,假以時日,這小妞必成氣候。
  當然,歐陽芳菲成名時,茜茜才剛出生,何況一教的副教主非同小可,七、八十個照面
下來,茜茜稍落下風。
  歐陽芳菲老練,出招仔細,秦茜茜則長於招術機變。
  歐陽芳菲要擊敗秦茜茜,只怕要一百五十招以上。
  「葛三刀」道:「小羅,我來幫秦茜茜。」
  小羅道:「加上你也差不了多少。」
  「葛三刀」拔刀要上,秦茜茜道:「幹啥?」
  「幫你呀!」
  「不必,你在旁邊涼快吧!我還能支持。」
  果然茜茜的路子一變,一招緊似一招,把歐陽芳菲弄得有點莫適莫從,剛才的優勢又消
失了。
  只不過茜茜目前要擊敗歐陽芳菲卻也辦不到。
  「葛三刀」道:「這丫頭在吊歐陽芳菲的胃口。」
  小羅道:「一個月內能造就這樣一個人才,除了『七殺夢魘』之外,幾乎任何一個高手
都辦不到。」
  「葛三刀」道:「傳說『七殺夢魘』既嗜殺又性好漁色,你對此人的看法如何?」
  小羅閉上眼想了一會兒,道:「回想當年在夢中所見之人,儀表堂堂,神色安詳,一臉
正氣,絕非淫邪之輩。」
  「葛三刀」道:「由於他授你絕技,是否有袒護他之心?」
  小羅搖搖頭。
  現在秦茜茜和歐陽芳菲已打了百招以上,秦茜茜固然難以取勝,卻也不至於落敗,身段
美妙,飄飄欲仙。
  這工夫,自斜坡下來了一位老嫗。頭髮幾乎斑白,衣著樸素,但步伐健朗,持枴杖坐在
一邊休息。
  過了一會兒,老嫗道:「你們別打了!」
  兩女當然不會聽老嫗的命令。
  又過了一會兒,老嫗大喝一聲:「別打了!」
  靈得很,兩女立刻各退三步,向老嫗望去。
  因為老嫗剛才是以「獅子吼」玄功喊叫的。
  內行人自然知道,這並不是嗓門大所能辦得到的。
  歐陽芳菲道:「老梆子,你窮叫什麼?」
  老嫗道:「因為我替你臉紅,所以叫停。」
  歐陽芳菲道:「你知道我是何人?」
  老嫗道:「我連問也懶得問,你不是塊好料。」
  「葛三刀」道:「她就是玄陰教副頭子歐陽芳菲。」
  歐陽芳菲臉上剛有傲色,老嫗站了起來,道:「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貨色,也就算了,
既然如此,我要掂掂你的斤兩。」
  歐陽芳菲道:「老梆子,你是何人?」
  老嫗道:「你既然叫我老梆子,我還有什麼了不起的?」
  歐陽芳菲當然也不敢太輕敵,她攻出試探的一招。
  既是試探的招式,就是能攻能守的招術。
  老嫗閃了開去。
  只是這一閃,歐陽芳菲就知道不好纏。
  歐陽芳菲連攻五招,老嫗都不接招,歐陽芳菲以為老嫗技盡於此,突然走中宮,踏洪門
貼上。
  這種招式大多為有把握,是十拿九穩的打法。
  也必是全力施為。
  老嫗忽然在此刻變守為攻,一腳踢在歐陽芳菲的屁股上,栽出四、五步。
  「葛三刀」大叫一聲:「好!」
  歐陽芳菲從沒吃過這種虧。
  她身為玄陰教副座,雖然玄陰教有三位教主、三位副教主,她是三人中的最末一位,畢
竟不是泛泛之輩,自不會就此服輸,道:「老梆子,你再踢我一腳試試看……」
  這次她當然用了更好的招式,也卯足了內力。
  「蓬」地一聲,老嫗這一腳又踢在歐陽芳菲屁股上的同一部位。
  既然兩次都踢在一個地方,當然奇痛,齜牙咧嘴。
  歐陽芳菲知道差距太大,犯不著再為自己製造丟人的機會,冷冷地道:「你可敢留下名
來?」
  老嫗道:「不敢!」
  歐陽芳菲道:「本教和你沒有完!」說了句場面話,匆匆離去。現在老嫗打量著茜茜,
看得很仔細。
  茜茜道:「老太太,你這樣看我幹什麼?」
  老嫗道:「姑娘貴姓?」
  「我叫秦茜茜,秦始皇的秦,東西南北的西加草字頭。」
  「秦萬年是你的什麼人?」
  「是我爹。」
  「可是你的武功並不是你爹教的。」
  「老太太怎麼知道?」
  「在目前,你爹也未必是你的敵手,這武功怎麼會是他教的?」
  茜茜無言以對。
  老嫗道:「姑娘,剛才你所用的武功是誰教的?」
  茜茜道:「老太太,你我素不相識,恕難奉告。」
  老太太道:「小姑娘,事關重大,希望你能告訴我。」
  「什麼事這麼嚴重?」
  「小姑娘,有些武林中的事,你是不明白的。」
  「可是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老嫗突然撲上,旁觀的小羅忽然一驚。
  老嫗的招術有些居然和他學的極相似,只不過由老嫗施展出來,威力更大而已。所以他
相信老嫗剛剛所說的「嚴重性」,不是無的放矢。
  茜茜自是更加驚異,看出老嫗的招術有些和她的類似,但更加凌厲,她年少氣盛,想挫
挫老嫗的銳氣。
  但絕對沒超過十五招,茜茜被扣住了右腕,
  小羅一驚,就要撲上。
  茜茜道:「老太太,這次不算,再來一次我才服你。」
  老嫗鬆了手道:「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妙的是,又未出十五招,仍被扣住右手脈門。
  小羅不能坐視,因為老嫗有點強人所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秘,可以不告訴別人,自不可勉強。
  而目前小羅左手的紅圈已經開始明顯了,所以他撲上來,道:「老前輩不要欺人太甚!」
  小羅的攻勢自比茜茜更凌厲些。
  老嫗驚噫一聲,鬆了手,閃了開去。
  小羅再攻兩招,老嫗更加震驚,道:「停手,慢著!我有話問你……」雙方立刻停手。
  老嫗上下打量小羅,道:「小友的大名……」
  「羅天。」
  「羅天?」老嫗目光一凝,道:「你的武功是跟誰學的?」
  「交淺不可言深,恕難奉告!」
  老嫗目光一冷,但又收斂下來,道:「少俠成家了沒有?」
  「成家?」小羅道:「可以說成了家,也可以說還沒有成家。」
  老嫗道:「這話怎麼說?」
  小羅道:「因我已與一女子有夫妻之實,今生不會再有任何改變,只是尚未舉行正式儀
式而已。」
  老嫗笑笑道:「年輕人一時衝動,和女人有點瓜葛,卻也算不了什麼。宋儒戴東原只有
『女人餓死事小,失節事大』之說,卻沒有『男人餓死事小,失節事大』之說。」
  小羅大聲道:「你身為女人,怎可說出這種話來?」
  老嫗道:「老身說的也是實情,自古以來,要求女人守節,雷厲風行,可有什麼男人守
節的律法?」
  小羅道:「我不管什麼律法,我對她不變。」
  「如果她對你變了心呢?」
  小羅心頭一痛,小仙蒂失蹤,會不會是變了心?
  「不,小仙蒂絕對不會變心,我敢保證。」
  老嫗道:「小友,只怕這世界並不如你想像中那麼美好。」
  小羅道:「既使這世界再邪惡,我的妻子永遠是堅貞純潔,至死不變的。我對她的信任
已超過了對我自己的信任。」
  老嫗忽然微微地歎了口氣,道:「小友,你的專一我很佩服,你的妻子就是這位美好的
小姑娘?」
  「不是!」
  「那你和這小姑娘又是什麼關係?」
  「朋友。」
  老嫗笑笑,道:「你的妻子為什麼不在你的身邊?」
  「她……她失蹤了……但我一定能找到她。」
  「她也許不是失蹤,而是迴避你,你又何必?天涯何處無芳草?小友,這位小姑娘不是
很好?」
  小羅道:「我也沒有說她不好……」
  老嫗告辭離去,茜茜道:「小羅哥哥,你真的另有一個妻子?」
  小羅點點頭。
  「有夫妻之實,而無夫妻之名,是怎麼回事?」
  小羅吶吶半天說不出來,「葛三刀」道:「怎麼?這個都不懂,我來告訴你,他們已經
同床共枕了,但還沒有正式舉行婚禮,這該懂了吧?」
  茜茜道:「多久的事?」
  「葛三刀」道:「就是小羅和你分手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
  茜茜冷冷地道:「就這麼一點時間都不能等?難道你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意?」茜茜開放,
這話在別的少女就難以啟齒。
  小羅道:「茜茜,你不知道,這件事……」
  「葛三刀」道:「茜茜,我還是把一切經過告訴你吧!」
  「葛三刀」把所發生的事告訴了秦茜茜。
  茜茜聽了「葛三刀」的述說之後,道:「你是為了報另一個小羅的恩,就代他去成全那
小仙蒂,讓她能有個孩子是不是?」
  小羅道:「也可以這麼說。」
  茜茜道:「我對你也有直接的恩惠,如果我也要一個……
  你怎麼說?你會不會說我的雙腿未殘?」
  小羅不出聲。
  茜茜道:「要弄殘兩腿很容易。」
  小羅、「葛三刀」二人相視心驚,有極少數男女對「情」之一字是十分激烈的。
  「葛三刀」道:「茜茜,假小羅代小羅被潘奇解剖一次,差點送命,另外他還救過小羅
的性命,小仙蒂很可憐,她只渴求一個孩子。」
  茜茜大聲道:「如果再遇上一個需要孩子的女人怎麼辦?」
  「葛三刀」道:「世上哪有這麼多想要孩子的女人?一般來說,年輕夫妻都熱中於閨房
之樂,卻不想要孩子。」
  「如果有呢?」
  「葛三刀」攤攤手沒有出聲。
  小羅當然也不願出聲,茜茜很美好、純潔,但可惜他已經有了。
  茜茜也並非不知這一點,如果小羅是個好色的男人,想要孩子那還不簡單?尤其是自動
送上門的。
  像這樣的男人,就算恨他,又能如何?

  茜茜變了,成天不說十句話。
  這在茜茜來說,是極不平凡的事,因為她的個性外向。
  「葛三刀」不斷地安慰她,仍是無用。
  一路上不知勸過多少次,最後「葛三刀」急了,說了這麼一句話,道:「茜茜,如果他
的小妻子有容人之量,而你也能受委屈,甘為小妾、偏房的話……」
  「你說什麼?」
  「葛三刀」道:「就算我沒說好了。」
  其實茜茜聽清楚了,只是裝著未聽清楚而已。
  在鎮上落了店,三人的心情都不好,都喝了不少的酒。
  「茜茜……」小羅道:「不要這樣……」
  茜茜道:「你要我怎樣?」
  小羅道:「老實說,我一無所長。」
  茜茜道:「只要對了脾胃,管它有無所長。」
  小羅又攤攤手,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三人三個房間,都上了床。
  此刻三更稍過,弦月初升,屋中還很暗。這時茜茜的窗外有人在窺伺,此人就是那老嫗。
  白天的出現和現在的顯身,自然都有其連帶的關係。
  當然,她就是小仙蒂的老忠僕辜婆婆。
  她的目光在黑暗中一目瞭然,眼看著茜茜脫光就寢。
  「好個騷丫頭,哼!有這個小騷貨在小羅身邊,他會不動她?」
  辜婆婆怎會知道這是茜茜自幼養成的習慣?
  茜茜上床想了一會兒心事,約半個時辰就睡熟了。
  辜婆婆笑笑,一種不具有善意的笑。她雙臂張開,作摟抱狀,然後閉目垂首,不知在作
什麼。
  此刻的茜茜,忽然看到門簾輕啟,走進一人。
  是小羅,居然是他,她的目光接觸到小羅身上,就已經是最大的享受了。
  正在想他,他就來了,這正是人生最大的樂事。
  小羅和她一樣,完全無遮。
  她也知道,小羅也有此習慣。
  別人有此嗜好並不重要,小羅是她的同好,她感到驕傲。
  這種場面,她當然還是第一次看到。
  以前她常常想,女人無遮(曲線美好的女人)很迷人,甚至有人乍見這情景會激動失常
而狂叫不已。
  她以為男人無遮一定很不好看。
  男人有「余」,女人不「足」,把「余」的加入不足之處,卻能達到圓滿的境界。
  只不過小羅是例外,一種陽剛、碩健的男性美,自他的胸脯、健臂、雙腿上表現出來。
茜茜陷入半昏迷狀態之中。
  小羅坐在床沿上望著她。
  茜茜僅在瞬間接觸到他的目光,立刻折回。
  他那銳利、咄咄逼人的目光就像他身上那挺拔的氣勢一樣,不戰而屈人之兵,她立刻就
瓦解了。
  一個意志瓦解,完全不再設防的少女,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會把脂玉一般的胴體放鬆下來。
  像花木之「萬木無聲等雨來」的境界一樣。
  通體酥軟,膚色鮮明剔透,滿室生香。
  也許女人這時最迷人。
  小羅的手小心地、憐惜地放在她那凸挺的胸部。
  她的玉體痙攣了一下,就在這時,忽聽後院有人大叫道:「我追逐了七八天之久,原來
你這個老東西躲在這兒,這次可不會讓你再跑了。」
  外面有動手時深厚猛烈的掌罡帶勁的風聲。
  只不過三、五下就沒有聲音了。
  就在這時,小羅的手突然收回,站起來出屋而去。
  茜茜幾乎想哭。
  人類被佔有的慾望往往比佔有更強烈多多。
  她幾乎想大喊叫他回來,但是她沒有喊。
  她恨外面交談以及交手的人,粉碎了她的綺夢。
  這樣的夢,也許一生只能有一次。
  的確,剛才是個夢,但她實實在在地看到小羅走進來,全身無遮,還把手放在她的胸部。
這種逼真的夢境,她曾經有過幾次,那是童先生教她武功時。
  為了印證這一點,她匆匆穿上衣衫,進入小羅房中。
  第一,他的房門未關。
  其次,小羅也未睡,而且露出被外的胴體未穿衣服。
  現在她要印證第三項,也是最重要的一項。
  「小羅哥哥……小羅哥……」
  小羅坐了起來,下身在被中看不到,上身果然是赤裸的。
  「茜茜,什麼事?」
  「小羅哥哥,我剛才作了一個夢……像夢……也像真的。」
  小羅的瞳孔張大,因為他也作了一個夢。
  「小羅哥哥……這夢好怪……好難為情……」
  小羅幾乎相信,兩人的夢是相同的。
  茜茜道:「不久前我發現你進入我的房中……」
  小羅睜大眼睛望著她。
  「你坐在我的床沿上,當然身體也是無遮的。」
  小羅道:「下一句我來說。」
  「好,你說!莫非你也知道?」
  「但願我不知道,我把手放在你的這兒……」他指指她的胸脯,而且是左邊那個,一點
也未弄錯。
  茜茜激動極了。小羅也記得,至少證明發生過這麼一件事。如果小羅滑頭,根本不承認,
她也沒有辦法。
  小羅不承認,她這個夢就白作了。
  簡直就像普通人作夢一樣,春夢了無痕。
  「小羅哥哥……你真是好人……你承認了這件事……就表示你是君子,你負責任……」
  「茜茜,本來我很喜歡你……但是有了小仙蒂,我不能再娶別的女人,茜茜,我對不起
你。」
  「小仙蒂到底是怎樣的女人?美到什麼程度?」
  「茜茜,若論美,她未必有你美,但是她善良,和你一樣地善良、體貼、柔順、善解人
意。」
  「小羅哥哥,是不是你不以為我是善良的?」
  「不,不!你也善良,一切都不比她差,只不過你稍遲了一步。茜茜,其實以你的條件,
一定能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
  茜茜道:「小羅哥哥,你自己說過,你的手放在我這裡,你以為我還會再嫁給別人?」
  小羅道:「茜茜,別死心眼!」
  茜茜道:「死心眼的是你,就算你不願辜負那個小仙蒂姑娘,一個男人多……多一個也
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事……」
  小羅沒出聲,他們當然不知道這是辜婆婆使他們在夢中好合,但未成功。
  此刻辜婆婆在鎮外林中停了下來。
  追的人是個五旬左右的全真道士,背插巨劍,面色十分蒼白,這時也停了下來,道:
「老虔婆,你跑不了!」
  辜婆婆道:「瘋牛鼻子,你找我有什麼事?」
  「算算當年的帳!」
  「老娘絕不會欠你的債。」
  「當年圍剿你的主子『七殺夢魘』,『塞外三鷹』三死其一,另外二人衛天愚重傷,童
羽情況不明。『南海雙星』無一生還,『神州七子』只剩下我一個人……」
  說到這裡,大概是痛定思痛,又回憶起昔年血戰數千招的慘烈景象,嗓音有點沙啞。
  辜婆婆道:「洞天子,你沒死算你命大,成年累月跟著老娘,你安的是什麼心,老娘是
什麼年紀,你是什麼歲數了?」
  「休要胡說八道,你的主人『七殺夢魘』呢?」
  「我老實告訴你,我主子是一位正人君子,世上的大好人,除了性情剛烈之外,沒犯過
任何錯!」
  「胡說!他果真如此,怎會受到圍剿?」
  辜婆婆道:「那是因為他的情人被奸自絕而亡,未找到正主兒,他對下五門人物,就下
手無情些。除惡務盡,正是所謂替天行道,有什麼不對?」
  洞天子厲聲道:「休想一筆抹煞此魔昔年犯下的一些重大血案,有姦殺、滅門,還有集
體屠殺,一夜之間,殺了玄陰教一百一十三口,據說只有外出三人倖免。」
  辜婆婆仰天大笑,道:「怎麼?這筆帳又記在我主人頭上?」
  洞天子道:「武林中人公認是他幹的。」
  辜婆婆道:「洞天子,我現在並不想辯解,因為在未找到有人嫁禍的人證、物證之前,
一切都是徒然的。」
  洞天子道:「還有一件事,也要順便一提。」
  辜婆婆冷冷地道:「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昔年就以你們『塞外三鷹』、『南海雙星』
及『神州七子』十個人的實力,要想擊倒我家主人,還差一截,當時另外有人在暗中施襲,
家主人才受了傷。而受傷之時,卻又在你們死的死、傷的傷之後。」
  洞天子道:「整個武林都是他的敵人,這有什麼稀奇?」
  「不,參加圍剿的人都站在明處,不是站在明處而能傷了我家主人的,也必是個絕世高
手,但居心卑微險惡。」
  洞天子道:「我要告訴你的另一件事是,劍客羅寒波夫婦,就在『七殺夢魘』被圍剿,
雙方傷亡慘重之後,他們夫妻神秘死亡。」
  辜婆婆臉一寒,道:「怎麼?這筆帳也記在我家主人頭上?」
  「八成是他!」
  「放你娘的八寶屁!剛才我對你說過,我主人當時本是勝的一方,傷得極輕,但在後來
被人偷襲,也受了重傷。試想,若戰了數千招的人不要說最後受了重傷,就是沒有,也無法
再去殺死比你們『七子』、『雙星』以及『三鷹』等高明多多的劍客夫妻。」辜婆婆道:
「就是小孩子也能想通此理。」
  洞天子道:「這是一面之詞,誰看到你主子重傷了?」
  「呸!信不信由你。」辜婆婆道:「老娘是看你可憐兮兮地,像個癆病鬼似的,到處顛
著屁股窮忙活,才告訴你這些,真以為老娘怕你?」
  洞天子道:「貧道正要生擒你,公開偵訊你。」
  「你也配……」辜婆婆的巨拐橫掃過來。
  洞天子閃過,拔下巨劍,大概至少也有四、五十斤之重。
  一個是「神州七子」之一,一個是「七殺夢魘」的老僕,也算是心腹,雙方都不是等閒
之輩。
  劍來拐去,林中枝葉在劍、拐掃砸下,紛紛飛射而出。兩人都以力大見長,打起來更是
威猛驚人。
  五十招左右,二人分不出高下。
  辜婆婆道:「洞天子,我看算了,還是省省力氣吧!告訴你,武林中確有個大壞蛋在陰
謀活動。」
  洞天子道:「貧道以為,就是你的主子。」
  辜婆婆道:「你想想看,劍客羅氏夫婦之死,顯然是被另一人所害,而且不是以光明手
法或較技下死亡的,這你還不能舉一反三嗎?」
  洞天子道:「當今之世,除了『七殺夢魘』之外,還有誰能殺死劍客夫婦?」
  「你簡直是世上特號的笨蛋,那時候我主人被人施襲重傷,又怎能去殺劍客夫婦?而這
陰謀者,卻又想嫁禍我的主人。」
  百招左右,洞天子稍有疲態。
  原來他昔年重傷,迄未完全康復,所以面色蒼白。
  只不過洞天子絕對不會停手,「神州七子」交情極厚,七死其六,復仇之責就落在洞天
子肩上。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4-28 15:38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