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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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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暗器高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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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10:20:04 |只看該作者
第21章 寶劍現形
  待飯菜煮熟之際,唐小山和苗多財匆匆返回,兩人手中各抓一張銀票,每張足足千餘兩金子之多,瞧得兩人笑瞇雙眼,直道不虛此行。
  於雙兒但見唐小山手中當真抓了羊皮,怔笑道:「你當真要錢莊弄個羊皮銀票?」
  唐小山瞄眼:「你想的好主意。」呵呵笑起。
  苗多財已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是這麼要求,錢莊卻把他當成土包子,千百年來,哪有人以羊皮當銀票?他要求改良,錢莊卻說下輩子再說,他猛地把龍頭一砸,砰地巨響,差點把錢桌砸破,那群人嚇呆,掌櫃瞧及大龍頭,兩眼立即發直,這才親自迎客,說什麼銀票乃全國通行,亦就是全國統一之意,一時要改羊皮,並不容易,小門主若怕毀損,他弄張羊皮袋便是,小門主這才答應,我也搭便車,結果一切進行順利,看看,可是京城有名的通元銀票,全國通用!」他亦從羊皮袋抽出銀票,顯威已極。
  唐小山呵呵直笑:「什麼土包子,有錢能使鬼推磨,我說後續還有千萬兩,那小子差點跪下來舔我腳趾頭哩!」
  於雙兒瞄眼笑道:「倒是挺會捉弄人家,財不露白,收起來,吃飯吧,別忘了你還有毒傷待解。」
  唐小山霎時驚覺財不露白,四下瞧去,未見可疑人蹤,趕忙揣入懷中,並催著苗多財藏妥銀票,這才坐定桌前,開始進食。
  飯菜可口,談談笑笑之中,復把午餐解決。
  隨後,唐小山恢復正題,道:「我的毒傷得慢慢才能解去,根本急不得,倒是那把龍吟寶劍失蹤太久,得把它挖出來才行!」
  於雙兒道:「寶劍不在冷嘯秋手中?」
  唐小山道:「他也獲得一把假貨,真品早被換走!」將狀況大略說明。
  於雙兒道:「既然如此,那人似乎早有陰謀,否則怎會弄出假劍以交換。」
  唐小山忽有靈感:「對啦,他難道早知寶劍藏在枴杖裡頭?」
  苗多財道:「對嗎?常大鬍子是個瞎子,那人要是早知,隨便弄一把,再偷偷交換,常大鬍子怎知?」
  唐小山不禁迷惑:「你說的亦有道理,他若真知,根本不必等那麼久,而且更不必殺人,反正常大鬍子看不見,也不會認出他,可是那把劍卻實實在在便這麼失蹤,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雙兒道:「或許他武功不高,平常近不了大鬍子之身,故才等到那時再下手。」
  唐小山道:「可是他能無聲無息殺人,武功豈會差到哪兒去。」
  苗多財道:「他可以用迷藥之類,先將入迷倒再盜取。」
  唐小山道:「若真如此,他隨時可迷倒常大鬍子,何必等到那夜?」
  於雙兒道:「或許他也是剛發現不久,正巧逮到那時機下手吧!」
  唐小山歎笑道:「一切有可能,一切又不大可能,實是叫人頭疼啊!」
  苗多財道:「的確,常大鬍子已死,可說毫無線索,在此情況下,簡直比大海撈針還難!」
  於雙兒道:「或許咱們得再回去查探線索,說不定能找出痕跡。」
  唐小山道:「幾月前已尋之不著,幾月之後,有可能嗎?」
  苗多財道:「碰碰運氣試試如何?」
  唐小山道:「死馬且當活馬醫吧!」
  說完,三人便決定再探秘處,收拾過後,已往街巷行去。
  轉轉折折之後,終也抵達那破爛荒宅,幾月不見,雜草更密,落葉更多,雖是白天,陰氣卻重。
  三人藝高膽大,根本無懼陰氣,潛掠入內,一切依舊,傾頹大廳,破爛廂房,不但鋪滿蜘蛛網、灰塵,有的甚至長出雜草。
  三人繞尋一陣,終於轉至書房。
  幾月不見,書房已染塵。
  一切東西未動,唐小山卻發現淡淡腳印,道:「有人來過?」
  苗多財、於雙兒亦自發覺。
  於雙兒道:「會是誰?看似男的。」
  苗多財道:「不錯,是男人腳印,還是大腳印。」
  唐小山道:「會是冷嘯秋他們去而復返?」
  於雙兒道:「不可能,我甚注意京城動靜,他們尚未回來。」
  苗多財道:「我倒認為,他們還在半途,正準備救你,不過得知你盜走龍椅之後,大概就會返回。」
  唐小山頷首:「說的有理,會是誰?到外頭看看。」
  他先掠往附近天井,找向埋屍處,挖埋痕跡已復原,且長雜草,該是無人動過。
  苗多財趕來,道:「要開棺驗屍?」
  唐小山擺擺手:「省了吧,屍體保證爛臭,我想到就噁心。」
  苗多財乾笑:「在下也一樣,看來不挖他,已無線索可尋,其實挖了也未必能找出線索。」
  於雙兒忽然發現書房門口劃了三個品字型圈圈,叫道:「那是什麼?」伸手指去。
  唐小山回眼望去。
  那圈圈似是隨手劃上,不深不明,勉強可辨圖案。
  他登時皺眉:「怎會出現在此?」
  這是唐家獨門暗記,品質保證之意,該是父親所留。
  苗多財道:「你認得?」
  唐小山呃了一聲,乾笑道:「我在天神幫看過此記號,他們大概來過此處。」
  在不明真正原因之下,他不便公開。
  苗多財不解:「他們為何留下記號?難道他們已把此當地盤?」
  「大概是吧!」
  唐小山不願多談,仔細瞧及圈圈,頂端似偏往東邊,他斜目往屋簾瞧去,發現東郊兩字,那東郊不就是常大鬍子靜養彈房之地?
  字跡尚新,敢情父親在得知自己進城之後才留下記號。
  他道:「這裡已無線索,我且到東郊瞧瞧,雙兒你去通知大吉莊,說我已回來,至於神貓,你四處轉轉,看看有無可疑之處,我去去便回。」
  說完,未等兩人回話,他已掠身離去。
  苗多財皺眉:「走的那麼快?一定和圈圈有關!」目光來回瞧於唐小山逝去,以及圈圈之間。
  於雙兒道:「你發現什麼?」
  苗多財乾笑:「要是發現,也不必愣頭愣腦,三個圈圈代表什麼?三顆雞蛋?」
  於雙兒道:「要趕去瞧瞧?」她始終不放心。
  苗多財笑道:「趕去何用?他若有意避開,去也無用,算了吧,應該沒事,且等消息再說。」
  於雙兒縱使擔心,然人已離去,且追去未必碰得著,只好作罷。
  她隨後跟著苗多財退出荒宅,前去大吉莊送信便是。
  至於唐小山,在掠往東郊之際。
  忽見山郊林前,出現一道青影,手勢一揮,即往林中奔去。
  唐小山一眼即已認出是父親暗示,呵呵輕笑,便自追超過去。
  東郊林區頗為茂密,唐小山追往半山腰,始見及父親出現一處隱秘之荒亭上,此亭倚山而立,可遠眺京城,視野甚佳,可惜歲月已久,懸崖崩塌甚近,故而荒廢,若非身杯武功,甚少人敢靠近。
  忽見兒子光臨,唐大祥滿心欣笑。
  呂洞賓般俊樣臉容,倒也露出挑邪意味,他招著手:「過來啊!難道要老爹我現行蹤不成!」
  唐小山瞄眼道:「你倒躲得舒服,壞事全落在我身上!」掠飛過去。
  唐大祥自得欣笑:「不然我生你幹嘛!有本事,你也生一個,到時你自然就可以逍遙了。」
  唐小山自嘲一笑:「人家是老子侍奉兒子,我卻被老子虐待?真是時代變啦!」
  唐大祥笑道:「誰叫你比我強,能者多勞,快快報告成績,我來聽聽得幾分?」
  「得零分!」唐小山瞄眼道:「你盜什麼秘圖,惹得我全身都是麻煩,還好,秘圖已被仇天雕要回去,否則我哪有命在?」
  唐大祥登時怔叫:「什麼?你把秘圖送還人家?」
  「沒錯!」
  「真是沒出息!」唐大祥直叫:「那可是老爹冒九死一生之險才換得,你竟然把它送還人家,真是沒出息!」
  唐小山呵呵自得笑道:「沒出息算什麼,要有入息才重要。」
  「入息?」唐大祥道:「你入什麼息?」
  唐小山聳肩而笑:「日入萬兩之息,我偷了仇天雕龍椅,足足賺進萬兩黃金。」
  唐大祥恍然一笑:「果然大入息,呵呵,萬兩黃金,足可再蓋唐家莊矣!」
  唐小山道:「所以說,出息未必比入息好。」
  唐大祥兩眼斜瞄,道:「儘管如此,失了秘圖,仍是不可原諒之過錯,除非你已記得清清楚楚。」
  唐小山冷道:「我還尋得驚天訣了呢!」
  「當真!」唐大祥瞅直兩眼:「你當真尋得此秘籍?在哪兒?快拿出來讓爹瞧。」
  唐小山瞄眼:「你找我,便只為此事嗎?」
  唐大祥呃地一聲,尷尬笑道:「都有,當然驚天訣特別重要,我自該問清,你若已得到它,拿出來參考參考如何?」
  唐小山瞄眼:「你不是說秘籍刻在龍吟劍上?我哪能尋得?」瞧老爹如此激動,他還是別說較妥。
  唐大祥一楞:「或許你也尋得此劍了吧?」
  唐小山迷然:「要是尋得,也不必落個慘兮兮。」
  唐大祥乾笑道:「我以為你有了門路,上次你傳了幾個口訣,倒讓我受用無窮,便以為你找到驚天訣,卻暗槓起來,故意來個偷偷傳授,所以才做此聯想,你當真沒得到驚天訣?那口訣又是什麼?」
  唐小山瞄眼:「叫驚地訣行不行?它是極樂神宮武學,照樣厲害無比。」
  「極樂神宮?」唐大祥稍帶驚訝:「你已學得極樂神功?呵呵,找不到驚天訣,學此功夫也不差,哪天再傳爹幾招吧!」
  唐小山瞄眼:「真是越老越回頭,你難道不會退休,過著與世無爭日子,較為實在嗎?」
  唐大祥笑道:「我的實在就是目標明顯,何況四十來歲即退休,有人會說話。」
  「誰會說話?」
  「我的良心。」
  「真是!」唐小山斥笑:「我看你是邪心大發,無可救藥!」
  唐大祥呵呵笑道:「你別得意,你是我兒,充滿我的血統,屆時你將步我後塵,專做些欲罷不能之事。」
  「我會嗎?」唐小山不由揣想。
  唐大祥更笑:「就是會,不必考慮,所以現在該善待老爹我,將來你兒子才會善待你。」
  唐小山瞄眼歎笑:「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罷了罷了,你要我如何善待你?」
  「當然是唯命是從。」
  「被你整得死去活來,還不夠忠心?」
  「哦……是有這麼丁點兒忠心,不過,說出口訣就更忠了。」
  「待會兒再說,反正你另有目的。」
  唐大祥為之呵呵笑起:「知父莫若子。」
  唐小山道:「廢話少說,你找我,到底何事?」
  唐大祥道:「你當真把秘圖交還仇天雕?」
  唐小山道:「你不是抄不副本,還怕什麼?放心,我塗掉許多字,他們至少要轉個十年八年才能修成正果。」
  唐大祥這才安心許多,呵呵笑道:「爹就知道你是唐家開宗以來最厲害、最囂張的一位好兒子。」
  唐小山捉笑:「你是最囂張的一位爛父親。」
  唐大祥乾笑:「話別說的太早,我有預感,你遲早會超過我的一切。」
  唐小山苦聲道:「到時再說吧,反正鐵的事實,說破嘴,兒子也不會變成老子,你找我到底何事?準不會讓我快活吧!」
  唐大祥笑道:「你把它當成挑戰,自會覺得快活許多!」
  笑聲過後,始道:「你不是在查龍吟寶劍下落?」
  唐小山聞言,眉頭挑抽:「你有消息?」
  唐大祥道:「我聽及傳言,龍吟寶劍未落入冷嘯秋手中,便自暗查許久,倒是出現某些線索……」
  唐小山急道:「你已知被誰盜走?」
  唐大祥道:「事情哪有這般容易?我只是在探查後,發現北邊妙峰山隱秘處,時常傳出輕脆聲音,且偶見青光閃動,說不定是龍吟寶劍所賜,我探了許久,仍未查出真正原因,你運氣比我佳,換你去碰碰看。」
  唐小山眼睛頓亮:「真有此事?」
  唐大祥道:「事關重大,爹無需耍你,你去探探便知。」
  唐小山欣喜道:「當然要探了,它習慣何時出現?」
  唐大祥道:「不一定,不過在下雨天居多,顯然他有意掩飾。」
  唐小山頻頻點頭:「既然想掩飾,倒真的大有問題,好吧,我今夜便去瞧瞧,爹去不去?」
  唐大祥自得一笑:「爹是神秘人物,一向來無影、去無蹤,所以不便跟你去,倒是你一有危急,爹必定出現相救!」
  唐小山斥笑:「算了吧,老是吹噓,我被天神幫捉去,且中了毒,怎不見你現身相救?」
  唐大祥呃地一聲,乾笑道:「那是爹在京城暗查寶劍下落,來不及去救你之故,現在同處一地,必定能實現你的願望。」
  唐小山笑道:「我看你還是別現身的好,魔鬼天使早就在我身上下毒,而且隨時跟蹤,準備搶奪寶劍,你神功未成,根本不是他們的敵手,還是躲著較好,一切我自會打理!」
  唐大祥怔愣:「魔鬼妖人在你身上下何毒?你覺得如何?沒辦法解去嗎?」
  唐小山歎聲道:「魔鬼頭原是數十年前之毒醫厲千絕,他的毒功厲害得很,想解,並不容易啊!」
  唐大祥怔詫不已:「毒醫厲千絕?他不是被九大掌門宰了?怎又復活?」
  唐小山道:「所以才叫不死神仙啊,他的攝心術更是一流,爹可要防備。」
  唐大祥更驚,急道:「我看看。」
  伸手即把唐小山脈門,問道:「有何感覺?」
  唐小山道:「三道陰流,互不相干流竄,但血脈激湧時,便會發作。」
  唐大祥凝神探脈,終也感覺出那三道陰流,眉頭不由皺起:「會是傳說中的三陰之毒?這可就麻煩了……」
  唐小山道:「三陰之毒是何名堂?」
  唐大祥道:「聽我爹,也就是你爺爺曾說過,三陰之毒除了配上百種毒藥之外,另有輔以數十種寒陰之藥所煉成,最厲害地方便在於寒陰之藥,因為它們並非毒藥,故而根本談不上解毒藥方,然而它們卻能包住那百種強烈毒藥,不易被解去,也就是說那些毒藥被此寒陰藥物包住,暫時相安無事,但寒陰藥物在體內慢慢化去之後,毒藥藥性自然發作,由於它已深入全身四肢百骸,只要一發作,幾乎回天乏術。」
  唐小山道:「這麼說,它根本無解嘍?」
  唐大祥道:「也不是這麼說,只要找出寒陰藥物是啥,再一一化去,隨又解那烈毒,自可安然無事,最好方法是向厲千絕要解藥,當然這並不容易,所以我得為你拚命啦!」
  說完拿出玉瓶,將藥丸倒入另一玉瓶之中,隨又拿出匕首,切向唐小山手指,擠出鮮血,讓其滴落玉瓶中。
  他道:「采你血液,回去拚命研究,放心,爹的毒功也不差,必有結果。」
  唐小山自知他這番話,安慰居多。
  反正時日還長,他也不急,到時若真的解不了,自會找不死妖人拚命,就是不信鬥不過這妖人。
  血液已滲滿玉瓶,唐大祥立即止血,再也不見玩世表情,認真說道:「爹這就替你驗血,沒事別再離開京區,隨時保持聯絡。」
  說完,拍拍兒子肩頭,閃身掠奔林區而去。
  唐小山淡然一笑:「難得看他如此認真,我得小心為是!」摸摸胸口亦想試著解毒。
  想及父親仍自關心兒子,他滿心喜悅。
  深深吸氣,看看天色仍早,便眺往北方雲層處,且見妙峰山若隱若現,他己掠身,直往妙峰山奔去。
  數十里路程,不到兩個時辰已抵達。
  及見此山落於群脈之中,宛若駕霧仙人,倒是修行絕佳處所。
  由於毫無目標,他只好選了一處較高崖面,盤坐下來,開始運起神功,準備施展天聽之術,獵取任何可能聲音。
  時間分秒逝去,天色漸漸轉紅,眼看黃昏將至。
  除了風吹聲,以及偶有飛鳥、孤獸輕鳴聲,已聽不出任何較可疑聲音。
  反正閒著無事,他便再聽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傳來淡淡鏘聲。
  那聲音有若玉杯互撞,脆耳已極,唐小山登時欣喜,待欲張目捕捉,豈知鏘聲卻又淡弱得消逝無蹤。
  唐小山再等片刻,仍不見回音。
  他心想也許相隔過遠,找不了方向,直往東麓掠去。
  穿過大片山崖,前峰更形險竣,正待考慮是否掠過之際,忽又聞及聲鏘飛來,且見東北峰閃出青光。
  他登時大喜,趕忙轉掠東北峰
  連縱數崖,已近峰角,他始放慢腳步,靜靜聆聽,不久,果然發現青光,隨又傳來鏘聲不斷。
  唐小山更喜,沒想到運氣如此之佳,竟然初次探訪,即已奏功。
  登時展出龍騰九天輕功,掠了過去。
  轉掠峰角再登險峰,及近一處險崖,那聲音卻從崖下傳來,他潛過去,往下瞧探,百丈崖下竟然是座山谷,谷中正生起爐火,一名光身師傅正猛錘鐵片,銷粥之聲原是敲打所傳出來。
  唐小山不由怔愣且想笑,原來有人在此煉劍,這哪是什麼寶劍出土跡象?
  瞧那師傅大約四十上下,一副沉醉其中模樣,的確不是偽裝出來,唐小山自是失望不少。
  如若父親所見怪音及閃光,原是發自煉劍師傅,那一切線索將中斷矣!
  那師父錘打一陣,復將鐵片置於爐火燒煉,隨又抓來東西,丟入爐中,轟然一響,火苗乍沖,映得四處一閃青白。
  唐小山終於得知閃光來自那可能加了火藥磷粉之類的助燃物,心頭不由更加失望三分。
  看來一切將是毫無價值線索了。
  苦笑中,他已現身。
  他輕輕飄落山谷,遠遠即道:「大師傅,一人煉劍嗎?」
  心想既然來了,探探消息也好。
  那人聞聲,急忙轉頭,發現唐小山,怔詫道:「你是……」
  老百姓平凡臉孔已出現懼意,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唐小山瞧他雖是粗壯,卻只見蠻力,大概不懂武功。
  且那張臉,線條連連,紅黑一片,該是長年烤火所致,就和大吉莊師傅一樣,一眼即已看得出,是煉劍師傅。
  他笑道:「在下唐小山,採藥此山,發現聲音便過來瞧瞧,不知師傅貴姓?」
  那人憨聲笑道:「小的叫李進福,大龍門人氏,倒是靠煉劍為生。」
  唐小山道:「大龍門離此百里,你怎會跑到此山煉劍?」
  李進福笑道:「有人出五十兩要我到此山谷煉把劍,我問他為啥?他說此谷山泉有靈氣,自能煉出好劍,我半信半疑,他且丟下銀子說好一月後前來取劍,在下心想不賺白不賺,也就帶著工具,上山來啦!呵呵,就連這塊精鐵和藥粉也是他所賜,我倒省去不少功夫。」
  唐小山道:「他是男是女?」
  李進福道:「男的,三四十歲,京城口音,小的看他亦是行家,否則不會配出這藥粉,只要一丟,呼嘩啦,火勢猛勁得很,該能煉出好劍。」
  唐小山不由往那堆黑中帶黃東西瞧去,忍不住蹲下身來,抓它一把,嗅它幾次,已聞出乃是硝石、硫磺等物所配。
  他笑道:「這麼神奇之物,賞我一點兒如何?」
  李進福憨笑道:「你喜歡便取去,反正太多了,幾乎用不完。」乾脆撕下爛布替他包起來。
  唐小山自是感激收下,隨後便問:「你來此多久了?」
  李進福道:「三四夭了吧。少俠在尋人?」
  唐小山笑道:「不是,只是我常聽到此山有某種輕鳴聲,就和刀劍交撞聲一樣,我以為是寶劍欲出土,誰知卻尋得你在此煉劍。」
  李進福笑道:「小的倒未聽見,大概日夜敲打,耳朵大不靈光啦!」
  唐小山笑道:「不知那委託你鑄劍之人,何時會來取劍?」
  李進福道:「說好是一個月,但小的看他未必準時,反正銀子都收了,等不著,回家再等便是,少俠也想找他討教這燃火秘密配方?」
  唐小山笑道:「正是,大師傅若碰上他,便通知我如何?我是京城大吉莊的管家。」
  「大吉莊?」李進福肅然起敬:「哎呀,有眼不識泰山,小的眼拙,沒想到公子是大吉莊之人,小的獻醜了!」
  唐小山沒想到大吉莊有此威名,自也虛榮一笑。
  他故作謙虛道:「在下只是管吃管住、打雜的,鑄劍功夫根本不懂,大師傅才是第一把好手,否則怎有人千山萬里登門拜訪。」
  李進福亦自欣笑,但覺困窘,笑道:「公子過獎啦,比起大吉莊,小的還差上三分,老實說,小的確想去應徵,可惜就是沒膽,這一拖便是十數年,光陰催人老啊,現在娶了妻,生了兒女,再也沒那勁頭了。」
  唐小山笑道:「你可以試試,你功夫的確不差啊!」
  李進福憨窘直笑:「或許想通了便去吧,有公子一句話,小的信心增強許多哩!」
  唐小山笑道:「有機會你來便是,我替你引薦東家,必定不讓你失望。」
  李進福霎時如遇恩人,趕忙拱手拜禮,謝聲不斷。
  既然有人引見,錄取機會大增,可比在鄉下有賺頭許多,他當然喜出望外。
  唐小山道:「你等鑄好這把劍,交了差,大吉莊隨時歡迎你,就算那人暫時不來取劍,你也可以把劍帶到大吉莊,日後等他來領便是。」
  李進福忙又拜禮:「多謝公子提拔,小的沒齒難忘,三月之內必定造訪,絕不辜負公子心意。」
  唐小山笑道:「那就等你來啦!時候不早,我另有要事,得先行離去,咱們日後見。」
  說完拱手拜禮,在李進福殷切送行之下,已走出山谷。
  邊行,他邊串連種種情景。
  喃喃念道:「這麼巧,我方想去探查,即有人在此山敲敲打打,真有這麼巧之事?」
  他總覺得疑雲重重。
  尤其父親辦事亦屬仔細,那李進福只來此三四天,父親所聽得之聲音,必定更早,否則他怎查不出有人在此敲打?
  何況父親仍說過,在雨天,那青光仍閃,而鑄劍火爐怎能在雨天點燃?雖可加蓋,但沒人會笨到如此地步啊!
  這分明是欲蓋彌彰。
  對方必定發現有人窺探而想出如此之障眼法。
  那訂鑄利劍之人必是關鍵,只要能找到他,或許許多問題將可迎刃而解。
  待他奔返京城,已近二更天,心想已叫雙兒前去傳話,便自往大吉莊行去。
  及入莊院,情景依舊。
  師傅已下班,但那鑄劍爐仍騰著熱氣,以及四處堆滿鑄砂、刀劍,自是他所熟悉情景。
  莊主申劍吉早倚門而望,忽見唐小山,已興高采烈迎來,噓長問短,直若招待寶貝狀元兒子返家。
  唐小山亦自客氣相應。
  畢竟他乃唐家合夥人,自有通財之思。
  申劍吉特地再設酒筵,為唐小山接風洗塵,唐小山反正也餓了,便接受。
  酒筵設在後院行館之雅軒,那鑄劍大師李巧亦被邀請,李巧不善酒令,他則特別關心孫女欣欣,以及寶劍之事。
  唐小山則表示李欣欣近日將回,至於寶劍,已有眉目,說得李巧心花大開,平常滴酒不沾,此時亦敬了三杯,露出豪性一面。
  三巡之後,唐小山始問及有關大勝莊之事。
  說也奇怪,申劍吉竟然回答大勝莊數月以來,竟然未再挑釁大吉莊,似乎準備和平相處。
  唐小山但覺奇怪,憑金湘蘭刁鑽個性,怎可能如此安分,他得找時間去探探行情。
  話頭一轉,他又想及妙峰山那李進福,於是拿出那包燃火物,問向申劍吉,可曾見過這種煉劍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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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劍吉接過手,瞧瞧撥撥,復湊鼻聞去,喃喃說道:「該是火靈砂吧!」
  唐小山欣喜:「你知它名,該知出自何處吧?」
  申劍吉道:「用火靈砂煉劍,雖然易奏功效,但卻脆而易斷,在講究火候的師傅,早就不用,大吉莊並無此配方,它大半來自軍營,當然,京城擁兵眾多,要取得它並不難,前些日子還聽過大勝莊包了一批護衛軍兵刃,也用過此砂,說不定此砂即從該處流出。」
  唐小山喃喃頷首:「倒該去問問金湘蘭,且看她有何名堂侍候!」
  說完呵呵笑起,去斗這刁鑽女子,亦是樂事一件。
  申劍吉則特別交代別破壞目前相安無事氣氛。
  唐小山自是一口答應保淮無事,隨後收起火靈砂,再次敬酒,看看天色,已近三更,他始告退。
  申劍吉送至門口,直表示唐小山已有數月未領薪酬,他仍保留著,唐小山發了大財,對零頭自是興趣不高,但瞧及申劍吉甚是有心,始表示明兒再領便是,申劍吉欣慰不少,送走小山後,關門回房去了。
  唐小山則返往小巷住處。
  一進門,於雙兒即擺出一副興師問罪表情,直道敢擺道兒,自己私自前去赴約會,居心何在?
  唐小山笑道:「吃啥醋,又非跟女的。」
  於雙兒頓時帶窘,斥道:「誰稀罕是男是女,背著大家辦事就是不夠意思。」
  苗多財則呵呵笑著,頗為支持雙兒言詞。
  唐小山笑道:「道歉總行了吧!」
  「不行!」於雙兒其實心情已開爽許多,道:「快告訴我們,幹啥匆匆開溜?」
  唐小山道:「當然是重要之事,我探到有關龍吟寶劍的線索了。」
  說著,將今日發生之事說出。
  聽得兩人耳根揪長。
  於雙兒道:「這麼說,龍吟寶劍一直未離開京城範圍了?」
  唐小山道:「大概是吧!」
  苗多財道:「我覺得大勝莊嫌疑最大。」
  唐小山詫愣:「怎麼說?」
  苗多財道:「少門主不是說,發現火靈砂和鑄劍人?再加上大勝莊突然安分許多,分明是別有用心之行徑。」
  唐小山道:「可是大勝莊盜劍有何用意?他們甚可能引來殺戮而全軍覆沒!」
  苗多財呵呵笑道:「見著寶物,誰還想那麼多!」
  於雙兒道:「我甚至認為那鐵枴杖乃是大勝莊所打造之物。」
  唐小山恍然:「對啊,打造枴杖之人嫌疑應最大,可是也未必是大勝莊所造。」
  於雙兒道:「反正沒線索,從大勝莊下手,未嘗不是一條路子。」
  唐小山頷首:「正合我意。」
  苗多財道:「更合我意,反正在下沒事,先去探探路子,說不定有所收穫,少門主以為如何?」
  唐小山道:「我打算明天登門拜訪!」
  苗多財道:「其實亦可,明的暗的都來,只要大勝莊有問題,遲早會露出馬腳。」
  由於已是三更,唐小山又喝了酒,不宜行動,苗多財則自告奮勇,想夜探大勝莊。
  唐小山對他潛探之術甚是放心,遂答應。
  苗多財欣喜告退,唐小山則和於雙兒敘情幾句,疲憊已起,遂各自回房休息。
  直到五更天,苗多財已返回,似無收穫,未便打擾任何人,逕自休息去了。
  次日清晨。
  唐小山甚快起床,漱洗過後,苗多財已找來,說及大勝莊一切依舊,只是多出一間鑄劍秘室,日夜爐火熊熊,不知在煉何寶劍。
  唐小山既然有心造訪,不必問得太詳細。
  在吃過早餐之後,由於苗多財一向喜裝神秘,平常不見人,於雙兒又是女流之身,跟去興師問罪似嫌不妥,唐小山只好單槍匹馬往東城行去。
  行過七八條長街,大勝莊豪華門面已現。
  他暗自想笑,前次為李巧師傅失蹤之事,鬧得大勝莊雞犬不寧,此時再次前來,竟然亦非好事,卻不知金湘蘭將如何應付?
他走近大門,推開紅門,並無人看守,瞧及廣場,四周鑄劍爐已開工,火勢熊熊冒出,十數位師傅正脫下上衣,準備鑄劍。
  唐小山見及人數比往昔少了許多,瞧來似有股衰頹沒落之感覺。
  他大方叫道:「金莊主何在?故友造訪啦!」
  說完,伸手敲得門靡昨昧響,鑄劍師傅忽見唐小山,有人已認出,霎時驚慌傳叫,有人立即往內廳奔去。
  不久,果然見及身材阿娜,丰采依舊,穿著一身水白藍衣衫的金大莊主金湘蘭匆匆迎來。
  三十貴婦神態總讓人覺得她出身高雅,可惜染了生意人之精明,瞄眼投足之間,充滿著狡黠意味。
  她瞄向唐小山,稍稍動容,卻裝作不在乎,笑道:「什麼風把你吹來?可惜我這裡再無大師讓你請回去啦!」
  唐小山笑道:「是東南西北風把我吹來。」
  大步往前行去:「特來感謝金大姑娘放過大吉莊一條生路,感激不盡。」
  金湘蘭邪笑:「我哪有此能耐,若要大吉莊高抬貴手,在下才要感激呢!」
  兩人針鋒相對說著,已往大廳行去。
  唐小山趁此瞧向四周,並未發現新的鑄劍爐,忽又想及在秘室,此處哪能瞧著。
  金湘蘭倒落落大方,將人引進鋪著紅毯之豪華客廳,還奉上熱茶。
  唐小山接過茶水,挑黠一笑:「該不會有毒吧?」
  金湘蘭媚笑道:「你說呢?像你這麼俊俏年輕人,我想捨得毒死啊!」
  她雖不算頂漂亮,卻有股特別韻味,笑起來倒也楚楚動人。
  唐小山笑道:「反正是謝恩而來,毒死也是活該。」
  說著,吸飲起來;
  他想,都己身中三陰之毒,哪還怕什麼二流毒藥?
  金湘蘭呵呵直笑:「你倒爽快得讓人越看越動心哩!」
  瞇眼一笑,竟也充滿挑逗。
  唐小山笑道:「可惜你三十未嫁,是不是有毛病,我可不想自找麻煩。」
  金湘蘭媚笑道:「有喟,我有嚴重相思病、寂寞病、回春病,正等著你來啊!」
  唐小山邪笑道:「要我解可以,你得送我一把寶劍才行。」
  金湘蘭道:「啥寶劍?該不會是慧劍吧?」
  唐小山道:「斬金截鐵之寶劍。」
  金湘蘭道:「可惜啊,大勝莊煉劍千萬,就是無材無料可煉出斬金截鐵之劍,公子要求,奴家實無力完成,我心悵惘呵!」
  唐小山道:「可是,明明有人看到你擁有一把寶劍,老喜歡偷偷拿出來耍。」
  金湘蘭聞言臉色頓變,再也演不下去,冷道:「莫非你又是找碴而來?」
  唐小山笑道:「只是想看看那把寶劍而已。」
  金湘蘭斥道:「我沒有,你請回,每次來准無好事。」
  唐小山笑道:「既然沒有,又何需反應過度?」
  金湘蘭暗愣,隨又斥道:「什麼反應過度?你三番兩次無故挑釁,還要我笑臉相,迎做夢!」
  唐小山黠笑道:「有人看你曾在東山耍寶劍,你何必隱藏呢?」
  他故意說東山,倒想掩藏妙峰山之意,免得對方若有此舉,必將另覓地方。
  金湘蘭更斥:「那人是誰?叫他出來,我倒要問問他看到什麼?」
  唐小山道:「一把雕有龍紋的寶劍,外殼是支黑枴杖!」
  金湘蘭怒極反笑:「是又如何?你待想如何?要我把寶劍送你,來啊!寶劍多的是,你愛要多少取多少。」
  唐小山當真起身,含笑道:「金姑娘請帶路。」
  「你!」金湘蘭愣住。
  唐小山笑道:「既然很多,贈我一把又何妨?」
  金湘蘭忽而哈哈狂笑,笑聲突斂,厲聲斥道:「你分明就是來探寶劍行蹤,告訴你,我根本沒有,連倉庫也沒有,你只不過是來找碴,儘管發飆便是,現在你狂,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
  說完放聲大笑。
  唐小山道:「你的話甚有語病,你該問我什麼形狀的寶劍以及劍名是什麼?那是常人好奇的反應,你卻沒有,你卻不斷回答探寶劍行蹤,分明是表現你已知行蹤,卻不願告訴我之態!」
  金湘蘭聞聲更狂笑:「媽的,這是什麼解釋,想找碴,不必找那麼多借口,老娘我沒寶劍,任你逼套也沒用,你只不過是一隻瘋狗,見人就咬的瘋狗。」
  唐小山笑道:「這麼嚴重,變成瘋狗了?還好,我還有頭腦,知道是真是假,別忘了狗鼻子最靈敏,我已嗅出味道,你還是自動交出來較為平安無事。」
  金湘蘭厲斥:「交什麼?要命一條,你高興就取吧!」
  唐小山邪笑道:「你暗自蓋了一間鑄劍秘室?」
  金湘蘭斥道:「笑話,在我家蓋秘室,關你屁事?我不相信你家全是老鼠洞四通八達!」
  唐小山道:「你在鑄煉寶劍?」
  金湘蘭哈哈謔笑:「是又如何?正準備煉出來砍你腦袋,好讓大勝莊上下當球踢。」
  唐小山笑道:「這麼恨我?也罷也罷,看來我是冒犯得太過火了,在此告罪,我只是想告知你,如果你拿了一把裝在枴杖上的龍吟寶劍,勸你還是交出來,因為它正是魔鬼殺手獵物,只要消息一傳出去,大勝莊將遭滅門之危,那對你一點兒好處也沒有,忠言及此,你愛聽便罷,別日後遭到無妄之災,已後悔莫及,得罪之處,尚請見諒,告辭了。」
  說完拱手拜禮後,逕自大步踏退而去。
  金湘蘭愣坐當場,腦袋一時空白,嘴巴哺喃慾念又止,許久未能吐出隻字半語。
  卻不知她是否真的擁有寶劍?
  唐小山本就用激將法,故意挑明一切,且說出厲害關係,金湘蘭若真有隱私,自必有所行動。
  於是他遁出大勝莊,立即躲在附近暗處監視。
  匆匆白天已過,未見動靜。
  苗多財已趕來支援,兩人徹夜監視。
  不知不覺中,次日又已逝去,金湘蘭仍未見動靜。
  此時就連於雙兒亦加入行列。
  唐小山自覺未出現活動,或而因此引入猜疑,遂現身四處打溜,直到夜晚,方自潛回監視。
  金湘蘭仍未行動。
  三人不由開始疑惑,是否找對目標?
  然而都已耗上,死馬且當活馬醫。
  三人就此卯勁不走。
  足足等到第三日夜晚,金湘蘭始提著籃子,似欲購物,走出大門。
  三人登時欣喜萬分,研商過後,由苗多財跟蹤,免得被她發現。
  金湘蘭果然別有耳目,手提著籃子繞過夜集市場,買些日用東西之後,隨又張望四周,但覺無異,突然閃入暗巷,轉轉折折走往一處柳河附近,找及一棟頗為清幽豪華宅院,遁了進去。
  苗多財自是跟追過來,為免打草驚蛇,他只敢潛向高牆,藏於隱秘樹叢,往廳中瞧去,只見得金湘蘭正和一位中年圓肚漢子爭執什麼,兩人嗔斥不斷。
  苗多財暗道:「這漢子會是誰?怎麼有點兒面熟!」
  心念未結,只見金湘蘭氣沖沖走出大廳,準備離去。
  苗多財趕忙藏隱身形,金湘蘭並未發覺,斥叫一聲:「老渾蛋!」悻悻而去。
  苗多財不知該跟蹤誰?但心念一轉,留在原處加以監視中年胖子。
  只見得那胖子吆吆喝喝,焦躁直罵,忽又想及什麼,往後院行去。
  苗多財自是潛掠過去,一窺究竟。
  待上屋頂,卻發現那胖子正在廂房收拾東西,他怔詫道:「莫非想開溜?」
  他當機立斷,趕忙退出此屋,閃過一條街巷,發出貓叫,以呼喚唐小山,隨見回音傳來,他立即又潛回此宅加以監視。
  未久,唐小山和於雙兒潛追過來。
  苗多財見人即招呼,兩人掠向屋頂,苗多財立即說出金湘蘭和那胖子掙執經過:「看他想開溜,必有鬼!」
  唐小山當機立斷:「想逃,哪有這麼容易,先逮著他再說!」
  話未說完,神功一展,天馬行空掠向廂房,一個觔斗,破窗而入,嚇得那胖子驚駭不已,棄置包袱,趕忙撞門奔去。
  苗多財和於雙兒則已攔來。
  苗多財呵呵邪笑:「大肚子,你想到哪裡去減肥啊?逃得跟落水狗似的?」
  那胖子驚魂難定,眼看無法逃脫,喝地兩掌劈來,於雙兒猛切過去,打得他撞倒牆頭,武功稀鬆得很。
  唐小山己步出廂房,逼向胖子,邪笑道:「要減肥,我方法多的是。」
  苗多財卻越來越覺得此人面熟,仔細想了一下怔詫道:「你是震威武館的廚子?」
  那人臉色頓變:「我不知你在說什麼?」
  苗多財越瞧越像,上次前去打探常大鬍子下落,的確問過廚子,此人便是其中一位。
  他霎時嗅出味道,邪笑道:「不承認也沒關係,該告訴我,你是何姓名吧?」
  那人冷道:「我姓田名川河,乃徐州望族,最近才搬到京城居住,我家族興旺,何需當廚子討生活,你們根本認錯人。」
  唐小山笑道:「是嗎?那你這望族該認得大勝莊金湘蘭了?」
  「她?」田川河一愣,矢口否認:「不認得!」
  苗多財斥道:「放屁,方纔你才跟她吵架,前後不到半刻鐘,這麼快便不認得?」「我真的不認得她……」
  「欠揍!」苗多財踹他一腳,他雖疼叫,仍死不承認。
  唐小山邪聲笑道:「看你是胖得變成豬,腦袋笨得可以,不給你減肥、健腦怎行!」
  他猝然伸手捏向田川河牙關,迫得嘴巴大張。
  唐小山猛抖出玉瓶,裡頭大堆藥丸全往其嘴巴倒去,胖子怔駭掙扎,可惜越掙越糟,竟然全部吞下,唐小山這才放手,哈哈謔笑。
  田川河猛想嘔出,卻不可得,臉色頓變,「那是什麼藥?」
  唐小山笑道:「減肥瀉藥,足可以讓你瀉上十天八天,瘦成排骨!」
  田川河直叫我的媽,伸指欲扣咽喉,想嘔出來。
  唐小山已拿出另一瓶東西,訕笑道:「這瓶更不得了,你若腦袋未醒,服下它,保證清心醒腦,當然,若不小心服用過量,則永遠不必醒了,變成大白癡,常保身心愉快。」
  說完,伸手再捏去,迫其張嘴,就要灌倒下去。
  田川河嚇如豬叫,哪敢再吞此藥?登時乞求饒命,急喊著:「我什麼都說,饒命吧!」
  唐小山這才丟下他,邪笑道:「不怕你不說,還以為骨頭多硬,結果撐不到三回合,成績實在太差。」
  苗多財喝道:「還不快說,你到底是不是震威武館廚子?」
  田川河吶吶說道:「以前是……」
  苗多財喝道:「是就是,哪分以前或是現在?既然當廚子,哪來這麼多錢住豪華宅院?」
  「呃……」
  「你貪污!」
  「沒有……」
  「還說沒有?明明就是。」苗多財喝道:「到底貪了多少錢?還不快說!」
  談上錢。他特別敏感、帶勁。
  田川河還想否認,苗多財叭一巴掌捆來,嚇得他沒命便道:「我存了萬兩銀子才買下此宅院……」
  苗多財斥道:「存個屁,當廚子,每月頂多三兩,你想存三輩子不成?還不快交代油水哪裡來的!」「真的是我存的……」
  話未說完,苗多財突又叭賞他耳光,看是不行,照樣抓出藥瓶:「不說,毒啞你!」
  猛地欲灌,嚇得田川河駭叫:「從震威武館貪污來的,我當廚子,常買菜肉,從中拿了回扣……」
  苗多財冷笑:「放屁,震威武館虧了萬兩銀子還不自知?你想騙誰?」
  唐小山冷道:「我看是金湘蘭給的吧!」
  「不,不是她給的。」
  「你認得金湘蘭!」唐小山逮到話柄。
  田川河猛又否認。
  唐小山冷道:「不然你怎說錢不是她給的?」
  「真的不是……」
  「媽的,你在耍我。」唐小山突然怒氣大發,猛地撲前,揮拳即揍,打得田川河唉唉痛叫如豬嚎,他仍不放手,抽出匕首,猛切那肥脖子,吼道:「不說,殺了算了!」
  匕首切向脖子,竟然劃出血痕,嚇得田川河尖嚎掙扎,卻無退路,驚駭之下,屎尿滲出,苗多財趕忙拉住唐小山,急道:「有話好說。」
  唐小山怒斥:「沒什麼好說,對這種人不必客氣。」
  那匕首再次劃來,田川河再也忍受不住,尖聲厲叫:「我說,我什麼都說,銀子是金湘蘭給的,饒命啊!」
  唐小山這才收回匕首,凶臉仍怒:「他媽的,就是賤,非得見血肉才肯說。」
  匕首往他甩去,鮮血漬臉,田川河再次驚叫,唐小山厲喝:「還不快說,她憑什麼給你一萬兩銀子?」
  田川河吶吶說道:「我賣她一把劍!」
  「劍?」唐小山、苗多財、於雙兒眼睛頓時發亮。
  唐小山冷道:「是不是枴杖寶劍?」
  田川河頷首:「正是!」
  唐小山甚詫:「原來是你從常大鬍子手中偷走寶劍!」
  「是……」
  「他媽的,你這渾蛋傢伙,害我繞了這麼大圈子。」唐小山恍然一笑,斥道:「原來兇手會是你這毫無相干之人?難怪我查不出來!」
  苗多財喝道:「你怎知常大鬍子枴杖藏有寶劍?」
  田川河吶吶說道:「當時他在震威武館時,曾經抽出此劍,我本不在意,以為是平常利劍而已,後來唐公子找到武館,指明要找常大鬍子,且唐公子替大吉莊辦事,後來又傳出風風雨雨,我便聯想莫非常大鬍子手中那把劍是珍晶,遂動了心,想騙來瞧瞧,隨後打造另一把枴杖劍,趁機換了它……」
  唐小山終於恍然,冷斥道:「看你豬腦,卻也不笨,竟然想出名堂!」
  於雙兒冷道:「是你殺了常大鬍子?」
  田川河急道:「我沒殺他,另有別人……」
  於雙兒斥道:「誰?鬼魂不成?」
  田川河急道:「是冷嘯秋,我只盜走寶劍而已……」
  唐小山冷道:「你最好承認,別再胡扯亂扯,否則我很沒耐性。」
  苗多財冷斥:「誠實還可活命,再亂扯,準備去見閻王,向他扯去吧!」
  田川河掙扎一陣,終於說道:「我說出來,你們一定要遵守諾言……」
  苗多財斥道:「廢話那麼多,不說只有死路一條!」拿出匕首,也想殺人。
  田川河終被逼得沒辦法,說道:「殺他的是鑄劍師……」
  三人聞言,登時怔愣。
  唐小山道:「你們兩人一起盜劍?」
  田川河頷首道:「他本就是大勝莊鑄劍師,當時我訂購枴杖劍之後,他輾轉得知我用意,便逼著我讓他參加,他並保證若找到寶劍,必能賣到萬兩以上,我想利潤豐厚,就答應他了。當時我們潛入荒宅,常大鬍子耳靈,立即發現,我們只好硬搶,常大鬍子想抵抗,而且尖叫,他登時抽出匕首,剌其腹部,終於殺死他,為掩人耳目,我們把他佈置成自殺摸樣,隨後才拿走寶劍,他也依言賣給金湘蘭。給了我萬兩銀子,從此未再見過我,這即是全部經過。」
  唐小山道:「他是何名字?」
  田川河道:「叫凌長昆,大勝莊全叫他凌師傅,四十上下。」
  唐小山道:「金湘蘭又為何找你吵架?」
  田川河道:「她說我不該賣她寶劍,惹來無數麻煩,我哪管這麼多,後來覺得不對勁,準備開溜,你們便來了。」
  一股乞求道:「我真的沒殺常大鬍子,饒我一命,我願將銀子歸還。」
  苗多財呵呵笑道:「這才像句人話。」
  唐小山忽又想到什麼,道:「此事交給你辦,我得趕去找金湘蘭,她才是正主兒,別讓她給逃了。」
  說完喝著於雙兒,兩人登時掠退,閃入夜空不見。
  苗多財則想盡辦法要田川河寫下賣屋契。
  田川河則急於要求解藥,他肚子已不舒服,苗多財直道瀉藥無解,只要瀉個十天八天便沒事。
  田川河無奈,在逼迫之下,寫了賣屋契。
  苗多財瞧他老實話多,遂決定讓他將能搬走的東西全帶走,免得淪落乞丐族群,並且特別通融可等十天之後搬家,免得半路瀉個沒完沒了。
  田川河感恩涕拜。
  苗多財拿著契書,欣爽不已,大步而去,一夜之間又賺進萬兩銀子,照此下去,不到幾年,大概可成為全國首富哩!
  他急奔東城,想找合夥人分贓。
  至於唐小山則奇快奔回大勝莊,不必拜見,立即闖入搜人,豈知仍慢了一步,金湘蘭早已不知去向,問其門徒全無所知。
  唐小山當機立斷,趕忙領著於雙兒,直往北邊妙峰山方向掠去。
  情勢緊迫,兩人全力奔馳,或有山林、亂崗擋前,一不掠即過,數十里路遙,不到一個時辰即已奔過,眼看山區已近,或因平時霧氣較重,竟然飄起細雨。
  唐小山心神振奮,若下雨,仍聞青光、鏘鳴聲,自是寶劍現形,自不虛此行,果真掠入山區,直登妙峰山那頭。
  雨勢漸大,轟隆隆,終聞雷聲,且見閃光,兩人毫不放棄,復往更深處探去。
  在山頭高處,於雙兒卻在北麓似是山谷矮處發現迷弱閃光,心下大喜,伸手指去:「小山你看,真的有光。」
  唐小山迎目瞧去,怔喜不已:「那不是閃雷,一定是寶劍光芒!」
  他且頓足,運功聆聽,除了雨聲,突然傳來清脆鳴鳴聲,這聲音有若置身大古堡中,且聞刀劍落地聲,鏘鳴久久不絕。
  唐小山更甚:「就是寶劍!」
  於雙兒卻聞及女人斥喝聲,皺眉道:「是金湘蘭在練功?」
  唐小山笑道:「我看是跟男人打架吧!」
  喝聲中,亦傳出男人叫聲,兩人頓有所覺,趕忙掠奔過去。
  數里險徑、高崖,難不倒輕功卓絕的兩人,眨眼即已掠近,從高崖往下瞧去,數百丈深谷下,只見得有個山洞,洞前燃著火堆,外頭則為平台,一男一女爭吵不休。
  那女的正是金湘蘭,那男者年約四十,中等身材,手中握著一把森森寶劍,相隔數百丈,仍能見其光華清亮,直若一泓秋水,一見即知非凡品。
  唐小山、於雙兒兩眼不由發直,終於見著神兵利器,果然不同凡響,
  金湘蘭怒斥:「盜我寶劍,沒什麼好解釋,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你一直在利用我!」
  那男人急道:「蘭妹不要誤會,我是發現此劍刻有武功秘訣,始決定找機會練它,將來也好保護你,你該知道,我每次練完之後,必定歸還,根本毫無私吞之意,蘭妹你別誤會我才好……」
  「誰是你蘭妹!」金湘蘭怒斥:「早在數十年前就不准你叫,休想我會理你,你早就計算拉攏我、利用我,若是真心,發現如此重要武功秘訣,竟然不告訴我,私自練它,你當我是什麼?」
  那男人急道:「冤枉,我以為你只對經商有興趣,才沒告訴你……」
  「廢話!」金湘蘭怒斥:「沒有好武功,如何保住大勝莊?沒看到我時常受人欺負嗎?」
  那男人道:「我是想,我練了照樣能保護你……」
  金湘蘭怒斥:「誰要你保護,如若保護我,就不該搶來此劍,還殺了人,現在全天下都衝著大勝莊而來,我的一切必因此毀在你手中,你高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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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10:21:16 |只看該作者
第22章 美男計
  那男子抖著寶劍,輕鳴傳出,他冷道:「誰敢動大勝莊一根汗毛,我便宰了誰。」
  金湘蘭斥道:「憑你也想抵擋人家?簡直笑掉大牙!拿來,寶劍本是我買的,容不得你摸它!」伸手便要。
  那男人有點捨不得,道:「蘭妹既然要學秘功,咱倆一起研究如何?」
  金湘蘭怒斥:「誰要和你一起學,要不拿來,永遠別想進大勝莊大門!」
  那男人迫不得已,只好將寶劍交回,金湘蘭立即握得緊緊,顧不得發濕衣濕,睜目即往劍身那龍形圓紋瞧去,想探尋秘功口訣在何處?寫些什麼?
  於雙兒、唐小山這才明白,原來那男人暗戀金湘蘭,不惜以寶劍示好,誰知金湘蘭卻不領情,且百般斥責。
  唐小山亦想通,那男人可能便是凌長昆,他偶有機會便潛來此山練秘功,始見得青光閃閃,鏘鳴不斷,而讓父親發現。
  他或許覺得時日過久,可能引來別人窺探,才叫那李進福前來東麓鑄劍以掩人耳目,他卻仍隨時潛及此練功,計劃倒是十分周詳,只可惜仍逃不過父親探尋而露了破綻。
  兩人正待計劃如何要回寶劍之際,忽聞左邊數百丈遠高崖處傳出喊聲:「喂,俠客,您是在找我吧,我在東麓啊,劍已煉得差不多了,您可要瞧瞧!」
  不知何時,李進福卻已爬向山崖,尋及此處,他欣喜直笑,喃哺說道:「唐公子所言寶劍鳴聲,竟然是真?原來寶劍在少俠之手中啊!」
  原來李進福乃因下雨,不能煉劍,躲了起來,卻聞及鏘鳴聲,為了好奇,且想證明之下,便千辛萬苦探尋至此,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果然見及寶劍及俠客。
  他立即而起,招著手,甚是醒目。
  凌長昆、金湘蘭突見人蹤,怔嚇不已,凌長昆一眼認出是李進福,心頭稍安。
  金湘蘭卻如驚弓之鳥,急叫不好,抓著寶劍,拔腿即奔。
  凌長昆見狀叫道:「蘭妹別怕,是自己人。」
  金湘蘭哪能聽進耳,霎時逃開數十丈,眼看便要躥入林中,唐小山顧不得再隱身,龍騰九天絕頂輕功猛展出來,凌空斜切山林那頭,於雙兒亦自找尋目標,奇快掠截過去。
  兩人身形如電閃出,凌長昆、金湘蘭乍見之下,臉面頓變,尤其金湘蘭,明明快逃入林區,豈知唐小山凌空打出石塊,擊中她左腿,迫得她疼麻倒地。
  待要起來,唐小山已斜封切來,呵呵笑道:「金大莊主,咱們又見面啦,有了你手中生光寶劍,相信今夜咱們將相處愉快。」
  金湘蘭驚叫:「是你!」駭中急忙想退。
  凌長昆為護心上人,登時掛身攔來,嗔道:「休要傷我蘭妹!」
  以手代劍,斜劈過來,並叫著:「蘭妹快躲入洞中,那有出路。」
  金湘蘭聞言,趕忙抽退,急奔山洞。
  唐小山豈肯讓她走脫,訕笑道:「要走,可別忘了留下寶劍呵!」
  他追掠依舊,一掌斜推凌長昆,心想必定掌到人退,豈知凌長昆掌刀卻趁勢翻轉,突破防線,倒切唐小山肩胸,迫得唐小山驚詫閃退:「這是何招!」連連拆擋數掌,方自化去凌長昆那掌刀。
  凌長昆原是依照龍吟劍上招式劃來。沒想到竟然奧妙無窮,不禁信心大增,狂態猛起,訕謔道:「誰想找蘭妹麻煩,先過我這關!」
  他猛地雙掌開打,決心擒下唐小山好向金湘蘭邀功。
  唐小山吃過一次虧,自是對他招式加以注意,他本有過目不忘之能,且那龍吟劍招出自驚天老人所創,雖是自成一格,但精奧處仍和驚天武學有所牽連。
  唐小山只瞧幾眼,大概猜出招式演變,何況凌長昆只學及皮毛,簡直可說漏洞百出,這一耍來,唐小山又認真辨招,一眼瞧出破綻,斥笑道:「我沒心情和你玩。」
  見對方招若彩蝶,流星互用,他則使出龍搗泰山,猛地見那掌勢有若蛟龍躥掠,突破對方掌勁封鎖,一掌擊中其胸口,砰然脆響,打得凌長昆倒栽七八丈遠,跌個四腳朝天,滿臉驚詫楞在當場,不知所措。
  唐小山志在寶劍,懶得理他,猛往內洞追去,於雙兒亦追來,躥了進去。
  三人一前兩後不斷追掠於秘洞之中。
  然而金湘蘭終究未學過上乘武學,在追逃數百丈之後,已被盯著,此時只要唐小山發暗器,她隨時可能被擊中。
  金湘蘭這一驚非同小可,突地想及寶劍能削鐵如泥,登時往洞頂砍去,鏘的一響,巨石掉砸下來,她冒險穿去,巨石砸地,砰然暴響,震得地動山搖,洞壁碎石霎時墜落不少,金湘蘭怔叫著,閃退更急,唐小山卻叫不妙,趕忙發掌擊石,希望打出通路。
  然而那墜石不少,這一砸來,迫得唐小山發掌連連,待清除後,金湘蘭又不知逃去多遠?他豈肯放過,再次猛追,連奔百丈,穿出秘洞,眼前一片森林,哪還見得金湘蘭蹤影。
  他暗自苦笑,慢了一步,得先辨方向,方能尋人。
  於雙兒跟著衝出,急道:「人呢?」
  唐小山苦笑,伸手往林中指去:「在裡頭!」
  於雙兒道:「快追啊,下著雨,她逃不了多遠。」
  說完。登時掠向樹頂,四下瞧去,發現東北方枝葉晃動較厲害,便自追去。
  唐小山當然不肯放棄機會,掠身亦追,兩人一在樹梢,一在樹底,配合追了過去,全然絲毫不肯放鬆。
  金湘蘭雖逃得夠快,然而她卻未學得絕世武功,在奔逃兩三里之後,眼看追兵又自逼近,她哪肯平白損失寶劍,極欲找地方藏劍。
  奔行中,四下瞧望。
  忽見前頭有一山崖,甚是陡峭,便奔了過去。
  及至近處。赫然發現小山谷。
  她正欣喜,卻得意忘形,一個不察,滑倒濕泥。
  哎呀一聲,往山谷栽去,連滾十餘圈,撞得頭昏眼花,幸好山谷有條小溪,滾身落水。竟然無事。
  那叫聲似乎引得唐小山注意,喝著在這頭,急忙追來。
  金湘蘭哪顧得疼痛,直斥要命,趕忙提劍前奔。
  掠向崖底,那頭有口清泉,其旁邊崖壁青苔處處,她趕忙抽出寶劍,刺入山巖。
  猛一打轉,挖出深洞,再還劍入鞘,始將整把劍藏入裡頭,再抓來青苔封住洞口,藏得天衣無縫。
  方一藏妥,唐小山喝聲更近,她哪敢休息,摸著山崖,趕忙往左側遁去,好不容易爬出山谷,幸好一片松林掩護。
  由於唐小山已逼得甚近,她不敢狂奔,以免弄出聲音,只好改為潛行,一步步逃往森林。
  唐小山追近山崖,但覺奇檉,莫非追錯地方?這山崖高聳數百丈,豈是金湘蘭所能立即攀過?正待找尋跡象。
  忽見於雙兒指著山谷:「她來過,看這泥巴,還是滾入裡頭呢!」
  唐小山登時喝道:「必定離此不遠,方纔還聽到叫聲呢!」
  他疾掠入山谷,瞧上幾眼,未見人蹤,趕忙又掠起,追向森林。
  於雙兒左近包抄。
  兩人快速無比搜索甚急。
  再追里許。
  金湘蘭眼看無法逃躲,不得不爬掠樹上,想藉著隱秘樹葉避身,豈知方掠上去,卻踩及樹枝苔草,一個失足,哎呀栽了下來。
  唐小山、於雙兒聞聲哈哈大笑,三兩箭步,掠追過來,終將金湘蘭逮個正著。
  金湘蘭已是一身泥濘,甚是狼狽。
  唐小山呵呵笑道:「金大姑娘何苦呢?為了一把劍把你雍容華貫姿態全給毀了,實是可惜!」
  金湘蘭怒斥:「我跟你何仇,如此對待我,算什麼男人。」
  唐小山呵呵笑道:「我跟你無仇,只是跟劍有仇,只要你把劍交出來,一切仇怨自然冰消瓦解,不知你意下如何?」
  於雙兒卻發現什麼,急道:「劍已不在她身上!」
  唐小山亦愣:「怎會?方才明明被她搶走!」
  金湘蘭哈哈謔笑:「活該,強迫的結果,便是害我不小心遺失了,很可能丟落萬丈深淵,你一輩子也找不著。」
  唐小山冷道:「少吹牛,一定是你偷偷藏起來,還敢笑的如此開心。」
  金湘蘭斥笑:「我為何要藏,那把劍本就非我所有,現在遺失。我頂多賠了銀子而已,你卻要痛苦一輩子。」
  唐小山冷道:「再不說出藏劍處,小心我用大刑!」五指裝摸作樣弄得格格響,頗有幾分殘酷態。
  金湘蘭自是懼心,卻喝出凶相:「你敢動我,算什麼男人!」
  唐小山不由皺眉,老實說,他跟金湘蘭談不出什麼深仇大恨,且她又非武林中人,的確下不了毒手,可是又不能如此便宜她。
  他猛地喝斥:「我不敢才怪!」
  五指刺去,嚇得金湘蘭駭叫,以為將遭酷刑。
  豈知卻被點中穴道,倒栽地面。
  唐小山轉向於雙兒,笑道:「你先帶她避雨去,我搜搜看再說。」
  於雙兒頷首,便要扛人。
  然她衣衫濕粘一身緊,娥娜體態畢現無遺,倒讓唐小山瞧得兩眼發直。
  於雙兒忽覺他目光怪異,隨又明白他在瞧什麼,不由窘困斥道:「小色狼!一點兒都不正經!」亦自樂於心。
  能夠吸引心上人,何等媚力啊!
  她作樣欲躲,卻不知如何躲閃,乾脆反掌切來,始迫得唐小山趕忙逃開。
  唐小山呵呵黠笑:「這麼迷人,不看可惜啊!」又瞄幾眼,但美人追殺甚急,他始跳逃而去。
  於雙兒窘斥幾句,終於呵呵笑起。
  這男人色歸色,卻色得可愛,想責備都狠不下心,直道算了算了,不再理他,扛起金湘蘭,找向能避雨的山洞吧!
  至於唐小山則順路探尋回去,雖然只有幾里路程,但皆山林險崖,想仔細尋找,並不容易。
  他只能盡可能以原路尋回,寄望金湘蘭當真不小心遺落,讓他能夠隨時撿拾,如若真的被藏起來,沒她指示,恐怕花上一個月也未必找得著。
  儘管如此,他仍仔細尋回一趟,並未發現任何蹤跡,只好作罷,看來得親自向金湘蘭下手才行。
  於是折返,尋向於雙兒。
  行至一半。
  忽見山峰高處見火光,他自知地頭,掠了過去。
  果然見及山洞,於雙兒早巳把衣服擰乾,免得再次貓身出綴。
  她生起火堆烤著,偶抓火把往外一晃。唐小山便是瞧及火把始趕來。
  方進洞門,於雙兒便問:「可有結果?」
  唐小山苦笑:「難啦,一定被她藏起,還好只有兩三里,待明兒天氣好轉,再仔細搜也不遲。」
  於雙兒道:「可要逼她?」
  唐小山瞧向金湘蘭,只見得她雙目緊閉,臉面皎白,倒也不像壞人,不由皺起眉頭,乾笑道:「實在下不了手啊!」
  於雙兒瞄眼:「怎麼?看到美女便下不了手了?」
  唐小山瞧及金湘蘭雖不算頂漂亮,卻別有韻昧。尤其衣衫亦粘緊身軀,妙態畢現,瞧她身瘦骨瘦,胸脯竟也不小,平添幾許媚力。
  他怕於雙兒吃醋,不敢特別欣賞,故作冷態狀,說道:「你下得了手,你來啊,我怎麼逼?非禮她不成?」
  於雙兒但覺他對這女子不感興趣,自是暗喜,表情不變,斥道:「老想些邪門歪招,我跟她又沒仇,怎叫我逼人?」
  唐小山道:「我也跟她仇怨不深,難以下手!」
  於雙兒道:「那得想其他方法才行!」
  唐小山道:「還有何法可想?欲擒故縱?放她自由再暗自跟蹤!」
  於雙兒笑道:「這是好方法啊,至少比困她在此好。」
  唐小山道:「我沒意見,只要寶劍能現形,什麼都好辦。」
  於雙兒道:「現在,抑或等天亮?」
  唐小山道:「當然是現在較逼真,她若醒來,會以為我們遭到某人攔阻而顧不了她,若等到天亮,她的想法必不一樣。」
  越想越覺有理,他道:「說做便做,你且等等,我去去便回!」
  說完,扛起金湘蘭,復往外頭掠去。
  於雙兒本想跟去,但想及淋濕窘態,只好作罷。
  唐小山則掠往較隱秘林區,始把金湘蘭置靠於巨樹之下,讓她少淋些雨,隨後輕輕拍開其穴道,立即閃入暗處窺探。
  不久,金湘蘭幽幽轉醒,才張眼睛即緊張坐起,擺起招式便欲防備,突又見及四下無人,她不由怔愣:「死裡逃生?那傢伙如此甘心便放人?」
  她趕忙站起,檢查自己傷勢,根本無大礙,不禁越想越迷糊,猜不透唐小山耍何花招?
  「難道他已經找到寶劍?」
  金湘蘭霎時驚詫,立即奔掠林區盡頭,辨了位置,竟然離那小山谷不遠。
  她想掠去,又怕有人跟蹤,回身四處瞧瞧,除了雨打林葉晃動之下,根本瞧不出絲毫動靜。
  她突然直衝小山谷,猛躲進去。
  暗處的唐小山自是欣喜,莫非寶劍藏在那裡?
  正待追前,忽又發現金湘蘭偷偷探出腦袋窺瞧。
  此乃為偵查舉止,唐小山暗道好險,這女子果然狡猾,幸好他沒太衝動,否則必定穿幫。
  金湘蘭窺探之後,心想,若有人跟蹤,必定將現形,她就來個比耐力。
  於是縮了腦袋,趕忙往崖壁那藏寶劍秘處奔去,且快速伸手摸向青苔,扯了下來,寶劍仍在,她登時安心。
  隨又快速封住,但覺毫無痕跡,始潛往潭邊,準備比耐性。
  時間分秒逝去,已過一刻鐘之久。
  唐小山始終不見金湘蘭復出,不禁開始疑惑:「她難道走了?不可能,我明明盯得緊!還是在挖寶劍?」
  若真如此,他只要坐以待得便是,於是又耗等下去。
  漸漸地,又耗去半個更次。
  唐小山的確按捺不住,可是又不願冒險。
  想來想去,目光忽而瞄及那面山崖,如若攀向那頭,俯身下瞧,自可瞧清小山谷一切。於是繞了大圈子,掠往崖頂,慢慢移向中央位置,準備窺瞧。
  至於金湘蘭,在耗等半個更次之後,已然快打盹,腦袋一晃,這才驚醒,暗自解嘲直笑:「什麼嘛!竟然等到睡著!」
  心想等了那麼久,應該沒人跟蹤才對。
  她想離開,忽覺身上全是污泥,遂跳入山泉中準備洗淨,然她乃滾身泥地,不但衣衫染泥,就連身軀亦塞及泥沙,感覺實在不舒服。
  反正都已落水,四下又無人,她忽而大膽起來,乾窘一笑:「來個裸浴便是。」
  想及刺激,臉面頓紅,卻也豁開,四處一瞧,但覺無人,趕忙寬衣解帶,脫個光溜溜,妙處畢現。
  雖是夜晚,但那潔白肌膚仍然隱約能見。
  何況唐小山練了絕世武功,夜視能力不差,竟然亦瞧個七八分清楚,不由暗暗咋舌,本想探實,卻變成窺浴,大飽眼福,根本始料未及啊!
  但見金湘蘭不斷快速洗身,尖挺胸捕總是搖來晃去,瞧得唐小山想入非非,卻只能極力克制。
  還好,金湘蘭動作甚快,三兩下已把身子洗淨。
  隨又把衣衫搓洗一陣,去了污泥,始再穿回身上,這才爬出泉潭。找了方向,漸漸潛去。
  她雖然春光外洩,然而幸虧她洗此裸浴,始讓精靈無比的唐小山岔了心思,他直覺若此處藏有寶劍,金湘蘭豈有在此裸浴可能?那把寶劍終能安然藏於此。
  方掠往崖下,潛及百丈之際。
  猝聞右林傳來大笑,緊接著砰砰數響,金湘蘭尖叫傳出。
  唐小山驚叫不妙,趕忙拚命追去,連趕數百丈,穿出林區,卻見一道白影扣著金湘蘭掠向左前方亂峰堆中,只一閃身,即不見蹤影。
  唐小山直覺那白影可能是魔鬼殺手,拚命再追過去,豈知那頭亂峰處處,宛若沙漠中的小山堆,簡直四通八達,不知哪頭才是正確目標。
  唐小山只有喝著別逃,立即選個方向追去,希望追中目標。
  然而再奔半里,人蹤全無,他不禁苦笑,看來已失去金湘蘭形蹤,此次跟蹤可謂徹底失敗。
  如今只能祈求上蒼保佑她平安無事矣!
  他仍自四處尋探,希望找到線索。
  忽又聞及於雙兒喚聲傳於半里開外,他趕忙急追過去,千萬別連她也出出事才好。
  連縱數百林樹,穿向山峰較平坦處,哪顧得隱秘,已開口喊道:「雙兒你在哪兒?」
  「在這裡!」
  左近百丈,已現雙兒行蹤,她招著手,稍干之衣衫現在又開始侵濕,看來剛出洞不久。「那個鑄劍師死了!」
  「李進福?」
  唐小山征詫,掠得更快。
  於雙兒道:「不是,是金湘蘭的男友!」
  唐小山奔來,果然見及留有短鬣的凌長昆平躺地面,雙目睜亮,似是不首就此死去。
  致命傷在咽喉,一刀刺穿,鮮血仍在滲流。
  他嘴巴張開,似乎連喊叫機會皆無。
  唐小山不由皺眉:「一劍斃命,是個高手。」
  於雙兒道:「那人為何要殺他?」
  唐小山道:「大概和寶劍有關,金湘蘭已被擒走了。」
  「是那叫聲?」於雙兒道:「我就是被那尖叫聲喊出來,追到這,才見著他遭毒手,沒想到金湘蘭亦遭不幸,卻不知是何人所為?」
  唐小山道:「可能是魔鬼殺手,我看見白衣人擄走金湘蘭。」
  於雙兒道:「他們怎會來的那麼巧?」
  唐小山道:「一點兒也不巧,別忘了,我已中不死老妖之毒,他早用迷心術要我尋得寶劍,自必派人跟蹤。如今寶劍現形,他們必有所聞,抓走金湘蘭,該是預料中事,我倒一時疏忽,忘了防範,差點兒著了道兒!」
  於雙兒瞧及四周。漆黑一片,不由心底發寒,道:「既然魔鬼殺手已臨,咱們呆在這裡實在危險,不如退去為妙。」
  唐小山淡笑:「他們志在寶劍,只要未得手,我倆安全得很,倒想耍耍他們以報冤仇。」
  於雙兒道:「可是尋得寶劍,他們必定來搶,豈非白忙一場?」
  唐小山道:「有了寶劍,他們哪是對手,白忙一場的是他們!」
  於雙兒想想也對,道:「現在該如何?」
  唐小山道:「埋了他,再避雨去,待明兒雨停,再開始尋劍,我不相信這麼小地方會尋之不著。」
  於雙兒只有言聽計從不轉瞧凌長昆,輕輕一歎:「他倒是癡男人,為了金湘蘭,連命都丟了!」
  唐小山道:「卻癡得離譜。反替金湘蘭惹禍,埋了他吧!」
  說完便自挖洞。
  然剛要行動,唐小山忽又聽及左近有碎石滾落聲音,警覺回頭瞧去,忽見人蹤。
  那人笨拙想躲,於雙兒喝道:「誰?別逃!」欺身欲劈,那人登時驚叫:「姑娘饒命!」跪在地上。
  唐小山這才瞧清來人,怔詫:「李進福?」
  他正是被邀來此峰煉劍的師父。
  李進福登時擠出笑容:「正是在下,公子饒命,小的跟那俠士毫無瓜葛!」表情畏懼萬分。
  唐小山道:「你以為我殺了他?」
  李進福剛尋至此,即已發現狀況。
  他自是如此認定,但唐小山一說,他立即又否認:「小的不敢,小的只是……」不知該說什麼。
唐小山笑道:「他是被別人殺死,我也是剛剛趕來,反正他是你顧主,該有點兒恩情,你便埋了他,然後快快離開此峰,劍也不必再煉,當然有空兒的話,大吉莊仍歡迎你去,雨下的不小,小心淋久了會傷風感冒!」
  說完,但覺他挖洞較慢,遂發掌連劈地面,打出坑洞。
  李進福這才感覺出唐小山仁慈臉孔,懼心立除,連連拜禮道謝,已躬身行前,準備埋屍。
  唐小山再次交代歡迎他到大吉莊,方始領著於雙兒避雨去了。
  李進福滿心高興,連埋屍都不覺恐怖。
  由於洞穴已挖,他只要回填泥土便解決。
  三兩下已埋妥,連連四拜一陣,想及危險處處,不敢多待片刻,尋了方向,趕忙下山,離開這是非之地。
  至於那金湘蘭已被白衣人所擒,她根本毫無反抗餘地,硬是被挾掠一山又一一山,任她喊叫,卻無救兵前來。
  她甚至後悔跟唐小山合作,以至於落難如此地步。
  眼看己被帶往深山野林之中,那白衣人又自狠笑不斷,她自覺完了,此去必定小命不保。
  果然,白衣人掠往高蜂一處靠崖平台,將人丟落地面,厲聲便笑:「寶劍何在,不說,拆你骨頭!」
  他猛地一掌劈中金湘蘭胸口,打得她當場吐血,身形連滾十餘丈,差點撐落懸崖,鮮血再嘔,就快奄奄一息。
  那凶漢更逼:「說是不說?難道要見著腿斷肉爛才甘心?」
  他猛又欺前,扣住金湘蘭左臂,勁道更扯,疼得金湘蘭淚水直流,嗔厲大叫:「你是畜牲……」
  那人狂厲嗥叫:「敢罵我,找死!」猛又一掌打得金湘蘭嘔血,亂滾七八丈遠,幾乎昏死過去。
  那人更狂撲來:「還不快說?斷你右手。」
  眼看就要劈下,金湘蘭暗自歎息我命休矣,閉目準備受死。就在危機萬分之際。
  猝見一道青影掠衝過來,忽見此景,嗔怒即吼:「惡魔,你敢草菅人命,濫殺無辜,饒不了你!」撲向白衣人。
  那白衣人更自狂笑:「多管閒事,去見閻王!」反掌即攻。
  豈知青衣人技高一籌,只一對掌,砰然一響,打得白衣人噴出狂血,悶呢暴退連連,他更嗔怒:「你用何掌法?看我五毒神掌!」還想硬拚。
  青衣人聞及毒掌,冷喝斥道:「果真惡魔,留你不得!」
  他猛運雙掌,連連劈去,砰砰砰,打得白衣人狂吐鮮血,哇地慘叫,整個人己往懸崖摔去,墜入深淵。
  金湘蘭勉強以脆弱餘光瞧向青衣人,想道句感激話,卻無能為力,只有記在心頭矣!
  那青衣人趕忙掠來,探她鼻息,怔叫不好。一連數指戳去,急道:「得立即救治才行!」
  於是抱起女人。直往深山掠去。
  連攀兩座險峰,終見山洞,青衣人竄了進去。
  此洞不大,卻甚清雅,乃為天然石洞,長有不少白色鐘乳石,映在淡弱燈光下,別有一番美景、意境。
  青衣人立即將金湘蘭置於石床上,開始替她驗傷。
  但想及敏感部位,不由窘怔難下手。
  然而掙扎一陣,他仍決定驗傷,乾聲說道:「抱歉,人命關天,迫不得已,還請姑娘見諒!」
  青衣人這才扯開湘蘭胸襟,潔白胸脯已現,雙峰挺處,湧現無盡的媚力。
  青衣男子手指不由輕顫,他卻極力控制別去想這種尷尬事。
  金湘蘭卻仍有知覺,在得知胸襟被扯開而裸露見人之際,她已窘紅臉心,只不過滿嘴掛血。掩去不少窘境。
  她雖非什麼三貞九烈女子,但近三十年以來,能碰她身子的男人未超過兩三位。
  如今卻又被碰著,縱使對方是在治傷,然而偷偷瞧他不但年輕且俊逸不凡,不禁讓她幻起種種遐想,縱使有傷在身,然那感覺依然強烈。
  三十歲的女人,幾乎已是青春尾巴,希冀的也只是浪漫艷遇,如今來了嗎?
  若非穴道受制,她可能把持不住擁摟過去了吧?
  激動處,她身軀稍顫。
  那男人察覺,急問疼嗎?趕忙檢查傷勢,乃在胸口雙峰正中央,一隻青黑手印浮現,特別醒目。
  他怔叫道:「五毒掌?要命!」
  趕忙四處找尋,拿來一口盒子,倒出藥丸讓金湘蘭服下,隨又拿出金針之類東西,刺向毒掌印,然後運功推拿,替她逼毒。
  推拿處,總免不了撫及尖聳酥胸,任由青衣男子鎮定,終亦情緒波蕩不已,他極力忍下,掌指間卻仍感覺輕顫傳出。
  金湘蘭只要不動,傷勢根本不痛,在如此被撫摸之下,又和愛人糾纏有何差別?
  何況透過幻想,妙境更甚三分,有了傷勢掩護,她自是毫無禁忌享受著那夢般情景。
  激動處,不禁輕輕呻吟,身形稍顫,青衣男子總覺她受及疼痛,喃喃說道:「別怕,就快好……」
  雖說就快治好,青衣男人卻弄得滿頭大汗,毒傷卻只解去一半。
  他不禁皺眉,莫非方法不對?
  眼看針孔排毒效果不佳,他改採吸吮方式,終於湊嘴上去,吸向胸脯。
  這一吸,更挑得金湘蘭激情不已,身形更顫,青衣男子不得不將她按住,吸吮更快,毒液漸漸吸出,金湘蘭亦漸漸喘息。
  青衣男子多少受波及,忍不住總找機會吻向雙峰,雖不敢明目張膽吻及粉紅乳暈,然而在嫩峰遊走,亦挑得金湘蘭慾火難耐,呻吟尤膩。
  就在綺想之際,不知怎麼,穴道突然解去。
  金湘蘭終於把持不住,伸手即抱摟男人。
  青衣男子乍驚,急叫姑娘,卻不知該如何阻止,雖想抽身,卻被抱緊,臉面貼著迷人胸脯,更叫他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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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湘蘭則已豁開似地大膽扯向男人衣衫。
  男人驚叫欲抓回,可惜遲了一步,胸襟被敞開。
  金湘蘭呻吟更挑人,膩了過來,青衣男子終於把持不住,丹田之火猝然升起,直叫著姑娘不可,你有傷在身。
  豈知金湘蘭根本不理。在甘心投懷送抱之下,男人終被挑出慾火,終於豁開理智包袱,盡情吻去。
  於是乎,乾柴烈火一觸即發,那男人激情擁吻摧殘著。
  那女人淫媚喘息、享受著,衣衫早已褪盡,終至於放浪感情交媾著,哪還顧得是傷、是露水姻緣。
  在貪戀愛慾之中,終亦進入絕妙之境,在欲死欲仙尖叫顫抖之中,終於癱瘓下來了。
  兩人仍摟在一起,貪婪地追尋愛慾余蕩,癡癡不肯分開,終至於相擁而眠。
  不知過了多久。
  男人突然驚醒,發現裸裎相見,不禁窘叫荒唐,趕忙穿上衣衫。
  然金湘蘭卻不敢面對事實,只能裝暈,任由身子光裸裸擺在男人面前,她雖窘,然都行了周公之禮,卻哪還在乎這些?那男人直叫荒唐,抓來衣衫掩罩女子,仍自安心不了,來回走動,實不知如何面對事實。
  那焦躁表情直讓人感覺出,他是個負責任男人。
  金湘蘭終於不忍,伸手拉向他,露出笑意:「別自責,是我願意的!」
  那男人臉面更紅,突下決定,反手抓住女人手說道:「我會負責到底,嫁給我吧!」
  「可是我比你大……」
  「我管不了,反正我是孤兒,也沒人管得了!你答不答應?」
  金湘蘭瞧他一臉誠懇,又英俊瀟灑,最重要的是她感覺出他武功甚高,該能保護自己,而且關係都已發生,既然男人都已開口,她哪還忍心拒絕,終也點頭。
  那男人登時如中頭獎,驚喜直道謝謝,激動處,突又摟吻過去,兩人二度激情盡情享受妙境。
  直到女人呃地一聲,男人這才想及傷勢,直道該死該死,趕忙恢復治傷。
  說也奇檉,金湘蘭經此激情,陰陽調和之後,傷勢竟然大有起色,惹得青衣男人大感不解,直以為男女交媾有助於解此五毒之毒?
  既然毒性已弱,治起來負擔較小,兩人開始交談。
  金湘蘭始知男人叫李千岳,是孤兒,自幼隨師父修行,二十三歲,師父己雲遊四海,他則平日喜歡採藥,故稍懂醫術,一向過著閒雲野鶴生活。
  金湘蘭對他經歷表示滿意,找到如意郎君,使她心花朵朵開,笑起來特別迷人。
  此後三天,兩人在濃情蜜意中度過治傷日子。
  金湘蘭漸漸發現如意郎君不但醫術不差,能解此毒,他且是位體貼男士,侍候自己簡直無微不至,實讓她甜到心坎兒。
  直覺能嫁此丈夫,今生無憾矣!
  李千岳果然體貼入微,三天來,不讓金湘蘭下床勞動半步,任何煎藥、理餐甚至淨身洗澡都是他打理熱水,實讓金湘蘭感恩不盡,甜膩於心。
  三日過後。
  金湘蘭傷勢復原秦半。
  李千岳始讓她下床,她激動走出洞外,只見得麗陽高照,晴空萬里,早已不見陰雨情景。
  此洞位於高峰下,洞外則是小平台,三面臨崖,蒼松抖掛,偶有白雲飛來,直若騰雲駕霧,感覺實在妙哉。
  李千岳迎了出來,笑道:「我把它取名松風洞,娘子覺得如何?要再改名嗎?」
  金湘蘭甜笑:「不必了,名字越老越好,至於人,倒越嫩越好。」
  李千岳總想及年齡問題,話題一轉,笑道:「你不是開了刀劍莊?可想回去看看?」
  金湘蘭嬌笑道:「要是以前,一定趕不及,至於現在,我倒覺得在此,是人生最幸福日子呢,不急著回去啦,除非你趕我!」
  李千岳笑道:「就怕留不住你,又怎會趕你?倒是你怎會好生惹上江湖人物,還被追殺,是不是生意上起了糾紛?」
  「呃……」
  想及此事,金湘蘭表情頓緊,不知該如何回答。
  李千岳道:「若不方便就別說,我只是關心你安危而已,如若真的麻煩,就住在這兒吧,你我已是夫妻子,還談什麼彼此。」含笑想轉開話題。
  金湘蘭想及夫妻,亦覺無隱瞞必要,便淡聲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我做的是刀劍生意,不小心買了一把寶劍,結果消息洩露,便引來覬覦者,如此而已。」
  李千岳皺眉:「什麼寶劍?如此引人覬覦?它真能斬金截鐵?」
  「嗯!」金湘蘭道:「聽說叫龍吟寶劍吧,劍身青光閃閃,實是不可多得,抽出之際,必定龍鳴,甚是悅耳,老實說,我試劍這麼多年,從沒看過一把比它更佳的寶劍呵!實叫人愛不釋手!」
  李千岳笑道:「被你這麼一說,我頗為心動呢!哪天能鑒賞一番,亦不虛此生。」
  金湘蘭道:「否則我早就送人啦,哪還惹得一身腥。」
  李千岳道:「其實,被搶走也好,免得惹禍上身,你還因此挨了毒掌,實在是划不來!」
  金湘蘭笑道:「誰說划不來了若非挨了掌,怎認得你,也無這段姻緣啦!」
  李千岳乾窘一笑:「說的也是……是禍是福,我也搞不清了……」抓向女人手腕,好生疼惜。
  金湘蘭甜膩於心,嬌聲笑道:「當然是福了,告訴你。那人並沒搶走寶劍,它還在我手中。」
  「當真!」李千岳怔喜,可是又不免顧忌起來。
  金湘蘭笑道:「別緊張,我藏在一處隱秘得永遠無法讓人找著地方,只要我不說,天下沒人知道。」
  李千岳道:「可是,也因如此。你隨時可能被人抓去逼供。」
  金湘蘭笑道:「有你在,我才不怕呢!」三十歲,也懂得撒嬌。
  李千岳疼心一笑,道:「可是,我不可能永遠跟在你身邊啊!我看還是把它送回它應去之地方吧!否則太危險了,整日讓人提心吊膽。」
  金湘蘭輕輕一歎:「好吧,看你如此不安,我也不忍心,待我把劍找回,你看過之後,任由你發落,畢竟找到你,比擁有任何寶劍還讓我開心啊!」
  李千岳更是疼心,摟她緊緊,道聲多謝:「我何嘗不是有了你,頓覺生命豐富許多,那把劍乃身外之物,能避開便避開,免得惹禍上身。」
  金湘蘭笑道:「現在就去取出?還是告訴別人,讓他們去取便可?」
  李千岳道:「你想叫誰去取?」
  金湘蘭立即便想及唐小山,可是仍不怎麼甘心,一時沒了主見。
  李千岳道:「這樣好了,咱們先取出,待有合適之人再送給他,免得現在想破腦子沒答案。」
  金湘蘭笑道:「好啊,現在便去,早日斷早好……」以下早好結姻緣她不好意思說出。
  李千岳似想早日祛除心中疙瘩,便同意,兩人無啥東西可收拾,立即動身往峰下掠去,準備尋回龍吟寶劍。
  至於唐小山、於雙兒,甚至後來亦加入行列的苗多財,在妙峰山區尋覓三天三夜,幾乎把此山每寸肌膚給翻轉過來,竟然仍不見寶劍任何蹤跡。
  三人不禁洩氣透頂,坐在廣林處,百思不解。
  唐小山道:「我明明盯得緊,金湘蘭被擄之前,根本兩手空空,寶劍必定在這裡,我感覺得到,怎會遍尋不著?」
  神貓苗多財笑道:「說不定它長了腳,自行溜掉了呢!」
  唐小山道:「縱使長了腳,也該留下腳印吧!」
  於雙兒道:「可惜當時下了雨,連腳印也被沖掉,看來只有等金湘蘭再次前來取劍,才有辦法尋得了。」
  唐小山道:「可是,我就是不甘心。明明知道位置,卻遍尋不著,這有損本人威名!」
  苗多財不解:「你又不像我號稱神貓,抓不到老鼠,才有損威名,這也不是比暗器或陣勢。你哪來什麼威名受損?」
  唐小山乾笑:「是自尊心的威名,在你們兩個小混混面前沒有表現,實在有損自尊心威名!」
  於雙兒、苗多財聞言,不禁斥笑,兩眼直瞪過來。
  苗多財道:「連找東西都心存打敗我們?」
  於雙兒斥道:「那讓你永遠擁有一顆破碎的自尊心吧!」
  唐小山乾笑道:「這樣我會發育不良,江湖將痛失奇才!」
  於雙兒斥道:「不關我們的事,你現在準備接受殘酷事實吧!」
  苗多財頻頻點頭:「說的也是,怎麼江湖突失奇才,我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唐小山輕歎道:「沒想到奇才跟奇慘只差一個字,自古英雄多寂寞,尤其是內心寂寞根本無人知。」
  苗多財笑道:「若有人知便不叫寂寞了。」
  唐小山道:「可見你們一無所知。」
  於雙兒斥道:「你才一無所有!」
  苗多財道:「而且一事無成!」
  唐小山不禁呵呵笑起:「要你們幫忙找東西,所有成績都掛零,說起話來卻比什麼都厲害,難道要我封你們長舌男跟長舌婦嗎?」
  於雙兒斥道:「話最多的便是你,自己封自己吧,連寶劍影子都末見著,還敢大言不慚自稱英雄,我看是狗熊。」
  唐小山自嘲一笑:「苦中作樂一下嘛,難道要愁眉苦臉?」
  於雙兒斥笑:「你最好愁眉苦臉,沒人會說你很幸福。」
  唐小山又自喟歎了,自知無法招架兩人聯手,不敢再胡言亂語,直道該吃飯啦,識趣地掠往附近山林,準備找尋獵物。
  於雙兒、苗多財看在眼裡,笑在心裡,戰勝一局,頗顯得意,但對唐小山巧言巧語,終也讓人回味無窮,長笑於心。
  不久,唐小山獵來山兔,三人生火烤食,準備解決早餐,在填飽肚子之後,始再談及寶劍之事。
  苗多財道:「已尋三天,仍無結果,倒不如等金湘蘭回來再說,兔得徒勞無功。」
  唐小山道:「要是她一年後再回來,咱們豈非尋死了?」
  於雙兒道:「會嗎?她的大勝莊不要經營了?」
  唐小山道:「問題便在此,她是被人抓去,照理說,應該被問出口供,然後有人前來掠尋,可是她不但失蹤,且無任何人尋及此。就連魔鬼殺手亦無蹤影,可想出一件事,他們沒得逞,金湘蘭不是死了,便被軟禁,要她立即出現,並不容易。」
  苗多財道:「照你這麼說,還是要尋了。」
  唐小山道:「當然,今天若尋不著,你不是賺了萬兩銀子,且把那些錢請來千萬人,挖也要把它挖出來。」
  苗多財不覺心疼:「為了一把寶劍?」
  唐小山道:「別忘了,它若賣個十萬兩,仇天雕照樣搶著要!」
  苗多財恍然,呵呵笑道:「說的有理,只是它不能賣啊!」
  唐小山道:「誰說不能賣,再偷回來不就得了?」
  苗多財更樂:「對啊,邊賣邊偷,三兩下保證富可敵國,好,我支持這種計劃。」
  於雙兒瞄眼:「先把寶劍找出來再說吧!」
  唐小山又轉往正題思考,道:「當時金湘蘭逃的甚急,她根本無瑕找到好地方藏劍,照理來說,應該匆匆忙忙塞往某處,抑或拋往某處,她當然不會拋到萬丈深淵。一方面,她仍想拾回,一方面,這條山徑根本見不著萬丈深淵,咱們卻搜完所有地面、石頭下方、溪流、深潭、山谷,以及較深山崖,甚至樹梢樹幹樹根部全搜了,怎可能一無線索?」
  苗多財笑道:「說不定她吞入腹中,從此無影無蹤!」
  唐小山斥道:「只有你才吞得下那把劍,你不是以神偷著稱,竟然寶物擺在眼前讓你偷,你都偷不走!」
苗多財苦笑:「人總有吃癟的時候啊!」
  於雙兒道:「平常你如何尋得寶物?」
  苗多財道:「用嗅的,偶而也用吸鐵,畢竟有的藏寶箱都用鐵皮打造,吸鐵測,自能找出線索。」
  於雙兒眼睛一亮:「龍吟寶劍也是金屬所造,怎不用吸鐵試試?」
  唐小山、苗多財互望一眼。
  登時尖聲大叫,直道對對對,苗多財立即抓出隨身攜帶小吸鐵,便往左右甚至樹幹粘去,呵呵笑道:「就像醫生替樹兒把脈,這棵沒反應!」又換一棵。
  唐小山道:「小吸鐵不夠看,我去拿大磁石前來,保證能吸得百丈開外東西,全部自動飛來!」
  說做便做,他立即掠往山下。
  於雙兒則配合苗多財,慢慢又探向四面八方。
  不知不覺中,一個時辰已過去。
  妙峰山雖離京城有數十里之遙。
  然在唐小山極力奔掠之下,不到中午,他已扛著比大腿還粗之磁石,興致沖沖趕了回來。
  方近苗多財不及十丈,他哎呀驚叫,手中吸鐵竟然被吸得脫手飛出,直往大磁石撞去,叭然一響,粘得死緊。
  唐小山自得一笑:「這個夠威力了吧!」
  於雙兒見及吸鐵足足數十斤,甚至上百斤重,不禁呵呵笑起:「太誇張啦!真是體力太好,把它當棉花不成?」
  唐小山更笑:「不如此,怎能吸出寶劍?咱們配合搜去,你們拿小塊的!」
  說完,即扯下較小吸鐵,卻仍費九牛二虎之力始扯開,於雙兒和苗多財抓過之後,趕忙掠往十丈開外,那相互吸引之力方降低不少。
  於是三人劃開三十丈封鎖網,復搜往先前凌長昆練劍之秘洞。
  行約半里。
  寶劍絲毫未見琮跡,卻吸來不少破銅爛鐵,偶有利刀突被吸及,竟如暗器射來,倒弄得三人手忙腳亂,緊張兮兮,還好,三人武功不錯,終能應付一切。
  吸至後來,亦覺好玩,興致更濃,工作效率自是更佳。
  在尋往秘洞毫無結果之後,復又反搜金湘蘭逃脫路線,不知不覺中,已搜過兩山一林。
  就在林區寬敞處,突然發現地底傳來強勁吸力,三人登時大喜。
  唐小山喝道:「這便是了,快挖!」
  磁石吸往地面,確定位置,立即開挖。
  十丈開外的苗多財亦感受吸力,急叫道:「這裡也有,好像好幾把!」直覺吸力從四面八方傳來。
  唐小山皺眉:「不會吧,難道寶劍分開了?挖它便是!」
  他和苗多財有意互相較量,登時卯勁即挖。
  三兩下挖出深坑,猝見一把兵刃飛出,撞向吸鐵,鏘然一響,竟是一把銹斑滿身的斧頭。
  苗多財那頭亦鏘鏘亂響,三把銹劍快速飛出,耍得兩人哭笑不得。
  於雙兒突然尖叫:「死人!」
  已見及坑洞裡頭白骷髏,趕忙跳開。
  唐小山這才明白,此處曾經發生打鬥,死了不少人,連同兵刃就地被掩埋。
  他困笑:「世間什麼怪事都有,挖寶劍竟然也會挖到亂葬崗!」
  苗多財笑道:「可是大吉事一件,寶劍遲早將出土啦!」
  唐小山道:「怎麼說?」
  苗多財笑道:「沒聽過一見發財。一見大吉,是他們顯靈,咱們才有緣見面。」
  於雙兒怔寒道:「我看還是少見為妙。」
  唐小山道:「我看來是吸鐵顯靈吧!」
  苗多財笑道:「我的話準沒錯,現在信心十足啦,挖不挖?」
  「挖吧!反正都見骨了,不見其他人,不大公平!」
  唐小山怕真正寶劍隱藏裡頭,便和苗多財合力開挖。
  幾掌打松泥土,挖來較為容易。
  盞茶過後。
  十丈方圓已挖遍,吸著數十把爛兵刃,屍骨亦見十來具。
  在確定並無寶劍之際,合力再把兵刃埋回去,做了一趟白工。
  苗多財仍覺大吉大利,膜拜不斷祈禱,唐小山和於雙兒亦禮貌拜禮,隨即暗乎倒霉地搜向別處,苗多財立即跟上。
  三人復又搜往深林。
  里許過後,毫無發現。
  唐小山開始消遣苗多財的大吉大利,看是下瘌之痢吧!
  苗多財哪敢吭聲,直道必有信心,心頭卻毫無希望。
  三人不覺中已搜往那小山谷。
  唐小山化及金湘蘭曾在此裸浴,想來叫人回味無窮,瞄向於雙兒,幻想著如若她去裸泳,大概更夠味三分吧!
  於雙兒並末發現他異樣眼神,否則必定猜出他在想什麼而給予適當教訓。
  她想及當時金湘蘭匆忙滾落此山谷。
  忽有靈感道,當時她滾下去之後,再爬上來,寶劍即不見了,難道會藏在這裡?
  苗多財道:「可是已搜過三四遍,並無結果啊!」
  唐小山道:「有了吸鐵便不同,下去下去!」
  他一馬當先跳入山谷,見及崖壁下之清潭,回味又起,直笑道好地方好地方,吸鐵東晃西晃,只是作樣,哪還顧得專心。
  於雙兒、苗多財較為細心,跳入山谷,仔細搜向四壁、地面,甚至溪水處,然而除了幾片不像樣鐵塊兒之外,根本毫無反應。
  三人不禁面露失望。
  唐小山調侃又來:「說什麼大吉大利,我看你要到附近蹲蹲看能瀉出什麼!」
  苗多財乾笑:「我哪知此次不靈呢?下次想來一定靈!」
  唐小山道:「還有下次?到時我會準備瀉藥,保證你一定靈!」
  苗多財登時干叫不必如此,一切順其自然便是。
  唐小山這才放過他,道:「休息一下吧!午時又至,一天快過一天!」
  他將磁石置於地面,準備當椅子,洗把臉,始解下腰際小包,那是他從京城帶回之烤鴨,香味霎時四溢。
  於雙兒、苗多財胃口不禁大開,搶了過來,唐小山直叫每人有份,眼看兩人搶得凶,也顧不得分配,先搶大片香腿再說。
  搶食中,更顯得可口,三人吃得津津有味。
  唐小山邊吃邊往清潭瞧去,似乎想回味窺浴一幕,多麼希望金湘蘭立即璣形啊!
  他偷偷轉個角度,於雙兒倒影已落漳面,凹凸身軀瞧來亦見風韻,要是能扶浴,將更讓人怦然心動吧!
  山泉從崖壁上不斷滲下,滴落潭中,自有一股清幽情境,唐小山不禁往高崖頂端瞧去,當時他便伏在崖頂偷窺啊,那情景的確讓人回味無窮。
  瞧著高崖之際。
  忽見細碎落石順崖墜落,掉於潭中,掀起陣陣漣漪。
  唐小山心想,要是當時若弄下石塊,金湘蘭不知是否發覺?不自禁往潭底細石瞧去,棕黃色石塊倒也顯眼。
  他忽而覺得有些石塊形狀較異,似乎被利劍所切過,登時探頭瞧去,潭水只三尺深,瞧來並未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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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10:22:55 |只看該作者
  可是他仍等不及,叭地一響,跳落水中,伸手便撈石塊。
  那水花洩起,打得於雙兒、苗多財落荒而逃。
  於雙兒轉身過來便斥責:「好端端地,想自殺不成?」
  幸好背面濺濕,否則又將玲瓏畢現,
  唐小山猛抓裂圓形石塊晃向兩人,自得哈哈大笑:「找到了,看,這是什麼?」
  於雙兒、苗多財被找到了三字攝住,忘了興師問罪,四目直往石塊盯去。
  苗多財笑道:「那是寶嗎?還是金礦,看你如此興奮!」
  唐小山喝笑:「比金礦還寶!」
  於雙兒道:「神經有毛病,它是崖壁石塊兒,偌大一片,有何價值可言?」
  苗多財道:「分明是挖向巖壁之物,有何大驚小怪!」
  唐小山自得一笑:「就是從此壁挖出來的,才叫珍貴!」
  他猛又撈出一大把,將石塊置於潭邊,笑道:「我拼給你們看!」
  說完,將石塊一一拼上。
  由於殘缺不全,但仍可拼出似若圓型棍狀模樣。
  苗多財道:「像是石棍,或是石筍,值什麼錢?」
  唐小山賣關子:「再想想。」
  於雙兒道:「除了石棍,還能變什麼?」
  唐小山道:「從它外表去想。」
  於雙兒遂瞧其外表,道:「它好像是利刀所切成,沒有磨過痕跡……」
  苗多財道:「就像一把利刀往石壁一轉,立刻可挖出……」
  他忽然想到什麼,於雙兒亦悟出什麼,兩人四目交錯,復往唐小山瞧去,登時激動齊道:「是寶劍挖的!」
  唐小山哈哈捉笑,正待點頭,卻見兩人猛往崖壁撲去,他登時喝叫:「想當強盜嗎?」更自撲往崖壁。
  三人哪管得青苔含泥帶水,伸手即抓即扯,直若瘋猴般各憑本事,霎見青苔滿天飛。
  唐小山突然想及金湘蘭不高,且可能落身潭中,挖洞必定不高。
  他猛往低處抓去,刷刷刷,狠撕一大片,手指猝地碰著東西,他猛地一夾一挑鏘然脆鳴,一把青森寶劍彈射出來。
  唐小山哇哇直叫,猛地抓劍起舞,厲喝一聲龍吟嘯天,霸氣吼聲方出,寶劍砍向潭水。鏘聲再鳴,潭水竟然兩邊分開。
  他猛喝著好劍好劍。
  於雙兒、苗多財亦睜眼猛瞧,直叫好劍好劍。
  唐小山更自狂嘯,聲震蒼穹。
  他猛又吼道:「龍吟嘯天,天下無敵!」
  聲音末落,整個人反縱高崖,凌空斬挑崖壁。
  只見他身手矯捷,喝著龍幻千影、龍行千里、神龍化雨、蟠龍絞天。
  他每喝一句,必定耍出奇奧劍招。
  在那高崖上跳來掠去,寶劍映在麗陽下,青光乍閃,直若無數青龍亂舞,耍得崖下於雙兒、苗多財衷心叫好。
  且見落石不斷,兩人跳向遠處,只見得唐小山以寶劍在崖壁上刻字,每耍一招,自必刻它幾筆。
  但見招招連續不斷,龍字己成形,於雙兒叫好,唐小山得到鼓舞,復往下刻字。他喝著「龍、吟、嘯、天」速度加快,待聲音喝盡,最後天字亦刻完。
  他哈哈大笑,凌空翻掠十數觔斗,墜落兩人面前,哈哈爽笑:「寶劍配英雄,這是最佳寫照,刻得不錯吧!」
  抬頭往崖面瞧去,每字大偌三桌並排,氣勢不凡,只是他學字不多,刻來彎彎斜斜,少了名家筆鋒以及蒼勁之氣。
  不過,他仍頻頻點頭,自鳴得意,直叫不錯。
  苗多財自是奉承叫好,因為他程度要比唐小山差。
  於雙兒卻皺眉:「你的字,很有小孩氣息!」
  唐小山笑道:「那是我的本性,我喜歡小孩。」
  於雙兒笑道:「我是說,每個小孩大概都能寫出這種字。」
  唐小山皺眉道:「會嗎?我是經過苦練的,應該自成一格才對。」
  於雙兒瞧那字體,的確難登大雅之堂,呵呵笑道:「我勸你還是別承認那字是你刻的,會比較光彩。」
  「為什麼?能刻這麼大字,不是普通人所能完成的。」
  於雙兒弄笑道:「因為你把字刻錯了!」
  「刻錯?」唐小山甚驚。
  於雙兒笑道:「那龍吟之吟並非令字,你多了一點兒。」
  「當真?」
  唐小山凝目瞧去,已自呵呵笑起:「那一點兒好像特別大?」
  苗多財笑道:「該不會是公的,需要多一顆吧!」
  唐小山呵呵笑道:「公的是兩顆啊!真是醜出大了,怎麼辦?一刻定終身,要是讓天下人知磽,不笑我一輩子才怪。」
  於雙兒笑道:「放心,我會忽略它,只欣賞其他三字。」
  唐小山急道:「不行,我得把它更正才行!」
  苗多財道:「在上頭種一叢花如何?可以美化風景!」
  唐小山斥笑:「我看種你腦袋算了,敢逍遣我!」
  他當真再掠高崖,憑著寶劍之鋒利,甚快將字體削平,然後重新刻字。
  此次他學乖了,先勾出輪廓,然後掠下來,要於雙兒指點勾劃,待字體成形,再一次挑鑿,果然刻出不錯字體。
  如此比照之下,其他「龍、嘯、天」三字醜態立現,且較浮高,他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再掠上去,一一剷平,再描新字。
  於雙兒幫忙之下。不到盞茶工夫,果然把字體描妥。
  他始又施展劍招,故做瀟灑刻去,又見石屑墜飛。
  眨眼間,三字已然成形。
  唐小山掠回地面觀賞,立即得到苗多財欣賞掌聲,並喝:「快題字,名留千古!」
  唐小山受到鼓舞,再次掠去,寶劍一抖,霎時刻下名宇,只是那山字乃圓形之山,別具風格。
  他笑道:「總算給後代子孫有個交代啦!」
  終於掠回地面,名垂千史似地呵呵笑起。
  瞧向苗多財、於雙兒道:「你們要刻嗎?當個見證人如何?」
  苗多財躍躍欲試。
  於雙兒卻意興闌珊,道:「你自己風光吧!要是有人知道你刻兩遍,還多一點兒,的確能名留千史矣!」
  唐小山乾笑道:「你們不說,誰會知?何況知錯能改,亦值得光榮,不是嗎?」
  苗多財笑道:「是極是極!」借了寶劍,亦掠往崖面,刻上「見證人神貓」五字,方始掠下。
  唐小山問道:「怎不刻真名?」
  苗多財乾笑:「我的名字有點兒市儈,還是神貓來得神氣。」
  「多財?」唐小山念了幾句,呵呵笑起:「說的也是,我支持你的決定。」
  苗多財笑得開心,交還寶劍。
  並頻頻讚許,的確是把不可多得之劍。
  三人遂湊上來,盡情欣賞。
  只見得寶劍劍身森青晶亮,宛若寒冰雕成,方近半尺,森森劍氣逼來,自有一股冰心涼意,讓人感覺如飲冰泉,舒服已極。
  仔細瞧去,劍身刻有一條栩栩如生青龍,張牙舞爪,極欲掠飛似的,憑添寶劍無盡魅力。
  輕輕一彈,劍身立即發出龍吟,脆耳已極,的確非凡品。
  至於那劍柄則已非龍頭鐵枴杖,而是緬黑素鐵所包圍,如此一晶一黑之搭配,實是完美無缺,該是原鑄劍者所配。
  不斷讚賞中,於雙兒忽道:「另有劍鞘呢?」
  唐小山這才想及劍鞘未挖出,立即走向崖邊,一掌擊向巖面,劍鞘反震彈出。
  唐小山一手抓住,觸手冰寒卻不重,質科和顏色與劍柄一模一樣,他不禁叫著:「好劍鞘!」
  歸劍入鞘,密合完整,的確不可多得。
  於雙兒讚賞道:「不知是何東西打造,竟然如此完美!」
  苗多財道:「不管什麼,絕非鐵、鋼之類東西,否則吸鐵怎吸之不出!」
  唐小山這才發現此點,呵呵笑起:「難怪吸鐵檢查不著,實是好狗運!」
  苗多財必又想及挖著骷髏,聳肩得意笑起:「我說的沒錯吧!一見大吉大利,果真帶來好運,寶劍立即出土,神機妙算都沒我靈!」
  唐小山笑道:「那好,將來要找東西,先帶你到亂葬崗挖一遭便是。」
  於雙兒聞言呵呵笑起。
  苗多財登時煞住笑聲,干急笑道:「那可不行,要天然地碰上才靈!」
  唐小山笑道:「亂葬崗最是天然不過了。」
  苗多財忙搖手:「還是不行,得想其他法子才行!」趕忙岔開話題:「寶劍已得,咱們該走了吧?免得再惹麻煩。」
  於雙兒道:「不錯,方纔你叫太大聲,附近若有人,必會趕來。」
  唐小山亦覺有理,欣笑道:「那就走吧,有劍萬事足,將來得好好發揮才行。」
  說完已探向四周,準備選方向。
  苗多財道:「不回京城?好幾天耒吃頓好餐哩!」
  唐小山道:「得先藏妥此劍,帶在身邊,總覺不大安全!」
  於雙兒道:「你不是說劍上有秘訣?先悟出便是。」
  苗多財頓覺有理,道:「對對對,秘訣比什麼都重要,我一聽之下便什麼都不餓啦!」能窺絕學,什麼犧牲都值得。
  唐小山瞄眼:「現實傢伙!」
  在苗多財尷尬笑聲中,唐小山已領著兩人往東北方向掠去,那頭有個山洞,乃當時於雙兒選來避雨之洞,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奔過一座林區。秘洞已臨,三人遂掠往該洞。
  那曾經生過柴火痕跡仍在,於雙兒不禁想及濕衣粘身一幕,暗暗困窘。
  幸好唐小山已被寶劍吸引,並未察覺,她亦當作沒事,湊了過去,開始研究寶劍到底有何秘訣記載?
  三人就此研究下去。
  唐小山道:「就連凌長昆這傢伙都能悟出,我想不會太難!」
  於是他仔細細瞧往劍身龍紋,看看有何差異之處?
  就在唐小山等人掠去不久,金湘蘭已領著李千岳趕回妙峰山。
  他們老早聞及嘯喝聲,直覺有事發生,遂快馬加鞭奔馳,李千岳為趕時間,甚至挾起金湘蘭,以自己卓絕輕功奔掠於山林險徑之間。
  不到半時辰,已趕往那藏劍之山谷林區。
  就在兩人穿出林區之際,雙雙見著巖壁上題了「龍吟嘯天」大字,臉情頓變。
  金湘蘭怔道:「難道有人來過了?」
  看此刻字,鐵定有人來過。
  李千岳道:「那寶劍藏在這裡?」
  金湘蘭嗯了一聲,道:「就在山谷裡頭,跟我來!」
  掙開男人手臂,快步奔去。
  李千嶽立即跟上。
  兩人掠入山谷,只見得石壁上青苔被抓得亂七八糟,地面、潭中落石大片。
  金湘蘭臉色再變,往石壁摸去,找到藏劍秘洞,哪還見著什麼?怔急道:「寶劍被偷了!」
  李千岳冷目瞪著崖面四大字體,冷道:「不必你說,我也猜知,那字體本就取劍所刻,想在如此短皙時間之內刻完偌大四字,非得有斬金截鐵寶劍不可!」
  金湘蘭嗔道:「會是誰?」
  「唐小山!」
  「你認得他?」
  「上面刻有名字。」
  金湘蘭抬頭瞧其留名,已自嗔怒:「又是他,太可惡了,什麼都瞞不了他,連這麼隱秘之地,他都能挖出來!」
  她實是不信,又不得不信。
  李千岳雖感失望,但隨即撫平情緒,問道:「唐小山是何人?」
  金湘蘭道:「大吉莊的師父,但出自唐門,狡黠無比,他最喜歡找大勝莊麻煩,實叫人頭疼。」
  李千岳道:「既然事關大勝莊,或許該找他出來談談……」
  金湘蘭道:「怎麼談?人都走了,哪知他去了何處?」
  李千岳道:「剛才有叫聲,他應該未走遠,或許我們應該喊他出來。」
  金湘蘭想及唐小山刁鑽難纏,的確忌諱良多,她道:「算啦!反正你說寶劍乃身外之物,且不祥,讓給他便是,只要你我能平安過日子,一切已不重要了。」
  撒嬌一笑,媚力動人。
  李千岳笑道:「並非為寶劍事……是為了大勝莊,他老喜歡騷擾,這種麻煩避不了,不如趁現在一起解決,日後將不必再為此事憂慮。」
  金湘蘭道:「可是他已走失。怎麼找人?不如回京城再說如何?」
  李千岳笑道:「當然可以,不過,我老覺得此人未走遠,你喊幾聲看看,若無回應,咱們再走人不遲。」
  金湘蘭現在對他已是百依百順,聞言頷首,道:「要如何喊?」
  李千岳道:「只要讓他聽出你聲音便可。」
  金湘蘭會意,當下吸足真氣,突然喝向四空:「唐小山給我出來,敢偷我寶劍嗎?」
  聲音清亮高亢,再經峰崖折射,足可傳出十里開外。
  正在巖洞研究武學的唐小山聞聲,不由怔詫:「金湘蘭?她回來了?」
  苗多財道:「不錯,是她聲音。」
  於雙兒道:「聽她叫喊,似無受傷,亦無受制,難道已脫困了。」
  金湘蘭聲音又傳來:「唐小山,是男人就給我出來,躲得跟龜孫似的,算什麼英雄好漢。」
  唐小山呵呵笑起:「她罵我龜孫?看來失去寶劍己讓她失去理智,竟然罵我龜孫?」
  於雙兒瞄眼道:「被罵龜孫,還那麼興奮,未免真有龜孫個性吧!」
  唐小山笑道:「一點兒也不,那必定是我刻的四大字嚇死她,這麼多光榮,至於龜孫兩字,只不過適合凡人,像我這奇才,根本不適用,所以不必在乎!」
  於雙兒道:「隨你怎麼說,被指明挑戰,你出不出去?」
  唐小山道:「本來不必理她,但畢竟她代表大勝莊,我代表大吉莊,不出去,真是龜孫透頂,所以我將代表大吉莊出征。」
  苗多財道:「那在下代表什麼出征?」
  唐小山笑道:「你們不必出征,代表我留在這裡研究秘訣便是,我去去便回。」
  說完,將寶劍交予於雙兒,長笑一聲,掠退出洞。
  於雙兒雖掛心,但想及對方乃金湘蘭,毋需太過緊張,遂決定留下守住寶劍。
  苗多財則道:「我乃最佳聯絡人,故決定立於貴洞和對手之間,如此即可保持隨時聯絡。」
  說聲再見,他掠飛退去。
  於雙兒只好抓緊寶劍,戒備四周,以防萬一。
  金湘蘭再次喊出聲音,每以為已無效。
  誰知唐小山終於應話:「我來也,莊主邀請,不來,實在說不過去!」聲音已不及五百丈。
  金湘蘭登時怔詫:「他真的來了?」
  亦驚亦喜,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千岳突然冷笑:「會他便是!」
  說完,掠出山谷,往發聲處瞧去。
  金湘蘭亦掠出,不斷交代唐小山詭計多端,得小心應付為是。
  李千岳除了冷笑,根本不吭一聲。
  半里之距,唐小山連縱幾次,便已掠過,凌空衝向樹幹,喝著:「我來也!」再翻觔斗,掠出林區,頓落三十丈之間。
  他正想逍遣金湘蘭,邪聲待要笑起,突見她身邊男人,兩眼如被刺著,怔詫即叫:「仇冠群?你倒來了?」
  那男子冷冷一笑,直盯唐小山是否帶了利劍之類東西,暫時不想回話。
  金湘蘭卻斥道:「他叫李干岳,根本不是仇冠群,你認錯人了!」
  唐小山喝喝笑著:「怎麼?你跟他墜入愛河了?仇冠群你又故技重施,耍得她團團轉。告訴你,瞧他那張小白臉,他本是四四方方。上次在京城被我燒個半死。他趁機動了整容手術,雙腮全被切掉,連鬍子都沒了,他正是江南天神幫少幫主仇冠群,他接近你,只不過想騙得寶劍,那擄走你之人,便是他手下魔鬼殺手,你上當了,快快醒來吧!」
  金湘蘭瞧他說的繪影繪聲,不由是緊張:「千岳,你當真是仇冠群?」瞧其臉面,竟然浮現刀痕。
  仇冠群登時哈哈狂笑:「不錯,他說的完全投錯,我不是李千岳,真名叫仇冠群!」早已失去先前溫文風度。
  金湘蘭全身為之抽顫:「那他所說的一切都屬實?擒我之人便是你所派遣?」
  「不錯!」
  「你故意要他打傷我,再趁機替我治傷,然後……」
  「完全正確。是你投懷送抱,我根本在利用你!」
  「你……」金湘蘭心如刀割:「我們感情完全是假的?」
  仇冠群謔笑道:「三十歲老太婆也不去照照鏡子,若非為了探尋寶劍,我才懶得犧牲色相,現在寶劍已失,你滾吧!看在一夜夫妻分上,我不想殺你,快滾!」
  金湘蘭聞言,登時逆血攻心,呃地一聲,嘔出鮮血,沒想到一生精明,節骨眼兒,仍栽在小鬼手中,還受盡侮辱,這個男人簡直是頭毫無血性禽獸,自己竟然跟他做愛,天呵!
  一時激動,淚水掛下,她急欲逃避躲藏,斥著一聲:「算你狠!」掩面飛奔離去,瞧她踉蹌背影,抽搐身形,可知哭得傷心欲絕。
  仇冠群逼走她,有若瘋狗哈哈大笑,直罵賤女人。
  唐小山實在看不過去,猛地射出石塊,打得他怔退連連,閃躲七八丈,始閃過暗器。
  唐小山冷斥:「我看你才是天下最大龜孫,午夜牛郎,人盡可爽的妓男!」
  仇冠群哈哈更笑:「那又如何?有人投懷送抱,你會拒絕,哈哈哈……」
  唐小山冷笑道:「果然是妓男,噁心!」呸出唾水,猛射仇冠群,甩頭即走。
  仇冠群猛地躲閃,衣衫差點被潦著,他嗔怒,卻見唐小山逃開,趕忙掠切而來,訕笑道:「要走,留下寶劍!」
  唐小山冷笑:「憑你?做夢!」
  仇冠群訕笑:「那也得看本事。」
  他猛然撲來,一對掌便是天神掌犀利無比。
  唐小山卻不屑跟他周旋,龍形九步一探,閃向左側,想到噁心,突然絆倒。
  仇冠群見狀大喜,猛探手抓來,唐小山猝又回頭,口水猛吐,他乃暗器行家,相物之準,簡直百發百中。
  這一吐,登時命中對方手掌,他猛抽手,唾水更濺胸襟,氣得他哇哇怒叫。
  唐小山謔叫:「噁心,連口水沾上你,我都覺噁心!」窶時開溜。
  仇冠群更是嗔厲大吼:「有膽別走,還我公道!」
  他猿撲過去,絕學盡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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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10:24:14 |只看該作者
第23章 餓狼大陣
  唐小山懶得理他,龍騰九天輕功施展開來,霎時躥掠於山林之間,任那仇冠群如何追逐,始終稍遜一籌。
  越追越遠,他不由怒火更熾,長嘯出口,似在引喚救兵。
  唐小山上次嘗過苦頭,當知警惕,他得速戰速決,喝道:「你會叫,我也會叫!」猛地一嘯,掠空衝向樹梢。
  仇冠群哈哈詿笑,疾追衝來。
  唐小山猝然攀枝折葉,喝聲倒打下來,那株楓葉,又大又平,在他天女散花方式倒打之下,有若一層雲霧,疾捲過來,罩得仇冠群視線受阻,他急忙劈掌欲擊散,豈知此時受巧勁之托,閃閃掀抓之間,總難散去。
  待那楓葉欲散,唐小山卻已反撲過來,手中十數楓技,直若神槍,狠命捅殺而至,任那仇冠群武功了得,一時間亦被捅得手忙腳亂,倒栽地面。
  他猛發掌,打得枝條散亂,唐小山更求之不得,喝著:「千蜂出陣!」掌勁一吸一帶,斷技霎若通靈巨蜂,四面墼得仇冠群狼狽閃躲。
  一個不察,腰背受擊,疼得他落地打滾以閃避,那斷枝在無掌反擊之下,更形兇猛擊來,連中七八下,仇冠群悶叫又起。
  唐小山手中仍有枝條,相準准往他腦袋砸去。卡然一響。
  敲得仇冠群哇哇大叫眼看暗器已失,逮著機會即已反撲。唐小山謔笑斥喝:「看我暴雨開花!」猛將手中樹枝,化成無數碎片,倒打過來。仇冠群總忌諱於心,不敢搶攻。
  唐小山卻趁此叭叭劈來十數掌,又打得他東倒西歪,可惜他功力不夠,傷不了什麼。
  仇冠群撞退之後,狂怒又起,厲吼:「我撕了你!」身著瘋虎,狠撲過來。唐小山此時卻是不動,喝喝謔道:「撕人的是我!」雙手一張,便做出撕人模樣。
  仇冠群哪知有詐,見他不動,更自暗□,猛勁再加,正欲狠擊過去,猝見左右林中射來兩道人影,他驚叫不好,兩道人影卻快若閃電衝至,數掌猛劈。
  原是於雙兒和苗多財,在唐小山嘯引之下,趕來助陣。於雙兒出身極樂神宮,武功本就甚高。至於苗多財雖弱了些,但他乾脆找來石塊兒當暗器。
  偷襲之下,於雙兒數掌打得仇冠群斜滾落地,苗多財打出石塊兒更沒頭沒臉砸來,疼得仇冠群又氣又怒,待要反攻,卻哪能抵擋三人合力搶攻。
  於雙兒抽出寶劍,一劍刺得他左臂掛血,悶呃一聲,唐小山、苗多財七拳八腳打得他鼻青眼腫,哀哀痛叫,穴道又被試,已動彈不得。
  於雙兒把劍歸鞘,冷聲喝道:「你就是那惡渾蛋,實在該殺!」又踢他一腳。
  仇冠群竟然受擒,實是一大侮辱,他厲吼狂叫不斷:「你們敢動我一根汗毛,待救兵來到,一個也別想活命!」
  唐小山謔笑:「哇,好怕喁!我怕死了,我哪敢動你,只想踹你而已!」
  話聲未落,猛腳踹來,別說汗毛,就連眉毛都快被踹光。
  仇冠群哇哇痛叫後,再也不敢吭聲,含怒忍下厲仇,一切等救兵前來再說。
  唐小山瞧他不再鬼叫,踹來沒意思,怒停腳,謔斥道:「不長眼睛傢伙,單槍匹馬也敢前來囂張?你以為我是黃得貴,這麼好欺負!」
  仇冠群哪知唐小山武功進步神速,且有伏兵,這筋頭栽得實是冤枉,他好悔恨!
  苗多財嗔道:「聽說他拐騙金湘蘭感情?實在可惡!」
  方纔他聽出什麼,想來便氣,又踹兩腳。仇冠群怒恨於心,卻不敢發作。於雙兒道:「他必不只一人前來,咱們得趕快處理!」苗多財喝道:「殺了他,替天下人報仇!」
  唐小山道:「那未免會引來天神幫報復,可是又放他不得,他既然有獸性,叫他過著快快樂樂的野獸生活!」說完,抓起仇冠群,喝叫一聲走,三人復往深山掠去。仇冠群驚駭道:「你想幹什麼?」唐小山謔笑道:「只不過帶你去動物園而已!」
  仇冠群不解,卻感覺那必定不是什麼好地頭,怒喝著你敢?唐小山卻眉頭不皺一個,謔笑著把人扣往深山。
  一連掠過數蜂,唐小山終於找到一處高峰上之險坑。
  方抵地頭,且見不少獸便,該是野獸常出現地區。
  唐小山將人丟下,呵呵謔笑:「從今而後,你將隨時和可愛野獸為伍,請別有逃脫想法,因為我將布下天羅地網陣,任你神通廣大,恐怕也要轉個三十年,看看能否轉出去!」
  說完,他笑聲更狂。苗多財立即擊掌叫好:「自該如此,讓他嘗嘗獸性滋味!」仇冠群怒道:「你敢——」卻未見多害怕,畢竟武功若恢復,他根本毋需懼於野獸。唐小山訕笑:「反正仇已結定,我有何好怕,你慢慢享受吧!」不再理他,轉向於雙兒、苗多財道:「幫我佈陣,困死他!」兩人樂於參與,於是三人掠於樹林,開始搬石移材。
  偶而甚至將整棵巨樹移往陣眼位置,工程可謂浩大,但在三人合力之下,並未顯得特別吃力。
  然而在耗去三人足足一下午光景,亦弄得他們筋技力盡,還好,終將天羅地網陣給布妥。此陣瞧來平淡無奇。但若不知進退之法,任你如何闖掠,就是無法轉出五里方圓之外,瞧得那於雙兒、苗多財不由暗暗稱奇。唐小山想及上次石鼓山陣勢被火破去,此次特別選了兩峰間風口處。只要火勢一起,必定引來對流風,只可能往外吹,根本無法往裡燒,自可保住此陣安全。一切布妥之後。三人始再掠回險坑。仇冠群仍倒地不起,但經此時間緩衝之後,他平靜許多。
  見人回來,冷聲說道:「扣住我,對你沒什麼好處,天神幫弟兄很快會找上你,到時你將付出慘痛代價!」
  唐小山謔聲道:「那要如何?放開你,付出代價更大,你認命吧,好好對付那些山狼虎豹!」
  此時天色已暗,四處傳來狼嚎,此起彼落,平添幾許蠻荒殘酷情最。仇冠群冷哼,仍是不怕。唐小山謔笑:「封去你武功,看你囂張到何時!」仇冠群聞言,臉色頓變:「你敢?」
  唐小山謔笑:「不敢呵!怕死了!」以行動回答,猛地施展獨門手法,截封仇冠群多處穴道。苗多財道:「乾脆廢了他,省事多多。」
  唐小山道:「本該如此,但他若廢了,怎能和虎狼對抗?實已失去此行用意,我乃希望他獸性大發,將來和虎狼一樣,連吃飯亦全憑一張嘴,那才過癮!」
  仇冠群臉色更變:「你才是畜牲!我饒不了你!」
  唐小山謔笑:「等你出去再說吧,好好休息,你同伴馬上來。」
  他連封數十穴道之後,又搜光仇冠群身上所有東西,始解開麻穴,讓他能恢復行動。
  唐小山立即學著狼嚎,連叫數聲,果然引來回應。他笑聲更謔。
  轉向兩人道:「走吧,母狼叫聲一出,色公狼馬上來。」轉回仇冠群,謔笑道:「兄弟,小心被非禮呵!」
  說完領著於雙兒、苗多財長笑掠身而去。
  仇冠群不由怒罵,然卻喚人不回。眼看對方已逝去,狼嚎聲卻漸漸逼近,他不得不準備對抗。想及功力盡失,更形惱怒。
  然那已無用,只好抓好樹枝,爬向數上,暫時安身。
  想及自己堂堂少門主,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實是欲哭無淚,不禁狂嘯爛罵,想把唐小山銼骨揚灰,始能消去心頭之恨。
  怒叫無用,他卻仍叫,無非想讓時近可能經過之人聽著面前來救人。
  唐小山越奔越遠,但仍聽及仇冠群野獸般咆哮,自是謔喜不已,直道有人開始獸性發作矣!
  苗多財忽見狼群漸入林區,亦自謔笑:「這下色狼對色狼,有得瞧啦!」
  唐小山想及傑作,笑聲不斷。
  於雙兒想到什麼,道:「狼群既然能進來,它們能出去嗎?仇冠群豈非可以跟它們脫困?」
  唐小山笑道:「沒辦法,此陣只進不出,縱使狼群能嗅及味道,但那是指直線路子,如若進入此陣,必定東轉西轉,身上味道一佈滿四周,它們照樣迷惑而行之不出。也就是說,此處將越聚越多野獸,然後為拚食拚鬥,到時仇冠群自必加入搶食行列,那才是最過癮之事。」
  苗多財聽來鼓掌叫好:「反正狼群多得亂七八糟,趁此機會宰它幾隻也好,可算是為民除害啦!呃,該說除雙害才對!」
  三人笑聲甚是爽朗,趁著黃昏餘光,掠退山林。
  森森林區,狼嗥不斷,淒涼帶殘,大自然競爭本就殘酷,卻不知代表人類的仇冠群能有幾分勝算?
  漸漸地,狼嗥聲中,亦出現人類嘶吼聲,一場挑戰,已自展開。
  唐小山、於雙兒、苗多財三人掠出此林區,找向一處高峰平台,遠遠眺望此林,足可享受隔岸觀虎鬥之樂。
  他們本該直接回京城,但想及仇冠群可能招來魔鬼殺手,便決定暫時避開,待較平靜些再說。
  苗多財呵呵笑道:「那傢伙該不會被狼群非禮了吧?」遠處總傳來淡淡喝聲。
  唐小山笑道:「若真如此,亦是他自找的,如此小丑,不必理他,倒是這把劍,得好好保存才行!」
  撫著剛從於雙兒手中接回之龍吟寶劍,心頭實在許多。
  苗多財欣笑道:「少門主不是說,要把它出賣萬兩金子?」唐小山道:「那也找到買主才行!」苗多財呵呵笑起:「在下自會努力找尋。」於雙兒道:「難道一定要藏在這裡?」
  唐小山道:「待我把劍身上之武學秘訣悟出再說。」
  說完,他又想抽出寶劍,猝又想及人在高處,寶劍光芒甚亮,如此抽出,可能數里之外皆能見著,不得不開始另覓隱秘處。
  於雙兒道:「我倒瞧出名堂,那龍紋線條原是細字組合,口訣大概刻在那上面。」
  「當真?」唐小山想抽出,卻又顧忌劍光外洩。
  四下瞧去,發現左近百丈處有座陡坡,便掠行過去,找到巖繾裂處,一掌打出深洞,還不夠大,抽出寶劍砍切岩層,劍落石飛。
  眨眼挖出桌大秘洞,足可讓三人藏身。
  唐小山擠了進去,於雙兒卻表示站在外頭即可,苗多財亦認為身在外邊較自由,唐小山隨他們意見,方始點燃火折子,往劍身龍紋照去。
  他特別注意於雙兒指示,瞧向劍身龍紋線條。
  果然發現線條有若發雕,刻了細字,他欣喜不已,凝目再瞧,喃喃念道:「龍吟三式,驚天動地……」緊接著乃一連串口訣心法。
  他登時激動萬分:「果然有門道,難怪凌長昆能耍出劍招。雙兒準備記下!」然後喃喃念句。
  於雙兒未帶紙筆,只好抓來石塊,寫在石壁上。
  如此,唐小山每念一宇,她便寫一字。花了兩刻鐘,唐小山始將龍頭線條文字念至線尾字體,該說是一字不漏。
  念完之後,他復瞧往於雙兒所記載,順勢再念。
  他已發現幾處不對勁之處,再次對照,這些字幾乎全在線條交叉處,不知該是橫甩抑或直用,讓人十分頭疼。
  於雙兒道:「既然如此,兩用試試不就得了?」
  唐小山恍然,乾笑道:「說的是,你果然越來越聰明。」
  於雙兒嬌斥:「我看是你越來越笨了!」
  唐小山乾笑:「或許是吧,見著你,我笨些又何妨?」暗道:「這叫大智若愚。」
  於雙兒斥笑:「可惜該笨時不笨,惹人厭!」
  唐小山呵呵乾笑,直道下次改進,便嘗試著雙向共用文字,果然理出一點兒頭緒。
  然而此功夫乃驚天老人獨自所創,有別於驚天訣,唐小山要一時悟通,並不容易,他只好盡全力加以摸索。
  他甚至將龍紋圖形加以研究,那似乎是劍招演化訣竅要領。
  不知不覺中已近二更天,唐小山仍未悟出結果。
  苗多財已漸漸不耐,道:「有的東西,越是想它,越弄不清,暫時不想,說不定靈機突來,便什麼皆悟通啦!」
  唐小山笑道:「說的沒錯,可是我總不能一直把劍帶在身邊吧?」
  於雙兒道:「那就藏起來呵,待有機會再取回不遲。」
  唐小山道:「反正魔鬼殺手要找的是我,回到京城,麻煩亦自不少,我看,我便留在這裡研究,你們則回去探探消息,並放風聲,說我出關到大漠去了,也好讓他們轉個十萬八千里還摸不著邊。」
  於雙兒笑道:「隨你吧!」苗多財道:「賣劍之事仍有效嗎?」
  唐小山呵呵笑起:「只要你能找到冤大頭,一切有效!」
  苗多財滿心高興:「只要神貓出馬,必定成功,你等著便是!」
  說完,相互道別幾句,他和於雙兒始取道返往山下掠去。
  唐小山瞧及背影消逝,悵然若失。
  但隨又打起精神,認真研究龍吟三式劍招。
  深夜裡,總聞得野林處,不斷傳出惡狼和人類搏鬥聲,唐小山幻想仇冠群窘境,自是呵呵捉笑不斷。
  如此,匆匆己過三天。唐小山幾乎已把龍吟三式連串起來。
  經過三天思考,他始知此劍招奧妙之處。
  原來驚天老人設計此創招之時,完全是以寶劍性能所架招,亦即是寶劍既然能削鐵如泥,則一劍砍下去,自必切斷對方利劍,如此一招即已貫穿,毋需再回劍拆招。
  故而那龍形文字每呈十字叉之時,便指著雙層意思。一為砍折對方利劍,則招式繼續演化,二則碰上對方亦是神兵利器之時,則劍招立即左右施展。
  如此一來,自能招招連招,環環相扣,威力無窮。
  在他演練熟之際,便拿來和驚天劍法比較,果然各有千秋。
  龍吟三式主攻,完全如狂龍搗天,霸勁無窮,驚天劍法則較技巧,能攻能守,幾無破綻可尋。
  簡單而言,龍吟三式若用在殺人,功效特佳,驚天劍法用在退敵、守身,效果最好不過了。
  唐小山亦自發現兩劍法看似不同,卻能串連使用,該是出自一人所創,自有異曲同工之妙吧!
  幾天耍來,他總覺招式有餘,勁道不足,那該是內勁較弱之結果,自己實在有必要去求些靈丹妙藥吧?
  否則老是被人追打,實在神氣不起來,縱使自己暗器天下無敵,然而若用完,照樣任人宰割。
  他現在終於想及父親為何特別重視武學研究,它原是混江湖最佳保命本能啊!自己既然脫不了江湖,還是多多尋求保命絕活吧!
  心想定,不禁更認真練起招式,不知不覺中,又過了午時。
  他正準備收招,去尋獵物以進食。
  豈知遠處已傳來女人叫聲:「唐小山快來啊!大事不妙了……」
  唐小山驚詫望去,竟然是於雙兒去而復返。他怔詫道:「發生何事?」趕忙追掠過去。
  兩人交會百丈林區,於雙兒氣喘如牛,臉面發白,她手握利劍,衣衫卻數處碎爛,顯然和人動過手。
  唐小山急問:「誰找麻煩?」
  於雙兒喘聲道:「兩個和尚,一高一矮,似是喇嘛僧,他們指明要找你,幾乎把大吉莊拆了,我和冷嘯秋、李欣欣等人極力抵抗,卻仍不敵,結果他們被捉,我只好趕來求救了!」
  唐小山怔詫道:「會是大漠凶僧?一個瘦高,腦袋汲肉像骷髏,一個矮肥,牙齒爛黑?」
  於雙兒道:「正是,武功高得出奇,而且不怕刀搶。」
  唐小山苦笑:「看來不死老妖已發動攻勢了,可有見著魔鬼殺手?」
  於雙兒道:「有幾個飛來掠去,但有雙僧出面,他們似乎只負責掩護。」
  唐小山苦笑道:「大吉莊傷得如何?」
  於雙兒道:「大廳被毀,人員倒沒事,大概惡僧志在你吧!」
  唐小山歎笑:「看來惡鬥免不了啦,咱們回去便是。」
  說完,抓起寶劍,領著於雙兒直奔山下。
  直到傍晚,兩人始掠返京城附近郊區。唐小山刻意隱藏,混入官道人群之中,步行進入京城。
  他立即趕往大吉莊。只見得大門被毀,此時只用木板隔起。
  掠入裡頭,四處煉劍爐全部熄火,不見一位員工,大廳塌了一半,散瓦處處,瞧來十分狼狽。
  唐小山邊瞧邊歎,不該把戰場帶到京城,害得大吉莊受害。
  他輕聲叫著莊主,並無回音,只好跟於雙兒往大廳行去。
  唐小山開始在掛滿兵刃、塌牆、櫃子中挑東西。
  由於,大吉莊最近打造不少暗器,他最喜歡細針之類東西,必要時自可代替水底針使用。
  尋了一陣,抓了數盒暗器,揣入杯中。
  此時於雙兒發現有人,喝著是誰,轉身瞧去,竟是莊主申劍吉,她欣聲笑道:「唐小山回來了!」
  申劍吉如釋重負,疾奔過來。
  急道:「少俠惹了何事?竟然引來凶僧,他們指明要你,你便去解決,否則大吉莊只有關門大吉了!」
  唐小山笑道:「放心,我自會找他們解決,我是來告訴你,一切沒事,你明兒便開工,至於損壞處,我會叫他們贈償。」
  申劍吉道:「毀了這些,不必花什麼錢,不賠亦罷,倒是你惹了凶神惡煞,若能解決便解決,否則避他便是,犯不著賠掉性命。」
  唐小山道:「我自會處理,下次有人尋來,你便說我在妙峰山龍吟崖下練功,跟你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申劍吉道:「記得記得,自己多小心!」
  唐小山應聲知了,這才告別離去。
  行在路上,唐小山便問:「你說冷嘯秋等人被抓,困在哪裡?」
  於雙兒道:「似在正義門分舵那關帝廟,因為黃得貴的母親是正義門之人,一樣被抓。」唐小山道:「神貓呢?」
  於雙兒道:「他急著找人買劍,已失蹤兩三天。」
  唐小山歎笑:「這傢伙該改名錢貓,什麼錢都想賺,不過如此,也好,竟然逃過一劫,走吧,救人去啦!」
  說完,和於雙兒又潛向靠東城那關帝廟去了。
  幾個轉折,廟宇已近,唐小山已見著門前有人看守,裡頭不斷傳出吆喝聲,大概在逼供。
  唐小山不禁皺眉,瞧瞧地形,選擇左近一株古楠樹,潛掠樹梢,相隔二十餘丈,便瞧得廟前石柱各綁著四個人。
  分別是冷嘯秋、李欣欣、黃得貴,以及肥胖的黃圓圓,四人衣衫裂碎,且見血痕,該是被鞭打結果。
  廣場只見瘦高玄衣喇嘛僧狂戾來回踱步,一有機會便鞭打,人質立即疼叫,另有一條長鞭舞動,卻見不著人,可能是矮僧太矮而見之不著吧!
  忽聞瘦僧怒斥:「今晚不說唐小山在何處,明天開始,一天殺一人,看你們能熬多久!」
  黃圓圓無端受災,苦臉說道:「我們真的不知……」
  話未說完,矮僧怒鞭立即抽來,斥道:「放屁,你們全是一夥,會不知?不但是那小子,就連天神公子也要供出,否則割舌挖眼,丟到深山喂野狼!」
  黃圓圓被抽疼,霎時閉嘴,敢怒不敢言,只有認栽,喃喃說道:「阿貴,我可被你害慘,沒事惹什麼唐小山,你不知他是大麻煩嗎?」
  黃得貴苦笑:「我哪惹,只是不小心碰上罷了,放心,我有靈感,師父必定會收拾這混蛋傢伙!」
  話未說完,矮僧一鞭抽來。
  怒斥:「在洒家面前還敢說話,我該剁了你,就是你在那鳥陣中幫唐小山作孽,這筆帳有得算!」
  猝又連抽數鞭,抽得黃得貴皮開肉裂,哎聲疼叫。
  唐小山瞧來實不是滋味,這小子倒是忠心耿耿,不救他,說不過去。
  他暗自盤算,道:「待會兒我衝進去,你便從屋頂下墜,前去救人,然後先行開溜,我則引他們出城,再一一擊破。」
  於雙兒急道:「可是妖僧武功厲害萬分,你挺得住?」
  唐小山抖著手中寶劍,信心十足:「有了它,十個妖僧也擋不了,你先準備便是!」說完溜往樹下,隨即潛往關帝廟。
  於雙兒在無計可施之下也只能配合行事,遂潛掠附近屋頂,準備救人。
  唐小山逼近廟堂,心念一轉呵呵斥笑道:「王八番僧,不是找我嗎?我便在此,有膽出來!」
  此語一出,登時引來騷動,人質們驚喜大叫救兵來了,兩凶僧更是謔喜,仇家終於現形。
  瘦僧急道:「守住四周別讓人質被救走!」
  矮僧喝道:「人在外頭,嚴加戒備!」
  一群白衣人殺手儘是守著門口。
  於雙兒卻不解,說好偷襲,唐小山為何喊出話來!
  忽見唐小山不往大門闖去,亦非掠牆而入,而是繞到隔壁小巷中,龍吟寶劍猝然抽出,寒光乍閃,他猛切往那面巨牆,寶劍一劃,立即入鞘。
  他舉掌打去,轟然一響,一道十丈寬,三丈高牆猛地塌下,直壓得廟前天井殺手滿身狼狽。
  唐小山更喝,身形如電衝去,瘦、矮雙僧哪知結實厚牆竟然被擊破?
  怔駭中已被散牆磚片打中,疼得兩人狂厲暴吼,身形蹌退,唐小山更不客氣,驚天掌法猛劈過來,砰砰兩響,打得兩僧滾落地面。
  黃得貴見狀立即叫好:「師父果然神勇!」
  話未說完,矮僧落地打滾,竟然還能發掌反掃,唐小山一時不察,被掃及半身,晃步而退。
  他喝笑道:「好久不見!」猛地抽出寶劍,砍向左近黃圓圓身上繩索,突又喝聲散,猝見劍氣暴躥數丈,叭叭數響,連同黃得貴、李欣欣、冷嘯秋身上繩索全被切斷。
  四人軟力,跌落地面,黃得貫卻精神百倍直叫好功力。
  冷嘯秋亦睜大眼睛:「龍吟寶劍?」
  李欣欣更叫:「寶劍出土了。」
  瘦、矮雙僧見著青光閃動,更自激動,齊吼著:「果真是那寶劍!」狠命撲來。
  唐小山冷斥:「不怕死,儘管上!」
  寶劍一揮,登時砍下兩名殺手腦袋,鮮血噴高,觸目驚心,兩道長鞭滾捲劍身,唐小山喝地震力。
  叭然一響。
  長鞭連斷十數節,氣得雙凶僧棄去,厲掌已劈來。
  唐小山根本不想戀戰,喝聲再起,人若流星飛躥高牆,掠飛逃去。
  瘦、矮雙僧志在寶劍,登時怒追不懈,後頭更有大批殺手緊迫不捨,哪還顧得人質?於雙兒掠身下來,急忙解去眾人穴道。
  黃得貴最是窩囊:「竟然被人拋棄?在他們眼中,我竟然這麼不重要?」
  黃圓圓冷斥:「重要就得賠命,少在那裡發洩,還不治傷!」
  黃得貴急道:「師父一人應戰,我豈能袖手不管?」
  冷嘯秋亦道:「或該過去幫忙……」
  除了幫忙,他倆想瞧瞧寶劍幾眼。
  於雙兒道:「你們皆有傷在身,唐小山交代,先躲起來再來說,他自有辦法引開凶僧,再折過頭跟你們會合。」
  黃圓圓道:「照他話說,咱們受傷,若跟去,徒增困擾,我有一秘室,跟我來便是。」
  說完她勉強起身,先抓起兒子衣領,免得他開溜。
  黃得貴苦笑:「連跟師父並肩作戰機會皆無嗎?」
  黃圓圓訕笑:「你只能抬人家大腿。談什麼並肩作戰?至少傷口得先上藥止血再說!」提著兒子便走。
  此話已被冷嘯秋、李欣欣接受,遂跟著黃圓圓行出廟堂,往暗處遁去。
  於雙兒但覺四人該無事,一個掠身猛追往唐小山逝去那頭,也好有個助陣。
  至於唐小山有意把戰場引開,故而拚命直往北山郊遁去。
  他輕功已臻上乘,奔掠起來,直若流星,瘦、矮雙僧一時想逮他並不容易,於是瘋狗追獵物般,一大群人緊跟著唐小山追掠不止。
  唐小山甚快遁入林區,每以為將可藉著地形掩護,來個易客為主以偷襲,豈知山區竟然藏有更多伏兵。
  眼看目標到來,領頭者喝地一喊,效十名殺手利劍盡出,瘋虎似地撲殺過來。
  瘦、矮雙僧見狀哈哈狂笑,腳勁更加三分。
  唐小山暗叫苦也,前有惡敵擋道,後有追兵,他勉強往左斜方掠閃。
  豈知殺手實在太多,竟然半弧形包抄過來,他根本毫無去路,不由狂喝:「擋我者死!」
  他怒沖魔鬼殺手,寶劍突然抽出,寒光猛閃,鏘鏘鏘鏘,連斷十數把利劍,他凌空翻過殺手防線,劍光過處,復砍下三腦四臂,殺出一條血路,拚命再逃。
  魔鬼殺手雖被殺死數人,其他仍面無懼色,瘋狂便追。
  唐小山不禁叫苦,照他們不怕疼不怕累追法,自己豈非遲早要栽觔斗?
  何況連連用勁,體內那三道陰寒之毒竟然有蠢蠢欲動之勢,他不禁叫苦,得想法子逃開殺手撲擊才是。
  奔掠中,他想及,只有把人帶往那困住仇冠群之天羅地網陣中,或可奏得大功效吧?
  想定之後,登時加勁再逃,
  然而連奔兩座山頭,就快抵達那被自己題有龍吟嘯天四字之高崖之際。
  猝又見及十數名魔鬼殺手斜截而出,他們本自負責尋找仇冠群,忽聞動靜,猛趕過來,果然攔住重要人物。
  十數人利劍頓抽,奇猛無比殺砍過來。
  唐小山嗔喝,身形如電仍沖,乍見劍網攻至,他大劍一揮,鏘然暴響,砍斷數劍,嚇得殺手怔愕當場。
  就只這一楞,劍氣劈來,叭叭叭三名殺手登時被劈成兩半,腦腸散落一地。
  唐小山猛掠殺手頂空,趕忙奔逃。
  然就此耽擱,瘦、矮雙僧已追近不及十丈,兩人凌空發掌,勁道劈來,唐小山頓覺背脊生寒,趕忙掠高閃躲。
  砰砰暴響,一排巨樹倒了四五棵。
  瘦僧見及唐小山掠及空中,猛地搗出月牙鏟,奇準無比射去。
  唐小山怒喝回劍一砍,鏘然脆響,月牙鏟斷成兩截。
  矮僧驚怒厲叫:「敢斷我兵刃!」捨不得,騰空便抓回,想再攻去,唐小山已掠退十數丈。
  矮僧見狀喝道:「他有寶劍,以掌迫他!」
  猛將降魔杵交於左手,騰出右手,厲掌頓劈。
  砰砰砰砰,一連數掌,打得唐小山滾落地面,身形頓挫,待要爬起,一大群魔鬼殺手已斜切過來,將他圍得水洩不通。
  唐小山暗自叫苦,跪身而起,想再掠退,已不容易。
  瘦、矮雙僧登時前後包抄,將人困於中央。
  矮僧哈哈謔笑,露出一排黑黑爛牙。
  他謔斥道:「交出寶劍,洒家或可饒你不死!」
  瘦僧厲笑道:「自廢雙眼,免得大爺切下你腦袋!」
  唐小山訕笑道:「照你們這麼說,我豈非生不如死?實在划不來,咱們打個商量,我放你們走,你們放我走,各不吃虧,如何?」
  矮僧斥道:「這確不吃虧,明明是我放你走才對!」
  唐小山道:「沒錯喁,你放我一人,我卻放你們兩人,吃虧的是我,但我不計較。」
  矮僧一時轉不過來,明明覺得不對,卻又似佔了便宜。
  瘦僧斥道:「只有強者才有放人權力,你只有乞求的分,還敢狂言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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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10:24:56 |只看該作者
  唐小山輕笑:「是嗎?好吧,我交出寶劍,你們給我一條生路,拿去吧!」說完寶劍一甩,就欲贈人,雙僧卻顧忌良多,趕忙退開三步。
  唐小山訕笑道:「怎麼?給你們,還不敢要?」
  瘦僧怒斥:「拋過來,誰知你在耍何花招?」
  「拋就拋!」
  唐小山猛地將寶劍拋出,直若利箭射了過去,兩僧哈哈大笑,伸手便欲接它。
  豈知唐小山怒喝撲來,似欲搶劍,瘦僧更快,猛欺更搶。
  唐小山猝然謔笑,伸手一翻,唐門暗器鎖喉針盒已現,他猛接開關,一幕針雨暴打出去,直取瘦僧門面。
  瘦僧哪知對方暗器無數,在狂撲前方之下,根本毫無閃避餘地,眼看利針暴射無數,他急運神功抵擋,眼睛怕被射瞎,猛閉起來。
  叭叭暴響無數,一幕利針全射中身上。
  唐小山趁他閉眼之際,猛揮寶劍,斜劈他腰胸而來,瘦借頓覺冰寒迫身,驚駭便扭身形。
  叭然一響。
  寶劍穿透腰際玄袍,刺穿數寸傷口,瘦僧竟然不覺疼痛,震落利針之後,哇哇怒叫,張眼即想找對手。
  唐小山趁此機會,掠躥十數丈,抓回寶劍,鎖喉針猛射封鎖殺手,七八人眼睛立即中針,疼痛落地打滾。
  唐小山再揮寶劍,有若虎入羊群,見刀砍刀,見人砍人,鏘鏘叭叭之際,刀飛肢斷肉彈,硬是被他梨出一條血路,勉強再遁山林。
  瘦、矮雙僧見及一個照面,二十餘名殺竟然肢斷肉裂,腦開腸流,如此慘烈情景,連兩僧都覺倒抽涼氣。
  這小煞星比起想像中還要來得殘酷而難以對付。
  然而只是稍稍一閃念,見及人已逃脫,兩人更自狂厲大吼,飛奔即追。
  唐小山之所以會大開殺戒,除了保命之外,他乃覺得魔鬼殺手早被不死老妖煉得人性全失,除了殺人之外,已無任何作用,讓他們殘酷殺人,倒不如把他們除去,免得無辜者受害。
  故而在動手之際,全是狠招,以免殺人不死,反而賠上性命。
  他雖然一招得手,暫且脫逃。
  然而方掠百丈,體內三陰之毒卻巳湧向腦門,迫得他哎呀一聲,倒栽地面,殺手見狀,更是興奮,猛又欺撲過來。
  就在危急之際,於雙兒已自趕來。
  忽見心上人栽倒,她驚詫不已,拚著小命砍殺兩名殺手,搶扶唐小山,急道:「你怎麼了?」
  唐小山臉色泛白,幸好未完全暈去,苦笑道:「用勁過度,毒性發作!」極力想撫平血氣,見及殺手追來,鎖喉針又打出去。
  雖然魔鬼殺手不懼疼痛,卻怕眼睛被射瞎,那鎖喉針威力方才己見,如今又碰上,偌大一群殺手根本不敢抵擋,紛紛煞住身形,左閃右避,哪還有心攻殺敵人。
  唐小山趁此喝著:「快走!」
  於雙兒立即扶著他,飛命掠退。
  她切叫:「要退哪裡?」
  唐小山道:「天羅地網陣區!」
  於雙兒急如熱鍋螞蟻,猛地選路即逃。
  然而唐小山武功幾乎暫時失去,於雙兒縱使輕功再高,扶個人,又怎是瘦、矮雙僧對手。
  再奔半里,就快被攔著。
  瘦僧為之哈哈謔笑:「這妞漂亮,抓回去獻給神仙當仙子,必定大功一件。」
  矮僧更謔說道:「乾脆還俗,娶她算了!」露出一臉淫相。
  於雙兒又氣又怒又緊張,直叫著:「怎麼辦?」
  唐小山當機立斷,道:「回到附近洞穴,咱們合力鬥他!」
  於雙兒沒了主見,聞言立即轉往山峰高處奔去。
  瘦、矮雙僧見狀哈哈更笑,如往高峰爬,無異螞蟻上樹,遲早被逮,兩人放膽而追,存心逼人入死巷,殺興己被捉謔取代。
  於雙兒好不容易將人帶往前次避雨山洞,將唐小山置於洞中,焦切道:「現在該如何鬥?敵人太多,恐怕……」
  唐小山道:「我只是暫時失去武功,待調勻氣息,武功自會恢復,到時再一起突圍便是,你把寶劍拿著,盡量拖延他們,我有鎖喉針守住,暫時該無危險。」
  於雙兒聞言,抓起寶劍,轉守洞口,神情緊張萬分。
  瘦、矮雙僧眨眼圍來。
  忽見兩人困於死洞,已哈哈狂笑,伸手一揮,七八十名殺手四面圍住,除非對手能長翅膀,否則難以飛遠矣!
  瘦僧淫謔大笑,道:「女娃兒,把寶劍交出,跟我回去,保證日後享盡榮華富貴。」
  於雙兒怒斥:「休想,沒想到你臉噁心更惡!」
  瘦僧哈哈淫笑:「跟了洒家,你自會對我改變看法。」
  矮僧亦笑:「我傳你歡喜神功,保證讓你夜夜逍遙似神仙,何必跟那快要掉命小子鬼混,根本不值!」
  於雙兒更怒:「噁心傢伙,再不走,小心我砍你腦袋。」
  矮僧大笑:「來啊,洒家為你死,一百個心甘情願!」
  於雙兒怒抓寶劍,卻不敢移動半步。
  唐小山低聲說道:「盡量拖延,對我們有利!」
  於雙兒心神一閃,看似要豁出去矣!登時斜眼瞄來:「你當真願意為我死?」存心多扯話題。
  矮僧瞧美人有反應,更是淫笑:「不錯,只要你嫁我,死一百遍都肯!」
  於雙兒冷笑:「口是心非,你們有兩人,為了我,豈非只能一人得逞!」
  瘦、矮雙僧忽而互望一眼。
  矮僧道:「這倒是個問題……」
  瘦僧道:「我是老大,該讓我!」
  矮僧道:「可是她先跟我對話,我該優先!」
  於雙兒道:「你們決鬥,誰蠃了,我便跟誰!」
  瘦、矮雙僧互望一眼,忽而哈哈大笑。
  唐小山聞聲,暗自叫糟,雙兒未免太嫩了。
  於雙兒不解:「有何好笑?誰嬴,我便跟誰,有什麼不對?」
  瘦、矮雙僧突然煞住笑聲,邪眼瞧來。
  矮僧謔聲道:「你想讓我倆自相殘殺,難啦!」
  瘦僧忽又淫笑:「不必決鬥,你跟我倆走,我倆決定共享一妻,完全不必爭吵!」
  說完雙僧大笑。
  於雙兒臉色稍變;然卻忍了下來,瞄眼道:「兩人如何共事一妻?」
  瘦僧驚道:「你好像有興趣?」
  於雙兒道:「總得讓我瞭解一下再說吧!」
  矮僧邪笑道:「一人一晚,相互輪替。」
  於雙兒道:「可是誰先呢?」
  瘦、矮雙僧突又搶口:「當然我先!」
  兩人互望一眼,又要起爭執。
  瘦僧道:「我是老大,該我先!」
  矮僧道:「我先跟她交往,該我先!」
  於雙兒學乖了,不願開口,只以邪眼瞄人,讓兩人爭吵不休。
  雖然她有任務拖延,但想及和兩惡僧談及男女事,直叫人噁心翻胃,若非為了唐小山,她寧可被殺,也不願開口。
  瞧及唐小山感激眼神,她任何怨氣也吞忍下來,唯一希望是心上人趕快恢復功力。
  瘦、矮雙僧爭吵幾句,仍未吵出答案。
  瘦僧不禁提議,抽籤決定,矮僧喝個好字。
  忽見於雙兒不時回望洞內,他突然閃念,急道:「你在拖延時間,等待那小子功力恢復?」
  瘦僧聞言,淫念盡去,道:「唐小山不是已受重傷?」
  矮僧道:「是嗎?就算重傷,他邪得很。說不定又在洞中搞鬼!」
  瘦僧想及前次差點兒送命,哪還顧得再生淫念,登時斥喝:「把那小子交出來,你我立即結為夫妻,否則把你賣到妓院當妓女!」
  於雙兒暗自叫糟,卻有解脫快感,怒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人在裡頭,有本事儘管來捉。」
  寶劍一抖,擺出架勢,準備嚇人,抑或一決雌雄。
  矮僧怒笑:「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我且看你有何本事。」
  降魔杵一搗,猛攻過來。
  於雙兒嗔喝,寶劍一揮,鏘然一響,砍斷杵尖半截,嚇得他趕忙掠退,急叫道:「對方有寶劍在手,兵刃可能派不上用場。」
  瘦僧道:「那就改用掌勁內功吧!」
  說完,兩截月牙鏟剌往地面,雙掌喝耍凝風,劈轟過去。
  於雙兒內力本就不高,受此劈打,頓覺胸脈沉重難忍,硬是被逼回洞中,不知該如何應敵。
  瘦僧一掌見功,哈哈謔笑:「原是紙老虎,快快束手就縛,還有一線生機,否則讓你們成為同命鴛鴦,活埋於此。」
  他又劈數掌,打得洞口落石連連,隨時有被震垮可能。
  於雙兒見狀苦笑,「藏不了了,你恢復幾成功力?我且硬拚,若不行,你先逃吧!」
  唐小山苦笑道:「只三成,但勉強試試,咱們出去,我教你如何破他掌勁!」
  於雙兒道:「我功力根本抵擋不了啊!」
  唐小山道:「只要灌入寶劍即可,這寶劍有劍氣,待會兒我叫你砍哪兒便砍哪兒,能逼退他們,掌勁自弱。」
  於雙兒對唐小山能耐甚是深信,此時在無計可施之下,更是言聽計從。
  當下冷喝,鑽出洞口,嗔斥道:「姑娘不發威,當我是什麼?待會兒腦袋被砍,休怪我心狠手辣!」
  瘦、矮雙僧見狀哈哈謔笑,全然不把她當回事。
  瘦僧邪笑:「這女娃越凶越夠味,我要定了!」
  矮僧淫笑:「那也得行擒下她再說!」
  雙僧哈哈淫笑中,再次逼近,雙掌開攻,打得於雙兒發飛衣掠,甚是狼狽。
  唐小山忽然鑽出洞口,喝道:「想死不成!」
  揮掌欲劈,嚇得雙僧趕忙逃開,以免遭到突襲,忽又見及唐小山臉面仍白,元氣甚頹,疑心又起。
  瘦僧道:「他分明仍有傷!」
  矮僧道:「試試便知!」
  相隔十餘丈,凌空猛打七八掌,打得於雙兒、唐小山難以招架,紛紛貼壁穩身,矮僧忽而哈哈狂笑:「原是裝出來的,看我一掌破金石!」
  他猛掌打出,勁道奇強無比湧衝過來。
  唐小山見其掌指有若佛手轉動,知道勁流成漩渦狀,猛喝一聲:「剌他掌心!」
  於雙兒早就忍耐過火。
  忽聞聲音,猛灌真力於寶劍,相隔十餘丈,照樣刺出利劍,猝見劍光一道青白氣流,直衝對方掌心。
那勁流沖得好訣,矮僧正待衡量其作用之際,勁流竟然沖掌過來,嚇得他哎呀趕忙躲掌,卻已過慢。
  叭然一響。
  掌心已見血痕,雖不覺疼,卻嚇得他滿臉是汗,嗔怒道:「你耍何妖招?」
  他從未想過,一劍剌來,竟能化去掌勁,且傷及自己手掌?這寶劍威力未免太厲害了吧?
  於雙兒一劍得逞,心頭篤定不少,喝斥道:「再不退去,下次剌你眼睛!」
  瘦僧喝道:「休要猖狂,接我一掌試試!」
  他右掌一翻,浩強勁流湧衝過來。
  唐小山見他掌力平如石板,掌勁忽如江流,結實而狠猛,登時喝道:「斜身三尺,切向左前方,如扇狀切去。」
  於雙兒不解,對方明明直劈,為何要斜切?豈非要打空?
  然心上人有令,她照辦便是,登時斜身三尺,寶劍如扇狀切去,果見劍氣掃出,突然砰然乍響。
  劍氣雖被衝散,但對方掌勁若涼風吹來,復化於無形。
  於雙兒登時驚喜:「真的有效呀!」
  瘦僧臉面頓變:「好個小傢伙,竟然看出洒家掌勁弱點,留你不得!」
  他猝然欺撲過去,雙掌盡展,耍得勁氣洶湧如濤,一股霸勁壓得唐小山、於雙兒難以忍受。
  唐小山登時叫道:「舞柳春風,先護自己再說!」
  於雙兒登時依言舞劍,妄若柳條甩動,劍光舞成圈圈,任那掌勁如何劈打,總難奏效。
  瘦僧越劈越驚,越驚越是用強,掌勁登時化若狂龍蹈掠,極欲吞天掠地。
  唐小山倍感壓力,仍自冷目瞧其掌招演化,忽見龍形已成,他乃克龍專家,見狀喝道:「畫龍點睛,剌他足踝!」
  於雙兒猛地反刺過來,劍氣直衝對方足踝。
  然而門面空門卻露,分明就要被強掌擊倒。
  豈知瘦僧萬萬料不到,此怒龍掌法幾乎無懈可擊,然而就在劍氣擊向足踝之際,他始知雙腳竟是多餘。
  在騰空之際,根本守之不住,眼看就要得手,偏偏仍得回身自救,抑或變幻身形。
  然而心念一亂,劍氣竟至,他驚叫不好,猛打轉,叭然脆響,左小腿連同褲管被剌一洞,鮮血已噴湧而出。
  他哇哇厲叫:「留他不得,大夥一起上,不能讓他見及招式!」
  那種招式被窺透,簡直若被了剝了皮之恐怖感覺,迫得他不敢再正式用招,乾脆爛打攻來。
  矮僧亦吃足苦頭,照樣亂掌飛攻,存心以兩人之力擒下可怕敵人。
  於雙兒本是陶醉數次得手勝利之中,然忽被亂掌攻來,壓力倍增,換她被迫得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急叫道:「怎麼辦?」
  唐小山道:「把劍丟給我便可!」
  於雙兒一愣,此時失劍,豈非要赤手空拳對敵?
  然而唐小山已把自己慣用利劍拋來,她只好左手接劍,右手反手寶劍拋去,瘦、矮雙僧見狀,同喝:「快搶!」
  齊往寶劍撲去。
  唐小山猛地一喝,鎖喉利針盡射過來,瘦、矮雙僧欲擊落利針,就只這一剎那,唐小山計算準確無比,猛欺過去,搶住寶劍。
  狂笑一聲:「看我龍吟嘯天!」
  猛劍怒砍,劍氣暴沖數丈,硬將瘦、矮雙僧砍得肩背見血,雙雙倒彈七八丈,摔落地面,若非兩人護體神功甚高,這一砍,準被劍氣劈成兩半。
  唐小山見突襲成功,迫著五成功力,彈飛回洞,喝道:「雙兒快退!」
  雙兒莫名,本該奔逃,為何要退?依言便是。
  就在她退掠剎那,唐小山猛揮寶劍,切下洞頂桌大石頭。
  他乃揮圓切去,石塊有若樹幹呈圓體,轟地掉落地面,唐小山猛地一堵,石塊有若滾筒,轟嘩嘩猛滾,直衝山下,那霸勁沖處,魔鬼殺手豈敢抵擋?嚇得四散逃開,躲避不及者,已被輾成肉餅。
  唐小山見狀喝道快走,拖著於雙兒,趁那殺手群慌進之際,飛命衝出包圍圈,直往東北方向狂奔而去。
  飛掠百丈後,於雙兒發現唐小山武功仍弱,她易客為主,反拖心上人,急急逃命去矣。
  矮、瘦雙僧哪料及到口肥肉竟然飛了,狠厲咆哮,疾躥即追。數十名殺手緊跟其後,蜂群般掠追形態又見,殺氣自是騰騰。
  由於矮瘦雙僧皆受傷,掠追速度較慢,於雙兒、唐小山趁此機會拚命奔逃。
  眨眼間奔過幾座山頭。
  忽見天羅地網陣已現眼前,兩人方自噓氣,該可保命矣!
  兩人加把勁,疾躥入林。
  矮、瘦雙僧早已怒火攻心,哪想及又有陣勢擋在前頭?眼看此林特別茂密,怕唐小山借此脫逃。
  登時大喝快追,一馬當先衝了進去,數十殺手更不客氣,全皆魚貫而入。
  方入林中,景況突變。
  放眼望去,除了樹叢、石堆、雜草之外,幾乎不見人蹤。
  矮僧仍未覺落入陣區,登時喝叫:「四散成排搜去!」
  他和瘦僧立即引著殺手散成兩路,一排百餘丈人馬地毯式搜前。
  方搜十餘丈,猝見唐小山背面躥出,龍吟寶劍猛砍過去,劍鳴處,鏘鏘亂響,六七把利劍頓時被砍斷,更見六七顆腦袋噴飛空中,鮮血暴噴,殺手們驚駭厲叫:「人在這裡!」一大群人躥湧過來。
  唐小山又不見。
  那人潮方往左林移動,猝見於雙兒躥掠出來,利劍猛砍兩人頭,趕忙遁去。
  殺手猝又椋慌尖叫:「人在右邊!」
  大批人馬復又轉撲右林。
  唐小山趁此再次現身,砍死五名殺手,如此潛潛砍砍,竟然收拾近二十名殺手,嚇得眾人心膽俱寒。
  瘦僧頓覺什麼,急喝道:「不好,我們落入敵陣之中,大家聚成一堆,千萬別散開!」
  五十餘人立即縮成圓圈,四面應敵,哪還見及先前囂張跋扈模樣。
  至此,唐小山方自現身左近高巖上,冷笑道:「臭和尚,上次砸不死你,這次看你往哪兒逃!」
  說完猛衝撲來,寶劍見人即砍。
  矮、瘦雙僧哇哇厲叫,不敢搶攻。
  但在敵人逼近七丈之際,照樣劈掌欲殺對方,豈知唐小山突然閃向左側不見,雙僧怔怒,厲吼:「有膽出來!」
  唐小山突又喝道:「來了!」
  身形閃近已不及三丈,嚇得雙僧、眾殺手功力盡展,欲殺此人,唐小山猛躥高樹梢,眾人欲追,於雙兒猝然背面溜出,見人即砍。
  幾劍下去,三頭兩臂斷飛,殺手一陣哀哎,瘦矮雙僧臉面再變,斥喝別散去,守住防線,改用火攻。
  此聲令下,殺手們紛紛再聚一體,有火折子者,立即引燃,準備縱火燒林。
  唐小山見狀冷笑:「你們用火攻,我便用獸攻!」
  他突然學狼嗥,幾聲下來,忽見回應,數里外嗚嗚嗚叫,只數似乎不少。
  聽其聲音,簡直餓得發狂似的,幾近於嘶叫。
  唐小山聞聲暗自好笑,轉向於雙兒道:「快走,好戲上場!」
  兩人掠向較安全樹梢,準備隔岸觀狼鬥。
  矮、瘦雙僧雖知有狼群,然而他自信火攻比什麼都重要,硬是拚命要殺手找來枯枝以引火。
  此時已聞遠處傳來叫聲:「你們何許人馬,我是天神幫少幫主,快來救……」喊完之後,竟然帶著狼嗥鳴鳴長叫一聲,大概數日和狼狠鬥,沾了習性吧!
  矮僧聞言驚喜:「是仇少幫主?終於找到,總算任務完成!」
  瘦僧立即叫道:「洒家瘦僧禪空,少幫主不必擔心,我們即來救你。」
  仇冠群聞聲驚喜欲狂:「終於來了,有教了!」突然縱聲長笑,數日怨氣,似乎一次出盡。
  唐小山聲音忽而傳來,謔聲道:「救什麼,他們自身難保啦!沒聽到餓狼叫嗎?」
  仇冠群乍聞餓狼,驚心動魄喊道:「快躲,快躲,出不得,快把它們殺了!」
  要人躲閃,又要人撲殺惡狼,他簡直神經錯亂。
  矮、瘦雙僧雖聞及,卻仍不在乎,哈哈狂笑中,已把枯柴堆聚不少,猛地點燃,火勢漸漸蹈掠,兩人笑聲更狂,準備欣賞怒火燎原壯觀景色。
  然而火勢方起,狠群已迫近不及三百丈,厲哎之中,簡直若山豬群猛衝出來。只見它們只只兩眼火紅,利牙直獠,口水流滲成沫,說其瘋狗,亦不為過。
  一大群見人即撲,敢情已餓得失去理智。
  飢不擇食之下,己將人群當獵物。
  眾殺手先前仍托大應對。
  然而忽見狼性瘋狂,只數竟然上百成千,甚至數之不盡。
  在那前仆後繼,全然不把人類當作一回事之下,已若蝗蟲壓境,勢如破竹,狂捲於數十獵物之間。
  任那殺手了得,然而在撲殺十數隻過後,已被後繼狼群撲咬、推倒,這一倒衣衫即飛,肉片硬生生被扯下者大有人在。
  一個照面,已見哀嗥一片,就算火勢己燃,卻哪禁得了狼群追撲,眨眼柴散火熄,功效盡失,徒費心機。
  現場有若屠殺場,它並非以利刀砍殺,而是以利牙撲咬,平添無數殘狼。
  矮、瘦雙僧哪曾見過此局面?
  驚惶中劈死了數十隻餓狼之後,復被十數隻撲咬纏住,若非兩人護體神功了得,準被當場撕成碎片。
  儘管如此,兩人對上半刻鐘,竟也傷痕纍纍,驚駭之下,哪敢再戰,厲喝著:「快躲!快上樹!」
  兩僧趕忙甩脫糾纏惡狼,掠向樹幹,始自喘息,檢查傷勢,可用體無完肌形容。兩人從不用藥,此時不得不拿出金創藥往身上敷,以免血流過多而亡。
  一群殺手聞得喝令,窶時掠躥樹上,得以喘息。
  然而能上樹者,已剩不到二十人,其他卻被餓狼撲倒地面,眼看一片片血肉全被啃光,當場斃命已是小事,有的更是落得屍骨無存。
  暗處於雙兒見及此幕,驚心動魄,直道要命:「狼群竟然比人厲害三分!」
  唐小山道:「只要把人餓上三天,照樣厲害無比,我看這群傢伙已喪膽,咱們慢慢收拾便是!」
  於是兩人探往對手,只要逮著機會,便施予突襲。
  至於那群殺手,早被狼群搗得心膽俱寒,哪還顧得自家人,各自保命為是。
  狼群獵殺數十人之後,己飽餐一頓,狂性稍去,未再撲殺,只在樹下來回徘徊,當然一有機會,它們仍不嫌多,能吃多飽便是多飽吧!
  遠處仇冠群忽聞狼嚎已靜下,驚惶不已,喝道:「高僧莫非全完了?早告訴你們別碰狼群,偏不聽,且過來這頭,待我教你們如何獵狼!」
  矮、瘦雙僧聞知獵狼有術,且狼群圍在此,實在不安全,兩人遂喝騰而起,凌空踩掠樹枝,直往仇冠群那頭躥去,全然不管殺手死活。
  兩人一走,殺手亦跟著自行尋覓目標,逃之夭夭。
  躲在暗處的於雙兒急道:「就此放走他們?」
  唐小山邪聲笑道:「只要他們離不開此陣,遲早會遭狼襲,咱們隔岸觀火便是!」
  說完,兩人潛掠過去,存心瞧個究竟。
  矮、瘦雙僧連奔三數里,方自發現那天然有若干湖之凹坑,見及四處狼屍骨骸不少,眉頭猶皺。
  忽見左近巨樹上站立一人,正向兩人招手,欣笑道:「你們可來了,快快替我恢復功力!」
  矮、瘦雙僧迎目瞧去,只見此人衣爛發散,胡碴粗黑,直若原始山頂洞人,他正如猿猴般爬樹而下,動作更見原始,兩人不禁怔愣。
  矮僧冷喝:「你是何人?」
  戒備全身,以免被偷襲。
  那人笑道:「我便是仇冠群,快解我穴道,我被困於此已三數天,簡直已快發瘋!」跳落地面,見人即笑,跳走行路,竟然頗像原始人。
  雙僧皺眉。
  瘦僧道:「你真是仇少幫主?」
  仇冠群道:「看我臉腮便知!我已手術過,雖長了胡碴,但仍可認出。」
  雙僧仍自狐疑。
  暗處傳來邪謔笑聲:「不錯,他便是仇大公子,不過現在該改成仇大猴子或仇大狼人!呵呵,過幾天,你倆便會同他一樣,成為禿頭狼人,名揚武林,哈哈……」唐小山笑聲更謔。
  仇冠群聞言怒厲吼道:「有膽放馬過來決一雌雄,如此躲藏,算什麼男人!」
  唐小山訕笑道:「畜牲只能跟狼群決鬥,祝你百戰百勝,狼群又來啦!」
  仇冠群見及狼蹤,驚心動魄,又往樹上爬去,不斷喝道:「快上樹,快解我武功,咱們並肩作戰,或可突圍出困,並收拾這可惡傢伙!」
  矮僧見狀,直覺他乃仇冠群沒錯,想不到堂堂佳公子,如今變得如此模樣,實所料未及。
  於是掠騰過去,幾掌欲拍開他穴道。
  仇冠群被擊,驚聲喝叫,反手猛抓,似在對敵,矮僧道:「是洒家,你且別動,否則我如何解穴。」
  仇冠群見是他始安心,急道:「快解快解!」這才敢再次落回地面。
  矮僧幾掌打去,便道:「行了!」
  仇冠群急運功力,卻哪來功力,疑惑瞧著矮僧:「你可解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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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10:25:57 |只看該作者
第24章 桃花劫
  矮僧一楞:「明明己解,難道對方點穴手法怪異?」趕忙又把向仇冠群脈膊,終覺脈流簡直亂七八糟,不禁皺眉:「這是何點穴手法?」
  瘦僧亦湊過來:「我看看!」伸手便把脈。
  唐小山見狀笑道:「中了唐門霹靂截穴手,可要解上三天三夜喔!」
  仇冠群聞聲嗔吼:「有膽別走!待我恢復武功,必定割你人頭當球踢!」
  唐小山訕笑道:「說這話的該是我,不是你,看劍!」
  他猝然凌空撲來,仍差十餘丈,龍吟寶劍狠劈過來,劍氣暴漲,迫得雙僧拖著仇冠群滾往左側。
  叭然一響,一株腰身粗樹被斜切成兩截,嘩啦啦倒栽壓下,嚇得幾名殺手及狼群掠惶散去。
  瘦僧喝著可惡,引掌欲劈,豈知唐小山早借陣勢之妙,掠閃不見,氣得他哇哇大叫。
  矮僧道:「多叫無用,先解少幫主穴道,多一人,多一份力量。」
  瘦僧自知道理,可是唐小山若不斷干擾,豈非不易奏功,於是喝來殺手,要他們守住四周,這才又湊上前去解穴。
  唐小山雖然截殺容易,但自家受到三陰之毒,始終無法拚足全力對敵,否則豈容他們逍遙到現在?如今見及他們束成一堆,自是攻擊好機會。
  於是喝向狼群:「該開工啦!」
  狼群本已進食不少,肚腹未再貪餓,攻擊意願較低。
  然而唐小山自知它們見血必狂,於是喝吼一聲,身形如電衝向魔鬼殺手,藉著寶劍威力,猛又將兩位殺手劈成兩半,鮮血噴出,腥紅肉片裂開。
  狼群見狀,猝又咆哮蜂擁而上,魔鬼殺手頓時懍駭殺擋,一場人狼凶斗再次展開。
  方一照面,殺手又被咬死四五名,其他人雖砍殺二十隻餓狼,然卻因狼群過多,已連被逼退,甚至矮、瘦雙僧皆被波及,不得不復往樹上掠去。
  唐小山早就算準此點,怎肯讓人上樹,眼看誰上何樹,必定揮出劍氣砍來,那樹倒人墜,迫得雙僧復往他樹掠去。
  結果仍被砍去,逼得瘦僧不得不放棄解穴任務,喝道:「我拚他,你們快解穴!」凌空倒躥唐小山,雙掌連劈不斷。
  唐小山斥喝:「不要命儘管來!」寶劍揮砍,劍氣暴斬過去,瘦僧一連三掌化之不掉,只好連翻觔斗掠向高空。
  唐小山見狀喝斥:「給我死來!」
  猛又反劍劈衝過去,相準對方腰際,準備切成兩半。
  瘦僧冷喝,身形轉閃數觔斗,避去劍鋒,反掌過來。搶急欲攻,勁道暴強數倍,硬想劈人於掌下。
  唐小山倒抽寶劍,斜切過來,自知劍勢快於對方,他若不躲,必定手臂落地,說時遲,那時快。瘦僧竟然不俱劍鋒,猛探右掌。叭然一響。
  整條右臂已被砍下,他卻硬撐下來,左掌含勁猛吐,砰地打中唐小山左胸口。
  哇地猛吐鮮血,唐小山霎時倒栽地面。
  於雙兒見狀,驚駭欲哭,趕忙撲來,任那瘦僧掌勁亂劈,硬是搶回唐小山,沒命彈退。
  瘦僧雖斷去右臂,卻仍神勇無比,哈哈狂笑,疾掠直追,欲趕盡殺絕。
  眼看於雙兒、唐小山復落險境。
  唐小山猛地將寶劍丟予於雙兒,喝道:「砍他左手!」
  於雙兒抓劍,回手即斬,瘦僧只剩左手可用,怎能被砍,急忙抽縮回來,唐小山復喝:「射劍刺他!」
  於雙兒登時把寶劍射出,奇準無比直射空中瘦僧。
  他欲伸手抓去,唐小山突然打出石塊,命中其肩井穴,瘦僧左手一麻,寶劍沖□而至,左胸進,右背出,叭然血注湧出,任他被何妖法煉過,此時亦難免立傷,倒栽地面。
  狼群見狀,嘯撲過來。矮僧見狀,丟棄仇冠群,拚命搶掠過來。
  唐小山自知何者重要,喝著:「快拾寶劍!」於雙兒聞聲,拚命衝去。
  雖有兩名殺手欲搶,卻仍被她搶得,回劍砍退殺手,趕忙掠退,扶著唐小山拚命逃開。
  矮僧奔掠過來,劈殺數只惡狼,猛將瘦僧抓提手中,準備掠高。
  瘦僧卻喊著:「快拾我右臂!」
  他本想請毒醫再接回去,豈知狼群撲來甚抉,矮僧待要動作,手臂已被惡狼搶走,任那瘦僧哇哇厲叫,狼群猶把手臂分了。
  矮僧歎道:「下回另裝一隻吧!」
  伸手戳他穴道以止血,將人置於樹幹上,避免狼噬。
  瘦僧臉色蒼白,說道:「再鬥下去,將全軍覆沒,快叫天使們放出求救信號,看看有無救兵,否則各憑本事破陣了。」
  矮僧亦覺非找救兵不可,當下喝向殺手快放信號箭。
  然殺手們卻自顧不瑕,哪有心情聽人話?矮僧不得不親自掠追狼陣中,從一名殺手腰際搶來信號箭,猛往空中打去。
  咻然一響。紅色火焰直衝高空,數十里開外,皆能見著。
  待那火焰衝至最高點而消逝之際。
  復見另一出頭傳來同樣信號箭,瘦僧等人不禁心神振奮,直道救兵終於來到,唐小山將斃於此。
  眾人霎時反吼,明目張膽叫陣。
  暗處的唐小山、於雙兒亦見著紅焰,心情沉重許多。
  於雙兒道:「咱們得逃了,否則追兵再來,恐怕難以抵擋!」
  唐小山苦笑:「能躲去哪兒?這裡有陣勢保護,或可周旋,若逃出去,對方必定大事搜山,我看想逃,並不容易啊!」
  說完輕輕一咳,復又滲出血絲,他趕忙挽袖拭去。
  於雙兒焦切道:「傷重了?快服傷藥。」趕忙拿出藥丸,餵他服下。
  唐小山苦笑道:「沒想到凶僧竟然連手臂都不要,實是叫人難以應付。」
  於雙兒道:「難道真的毫無去路嗎?」輕輕一歎:「我不管,走一步算一步,咱們趕快離開這裡。」
  說完,扶著唐小山,便往外圍行去。唐小山苦笑:「這並不容易啊!」
  眼看雙兒如此堅決,他也不忍阻止,勉強運起薄弱功力,也好減輕她負擔。
  兩人掩掩掠掠之間,終於走出陣區。然而掠奔不及百丈,忽聞奇異吼聲傳來,震得兩人頭暈耳鳴,有若醉酒。
  唐小山臉面不由大變:「攝心魔功?快快退回陣區,沒想到不死老妖會親自出來。」
  於雙兒急問:「你是說天神幫主來了?」
  唐小山苦笑:「比他更厲害角色,必要時,你得自點暈穴,千萬別聽他那鬼聲音,否則你會被她攝去心思,永遠變成行屍走肉!」
  於雙兒臉面頓變:「既然如此,還留下?豈非更危險?」
  唐小山苦笑:「你拿寶劍先走吧,到東方風口,必要時,放把火,看看效果如何?我雖受傷,卻能在陣區活動自如,而且我學過清心口訣,不怕那攝心咒,你就不一樣,要是被攝去,後果實在無法想像!」
  為今之計,只有先支開雙兒再說。
  於雙兒卻百般不願:「我走了,你豈非更慘。」
  唐小山道:「你哪是走?而是幫我大忙,前去東峰山口,準備放火燒林,我則把人引入陣中,若能纏鬥便鬥,若無法鬥下去,我便開溜,然後給你信號,你便放火,放完之後,直往北麓掠去,不必回頭,我自會去找你!」
  於雙兒半信半疑:「你不是在支開我吧?」
  唐小山淡笑:「怎會?你我都快結為夫妻,該是同甘共苦,相互幫忙,我只是覺得你留下,使我無法專心應敵。尤其對方會那攝心咒,你若被挾持,一切便完了,所以才要你先避開,讓咱們共同完成任務如何?」
  於雙兒自知可能被挾持之危機,輕輕一歎:「好吧,不過寶劍你留著,以防萬一!」
  唐小山道:「不必,我有暗器,而且有傷在身,使劍機會更少,他們目的也是為此劍而來,必要時,可拿來交換條件,你先帶去,先用它護身,如要用劍,我便通知你!」
  於雙兒想及交換條件,便已答應,歎聲道:「你待給我什麼信號?」
  唐小山道:「尖嘯好了,聽到便放火,放完便逃,不必客氣,時間不多,你去吧!」於雙兒已見及西山麓人影掠動,不敢停留,將利劍交於唐小山,自己則抓著寶劍,道聲保重,已往東面山麓掠去。
  唐小山輕輕一歎,希望這次能安全脫身,當下打理精神,又往陣區掠去。
  為表示他仍在陣區中,他立刻潛向仇冠群那頭,猛砸幾顆石頭,示威一番,才又潛往他處。
  他想,不死老妖若來此,必定施展妖術,自己雖能抗其心法,但畢竟受傷之身,不知效果如何,看來得先找個地方以藏身,說不定可以矇混過去。
  於是他開始找藏身地。他想過,要挖洞穴嗎?
  一時間恐怕不易辦到,除非有現成洞穴可用,否則只有另尋他處。
  轉了一圈,他忽而發現一株古楠樹,幾乎兩人合抱粗大,其分岔樹幹處,正有個凹槽,他毫不考慮,便掠上去,利劍猛挖,終能容下盤坐之壘身。
  至於挖出木屑,則埋於地底,再掩以雜葉,終至無痕。
  他隨又反掠秘洞,藏身進去,盤坐下來,但覺舒適,這才又掠往地面,伏潛林區,準備能撈多少算多少。
  不久,忽聞狂笑聲傳來。
  忽見數條人影掠往此林。
  領頭者正是白髮白鬚,狀若南極仙翁的不死妖人(另號毒醫)之厲千絕。
  其左邊則為醜陋巫師迷魂婆婆,另有半老漢子八卦王,以及金銀銅鐵四護法,七人全是腳不沾地,輕功盡展,奔掠如風。
  及近林區。
  不死老妖哈哈喝道:「矮、瘦雙佛可在?本仙來也!」
  矮僧聞言大喜:「在下已見著龍吟寶劍,它果然厲害非常!」
  不死老妖聞及寶劍出土,更是狂笑,聲震峰崖,回音不絕:「出土便好,不虛此行,可在唐小山那娃兒之手?」
  矮僧道:「正是,他詭計多端,布下此陣困住我們,不得不發出信號求救!」
  不死老妖再笑:「他人在哪?」
  唐小山突然喝笑:「在你身前,隨時準備收拾你!」
  他以震盪回音方式喊出,不愁被辨出方位,本想不開口,但不引對方入陣,雙兒甚危險,始喊出口。
  不死老妖聞言哈哈更笑:「有志氣,本仙早就知道你能尋得寶劍才放你走,現在已尋得,交出來,我賞你當神仙王如何?」
  唐小山訕斥:「交出去砍你腦袋是不是?有本事,自己來拿!」
  「好,夠狂!」
  不死老妖縱聲大笑,笑中已含攝心術,震得唐小山頭暈眼花,趕忙運勁抵擋,再也不敢開口。
  不死老妖自知唐小山陣法厲害,故而遲遲不敢踏入陣區,他轉向八卦王,道:「看出眉目了?」
  八卦王苦聲道:「在外頭看不出,不過屬下保證可以安然走出來!」
  不死老妖冷道:「敢情你功力尚差他一截!」看不出即有差別,然他自侍武功高強,伸手一揮,仍往陣林行去。
  八卦王、迷魂婆婆吃過苦頭,走得小心翼翼。
  不死老妖卻無負擔,大步踏行,且不斷哈哈大笑,道:「唐小山,本仙已入你陣區,快快現身迎接,不必再躲啦!有失風度。」
  唐小山哪管得風度,他硬是不吭聲。
  不死老妖再喊,他乾脆猛打水底針暗器,細若牛毛細針無聲無息地飛射數十丈,直撲不死老妖的面門。
  他雖功力通玄,但突遭襲擊,竟然避之不及,猛勁吹氣,想擊落,但那水底針本是唐小山在水中苦練多年,可謂專破內家真勁。
  縱使他乃以鎖喉針代替,威力亦非同小可,不死老妖竟然無法全部吹散,猛被一支利針射中左臉,幸好刺肉無聲,左右手並未發現,
  不死老妖想厲吼,卻怕讓人聯想「因中針而惱羞成怒」,硬把怒火壓下,改為狂笑,聲震山林,道:「彫蟲小技,也敢現寶,勸你還是投降,快快交出寶劍吧!」
  說完右掌一抖,擊中左近二十餘丈松技,打得木飛葉彈,散碎滿天,唐小山卻不見蹤影,他暗自拔下利針,冷笑更森邪。
  迷魂婆婆亦道:「除了寶劍,還有老身攝魂鈴,用夠了也該還來?」
  當時她和不死老妖為逼出秘籍和寶劍一事而高興萬分,竟然忘了攝魂鈴己被搶走。
  待想起,欲追回之際,已見不著人,她後悔不已,雖然另外打造一隻,總覺功效甚差,她更懷念真正攝魂鈴,既然碰上,當然不能再錯失良機,開口便要。
  唐小山稍愣,此鈴並未在身上啊?
  回想之後,已知當時跳入水中欲逃,卻被仇天雕抓回,從此失去此鈴,它該落入那巨湖之中。
  他謔笑道:「怎麼搞的?連吃飯傢伙都搞去,還敢找我要?」
  笑聲更謔。
  迷魂婆婆不禁嗔怒:「不還來,死路一條!」
  八卦王突然道:「人藏在左前方百丈石堆中。」
  話聲方出,猝見不死老妖人電閃撲去,尚差數十丈,凝掌即打。
  轟然一響,碎石炸開,唐小山差點兒挨招,嚇得他趕忙潛溜,不敢任意再開口。不死老妖一掌見效,哈哈大喝:「小王八,還想玩?告訴你,你已中我三陰之毒,普天之下只有我能解,只要你拿那寶劍交換,我保證你安然無恙,否則遲早把你煉成殺手,到時將後悔莫及!」
  唐小山不敢吭聲,他想對方既已落入陣勢,若無八卦王,他們幾乎寸步難行,得想法及先收拾這傢伙才行。
  然而老妖武功厲害,根本近身不得,想來想去,也只有利用那些狼群了。
  於是他突然現身,跳於樹枝上,冷笑道:「你那什麼爛毒,我早解去,還以為多厲害,簡直笑掉人家大牙,去哄三歲小孩還差不多!」
  不死老妖聞聲不由大怒:「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看我如何收拾你!」
  他猛展身手,有若幽靈般躥射追擊。
  唐小山有意引人,喝地轉身即逃。
  不死老妖追得最勤,八卦王、迷魂婆婆卻忌於對方詭計,不敢放勁直追,只敢遠遠跟在不死老妖百丈之後。
  心想縱使出事,也有個墊底者。
  唐小山本就有意讓雙方分開。
  奔及二三里,已逼近狼群區,他突然閃失,讓那不死老妖找不著目標,他則偷偷潛回狼群區。
  見及矮、瘦雙僧及七八在殺手全部藏立樹幹,不敢碰狼群絲毫,他自想笑:「什麼絕頂高手,連畜牲都鬥不過,真是沒用!」
  矮、瘦雙僧嗔怒咆哮,直道遲早要收拾他,卻因傷勢不輕,根本不敢亂動。
  仇冠群穴道已解一半,囂張又起:「明年今日就是你忌日,你好好準備吧!」
  唐小山謔笑道:「憑你,還早,不過看在你已變狼人分上,我把你同伴引開,讓你能風光片刻,免得呆在樹上太久,憋得膀胱發炎!」
  任由仇冠群怒罵,他不再多說,猛地欺向狼群,手中數顆石頭即砸,打得狼群嗔吼嚎叫。
  他訕笑道:「光叫何用,過來啃人肉才叫過癮!」示威式地拉起大退,終把狼性挑起,一大群嘶厲叫,追撲過來。
  唐小山猛又砸光手中石塊,打得狼群凶性大發,他始拔腿即奔。
  雖然他受傷在身,但對付狼奔,仍綽綽有餘,三兩下奔出數百丈,已發現八卦王行蹤。
  他冷狠謔斥:「爛八卦王,你還敢自投羅網?看我如何收拾你!」快步復沖。
  八卦王最怕唐小山暗算,然見及光明正大撲來,他反而毫無懼意,冷笑道:「明著來,誰怕誰!」
  他和迷魂婆婆、四大護法,猛往唐小山撲來,掌招盡出,是擒是殺皆行。
  唐小山喝喝大叫,虛張聲勢,就在撞近不及二十丈之際,他始謔斥:「對付小人,哪來光明正大!」
  鎖喉針盒一扣,大把利針猛射過來。
  那銀光閃處,嚇得八卦王尖聲大叫有埋伏,猛撲地面,利針掠頭而過,射中迷魂婆婆及四大護法。
  可惜距離仍遠,雖傷人,卻要不了命,皆中針之後,哇哇怒叫,趕忙伸手拔去,復又不甘心,亂掌劈來。
  唐小山豈肯硬接?
  在射出利針之際,猛一轉折,掠向左近石後,一閃不見,數人氣得哇哇大叫,狠命即追。
  八卦王正慶幸自己反應特快,因而躲過暗器。
  然而他卻忘了,後頭才是要命殺招,待他撲下,正欲爬起之際,猝見無數狼群撲殺過來。
  他大駭,發掌便打,然殺得了幾隻,殺不了數十隻,幾掌過後,已被咬得衣破肉裂,他趕忙叫救命,猛地滾身亂轉,希望能逃過此劫。
  不只是他,就連迷魂婆婆、四大護法亦被狼群撲及,事出突然,他們根本來不及出劍,否則不會這麼狼狽,一個照面已被咬得得難以脫身。
  唐小山見狀,立時叫好。
  他正待趕去暗算八卦王之際,碎見一道白影射來,原來是不死老妖聞及喊聲,前來救人。
  他忽見狼群,冷謔斥喝:「送你們上西天!」雙掌不斷開打。
  他功力已通玄,劈掌之際,威力無窮。
  狼群縱使撲來,亦被打得東彈西躥,斃命當場。
  然而狼群的確太多,前仆後繼,根本不畏生死。
  眨眼亦困得不死老妖疲於擊掌。
  他復見手下簡直招架乏力,哪還顧得自己囂張耍招,趕忙騰空掠起,怒喝:「不怕死儘管來!」
  他摸出玉瓶,猛地一甩,紅色粉末滿天飛。
  他復發掌擊去,粉末登時撲沖狼群。
  那粉末想來必是奇毒,狼群乍聞之下,鳴地一聲,登時摔倒,鼻孔立即流血,一命嗚呼!
  數十隻,甚至數百隻,竟然一個照面不到,全部栽倒下來。
  此景瞧得唐小山觸目驚心,不得不佩服這傢伙用毒功夫的確厲害。
  不死老妖急又喝道:「快把此藥服下!」
  倒出藥丸予四大護法、迷魂婆婆,掠身復把奄奄一息之八卦王抓起,餵他服下藥丸,再截指點住穴道,替他止血。
  他猛又一喝,數人全往後頭掠去。
  那千百狼群幾乎死光,倒撲地面大片,有若得了瘟疫,後頭剩下十來只見狀哪敢再攻擊,趕忙夾著尾巴逃命。
  不死老妖立時哈哈狂笑。
  對此傑作,他感到非常滿意。
  忽見他彈出白色粉末,濺向狼屍,混著鮮血,屍體立即開始腐化,血水滲流開來,發出滋滋白煙,淹向四面八方,腐蝕速度實在嚇人。
  唐小山但覺腥辣昧衝鼻,趕忙避去。
  想到什麼,突然潛向六人後面,猛地劈出狂掌,復射頓喉針,迫得四大護法連連落退,一腳踩入血水,哎呀尖叫,趕忙掠高。
  不死老妖本想收拾唐小山。
  復見手下中毒,登時喝叫:「把鞋子切掉!」
  丟下八卦王,飛身而起。
  四大護法急揮劍,鞋子掉落,雙腳已化血,疼得四人尖叫。
  不死老妖趕忙撒出藥粉,打向八隻血腳,藥粉沾處,白煙立失,鮮血為之凝結,未再腐蝕,四人跌□地面,仍自叫疼。
  還好,若非不死老妖趕忙送解藥,四人八腿恐怕難以保住。
  唐小山忽見八卦王被丟下,自是好機會,猛地欲撲殺。
  豈知不死老妖早有防範,凌空回掌迫來,打得唐小山悶呃倒滾。
  眼看偷雞不成哪敢再留?
  算著方位坤七艮三,左斜右閃,猝然不見。
  不死老妖本欲逮人,卻哪知對方身形怪異,一閃即失,氣得他哇哇大叫,欺衝過來,猛毀兩樹,以洩怒恨。
  他心中直叫:「怒不得,怒不得,再搞下去,連我都將遭殃!這陣的確厲害,不要小看他,這小王八羔子!」
  他不再忽意妄為,以免徒增傷亡。
  趕忙轉向手下,道:「到矮、瘦雙僧那裡看看,有任何動靜,一律不理!」
  說完,亦不肯狂妄掠去,守在後頭,直到四大護法扛起八卦王之後,他始壓陣,漸漸行往裡頭。
  唐小山但見不死老妖反常舉止,自是心生警惕。他最希望對方動怒,如此將有機可乘,可是現在,難道老妖覺悟了?
  他登時訕謔道:「老神仙何時變成趕羊人?你不是一向自以為天下無敵,怎甘心向我稱臣?難道已變成龜孫一個?」
  不死老妖當然聽不入耳,怒喝道:「你吼吧!待會兒剝你皮時,就知道誰是天下無敵!」動怒卻不動手,忍得滿臉通紅。
  唐小山斥笑:「要剝皮,何必等到以後?我現在就讓你剝,來呵,我皮好癢呵!」
  他當真現身五十丈開外,跟著老妖行去。
  不死老妖霎又衝動。
  然他卻又忍下,暗道:「小心有詐,使不得,使不得!」硬是忍了下來,冷斥道:「剝你皮,輪不到我動手,你準備受死吧!」
  見及唐小山在左側,前頭不可能另有唐小山,他猛喝令,數人即往前掠奔。
  縱使四大護法少了鞋子,照樣奔飛如電。
  可惜唐小山有傷在身,提不出多大勁道,越追越遠,他已斥喝:「全是敗戰落水狗,只會沒命逃躲嗎?」
  沒人理會,唐小山不禁開始擔心,對方在耍何花招,得特別留意才行。
  既然追人不著,他放慢腳步,潛行探去便是。
  不死老妖甚快追往山凹處,忽見瘦、矮雙僧已拱手相迎。雙方互見狼狽樣,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不死老妖瞧向魔鬼殺手,怔愕道:「百餘名全死光,剩下不到十人?」
  簡直叫人難以相信。
  矮僧道:「對方有龍吟寶劍,以及狼群助虐,弟兄的確窮於應付,在下師兄還斷一臂,損失甚重!」
  不死老妖哇哇厲叫:「幾乎全毀,他娘的唐小山,不抓你來墊底,怎消我心頭之恨!」
  矮僧道:「如若得到寶劍,所有犧牲倒也值得。」
  想及寶劍,不死老妖終又狂戾大笑:「不錯,寶劍若能助威,天下非我莫屬,這些犧牲已是事小。」
  說完,他縱聲又笑。
  仇冠群趕忙拜禮:「恭喜神仙大功告成,還請神仙幫忙,解去在下禁制。」
  不死老妖乍見有若野人的仇冠群,怔斥道:「你又是誰?敢要本仙解穴?」
  仇冠群拱手親暱一笑:「在下仇冠群呵!奉神仙之令,前來尋寶劍,幸不辱命,寶劍已現形。」
  矮僧道:「他被唐小山困於此已數天,和狼群搏鬥,才會變成這模樣,貧僧曾替他解穴卻解不開,只有求助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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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10:26:35 |只看該作者
  不死老妖喝道:「是何制穴手法,這麼難解?」
  他登時伸手扣向仇冠群肩頭,以內勁搜脈,眉頭不由跳皺:「難道是九龍鎖穴功夫?它本是驚天老怪獨門手法,這小子怎會?莫非寶劍上真有驚天秘功?」心下大喜。
  他立即抽出銀針,連截十數穴道,再以真勁源源迫去,足足耗去一刻鐘,始將穴道打通。
  仇冠群恢復功力,自是謝聲連連。
  本想長嘯以洩怒氣,卻因老前輩在場,忍了下來。
  不死老妖疑惑道:「怎那麼好解?難道不是九龍鎖穴手法?」
  矮僧道:「貧僧已解許久,大概化去四五成之原因吧!」
  不死老妖頻頻點頭:「有此可能!」喜色又現。
  仇冠群拱手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抓住唐小山,否則一切將成空!」
  不死老妖道:「自該如此,只是他詭計多端,得小心應付!」
  仇冠群道:「破此陣可用火攻,在下上次有過經驗!」
  迷魂婆婆道:「還是用攝心術,大火一燃,誰知它將燒向何方?說不定那個小子早設下陷阱,要我們往裡頭跳!」
  被她一說,仇冠群委時沒聲音,畢竟他吃過大虧,還是別冒險好。
  唐小山最怕此招,聞言喝笑道:「你們耍吧,我學了清心秘咒,根本不怕什麼攝心術,實在夠笨!」說完哈哈謔笑。
  仇冠群怒斥:「敗類你敢如此對神仙說話?簡直找死!」
  唐小山訕笑:「至少比你當龜孫強,老妖魔,有膽放馬過來,我看扁你了!」笑聲更狂。
  不死老妖不怒反笑:「那就試試吧!」
  他猛地吼出攝心秘咒,聲如梵唱,更如內家真勁獅子吼。
  霎時音傳數里,直若魔音穿腦般讓人頭暈目眩,搖搖欲墜,現場除了迷魂婆婆,全都跌坐下來,運功抵當。
  唐小山聞聲,但覺頭暈,趕忙施展清心運功口訣,把此魔音排除腦外。
  本來他甚想趁此偷襲。
  然而顧忌對方武功實在太高,自己又受傷,還是別冒險。
  既然對方已困住陣區,他想暫時恐怕不易走脫,自己或許該借此機會開溜,才不失良策。
  於是他突然哈哈謔笑:「什麼爛邪功,比金鋼經還難聽,算了算了,縱使你念一百年也未必能奏效,真是爛啊!」
  謔笑中,趕忙閃逃遠處。
  迷魂婆婆深怕唐小山跑掉,攝魂鈴要不回,說道:「我來助你!」搖出假攝魂鈴,咒語直念。
  兩音威力大增,許多殺手及仇冠群、四大護法招架乏力,紛紛暈倒,瘦、矮雙僧亦在硬撐。
  唐小山亦覺血脈浮動,幾乎引那三陰之毒再次發作。
  他極力壓抑,以回音撞蕩方式大笑:「什麼爛音,就算再多三人助陣,也徒勞無效!我看你們還是出家當和尚、尼姑,一輩子念個夠吧!」
  說完故意狂笑,然卻牽動傷勢,又嘔出血絲。
  他登時煞住笑聲,腦袋為之暈沉,沒想到傷勢比想像中嚴重,而對方兩人合併之攝心威力卻比想像中高強,此時再不走,當真會栽在這裡,
  他勉強吸氣,雙手托耳,減少音力,喃喃念著清心口訣,步法不斷踩動,九宮八卦方位之中,終於漸漸行出陣區。
  相隔數里,感覺較為輕鬆。
  但若一般人,可能仍招架乏力。
  他想及於雙兒,哪敢再停留,選了山道,直往東峰方向奔去。
  東峰乃是風頭,聲音傳至已較弱,但對於雙兒來說,亦被魔音攝得昏昏沉沉,好幾次想自行點暈穴以自制,然卻想及任務,硬是撐下來。
  心頭老掛念心上人為何如此之久仍沒回音?莫非已被擒住?可是被擒,對方又怎會以魔音相抗?該是正在激烈決鬥。
  自己該是幫忙嗎?
  她想去,但暈沉得已行動乏力,若勉強前去,豈非替心上人找麻煩?
  正掙扎中,忽見人影晃動。
  她猛地欣喜:「小山你脫困了?」
  愛情力量使得她心神一振,趕忙從石縫中掠出,急欲扶人。
  唐小山見她沒事,呵呵笑道:「你功力不弱喁,快走,遲了可能來不及!」
  於雙兒道:「不放火了?」
  唐小山道:「沒時間啦!他們正困於陣中,放火縱使能收拾一些人,但絕不可能收拾老妖,還是讓他們慢慢磨,咱們走人便是!」說完又嘔出血絲。
  於雙兒神情一緊:「你的傷?」
  唐小山擺擺手,乾笑道:「還挺得住……走吧!」
  於雙兒哪肯停留,乾脆背起他,尋向深山險峰,拔腿即奔,以免誤了醫治時刻。
  疼心之下,她已兩眼含淚。
  唐小山只能輕歎,滿心抱歉,又能說什麼呢?
  至於不死老妖和迷魂婆婆不斷施展攝心術,幾乎震得方圓十里之內,所有動物全皆暈倒昏迷,所費功力實是浩巨。
  然而兩人總覺唐小山仍在暗處笑翻天,迫得兩人幾乎耗盡功力施咒,始煞住喝喊聲。
  林區突然一陣安靜,似乎掉入瓶中,乃一種完全無音之靜。
  不死老妖忽而醒神,道:「難道他已被攝住了?」
  迷魂婆婆道:「或許吧……」並無多大信心:「仙人喊他名字,他若被攝住,就會過來!」
  不死老妖委時吊高聲音喝道:「唐小山,給我過來!」
  連喊數聲,全無回音。
  不死老妖似知失敗,登時嗔怒喝道:「小王八你敢耍本仙人,想死不成,有種給我出來……」
  唐小山已走,當然沒回音。
  迷魂婆婆道:「或許他昏迷太厲害,醒不了,咱們搜搜看。」
  不死老妖哇哇大叫,又劈斷數棵巨樹,喝著:「把人叫醒,八卦王也叫醒,找遍每一角落,縱使藏入地下,也要挖出來!」
  嗔怒得滿臉通紅,假鬍子差點兒落地。
  迷魂婆婆先喚醒四大護法、瘦、矮雙僧及仇冠群、幾名殺手,要他們前去找人,眾人得令,慢慢潛去,暫時仍不敢散開,以免中了埋伏。
  四大護法趁此機會找來死去殺手之鞋子,穿妥它,腳面仍疼,但比赤腳行路舒服許多,搜得更是起勁。
  迷魂婆婆最後始喚起八卦王,並替他熬上不少藥膏,讓他疼病全消。
  八卦王得以醒神不少,想及唐小山,火氣頓起,嗔罵道:「不收拾你,誓不為人!」
  不死老妖道:「那也得把人找出來才行!」
  八卦王一愣:「他逃了?」
  迷魂婆婆道:「也可能躲在暗處,你且先破去陣勢再說!」
  八卦王道:「在下試試!」便自行往高處,四下瞧去,喃喃念著:「那小子說是天羅地網陣,到底陣眼在哪兒?」
  老實說,上次栽了觔斗,他並無多大信心。
  不死老妖等上片刻,已自不耐,喝道:「如此破法,三天三夜亦不夠用,掠往樹梢,直掠出去行嗎?」
  八卦王道:「照理來說應可,但得一股作氣,若停落地面或樹底下,錯覺容易讓入迷失方向!」
  不死老妖突然大喝,掠飛高空,落於樹梢,果真施展絕頂輕功,一洩而去,毫不停留。
  他想如此搜索,快速許多,但自狂笑。
  身形猛在樹梢飛掠亂轉,進有疑處,發掌助劈,剎那間搜了大半邊,仍不見人蹤,他不禁哇哇大叫,欲吼出唐小山,卻仍回音盡失。
  八卦王則和迷魂婆婆四處摸索,兩人甚至以不死老妖掠飛方向為目標,免得突遭襲擊,卻找不到救兵。
  眾人足足搜索一時辰,八卦王始探及陣勢外圍。
  他突然冷笑:「人己逃了!」
  不死老妖怔道:「怎麼說?」
  八卦王指著地麵點點黑紅:「這是他的血跡!」
  眾人乍驚,湊了過來,矮僧道:「怎知是他血跡?弟兄們受傷比他還多,也可能是弟兄留下來的。」
  八卦王道:「弟兄留下的可能是一大片,這幾滴幾滴之情景,一定是唐小山所留下!」
  仇冠群怔喜:「他受了傷了?」
  矮僧道:「吃了我師兄一掌,傷得不輕!」
  不死老妖突然哈哈謔笑:「原來是受了傷,一切全在虛張聲勢罷了,待本仙檢查看看。」
  說完,他抓起血跡,嗅聞不斷。
  忽又哈哈笑起:「不錯,正是唐小山所留下,血中含有三陰之毒,他逃不掉了!」笑聲更狂。
  仇冠群喜道:「這就追去?可要尋來獵犬?」
  不死老妖狂笑:「有了三陰之毒,我比什麼都靈,走!」
  說完要眾人一字排開,探著血跡,漸漸搜往唐小山逝去路線。
  唐小山做夢都沒想到,不小心嘔出之血,竟然留下痕跡,引來對方追逐。
  由於他受掌傷,復被攝心咒、攝魂鈴強力攻心之下,傷勢更形嚴重。
  雖然讓於雙兒背負而奔,然而顛簸中,總見他血絲直流,雖然他不斷拭去,然而沾上衣衫。
  久而久之亦混著於雙兒因拚命奔馳而滲流之大量香汗,多多少少皆滴落地面,草葉亦或樹皮上。
  這些已成致命線索,兩人猶不自知。
  奔及二更天,眼看唐小山已招架不住。
  於雙兒焦心如焚,只好在附近找了隱秘山洞,將人放下,雖是疲憊,仍運勁替他催助元氣。
  未久,唐小山始幽幽轉醒。
  瞧及於雙兒一身勞頓情景,內疚不已,乾笑道:「少了你,今兒休想逃開啦!」
  於雙兒甘心一笑,道:「好好養傷吧!一切等明兒再說如何?」
  唐小山道:「這是哪裡?離天羅地網陣有多遠?」
  於雙兒道:「我不知是哪兒,不過離陣區大概有四五座山峰,他們可能不易尋及。」
  唐小山心頭稍安,道:「儘管如此,還是把洞門封了吧!他們也非好惹人物!」
  於雙兒道:「我封便是,不過你餓了吧?我先去獵些東西回來再說。」
  唐小山雖不覺餓,卻想到她必定肚腹空空,遂點頭:「小心些!」
  「你也是!」
  於雙兒這才小心翼翼尋向山林。
  她想在夜間狩獵不容易,且易引發聲音,四下一尋,發現山泉水池魚兒不小,便抓它幾條,順便盥洗手股,始返回。
  然後生火拷熟,遞給唐小山,兩人匆匆進食。之後,於雙兒始找來石塊,把洞口給封起來。
  如此,感覺上安全許多。
  兩人相視而坐,深情相望。
  隨即運起功力,加以療傷,去除疲勞。
  漸漸地,已過兩時辰,就袂近五更天之際。
  沉靜夜空中,忽傳來不死老妖聲音:「大概在此山峰沒錯,這裡有人用過泉水痕跡!」
  聲音方向正傳至左近兩里,於雙兒曾去抓魚、盥洗之山泉那裡。
  如今聲音傳來,唐小山、於雙兒突然怔醒,一臉怔詫,沒想到追兵竟然如此之快即已追來了。
  於雙兒自責不已:「我不該前去洗臉,留了線索,該死!」幾乎想自殺謝罪。
  唐小山苦笑道:「不關你事,那山泉在附近,都表示另有線索讓他們追到此峰,縱使他們未發現山泉,照樣可尋到附近啊!」
  他想安慰,於雙兒卻難以接受,猶自自責:「怎麼辦?要是對方追來,豈非……」她不敢想。
  唐小山輕歎,笑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啦!到時他們若真的尋至,你且藏好,畢竟他們要的是我跟寶劍,我先去當人質,你則前去找救兵,才不至於全軍覆沒。」
  於雙兒急道:「可是他們很可能把你整個半死啊!」
  唐小山笑道:「會比現在差嗎?快用寶劍再挖一洞,遲了便來不及!」
  於雙兒早已手足無措,唐小山只好教她先挖起桌大石塊,然後再挖下裡頭石塊當石椅。
  她則躲了迸去,再把桌大石塊封住洞口,除非仔細瞧,否則甚難發現天然石壁另有夾層。
  動作方完,外頭已傳來吆喝聲:「一定在此附近,大家搜得仔細些!」
  不死老妖一聲令下,十數人影四處搜尋。
  唐小山不禁苦笑,屏氣凝神,運起剛剛恢復的兩成功力,準備能撈多少算多少。
  忽見仇冠群聲音謔甚傳來:「這有折過樹枝痕跡,他們必在此過夜!」聲音不及三百丈。
  不死老妖哈哈大笑:「不必你說,本仙自明白!」放聲大喝:「唐小山給我出來,大軍已至,別無陣勢防守,你栽定了,哈哈……」
  唐小山叫苦,將身上所能運用暗器全部抓於手中,並握緊於雙兒慣用利劍,準備突擊。
  不死老妖狂笑又起:「你做夢都沒想到,怎生我們會找來,簡單得很,因為你中了三陰之毒,邊走邊滴血,實是老天幫大忙,哈哈哈……」
  唐小山怔心一楞,毛病竟然出在此,的確是老天開了大玩笑。
  迷魂婆婆忽而說道:「既然你我的攝心功夫有效,何不一併使用,說不定可逼他出來!」
  不死老妖聞宮狂笑:「有何不可!」
  轉向眾人:「你們盤地坐妥,本仙將運神功矣!」
  說完獅子一吼,聲震如雷。
  隨即念出攝心邪咒,迷魂婆婆亦搖起攝魂鈴,雙聲合併,威力大增,魔音攝處,一群殺手又自頭暈目眩,招架乏力。
  唐小山勉強忍它兩三回,竟仍受之不了,血氣奔騰如濤,悶聲一嘔,又掛出血絲。
  他自知坐以待斃,不如拚殺試試。
  登時暴喝,一掌打得封口碎石爛飛。
  他謔聲狂笑:「我來也!」
  疾奔而出,發現附近一群敵手全被攝得神魂傾倒,正是下手好時機,手中暗器,鎖喉針盡往那群人打去。
  身形再衝,利劍猛砍,霎時又收拾五六人,連同四大護法之金、鐵兩位,全被砍殺,斃命當場。
  唐小山嗔怒再撲仇冠群,喝斥:「不是要我命嗎?」猛砍過去。
  仇冠群迷惑中,勉強運勁倒打,威力實是有限。
  然而唐小山氣勢亦弱,被掌勁掃及,身形稍偏,劍勢亦偏,本想砍下腦袋,卻只能劃中左臉左肩,疼得仇冠群落地打滾。
  唐小山仍想搶攻,瘦、矮雙僧功力較高,受制魔音較小,見及唐小山,哈哈大笑,舉掌便劈。
  唐小山忽聞他笑聲甚狂,分明心智仍在,不敢對抗,霎時滾身落地,斜切左側山崖,猝想開溜。
  豈知,不死老妖忽見唐小山現形,已是哈哈狂笑,沒想到相距百丈,卻讓唐小山多殺自己手下,迫得他凌空撲來,狂喝道:「還想頑抗!」
  厲掌頓劈,直中唐小山左胸肩。
  砰地暴響,唐小山哇聲悶叫,暴吐鮮血,整個人倒栽十餘丈,摔得四腳朝天,幾乎奄奄一息,利劍已飛出,恐無法再戰。
  不死老妖一掌得手,登時狂笑撲來:「你死定了,不交出寶劍,饒你不得!」
  猛將唐小山抓起,雙手扣其脖子,捏得他舌吐眼翻,他更狂笑:「說不說?不說捏死你!」
  他猝又把唐小山當死狗摔砸地面,悶叫中,鮮血又嘔。
  躲在秘洞的於雙兒怎能忍受心上人被如此砸?哪還顧得唐小山所交代一切?猛地咬牙,震破石壁,撞沖而出。
  瞧及老妖,怒火焚身攻來,厲吼不已:「臭老妖,納命來……」寶劍出鞘,青光陡亮,劍氣更寒。
  不死老妖突見寶劍,兩眼登時啾來,哈哈狂笑:「原來還有暗槓,本仙要定了!」
  他托大伸手抓去。
  豈知於雙兒學了唐小山一招,猛往老妖掌心刺去,劍氣暴躥數丈,竟然刺穿老妖掌心,疼得他趕忙收手,哇哇厲叫,一時不敢亂攻。
  於雙兒一招得手,趕忙掠扶唐小山,就要奔逃。
  迷魂婆婆見狀喝道:「仙人再用攝心法!」
  不死老妖頓悟,猛地獅吼攝心之術,迷魂婆婆亦搖起攝魂鈴,雙重威力一吼出,聲震山嶽,於雙兒怎能抵擋?猝被震著,呃地一聲,往前栽去。
  不死老妖見狀,哈哈狂笑,欺撲便抓,於雙兒不知從哪來神力,回身一劍,硬生生將其右臂給砍下來。
  不死老妖驚狂大怒,厲揮左掌,打得於雙兒暴吐鮮血,寶劍脫手飛出,整個人和唐小山連滾十數丈,簡直快奄奄喪命。
  不死老妖忽見寶劍,猛地掠身搶著。寶劍在手,獨霸天下之快感使他瘋狂更吼,聲震三山五嶽,大有風雲變色之態。
  他猝然謔喝:「寶劍得手,留你們無用!」
  直覺唐小山是個禍害,寶劍猛揮,就要砍殺。
  唐小山暗道:「小命休矣!」
  就在電光石火之際,猝見一道青光打來,竟然將寶劍打偏,嚇得不死老妖嗔怒大吼:「何方妖孽敢暗算老夫?」
  話聲未落,猝見數道青光打來,迫得不死老妖連連閃退,就連迷魂婆婆及在場諸人全部受擊。
  就在眾人拚命抵擋之際,兩道黑影射來,抓起唐小山及於雙兒,飛躥數十丈山崖那頭,突往崖底跳去,霎時不見。
  不死老妖忽見有人敢明目張膽從他眼前將人救走,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瘋狂吼著:「快追,恪殺勿論!」寶劍一揮,劈得山壁裂出深洞,他猝撲山崖,照樣追下,疾追不懈。
  唐小山在得知有人趕來搭救,心神一鬆,已自呈迷,一切由他去矣,嘴角淡露笑容,直覺似乎做了一場噩夢似地。
  待唐小山幽幽醒來之際,已落身於一間冰冷石室之中。
  他躺在石床上,四處瞧去,除了石壁挖了三洞,放著三盞油燈外,己空無一物。洞外陽光透來,照得碧青大理石晶瑩透亮,憑添幾許雅致氣息。
  他喃喃念著,這裡是何處?勉強起身,胸口雖仍疼痛,但那奔騰脈流已平息,感覺上好了許多。
  定下心情之際。
  忽又聞及外頭傳來一陣轟隆之聲,似乎飛瀑濺流聲音。
  他想一窺究竟,便自移步洞口,外頭原是十數丈平台,再過去,則為斷崖。
  他往左瞧去,赫然發現一棟靠崖而築之古色古香雅屋,正倚在飛瀑旁,那白瀑、碧石、紅木相映下,直若世外桃源。
  唐小山不禁看呆,這雅屋分明在半壁高崖之凸出平台之間,的確不可多得。
  上不及天,下不及地,讓人有騰雲駕霧感覺。
  這邊平台只寬十餘丈,那邊平台卻寬及百丈,足足可容下百人練功,根本感覺不出身落窄地之險境。
  他也發現,這間石室,大概不屬於正常屋子之狗窩,乃隨便在屋後角挖個洞即算數之石室。
  他不禁皺眉,救他之人,到底是存何心態?救了人,復往爛處丟,連門都不鎖,甚至不問,亦無人看守?
  他正想探往雅室之際,忽見一位十八上下青衣姑娘行步而來。
  她本漂亮動人,偏偏左腮長顆大黑痣,和那嫩白臉容相襯之下,極不協調,瞧來總像醜女,讓人想及三八婆之類女人。
  唐小山已掩口想笑,如此黑痣並不多見。
  那女子冷眼瞄來,斥道:「笑什麼?想挨皮痛不成?」
  伸手一抖,竟然出現長鞭,叭地一響,威勁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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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8 10:27:01 |只看該作者
  唐小山急忙乾笑,道:「在下終於見著人,一時激動便笑了,絕無取笑姑娘之意。」
  那女子冷斥:「欲蓋彌彰,你怎知我教訓你,是你在笑我之意?現在終於說出來了,好個重色輕義的傢伙,抽死你!」
  長鞭猛抽,叭叭打向唐小山,可惜還差三寸長,儘管如此,亦嚇得唐小山趕忙躲回石室,直道不敢。
  不禁幻起刑小瑩,她亦常使鞭,沒想到這女子比她還凶三分,看來並不好惹,得小心應付才是。
  那女子一鞭逼退唐小山,復又怒斥:「誰叫你躲?忘恩負義的傢伙,還不給我滾出來,自動站在鞭下讓我抽打!」
  唐小山怔笑道:「天下哪有這麼笨之人,自動送上門讓人打?」
  還是走出門,拱手飯笑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本該送上去讓你抽打,可是傷勢未復,這一打,可能會翹辮子,所以希望能申請廷後如何?」
  那女子冷斥:「誰救了你,教你的是我家小姐,所以申請無效,快滾過來領打,忘恩負義的傢伙!」
  唐小山怔笑:「姑娘老說我忘恩負義,不知在下做了什麼不義之事?」
  那女子斥道:「太多,數不清,言而無信,拈花惹草,貪財好色,就像現在救了你還不讓我打,不是忘恩負義是什麼?」
  唐小山苦笑道:「照你這麼說,我豈非十惡不敕之人了?」
  「不錯!」
  「既然如此,何需救我?」
  那女子冷笑道:「是想讓你死得更淒慘!」
  唐小山苦笑:「沒想到才脫虎口又深陷虎口,還是隻母老虎,慘啊!」
  那女子怒斥:「你罵我母老虎!」
  「呃,沒有……」
  「我明明聽到,可惡!」那女子長鞭一揮,便要抽去。
  嚇得唐小山趕忙躲閃,卻已不及。
  眼看就要挨鞭,忽聞雅屋聲音傳來:「草兒不要亂來。」
  那女子這才抽回長鞭,嗔恨凌空抽叭一響,勉強應是,立於一旁。
  此時雅屋步出一位十八上下黑衣女子,她秀髮烏亮披肩,身軀高挑均勻,動作高雅大方。
  忽又回眸轉行過來,唐小山瞧及她容貌,不由兩眼發直,睜眼說不出話來。
  這女子簡直美得毫無瑕疵,潔白肌膚配上靈動如珍珠般晶亮眼睜。
  舉手投足之間,充滿貴族般高貴優雅,紅唇淺笑,直若一朵神秘玉蘭綻放,英眉欣挑,復見巾幗不讓鬚眉神態。
  她的美,英中帶柔,柔中帶艷,艷中帶冷,乍見之下,即被特有氣質深深吸引。復見一眼,即已怦然心動,那夢中曾經幻畫追琢之美女,竟然如此活生生跳脫出來。
  唐小山兩眼發直,幾乎是正常男人之反應。
  那女子似乎習以為常,淡笑中慢步行來,均勻豐滿身材,總叫人難以移開目光。
  她終於近了,唐小山又發現那尖聳瓊鼻間竟然完美得如此眼熟,迷人的雙下巴總帶著幾許獨特個性。
  她笑了,貝葉般潔白皓齒,更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唐小山見過艷桃花之熱情挑艷、於雙兒溫柔含媚,全皆叫人怦然心動,然這女子卻冷艷英媚,直若結合兩人幻化出來之絕世美女,直叫人怦動得快想入非非。
  她淡聲笑道:「你就是唐小山?」
  唐小山急忙拱手:「在下便是,多謝姑娘搭救,在下沒齒難忘,不知姑娘貴姓,容在下日後啣草結環回報!」
  那黑痣女子冷斥:「又是啣草結環,發誓簡直像放屁,遲早要抽死你。」
  唐小山急道:「在下豈有隨便發誓,姑娘誤會矣!」
  那黑痣女子冷笑:「誤會?見著漂亮女子便發誓,連口水都快流出來,你敢說不喜歡我家小姐?」
  「呃……」唐小山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那美姑娘靈目瞄來:「你不喜歡我容貌?」
  「呃……不……」唐小山帶窘乾笑:「姑娘絕色容顏,相信任何人皆會喜歡。」
  那美姑娘靈眼閃動:「你只喜歡我外表,不怕我面美心惡?」
  唐小山呵呵笑道:「怕什麼?縱使死了,做鬼也風流!」
  感覺上,他甚至甘心以一條命換她一夜風流。
  此語一出,不但黑痣姑娘大叫可惡,喝著忘恩負義的傢伙,一鞭當真抽來,那美姑娘也突然嗔喝大色狼,伸手便敲腦袋。
  唐小山時知兩人反應如此激動,在受傷頗重,功力未復之下,呃呃悶叫,大腿挨疼,腦袋垂沉,被打得色心大斂,急忙跳逃,直叫:「姑娘別誤會,我只是說著玩的,我是純情男子,不是你們所想像的登徒子!」
  他趕忙跳回石門,一顆心亂糟糟,不知該如何應付兩女。
  黑痣女子一鞭抽中,忒有快感,冷笑道:「你要是純情,天下再無浪蕩男子,實在不要臉!」
  唐小山苦笑道:「姑娘誤會了,在下真的甚純情……」
  「胡說!」黑痣女子冷斥:「照我所知,你最少玩弄過十幾個女人以上!」
  唐小山苦笑不已:「冤枉呵,姑娘千萬要查明,還我清白呵!」
  黑痣女子斥道:「你早已不清不白,遲早會有報應!」
  唐小山苦笑道:「我到底做了什麼,姑娘對我成見如此之深?」
  黑痣女子斥道:「自己心知灶明,我乃替天行道而來,你準備受死吧!」
  厲鞭抽得叭叭響,唐小山簡直欲訴無門,欲哭無淚,怎會遇上這對奇異主僕?
  黑痣女子還想斥責。
  美姑娘已伸手喝止,她淡聲一笑,己恢復方才優雅,道:「既然你很欣賞我的美色,那就追我吧,我倒想看看你是何男人?」
  唐小山急道:「在下不敢!」
  要是平時,他必趨之若鶩,此時卻有驚弓之鳥心靈。
  黑痣女子又斥:「叫你追,你便追,哪還這麼多廢話,想討打不成?」
  厲鞭又想抽,美姑娘伸手攔止,淡笑道:「不必逼他,兩情相悅,才有意思,否則如叫談情說愛?」
  她露出挑邪眼神勾來,唐小山心神一顫,簡直要命一擊。
  黑痣姑娘聞言呵呵笑起:「說的也是,聽到沒有,我家小姐准許你追她,便是對你有意思,你要好好把握機會,既往不咎,我祝福你馬到成功!」
  唐小山被兩女整得莫名其妙,只能苦臉迎笑,實在搞不清,方纔還想殺人,現在又自動挑逗,真叫人難以應付。
  然而瞧及美姑娘容貌,不禁又叫人怦動難忍呵!
那美姑娘淡笑道:「你方才不是問我姓名?我叫王阿花,她叫李阿草,全是孤兒,所以你可盡情追求。」
  唐小山怔愕道:「王阿花,怎地……」
  人不俗,名字為何那麼俗?
  那美姑娘王阿花淡笑:「怎麼?這名字配不上我?你連名字都要挑嗎?這麼虛榮?」
  唐小山急道:「我不是這意思,只是,總覺這是假名吧?」
  李阿草斥道:「什麼假名?我們自幼被棄,只知人家叫我們阿花阿草,長大了便用它,有何不可?真是虛榮!」
  唐小山一楞,乾笑道:「這麼看來,真的是真名了?呵呵,阿花、阿草,越聽越順口哩!」
  李阿草斥道:「簡直馬屁精,天下怎會有你這種男人。」
  唐小山輕歎:「其實我是由衷讚美,沒想到引來那麼多誤會,不知要我如何應對才好……」
  他簡直無計可施。
  王阿花笑道:「不必應對,把你本性表現出來即可,我喜歡跟真實之人交往!」
  唐小山乾笑:「說的也是……」揣想著她話中含意。
  王阿花道:「此時你最想知道什麼?」
  她笑顏頓展,大概認為唐小山會對自己感興趣。
  唐小山已問過她姓氏,且覺兩人行徑怪異,還是別亂問為妙,心念一轉,道:「我最想知道,你們為何救我?」
  王阿花聞言,稍稍失望,但一閃即失,道:「路過,看到了覺得好玩,便出手相救,如此而已。」
  唐小山當然不信:「從老妖手中教人,只為了好玩?」
  李阿草瞄眼道:「你不信?老實說,我家小姐看上你,才冒死相救,行了吧?」
  「當真!」
  唐小山有些信了,然隨時能被女人看上,且又是絕色女子,總叫他倍感虛榮,面露怪異表情。
  王阿花瞄他一眼,神秘笑道:「你該滿意了吧?」
  唐小山乾笑:「我不知何處吸引姑娘?」
  王阿花笑道:「說不出來,大概是感覺吧!」
  「對對對對,感覺很重要!」唐小山笑得更虛榮:「就像我,對姑娘感覺便特好。」
  李阿草忽又斥道:「果然是心術不正,花姐姐,我看立刻收拾他算了!」唐小山不禁緊張:「花姑娘不是要我追求?在下如此說,有何不對?」
  李阿草斥道:「聽來就叫人噁心!」
  王阿花道:「隨他去吧!反正時間仍長,大家多的是相互認識的機會。」
  唐小山連連點頭:「對極了,只要時日一久,兩位自能瞭解我的為人,屆時就不會再有誤會啦!」
  李阿草冷道:「說不定越瞭解,你將越可惡,根本是毫無可取之徒!」
  唐小山笑道:「保證不會,請相信我的為人,必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李阿草冷斥:「見著新便忘了舊的,會是什麼好傢伙亦有限!」
  唐小山稍楞:「我忘了什麼?」
  王阿花、李阿草冷目瞪來,似想逼他說出某人。
  李阿草斥道:「你難道心目中女人多得搞不清?」
  唐小山忽面恍然一笑:「對了,於雙兒,她人在哪裡?你們不也救了她?」
  李阿草冷道:「除了她,你還有幾個女人?」
  唐小山道:「沒了,只她一個!」
  王阿花斥道:「胡說,你明明有不少女人,一個個給我說清楚!」
  唐小山瞧她口氣不對,警覺道:「我哪這麼厲害?其他只是朋友而已,姑娘請別誤會,快告訴我於雙兒下落,她受了傷,不知如何了?」
  王阿花冷道:「她是你老婆?」
  唐小山一楞,莫非這傢伙亦是醣罐子?乾聲笑道:「她也只是同行夥伴,哪是老婆!」
  李阿草冷斥:「我卻看出你很喜歡她!」
  唐小山乾笑:「喜歡跟愛是兩回事,你們千萬別誤會才好。」
  王阿花臉容稍見笑意,冷道:「你們到底是何關係,自己明白,紙包不住火,到時真相大白,看你如何解釋清楚。」
  唐小山乾聲直笑,想及花姑娘種種奇異行徑,他未免心頭怕怕,方才一股熱情降了下來,免得自找苦吃。
  他仍關心於雙兒,直問她下落,道:「她救過我命,我不能不管,她現在如何了?」
  李阿草道:「她已沒事,正在靜養。」
  唐小山道:「在何處靜養?」
  李阿草道:「山區的某一地方,只要你的傷好了,隨時可以去看她。」
  唐小山道:「我現在已經好啦!」
  耍了兩拳,道:「可以放我去了吧?」
  李阿草瞄眼,指著高崖,冷道:「爬啊,上得了,任何地方都可去。」
  唐小山不由洩氣,乾笑道:「總不能現在就走吧,待我報答兩位救命之恩後,再走不遲!」
  李阿草訕笑:「省省吧,你的報恩比抱枕頭還容易,你隨時可以走了,我們不稀罕你的恩情。」
  唐小山乾笑:「那……我慢慢走,先調勻氣息再快快走如何?」
  他直覺留下來,遲早會被整死,倒不如先避開。
  至於恩情,日後再報便是,於是拜禮一笑,當真移步,躲著兩人,靠壁而行,想找退路。
  王阿花瞧他舉止,怔詫道:「你當真要走?」
  唐小山乾笑:「您救命己感激不盡,豈還敢打擾,待我功力恢復,回來報恩便是。」
  王阿花急道:「不是說好,你要追我嗎?」
  唐小山乾笑:「現在自顧都不能,哪有心情追求姑娘?待在下精神恢復之後,必定前來追求,到時還請姑娘多多青睞!」
  王阿花輕輕一歎,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阿草冷道:「下次來此,未必找得到我們,你自己考慮清楚。」
  唐小山道:「凡事總是個緣,若有緣,自會再見,何況感情一事,的確強求不得,不是嗎?」
  王阿花輕歎:「你去吧,別忘了,我在等你回來!」
  此話說得楚楚動人,倒讓唐小山怦然心動。
  如此美女竟然對自己情有獨鍾嗎?
  然而他想及李阿草精靈難纏,莫非這又是戲弄情節?當下不敢多想,看來把一切交予緣分便是。
  於是拱手笑道:「那在下這就告別,日後再見啦!」
  說完,深深一禮,隨後行往雅屋側邊,那小如羊腸壁徑已現,他不禁皺眉,若無武功,想攀登上去,的確不容易呵!
  兩女背後行來,準備瞧他如何攀登。
  李阿草笑道:「你走得了嗎?昏迷三天,傷勢方穩,便要大展身手了?」
  唐小山乾笑:「慢慢來,應該可以……」暗暗運起真氣,雖然血氣立即翻湧,但只要控制得宜,應該沒事才對。
  他便藉著這半成功力,一掠兩三丈,便往崖壁貼去。如此行徑倒若病候攀巖,根本少去練武人應有之勁氣。
  王阿花見之,於心不忍說道:「我看你還是靜養幾日,這絕情崖少說數百丈深,如此攀法,實是危險!」
  唐小山目光已注意飛崖旁那崖面果真刻有「絕情崖」三字,神韻取逸,似出自名家手筆。
  只可惜時日已久,濺上飛瀑之水,已長滿青苔,無法窺其全貌。不過如此亦好,倒更像自然雕鑿而成,瞧來別具格調。
  唐小山喃喃念著:「絕情崖?絕情谷……倒只有一字之差……」
  李阿草立即追問:「你去過絕情谷?」
  唐小山驚覺洩了口風,乾聲一笑,道:「沒有……只是聽說而已……」
  李阿草斥道:「胡說,你明明去過,去取秘籍對不對?」
  唐小山更窘困,乾聲道:「沒那回事,全都是謠言,我根本沒去過絕情谷,如果姑娘想去,可能找錯人了,時侯不早,我該走啦!」
  說完深怕對方追問,猛又運功掠往另一石階,往上攀登。
  李阿草仍不放過,喝道:「你明明是幫極樂神宮前去取秘籍,敢說沒有?」
  唐小山乾笑道:「姑娘的確聽錯謠言,在下哪有這福氣,得以替兩大幫派工作?見笑啦,再見!」
  眼看李阿草似有阻攔舉止,他不得不再加強功力,急往高崖掠去,先是一掠兩三丈,隨又四五丈、六七丈,血脈卻更奔騰難忍。
  他連瞪二十餘丈,正待深深吸氣,平撫奔騰血脈,再往上攀,哪知方欲運勁,竟然無法平息脈流。
  嘔地一聲,鮮血再次□流嘴角,真氣一洩,接個人搖搖欲墜,他猛貼壁,欲抓東西,卻抓空,身形當真下墜。
  李阿草、王阿花登時驚叫不好,掠身追來,李阿草長鞭一抽,捲住唐小山,王阿花卻己掠至,一手抄住他連翻三觔斗方自落地。
  瞧及唐小山嘴角大量掛血,她焦切如焚:「不是讓他服下靈丹了嗎?怎會如此?」
  李阿草道:「我也不知,難道他另有暗傷?」
  把長鞭撤捲回來。
  唐小山幾乎奄奄一息,急得王阿花趕忙置他於地,雙掌頂其命門穴,真勁源源迫入,唐小山始遠氣恢復。
  王阿花頓覺體內有三道怪流,怔詫道:「你練了什麼邪功?」
  唐小山苦笑道:「哪是邪功,我中了三陰之毒……」
  話未說完,三道怪流竟然撞擊一處,疼得唐小山無法忍受,哎呀尖叫,哇地暴吐鮮血整個人倒栽地面,情況比往昔要嚴重許多。
  王阿花哪知真勁逼迫之下,仍無法抑製毒流,驚骸得整張臉已抽變:「怎會?我只替他撫勁而已,根本毫無壓抑啊!」
  李阿草急道:「封他穴道試試!」
  王阿花無計可施,立即點向唐小山數處要穴,終壓住狂奔毒流。
  唐小山卻不能動彈,極力受劇毒剌鑽之痛,額頭冒出大顆汗珠,讓人覺出,他在生死掙扎。
  奄奄一息中,喃喃說道:「三陰之毒似已發作……疏導己無效……」
  王阿花更急:「怎麼辦?抬回去讓娘醫治?」
  李阿草道:「看來只有如此!」說完便要動作。
  唐小山喃喃說道:「三陰之毒,天下無人能治……除了我爹……他在京城附近……」說話過多,污血又滲。
  王阿花切急道:「你爹在京城哪裡?」
  唐小山道:「在東城門上畫一座山,以及品字,他自會現身。」
  王阿花當機立斷:「我去找人,你背著他,隨後趕來!」
  李阿草頷首:「小姐去吧!」
  王阿花轉瞧唐小山,道:「你一定要撐下去,知道嗎?」難得露出真情一面。
  在唐小山道聲多謝之後,她猛掠身,直若流星飛掠,衝向高崖,幾個起落,眨眼不見。
  李阿草則背起唐小山,道:「你若不舒服便說,我得趕路,顧不了那麼多!」
  唐小山只能回答多謝兩字。
  李阿草立即掠登高崖,她身手雖不及王阿花高絕,卻也不賴,背個人,照樣神靈活現毫不費勁登上高崖,選了方向,疾奔而去,唐小山被人搭救,已感激不盡,縱使內腹疼痛不已,也不肯吭聲,忍至後來,竟然昏迷。
  如此亦好,時間過得特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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