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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人坐在殿廊的階沿上,望著璀璨的朝陽,心裡卻是一片陰霾。
正自茫然失神魂不守舍之際,一個嬌滴滴的聲音,突地響在耳邊:「小兄弟,
你早啊!」
丁浩大驚抬頭,只見一個年約二十上下的紅衣女子,俏生生站在身前,粉腮白
裡透紅,似笑非笑,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直在丁浩面上打轉。
他慌不迭地站起身來,紅著臉道:「這廟……沒有香火!」
目光掠至,又發現院地中央停著一頂紅色小轎,兩名彪形大漢,分立兩旁,不
覺又是一愕,這些人什麼時候進來的,怎的完全不知覺?
紅衣女子脆生生地一笑,斜拋了一個媚眼,道:「小兄弟,你長得真俊!」
丁浩心頭一陣「怦怦」然尷尬地道:「姑娘是進香的麼?」
紅衣女子向前挪了兩步,媚眼生春,柳眉含笑,蕩聲蕩氣地道:「小兄弟是廟
祝?」
丁浩從沒與陌生女子如此面對面的說過話,臉上一陣火辣辣,尤其那眼色,那
笑容,在他全覺異樣,他直覺地感到這女子來路不正,當下訕訕地道:「小的不是
廟祝!」
他說慣了,一開口便是小的。
紅衣女子掩口一笑,道:「什麼大的小的,你來廟中不久吧?」
「呃!這個……十來天了!」
「新入門的?」
紅衣女子櫻口一披,嬌嗔道:「點點大年紀,先學會了陰陽怪氣!」
丁浩茫然道:「我說的是真話!」
紅衣女子一蹙額,道:「廟中主人呢?!」
丁浩心念一轉,這可不能抖出事實,不然麻煩大了,八成對方是與長眠客有什
麼淵源,當下一搖頭道:「不知道!」
「什麼,你不知道!」
「我是暫時棲身這廟,來時是空的,不過……看樣子是有人住過。」
紅衣女子粉腮一變,一彈身進入殿中,「噢」了一聲,又轉了出來,逕奔轎前,
低低說了幾句,然後回身一招手,道:「小兄弟,你過來!」
丁浩硬起頭皮,忐忑地走了過去。
轎中發出一個十分悅耳的女人聲音:「你叫什麼名字?」
「丁浩!」
「做什麼的?」
「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
「你像是沒練過武?」
「沒有,一天也沒有。」
「你怎會在這廟裡?」
「流落路過,暫時棲身。」
「你來時沒見到什麼嗎?」
「沒有!」
「這塊土埋的是什麼人?」
「不……不知道」
停了片刻,轎中人的聲音忽地變得嚴厲:「挖開來看!」
丁浩心頭「咚」地一震,他以為對方要挖開來看,一時手足無措,他想,又碰
上了邪門人物,較之鐵棺怪物,毫無遜色。
只見兩名彪形大漢,應聲上前,揚掌便劈,土石崩飛中,屍首現天,一股屍臭,
撲鼻而至,中人欲嘔。
紅衣女子用香帕掩住口鼻,上前一看,驚聲道:「夫人,是獨眼老王!」
丁浩心中又是一動,轎中人被稱作夫人,是什麼來頭?照稱呼看來,這紅衣女
子當屬下人無疑了。
轎中人以冷酷的聲音道:「如何殺死的?」
「看不出來。屍體已腐了。」
「還有別的麼?」
「沒有!」
「奇怪,他主僕必已遭了意外,但,誰敢動他的手呢?」
「夫人,如何處置?」』
「埋好,你們在廟內仔細搜搜,看有什麼端倪沒有。」
「是!」
兩大漢快速地草草掩了屍體,然後與紅衣少女,分三路向後搜去。
丁浩怔在與場,不知如何是好?
心裡可就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對方將要如何發落自己,轎中人與長眠客的關係,
卻是無法捉摸,既不像恩也不似仇。在望月堡中,聽過不少怪事,現在身臨其境,
才真正體味到江湖的詭譎。
望著密封的轎門,心如鹿撞。
不久,紅衣女子與兩壯漢回到轎前,紅衣女子先深深瞄了丁浩一眼,才道:
「稟夫人,沒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轎中人冷冷地道:「嗯,他可能遠走高飛了。」
「可是獨眼老王……」
「死一兩個僕從,在他不當回事。」
「下一步行止?」
「回山!」
「這……小牛子怎麼處置?」
「帶回去!」
「夫人的意思是……」「他是了卻我心願的最佳人選。」紅衣女子笑逐顏開,
若春花怒放,面對丁浩,吐氣如蘭地道:「丁浩,你好大的造化,還不快謝夫人恩
典?」
丁浩茫然不解地道:「謝什麼?」
「夫人要成就你為無敵的高手。」
「拜師麼?」
「拜師沒這麼草草,先行謝過!」
丁浩心頭為之一窒,堂堂男子漢,拜一個婦人女子為師,而且對方來路不明,
看來便不是好路道。心念之間,期期地道:「小的不打算習武!」
紅衣女子笑容收斂,一披嘴道:「那你打算做什麼?」
「做個尋常人!」
「這可不能由你。」
丁浩下意識地退了兩步,俊面脹得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轎中人輕喝一聲:「起行!」
兩名彪形大漢扛起小轎,冉冉出廟,紅衣女子一揮玉手道:「小兄弟,走啊!」
丁浩倔強地道:「小可不走!」
紅衣少女嬌笑一聲,一把捉住丁浩的手,快步疾走,丁浩用力掙扎,但完全是
白費,那細嫩的纖纖玉手,不殊鐵箍,休想動得分毫。既然無法反抗,只好橫了心
跟著走,暗忖:認命了吧,誰叫自己毫無功力。
離了廟,不走官道,是落荒而行。
紅衣女子走路如行雲流水,丁浩被拖著連跑帶走,走了七八里地,已是雙腿如
折,汗濕重衫上氣不接下氣,紅衣女子乍作不知,疾行如故。丁浩咬緊牙關不吭聲,
又勉強捱了兩三里,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紅衣女子輕佻地一笑道:「小兄弟何必如此好強,你早該說走不動才是!」
丁浩坐在地上直喘氣,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了。
紅衣女子索性坐了下來,又道:「小兄弟,別想不開,夫人看中你是造化……」
丁浩喘息著道:「拜……女人為師?」
「咯咯咯咯,小兄弟,這有什麼,武林中不拘這些的。」
「我……不幹!」
「小兄弟,聽著,你別無選擇的餘地。」
「難道要殺了我不會?」
「可能的!小兄弟,你不喜歡有我這麼個師姐麼?老實告訴你,夫人曾無意中
獲得一本上古秘笈,儘是奇招絕式,但必須元陽之身,才能參修,所以立下心願,
要物色一個合適的傳人,這是你的造化吧?」
丁港將信將疑,心中雖不願,但脫不了身,只有悶聲不響。
只這片刻工夫,那頂小轎已走的沒了影兒。
紅衣女子眉眼含春,貪婪地望著丁浩,這使丁浩感到渾身的不自在。
「小兄弟,你走不動了?」
丁浩答非所問地道:「江湖中對夫人如何稱呼?」
紅衣女子沉吟了片刻,道:「告訴你也無妨,『血影夫人』聽說過麼?」
丁浩搖了搖頭,但心裡已打了一個結,憑這外號,為人不問可知了。
就在此刻,兩條人影疾奔而至,快逾奔馬,眨眼便臨切近,驚「噫」聲中,雙
雙朝兩人面前奔來,身形一停,看出是兩個文士裝束的中年人,一樣的白面無鬚,
面目陰沉,把兩人一陣打量然後目光齊盯在紅衣女子的身上。
其中一個著藍衫的道:「兄弟,這是小倆口麼?」
另一個穿紫衫的道:「不像,怕是姐弟!」
「怎會來在這荒野之地?」
「嘻嘻,怕是偷情呢!」
「我哥倆的造化……」
「先樂上一樂如何?」
「還用說!」
兩雙色迷迷的眼睛,直在紅衣女子身上滾。
紅衣少女站起身來,道:「小兄弟,我們該走了!」
藍衫文士一伸手,道:「姑娘,別急啊!」
紫衫文士口裡一聲「嘖嘖」道:「尤物,我兩腿都軟了!」
紅衣女子若無其事地道:「兩位想做什麼?」
穿藍衫的輕薄地道:「姑娘,我們樂上一樂,保姑娘終生難忘!」
紅衣女子掩口一笑道:「樂什麼啊?」
穿紫衫的「嘖」地嚥了一泡口水,心癢難搔似的接口道:「飄飄然兮,如羽化
而登仙!姑娘看你是嘗過異味的可人兒了!」
丁浩心火直冒,但他無力動手,對紅衣女子這種態度,他感到噁心。
藍衫文士欺近了一步,嘻皮涎臉地道:「兄弟,別看走了眼,怕是小娘們回娘
家!」
紫衫文士拍手道:「那更妙,這一趟回娘家,帶回個胖娃娃!」「你不說雙包
胎?」
「對對?不然將來歸宗時,你我兄弟總不能一人分一半。」
丁浩低著頭,臉色發青,臉上的肌肉在陣陣抽搐,「小娘們」這三個字,勾起
了他無邊的恨。在望月堡中,這三個字是一般人對娘的稱呼,那些風言風語,他聽
得多了,他暗地裡幾乎發狂,他幾次想結束自己的生命,不要看,不要聽,但他捨
不得親娘,他永不忘記,娘受了輕薄之後,一個人偷偷地哭,她是那麼無助、可憐,
像是生來便應該讓人踐踏的
紅衣女子粉腮一寒,道:「兩位說夠了麼?」
藍衫文士哈哈大笑道:「美人發嬌嗔了,益發可人!」
紅衣女子冷冷地道:「你倆叫什麼『河洛雙臭』,不錯吧?」
藍衫文士一拍手道:「姑娘錯了,是『河洛雙秀』!」
藍衫文士面色一變,道:「姑娘是江湖人?」
紅衣女子冰聲道:「是又怎樣?」
「那就益發好了,都是道上的。」
藍衫文士道:「姑娘既知區區兄弟雅號,必非泛泛之流,請問芳名?」
「你不配!」
「喲!姑娘脾氣可不小?」
「我要上路了……」
「那怎麼成!」
丁浩忘形地大叫一聲:「殺!」這是他基於自身的隱恨而發的。
河洛雙秀齊齊掃了丁浩一眼,根本不把他當回事。
紅衣女子淡淡地一笑道:「兩位沒辦法,這是我小兄弟說的,我姊弟還要急著
趕路呢?」
說完,纖手上揚,一雙玉掌,齊腕以下,頓呈琥珀之色。
河洛雙秀面色倏呈死灰,齊齊驚呼一聲:「血手功!」
雙雙轉身,便待通走,紅影一閃,紅衣女子已截在頭裡。
穿紫衫的怵聲道:「姑娘,我兄弟有眼無珠,不知姑娘是血影夫人門下,無知
冒犯,望姑娘高抬貴手,饒我兄弟這一遭。」說完,連連作揖打躬。
紅衣女子冷森森地道:「遲了!」
只見淡淡的紅光一閃:「哇!」
慘號聲中,著紫衫的栽了下去,著藍衫的身形暴彈而起,紅光又是一閃,滲號
再傳,彈出丈許的身形,「砰」然撲地。
丁浩此刻已站起身來,下意識地道:「殺得好!」
紅衣女子回眸一笑道:「小兄弟,我還以為你會怕呢!」
丁浩笑了笑,不加分辯,心裡在想:紅衣女子殺河洛雙秀,只舉手投足之勞,
門下如此,其師的功力豈非不可思議?如果自己也有這等身手,就不至被人當俎上
之肉,母子不必寄人籬下,母親也不至慘死了。
心念及此,習武之心登時迫切起來,早先的意志,便動搖了。
紅衣女子抬頭望了望天色,驚聲道:「不好,要下雨了,我們快上路!」
丁浩舉目一望,果然彤雲密佈,是要下雨的樣子,但想到不久前被拖著趕路的
情景,不由皺起了眉頭,再一加速疾趕,那真會陪上老命。脫口道:「這陣雨恐怕
淋定了!」
「為什麼?」
「你知我已無法趕路!」
「那太容易了!」
「容易?」
「來吧!」
紅衣女子一伸手,把丁浩舉了起來,放在香肩上斜跨著,展開身法疾馳,丁浩
雖只十七歲,但比紅衣女子高了半個頭,一個大男人,被一個陌生女子扛著趕路,
的確不是味道,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耳畔但聞風聲呼呼,樹木向後直倒。一口氣奔行了近二十里,眼前是一片森森
林木。
紅衣女子收住勢子,放落丁浩,丁浩紅著臉,不知說什麼好,紅衣女子面不紅,
氣不喘,盈盈一笑道:「如何?」
丁浩期期地道:「小可……真是愧煞!」
「別什麼大可小可的,我叫方萍,你叫我一聲姐姐也可以,叫名字也無妨!」
「是……是的!」
「走,夫人在等!」
丁浩這才注意到那頂小紅轎停在五丈外的林緣,忙舉步與方萍疾走過去。
灰暗的天空,已開始飄起牛毛細雨,灑在身上,涼颼颼的。
兩人走近轎前,轎中人道:「為何耽了這久?」
紅衣女子方萍道:「他走疲了,準備歇腳,卻碰上河洛雙秀來哆嗦!」
「他倆敢?」
「已打發上路了,這一程將近二十里,是女背男而來的!」
女背男三個字,使丁浩俊面發燒,垂下頭不敢看人。
轎中人道:天將雨了,我們得趕一程歇腳,這樣好了,上轎頂吧!」
方萍「咕嘰」笑道:「夫人好主意!」
說著,轉向丁浩道:「上轎頂吧,扶緊,別摔下來!」
丁浩心裡不願意也不成,他不能奔行,總比被方萍挾帶好些,於是,他攀上了
轎頂,方萍起步先行,兩壯漢抬起轎子跟上,一行人轎,穿林疾馳。
出了林,眼前是無盡的山巒,西壯漢喝了一聲,開始登山,這一來,見了功力
。兩人騰躍進退,配合得十分巧妙,轎子平穩如恆,如不睜眼,根本不知道行在山
間。
丁浩半伏轎頂,看那山勢,卻有些心驚膽寒。
紅衣女子方萍輕登巧縱,在前領路,紅色俏影,時隱時現。
雨絲俞來俞粗,逐漸遮蔽了視線,遠望一片迷茫,但轎子速度不減。
丁浩業已全身濕透,山風料峭,冷得他牙齒捉對兒廝殺。
又奔了一程,雨勢更大,連眼睛都難以睜開。
突地——
丁浩瞥見一根橫枝,擋在前面,看樣子比轎頂高不了多少,轎子如從枝下穿過,
自己非被刷下轎頂不可,心意才動,轎子已到了橫枝之下。
他來不及叫喊,本能地雙手去抓那橫枝,轎子疾穿而過,他被懸吊在那橫枝上,
口一張,一陣疾雨射入口中,堵住了他的聲音。
轎子如飛而去,轉眼消失在灰蒙的雨幕中。
如果方萍走在後面,當不致有此失。
丁浩哭笑不得,在大雨中任你喊破喉嚨,也是沒用的了。橫枝離地,大約九尺,
他看準落腳之處,兩手一鬆,跳下地來。
幸而這裡山勢不險,是個斜坡,否則便難說和了。
他看了看四周,發現右面有塊突巖,還可勉強遮身,忙連跑帶跳地奔入巖下,
全身濕淋淋的狼狽至極。
忽然,他心意一動,莫非娘在冥冥之中保佑,使自己脫離血影夫人的掌握?良
機不可失,走為上策,如被對方發覺尋來便休想脫身了。
心念之中,拔腿便奔。
他不敢循原路,怕被追回,順著山勢,斜奔入山腳林中。
盲目奔行了一個多時辰,雨勢已止,烏雲隙中,露出了日影。
又冷,又餓,再加上疲乏,他覺得再無法前進了,倒在一株巨樹隆起的虯根上
喘息,此刻,他什麼也不想,只想能有食物療饑。
但,荒山野林,那裡去尋吃的呢?
歇了一會,他想,不能坐著等,還是得走,到有人家的地方求點吃的才是正理
。於是,拖起疲乏的身體,蹣跚舉步而行。
這樹林似乎無窮無盡,愈走愈不是路,漸漸連天光都看不到了分不清東西南北,
也不知到底走向何方?
他業已筋疲力竭,林中越來越暗,他想到自己是個不會武功的人,天一黑,虎
狼蛀蟲便會出動覓食……
心裡愈急,愈走不動,冷汗涔涔而下,至此他真想大哭一聲。
如非他自小便在惡劣的環境中磨練,性格強韌,早已倒下了。
走著,走著,眼前突然一亮,原來已走到了林邊了,精神陡地一振,穿出林外
一看,不禁暗叫一聲:「苦也!」
走了半天,又回到了山邊。
層峰疊巒,在夕陽映照下,顯得那麼幽深吉冥。
前面是山區,後面是無際的森林,根本不見人煙。
想了想,還是先上山,尋個妥當之處,過了夜再說。
於是,他手足並用,往山上攀去。
好不容易登上了峰頂,已是瞑氣四合的黃昏。他虛脫似的倒在一塊岩石上,頭
暈眼花,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倒是身上的衣褲業已風乾。
「是誰來到山頭?」
聲音孱弱無力,蒼老而暗啞。
丁浩吃一驚,翻身坐起,只見一個頭髮斑白的老嫗,手持枴杖,站在身前丈外
之處,仔細一看,竟是個盲嫗,年紀約在七十上下。
一個盲嫗,此時此地現身,的確令人駭異。
「老婆婆是山裡人麼?」
盲嫗有氣無力地道:「我問你是誰?」
「小的是個落難的孤兒,迷了路上山的!」
「啊!你多大了?」
「十七!」
「叫什麼名字?」
「丁浩!」
「你能挽我一把麼,我摸不到路了!」
「當然可以!」
丁浩走了過去,伸手去牽盲嫗的左手,盲嫗手一翻,閃電般扣住丁浩的手腕,
丁浩痛得齜牙裂嘴,驚聲道:「老婆婆。這……是為什麼?」
盲嫗的聲調突然變得沉重而有力:「小子,你來此有何目的?」
丁浩知道對方是武林健者,剛才那龍鍾之聲是裝出來當下苦苦一笑道:「小的
剛才說過了迷路至此!」
「此地人跡不到,你會在此迷路?」
「小的被人挾持要收歸門下,遇雨得脫,入林迷路,胡撞來的。」
老嫗鬆了手,道:「嗯,你是沒有功力!」
丁浩揉了揉被捏的手腕,道:「老婆婆,這是什麼地方?
「崤山邊峰!」
「哦!這裡是崤山。」
「你打算怎樣?」
「小的……根本無家可歸,斷梗飄萍!」
「你吐語不俗,是讀過書的?」
「讀過幾天,不多。」
他想起望月堡中,娘寒夜教讀的情景,不由一陣心酸。
盲嫗點了點頭道:「你來得正好,跟我來罷!」
丁浩一怔神道:「老婆婆住在那裡?」
「前面不遠山洞中!」
「哦!」
盲嫗邁步便走,一木一石,都摸得極清楚,轉彎抹角,一點不像個盲人。片刻
工夫,來到一個石洞口,只見這石洞幻莫四五丈深,丈來寬,洞中火光熊熊。
「進去罷!」
丁浩懷著激奇的心情,跟了進去,洞裡鋪著獸皮,壁上掛了些風乾了的鳥獸之
肉,火堆旁還有黃精野果一類的東西。
這就不可思議了,一個盲人,生活在荒山野嶺。
「老婆婆一個人麼?』」
「嗯!坐下」
丁浩坐了下來,就火取暖,忍不住又問道:「老婆婆一個人,住在這等地方……」
盲嫗翻了翻蒙醫無光的眼珠,道:「娃兒,你覺得很奇怪?」
「是的,難以想像!」
「知道便不以為奇了!」
丁浩忽然發現洞口站著一又巨鳥,足有半個人高,紅睛鐵啄,羽毛金黃,狀甚
猛蟄,不由驚呼道:「老婆婆,那是什麼?」
「老身的助手!」
「助手?」
「不錯,它能傳警禦敵,捕獸採食,不然老身怎能活下去……」
丁浩像是置身夢境中,天下竟有這等奇事。
盲嫗用手一比,道:「你一定餓了,吃什麼自己挑吧,吃飽了再說話!」
丁浩早已餓得兩眼發花,腹中雷鳴,當下也不客氣,先吃了些野果,然後取下
塊獸肉,就在火上烤著吃了。
夜幕低垂,洞外一片漆黑,那頭怪鳥卻已不知何時離開了。
「娃兒,吃飽了?」
「謝謝婆婆,吃飽了!」
「你能幫老身一個忙麼?」
丁港一怔道:「小的還能幫婆婆什麼忙?」
「老身要借重你的眼睛。」
「哦!婆婆吩咐罷?」
「你聽說過『靈鴛姥姥』這名號否?」
丁浩心頭一震,他在望月堡中,曾不止一次聽人提到過當代幾個武林巨擘,
「靈鴛姥姥」便是其中之一。
「小的不是江湖人,但聽人說過!」
「老身便是!」
「啊!」
「十年前,老身在泰山日觀峰頂,遭天地八魔之中的匹魔聯手圍攻,激戰數百
合,傷了兩魔但老身也被酆都使者施毒傷了雙目,這些年來,老身遍訪名山大川,
採集藥草,冀使雙目復明,已經十得其九,只差一味主藥未得,這藥只崤山才有,
年前老身來到此山,苦求未得,神鴛雖靈終是異類,不能代老身之目……」
「婆婆失明如何採藥?」
「靠嗅覺尋找,有的藥鋪可以買到!」
「哦!」
「目前欠這一味主藥,其味不著,必須要用眼觀,是以久尋未得。」
丁浩誠羲形於色地道:「小的願意效勞!」
靈鴛姥姥一笑道:「娃兒,老身會永遠感激你!」
「婆婆言重了」!
「我們明天一早出去尋藥。」
「婆婆告訴小的那藥草的形狀色彩,由小的去尋找不更方便麼?」
「也好,我使靈鯊照應你,那藥叫做『九靈草』,多生長在陰濕的巖壁間,形
如一般食用的大蔥,特點是一株九莖,個多不少,顏色金黃,只要發現,極易辨認
的!」
「好,小的記住了!」
「天幸得遇你這娃兒,你叫……丁浩?」
「是的,婆婆方才說天地八魔,都是些什麼樣的人物?」
「你不是武林人,知道了也沒用,不過,我們當閒談吧,天地八魔是指八個中
原道上的邪派人物,為首的叫毒心佛……」
「毒心佛,是個出家人麼?」
「不是,此人面善心惡,功力極高,武林中見過他真面目的人極少,一般只是
僅聞其名,不知其人,唯此魔業已數十不現江湖。第二個是女的,功力也相當駭人,
她的血手功,很少人能當其一擊!」
「老身的助手!」
「助手?」
「不錯,它能傳警禦敵,捕獸採食,不然老身怎能活下去·……」
丁浩像是置身夢境中,天下竟有這等奇事c
盲摳用手二比,道:。你一定餓了,吃什麼自己挑吧、吃飽了再說話!」
丁浩早已餓得兩眼發花,腹中雷鳴,當下也不客氣,先吃了些野果,然後取塊
獸肉,就在火上烤著吃了。
夜幕低垂,洞外一片漆黑,那頭怪鳥卻已不知何時離開了。
「娃兒,吃飽了?」
「謝謝婆婆,吃飽了!」
「你能幫老身一個忙麼?」
丁港一怔道:「的還能幫婆婆什麼忙?」
「老身要借重你的眼睛。」
「哦!婆婆吩咐罷?」
「你聽說過『靈鴛姥姥』這名號否?」
丁浩心頭一震,他在望月堡中,曾不止一次聽人提到過當代幾個武林巨率,
「靈鴛姥姥」便是其中之一。
「不是江湖人,但聽人說過!」
「老身便是!」
「啊!」
「十年前,老身在泰Ih日觀峰頂,遭天地八魔之中的匹魔聯手圍攻,激戰數百
合,傷了兩龐但老身也被哪都使者施毒傷了雙目,這些年來,老身遍訪名山大川,
採集藥草,冀使雙目復明,已經十得其九,只差一味主藥未得,這藥只峰山才有,
年前老身來到此山,苦求未得,神鴛雖靈終是異類,不能代老旮之目……」」
「婆婆失明如何採藥?」
「靠嗅覺尋找,有的藥鋪可以買到!」
「哦!」
「目前欠這一味主藥,其味小著,必須要用眼觀,是以入尋未得。」
丁浩誠象形於色地道:「小的願意效勞!」
靈鴛姥姥一笑道:「娃兒,老身會永遠感激你!」
「婆婆言重!」
「我們明天一早出去尋藥。」
「婆婆告訴小的那藥草的形狀色彩,由小的去尋找不更方便麼?」
「也好,我使靈鯊照應你,那藥叫做『九靈草』,多生長在陰濕的巖壁間,形
如一般食用的大蔥,特點是一株九莖,個多不少,顏色金黃,只要發現,極易辨認
的!」
「好,小的記住了!」
「天幸得遇你這娃兒,你叫…··丁浩?」
「是的,婆婆方才說天地八魔,都是些什麼樣的人物」
「你不是武林人,知道了也沒用,不過,我們當閒談吧,天地入魔是指八個中
原道上的邪派人物,為首的叫毒心」
「思心佛,是個出家人麼?」
「不是,此人面善心惡,功力極高,武林中見過他真面目的人極少,一般只是
僅聞其名,不知其人,唯此魔業已數不現江湖、第二個是女的,功力也相當駭人,
她的血手功,很少人能當其一擊!」
丁法脫口道:「血影夫人」
靈鴛姥姥驚奇道:「你怎知道?」
丁浩心念一轉,道:「無意中聽人說的!」
「噢!第三魔便是傷老身雙目的酆都使者,擅於用毒,列名第四的是千面人,
能在轉眼之間改變面目,第五六兩魔是兄弟,叫黑白無常……」
「哦!黑無常與白無常?」
「對了,第七也是女的,人稱玉面玄狐,第八是個怪物叫長眠客!」「
「長眠客?」
「你又聽說過了?」.
「是的,聽說是一具鐵棺。」
「不錯,他人便藏在棺中。」
「八魔排名是以功力高下而分麼?」
「大概是如此。」
丁浩心中大為激動,想不到自己業已遇到了其中兩魔,長眠客與血影夫人,而
兩魔都存心要收自己為徒,幸而巧脫,不然真的要流入魔道了。
心念之間,又道:「婆婆知道冷面神尼麼?」
「哦!你知道的還不少,冷面神尼可算當今白道第一高手!」
「比之天地八魔如何?』」
「當然高出許多。」
「較之第一魔毒心佛還要高?」
「可能,但沒聽說過雙方是否交過手。」
「除了冷面神尼,武林中沒有功力更高的了?」
「話不能這麼說,武林中奇人異士代有所出,有的遁世隱居,有的深藏不露,
這只是就江湖道道有名號的而言…
「冷面神尼年事不大吧?」
「古稀以上!」
丁浩一愕,想起藥王廟所見冷面神尼的形貌,只是中年光景,
「聽人說是個中年女尼。」
「錯了,她戴的是面具,她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噢!」丁浩這才恍梧何以所見的冷面神尼,面如石雕,沒有任何表情。
靈鷲姥姥似已引起了談興,接著又道:以老身所知,中原武林百年來只出了一
個真正堪稱第一的高手……」
丁浩興致勃勃地道:「誰?」
靈鷲姥姥以深沉的語調道,「黑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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