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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紫飛]天蛋 吞蛋神跡[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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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7-12 14:02:49
第十一章光之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青木年臉色已回復紅潤,她眼皮跳了幾下,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洞裡,幾絲陽光柔和地落在洞口,給人帶來絲絲的暖意。

    她悠悠坐起來,感到雙腳刺痛,這激起了她的回憶。

    痛感讓她極為驚喜,痛,表示知覺已恢復。她看看雙腳的傷口,滲著些許的鮮血,證明毒素已完全退掉。

    這時,她才發現雙腳旁邊堆滿了灰黑色的蟲屍,不禁嚇得叫一聲跳起來。究竟昏迷以後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是誰解了她的蛛毒?

    帶著疑問環看四周,這個洞並不大,四壁長滿青苔,只是中央擺著個奇怪的石架。

    這才發現石架旁躺著一個人,從那人身穿的廚師白裝,她馬上認出了這人的身份。「白水來!」她幾乎失控地叫起來。

    她把白水來翻過來一摸,白水來臉色青白、四肢冰冷,彷彿已死去多時。

    青木年忍不住兩行熱淚湧溢而出,她認為白水來是幫自己吸毒而送死的。

    這少年並不是俊俏男兒,也沒有靈光精細的腦袋,在這段險遇裡,卻感受到他有一顆熱熾的赤子之心,是那種願為朋友雙肋插刀的人,這種情操要比許多自私自利的人強多了,青木年陣陣感動,趴在白水來胸前失聲哭泣著。

    哭了好一會,她感覺白水來的心臟好像有一丁點的跳動。大喜之下她止住哭,認真的將耳朵靠在白水來胸膛上聽。果然,雖然很微弱,但平穩有秩。

    青木年立刻抱起他,心裡想著一定要把他救出去!

    白水來體形中等,只是比青木年稍高一點,但不知為何非常沉重,有如是一塊硬厚的石頭。青木年怎樣都背不起他,只好把他右手放在右肩,左手抱住他的左肋拖著向前走。

    好不容易才把他拖出洞外,但白水來的身體冰冷無比,青木年感覺抱著的是一塊人形冰塊,自己的體溫也隨之迅速下降。再拖出十幾步,實在是受不了,她只好將白水來放在一棵大樹旁,自己也坐著休息。

    這時,她驚奇的發現森林裡的霧氣全都不見了,藍天陽光依稀從葉縫中透下來。

    她掏出一支信號彈向高空發出,若濃霧仍在,即使有信號也是白搭的。只見淺紅的信號煙散去不久,遠方傳來了人群的腳步聲。

    大石頭的聲音更高高響起:「白水來!青將軍——」

    數十人喜出望外地奔到他們兩人面前。

    青木年站起來說道:「快!快抱白水來去醫治,他快不行了!」

    大石頭看到白水來蒼白得可怕,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慌忙抱起他向營地跑去,一邊叫道:「白水來,你要堅強點,千萬不能死啊——」

    聽到他「啊——」的尾聲,已經跑到老遠看不見了,那速度幾乎比得上異人裡的飛毛腿。

    其他人簇擁著青木年,一邊走一邊匯報這段時間的事情。

    當青木年和白水來掉下迷亡森林後,寧將軍已派過人多次去探索,但好幾次都差點迷失在濃霧裡走不出來,正感無望之際,今天一早卻發現濃霧在一夜間全部消失了。

    因為色頭巾在他們佔領要塞後一直沒有動靜,寧將軍特許大石頭也一同下來尋找青木年和白水來,他們來到森林中央的時候,便看到青木年所發的信號。

    青木年一行人回到山腳下的營地時,因為先行的大石頭已將他們的事宣告大家,寧將軍已趕下山在迎候他們,軍隊眾戰士看見青將軍安然無恙歸來,都顯得歡欣雀躍,大聲歡呼青將軍的名號。

    寧將軍上前問候了幾句,青木年回應過後急道:「寧將軍,白水來在哪個營?」

    寧將軍指指一個綠頂的帳篷說:「在那邊,奧絲米和幾位治療師正在搶救他。」

    青木年立刻急步跑去。

    看到青木年緊張的神色,寧將軍奇怪青將軍為何突然如此緊張那名小小的廚子呢?便緊跟其後走進那營幕裡。

    營內,奧絲米和幾位與她同樣打扮的女法師盤坐圍著白水來,口裡不停的念著咒語,大滴的汗珠從她們額頭流下。

    一會兒,當她們念完這個挺長的咒語後,都脫力地雙手撐地大口的喘著氣。

    坐在一旁不敢打擾的大石頭這時才急問道:「怎樣了?他好了嗎?」剛走進來的青木年豎耳聽著,但在人們面前她保持平靜緘默。

    奧絲米擦擦頭上的汗水,無奈地道:「不行,他體內的寒氣實在太強了,我們合力用了祝福術、治療術、聖歌咒卻一點奏效都沒有,他看來像中了極強的毒咒。」

    青木年不禁歎聲道:「都是我累了他,躺在這裡的人本應該是我……」

    寧將軍按捺不住了,問道:「青將軍,你們掉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們不但生存下來,連濃霧都好像被你們趕走了。」

    青木年搖搖頭道:「我只記得我們在迷亡森林遇到巨大的毒蜘蛛攻擊,我受傷中了毒,然後白水來背著我逃走……」

    此處她臉稍紅了下,雖說她能行軍打仗,與人生死搏鬥,但如此近距離地與男子挨著卻是第一次。

    眾人卻以為她是因為對付不了毒蜘蛛,反得讓自己廚師來相救而感到羞恥才臉紅的。

    青木年接著仍心有餘悸的說:「我曾醒過一次,但後來聽到很多奇怪恐怖的刺耳叫聲,像從地獄發出來的,我一下受不了又暈過去。直到最後醒來就發現毒傷已好,而白水來就變成這個模樣了。」

    雖然青木年講得很隨意,但眾人都聽得心跳冒汗,能將殺人如切菜的青將軍嚇暈,定是極可怕的事情。

    寧將軍擺了一下嚇歪的軍帽,道:「青將軍,現在我們也插不上手,我看我們還是先去完成要緊的戰事,這裡交給治療法師處理吧!」

    青木年心裡有一絲猶豫,但還是點頭道:「對!我們應該出發了!」

    她很想陪著白水來,等他醒來道謝和問清楚迷亡森林發生的怪事,但她知道做將軍必須以大事為重,還要拿得起放得下,現在得先解決了山上禍害人間的賊寇!

    她咬咬牙帶著眾將士走出帳篷,臨走的時候吩咐奧絲米,如果白水來醒了一定馬上匯報她。

    上山時,寧將軍告訴青木年山腰上那木塞暫改了個名:「滅色要塞」,六千名將士已準備就緒,只等青將軍發號施令。

    青木年點點頭,與眾人繼續踏上那征戰之路。

    帳篷內奧絲米感到茫然失措,心裡咕噥著如果游雨蘭師姐在就好了,以她的法力,再重的傷都能治好。

    她與其他治療法師拿來幾個添上火炭的盤,希望能通過熱力幫白水來解凍。

    昏迷中的白水來一點都不好受,他感覺自己脫光了衣服,在一條寒冷冰凍的黑河裡游著,沒有人拉他,也總游不到終點盡頭。

    朦朧中有人在喊他:「白水來!白水來!不要游過去!」

    他認出那是曾在森林中呼喚他的慈母之聲,然後他停下來問道:「阿姨,我要去哪啊?」

    一團模糊的白光慢慢落在他眼前,然後他發現河不見了,自己在一個漆黑的空間飄著。

    那團光說:「前面是不歸路,你還要完成很多事之後才可以過去的。」

    白水來問:「阿姨,你是誰啊?我為何看不清你?」

    那道光道:「我和你們一樣,是世界裡的一種生物,但我可以控制大地所有的光,化成肉眼看不到的碎點,或凝聚成任何型態,是一種超自然生物體。」

    白水來抓抓頭苦惱道:「阿姨,你講的話我一點都聽不明白。」

    那團光道:「簡單地說,你們人類稱我作神,光之神。」

    「咦?這名字我聽說過!」白水來笑道:「好像是天輝國的人民最尊崇的神噢!原來是這個樣子的,我還以為你是長得很美很美的呢。」他心裡又憶起游雨蘭亮麗的風姿。

    光之神道:「我原本也能化成你們認為很美的型態,但在五年前的冬日,有另一個伏睡數萬年的邪惡超生物體(即邪神)甦醒了,趁我那個時候神力處於虛弱狀態,把我打得零散,我回擊也令他受了很大的創傷,暫不能為惡人間,但他將我所剩的這主要部分封印在森林的一隻魔蛋裡,並放在最深處的山洞中,還指派一個變異魔物守著我。

    「那個山洞是極為陰寒之地,加上那魔物放出濃霧、毒蟲,施展視覺幻術,令任何人都無法到達封印我的地方。」光之神費了不少功夫解釋,才令白水來明白了這段話。

    白水來用勁想了想道:「噢,那魔物是那個很兇惡的黑煙叔叔嗎?」

    光之神道:「對!那魔物目高自負,並不太受那邪神控制,我抓住他這弱點,與他打賭如果有人通過他的關卡就放了我。他說這些關卡是利用人性的弱點、怨氣凝聚而成,根本不可能有人過得去,所以他笑我太天真,然後答應了。

    「人類在大地上成長、發展、進步的同時,也衍生了噁心魔性,我也抱著可能是一個永不實現的希望,你在巧遇下來到迷亡森林,我不過是嘗試地引導你過來,但想不到你一口氣通過了體能、恐懼、貪婪、色慾、驚慌和犧牲六大關,這幾乎是任何人必有其一的心魔!」

    白水來回憶了一下,奇道:「哪裡有這幾個關卡啊?我好像沒有見過?」

    光之神道:「你思想單純,心無雜念,所以才能順利通過,即使見過,你都很快忘掉,在這我就不必多解釋了。

    「就因為你單純無比,把魔蛋外殼的邪惡能量融化掉,然後我便解放出來了。但我的元神受邪氣侵入多時,變得空虛弱小,需要在一個正直、善良、無私的人的心靈裡重新生長,而你,正是我所要找的人。」

    白水來看著光之神認真的說:「但你的身體比我的還要大啊,怎能在我這裡長大呢?」

    光之神道:「你的個子小,但你的胸襟卻很大,我絕對夠住的。不過,當我與你的心靈合一之後,就會與你共生死,直至我長大成神。所以你還肩負著保護我的責任,不然那名邪神恢復得比我快,或我在成長過程裡遭遇滅亡,那將代表人類陷入永恆的死亡黑暗。」

    白水來現出難色道:「但我不會打架,只懂得跑快一點,怎麼保護你呢?」

    光之神道:「不,你體內有一股極強大的能量,只是你現在還不懂怎樣運用罷了,這點以後我可以幫助你,而且現在我雖然很弱,但每個月能施一次神法,能應付突發的險情!只要不讓邪神手下厲害的魔物發現我在你的心裡,那應該不會有多大危險。」

    光之神伸出一條可能是手的光條,按著白水來的頭說道:「現在你快回你的世界吧,你只要拚命想一件事或一個人,就能帶動你的能量化解極陰寒咒,重獲生命!記著,我們之間的事絕不可讓別人知道,那些魔物會想辦法尋找我的蹤跡,切記!」

    光之神飄向白水來,靠近、貼著、融合。

    白水來感覺一股暖流進入心窩,那團亮光便消失了。

    白水來認真地按光之神教的方法想啊想,腦海閃過了很多人和事,徘徊幾轉還是停留在游雨蘭身上,他回想著、微笑著、感受著。

    心口處的暖流不斷壯大,不斷擴散,身體由冷轉熱,熱得越來越受不了。

    「哇!好熱啊!」白水來大叫著坐起來,旁邊一個治療師嚇得尖叫一聲跑了出去。

    白水來看到自己在一個帳篷裡,身旁放著六個火盤,怪不得那麼熱!

    他站起來長長伸了個懶腰,四肢已恢復如常並充滿力量。他高興地跑到外面,剛衝出帳篷,差點兒把迎面跑來的一名少女撞倒。

    那少女認真看著他,面上露出駭然之色,然後跳起來抱著他叫道:「太好了!白大哥,你終於醒了,我很擔心你!」

    白水來發現那少女是奧絲米,臉紅的道:「我、我已經沒事了。」

    奧絲米也發覺自己失態,忙退開兩步說道:「白大哥,你怎會突然好了,現在感覺怎樣啦?」

    白水來道:「不知道啦!我發了個奇怪的夢,然後就熱醒了。現在覺得很有精神呢。」

    奧絲米合起雙手感動的說:「感謝神的恩典,感謝光之神的照耀,願你長伴白水來哥哥,祝福保佑他!」

    白水來剛想說光之神的確會長伴著我啊,她就住在我心裡,突然聽到光之神的聲音在說:「白水來,你忘了我的提醒嗎?」嚇得他忙止住嘴巴,望望周圍的人。

    其他人都好像沒聽到什麼,只是奇怪地看著他。

    奧絲米對他說:「對了,你快去山腰上的要塞吧!青將軍很心急想看到康復的你呢!」

    白水來「噢」一聲,便立即向山上跑去。

    現在白水來已基本懂得控制雙腳如何飛馳,在奧絲米剛說完:「小心點啊!」他已消失在山林中,扔下一群眼睛快掉出來的法師、士兵!

    不久前這少年還死魚般地躺在營裡,現在比老虎還壯似的,世事之奇妙令他們心裡不斷感歎……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7-30 16:4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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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突重圍
白水來一口氣衝上山腰,卻遠遠看到大部隊已從要塞後方浩浩蕩蕩的行進上山,他們身上的甲衣反射閃爍的亮光,鋪滿了整個山林,場面極為壯觀好看。

    白水來忙加快腳步跑進要塞,因為他穿的廚子外套上印著異人奇兵光環標記,要塞的守衛也不敢攔問他。當他準備從要塞後門衝出去的時候,被一名中年將士一把拉住,問道:「喂!你!去哪裡?」

    白水來焦急地應道:「我要趕著去見青將軍。」

    那中年將士叫道:「你瘋啦,跟青將軍去打仗穿成這樣,去送死啊!」他一邊說一邊幫白水來戴上頭盔、肩甲,還塞給他短劍和盾牌,然後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

    「這才像點樣,去吧!好好幹一場!」

    白水來綻開他一貫的燦爛笑容,用勁點點頭又飛奔而去。

    很快他追上了部隊後方,他問走在後頭的士兵:「請問你知道青將軍在哪裡嗎?」

    那士兵掃了他一眼說:「她與幾個異人戰士走在最前面,隔我們那麼遠,你想跟上她啊?傻瓜!」未說完,白水來已跑出了十幾尺遠,山路在他腳下就像來時一樣,最後兩個字說完,他已消失在前方的樹林裡,把那士兵看得目瞪口呆。

    白水來在人群裡鑽來鑽去,無奈幾千人一齊在這山上走實在太擠了一點,前面的山路像在收窄中,已找不到人縫讓他往前鑽了,只好徐徐的跟著部隊的腳步走。

    走了一頓飯的時間,來到一大片樹冠長滿黃色小花的樹林時,前方的部隊受指令停下腳步,白水來馬上又像泥鰍似地向前鑽去。

    色頭巾的城堡在前方的平地上屹立著。

    到城堡的路上有一座石頭樹木砌成的高大城牆,城牆兩翼向前突出成一個半弧扣著山道,兩邊盡頭是陡峭的山壁。

    敵人實在很會選地方建守城牆,在這瓶頸般的隘口處防守,能輕易擋住數倍以上的兵力進攻,但偏偏攻城方只有攻下這垛牆才能到達城堡。

    青木年有點擔心,是否該不顧傷亡馬上硬攻過去。

    寧將軍看了看前面一大片被砍光樹木的空地,走到青木年身旁高興地說道:「青將軍,怪不得這段時間他們毫無動靜,原來築起了這道圍牆,看來他們是怕了我們,只要青將軍一出手,他們可能就會嚇得腳軟跪地投降了!」

    對寧將軍膚淺的想法,青木年不動聲色,心想還是沖一次吧!不試試又怎知道敵方實力呢,便應道:「也許吧,不過他們也挺聰明,建在這兒的城牆易守難攻,我們可能要費上許多功夫。」青木年轉身向士兵叫令:「破門隊,準備!」

    「嘿喲,嘿喲……」兩列精壯的戰士抬住一根兩人能圍住的大樹樁跑上前,那樹樁的一頭已削尖,比之前大石頭使用的那根破門木大上好幾倍。

    青木年舉手一揮,那兩列戰士高聲吶喊著衝向城牆中央的大木門。

    「轟!」震耳的撞擊聲響過後,那扇足有二、三十尺高的大木門竟紋絲不動。

    在破門兵努力「工作」的時候,青木年心中納悶,為什麼已經在攻擊敵方的大門了,城牆上卻連一個守衛都沒有出現,他們在搞什麼鬼呢?

    「轟!轟!轟!」連撞三次後,大木門被撞開了幾個大口,碎木掉下裡面的夾心赫然是岩石硬土結成的!眾人這才明白為何怎樣都撞不動那大門了。

    破門隊咬緊牙關狠狠的沖了幾回合,那大門仍毫不動搖,倒是那根粗大的破門柱頭已爛成碎花。

    青木年大聲號令:「退!」她轉身向右面的戰士高喊:「攀城隊,上!」破門不靈還有後招。

    馬上從隊列裡跑出十隊四人一組的戰士,分別扛著一張足有幾層樓高的攻城長梯,分向城門兩邊排列衝過去。

    「啪!啪……」

    攻城梯不斷靠住城牆,梯下那四名戰士則緊扶梯腳。

    青木年拔出長劍高舉向前高呼道:「戰士們,衝啊!」

    「呵——」

    迫不及待的戰士們像潮水般洶湧向城牆,從那十張攻城長梯往上爬。

    戰士們爬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城牆上忽然「嗚」地響起奇怪長鳴號叫聲,然後牆頭不斷湧出一個個長鼻獠牙像野豬一般的人頭。

    寧將軍驚恐地大聲叫喊:「是托黑族的半獸人,我們要小心他們的石斧。」但熱情高漲的戰士們哪聽得進他的喊聲。

    牆頭上瞬間已密密麻麻的站滿了托黑族人。他們舉起綁著石片的木棍一齊向天尖叫一聲:「嗚——」然後將手中原始的兵刃——石斧扔下去。

    剎那間,成千上萬的飛斧傾瀉而下,爬在前頭的戰士紛紛被擊中慘叫著摔下長梯。

    後面的戰士立刻拿起盾牌想一邊擋一邊爬,誰知道這種武器撞擊力強勁,即使擋住了,另一隻手也被震麻抓不住長梯直跌而下。

    木棍上的石片邊緣被磨得鋒利輕薄,不少戰士被其旋轉刮過,所中之處血肉飛濺。

    石斧似乎無窮無盡地飛下,戰士們死傷不計其數,連那些攻城梯都被砸散了架。

    此情此景,青木年不得不跑上前高叫:「全軍撤退!全軍撤退!」

    眾戰士聽令,拖著傷者迅速撤離城牆外兩百尺之遙才停下,那些托黑族人見距離太遠,亦停下手不再攻擊。

    寧將軍跑到青木年旁邊問道:「青將軍,現在攻城梯被破壞了,我們還繼續進攻嗎?」

    這傢伙專門說一些毫無用處的話!

    青木年的肚子快被他氣炸了,但想到自己也沒有多大本事,第一輪進攻便吃了個大虧,只好忍氣輕歎道:「雖然我們人數多上幾倍,但對方佔盡天時地利,他們的武器又非常適合守城,最可惜我們軍裡沒有魔法師的協助,如此硬攻只會增加傷亡,還是先撤回要塞商議戰略吧!」

    青木年知道這次犯了輕敵之過,沒有好好瞭解對方的實力,但爸爸教導過她失敗時不可再魯莽行事,退一步海闊天空。

    青木年和寧將軍指揮軍隊排好陣形,尾作頭,頭轉尾向要塞撤去。

    「青將軍,你的傷好了嗎?」白水來好不容易從擠擁的軍列鑽出來叫道。

    他戴著的頭盔並不合適,擋住了他的眼臉,身上穿著普通士兵的甲衣,加上青木年心不在焉處於煩亂中,隨意地應道:「好了,你快跟好大隊走吧,別多問多說了!」

    白水來「噢」一聲,聽話地跟在她後頭走著。

    突然,前方剛進入樹林的部隊陣形大亂,還不斷傳來驚呼慘叫聲,後面的軍兵馬上停下步伐,伸長脖子遙望。

    看到前軍領兵的頭領隊長也失措地尖叫起來,青木年忙衝上前觀看,只見前列的部隊拚命向後退,與後面的士兵混成一團,有的擠倒在地上翻滾,有些邊跑邊大喊:

    「有鬼啊,救命!」其他士兵受這恐怖氣氛感染,也開始慌亂的退後。

    寧將軍和其他長官不斷喝令,也止不住士兵們混亂的退勢。

    日光日白會有什麼鬼怪呢?剛剛經過那樹林時還好好的,青木年跑到樹林前,清晰的看到一些後退得較慢仍在林中的士兵,或是突然手腳被砍斷,或是突然身體幾個部位裂開噴血,甚者有的腦袋被割飛而起,但一個敵人都看不見,好像樹林中的空氣一剎那變成了鋒利的刀片。

    這情景連青木年都感到毛骨悚然,怪不得戰士們會驚恐萬分了。

    這異象怪境並未使她失去理智,她馬上跳上一塊石頭向戰士高呼:「大家不要驚慌!先退回空地列陣防衛!」

    連續呼喊了十多遍,數千士兵才聽令,擁擠地堆在色頭巾城牆和樹林之間的空地上,眾多傷者七零八落的躺著,樹林邊沿斷肢膿血遍地,場面狼狽不堪。

    青木年心情沮喪到了極點,單是今天,她已第三次叫撤退,第一次行軍征戰未獲戰果,卻已面臨重重困境。

    士兵們退回空地就沒有再受到攻擊,這點青木年覺得很奇怪,那些鬼怪為什麼不追擊呢?想了想,她向寧將軍問道:「寧將軍,你以前可曾見過隱形的敵人嗎?」

    其實她是看到輔助指揮軍隊排列的異人奇兵豪烏巴、大石頭和古鋒走過來,想問問他們,但又得給點面子給這位不知為什麼能當上綠石級的寧將軍,便故意面對著他,聲量卻剛好讓旁邊的異人聽到。

    寧將軍茫然地搖搖頭,異人戰士豪烏巴聽到青木年所問,走上前敬了個軍禮說道:「青將軍,我曾接受過一次擒殺一位妖術師的任務,那妖術師懂得利用環境隱藏自己的身形,非常難以對付,最後還犧牲了兩名異人戰士才把他消滅掉,我想那大概就是隱形咒吧!」

    古鋒接道:「我也聽天靈宗師說過一些高級法師懂得隱形術,但高級法師何等的厲害,林裡面若有這麼樣的敵人,我們早被殲滅了。」

    青木年咬了一下嘴唇,略作思慮道:「這種事我也略有所聞,但我感覺他們一直只是匿藏在林裡,我猜想他們如果走出樹林就會現形。」

    豪烏巴一拍大腿,叫道:「我明白了,難道是那樹林被施了魔法,將敵人的蹤影都隱匿了起來?」

    古鋒道:「我們剛才經過時他們並沒有發動攻擊,現在他們又不走出來,守在林裡,城堡裡的敵人也不下來,看來他們是知道正面不夠我們打,就想將我們困死在此。」

    青木年吃驚地望著這位膚色蒼白、眼神憂鬱的異人神射手,她也隱約猜到敵人的意圖,想不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古鋒有這種清明的思覺,實不簡單。

    但現在腹背受敵,對方所使的又是怪招奇法,手下這些英勇善戰、身懷奇才的將士們都感到無從入手。

    白水來搖晃著那大頭盔不小心碰到了大石頭,大石頭此刻心裡正煩擾著青將軍為什麼不讓他衝進樹林殺隱形怪的事,藉機怒罵道:「喂!小矮子,別搖搖晃晃的,站不穩給躺到一邊去!」

    白水來慌忙道歉:「對不起,大石頭,我不是故意的!」

    這回應讓認識他的夥伴都大吃一驚,視線集中在他身上,而他則仰起頭勉強從帽簷外看著大伙笑道:「大家好!」

    大石頭一把掀開他的頭帽,抱住他叫道:「你果真是小白,天啊,你怎麼會來了?你沒事了?太好啦——」

    他一邊叫問著一邊興奮地將白水來抱得老高搖擺,白水來別說回答他的問題,連氣都幾乎喘不過來。

    看見白水來在大石頭懷內掙扎著,眾人忙拉開激動的大石頭,豪烏巴笑罵道:「小心點,你一抱,他不死都重傷,還說沒事!」

    眾人笑了,在這緊張的場面中竟有了一絲輕鬆的氣氛。

    青木年只覺得自己的心在喜悅地怦怦跳著,她忍住想跑過去拉白水來問候的衝動,保持鎮定地道:「你……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直跟著我們不吭聲啊?」

    白水來笑道:「我也是剛剛才找到你們的,看到青將軍問了一句話,青將軍叫我跟在後面不要多說話啊!」

    「啊!」青木年詫異道:「原來剛才問候我的人就是你?」

    「是啊!」白水來燦爛笑著,環看四周問道:「青將軍,為什麼我們全站在這裡不動?我們要去哪啊?」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說多了他也不會明白。

    白水來認真地繼續說道:「我覺得這裡好像一個大火鍋,而我們像是一大堆放在鍋裡準備要炒的泥豆呢。」

    大家都感覺他的比喻真夠狠的,高大半弧形的城牆,與那片剛好也呈半圓的樹林所圈成的這片空地,的確有點像個大鍋,恰巧站在這空地上的人也準備被「吃」了。

    眾人苦笑了一下,被白水來生動的說法帶回了痛苦的漩渦中去。

    青木年聽到了卻心中忽然一動,走上前問白水來:

    「那你覺得那些泥豆怎樣才能逃出這個大鍋呢?」

    白水來思考一下說:「把那個鍋翻過來或者砸爛它就可以了。」

    青木年輕輕拉住白水來的手,指著那片城牆說:「你看這麼大的鍋我們肯定翻不過來,而那邊太硬了砸不爛。」她又指著後面的樹林說:「我們想砸爛這邊,但這裡有一群我們看不見的東西擋住了,不讓我們砸,你說有什麼辦法讓我們看到那些東西呢?」

    眾人都知道白水來頭腦遲笨,青木年還問他這麼困難的事,是不是她也開始有點問題了。

    白水來看著那樹林想了好一會兒,然後如眾人所料說道:「我不知道怎樣才能看到那些東西。」但他又接著說:「我只試過在一碗麵團粥上面放了些花生粉,然後那些看不見的麵團就露出來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粥裡的麵團頂著花生粉而現形,而林裡的隱形人呢?

    盯著樹林看了片刻,青木年握緊著拳掌,開心地笑道:「就是這樣,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大家愕然了,花生粉吸收了麵團粥的水分令麵團凸出來的道理誰都明白,但跟樹林中的隱形敵人風馬牛不相及,青將軍想到了什麼呢?

    青木年招手讓將領們圍過來,她輕聲與眾人仔細分析,眾人恍然大悟。

    然後她將心裡的計畫詳敘一遍,眾將領立即分頭行事。

    待將領們散開,青木年走到白水來身邊拉著他的手,激動地道:「白水來,謝謝你。如果這次成功,你不但救過我,還挽救了大家的生命。」

    白水來抓抓頭,傻笑道:「怎麼會呢?我好像沒做過什麼啊?」

    青木年罕見的微微一笑,說道:「不用多想了,若能脫難回去再好好獎勵你!現在,你不會武藝,等一會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我左右知道嗎?」

    白水來認真地點點頭。

    這時,寧將軍奔過來報告:「青將軍,一切準備好了。」

    青木年立時又恢復她將軍的威武氣勢環視軍隊,軍兵們知道有機會突圍,已士氣重振,整齊地按計畫排列起來。

    她快步走到右前方高聲叫喊:「盾甲兵,準備!」

    「呵!」兩千名手持硬盾的士兵面向城牆,他們仰首挺胸、精神抖擻一盾挨一盾圍成一條鐵圈,他們的任務是預防城堡裡敵兵的突襲。

    青木年再高呼:「箭矢兵,準備!」

    「呵——」約一千名箭手走到離樹林五十步距離處排開兩邊。

    青木年繼續高叫:「武鬥兵,準備!」

    一千名使刀劍身穿輕甲的士兵排在箭手後面,亦面向樹林。

    青木年最後高喊:「突擊手,出發!」

    只見約五百名虎背熊腰的大漢,各自抬著從空地撿來的大石或大木頭,跑到只離樹林十步之遙停下,大石頭更獨自抱著那根撞爛的破門巨柱豎在面前。

    大石頭大喝一聲:「開始——」然後抱起巨柱向地下一搗,其餘大漢緊跟著將石頭、木頭一齊敲下地面。

    「轟——轟——轟——」

    巨大整齊的敲擊聲在克鋒拉達山不停迴響,整個山頭為之動搖顫動,城牆上的托黑族人也紛紛伸出頭來看個究竟。

    地面強大的波動傳到了樹林,傳上了枝頭,樹冠上的黃色小花和枯葉像春雨薄霧般落下。

    奇景出現了,有很多小花枯葉快落到地面時停住了,竟飄浮在空氣中。

    這些微變奇象跑不出青木年的預想,也逃不過箭手們的利眼,「射!」領頭的古鋒高聲叫令,自己也連發數箭。

    「嗖啦——」

    上千支離弦箭聲同時響起,密密麻麻的箭矢向樹林勁射而去。

    慘叫聲從樹林之中不斷傳出,利箭插入小花飄著的下面,即時濺出一朵血花,然後露出一張痛苦扭曲的臉孔,大叫著倒下地時,整個身形也顯露無遺,他們竟全都是赤身裸體的人。

    這使軍將們驚訝了好一會,為免讓敵人躲於樹背察覺不到,箭手們不斷移動切換位置射擊,以求一個不漏。

    終於,那些「隱形人」待不住了,從林中狂奔出來,殺向大石頭那群正努力敲擊樂章的人。

    「坦蕩蕩」的敵人衝出來,青木年怔了怔,臉一紅,險些忘了發號施令,楞一下才高叫:「武鬥兵上!」

    跟在箭手後面的輕甲兵吶喊著攻向現了形的敵人。

    敵人手中拿的多是長匕首,而且光脫脫毫無裝備,被那些以近身格鬥武技見長的輕甲兵殺得人仰馬翻。

    不知為何,托黑族人只是眼巴巴在城牆上看熱鬧,也不見任何色頭巾的人衝出幫忙。

    很快,剛才奔出來的敵人被滿腔怒氣的士兵們殺個淨光,青木年遙望到只有少數「隱形人」從樹林後方逃去了。

    而樹林裡的小花枯葉已飄落順暢,便喊道:「突擊手,停!」

    待大石頭他們停下後,青木年繼續叫道:「眾將士聽令,列隊回滅色要塞。」

    眾將士一齊舉劍呼應著,聲音裡充滿重獲新生般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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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神之助
踏著一層厚厚的黃花落葉,青木年帶著軍隊順利地通過了那片樹林,步向「滅色要塞」。

    青木年粗略數過地上敵人的屍體,加上逃跑的將近有千人,他們精赤的身體塗了一層奇怪的油光,估計這是與林中魔法相呼應的藥料。

    色頭巾山賊差不多一半的兵力在此喪命,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打擊,他們一定橫豎倒想都料不到,這可怕的魔咒法陣會敗在一位頭腦愚笨的少年的一句傻話裡,當然還因為這少年後面有他們這些精明英勇的戰士動手,才將他們擊敗。

    但青木年並未因此而高興,因為這一役己方有數百名戰士犧牲,傷者也達到千人之數,而且現在對如何攻破敵堡仍一籌莫展,勝利之日依舊遙不可及。

    到達要塞的候時,太陽快下山了,守衛的士兵立即上前匯報,捉到了幾十個光溜溜的敵人,問青木年如何發落。

    青木年頓時開懷了些,讓寧將軍去拷問這些俘虜有關城堡內的敵情,希望從中探出一些破城之法。

    軍兵將領們各自回營休息、進食、療傷,青木年安排波姆帶五百士兵護送傷重兵員回主營地療傷,然後她又趕去要塞內唯一的木屋商議戰謀。

    正準備推門而入,青木年感到頭重腳輕,一陣眩暈向前踉蹌了幾步。

    旁邊有人伸出手扶住她,她定神一看,原來是白水來,他竟一直還跟在自己身旁。

    白水來笑著對她說:「青將軍,你是不是餓了,你一整天沒有吃過東西,我煮些東西給你吃好嗎?」

    青木年這才感到肚皮已貼緊背骨了,怪不得腳步浮動,笑了笑點頭道:「對,但好像你也沒吃過什麼,等會多煮一點,我們一齊吃!」

    白水來歡快道:「好啊!我這就去準備。」然後轉身跑開了。

    看著白水來的背影,青木年心中升起異樣的暖意。

    出生於貴族的她從小受父親和名師調教,不但武藝卓越,意志堅強,加上與生俱來的美貌、智慧,身邊圍繞著她的男子多如牛毛,能讓她記住的不出十個,更未曾有人打動過她的心。

    她好強、好鬥,數不清多少男人敗過她手下,自然也不將男人放在心上。這位叫白水來的少年既不會打架,也不聰明伶俐,初遇時只是因為他能煮一手美味的菜餚,才會挑選在自己身邊,但他卻幾次在危難時奇跡般的幫自己渡過了。

    對他,青木年有一種既親切又神秘的感覺,談不上是否喜歡,總覺得他會帶給自己好運,希望他能一直留在自己身旁。

    大石頭、豪烏巴和古鋒已在木屋裡熱熾地討論著,看到青木年走進來,紛紛起立向她行軍禮。

    青木年還禮示意大家坐下,問道:「你們的對策討論得怎樣了?」

    豪烏巴濃眉緊皺,率先道:「青將軍,你可有注意到他們的城門嗎?」

    青木年道:「嗯,那門怎樣了?說說你們的看法。」

    豪烏巴道:「他們用大樹幹夾著一層硬石砌成的這道門,肯定非常笨重,而且一般的辦法是打不開它的,而古鋒看到在城門右上方有一根粗大的木樁,我們估計那根是用來滾動大門的軸心。」

    豪烏巴轉臉望向古鋒,古鋒便接道:「對,現在沒有攻城梯,我們的箭矢對城牆那種高度已喪失了威力,正面進攻是不可能的了,或者可以試試怎樣打開那道石門。」

    青木年道:「但,你不是說軸心在城門上嗎?我們不能正面攻上去,但又得爬上城牆開門,難道我們會飛嗎?」

    古鋒道:「就是這裡卡住了我們,即使我們派出最強的戰士願意犧牲去打開那石門,卻沒辦法上得去……」

    四人同時歎了口氣。

    這時,白水來托著一大盆熱氣騰騰的面進來,叫道:

    「吃飯囉1

    這盆用滷肉拌的面香氣逼人,眾人頓時精神為之一振,暫時拋開包袱動筷大吃起來。

    青木年扒了兩口卻嚥不下去了,攻破城堡一事未能解決,就像一塊大石般壓著她,哪還有食慾呢!

    白水來看到她停下筷子,便認真道:「我爸爸曾經對我說過,我煮的食物只有傷心的人才吃不下,你吃不下就表示你現在很不開心是嗎?青將軍。」其實他爸爸當時只是想表揚一下他煮的菜很好吃,白水來卻誤解成另一種真理了。

    大石頭叫道:「要是能推倒那大城門,青將軍就吃得下啦!」

    白水來天真的道:「是不是城牆上面那些豬頭人不讓你們推啊!叫他們走開不就行啦。」

    「唉——」四人又一齊歎了一口氣,這傢伙的大腦比那城牆的大門還硬,講通他的腦袋比推倒城門還難。

    用餐過後,白水來收拾碗盆回臨時使用的廚房,突然他想起自己心中不是住著一個神嗎?神不是什麼都能做到的嗎?

    他馬上大聲喊叫:「光之神,光之神!」這令廚房忙著活兒的雜工詫異地望向他,不知他想幹什麼?

    光之神從他心中應道:「別叫啦,你只要用心想著我就能聽到。你又忘了我叮囑你的事嗎?」

    白水來立即靜下來,轉用心思默念道:「光之神,我朋友青將軍她吃不下飯不開心,你可以幫她推倒那幢大圍牆嗎?」

    人們看到他喊過兩聲又一聲不吭沒有下文,兩眼發呆盯著手中的髒碗,心想,難道這傢伙是個傻子的傳聞是真的?

    光之神道:「你們的事我全知道,但前幾天我為了救你朋友的傷,已使用過法力,這個月我不能再施法,所以我也無能為力。」

    白水來想道:「求你啦,再幫一次忙吧!她不開心不吃飯,我也會不開心不吃飯的。」

    光之神道:「好了,別再威脅我,你不吃飯我也會餓死的,我幫你就是,但能幫助青將軍的,只有一個人。」

    白水來興奮不已,忍不住開聲叫道:「是誰啊?」

    叫聲引得四周的人驚慌起來,定眼望著他,以為他出現間歇性發傻。

    光之神急道:「控制一下情緒,別讓人懷疑!」

    「對不起!對不起!」白水來忙摀住嘴巴,心裡不停道歉。

    光之神接道:「認真聽著。能幫助她的人就是你!」

    白水來激動詫異地叫道:「我?」雙手力量失控,握碎了手中的空碗。

    四周的人「哇」地驚叫地擠在一起,以鍋蓋盤子擋著自己的重要部位,他們都是不懂武技的普通廚子雜工,而白水來卻是異人奇兵的一分子,誰知道他發瘋的時候會否大開殺戒傷害人?

    此境令白水來張嘴結舌問道:「咦?你們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那些人肺都氣炸了,這句話應該是他們問他才對!

    光之神說道:「這裡不方便,你先找個僻靜的地方,我慢慢告訴你。」

    白水來便扔下手中的活兒跑出了廚房,裡面的人才長長吁了口氣。

    偷偷溜出要塞後,來到山邊的一處密林,左顧右盼,四處無人便在心中叫道:「光之神,現在沒人了,請你快說吧。」

    光之神道:「首先,你還記得你是如何跑快一點的嗎?」

    白水來抓抓腦袋,道:「我用心想著跑啊跑,跑啊跑,然後就有一股怪怪的熱流走進雙腳,然後我便像飛一樣快了。」

    光之神道:「那股熱流就是你的能量,其實你不但能跑得快,還可以跳得高,打得狠呢。現在,你用心記著我的話,或許能控制這股能量。」不等白水來回復,光之神接著道:「首先凝神聚氣,心空思寧。」

    白水來楞了一會,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光之神想起白水來的思維單純愚笨,不可以講得太深奧,便解釋道:「這是說集中精神,什麼都不要想,慢慢呼吸。」

    「噢!」白水來照著光之神所說呼吸細長,這與白日無極心法的呼吸方法很相像,他的潛意識又開始按著心法走了起來,不一會他就感到熱能在體內流淌滾動著。

    光之神立時指引他道:「把熱能流到腳上,用力跳!」

    白水來下意識跟著雙腳一蹬,拔地而起,不知道跳了多高,睜眼一看,一躍之下竟來到了足有七八層樓高的大樹冠上,心裡「怦」地一跳。他已試過多次憑空跳上樹,但這次足足比以前任何一次高了數倍,下面黑漆得看不清到底離地有多遠了,這使他一陣慌亂精神分散,人便往下急墜。

    落下時,幸好他雙手亂抓抱住下方一根大樹枝,才不至於摔個半死。

    光之神柔聲道:「怎麼了?害怕嗎?」

    「是有一點……」白水來顫聲應道:「等會兒……還要再來嗎?」

    光之神歎息道:「你不敢再試就算了,讓青將軍她吃不下飯餓死吧!」

    白水來聽到這話馬上急道:「不!不可以這樣的,我來!我來!」

    光之神笑了,道:「那快集中精神再試一次!」

    白水來慢慢爬下樹,平復心情後又重新呼吸了幾回,然後一跳,身處半空的時候,光之神及時道:「用腳尖點一下旁邊的樹枝!」

    白水來意運氣隨,踏中腳下一根枝頭人又向上升起,光之神緊湊地指引他繼續利用樹枝不斷往上升高。

    連續幾個飛躍後,白水來發現自己已跳上了一棵作夢都爬不上去的大樹頂冠。由上而下望去,滅色要塞變成了一個大木框,細小的人兒在裡面走動著,無數火把閃亮如星,好看極了。

    感受著高空的涼風,白水來不覺心曠神怡地叫道:

    「哇!好美啊——」

    光之神笑道:「喜歡看,以後你可以多跳上來看噢,而且對你的功夫有幫助。現在下地再跟我學下一招!」

    白水來按光之神教的方法將熱能滯於下腹,張開雙手保持平衡向下滑落,身體竟身輕如燕地飄向地面。

    下地時雖然踉蹌了幾步,也總算站穩,白水來心裡大叫好玩。

    光之神止住他興奮的心情,繼續教他如何將能量轉到手心。

    白水來如此這般運氣一吐,手掌竟向拍出的方向產生一股勁風,吹倒地上的雜草。

    光之神道:「對!就是這樣了,試試把你父親教你煮菜時所使的動作,連貫地打一遍吧!」

    白水來大奇道:「怎麼連這件事你也會知道的呢?」

    光之神道:「當然,我現在與你已靈神合一,你所見、所聽、所想、所記,我都一清二楚。現在我可以認真地告訴你,你爸爸書上寫的那個遊戲,其實是一整套很厲害的武學技藝,大概他怕你看不懂,所以就寫成遊戲、煮菜的方法,讓你專心地去學。」

    白水來抓抓頭,回想道:「怪不得有時候,我玩起來挺辛苦的,原來爸爸在教我練武功!」

    光之神道:「好了,時間不多,我們有空再談吧,現在繼續練!運勁吐氣把那套動作打一次看看。」

    白水來駕輕就熟地開始他那套煮菜動作,平常以為這樣子煮菜會好吃點,現在將這股熱能運轉全身,時吐時收,越打越舒暢,熱能量在體內也流動得越來越快。

    白水來一口氣舞完六十四式,最後一掌不自覺拍到一棵碗口粗的小樹上,「卡嚓」一聲,那小樹竟齊口折斷,嘩啦啦地倒下。

    白水來大吃了一驚,停下動作,同時驚訝地發現在剛才舞過的地方,落葉雜草被刮到一邊去,空出一片圓圓的乾淨之地。

    白水不禁叫道:「光之神,你真厲害呢,能教我這麼多功夫。」

    光之神道:「不,我只是將你以前不理解的事告訴你而已,這功夫埋藏多年,現在我總算把它喚醒了,以後怎麼用要看你自己喔。然後,明天你就可以去幫青將軍打開那道石門了」。

    白水來道:「我該怎麼做呢?」

    光之神道:「我們邊回去邊告訴你吧,現在快離開這裡,應該是剛才弄出了太大的聲響,現在有人走過來了!」

    白水來躍身離去。

    幾名巡邏的士兵持著長槍謹慎地走進這片密林的時候,白水來已從高高的樹上飛躍輕跳趕往要塞。

    夜已深,大多數人處於休眠中,青將軍的帳內卻仍燈火通明。

    她正對著一幅臨時繪的地圖苦思對策,地圖刻畫的是色頭巾那幢城牆及附近的地形。

    寧將軍和豪烏巴剛剛離去,寧將軍是來匯報審訊那些色頭巾俘虜的情況,結果是一無所獲。因為那些俘虜已完全不能講話了。

    只有兩種人講不了話,一種是啞巴,一種是死人。

    他們當然並不是後者,也不是天生的啞巴,因為剛捉到他們的時候,士兵還聽到過他們在叫罵亂喊,但隔了不久,他們便開始一個個摀住咽喉在地上打滾,露出痛苦無比的樣子,然後嘴巴只能發出嘶啞的氣流通過咽喉的聲音了。

    寧將軍打著顫抖說這一定是魔鬼的詛咒,這令聽者感到寒毛都豎了起來。

    青木年的戰意卻更強盛了,因為她覺得色頭巾越來越邪門,已不是一般山賊那麼簡單,一定要將他們徹底消滅。

    青木年思量了一個計畫,打算孤注一擲,讓工匠製造幾條粗大的攻城梯,然後自己帶領一批最強的好手,集中那城門軸心開關的位置,希望能衝上去打開城門,眾人並不贊成此舉,因為即使能成功也必定損失慘重,連主將都會送命。

    青木年一拍桌面高聲說道:「難道真的要等上幾個月或半年,讓魔法師們趕來幫我們嗎?」

    大家都閉嘴不吭聲,因為他們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青木年揮揮手,道:「大家還是早點休息吧,養好精神睡一覺,或許明天我們會想到更好的對策!」

    眾人無奈,行過軍禮退出去了。

    青木年緊咬銀牙盯著地圖,想看出在哪個方位進攻最有利,卻聽到後面有人拉開帳簾走了進來。

    青木年以為豪烏巴他們又走回來,頭也不回隨口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後面那人低沉著聲音說道:「我可以幫助你們打開城門。」

    青木年大吃一驚,轉身一看,來者竟是一個身披麻布衣,頭臉也用麻布裹緊,只露出雙眼的陌生人站在營帳門口,靜靜地望著她。

第一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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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飛]天蛋 第二集 神之使者[全文完]

第一章破敵堡

    青木年迅速拔起佩劍指向麻布人,嬌聲喝道:「你是何人,怎麼會到這裡來!」

    麻布人依舊低沉聲音道:「別慌,我是一位冒險家,受神的指引來到這裡幫助你們的。你們是不是正為攻不下色頭巾那座城堡而煩惱呢?我可以幫你們打開那幢石門!」

    青木年心裡「登!」地一跳,但仍未撤下劍尖,這好事來得太突然、太奇怪了,她不得不小心一點,以防是敵人的奸計,冷道:「你是誰?我為何要相信你說的話?誰知道你是神派來還是鬼派來的?」

    麻布人沉靜地道:「我的名字說出來你不認識,你也無須知道,或者你可以叫我神之使者吧。不過我卻知道你叫青木年,是從阿卡都麗帶領八千軍馬來到此地消滅色頭巾,同行還帶著四名異人戰士豪烏巴、古鋒、大石頭和白水來,對嗎?」

    青木年微覺一驚,對方確實對她的情況十分瞭解,但並未動容冷笑道:「有點能耐的人都能打探到這些消息,證明不了什麼!」

    麻布人頓了頓,緩緩接著道:「我還知道你和白水來掉下了迷亡森林時,受到一群毒蜘蛛襲擊,你被咬傷了左腳肚和右大腿。而且……後來你獲救,你以為白水來死了還大哭一場,這事應該沒有人知道吧。」

    青木年臉色霎時飛紅,心想:「這件事我從來沒有說過,腿上的傷也只有自己知道,難道他……他……」

    她楞口問道:「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那人道:「難道我是跟在你後頭而看到的嗎?當然是神告訴我的,需要我繼續講嗎?他還可以講出關於你的更多事情……」

    「好了,夠了,神……你有什麼辦法,請說吧。」青木年馬上制止他,利劍也終於收回鞘裡說道。本來是想叫麻布人神之使者,但又覺得如此神聖的稱號,隨便呼出似乎有點不妥。

    神之使者道:「我自會準備好一切,你只需明天早飯後,帶軍隊在城門前的空地等我的出現吧!」話落他不再多言轉身就走,離開這個營帳。

    青木年還想問他幾句,便跟著跑出帳篷叫道:「喂!我怎麼找到你……」

    看到帳篷外已空無一人,她怔住了,那位神之使者竟憑空消失掉。她四處查看,哪還見到他的蹤影,不遠處有幾名士兵來回巡邏,但從他們悠閒的樣子看來,根本沒看到那位神之使者。

    卻不知被找之人正趴伏挨緊旁邊的木房子上面,眼珠骨碌注視著她,那人心裡叫道:「光之神,你說青將軍會不會相信我們呢?」這個所謂的神之使者,便是白水來喬裝的。

    光之神答道:「若她是聰明人,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剛才白水來知道能幫助青將軍打開大石門,一從樹林回來,馬上興沖沖地跑去告訴青木年。

    光之神急忙制止他道:「你不可以讓人發現你突然變得如此厲害,那樣不但會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猜疑你的秘密,還會讓越來越多人注意你,那我就越容易被魔物的耳目發現,我們的處境就越危險。」

    白水來問道:「那我該怎麼做呢?」

    光之神道:「你去找一些衫布衣服包住你的模樣,然後與青將軍交談的時候我講一句,你就跟著說一句,懂嗎?」

    白水來「噢!」了一聲就去找,營內裡的衣服不多,裝米的布袋倒不少,總算勉強能用得上。

    然後便發生了神秘麻布人的一幕。

    現在,白水來好不容易看到青木年走回帳篷,才悄悄溜入屋旁的陰暗處,脫去麻布才悠悠地走回去自己的營帳,準備明天要使用的東西。

    第二天清晨,當太陽剛爬上山頂照耀到半山腰時,青木年已如光之神所料宣叫了行軍令。

    其實青木年一大早便找來寧將軍、豪烏巴等四人敘述昨夜的奇遇,眾人討論一番,最後都贊成青木年出兵一試,反正如果那神秘人騙人的話,他們大不了拍拍屁股再撤退多一次就是了。

    以防萬一,青木年只帶領三千士兵出戰,留下兩千在要塞中作變動之用。若那位神之使者是真的,真能幫他們順利打開大石門,三千兵力足以對付山賊一眾。而如果是個陷阱,也能馬上通知要塞中的戰士趕來救助。

    臨走之前的那頓早飯,青木年特意叮囑白水來:「這次出戰險惡難料,你留在這兒千萬不要跟上來!」

    看著青木年指揮大軍出發去,白水來呆了,他心裡急叫道:「光之神,怎麼辦啦!青將軍不讓我去,我怎樣幫她啊?」

    光之神反而笑道:「傻瓜,這樣更好,你只要喬扮成昨晚那位神之使者就可以了,還不會被人發現你的破綻呢,真是天意啊!」

    大部隊經過那片曾隱匿過隱形人的黃花樹林時,謹慎的青木年讓十幾位士兵抬著水向前澆去,以防還有敵人存在。

    看來這樹林已「乾淨」了,軍將們暢快地通過了樹林,來到色頭巾城牆前方的空地上。

    士兵們在主帥青木年喊令下停步列隊,神之使者要幫他們破門的消息在早飯時已傳開,此刻眾人迫不及待地環顧四周,觀望那位神之使者在哪兒。

    這一大片空地無甚可藏之物,人們一目瞭然只看到昨日一戰遺留下的斷兵殘骸,淒涼寒骨的景象,並沒有半個活人站著等他們,反倒發現托黑族人扔下的石斧已被收了回去。

    晨風蕭蕭飄過,等了好一會兒,不見有任何動靜,大石頭耐不住了正想勸告青將軍直接進攻吧。

    就在此時,後面樹林上傳來「嗖啦——」聲響,眾人回頭一望,高空飛下一人,如雕鵬展翅般落向軍隊中央。

    這人飛速極快,而且來得突然,擠在中央的士兵來不及閃躲眼看快與他撞成一堆,卻見那人右腳在一名士兵的頭盔上輕輕一點,竟馬上再次騰空飛起,如此兩三個起落,他高高翻過一個漂亮的觔斗,背向飄落在青木年等將領們面前。

    青木年定睛一看,正是昨夜那位自稱是神之使者的怪人,這次他不但仍穿著那套特別破爛的麻布衣,背後還紮著一捆麻繩,腰掛幾個漲鼓鼓的小布袋。

    不等眾人從歎息驚奇中恢復過來,青木年還沒吭聲,那位神之使者已徑直奔向那幢城牆的右翼。

    空地上所有的戰士都凝神屏息地觀看著這位不知是「神使」還是「瘋子」的人,如何攀上這幢足有四五層樓房高陡峭直挺的城牆,為他們打開大石門。

    白水來一口氣衝到城牆的最右方停下,靜心呼吸幾口大氣,運起白日內息,讓熱能運轉流淌,然後提氣向上飛縱。

    城牆上的托黑族人大概也像昨日一樣躲起來,等待最佳的攻擊時機才出現,加上白水來落針般的飛躍聲,他們並不知道敵人已挨近了。

    城牆是用石塊、木樁混合粘土砌成,凹凸不平的表面讓白水來更容易下腳,踩踏點擊借力。

    連續跳躍了十幾個來回,眼看城牆頂端的邊緣已近在咫尺,豈料剛下腳的石塊突然鬆掉落下,白水來頓時失去重心向下滑落。

    後方屏息觀看中的軍將們不覺齊聲驚呼,幸好白水來曾有數次摔跌的經驗,雙手靈活地抓住兩塊凸出的石角阻止了落勢。

    光之神馬上指導他聚氣於腹,貼緊牆壁。

    白水來定過神後再繼續運氣上躍,但因為剛才的呼叫聲和石落聲,已引來數十名托黑人的豬頭伸出視察究竟。

    他們看到白水來差不多摸到他們的鼻子了,嚇得哇哇亂叫起來,在他們身後不斷湧現托黑人。

    他們正待掏出傢伙的時候,白水來已大喝一聲,最後用力一蹬,飛身躍過他們的腦袋,翻身落在城牆上。

    因為城牆最右翼緊貼於懸崖峭壁,托黑族人估計極少人敢從這兒上攻,只派了約百名守衛,卻碰上白水來這個笨蛋只管朝最近的方向出發。

    白水來雙腳一踏到實地,右掌立即向後拍出擊中一名托黑人。

    「啊——」兩名貼在一起的托黑人擁抱著、慘叫著摔下城樓。

    因為白水來落在那群守衛正中,他們無法施展飛斧的威力,只好手舉石斧向白水來砍去。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五年來每日練習的功夫在此立竿見影,光之神不斷吆喝著:「二十八式、十六式、八式……」

    白水來隨之使出衝拳、劈掌、頂肘、掃腳,內勁能量在每一下擊打飛射而出,登時不斷有人吐血倒地或飛下城牆。

    在狹窄的城樓上,托黑人擠擁地亂動亂砍相互碰撞,失去了人多的優勢,倒成了給白水來喂拳的人肉沙包。

    天輝國戰士們看到他在城牆上表演戲劇似地,一口氣打倒了七八十名托黑族人,馬上熱血充腦沸騰起來,齊聲吶喊為他鼓舞喝采。

    青木年等將領們終於感悟到這是神跡顯現了,加入了呼叫行列。

    白水來是越打越精神,那百名守衛一眨眼功夫就被打得倒下爬不起來,而城樓上的主力已跑近,人頭洶湧足有上千眾。

    光之神忙叫道:「快放下繩索,讓青將軍他們上來幫忙,我們發揮秘密武器阻攔他們吧!」

    白水來立刻解下麻繩,他的腦袋笨拙,手腳卻因從小不停的勞動而十分靈活,迅速將一頭拴在護城的尖木樁上,一頭扔了下去,然後向城下的青木年用勁招手。

    一直緊盯著白水來的青木年看到他打手勢,機靈的她即時會意,大聲叫道:「異人奇兵聽令,我們馬上出發趕去幫忙!」然後她一馬當先準備衝過去。

    在旁邊的寧將軍一把拉住她叫道:「青將軍,小心是陷阱!是敵人引你們上去,再一口氣消滅你們的詭計!」

    青木年提出今早起兵之事,這個膽小的寧將軍是最反對的了,難怪他此刻害怕擔憂,這使青木年乍楞猶豫了一下。

    這時猛地看到神之使者被托黑人群扔出的飛斧雨點擊中了,頭冒鮮血星點,那神之使者痛得摀住傷口蹲了下去。

    青木年心靈受到極大的震撼,單從托黑人怒吼的聲音,已辨出這絕不是裝出來的「戲劇」,她轉身堅定地向寧將軍道:「我以生命起誓,我相信他是真的神之使者,我們一定要去作戰!」然後甩開寧將軍的手,大步跑向那根在風中搖蕩著的麻繩。

    豪烏巴、古鋒、大石頭緊跟著衝過去,他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經過寧將軍時,大石頭還狠狠瞪了他一眼,呸了一口,對這膽子像老鼠的人,他實在不屑。

    白水來正痛得齜牙咧嘴的時候,光之神叫道:「快!你要堅持到青將軍他們上來。」

    白水來「噢!」邊應著邊滾地躲開幾把飛斧,幸運的是城樓寬度只容四五人並列行走,加上剛才他瞬間打倒上百人的功夫,嚇著了其他托黑人,令他們遠離十多尺外向他扔斧頭,並沒有一擁而上,擠在後面的托黑人看不清前方亂扔著,所以飛下有準頭的斧頭並不多,白水來才能從容地躲開石斧群的攻擊。

    白水來從腰間拉下一個布袋,向托黑人方向迅速滾去,雖避開了大多的攻擊,但也被幾塊石斧狠狠的擊中了,痛徹入心,若不是有白日無極能量護體,可能早已骨碎命喪!

    這讓托黑人心裡發毛,明明已有五六把斧頭擊中了這傢伙,怎麼他還能龍精虎猛地向己方靠過來,難道他不是血肉之軀?

    忽然,白水來雙手托地飛身彈到半空,將手中布袋向托黑人一揚,白茫茫的粉末飛射而出。

    最前面的幾十個托黑人立刻哇哇亂叫著摀住雙眼,有的還倒下地亂滾,他們豬頭上最突出的除了鼻孔就是眼睛,而且總是睜得老大,這是他們為覓食狩獵天賜的技能,而這些粉末簡直是他們的剋星,緊緊粘在他們的眼球上。

    當然這不是白水來的運氣,這是經過光之神分析所用的「秘密武器」!

    排在後面的托黑人嚇得迅速後退,但大後方的托黑人卻不明就裡,仍拚命向前推進,場面變得混亂不堪,甚至有的被生生擠下了城樓。

    白水來是得勢不饒人,又拉出一個布袋繼續揚下,但這次少了衝勢,那些粉末只飄到前面幾步就落下了。

    光之神叫道:「運勁向那些麵粉拍去,快!」

    白水來立刻雙手運氣揮掌連拍了四下,粉末隨著強勁的掌風一下射出了幾十尺遠,哇哇的叫聲又陸續響起。

    白水來登時覺得好玩極了,一袋接一袋地揚出來,再一邊向前跑一邊將麵粉末以掌風揚出,那些托黑人被攪得抱頭鼠竄,拚命逃向城門另一面或乾脆跳下城牆內處,城樓上瞬時白粉飛舞,城下的將兵們看得痛快無比,歡叫吶喊。

    白水來興致勃勃還想繼續的時候一摸,空了,麵粉已扔光,他急叫道:「慘了,這麼快便用光了,怎麼辦啊?」

    光之神叫道:「笨蛋,你還有手啊!快啊!狠勁地打!」她也十分投入了。

    若世人知道光之神還會這樣子叫人打架,要嘛驚訝得掉下眼珠,要嘛把肚子笑破,白水來當然不管這些,他覺得有光之神在身體裡指揮,實在太有用。

    此時白水來在一口氣揚光所有麵粉包的時候,已衝進了敵人的中心,他又揮動拳腳狠狠地向那些還未睜開眼睛的托黑人打下去。

    這時青木年、豪烏巴和古鋒三人已爬上了城牆,向白水來拚命跑去,可憐的是大石頭想上來的時候,那根麻繩被他一扯便斷掉了,恨得他在城牆下牙癢癢地哇哇大叫。

    托黑族人是以中遠距離戰鬥為特長,現在與這幾名精神陷於半瘋狂的戰士近身戰鬥,頓顯劣勢,被他們殺個痛快。

    青木年和豪烏巴自然得心應手,斬瓜切菜般地了結對手,連在狹窄之處不能射擊的古鋒,也轉動他那把鋒利的匕首頻頻刺進敵人的身體,這當然少不了白水來麵粉攻擊過的一份功勞。

    四個人好不容易清理掉堆在開關大門軸心前面的托黑族人,來到這根大木樁的前面。

    粗大的木樁得兩個人才能抱合,樁沿橫插著四根鐵製的推把,看清楚旋轉的方向,四人分別手握一把合力用勁推去。

    「吱——咯——」刺耳的響聲從木樁根部傳來,然後聽到那扇巨大沉重的石門「卡——隆——」慢慢地展開。

    再一起用勁,青木年忽然「哎呀!」慘叫一聲,鮮血即時從左臂噴出,上面駭然插著一把石斧。原來逃遠的托黑人又聚到城門另一面,向他們飛擲攻擊。

    古鋒大叫道:「可惡!」轉身彎弓搭箭回敬敵人。現在平地而戰,古鋒的箭快、準、多,對面的托黑人還未飛出第二波斧頭,他的箭已放倒了十多個托黑人。

    青木年拔出那把石斧,撕開一片戰袍將傷口包好,又繼續與豪烏巴、白水來推那根軸心木樁。她失去一臂之力,加上古鋒要抵擋住敵人的進攻,又少了一人,那大木樁竟變得紋絲不動。

    從那推把長度來看,平時至少需要十六名大漢才能轉動,若大石頭在的話當然不算難事,可惜他此時只能在城下伸長脖子。

    光之神從白水來心中叫道:「集中精神,將能量聚回腹中,再全部移到手心擊打那根鐵把!」

    白水來站穩腳跟,意運全身收回勁力能量,再從雙手掌心吐出。「喝!」的一聲全力擊在鐵把上。

    「吱——咯——」刺耳聲再度響起,那鐵把竟推前了半圈折彎掉,大石門頓時「轟——隆——」悶響著移開了許多。

    豪烏巴和青木年登時驚訝得閉不上嘴巴。

    白水來再連擊了兩次,大門亦打開了大半,城牆下隨即傳來天輝國戰士們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士氣高昂的戰士從城門打開的縫隙炸開般地湧進城堡,殺向城內的四面八方,嘶喊聲、慘叫聲,敲擊聲登時充滿了整座山峰。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7-30 16:4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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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7-12 14:04:11
第二章滅魔行

    天輝國的戰士們勢如破竹地殺進城堡,無論人數、戰鬥方式都佔盡優勢,托黑人抵擋不住不斷撤向中央,圍攏在那座五層樓高的城堡門前。

    新仇舊恨令天輝國戰士殺紅了雙眼,大有要將托黑人滅絕的意向。

    豪烏巴、古鋒從城門旁邊的石梯跑下去參戰,青木年則仍站在城樓上指揮士兵的戰鬥。

    白水來坐在那根開關石門的木樁上,看著下面血肉橫飛的場面,自言自語的說:「他們真奇怪,明知道打不過我們,幹嘛還不投降呢?」

    「他們」當然就是指托黑人,這是白水來直頭直腦的想法。

    但站在一旁的青木年卻以為神之使者說這話大有涵義,便想道:「難道城堡有什麼重要秘密讓托黑人誓死拚殺?」

    她大聲宣叫:「所有戰士住手!全部停手!停下——列陣防禦!」

    戰士們雖然感到詫異愕然,但軍令如山,只好停下動作退後離開戰陣,排成防護之列,青木年她快步走下城樓。

    此時盾甲兵已持盾排列站在前方,隨後的是綁緊弓弦的箭矢兵,只要托黑人有任何惡意舉動,他們手中的利矢就會無情地射出!

    托黑人不知道對方在搞什麼,仍緊緊警戒地圍著那幢城堡正門。

    青木年走到部隊前面,向那些驚恐的托黑人叫道:

    「托黑人!你知道你們所犯的罪嗎?為何還不束手就擒,仍要頑固抵抗?」

    那些托黑人「咕,嚕烏巴巴!」相互講著一些野言土語,顯然他們聽不懂青木年所講的話。

    這時,他們後方大門徐徐地展開了,走出兩個與眾不同的托黑人。

    前面那位高大健壯、頭披一件狼皮,粗長的豬鼻穿著一個大金環,精赤的上身佈滿了疤痕,托黑人看到他走出,紛紛低頭讓開,右手握拳擂著左胸低聲咕嚕的叫著,從他們敬崇之意看出,那應該是他們的首領。

    另一位是托黑老人,長大的豬鼻下已沒尖牙露出,耳垂戴著一對銀環,乾枯瘦削的身體已略帶駝背,身上披著一件麻布長衣。

    當城堡大門被打開的同時,青木年看到城堡內擠滿了托黑族人的老弱婦孺,不斷還傳出嬰孩的哭鬧聲,即使他們與天輝人是如何迥異,這孩童的哭聲卻是一樣的,連那些托黑母親恐怖關切緊抱孩子的神情,也是一致。

    這證明他們是人,不是獸!在她身後的戰士們也在這一剎那之間看到這些情境,正在竊竊私語地議論著。

    那位首領向身邊的老人「咕羅巴格……」的說了一通。

    那老人點點頭,然後走上前向青木年說道:「英勇的天輝國戰士,我們只是為了保護我們的家園,但你們為何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呢?」這位老人能說出一口流利的天輝國語,大概是托黑族閱歷最廣的長老。

    青木年冷傲地說道:「你們的家?這裡明明是色頭巾的賊窩,你們為何要待在這裡與他們同流合污,禍害我們的國民?」

    那老人道:「因為我們居住的埃克森林在五年前被濃霧毒蟲所佔,而色頭巾讓我們住在這兒,還定時給我們食物,條件是要我們守住這個城堡和不讓任何人上山來,為了族人、為了兒女的生命能在大地繼續延伸,我們答應了。」

    寧將軍在後面大叫:「為了你們的住和吃,就可以幫助那些山賊殘殺我們的同胞,燒燬我們的村莊嗎?為了讓你們活著,我們就得死嗎?」

    「對!還我家園——還我的妻兒——」一位戰士舉起武器叫道,他的家人都是因色頭巾山賊而死的,所以他特別激動憤慨,這立即引起其他間接或直接深受色頭巾之害的士兵們的共鳴,憤怒地喝罵起來。

    氣氛一下子惡劣起來,戰士們蠢蠢欲動想衝上前廝殺,托黑人亦緊張地提起石斧,隨時做出拚死一搏。

    托黑族的首領突然雙手一張,仰天大叫:「阿巴啦格多!」然後向青木年單膝跪下。

    他本看起來是那種氣昂蓋世、絕不低聲於人的豪壯蠻人,此舉令在場所有人都大感驚訝,所有托黑人見首領跪下,亦跟隨放下武器跪在地上。

    那位托黑老人跪著熱淚縱橫道:「後來我知道色頭巾的所作所為是天地不容的,也想離開這裡,但他們的頭領科木查德使用妖術,將我們一百個小孩變成石頭關起來,威脅我們如果反抗,就把他們打成碎塊,那裡包括了我們族長的五個孩子,我們的過錯我們願意受罰,但……求你們偉大的天輝國戰士解放我們族人,救救我們的孩子吧——」

    「阿烏——阿烏——」托黑族長與其他族人不斷流淚叫著,大概是在求青木年他們的話語。

    此情景即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感動,這群野蠻的土人,原來只是被色頭巾要脅驅役、並深受其害的戰爭奴隸而已。

    所有天輝戰士都沉默無言起來,靜看青將軍如何處理此事。

    青木年心中已憤怒到極點,她恨這世上竟還有如此卑劣的人存在,讓兩個本和睦無仇的種族互相殘殺,不!這絕不是人,是魔鬼!

    她咬緊嘴唇忍著,輕步上前。

    托黑人見她寒青著玉臉走過來,也停下呼叫等待命運的來臨,不論好或壞。

    一時間,整個城堡都靜寂一片,只剩下青木年踏過地面的腳步聲。

    不少戰士手心握緊已微滲泛汗,青將軍出名的是冷酷無情、執法如山,不知道她會怎樣處置這群看起來挺可憐的托黑族人?

    青木年伸出雙手先托起那托黑族首領,再過去扶起托黑長老,然後對他們道:「我們之間所有的裂痕創傷,都是色頭巾這群惡賊造成的,現在你們快帶我們前往他們的巢穴,讓我們將他們從這大地上抹走。」

    那托黑長老高興的立刻向首領敘述了一番,那首領興奮的向其餘族人高叫宣佈著。

    托黑族人聽到首領所講紛紛歡呼起來,有的甚至以古怪的動作向青木年跪拜著。

    天輝國的戰士也鬆了口氣,畢竟在知道事實後還向這些土人報復,是令人難以安心的。

    白水來在城樓上緊盯著青木年,這時心中的光之神響起:「我們已完成任務,現在該回去了。」

    白水來道:「不,我的任務是保護青將軍,我不可以現在走的。」他看到青木年跟著那群托黑人向城堡後方走去,便跳下木樁,快步跑下城樓想追上青將軍。

    光之神無奈道:「好,好,去吧,不過別靠他們太近,知道嗎?」

    「噢!」白水來聽話地慢慢跟在青木年數十尺方外。

    青木年在托黑族人的帶領下,指揮著部隊向克鋒拉達的山頂進發。山路越往上越狹窄,兩旁是深不見底的峽谷。

    沿路,那名托黑長老告訴青木年許多關於托黑人和色頭巾的事情,那位首領叫柏奧多,他叫勒杜,是托黑族的知事長老,在族中以他的見識最為廣闊,卻也沒有見過比色頭巾頭領科木查德更可怕的妖術,曾有四位托黑勇士想去暗殺他,但都被變成石頭,然後科木查德將他們的身體打得粉碎,只剩下腦袋,再送回城堡以示警戒。

    青木年問道:「他如此厲害,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出來對付我們呢?」

    勒杜道:「兩天前,他們派了一大部分人埋伏在城堡前方的樹林裡伏擊你們,結果被你們破解他們的魔陣,而剩下的數百人都守在科木查德住的洞穴前,科木查德也沒有再出現過了,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

    「兩天前?」

    青木年心想,恰好那時她與白水來剛脫險從迷亡森林回來,濃霧也是那一天散走的,難道這之間有所聯繫?

    青木年突然記起,寧將軍和勒杜都說過迷亡森林的大霧是在五年前出現的,便問道:「勒杜長老,你可知道色頭巾是否也是五年前在這山上聚集的?」

    「不!他們佔據這山頭已有十多年了。」

    青木年失望地正想推翻自己的想法,勒杜卻接著道:

    「他們以這座山為根據點,淨幹一些強搶豪奪的事,但也少有傷人性命。五年前卻突然變得凶殘起來,開始到處殺人放火幹盡壞事。」

    青木年微笑道:「看來這裡發生的一切,我們要在科木查德身上才能找出答案。」

    這時,托黑人首領柏奧多「嗚哇巴」叫著指向前方,原來已經來到色頭巾的巢穴。

    幾排木欄柵半圍著一個大山洞,山洞旁是一條通往山頂的小徑。

    木欄柵所包圍的小片平地上立著個木架哨崗,奇怪的是不但哨崗上空無一人,山洞前也沒有任何守衛。

    為防色頭巾又再搞什麼邪術,青木年喊停部隊們腳步,正準備命偵察兵上前探清敵情,突然山洞內傳來驚呼喊救聲,緊跟著從山洞中衝出一群色頭巾山賊。

    戰士們立即舉起兵器準備作戰,青木年亦抽出寶劍,大石頭、豪烏巴一左一右護在她身旁,古鋒的弓弦已拉緊指向目標。

    那群色頭巾卻舉高雙手邊跑邊叫道:「不,我們是來投降的!」他們打開木欄柵的門,並跪在地上拚命向青木年他們磕頭,嚷道:「英雄們,勇士們,快救救我們吧!」

    青木年見他們雙手空空,神色恐懼,不像是假裝出來的。

    她命士兵拿出繩索先將他們捆紮起來,那群色頭巾也非常合作,並不反抗。

    終於他們都被綁得像扎螃蟹似的,青木年才步進木欄柵內,向他們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你們為什麼會突然投降?若你們敢耍花招,小心把你們剁成肉醬!」

    剛才帶頭衝出來的那名色頭巾顫抖地說道:「大……大將軍,我們哪還敢講大話。裡面實在太可怕了……死光了……死光了!」

    他喃喃的說不下去,身後那人便接著道:「我們原本受令在此抵抗你進攻的,但從前夜開始,科木查德大王叫了四名最厲害的黑巾狂人進他的洞裡,然後吩咐每隔一個沙漏的時間,就派十名弟兄進去,奇怪的是他們一進去就再也不會出來,就這樣到今早為止,我們已經有三百多個兄弟走進大王的洞裡,我們忍不住跑去偷看,天啊!他們……他們……」這時他也驚惶得說不出話來。

    前面那位色頭巾定過神後,接著回道:「我們看到裡面滿地鮮血,堆滿了屍體,而且全都是乾癟癟的只剩一層皮,然後看到剛進去的幾個兄弟被那四個黑頭巾殺了,倒下地後,黑頭巾用嘴對住他們的嘴一吸,那幾個兄弟就整個乾枯了。我們嚇壞了,立刻跑去告訴其他人,然後逃了出來。見到你們,我們實在太高興啦……」

    太陽高掛著照得整個山頭暖烘烘,但眾人聽了他們說的經歷均感到不寒而慄,寒毛都豎起來。

    青木年喝道:「你們別胡說八道的在這妖言惑眾。他們不也是人嗎?怎會像鬼怪一樣吃人?」

    那領頭的色頭巾露出恐慌神色,說道:「科木查德大王原來是個大豪傑,膽色過人,武藝高強,我們才願意跟隨他,但五年前他去了一趟迷亡森林,回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他的行為變得越來越不像人,經常躲在洞裡狂笑或練一些我們看不懂的妖術!」

    「對!」他身旁其他色頭巾也附和著。

    那色頭巾接著說:「後來他放縱我們在山下到處殺人越貨,然後將所有屍體搬回來扔下迷亡森林,所得的財寶就全都分給我們。我們因貪圖金錢幫他幹盡壞事,到現在我們才知道他竟是個妖怪,還要把我們吃掉。求你們救救我們吧!」

    青木年「哼」一聲說:「你們在殺害平民時,他們叫誰來救命啊!你們慢慢去嘗報應的滋味吧!」她轉身叫道:「寧將軍,你帶一千士兵先押這些山賊回胡漢城,待我剷除掉這個賊窩,再將他們裁決。」

    寧將軍吃驚的道:「青將軍,那裡面的不是人,是魔鬼啊!難道你還要去對付他們?」

    對寧將軍懦弱的性格,青木年越來越感厭煩,她捺著性子說:「自古以來邪不能勝正,不管他是怎樣的惡魔,我青木年從未怕過!」

    她轉向軍隊大聲喧叫:「戰士們聽好!現在我們面對的可能是邪魔妖怪,大家若願意戰鬥的就留下,害怕的請跟隨寧將軍押山賊回城,我不會責怪你們的。」

    士兵們議論紛紛地陸續分化在兩列,竟有半數走到了寧將軍那一邊。

    青木年此法大有文章,她知道天輝國長久以來的和平已磨平了不少戰士的戰心,等會兒洞內凶險異變的時候,膽怯的人便會從中帶動恐懼的氣氛,勢必影響其他戰士的士氣,乾脆在這兒將他們分出來更為有利。

    看著寧將軍帶領一半士兵押山賊下山遠去,青木年環望一周。

    豪烏巴、大石頭和古鋒自然是站在她身邊,異人戰士是不懂「害怕」兩個字的,托黑族首領和他帶領的幾十名托黑戰士亦站在一旁待令。

    青木年知道托黑人要進洞親手救他們的孩子,當然會戰鬥到底的,便向餘下的一千多名戰士敬了個軍禮道:

    「勇士們,今天我們就去砍妖除魔,前進——」

    她自己一馬當先持劍向洞穴走去,緊跟的是異人戰士和托黑族人,其餘戰士亦呼叫著:「衝啊!」向洞穴跑去。

    遠遠躲藏在樹後的白水來看到最後一名士兵走進洞內,才迅速掠向山洞。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7-30 16:4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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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7-12 14:04:22
第三章三隻眼

    洞中的通道寬闊並鑿好一個個梯級,往下延伸,兩旁的石壁隔幾步遠就有一盞油燈或火把,照得光明通亮。

    踏過百多步的石級,來到一條狹長的走廊面前,在燈光映照下,兩壁和地面都是灰黑不平的泥石,難說內裡是否暗藏要命的機關,青木年不敢貿然通過,只令幾名偵察兵在前方試探。

    偵察兵持著一把特製的細長小鐵棒,一邊在牆壁地上敲打,他們通過特訓,能從鐵棒迴盪的震力感應牆地是否有中空之處,但遠不及天輝國的一些異人奇兵,能靠鼻子耳朵就察覺出機關、暗處所存在的危險,而且準確無比,這種奇人只有少數,阿卡都麗裡也有那麼一個,青木年並沒想到有這種特需的時候。

    現在只能盡信偵察兵了,眾戰士小心心翼翼地跟在後方移動,不知道色頭巾是「太忙」還是「太懶」,這條足有三四百尺的長廊竟沒裝任何禦敵機關,讓戰士們一路平安地走至走廊盡頭。

    走廊連接著一個能容下數千人的寬敞大洞穴,洞頂垂下無數粉藍尖長的石筍,竟是一個異幻美麗的天然洞嶼,可惜洞內搭砌的數十張石台,橫七豎八的石椅山,散落滿地酒杯碗盤的狼藉場面,令人不堪回想這是無惡不作的山賊老窩。

    洞室還連著二小一大另三個內洞,均用木欄遮擋著,看不清內裡的情況。

    青木年與戰士們輕步走向裡面最大的洞穴,因為他們都嗅到從那洞中傳來濃郁噁心的血腥味,相信那裡就是逃出來的色頭巾所描述首領用來吸魂的地方。

    離洞口尚有二十多步,木門猛地被打開,裡面衝出四名頭戴黑頭巾的山賊。

    早有戒備的戰士們還是被嚇了一跳,馬上抽出兵刃,但那四名黑頭巾並未攻過來,而是分走向門的兩旁往石壁上一按。

    「喀!當!喀!當……」機關啟動聲接連響起,後方走廊處即時慘叫連綿。

    青木年回頭一看,走廊與大堂接口處竟落下了幾排鐵欄柵,數名士兵躲閃不及被貫穿了身體,手腳抽搐著呻吟了幾聲便魂歸天國,走進洞內的百多名戰士也因此與大隊分隔開來。

    青木年登時覺得心被揪了一下,她揮劍指向那些黑頭巾怒喝道:「卑鄙狗賊,快償命來!」

    她正想衝上前,豪烏巴卻擋在她面前道:「青將軍,別衝動,小心他們還有其他機關!」

    青木年頓時冷靜下來,醒悟差點被憤怒沖昏了大腦,她輕聲道:「謝了!」然後指令留在洞中的戰士們圍成一圈,以防四壁有突發的機關。

    「哈!哈!哈!」當中一名又矮又肥的黑頭巾大笑著走前幾步道:「別慌!你們在我們眼中只是一群肥羊,我們不會花精神搞什麼機關對付你們的,只不過你們這群『羊』實在太多了,只好先放一部分進來,吃完你們再輪到下一批!」

    他身旁高大長髮的黑頭巾奸笑著接道:「對!要慢慢享用,你看看,他們當中還有位美人大將軍呢!我們要好好對待她喔……」

    「哈!哈……」四名黑頭巾一起奸笑,在他們的腦袋裡儘是一些噁心淫穢的場面。

    這下青木年實在受不了,怒喝一聲:「上!」自己已持劍躍上前,戰士們怕她落單,趕緊跟上向黑頭巾殺過去。

    四名山賊卻不慌不忙地拉掉頭上的黑頭巾,頭巾落下,他們的額頭上駭然還有第三隻眼睛。

    是一隻比原有的更圓更大的眼珠,比一般的眼睛要大上一倍,紅、藍、白、棕四種顏色在他們頭上各長一隻。

    青木年等人暗吃一驚,這四名黑頭巾原本應該是人,想不到陷入魔道後,外貌變得如此醜陋奇異,但現在不是噁心評論的時候,戰士們吼叫著揚劍衝過去。

    四名黑頭巾突然散開,其中兩名沿兩邊石壁向前跑去,迅速佔據了洞穴大廳的四個角落。

    青木年與豪烏巴、大石頭和古鋒亦分成四小隊,各自攻向目標。

    分開的兵力,他們相信足夠將那四個「妖人」剁成肉泥。

    這時,白水來好不容易才擠到部隊最前頭扶著攔桿觀看,他心裡急道:「光之神,我進不去怎麼辦啊?」

    光之神道:「別急,先看看情況再想辦法吧!」

    忽然,攻向左下角的戰士慘叫著一個接一個倒下,細看之下,只見右下角的山賊不斷擺動頭顱,額上的白眼球閃出絲絲電光。

    電光所中之處發出「茲——茲——」的聲音,然後被擊中的戰士馬上全身顫抖、抽搐,濺起輕煙摔倒,臉上泛出死青之色,煞是可怕!

    另三支分隊的戰士亦陸續驚呼叫喊,右上角的黑巾狂人用額上紅眼在空氣中形成許多拳頭大小的火球,火球向戰士們飛去,有的打在他們身上燃起烈火,有的落在地上仍一團的燒著,灼傷不少掠過的手腳,臭焦之味濃濃散出。

    左下角黑巾狂人的藍眼不停閃爍,他眼前立即出現數十支尖長的冰柱並向前飛射,跑到前頭的戰士眼瞪瞪,毫不躲閃地讓那些冰柱穿透身體,喉嚨發出臨死前憤怒的吶喊,原來他們的雙腳不知何時被一層厚冰凝結在地上,動彈不得,成了黑巾狂人的活靶。

    那肥矮的黑巾狂人站在左上角叉住腰,額上棕色的肥眼一張一合,向他衝來的戰士腳下亦隨之起伏著一排排半人高鋒利的石柱。戰士們或被刺穿腳掌,或大腿被插中,立即鮮血狂湧受傷不減,甚至有的被石柱刺中胯下,倒在地下痛苦地翻滾著,顯然這名山賊最為陰毒。

    一眨眼功夫,還站著未躺下的戰士只剩下青木年和三名異人,四個賊人停下攻擊盯著他們看。

    肥矮的山賊陰森森地冷笑道:「能躲開大王所賜的神功,你們四個看來不是普通人。實在太好了,你們的靈魂一定擁有更大的能量。」

    想到他們靠吸食人的靈魂來增強自身的力量,青木年怒火中燒,橫劍於胸,步向那肥矮的黑巾狂人。

    那山賊見她攻過來,棕眼又開始施展地插石柱攻擊,青木年靈活地不斷閃避,卻一時無法靠近他。

    紅眼山賊又製造十多個火球向異人飄去,古鋒彎弓搭箭每次同時射出三支,利箭插中火球令火球退回幾步落到地上,連射數次終於將火球全部擊下,豈料另一堆火球又緊接著飛到眼前,古鋒不敢緩氣,繼續揮灑他引以為傲的箭技。

    豪烏巴和大石頭分別攻向另外兩名山賊,藍眼的山賊向衝來的豪烏巴一口氣連發十支冰箭,豪烏巴雙刃斧急舞,一邊將箭擋開一邊緩步前進。

    大石頭向白眼山賊衝近幾步就知道自己選擇錯誤了,自己的體型巨大,令對方的電光更易擊中。而電的破壞力非常奇特,只要任何部位被接觸到,立即全身麻痺,任憑你是銅皮鐵骨也一樣有效。幸好大石頭動作敏捷,每次都能閃過要害的攻擊,但被電光碰到無關痛癢的地方,也麻得他齜牙咧嘴。

    當青木年、古鋒和大石頭被對手纏鬥的時候,只有豪烏巴能迎著冰刺白雪霧步步迫近藍眼,眼看還有七八步就可施展大斧之威,他卻突然感到兩腳一涼,腳跟怎也抬不起來,低頭一看,雙腿從腳跟到齊膝處被厚厚的寒冰緊裹著。

    豪烏巴立刻舉起大斧想敲碎腳上的冰塊,誰知兩邊肩膀和腋下的空氣迅速凝固,手上的大斧怎樣都扳不下來。

    豪烏巴發現旁邊被凍結的士兵也站在相若距離,原來離這山賊近了,他就能使出霜結的魔咒。

    藍眼山賊奸笑著將前方的空氣結成一支腰般粗大的冰柱,柱尖鋒利地泛著亮光,在他暴喝下,冰柱向豪烏巴大露的胸膛飛插過去。

    「啊——」豪烏巴與柵欄後面觀看的戰士同時驚呼起來。

    忽然,一件硬物呼嘯著閃電般地撞在那冰柱上,「匡啦——」冰柱在豪烏巴胸前被擊得粉碎,只差半分便給他開膛了。

    緊接「匡匡——」兩件硬物飛至,再爽脆地擊碎了豪烏巴雙肩上的冰塊。

    雙手恢復行動的豪烏巴不去想是誰救了自己,用盡全身之勁奮力將大斧扔出。

    雙面斧打著旋轉以迅雷之勢飛向藍眼,撞散了兩支迎面飛來的冰柱,毫不停滯繼續前飛,砍斷藍眼山賊舉起的右手,再狠狠地劈開他的腦袋,「當——」一聲巨響穩穩釘在壁上,可見這一斧的威力。

    「登登!」兩聲,豪烏巴雙腳亦獲得自由了,這時他才看到撞碎冰塊的,竟只是小指頭般大的石米,扭頭追尋石頭飛來之處,鐵柵欄後那位名號叫神之使者的神秘人握緊手掌蹲在地上,眼光仍停在自己身上。

    豪烏巴馬上醒悟到除了神之力,還有誰能將小小的石塊撞爆大上百倍的冰柱呢?不禁雙手交叉,向白水來躬身深深施下一禮。

    剛才危急之際,光之神教導白水來撿起碎石,將能量灌於拇指,然後彈出石塊幫助豪烏巴。

    這一招白水來有點印象,父親的菜譜裡有一味甜食叫軟米湯圓,把一種粘性很強的軟米磨成柔韌適中的麵團,站在湯鍋十步之外,用手握起一角從手捏擠出圓圓的小團,以拇指彈射準確落入沸騰的鍋裡。

    但那時寬大的鐵鍋是靜止的,想打中飛行的冰柱要難上許多,他射了好幾次都未射中,幸好他發狠一口氣彈出十多顆,有一顆終於在緊迫時刻碰到了目標,然後,這讓他掌握了方法,後面的精準多了。

    他露出這一特技,使得圍在他身後的戰士們興奮地高呼「神之使者!」的名號,神往尊敬。

    豪烏巴走到牆邊拔出大斧,環看其餘同伴的戰況。

    青木年左右跳躍跑動,不斷嘗試如何靠近那名長著棕眼的肥矮山賊,此起彼伏的尖石柱令人防不勝防,青木年有幾次險險躲過,衣甲已多處被刮破,情況一點也不樂觀。

    豪烏巴正待上前幫忙,卻看到青木年忽然轉身回跑,那肥矮山賊笑道:「想逃走嗎?」

    「嘩啦——」青木年跑出幾步之後,在她前方出現一排石柱攔住了她的去路,青木年猛地向後一翻,並毫無停頓地接連翻過三次。

    第四個觔斗著地馬上向右前方翻滾,剛才落地的位置「噗——」緊挨她的腳跟彈起一排尖柱,沙泥四濺!

    滾出四五步,青木年又猛然彈起來,人劍合一刺向山賊的棕眼,剛凸起來想攻擊她的石柱又再一次落空,她卻利用這一特發身法靠近了肥矮山賊。

    在那山賊準備施展下一次魔咒的時候,劍尖已欺近他額上的獨眼,只好舉劍擋格。

    「噹!」清脆一響,將青木年的劍尖震偏,但此時青木年已與他來個面照面。

    爆炸般的劍花從青木年手中閃出,將那山賊都籠罩起來。論劍法,那山賊拍馬都趕不上青木年,只能苦苦的抵擋著,哪有空隙使用魔眼的咒術。

    「呀!」那山賊慘叫一聲,右肩被青木年劍鋒刺入,痛楚來不及傳上大腦,褲襠又被青木年狠狠踢了一腳。

    「啪啦!」響過一下物體爆裂的聲音,「噢——」那肥矮山賊嚎叫著臉孔扭曲、口吐白沫,捂著下體倒在地上翻滾。

    青木年這下為剛才被他所害的戰士們出了口氣。

    豪烏巴走到她身旁問道:「青木軍,你對付這山賊的招數真夠厲害,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對戰方法?」

    青木年淡淡地道:「我只是掌握到那傢伙每次使出魔咒,令地面伸出石柱,都要等那石柱收回去才能使另一次魔咒,越遠的位置,收回的時間就越長。我引他在遠處使出魔咒,再利用時間空隙衝到他附近,想不到成功了。」

    青木年說得輕描淡寫,豪烏巴卻嚇了把冷汗,剛才只要她稍為算錯一點兒,身體就會多幾個窟窿,喑暗佩服這位年輕的將軍不但心思細密,而且敢作敢為,絕不比任何男兒遜色。

    青木年聽到大石頭在右下角哇哇大叫,忙向豪烏巴叫道:「我們別談了,快去幫幫大石頭!」

    青木年和豪烏巴衝過去,想從左側切入他們的戰圈,但兩道強烈的亮光馬上向他們閃來,他們不是大石頭,挨一下可不得了,慌忙往旁邊跳開閃躲,「轟」地上炸出兩個泥窩。

    在這一瞬間,大石頭得以緩過一口氣,隨手拿起旁邊一張石椅朝那白眼山賊扔去。

    白眼山賊看到一件大黑物迎面砸來,想那「呼呼」風聲勢不可擋,忙往旁一滾。

    他這一滾形勢立轉,大石頭抓狂地將身旁能搬動的東西都抱起來往對方扔去,石台、石凳、酒罐、石碗在他手中「騰飛」。

    白眼山賊靈活地躲開了好幾次攻擊,但石台、石凳撞在牆壁上炸開,碎石塊雨點般地打在他頭上身上,撞得他昏頭轉向的,一不小心被一張八人用的大石桌蓋下腦袋,「喀啦——轟——」腦骨和石桌同時響起粉碎的聲音。

    那白眼球飛了出來,骨碌滾到大石頭腳邊,大石頭一腳把它踩得稀巴爛,剛才被欺負的慘情終於得以伸張。

    另一面古鋒和紅眼山賊仍在你來我往、互相攻擊較勁在比拚內力,誰也奈何不了對方,但古鋒背後的箭筒已漸清空快轉劣勢。

    紅眼山賊前足落下無數的火球,形成一垛火牆「劈劈啪啪」吐著火舌,令青木年和豪烏巴無法靠近。

    大石頭咧咧嘴,找來一張大石床喝叫著向那紅眼山賊砸過去,石床把數十個火球彈開繼續前進。

    這一招令紅眼山賊嚇壞了,連滾帶爬的才躲開那石床壓頂之勢,「轟——」的巨響,石床摔個五分四裂,其中一塊碎片擊中紅眼山賊趴在地上翹起的屁股,他「哎喲!」地喊叫,腦袋自然地抬了起來。

    這便成了古鋒的標靶,利箭激射,從紅眼球進入後腦透出,帶起一條血線,那山賊喉嚨發出「咯啦……」的聲音,往旁一軟便一命嗚呼。

    「呵——」洞內頓時呼聲雷動,四名惡貫滿盈、魔心妖變的山賊終於躺下,確實是大快人心。

    但青木年他們一點也不敢鬆懈,因為山賊背後,還有位更恐怖的大首領科木查德呢!

    古鋒拉動機關,鐵柵欄升起,戰士們湧進大堂,準備擒殺那位山賊大王,托黑人卻左顧右盼急著想去找變成石頭的孩子。

    眾人忙碌之際,剛才黑頭巾出來的山洞,傳來「咚!咚!」腳步聲。

    大家知道主子終於要出現了,都緩緩退開半圍著那洞口凝神屏氣地等待,弓箭手們齊拉弓弦,準備給他來個萬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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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石頭記

    「轟——」洞口的木門破碎紛飛,一個高大的人影慢慢呈現在眾人眼前。

    「毛」,看到這山賊王讓人產生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個字。

    他頭上、下巴、臉顎、手臂甚至精赤的胸膛都長滿棕紅長毛,全身肌肉橫生,肩寬腳長,手持一把大鋼叉。若不是眉心之上多了一隻駭人的灰色大眼,他算得上是一位威武的戰士。

    他將手中鋼叉用力向地上一插,「當——」叉尖沒入地面,長柄仍在震抖著,然後他展開雙臂,口中低沉的叫著:「呵——」

    「放箭——」青木年嬌喝,叫醒了發呆的弓箭手們,箭雨立即密密麻麻地揮灑而去。

    托黑族人也抄起他們的飛斧,大展旋斧之威。

    插入地底足有三寸的鋼叉被科木查德隨手拔起,雙手為心旋轉舞動得密不透風,不但將飛來的箭矢「呼啦劈啪」全打在地上,連飛斧也無法透入他的防護圈內,可想他的力量巨大至何種程度!

    箭矢、飛斧攻擊了片刻毫無效果,青木年叫停箭手們的進攻,托黑人也十分配合停下手,靜觀天輝戰士們的下一步行動。

    眼花撩亂的箭雨斧片一停,眾人馬上看到室內四處朦朧升起一縷縷白煙,仔細端看,白煙竟是從地上各處屍體飄出來的,正集中飛向科木查德,並不斷滲入他額上的巨大灰眼中。

    青木年醒悟過來,高喊道:「我們快進攻,他在吸食死人的靈魂!」

    「殺啊——」早待這一句話的戰士們一擁而上,刀劍齊往科木查德身上招呼。

    科木查德手持大鋼叉原地連掃三圈,所及之處飛起斷臂殘兵,戰士們好像成了豆腐似的,根本擋不住他任何一擊。

    看到眼前血肉橫飛,慘聲迭迭,青木年暗叫不妙,明白那科木查德妖魔般的可怕力量,並不是普通戰士所能抗禦的,萬一犧牲太多戰士,反而為他增加了「食物」,忙高聲喝令:「眾戰士全部退後,立刻散開!」

    戰士們狼狽地向洞內四角散去,科木查德緊緊追殺在後。

    雖然他在不停地戰鬥,但額上的灰眼卻也一直持續地吸收著白煙般的靈魂。

    青木年與三名異人齊衝向科木查德,打算以四人之力將他擺平。

    一馬當先的青木年人未到劍已至,直指科木查德的心窩。

    科木查德冷「哼」一聲,右手單執叉桿往左一掃。青木年知道他力大不能硬拚,便身子一沉改削他的左膝。科木查德未掃中青木年,鋼叉掠至她後背上方時,竟硬生生收住去勢向下一拍。

    青木年未料他控力如此自如,驚嚇之下反身舉劍擋去,這無疑是螳臂當車。

    眼看她就要香消玉殞被科木查德拍扁,一根鐵棍及時伸過來,「當——」格住了鋼叉,原來剛趕上的超級大力士大石頭,他從鐵欄柵處拔了一根鐵棍作武器。

    科木查德與大石頭各自一震,均感對方臂力強勁。

    青木年迅速滾出左方數步爬起來,不禁冒了一身冷汗,暗自責怪自己太衝動大意。

    大石頭掄起鐵棍與科木查德的大鋼叉硬拚硬幹起來,「匡匡當當!」之聲響徹大洞。

    兩人你來我往,叉影棍風交錯相碰撞出無數火花,青木年和豪烏巴都無法進他們的戰鬥圈,古鋒怕傷及大石頭亦只能暫時觀看著。

    鐵棍抵不過鋼叉的堅硬,不一會兒就曲成蚯蚓一般。

    科木查德突然將鋼叉卡住鐵棍的彎位使勁一絞,大石頭把不住了,鐵棍脫手飛出十多尺「噹!」地落地。

    不等大石頭回過神做出反應,大鋼叉已打著陀旋刺向他的前胸,在旁覷視良久的豪烏巴迅速揚斧接上,大石頭馬上退開。

    「砰!」斧叉劇碰,大鋼叉立即爆出三朵鋼花分刺豪烏巴頭、頸、腹三處,科木查德竟能將一把比人還高出兩個頭的笨重武器使得靈巧迅猛,難怪能當上山賊王。

    但這對異人狂戰士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豪烏巴輕鬆地格開了那三叉,但科木查德的鋼叉連綿不斷的刺來,他只能不停地抵擋著。

    兵器講究一寸短一寸險,大鋼叉比雙刃斧長上三倍,豪烏巴的招式再猛、斧頭再鋒利,但被制於五步之外仍舊無法傷及科木查德。

    但這卻給了古鋒機會。

    古鋒向科木查德發出一支長箭。

    科木查德不屑的冷笑一下,向前進一步躲開長箭,豈料兩支勁射而來的短箭已飛到面門和胸前,剛才那一記長箭只是古鋒的定向箭,測定目標躲閃的方向。

    短箭飛速比長箭快上一倍,後發許多也幾乎同時到達,令目標來不及迴避。

    但科木查德煞是厲害,叉柄上下一晃兩支箭便被彈開。古鋒卻早已料到他那「非同凡響」的惡能定能躲過這種攻擊,弦上的短箭接二連三地射出,絕不給他歇氣。

    科木查德被短箭纏繞無法繼續追擊豪烏巴,只能迴旋鋼叉擋去箭矢。

    利用古鋒牽引科木查德的時候,青木年和豪烏巴一左一右潛入他的兩側,大石頭也重新拔了根鐵棍奔走過來。

    科木查德知道若被他們合力貼身攻擊,自己定抵擋不住。

    他突然暴喝一聲,額上的灰眼不再吸食靈魂並迅速變黑,正中央竟現出一個晰白的瞳孔,那瞳孔閃爍了一下光芒。

    青木年發現古鋒的箭忽然停下了,不知是否箭支已用光,斜望過去,她登時楞住。

    古鋒張著弓,下一支短箭在繃緊的弦上已準備射出,但他的手卻定了下來一動不動。

    因為他已不會動了!

    不會動的人除了死人,還有石頭人!他現在已變成了一尊雕像,被那邪惡的閃光化作石人!

    「哇——」洞內的戰士們驚叫起來,傳說中的邪術終於出現了。

    一心要再大戰一場的大石頭卻未注意到這些,仍高舉鐵棍狂叫著向科木查德的腦袋打去,青木年尖叫道:「大石頭,不要……」

    但已太遲,隨著科木查德抬頭往大石頭一看,額上黑睛又微微一閃,大石頭的雙手立即停在半空,眼目圓瞪、結舌張嘴露出驚訝之狀,整個人僵硬著像座小山般地,「咚!」倒落在地。

    科木查德的眼神從左方掃起,黑眼珠不停的閃出亮光,掃過之地不斷有戰士變成石塊。

    站在走廊口的白水來正為這種神奇的邪魔法咒歎為觀止,他心中的光之神急喊道:「別正視他的眼睛,他的眼光能將人化成石頭,只要閉上眼就能破解這個魔咒!快把這些告訴青將軍!」

    白水來立即向青木年大叫:「青將軍,不要望那個三眼怪物的眼睛!」

    他的警告是撒盡嗓子,所有的戰士都聽到了,紛紛躲避,蹲著、趴著、跑著一下子混亂起來,但卻有了效果,被石化的人大為減少。

    青木年和豪烏巴也無奈地閃避著科木查德可怕的目光。

    科木查德「哈!哈!哈!」狂笑,粗啞的聲音說道:

    「你們這群老鼠,以為這樣躲過我主人的石化之光就沒事了嗎?太可笑了!」他掄起大鋼叉向未受石化的戰士衝過去。

    離他較近的豪烏巴大吃一驚,心想:「士兵們原本已不是科木查德的對手,現在還不敢看他的眼睛,還不給他切菜殺雞!」

    豪烏巴忙跑上前阻攔科木查德,雙刃斧平砍對方前胸,他低著頭,小心翼翼地不去看科木查德的邪眼。

    科木查德用鋼叉掃開雙刃斧,迅速迎頭拍向豪烏巴。

    不敢抬頭令這位勇猛的異人戰士只能聽聲辨向,只能勉強擋住科木查德的攻擊,但對方利用這點向他連拍了三叉,第四次擊出突然改變方向,豪烏巴伸出去的大斧擋空了,被科木查德一叉打在他的左肩上。

    「喀啦!」豪烏巴左肩骨碎裂坐倒在地,科木查德又大叫一聲舉起鋼叉,豪烏巴以為他要刺下取自己的性命,很自然地向上一望。

    隨著黑眼閃亮,豪烏巴也化成一尊石像,科木查德只是引他上當。

    科木查德奸笑道:「我要將你們一個個變成石塊,但那時你們還未死,然後再慢慢吸食你們的靈魂,這樣才夠新鮮哪,哈哈!」

    突然他「嗯?」地回頭,與之同時左後腰微感一涼,青木年竟在他得意之際悄悄靠近一劍中的。

    意想不到的是,這個渾身長毛的妖怪腰部弱處不但皮厚肉粗,肌肉還非常堅實,利劍再用勁一刺下,只透入小半寸,左耳上空已響起勁風,青木年只好抽劍往右一滾,險些被鋼叉掃中。

    中劍處濺出一條血線,科木查德「哇!哇!」叫著瘋狂地追打青木年。

    白水來看到這情境,忙急衝上前,一邊運起白日無極能量將手中小石塊彈出。

    破空的聲音在科木查德後腦門大作,他轉身一揮鋼叉,「噹!」清脆的碰擊聲在洞內迴盪不已,小石塊碎成塵埃。

    科木查德原以為只是箭矢一類,誰知道這塊只有小指頭大的石塊碎散後,還從擋擊之處傳來一股強勁的力量,震得他幾乎連叉都拿不穩。

    他大吃一驚,向前細看,只見一個全身包著麻布的怪人正向他快步走來,便將額上黑眼對準那人也來一下閃光。

    白水來心中的光之神急喊:「小心,閉眼!」白水來也發現科木查德臉對著自己,趕忙合上眼簾。

    雙眼剛一閉,即時感到一股寒意從眼皮滲入,並迅速傳遍全身直衝到腳尖,全身的神經瞬間變得麻木。

    他停下腳步大口呼吸著,並催動體內的熱流驅散那股寒氣。

    科木查德見射中他以後便一動不動,但又沒有化成石色,這怪人定非常人,不能讓他活著!便持叉走向白水來準備給他補上致命一擊,讓他散成兩塊,這樣才能安心。

    白水來運了幾轉能量終於趕跑了寒氣,光之神道:

    「別睜眼,我感到他向我們走過來,用石塊射他!」

    白水來心道:「我看不見他怎麼射啊?」

    「集中精神用心感覺吧,他身上帶有一股邪冷的氣息,我也是從你的感官中知道他的去向,你一定做得到!」

    白水來「噢!」應聲後,便將能量收回腹中,靜靜地去感受週遭情境。

    很快,他的意識感到四邊有很多暖暖的、各有不同的像氣體般的東西排列著,而前方不遠處有一股極陰冷的氣體向自己移動過來,他心想:「這就是光之神所說的氣息嗎?」

    光之神急道:「別想太多了,快向那股冷氣攻擊!」

    此時科木查德已抬起鋼叉向白水來刺出,卻突然看到本應該不能動彈的怪人,抬起右手拇指輕彈,「噗!」一塊小石塊激射向他的面門。

    「噹!」科木查德擋住了石塊卻渾身一震退了一步,他移到右方,再用勁橫掃白水來的腰身,另一塊石頭卻又準確地彈到眼前。

    「噹!」剛格開石塊後退一步,第三塊緊接而至。如此接連的飛石攻擊從白水來手中射出,科木查德也連續退了十步,兩手被震得發麻脫力。

    其他仍能活動的戰士紛紛高呼喝采,青木年抓緊此機,與幾名戰士將大石頭、豪烏巴和古鋒的「雕像」拖到一旁,以防被科木查德敲爛了。

    現在青木年和戰士們都知道,憑他們是無法戰勝這個邪魔,只好將希望寄托在這位神秘「正義使者」身上。

    看到白水來一直未睜開過眼睛,仍能準確無比地攻擊他的面門,科木查德感到詫異驚恐,知道遇上高人了,大叫道:「可惡的傢伙,讓你們嘗嘗我主子的厲害!」

    眾人大奇,他後面還有頭兒?

    科木查德將叉插地,握住雙拳擺於前胸,咬緊牙關全身用勁。

    隨著他狂呼一聲張開雙手,全身突然出現無數條裂縫。裂縫猛睜,駭然竟是一隻與額上黑眼一樣的大眼睛,遍佈了手臉身背。

    所有人霎時驚呆了。

    全身現出眼睛的科木查德變得臃腫無比,五官被擠得歪歪斜斜,原本還算不錯的體型已面目全非,只剩下讓人噁心嘔吐的感覺。

    他卻興奮不已地大笑大叫:「來吧!來吧!」各個部位的眼睛劈劈啪啪的閃亮著,像小孩子玩耍的星星煙花一般好看,將整個洞穴每個角落都照亮了。

    大多戰士以為躲到他視線背後或兩旁就會安全,現在亮光突然閃照而來,一下子未做防備,有半數人中招化成了硬硬的石塊。

    剩下的戰士又開始「躲迷藏」或乾脆轉過身去呆望著牆壁,雙腳卻因害怕而不停抖動著。

    這時,洞內竟無故漫起薄霧,並伴隨有輕柔的歌聲。

    歌聲飄渺動聽灌進了每個人的心窩,像母親對寶寶唱的搖籃曲,又像情人間喃喃輕哼的愛歌,令人陶醉不已。

    緊閉雙目的青木年雖然目不能視,但仍凝神貫注洞內的動靜,歌聲忽然滲入耳她忍不住聽了片刻,便心神既往地想起一些甜美的回憶。

    突然,她聽到有人在叫喚她:「小青,小青……」

    是媽媽!青木年認出來,只有母親才會如此叫喚她的小名,但愛母卻在她七歲的那一年病逝了,多年來有多少個夜裡她深切想念著這份母愛。

    她母親的聲音又說:「我在這裡啊,過來讓我抱抱,讓我看看你長大了嗎?」

    青木年的心情激動極了,這正是她一直渴望的事。她馬上睜開眼睛向前方望過去。

    前方有點朦朧,一條人影在十步之外站立著模糊不清,她情不自禁走前幾步想看個清楚。

    人影突然露出猙獰的面孔,竟是滿臉眼睛的科木查德,青木年在驚嚇之下被魔眼無情地注入石化之咒!

    不僅是她,其餘的戰士們也各自聽到妻子、孩子、愛人、親人或自己最想念的人在不停地呼喚他們,然後又不約而同地想去看個究竟,結果他們的命運是一致的。

    很快,整個洞內活生生還可以動的只剩下科木查德,還有……那個從未睜開過眼睛的白水來!

    他氣定神閒地向科木查德走去。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7-30 16:3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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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食屍魔

    科木查德不惜變成醜陋之相還使出最後絕招,不僅為了將所有戰士「一網打盡」,最重要是想引誘眼前這個怪人打開雙眼,接受他的石化「洗禮」!豈料他仍無動於衷步步前進,科木查德心裡冒出一絲恐懼,不知道對方是何方神聖?

    其實白水來也聽到了那些悅耳的歌聲,亦聽到了父親叫喊他的聲音,還有游雨蘭也一起在呼喊著他,白水來十分高興,口裡應道:「爸爸,游姐姐,我得先去打死那只妖魔,等會兒再來找你們!」眼睛緊閉著繼續前進。

    因為光之神告訴過他:「這個妖魔的邪靈大幅提高了許多,可能正在施展強大的精神魔咒,無論發生什麼事,在消滅他之前絕不可以分神或打開眼睛!」

    白水來天性愚笨單純,但做事卻有序有規,因此他用心做一件事的時候就會心無旁騖、認真專一地去完成,不會多心也不懂後退。

    現在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打倒那團陰冷的邪氣!

    手中的石塊已射光了,白水來運勁聚於雙掌準備向近在咫尺的冷氣團發出攻擊。科木查德見石化魔咒奈何不了他,只好拿起鋼叉向他刺去。

    但鋼叉擊出的速度比之前慢了許多,白水來的意識感到一條尖銳的殺氣飛向左胸,便推出右掌拍中了那條殺氣。

    科木查德好像連氣力也大大減弱,鋼叉一下便被震飛,「匡!」摔到遠遠的地上。

    不等他有下一步反應,他也根本來不及反應,臃腫變形的他已無法做出迅疾的動作了,白水來左拳打出直沒入他的下腹。

    科木查德感到一股海浪般的力量將他整個身體掀起摔出數尺外,這般力量還在他體內翻騰混攪、橫衝直撞,令他大口大口地吐血。

    光之神叫道:「快趕過去使出第十八式!」

    白水來趨上前,雙拳化作雙掌,五指緊靠平伸,似利劍般刺向科木查德。

    十八式,他父親創下的這一招平常是用於蒸包子蒸好了以後,籠蓋剛打開的一剎那間,雙手迅速伸進熱霧中取出包子,以保持包子的新鮮熱力。

    現在雙手灌注了能量,足可穿牆破壁。

    科木查德剛站起來,白水來的右掌已插進他前胸從身背穿出。

    白水來拔出右手,左掌又從科木查德右胸貫穿而出,收起左掌又推出右手,口中念著:「十八式,抓包子,十八式,抓包子……」

    他只是憑著意識感覺是在攻擊一團冷冷硬硬的氣團物體,哪知道眼前的科木查德已被他反覆穿了十多個窟窿,狂噴鮮血,令他全身粘滿了血肉,恐怖難看極了。

    光之神道:「好了,夠了,停!退開吧!」

    白水來「噢!」向後急退幾步。

    光之神道:「他的靈能邪力已消失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白水來帶點猶豫輕輕開眼,前面那位科木查德扭曲得已不成人形,鮮血從他身上不斷噴射湧出,口中喃喃的大喊著:「主人,主人啊……你不是說給我不死身……你不是說我會天下無敵嗎?你……你騙我——」

    話落,他的身體竟突然爆炸,「啪!」一聲血肉飛濺,黑眼珠四散分落一地,剩下的肉身骨架粘掛著無數肉線筋絡,站立了好一會才軟倒地上。

    白水來不禁蹲下來大口嘔吐,雖然他已見過不少人被殺的情景,但如此可怕噁心的場面還是令他無法忍受。

    他的心問道:「光之神,他為什麼會自爆呢?」

    光之神道:「你可有發覺剛才他拿鋼叉攻擊你的時候,好像已很虛弱?」

    白水來點點頭道:「是啊!我記得他跟大石頭力氣差不多,應該很厲害才對的,想不到我一掌就打飛了他的刺子。」

    光之神道:「這是因為他的靈魂肉體都賣給了魔鬼,當他不斷增加魔力時,魔鬼便吸取他自身的體能力量作為代價,你刺破他的身體,令他無法承受魔力的反噬,所以就自爆了。」

    白水來抓抓頭說:「這麼複雜?我還是聽不明白。對了,我爸爸呢?游姐姐呢?剛才他們還在,怎麼不見他們啊?」

    光之神正想解釋是對方施展的迷魂幻術,前面地上有顆黑眼珠突然竄起灰煙,形成一張兇惡的人面向白水來「哇——」大叫。

    白水來嚇了一跳向後急跳,看清楚霍然是迷亡森林的迷洞所見過的人臉黑煙!便定定神叫道:「黑煙叔叔,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呢?」

    那張惡面張開大嘴吼叫道:「又是你!又是你!你這臭小子怎會還不死啊!實在太可惡啦!」

    他忽然又變得十分沮喪的哀叫道:「完了,一切都完了!我的迷魂大陣被你破掉,肉身又給你殺死,我該怎麼辦?」他立刻又恢復兇惡地吼道:「我要你補償,做我的肉身吧!」說完迅速俯衝飄向白水來。

    白水來怔了一下,他已從額上眉心滲進去。

    一股陰寒的感覺立刻充滿大腦,然後又從咽喉跑下胸口,直奔心臟。白水來覺得心好像被緊緊抓了一把,劇烈的痛楚立即令全身抽搐,倒臥在地上翻騰,口水、鼻涕失控地跑出來,視線的景物不停轉動,大腦暈眩無比。

    此感覺持續了一會兒,突然停下,那黑煙從前胸飄出來哀叫道:「不可能的,一個人不可能沒有私心、貪婪、仇恨,究竟你是神還是鬼啊?」

    白水來剛鬆了口氣,心中光之神便大叫道:「快踩爛那只黑眼,不然他會想辦法把你折騰死!」

    白水來一躍而起衝散了那股黑煙,在他融合之前一腳踏在那隻大黑眼上。

    隨著黑煙惡臉狂叫:「不——」黑眼珠已「喀啦!」

    的爆開,白水來卻也摀住腳掌「喔——」長聲叫痛。

    他坐下揉著腳仔細一看,原來是黑眼珠中有一顆烏黑的石頭,眼珠爛開後便露了出來。烏石旁還繞著一條扁胖的蟲子,尾端還一搖一擺著竟是活的。

    烏石光滑無瑕,白水來好奇地撿起它。那團黑煙更嘶啞地吼道:「別碰它,放下!別碰它——」

    在烏石離開那條蟲子的一瞬間,一大群白煙突然從蟲子肚中竄跳出來「呼」的升到高空,然後不斷化成無數小團的白煙俯衝向下,鑽進牆壁或消失在地裡。

    猶如煙花爆發一般好看極了,白水來笑著問光之神,「哇,這是什麼東西?」

    光之神道:「白水來,你將這惡魔所吸食的靈魂釋放出來了,他也失去所有邪力,快消滅他的原身吧!」

    「原身?在哪裡?」白水來還傻楞楞地左右盼顧。

    「地上那條蟲子!」

    白水來「噢!」舉腳往那條已變得乾癟的蟲子踩去,「劈!」成了一片肉醬。

    「啊——」慘叫聲在洞中迴響,人臉黑煙也四散紛飛。

    白水來心裡大歎問號,這隻小蟲怎麼會是黑煙叔叔的原身呢?看不出他們有什麼聯繫!

    光之神輕歎著說道:「他原本是一條普通的食屍蟲,不知多少年前,在一具屍體的眼球上遇到你手中這塊寶石,寶石的魔力令他異變成邪靈,並不斷吸食死人的靈魂來增強自身的魔力,經千百年的演變成為剛才那只魔怪!」

    白水來奇道:「我在迷亡森林中見過他啊,為何他又會跑到科木查德身上來呢?」

    光之神道:「你記得你吃的那一顆黑色的蛋嗎?」

    白水來心道:「記得,又臭又霉的。」

    光之神道:「我雖然被大邪神擊敗了,但他也受到重創沒有餘力將我消滅,便把我封在一顆充滿黑暗力量的魔蛋中,並讓那只食屍魔看守著我。

    「我與他打了個賭,若我勝了他就離開我,因為那食屍魔也不甘受束於這個小地方,加上他心高氣傲不服輸,便答應了。後來科木查德來了,他非常厲害地闖過四關,最後還是給食屍魔發現他內心好戰好勝、卻又怕死這個矛盾的缺點。

    「食屍魔引誘他將那顆眼珠,即他的原身吞下去,謊言這能讓他無敵於天下並且長生不老,其實他是看中了科木查德強壯的身體,想藉此到人間大行邪道,科木查德中計後便開始墮落入魔。食屍魔將部分邪靈留在黑蛋上守衛著我,直至你出現趕走了他把我解放出來。」

    白水來心道:「哇!還有這麼長的故事,但是我什麼時候趕走邪靈放了你出來呢?好像我沒做過這樣的事喔?」

    光之神道:「的確,吞了那顆封鎖著我的魔蛋,一般人會被蛋殼上的黑暗力量致死,料不到你的包容、正義、無私、光明之心卻將那股力量化解了,但你也因此耗盡元神將近死亡,幸好我趕到死亡之河將你帶了回來。」

    白水來恍然道:「噢!是不是那條黑河?」

    光之神道:「對!看來你的記憶倒不錯。」

    這時,旁邊的石頭人緩緩動彈起來呻吟有聲。

    光之神道:「他們身上的魔咒已破,要恢復原狀了,我們也該回去啦。」

    白水來心道:「光之神,這塊寶石怎樣處置啊?」

    「這塊石頭叫龍眼石,充滿了連我也不清楚的神秘力量,若落在壞人身上就麻煩了,你還是帶上它,或許會對你有幫助呢!」

    白水來「噢!」將龍眼石放入懷內,便往洞口走去。

    正好遇上已回復正常的青木年,青木年急問道:「神之使者,你要去哪裡啊?那個變成妖怪的科木查德呢?」

    白水來回頭看了她一眼,沉聲道:「他已經死了,完成任務我該走了,我們有機會再見吧!」說完頭也不回地向前跑去,消失在地室的走廊裡。

    他卻不知道,臨別回望的眼神已深深烙印在青木年心中。

    這是有別於所有天輝國人的眼神,他的瞳孔眉毛都是烏黑的,他的眼神讓人感到寧靜、和平、寬恕,沒有悲哀,沒有殺意,沒有憎恨,只有暖暖的笑意。

    這是青木年被白水來凝望一剎那感覺到的,憑女性敏銳感性的觸覺。

    她發現那目光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見過?

    正失神思量著,豪烏巴、大石頭大喊大叫地跑過來。

    大石頭道:「青將軍,看到嗎?科木查德被打得散架,到處是他身上的鬼眼!」

    豪烏巴接道:「對,定是神之使者做的,怎麼不見他呢?」

    青木年回過神,幽幽地應道:「他走了,什麼也沒有留下便走了。」

    豪烏巴他們並未留意到青木年憂怨的神情,只是不斷興奮地與其他戰士擁抱祝賀著。

    洞內右方的小洞中突然傳出孩童們的哭喊聲,醒來的托黑族人登時喜出望外地衝進去,陸續抱出他們的孩子來。

    托黑族首領柏奧多被七八個蹦跳的小孩簇擁著走出來時,他這位八尺獸面漢子已熱淚縱橫了。

    青木年收拾心情指揮戰士們重整陣形,離開這個「魔鬼」巢穴。

    走廊通道的燈火大多已熄滅,當眾人步出洞穴遙望藍天翠山的時候,均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時近黃昏的陽光金子般灑滿了山頭,令人格外的心曠神怡,戰士們在青木年帶領下,高唱凱歌向營地歸去。

    經過城堡,托黑族人們向青木年他們感激得幾乎五體投地。

    青木年對托黑長者勒杜說道:「大長老,現山賊魔物已除,迷亡森林的濃霧亦已飄走,你們可以選擇繼續住在城堡裡或回到你們的老家,我以光之神之名起誓,我們天輝國願與你們共偕和平之手。」

    勒杜向青木年深深鞠下躬,說道:「你們為托黑人所做的一切,我們將會流傳後世,讓他們知道天輝國的偉大、寬容,將來若天輝國需要我們,不管何事,我們將盡力相助,至死不渝!」

    青木年知道這些土人言出必行,比大多天輝人要誠實多了,寒暄幾句祝福語之後便與他們揮手道別。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7-30 16:3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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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龍眼石

    回到「滅色要塞」,夕陽落下,換上了夜幕,青木年第一時間跑去找白水來,她突然想起這個與她十分有緣的小廚子,也是黑髮黑眼珠的外族人,難道神之使者是他?

    在帳篷裡掀開白水來的被子,他穿著便衣咕嚕咕嚕睡得正香,他實在太累了,經過一整天的不停戰鬥,還得小心翼翼、精神繃緊不讓別人發現他的身份,有夠辛苦的,此時並不是裝腔作勢,確已夢遊天地。

    青木年詢問守塞的士兵,他們幾乎指天發誓地說大軍出戰離開後,沒有任何人走出過要塞,當然也包括了白水來,無奈之下只好暫且作罷。

    白水來來去的時候都是躍過二三十尺高無人看守的偏牆,加上他迅速輕靈的身法,又有誰能發現呢?當然,回來之前,那套濺滿血漬的麻布衣已扔到山澗下面去了,神之使者的秘密總算被保住,不然他有七嘴八舌也解釋不清楚。

    「隆——隆——」寬大舒服的馬車搖晃著走在回往阿卡都麗的路上,發出沉悶的壓輪聲。

    馬車裡坐著三個人,他們都默不出聲神遊四海似的。

    一名從頭到腳都緊裹墨綠布衣的青年,坐在車尾處遙看遠方移動中的景色,他身上背著三筒羽箭,足有上千支,這奇特的裝扮令人很容易就能認出,他是異人奇兵裡頂尖神射手古鋒。

    斜對著他的長椅上坐著一位身披戰袍的少女,棕紅油亮的秀髮高高束成馬尾狀,在嫵媚的鳳眼、高挺的鼻尖和修長粉白的脖子相襯下,完全突出了她高貴美麗的姿態,但她的眼神卻冷傲如霜,令人敬而遠之。

    這位威武的英雌,正是天輝戰士殲滅色頭巾山賊的綠石將軍青木年,她本應坐在將軍專用的豪華馬車上,但此刻卻跑到異人奇兵的坐駕裡去了,還死死盯著古鋒身旁的「乘客」——一個衣衫簡陋的少年。

    這少年並沒有高大威猛的風姿,也少了些英俊瀟灑的相貌,除了偶爾綻開的傻笑令他看起來有點可愛之外,可說一無是處。但青木年偏偏總感覺,眼前的他身上有神之使者的那種令她著迷的影子,雖然武功超絕、灑脫非凡的神之使者與他實有天淵之別,可那對相似無差的烏黑瞳孔卻好像令他們多少有點關聯,所以她跑到這馬車來是希望能瞧出一些端倪。

    不過,這只是青木年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這少年便是白水來,他十分害怕青將軍鋒利的眼神,只好緊閉著眼睛,幸好有心中的光之神陪伴,與他咕嚕咕嚕談個不停。

    這輛由八匹駿馬所拉的特大馬車本還有兩名乘客——

    異人奇兵豪烏巴和身材巨碩的大石頭,他們看到那三人像得了石化後遺症似的,一個個從早到晚一動不動,一聲不吭,早忍受不了離開馬車找其他戰士耍樂去了。

    這群凱旋而歸的軍隊離開胡漢城已有半個月,克鋒拉達山一戰勝利後,青木年安排寧將軍將色頭巾賊窩中搜出來的全部財寶,分配給胡漢城裡的難民,讓他們重建家園;捉獲的山賊也一一做出刑罰處理,讓他們身受孽行回報的結果;犧牲的戰士們得到了盛大的葬禮,以慰他們在天之靈。

    這種種處理之法均讓人民歡呼讚揚,對這位心善勇敢的女將軍致以無比的敬意。

    一切安頓妥當後,青木年才帶領士兵們向阿卡都麗出發。回去的時候可輕鬆多了,花了半個月的時間還走不到一半路程。

    在這一路上,光之神不斷指導白水來修行白日無極的心法和招式。白天,他們在心裡研究討論;晚上,則偷偷跑出營地,在曠野森林裡演練。

    經分析參透,白日無極六十四式以攻擊、調息和運勁之法分為吸、吐、粘、揚四類,每類各十六式,每一式可以與任一式連貫或配合地使用,能生生不息演變出無窮的戰鬥方法,連光之神都驚歎這套武學心法實在是深奧玄妙。

    六十四式的動作如何揮舞白水來早已滾瓜爛熟,但隨意向、招式發出體內的能量,只有吸和吐兩類掌握得較自如一點,粘和揚卻仍未通暢,連光之神亦暫未明解,她估計需要白水來有更進一步的提高才能辦到,便叮囑白水來千萬別急於就成,以免身體承受不住。

    白水來當然是一口答應了。

    聽神的話意,可算是白水來的幸運符。在迷亡森林,他因為聽話既挽救了青木年也救了自己;與食屍魔一戰,他也因為聽話而躲過了攝魂歌聲的吸引;現在,聽話令他不敢去強行修煉,而避開了走火入魔這條不歸路。

    或許,聽話真的能讓人少走許多冤枉路,但問世間,又有幾個真正能聽話的人呢?

    馬車「骨碌骨碌」前進著,只有白水來坐著,他每天除了為將領做飯炒菜之外,大多時候都待在馬車裡與光之神交談,夥伴們以為他在迷亡森林裡受到了嚴重的刺激,出現癡呆的症狀,需要靜養恢復,便不去管他讓其獨自在馬車裡休息。

    這路程大約再走十天八天,阿卡都麗就要到達,青木年忙著去整頓軍紀,沒有再纏繞他。

    白水來與光之神談得正歡,光之神忽然道:「好了,我覺得很累很累,需要靜靜休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我將化成一顆蛋重新生長,並與世隔絕,這以後你就會辛苦一點了,而且要小心啊!再見……」

    光之神的聲音越來越小,然後消失了。

    「光之神!」白水來情不自禁睜開眼叫道。

    正好豪烏巴和古鋒剛剛將頭鑽進來,被他嚇了一跳,瞪大眼睛望著他問道:「怎麼了?什麼光之神?」

    不懂說謊的白水來一下嚇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說道:「我……不知道……沒什麼……」

    古鋒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但馬上回復平靜,豪烏巴還想追問,卻聽到外面青將軍的號令:「天快黑了!前面剛好有村莊,我們在附近建營,整隊——」

    他們只好聽令去參加紮營行動,離開了馬車。白水來鬆了口氣,下地去準備膳食。

    星星佈滿了深夜的天空,白水來臥在營地外遠處的草地上,他習慣性地偷溜了出來,但今夜光之神已不能與他說話了,剩下獨自一個人,白水來感覺寂寞充滿了心胸,提不起勁繼續練習招式。

    他盤坐起來,想起多日以來,一直修煉的都是運氣用勁提手擺腳的,好久未練過那個白日無極心法的遊戲了,便擺好姿勢靜靜呼吸起來。

    暖暖的能量隨意識在體內不斷流轉著,白水來逐漸進入一種忘我的境界,覺得整個人好像融入自己去,分不出彼此。

    突然,他發現能量迅速增大,強勁得幾乎無法操控。

    他奇怪地睜開眼睛,只見一顆亮出白光,只有眼珠大小的物體,在自己豎起拇指的雙手中間懸空轉動著。

    白水來嚇怔了一下,這顆東東什麼時候飛來的?怎麼一點也不知情?這一嚇,能量隨精神的分散退走,那顆東東也掉落在地上。

    白水來撿起來一看,這不是在懷內的龍眼石嗎?它怎麼會自己走出來的呢?可惜現在已無人能回答他的問題,他將龍眼石塞回衣服內繼續練心法,他的行事準則是不明白的事就不去想太多,隨它好了。

    能量跑了幾轉,又開始慢慢增強,白水來這次不管了,心裡只是在猜想:「呵呵,原來那顆龍眼石也喜歡玩這個練心法的遊戲,好!與它一起玩。」

    這麼想著,他便努力控制那股異能按照意識的方向走。

    異能開頭總是不聽話地亂竄,經過好幾次的嘗試,才慢慢掌握到操縱它的方法。雖然挺辛苦,但終於帶領它順利通過全身後,白水來感到身體像脫光了衣服泡在灼熱的溫泉裡一樣,舒暢的感覺透出每一個毛孔。

    白水來沉醉地練了一會兒,遠方傳來雞啼聲。

    他張開視線,看到天空已露出魚白,原來不知不覺間已待了一整夜,忙收回氣息能量,摸摸草地看龍眼石是否掉在地上,卻怎也找不到。

    拍拍胸前的衣服,原來它還乖乖躺在懷內。

    白水來大奇,昨晚明明感到它又飛出來了,難道還會自己跑回去,不懂不懂。

    他搖搖頭放棄不想,向營地快步跑去。

    這一跑,他自己也微覺一驚,昨夜一晚未眠,現在不但精神奕奕還身輕如燕,四肢渾淌著勁力,青草連綿一大片地在腳下後退著,幾個起伏便到了營地旁邊。

    他從守衛身旁竄過的時候,那守衛只覺眼前一花輕風掠過臉龐,但又什麼都看不到,不禁揉揉眼,暗歎自己可能守了一夜太疲倦了,因此眼花。

    從這第二天開始,軍隊出了件怪事,白水來每天都跟大石頭比賽。

    比賽內容是——吃,眾所周知大石頭除了力大無人能及外,他每頓一桶飯的記錄亦未有人能破。

    現在他遇上對手了,白水來飯一碗接一碗地扒進肚子,竟與他不相上下。

    戰士們圍觀著嘖嘖稱奇,青木年皺皺眉走上前,讓白水來停下動作站起來,圍繞他仔細端詳了一圈,他的肚子只是稍微脹了一點,但他的體形比大石頭的要小三倍,剛才吃下的那桶飯好像進了無底洞似的。

    豪烏巴走過來故意摸摸白水來的額頭,說道:「不燙,沒病!」再把了一下他的脈搏說:「跳動正常,有暖意,是人啊!」旁邊戰士禁不住捧腹大笑。

    青木年平靜地問道:「白水來,自從迷亡森林活命回來以後,你好像越來越怪了,老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白水來臉紅著道:「青將軍,我……我不知道,只是……我真的覺得很餓很餓,沒有……別的事情……」他是很辛苦才編出了這句謊話。

    看著他那無助又無奈的眼神,青木年認為他所講的是實話,而且白水來的呆氣在軍隊裡早有名堂,還有一些調皮鬼賞給他一首打油詩:

    這傢伙,叫小白,腦瓜裝水燒不開;會烤肉,會炒菜,味道香美人人愛;脾氣好,不耍壞,天天傻笑愛——發——呆!

    這種傻蛋又怎麼會撒謊呢?青木年心裡輕笑,剛想作罷,但此時白水來眼呆呆地望著她。一剎那,她感到又彷彿看到神之使者了。

    「難道……不可能,不過實在太像了……」青木年心裡又開始矛盾地亂想起來。這些日子,她對神之使者那種靜若楓松的姿態、舉手投足便發出石破天驚的力量,還有臨別時那種微帶笑意、暖和的眼神,實在散不走揮不開。

    「咳!咳!」豪烏巴在一旁大聲的咳嗽著,青木年這才發現自己失態,臉頰稍紅,揮揮手示意白水來繼續吃吧,自己捂著昏昏的頭回馬車休息去。

    一餐、兩餐,餐餐如此,大家見慣不怪,亂猜白水來大概長身體需要吧,便不再笑話他。大石頭顯得高興極了,因為總算多了個伴能從頭到尾陪著他吃。

    每晚,白水來依舊跑到遠處修煉,他喜歡上了跟龍眼石的異能一起「玩」的感覺,徹底忘記了要練習那些弄不通的招式。

    當守衛發現連續幾天快天亮就會有一股白色輕風在身旁掠過,心慌地懷疑是否遇上鬼,忙申請調班。下一任守衛也是站了幾天後便慌張要求換班,如此更換了好幾個,軍隊終於回到了阿卡都麗城。

    大老遠已聽到城內人民的高呼聲,看來他們已經知道戰士們勝利回歸,消息傳播的速度比青木年他們行軍之速快多了。

    鄧城主與藍石大將軍青鐵松親自出城迎接,將興高采烈的戰士們帶進城內。

    沿路擠滿了喜悅的人們,歡呼著不斷拋出手中的鮮花,以表對這些保家衛國的勇士們的尊敬。

    青木年精神抖擻地騎在部隊最前頭的馬兒上,英姿颯爽、艷麗迫人,引得群眾裡的熱血青年們不斷尖叫,吶喊她的名號。

    在她身後走著的是四名助她建功的異人戰士,也十分受人矚目。黑髮烏眼的白水來更引起了一名少年的特別注意,使得他從人群堆裡拚命鑽前想看個清楚。

    但他穿的一身破衣骯髒如泥,令旁邊的人大感不滿,有的甚至破口叫罵,可他充耳不聞繼續向前擠。

    快鑽出人群的時候,他感到後領一緊,身體馬上倒退起來。原來是一名肌肉橫生的大漢將他揪住往人群外圍拖去,任他拚命掙扎也無濟於事。

    「啪!」破衣少年被狠狠地摔到人群後方的空地上,他一骨碌爬起來,揚首發現白水來等主將已走遠,連影都看不到了,這才生氣地叫道:「你這大塊頭真可惡……」

    聲音稚氣尖細。

    不等他說完,那名大漢一把揪起他的衣襟罵道:「臭小子,踩了大爺的腳還敢罵我?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不知死活!」他舉起銅鑼般的拳頭準備砸下。

    那位滿臉灰泥的少年卻沒有懼意,伸手向那大漢後方指了指笑道:「等等,我的朋友想跟你玩玩!」

    這八尺大漢冷哼了一聲,忍不住向後看看這個乞丐兒的朋友是啥人,敢與他對著幹?卻感到兩條後腳跟猛地一痛,被一對冰冷的大手抓緊了。

    不等他反應已被高舉而起,往旁一扔,他那足有二三百斤的龐大身軀像斷線的風箏般,撞到旁邊的屋牆上,抬起頭眼睛一翻暈昏過去了。

    在這之前,他模糊看到將他輕鬆擺平的只是一個極矮小的身影,破衣少年在一旁得意地賊笑。

    人群卻沒有因此引起騷動,熱烈的歡呼聲將他們的打架聲淹沒了,這讓破衣少年與他的「朋友」輕鬆地溜走了。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7-30 16:3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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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小猴子

    眾英雄勇士回到阿卡都麗城堡後,藍石大將軍青鐵松將士兵號令到軍營的校練場上集合,宣告了天輝國對所有參與戰鬥將士的感恩謝詞後,宣佈解散放假七天,並每一位賞金一百,好讓他們與家人愉快地渡過這段天倫之樂的假期。

    這可是他們整整一年的軍晌啊,戰士們一個個喜上眉梢,暗感國家對他們不薄,流的血汗總算有了回報。

    仁政,確實是天輝國強盛的原因之一。

    此後,青木年帶著四名異人奇兵隨藍石大將軍走到星耀大殿,殿內已立著兩排文武官員。

    青鐵松和鄧城主坐到殿端的籐木椅上,示意全體官員入座。

    青木年坐到為她準備好的、離藍石將軍最近的藍椅上,四名異人筆直立在她身後,可憐那白水來瘦小的身體,被大石頭故意挺起的肚皮遮擋得幾乎瞧不見了。

    鄧城主拍響兩下手掌,鮮果糕點便隨綵衣粉蝶般的少女們徐徐奉上。

    用過一陣美食,青鐵松捺不住了性子,向青木年問道:「青將軍,據快馬回稟,你們這次遇上的並不是普通山賊,是十分可怕的邪魔!請快快把你們戰鬥的經歷給我們講講?」

    此話一出,表示餐席結束,加上他洪亮急躁的聲音,把那些吃得慢的文官嚇了一跳,手中的杯子幾乎嚇得掉下,忙草草擦嘴不敢再吃。大石頭和白水來兩名「餓漢」

    卻不管這些,一個臉皮厚,一個傻呼呼不明就裡,仍大幹著桌台上的美食。

    仕女們想為他們收拾,青鐵松卻哈哈一笑,擺擺手表示讓他們繼續好了。豪烏巴與古鋒為此大感羞惱,他們異人的威風竟被這兩個笨蛋丟盡了,又不敢吭聲制止他們,只好坐離他們遠一點劃清界線。

    這時,青木年掏出一條柔軟的絲巾拭過紅唇,施然站起來到殿心,這才讓眾人注視兩頭「餓狼」的詫異目光收回正位,她向藍石將軍行過軍禮,高聲道:「這一次勝利,可以說並不是我們的功勞,全因依靠了一位無名英雄——神之使者!」

    殿內立即議論紛紛,青鐵松叫道:「請肅靜!」待眾人靜下,他向青木年道:「這事我們早略有所聞,請你詳細的將過程告訴我們吧!」

    青木年深深吸了一口氣,便從如何攻佔「滅色要塞」

    開始,到黃花林隱形人的攻擊,被托黑人挫敗後神之使者的出現,一直講到科木查德大展邪法石化,全部戰士命危旦夕的事,未遺下半點。

    大概平素不太喜歡言語,青木年的敘述並不算生動,但也聽得眾人時而鼓躍,時而驚呼,時而大笑,時而尖叫。

    「當我們從石化中清醒過來,那賊首科木查德已被神之使者打得粉碎,而神之使者離開後,我們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蹤跡了。」青木年最後感歎後,又茫然地回想起當時的情境。

    青鐵松拍打著椅把,大叫道:「實在太玄妙了,這定是光之神知道魔物出現,便派遣神之使者相助我們的,感謝真神啊!」

    「感謝神恩照耀!」鄧城主起立雙手交合高呼道,眾人都隨之站起來跟著禱告。

    過後,鄧城主宣佈,今夜城堡將舉行盛大舞宴以賀勝利之神的眷顧、光之神的恩澤。

    大家熱烈鼓掌叫好,為不打擾人們的興致,藍石大將軍隨便問過幾句後,宣告會議結束,讓官將們散去準備盛宴之事。

    大石頭、豪烏巴與古鋒都迥異人營地報到,順便換套能在舞宴中見人的衣服。

    青木年則被她父親青鐵松拉回居處,呼長問短。

    白水來卻因為廚藝極具盛名,被擔任此宴會的大主廚,又得忙碌去了。雖然城堡內的一些大牌廚師微有言語,但這是藍石大將軍下的命令,就連通吉斯也只能乖乖地配合白水來的工作。

    黃昏已至,太陽還能從餘下的半張臉發出微熱的時候,星耀大殿已被佈置得燈火通明、色彩繽紛,一改以往嚴肅莊嚴的氣息。

    綵衣短裙的少女們在陸續到來的賓客間穿梭著,為他們安排坐席。殿端兩旁的鼓樂手奏著輕快的樂曲,鮮花擺滿每個角落散發出幽幽的清香。

    大石頭他們三人亦穿著整潔光鮮的衣服出現在大堂內,豪烏巴和古鋒換上筆挺修長的宴服更顯得俊朗瀟灑,頻頻吸引住女士們的目光。大石頭的衣服還算不錯,只是他的身材太寬大了,將那套束腰挺直的宴服繃得緊緊,走起路來都要小心翼翼有夠彆扭的。

    在異人軍營裡,豪烏巴和古鋒已笑翻了幾遍,若不是害怕被大石頭敲腫了腦袋影響尊容,他們現在還會忍不住的發作。

    為他們帶路那名少女,吃吃笑笑地指引他們坐到右面屬於戰士的席位上,因大石頭份量大獨佔了三個位置,他們三個人便霸走了半邊桌子。

    豪烏巴歎了口氣說道:「看來今晚我們會挺清靜的。」

    大石頭問道:「為什麼呢?」

    豪烏巴道:「因為有你在旁邊,女孩子們都不敢過來了。」

    大石頭氣得舉拳要扁他的時候,殿門口出現一位光彩奪目、美艷迫人的少女,她穿著一身淺藍色的貼身連衣長裙,盡現曲線玲瓏的修長身材,前胸戴著一條閃耀的紅寶石項鏈,顯得她華美高貴。

    在她身後的正是威武的藍石大將軍青鐵松,那她不容置疑的就是青木年了。

    眾人都靜下言語看著他們兩位步進殿內,男士們的目光大多落在青木年身上,一些青年更是看得直盯盯地毫不掩飾,大石頭他們三個都目瞪口呆,雙目跟隨青木年的身影移動,他們絕不敢對她起壞心,只是想不到這位衝殺戰場的將軍換下戰袍後,竟美至如斯。

    待青鐵松父女坐下,美酒佳餚便開始上席,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令人食指大動。待藍石將軍舉酒動筷後,都紛紛爭先吃喝起來,大多曾品嚐過白水來手藝的人,都學會了使用筷子,反倒將以往習慣使用的叉子擱到一邊去了。

    這時,廚房內的白水來正大汗淋漓地炒著一大鍋蝦片扒菜膽。他所用的大鐵鍋是特製專用的,煮滿一鍋粥足夠三十人食用,一般人雙手抬起它都感到吃力沉重,但白水來單用一隻左手,就能將盛滿材料的鐵鍋拿起,用力一抽,整鍋菜被拋起再落回鍋中,下方的火舌隨之而上,在鍋裡燃起熊熊烈火。

    他這是使出了白日無極招式中的吸和吐,以內勁灌到鍋底令材料跳動地均勻受熱、味汁融合,能將食物更快速的煮熟,保持肉質的鮮美。站得老遠觀看的廚師們看不懂更做不到,單那份手勁都讓他們驚歎無比,只好眼巴巴地看著白水來表演。

    白水來用一個鐵鏟子將菜餚拋起,落下的時候已均勻分到已擺好的數十個盤子上,幾名廚子走過來把蝦片扒菜膽拿到廚房外廳,讓上菜的少女們捧出去給賓客們享用。

    白水來擦擦汗呼了口氣,因為這一鍋已是最後一道菜色。忽然,外廳一名廚師大喊道:「臭乞丐,想進來偷吃,找死啊!快捉住他!」其他的廚師也吆喝著、追逐著跑來跑去,不時碰翻一些碗盤。

    白水來大奇,走出去察看,只見一個渾身髒兮兮衣服的少年在七八名肥油粗壯的廚師圍攻下東躲西藏,但他像老鼠一般靈活專往狹窄的地方鑽,氣得那些廚師哇哇大叫。

    那少年還嘻嘻哈哈地笑著不時回望,像在玩耍一般,卻一不留神踩到地上的泥豆滑倒了,廚師們立刻一擁而上將他按著,他掙扎大叫道:「放開我!混蛋!臭鴨蛋!我來找人的……」

    通吉斯氣喘吁吁地抓住那少年的頭髮叫道:「你……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哪有你這……這種乞丐認識的人,看……看我不揍扁你……」舉起拳頭往那少年的肚子狠揍下去,打出了一半手肘卻突然被人捉住,怎也打不下去了。

    白水來在他後面叫道:「通大叔,他是我的朋友,放了他好嗎?」

    通吉斯連吃奶的勁兒也使出了,還是抽不出右手,他脹紅著臉惱怒道:「好!好!你得先放開我的手!」

    白水來「噢。」馬上張手一鬆,正巧通吉斯用力之際,一下脫力他失重向前翻去,破衣少年靈敏地一閃,通吉斯摔倒在地,「哎呀!」慘叫一聲。

    那少年還故意拍手笑道:「摔倒大冬瓜,樂得笑哈哈!笑哈哈!」

    礙於白水來是大主廚,又承認這是他的朋友,其他廚師也不敢計較了,拚命合力扶起通吉斯訕訕走回廚房裡去。

    破衣少年看到他們走了,才高興地向白水來問道:

    「大哥哥,你真有架式,他們都怕你了呢!你真的還認得我?」

    白水來笑道:「當然!你是飛燕!」他從褲兜裡掏出一隻草葉織成的小燕子,原本應該是青綠之色,因為收藏了多年,已變成了褐黃色。

    草燕子躺在手心時竟活躍地動起來,張翼輕拍翅膀,彷彿真的要飛往藍天。

    破衣少年怔了怔,嗓子有些硬咽道:「這……這是五年前,我……我送給你的小玩具,想不到你……竟收藏到現在了。」

    白水來抓抓頭,笑道:「好朋友送給我的禮物,當然要保管好啦!」

    飛燕指著自己的鼻尖,圓瞪藍色瞳孔的大眼,笑道:

    「我?我是你的好朋友?」

    「當然!」白水來綻開燦爛的笑容說道。

    飛燕一下跳起來抱著他脖子叫道:「噢!你真是太好,把我這種乞丐兒當朋友。」

    他貼近的時候,白水來聞到一股幽幽清香,大奇地問道:「咦?你身上怎麼好像有些香味?」

    飛燕臉上「唰」地發紅,馬上彈開數尺,驚慌道:

    「沒……沒有,你一定是聞錯了,是外面的花香!」

    白水來詫異地抓抓頭不太相信,飛燕眼珠一轉叫道:

    「大哥哥,我……現在肚子很餓,有吃的嗎?」

    果然,白水來的笨腦袋瓜不再追究了,應道:「有!我拿給你吃!」

    一會兒,飛燕坐著的桌上擺滿豐盛的蔬果肉食,這些都是夜宴多出的食物,白水來站在一旁微笑地看著他享用。

    這五年裡,白水來長高了許多,修煉令他肌肉紮實、臉色紅潤,雙目炯炯有神,不再是那個黃黃瘦瘦的小子了。

    飛燕邊吃邊望著他,不知是否食物非常美味,還是別的原因,他甜甜地笑了。

    若不是他渾身骯髒無比,他實在是個可愛的少年。

    此時,城堡裡的舞宴已進行到白熱化,男士女士們在樂韻中翩翩起舞,不懂的也在一旁打著節拍伴奏,拍得最響的是大石頭,豪烏巴和古鋒已拋下他與漂亮的姑娘們跳舞去了,他便將一肚子氣發洩在手掌上。

    青木年卻仍待在原位,思緒飛到了遠方,曾有數十名高大英俊的貴族男士邀請過她,都被一一拒絕了。青鐵松雖覺得奇怪,但也不敢多問,他知道女兒從不喜歡別人問她的私事。

    有兩位女士渴了,從舞池中回到座位想取杯水喝,卻看到座位上放著一隻小猩猩的石像,其中一位高興地摸了它一把說道:「醜醜的,好可愛喔!不知道是誰放在這裡的呢?」

    那只石猩猩竟「波!波!波!」叫著跳了幾下。

    那女士笑著向同伴說道:「看!它還會又叫又跳呢!」話落,兩人臉色一變,同時抖聲道:「石頭會叫……會跳?啊——」兩人尖叫著跑開,大喊道:「妖怪啊!有怪物——」那只石猩猩還「波波波」地追過去。

    這驚動了人群,他們停下舞步瞧發生了何事,只見那兩名女士儀態盡失的狂跑過來,後面跟著一隻石頭一般的猩猩,噢不!是一塊猩猩模樣的石頭。

    人群頓時轟動起來,女孩子捂臉尖叫、四邊散開,男士們則吆喝著去捕捉那只石頭猩猩。

    石猩猩怪力異常,兩名膊闊肩寬的男士抓住了它的肩膀,卻被拖倒在地上,仍然前進著,撞翻了好幾張桌椅,碗盤菜餚灑了一地。

    男士們包圍石猩猩的時候,它好像驚慌了,失控似地左右亂竄,一邊「波波、波、波波波!」的叫著,拖住它的兩人早被甩脫了手,它便更歡快地衝進人群中去,連續撞倒了十幾人和無數把椅子,人們爭相走避,場面一下陷入混亂中。

    突然它被一人頂住跑不動了,擁有這種力量,當然便是超級大力士大石頭!

    石猩猩手腳還在擺動著卻前進不了半分,大石頭咬緊牙,全身用勁青筋暴起,大家紛紛大奇驚歎,看來連大石頭都得苦戰,如果連他都頂不住,還有誰能制服它呢?

    大石頭那套宴服受不住他膨脹的肌肉,「啪啪啪」地爆開,裂成一條條,連內底都現了出來,眾人拚命忍住才沒有笑出聲。

    豪烏巴與古鋒忙趕上前幫忙。

    大殿門口突然有一把雅氣的聲音叫道:「小猴子,過來!原來你跑到這兒調皮了!」

    那石猩猩竟馬上「波波!」轉身向門口跑去。

    大石頭失力一下跌倒在地上,爬起來哇哇叫著追過去,卻被藍石大將軍青鐵松一把拉住說道:「等等,大力士,先看看情況吧!」

    大石頭這才訕訕停住了腳步,肚子裡的氣卻還一鼓一鼓地起伏著。

    眾人向殿門圍攏過去,那只石猩猩手腳兼用蹦跳著跑到一位渾身髒兮兮的少年腳下,還乖乖用頭摩擦那少年的腳表示親熱。

    眾人均感詫異極了,那個像乞丐般的少年看上去是正常的人,怎麼與這樣一隻怪物成為朋友呢?

    曾與青木年交過手的幾位綠石將軍大喝道:「臭小子!你是什麼來頭,敢到這裡撒野,你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嗎?」

    高個子蘭羅定冷冷地號令:「不用多說了,快把他抓起來拷問!」

    他們與十幾人衝過去就想動手,那石猩猩「波——波——」轉向他們發出低吼聲,領教過它的厲害,他們又停下步不敢上前,只是慢慢散開圍住那名少年。

    嘈雜之聲引得外面的士兵也趕來了,將破衣少年的所有出路都塞堵住,準備將他生擒活捉!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7-30 16:3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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