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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紫飛]天蛋 吞蛋神跡[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Arch_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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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9 13:24:5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萬軍圍殺令

    白水來自然不會讓單角阿卡思有生命危險,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是真正的地獄軍團統領。

    雙角阿卡思與思尼克惡魔剛躍近單角阿卡思,他已閃到了它們面前,雙手同時在兩只追命惡魔伸出的尖角上一拔。

    看起來只是輕輕一碰,實質那是灌滿異能之力,白水來在瞬間改變了對方的攻擊方向,兩只惡魔只看到眼前人影一閃,就變成了面對面,“咚”一聲相撞在一起。

    當它們摔下地後,立即跳起來,難以置信地望著白水來,其餘惡魔也發出陣陣驚嘆聲,它們怎也想不清,白水來是如何做到一招破解它們如此淩厲的合擊。

    雖然它們曾經見識過這貌不驚人的小家夥本領,也知道即使它們最厲害的惡魔戰士也不是他的對手,但現在親身體會,卻是另一種震撼的感覺。

    雙角阿卡思和思尼克從心底深處產生一股懼怕的寒意,連退三尺,不再追擊。

    雙角阿卡思向四周的惡魔戰士們高聲叫道:“戰士們,上啊!殺了這幾個圖謀不軌的刺客,我不相信我們千軍萬馬都取不了這幾只雜蟲的命,我們要對得起我們玳博勇猛偉大的稱號,誰殺了他們其中一個,我將它封為八角將軍──”

    這充滿煽情的話如巨石投入湖中,激起波瀾擴散的效果,惡魔戰士們立即叫囂起來,洶涌而上,不顧生死地向白水來等人撲去。

    白水來的龍神爪、青木年的三把寶劍,以及傑克西的臂刀全數使出,希蕾兒則在他們圍出的圈子內狂放冰咒,而單角阿卡思也一邊奮力擊倒衝上來的同類,一邊使勁解釋它才真正的統領,可是群情澎湃的惡魔戰士,再聽不進它半句言語。

    惡魔軍千千萬萬地圍了上來。

    雖然傑克西的能力只勉強能對付一兩只最普通的惡魔,但其它四位夥伴,可是比惡魔更強悍兇狠八倍、十倍的戰士。

    青木年的魔性雖除,鬼力仍在,不用飛劍已招招奪命,專往對手的要害刺、斬、劈、削,沒有幾個惡魔能走出她十劍之內。

    而希蕾兒的冰咒,更是惡魔們的克星,每砸下一陣冰雹、冰刺,或刮起一陣寒風雪花,都會引起短暫的惡魔大逃亡的壯觀場面。

    白水來與真的阿卡思卻沒有兩位冷酷的女“殺手”那般無情,他們不想傷害太多惡魔戰士,每一擊都手下留

    情,志在擊倒不下重手,因此被他們放倒的人,反倒沒有兩位女同伴多,而惡魔戰士們也似乎看通了這點,圍向他們兩人的數量迅速遞增。

    看此情況,真的阿卡思火冒三丈,大吼道:“你們不聽我的話,惹我發狠,要你們全部回老家!”

    話落,它身形暴長,手腳如毒蛇吐信般同時擊出,烈風般掃過一群圍過來的惡魔戰士,響過一陣“劈劈啪啪”

    的聲音,一下子倒下十多個惡魔戰士,每一個身上都多了一個洞,鮮血直冒,使它們痛苦地在地上打滾。

    此威猛無倫的絕招一出,登時嚇呆許多準備衝上前的惡魔,可後頭的惡魔卻看不到這一幕,仍吶喊著,前仆後繼地涌過來。

    看到阿卡思已準備大開殺戒,白水來不禁眉頭大皺,心裏不停與光之神商量一個既可以逃出包圍、又不至於搞得雙方死傷慘重的方法。

    忽然,戰圈內跳進十幾個身挂披風的惡魔將領,雙角阿卡思與思尼克惡魔便摻在其中,看來它們要親自動手。

    光之神馬上說道:“看到左方那個巨大的帳篷嗎?想辦法擋開所有惡魔的進攻,打出一條通道,帶所有人去那裏!”

    白水來用心想了一下,立即拍出兩團異能光波,將幾名圍在兩翼的惡魔擊開,然後跳到戰圈中央,吸了口大氣,將體內的異能盡力轉動。

    他發現,自從吸入聖水河神的寒冰能量後,不但異能之量又更進一步,體內的冷、熱能量達到有史以來最佳的平衡狀態,運起旋勁時,感覺較以前輕松許多,而且事半功倍,只稍輕輕吐勁,旋力之感立即澎湃而出。

    他將異能灌出右拳,大喝一聲:“你們快退到我身邊!”然後運足十成功力,狠狠打在戰圈中央的地面上。

    人們還來不及思考白水來的用意,以他為中心十尺以外的地面,猛然暴現無數藍紫之光,然後一股巨大的龍卷風隨之拔地而起,將站在其上的所有東西全部卷起,而旋風中心之地卻猶如化作一片真空,令人窒息。

    不明就裏的惡魔戰士仍沒頭沒腦地衝過來,卻無法逾越這道突然而來的旋風屏障,全被刮到半空中,包括剛才跳進來的惡魔將領。

    而剛好站在龍卷風中心之地,沒被波及的惡魔戰士,也沒見得有多幸運,迅速被阿卡思、青木年等人三兩下放倒地上。

    白水來不讓眾人感嘆稱讚了,趕緊將他們叫到自己身旁,千叮萬囑地道:“我有方法能安全離開這裏,等一會旋風靜下,你們必須跟在我後面,絕不可戀戰!絕不可慢我半步!也絕不可快我半步!”

    他展示了一手無人能及的絕活後,眾人皆為嘆服,對他的話亦不多作懷疑,立即尾隨在他後面。

    他們在等,外面的惡魔戰士們也在等,它們準備在險情一過,就不顧死活地以人山人海的姿態壓過去,絕不給對方再有半分反抗的機會。

    當旋風漸弱,圈內情景逐漸清晰的時候,它們看到裏面五個人排成一字。

    最前方的白水來踏著弓步,昂首板腰拉起一把弓,一把構造非常精美、以兩條碧玉雕龍作弓把的長弓。

    可惡魔戰士的注意力,卻放在那根已被拉得極度曲折的弓弦上,因為那裏根本沒有箭,為什么那個家夥還在裝腔作勢,拉弓卻不搭箭呢?

    龍卷風迅速飄散,半空中飛舞的物體也紛紛灑下,這彷佛是雙方將再次決戰的信號。

    不等惡魔戰士們圍過來,白水來以惡魔之語運勁大吼:“讓開!不想死的別擋在前面──”

    這聲音洪亮如雷,方圓數裏內的惡魔都清清楚楚聽到他的勸告,站在他對面方向的惡魔,部分不由自主地往旁邊讓了一步,但大部分仍然虎視眈眈不作閃避。

    白水來不再客氣,運勁吐息,右臂貫注異能傳入龍弦內,弓把上的玉龍與龍珠立即泛起耀眼白光,而這道白光如烈日從黑暗中乍現,沿一直線照射而去。

    面對這束光芒的到來,惡魔戰士的眼球一下子只剩白色,然後無法再作反應地被光芒擊倒、撞飛、吞沒、肢解。

    白水來的目標,是清除與光之神所指那個帳篷之間的所有障礙物,離那裏約有兩百尺,光芒剛閃到那帳篷前面便驟然消失,開出了一條人肉通道,使四周的惡魔們一下子嚇愣了,雙腳登如生根一般不能再動。

    這一招連白水來的同伴們也看傻了眼,想不到白水來狠心下來即一鳴驚人,一招擊倒的數量,比他們剛才戰鬥中加起來的還多。

    “走!”

    白水來一揮手,風一般掠向帳篷,夥伴們也緊隨而上,他們忽然感覺,這位身形相對普通,比天輝男子來說都要瘦小的神使者,其背影是多么的雄偉健壯,使他們充滿安全感。

    惡魔戰士們都搞不懂,白水來等人為什么不繼續以這種威力無比的攻擊,來殺出一條血路,而是往那個某一將

    領的“房子”跑去,這個問題,使它們忘了繼續展開包圍戰。

    當白水來等人跑過通道大半路程時,惡魔軍中才響起抓狂的咆哮聲:“你們都死了嗎?快殺啊!給我們的兄弟報仇!”

    雙角惡魔的話一出,惡魔們的血液與思考才似乎流動起來,又吶喊著向白水來他們圍過去,可是他們已一溜煙竄進了帳篷中。

    不過,這倒讓惡魔們不太擔心,他們不過像一群被追趕得走進窮巷的狗,除了飛天遁地,他們必定只剩死路一條!

    惡魔戰士們並不急著衝進帳篷或將帳篷掀翻,而是在外面圍起千百道人墻,還擺好陣式,把最挨得起打的雙頭巨魔與三頭犬放在前排,其它戰士在後,以肉盾來圍堵白水來等人。

    此時,裏面的五個人並列站在一起,在白水來的命令下,手拉著手一動不動。

    白水來按著光之神的話,一字一句地說道:“現在我要讓你們在這個世界暫時消失,過程會十分難受,並且有點危險,但無論發生什么事,絕不可以分開我們的手,不然光之神賜給我的神跡就會消失!”

    這是光之神告訴白水來她將要施放的神能,她向白水來解釋,不但要用神力把他們暫送到地界與靈界之間,還讓光穿透他們的身體,使所有人都看不到他們的存在。

    白水來自然不懂這是什么道理,光能穿過人,人還能活嗎?而且,為什么被光穿過了,別人就看不到他們?

    光之神還是老一句:“這些問題,日後你會慢慢明白,現在解釋你也不懂,也記不住,我要施法了,你把所有能量傳過來幫助我吧!你們一定要挨過穿越世間界的痛苦!”

    白水來將重點復述給同伴後,同伴們涌起驚愕、好奇又有點懼怕的心情,他們都知道白水來是代表光之神使者,能嘗試一下神跡是他們莫大的光榮,只是那個十分難挨還有點危險的字眼,使他們有點激動,特別是傑克西,

    在其它人都應好的時候,他發抖地問道:“那個……危險的程度有多高呢?”

    白水來走過去一把抓住他道:“別怕,只要不放手,我想沒事的!”

    他抬起左手的時候,希蕾兒立即迎上緊握他的手,當青木年一手拉著阿卡思惡魔、另一手潛意識想找白水來做目標時,發現已沒有她可站的位置,要么跟希蕾兒拉,要么跟傑克西相牽。

    青木年臉上現出極不悅的神情,怒目瞪著希蕾兒,半天不動。

    白水來馬上感應到她氣惱之因,在雪谷相處的日子裏,無論發生什么事,他們都貼在一起,現在生死相近之刻,自然不想分開,即使只有半尺的距離。

    他立即放開傑克西,走上前拉著她說道:“來吧,到我身邊,我們準備開始了。”

    在青木年臉色放緩的時候,傑克西卻可憐地大叫起來:“喂喂喂,我說兄弟,你這樣做可不夠義氣了,怎可以見色忘友,丟下我一個人啊!”

    看到傑克西悲凄的表情,阿卡思惡魔聽不懂他的話,也看懂了他的需要,一把握住他的手說道:“我來拉你吧!放心,就算你的頭掉了,我都不會放開你的!”

    傑克西又叫了起來,不過卻不是高興的叫,而是他的手被握痛了,阿卡思惡魔幾乎將他的手指五只捏成一只,可不管他怎么掙扎,阿卡思再不會放開它的惡魔之爪。

    這時,營外的惡魔們已蠢蠢欲動,準備掀簾而進,白水來立即聚精會神,用意識帶動異能灌入心窩,進入光之神生存的心靈世界。

    這是白水來第二次如此將能量輸給光之神,在上次大戰夜凝女後,他的能量經不斷修煉,以及意外的收獲,短時間內以倍數的方式增長,這一次光之神還未吸收異能的三分一,便大聲喊停。

    就在這一刻,營門被踢開了,戰鬥力最強的十多名惡魔將領魚貫而入,可它們立即被白水來他們身上泛起的白光吞沒,使它們眼前的世界全變成一片白茫之色,連營外惡魔們,也感受到營內光芒誕生的燦爛時刻。

    它們非常緊張,以為那是白水來又使神弓,發出毀滅之光,殺死衝進帳篷的惡魔戰士,可是光芒剎那乍現,又瞬間消失,然後裏面一片漆黑,毫無動靜。

    當營內亮起火光時,剛才衝進去的惡魔將領,幾乎異口同聲地大呼小叫。

    “天啊?不可能!”

    “他們不見了,消失了!”

    “我的媽呀!真見鬼!”

    這古怪的呼喊聲,讓其它惡魔大感疑惑,雙角阿卡思與思尼克馬上帶著其它惡魔將領衝進帳篷,它們也看呆了眼,裏面除了剛才進來的惡魔戰士外,還有營內原有的物品,先前進來的五個人,似乎就在光芒閃亮的剎那間,蒸發到空氣中去了……

    白水來牽著夥伴們拼命跑,穿過人群,穿越營地上的帳篷,以及任何看得到的東西,彷如大地一切物體變成了虛空之影,可以讓他們毫無障礙地盡情奔馳。

    他自己也看不到夥伴的影像,但能感覺到希蕾兒冰冷的左手與青木年溫暖的右手,這是夥伴們仍存在的見證。

    當他們越過密集的人群,走到一片人跡稀少的地方時,突然響起阿卡思惡魔的聲音:“不,我們不能回原來的雪山小道!”

    然後白水來感到青木年的手猛地往後退,嚇得他立即穩住飛奔中的身形,並拉住希蕾兒。

    青木年立即叫起來:“哎呀,痛死了!你這惡魔頭怎么突然不走了啊?差點拉斷我的手,可惡。”

    傑克西也有氣無力地說道:“對……對啊,大哥,拜托你別太用力抓我了,我的手要碎啦……”

    阿卡思沉默不語,它在等唯一能跟它溝通的白水來吭聲,白水來奇道:“不回去那裏,我們要去哪?”

    阿卡思凝重地說道:“從我妹妹的反應來看,我感覺扮我模樣的人一定是妹夫埃馬,所以我相信這些陰謀,不但源自一個家夥的詭計,而且我敢肯定,就是那個該殺的混蛋讓埃馬變成我!”

    “噢?是那個吸血鬼軍團的首領飛力帕圖斯?”白水來記得阿卡思說過,它是被這只吸血鬼中的王者與妹夫、妹妹三人連手迫害。

    阿卡思心有餘悸地嘆了口氣,轉而又氣憤地說道:“如果不是那家夥,妹夫它們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背叛我,我一定要把它碎屍萬段!

    “現在,妹夫它們知道我沒死回來了,一定會馬上跑去通知那只靠血維生的爬蟲,在這以前我們要先找到它,或讓它將埃馬變回原形!不然,等它也知道了我們的意圖,加以防範,我想我以後也回不了地獄軍團,更別說奪什么軍權了。”

    聽阿卡思說得如此嚴重,白水來也緊張起來,急道:“那我們現在要去哪?”

    “去長城南殿,找到那只吸血鬼王,迫它還給埃馬原來的面目,然後殺了它!”阿卡思斬釘截鐵地說道。

    阿卡思的語氣透出一股極怨的氣息,甚至可聽到它咬牙切齒的聲音,可想象遇到那吸血鬼王時,它一定會下手狠毒,毫不留情。

    白水來心想,到時候,如果那吸血鬼王肯乖乖就範,把它鎖起來就好,無須加以殘殺。

    這時,光之神發出警告之語:“如果你們要去長城南殿,請馬上起步,我施到你們身上的神能,再過一刻鐘就會失效,而長城南殿離這裏,至少有二十裏之遙,你自己想想吧!”

    一刻鐘跑二十裏,白水來自信運足異能全力飛掠,應該能辦到,可身邊這些夥伴……他想也不敢想,馬上叫道:“阿卡思,我們隱形的時間不多了,用最近的路去!”

    阿卡思歡喜應道:“好!”然後立即揚步飛奔,被拖得幾乎站不穩的青木年與傑克西,不禁又怨聲載道,直至白水來的詳細解釋後,他們才停下抱怨,專心奔跑。

    希蕾兒並不多問,她也曾想起藏在後山密林的女魔兵,不過那裏是敵人軍營的後山荒野之地,想來十分安全,而且她沒發信號聯係,她們也不會亂走,等所有事辦完後再去找她們也不遲。

    在阿卡思的帶領下,他們直奔長城,那裏便是直通長城南殿的最近之路。

    穿過亡靈騎士團與吸血鬼軍團的休息地時,他們看到了許多令人作嘔或毛骨悚然的事物,但絕不能停留片刻,盡量把精神集中在雙腳上,對一切視若無睹。

    跑了約十裏後,長城已近在咫尺,可他們的速度卻慢下來了,原因在於希蕾兒的體能接不上勁,白水來已感到她手心滲出許多冰冷的虛汗,顯然已進入透支狀態;左方也傳來青木年與傑克西逐漸變粗的喘息之氣。

    白水來不作多想,馬上將異能無私獻出,通過所握之手,將異能使勁往兩旁的同伴體內灌,他們的腳步登時有力起來,速度再度變快,連阿卡思惡魔也嘖嘖稱奇,不過它已不是第一次被灌輸異能,倒沒有太大驚訝之感。

    當他們衝上長城,沿城樓跑向南方時,白水來終於清晰看到了阿卡思所說的開天火雷。

    那是一個八尺高、八尺寬、十尺長的巨型機器,結構並不復雜,幾乎跟山澗水邊看到的石螺一個模樣,面向城樓的一方張著寬大的圓口,至於怎樣使、又有何威力,白水來不敢想太多,用心幫助恢復同伴們的體力。

    眼看長城與雪山交界的石階已近在眼前,傑克西卻喊出他們最擔心的事實:“哇!我看到你們的屁股若隱若現了!”

    這話使白水來等人明白將要發生什么事情,而前方偏偏立著兩只吸血鬼,眼睛瞪得牛大,牠們顯然已看到前方出現五個霧一般的物體在迅速靠近,但又不能確定那是什么東西。

    阿卡思惡魔認得它們,正是他遇害那天,曾阻攔過它找吸血鬼王的兩只吸血鬼守衛,不禁怒火中燒,沉聲哼道:“殺!”

    這話是說給白水來聽的,因為只有他聽得懂,兩人立即同一動作,甩開同伴的手向前飛躍。

    當那兩只吸血鬼看清是什么東西跳過來的時候,阿卡思的尖角與白水來的龍神爪已劃破它們的喉嚨,使它們在驚惶中迅速死亡。

    或許因為它們平常慣於目中無人的原因,離它們方圓半裏內都沒有守衛,所以並沒有敵人發現白水來他們的出現。

    阿卡思向地上兩條妖怪的屍體啐了一口,向希蕾兒說道:“燒了它們,不然它們會復生!”

    希蕾兒聽到白水來的譯語後,喃喃道:“會復生?天啊,這是什么惡心的妖怪,我馬上把它們燒成灰!”

    青木年卻驚愕道:“燒出煙火,會馬上引起敵人的注意,萬萬不可!”

    阿卡思冷笑道:“不管燒不燒,我相信它們已知道我們來到這裏,也會派遣大軍來堵殺,如果這兩個家夥給它們的同夥救活了,就會說出我們逃跑的秘密,我覺得這萬萬不可,下次我們再逃就沒那么容易了。”

    眾人頓覺有理,在希蕾兒射出的兩個火球燃燒下,兩只吸血鬼守衛便被火葬了。

    阿卡思帶著眾人向長城南殿城堡作最後衝刺時,一再警告,吸血王亦是鬼王沃利加最看重的五大軍長之一,其本領非一般吸血鬼能比擬,即使阿卡思自己也不太了解它的實力,所以務必在假阿卡思帶領的追兵趕到以前,將它制伏或殺死!

    除了白水來認認真真應好外,其它人卻不以為然,他們覺得如果神使者再加地獄軍團的最高統領,也對付不了區區一只吸血鬼王,那他們現在一頭撞死好了。

    長城南殿並不黑暗,到處飄浮著偶爾閃爍的暗紅火光,令城堡四周處於一片朦朧的血色當中,看來吸血鬼們喜歡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下生活。

    可希蕾兒與青木年,這兩位殺人不眨眼的女孩,在這種氣氛下,心裏感到有點發毛。

    她們暫時拋開先前對白水來的所有不滿與氣憤,緊跟在他身後,東張西望地環顧四周,一些突然飛來撲去的蝙蝠,都能將她們嚇得心跳加速,不過她們拼命捂著口,倒也沒發出任何聲音。

    對此地頗為熟悉的阿卡思,落落大方地率眾走上城堡第二層,並告訴眾人他們的運氣非常好,如果居住第一層的黑暗騎士首領也在的話,他們甭想能安然踏上第二層的樓梯。

    至於那位首領有多厲害,它卻來不及多談,因為已走到吸血鬼王的房間前面。

    阿卡思沒有推門而入,而是毫不客氣將門一腳踹爛,大步邁進昏暗的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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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9 13:25:0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決戰吸血王

    “老朋友,回來了?歡迎歡迎。”

    房內響起一把猶如紳士般的問候之語,可這聲音似乎是從地底鑽上來一般,柔和卻陰冷,雖不刺耳,卻令人有一種難言的不暢快之感。

    “哼!”

    阿卡思冷吭了一聲,對飛力帕圖斯的未卜先知並不奇怪,因為它知道,城堡底層到處飛舞的蝙蝠,便是飛力帕圖斯的耳目,所以他們一走進城堡,這只吸血鬼王便已收到信報。

    阿卡思冷冷地應道:“我回來了,我想你一定很高興,因為你無須為我的生死而擔心了,我會將你送去非常適合你的地獄,以後不用再想任何東西!”

    它高壯的背影,完全將屋裏端坐中央的吸血鬼王擋住,跟在後頭的同伴們,不得不一字排開,仔細欣賞這位吸血鬼軍團的首腦。

    吸血鬼王看來跟人一樣,而且還算俊帥,長著一頭泛著金色光澤的長發,雙目細而長,鼻子高挺,下巴尖削,渾身衣著甚是講究,不但工整,衣料還非常華貴,手中托著一個高腳酒杯,裏面盛載著鮮血一般的液體,若不是它嘴角有兩支十分突出的尖牙,乍眼看來,令人感覺它是某個國家的皇室貴族。

    或者它的確是,本來它就是吸血鬼國度的最高統領,也算是王,吸血鬼王!

    對於吸血鬼,白水來等人都沒有任何印象,在天輝國眾多的傳說故事中,它倒出現過不少,它是否屬於這片大

    地某個地方的生物,或是從某個不知名的世界溜過來的妖怪,這都不得而知。

    現在白水來他們只知道,要把這個惡心的妖怪之族消滅掉。

    對於阿卡思的回答,吸血鬼王飛力帕圖斯並不動怒,而是悠悠站起來,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抽出衣袋中的巾帕,仔細擦了擦沾在嘴角的液體,然後攤開雙手道:“據我所知,你的妹妹和妹夫日夜挂念著你,你為何不去探望它們,反倒先來見我呢?這可真令我驚喜啊,嘻嘻!”

    從這句話,阿卡思馬上聽出,飛力帕圖斯並不知道他們已大闖地獄軍團營地,搞得一蹋胡涂了,才來找它算帳,於是阿卡思哈哈大笑道:“它們兩個不聽話的家夥,我暫不想見它們,倒想跟你敘敘舊。”

    它大步走向飛力帕圖斯,並伸手去搭對方的肩頭。

    除了白水來,其它人看呆了眼,他們看到大惡魔跟吸血鬼王,嗶哩吧啦地有說有笑,還非常親熱地準備挨肩碰

    頭,毫無敵意可言,這使他們不禁大感迷惑,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就當阿卡思的手快碰到飛力帕圖斯的瞬間,十個指頭“嘩啦”一聲,竄出足有半尺長的尖刺,那原來是阿卡思的指甲,現在卻變成殺人武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向飛力帕圖斯的脖子。

    除了白水來,其它人誰也想不到它會突然出擊,而飛力帕圖斯卻似乎早有準備,往後一跳,向阿卡思踢出一腳。

    可是,那一腳的力度實在不怎么強,阿卡思冷笑一聲,毫不閃躲地迎了上去。

    “咚!”

    飛力帕圖斯結結實實踢中阿卡思,可是它的雙臂也被阿卡思抓住了。

    只聽阿卡思暴喝一聲,十指猛地掐進飛力帕圖斯的肩臂,“卡啦”一聲,駭然把它的雙臂給卸了下來,白水來

    等人有的驚呼、有的喝採,不過都十分讚嘆阿卡思出手的快、狠、準!

    可奇怪的是,失去雙臂的飛力帕圖斯既沒慘叫,傷口也沒流出任何類似血的液體,反而身形靈敏地往旁一跳,與阿卡思保持五尺以外的距離,然後哈哈大笑道:“你應該明白,鬼王大人已賜予我不死之身,你們是不可能打敗我的!”

    到後面,它咬牙大叫,駭然從雙臂傷口處又長出了兩只手臂。

    眾人嘩然,這到底是什么怪物,竟可以重生?

    “燒死你這妖怪!”有過一次燒鬼經驗,希蕾兒立即念咒噴火,十幾個大火球從四面八方向飛力帕圖斯撞過去。

    飛力帕圖斯毫不閃避,伸開雙手迎向火球,當火球觸到它的手掌時,竟然即刻熄滅,十幾個火球便如此盡數化為煙霞,而它的身形似乎比原來脹大了許多,渾身的肌肉膨脹突出。

    眾人不禁擦擦眼睛,看看自己是否眼花,可阿卡思卻不合時宜地撲上去,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但是飛力帕圖斯的變化卻不能否定了,因為它的力量與速度似乎瞬間提升許多,竟能跟阿卡思你來我往地纏鬥起來。

    不過,阿卡思身為地獄軍首領,渾身絕技,飛力帕圖斯處於下風,經常被阿卡思擊打得撞到墻上,或在地上打滾。

    猛地,阿卡思踢出一腳,踹中飛力帕圖斯的下顎,將它踢到半空中,然後阿卡思沉聲吼叫,全身之力灌於右肘之角上,狠狠刺中飛力帕圖斯的前胸,其衝擊力,更將飛力帕圖斯撞得如流星般摔出屋外。

    “轟!”

    吸血鬼王猶如離線的紙鳶,撞碎了屋外走廊的護欄,徑直摔向城堡一層的殿堂。

    阿卡思並不相信飛力帕圖斯因此而亡,立即衝了出去,直接躍下一層繼續戰鬥,眾人急忙隨之奔出。

    跑至走道,白水來想也不想,摟著希蕾兒與青木年縱身一跳,如風一般飄然落下,迅速來到城堡殿堂。

    落在最後的傑克西探頭一看,一樓與二樓之間相差至少也有三十尺,如果也裝英雄跳下去,不送命已是萬幸。

    他衡量得失,立即向樓梯跑去,一路上還罵罵咧咧:“那個神使者,看他笨頭呆腦,實質好色又狡猾、重色忘友的混蛋,媽的……”

    當他走到殿堂的時候,那裏已打得一蹋胡涂,飛力帕圖斯被刺穿胸膛果然又沒死,十指還像阿卡思那般長出了尖刺,身形動作還越來越敏捷,阿卡思能擊中它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為了盡快解決這只打不死的怪物,免得地獄軍團的追兵趕至,青木年也加入戰圈,金光銀光隨即閃亮,鋒利無比的日煌炫輝劍與蕭玄劍步步緊迫,專往飛力帕圖斯的要害刺去。

    在兩人合擊下,吸血鬼王的動作漸見笨拙,當它露出一次破綻的瞬間,青木年毫不客氣地將雙劍劃過它的腰身與左腿,登時把它分成三段散落地上。

    這次眾人感覺它的身體應該再不會長出下半段了,而阿卡思仍極不相信地走上前,準備將它的腦袋踩爛,卻見飛力帕圖斯的上身猛地動了起來,左手撐起身體,右手淩空一劃,五道暗紫之光驟然飛出,撞向阿卡思的顏面。

    阿卡思反應神速,脖子如蛇般伸長扭曲,將腦袋搬移了半尺,但仍有一道暗光劃破它的左臉,使它滲出了惡魔之血。

    這使阿卡思無比憤怒,大吼道:“我要你這妖怪化成灰!”然後舉起飯盤般巨大的拳頭,狠狠地向飛力帕圖斯打去,擊出一道淡紅之色的能量光柱。

    白水來曾嘗過這種惡魔能量波的厲害,若不是他在剎那間悟出太極真義,他可能就會灰飛煙滅,看來這次輪到這只吸血鬼王飽嘗這滋味了。

    吸血鬼王似乎真的要嘗一下這惡魔之光的味道,竟不逃避,張開大口,迎向淡紅的光芒。

    眾人期待著它被撕裂、破碎、成灰的過程,可是他們卻看到比那更具震撼力的結果。

    淡紅的光術盡數消失在飛力帕圖斯的口中,彷佛真的被它全部吞進肚裏去了。

    當阿卡思發完這一招攻擊後,駭然發現,飛力帕圖斯非但沒死,還迅速長高變大,下身又長了出來,全身肌肉異變得如鐵般黝黑,還長出許多尖刺。

    當它完成再次重生後,已變成一只高十尺、寬十尺的妖怪,再沒有半點原來的模樣。

    阿卡思驚愕過後,非但不懼怕,還燃起更濃烈的戰意,它雙手平伸,凝聚更大的能量於臂上,準備再發一個更強的惡魔之光,白水來一個箭步衝去,攔住它道:“不!不可以向它再發能量,它會吸收我們的能量來變強!”

    這是光之神告訴白水來的發現,阿卡思猶如被當頭棒喝,立即清醒過來,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它能弄熄希蕾兒的火球,原來它是把火球上的魔法能量吸走了!”

    在他們為這一發現而感到高興時,飛力帕圖斯已向離它最近的青木年攻去,其力量與速度果然又以倍數增長,連番打出幾拳、踩下幾腳,已令青木年險象橫生。

    白水來抽出龍神爪,正要趕過去幫忙,猛地看到青木年手中金光乍現,一束金黃色的,如太陽光芒一般的劍氣,刺向飛力帕圖斯的脖子。

    這正是青木年最厲害的絕技“輝煌十一式”,誰也料不到它何時出現,誰也估計不出它的速度有多快,當看到它的光芒綻放時,金光已從飛力帕圖斯的脖子後面透出,飛力帕圖斯的腦袋便隨之落下。

    這突然而來的變化,再次在眾人心中激起千層浪,他們都想不到,青木年的魔性消失後,功力仍如此強大,以致這只打不死的吸血鬼王也抵擋不住她的絕技。

    反應最快的是阿卡思,它奮力一躍,身形如電般跳到那只吸血鬼王腦袋的落下之地,雙腳來了個大山壓頂,“卡啦”一聲,清脆的骨碎聲響起,那顆吸血鬼頭便腦漿涂地,變成一團肉醬。

    “好!”

    希蕾兒第一個暴響歡呼,可是也只有她一個人叫出這種聲音,因為其它人已看到那丟掉腦袋的吸血鬼王之身,緩緩探出了一個新的腦袋!

    震驚已不足以形容目睹這一幕的心情,看到吸血鬼王的雙手一動,白水來已掠向青木年大喊道:“小心──”

    可已太遲,青木年被又再重生的飛力帕圖斯一拳掃過,如斷線風箏般撞在旁邊的墻壁上,摔下地的時候,她已不會動了。

    這慘境不但令白水來憤怒地大叫,連希蕾兒也喝罵道:“可惡,就不信燒不死你這妖怪!”

    她右手舉在半空,口中念起更高級的火係魔法。

    白水來向她大吼道:“不,蕾兒,不要念啊!”

    但在希蕾兒的不斷進步下,她釋放魔法的能力已純熟得隨意而出,吸血鬼王四周立時陷入一片火海中,火舌四射,那是極高級的火魔法“焰煌烈獄”,能將目標困於其中,直至目標化為灰燼方會熄滅。

    白水來不得不暫避三尺,先去察看青木年的傷勢。

    探過青木年鼻下,發現她只是在沉重的撞擊下暈厥過去,斷了兩根肋骨,並無生命險跡,白水來疼惜地吐了口氣,給她灌注異能,幫她療傷。

    這時,阿卡思無懼噴射十尺高的焰火之陣,衝進去與飛力帕圖斯搏鬥。

    這火陣的最大厲害之處,是目標被鎖定後,無論它走到哪裏都會跟去,全然不給目標任何生路,是極之殘酷的魔法,天輝國的火靈法師們即使懂,也很少施出這一火咒,但冷酷的希蕾兒哪管這么多,能完成她所想要的結果,才是真諦。

    或許因為阿卡思的阻礙,又或許火陣實在太強,這次吸血鬼王竟未能吸走火焰,在火陣中瘋狂地戰鬥、嚎叫,可以看到它渾身沾滿火舌。

    看情形,這次終於可以擊敗它了。

    忽然,阿卡思慘叫一聲,身體如流星般從火陣中飛出,失控地撞在上二層的石梯上,轟的碎石飛濺,整座石梯塌了下來,阿卡思也被埋在其中。

    吸血鬼王飛力帕圖斯仰天長嘯,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喊叫聲,然後張口一吸,火陣上的所有火焰全被它吸到肚裏去,不但如此,它仍全身冒著焰火,變成了一只巨大的火怪!

    白水來向瑟縮在一角發抖的傑克西大叫道:“傑將軍,你快帶青木年與希蕾兒離開此地,我來擋住這只妖怪!”

    他放下懷中的青木年,握緊龍神爪向飛力帕圖斯衝過去。

    傑克西並不膽小,但是眼前這只妖怪實在太可怕,他感覺自己的力量簡直是微不足道,根本插不上手,反倒他那脆弱的生命可能隨時被波及。現在白水來讓他擔任逃命的輔助工作,他已感到無比艱苦。

    他鼓起勇氣,壓下心中的恐懼,跑過來背起青木年,拉著希蕾兒往城堡外面跑。

    剛開始,希蕾兒甩開他的手不願離開,但傑克西一反常態大聲吼道:“妳這莽撞的家夥,難道妳還未看出這只吸血王可以吸走我們的所有能量嗎?妳的兩次魔法攻擊都讓它越來越壯大了,我們先離開這裏,不要讓神使者分心啊!”

    希蕾兒驚愕地望著傑克西,但她還是明理的,立即隨傑克西離開城堡。

    當他們跑出城堡,裏面已傳來激烈無比的轟隆聲,想來是白水來已展示他的力量,與吸血鬼王相鬥起來。

    他們找了一片離城堡足有百尺,又能看到城堡情況的一片雪地停下,緊張地張望裏面的戰況。

    城堡內充斥著晃動的火光,許多物品被飛力帕圖斯挨過後都燒了起來,很快地,城堡便陷入火海,只有透過偶爾響起的白水來與阿卡思吆喝聲,才能捕捉到他們仍然生存的信息。

    白水來雖然渾身是勁,招式眾多,但用異能遠攻,會被吸收轉化成對方的能量,而對方現在火焰環身,無論怎么擊打也毫無損傷,可算是已趨近完美的妖怪,面對這只毫無破綻可言的吸血鬼王,他實在沒有任何對策,只好拼命遊走,尋找能一擊必殺的機會。

    在這時候,他想到青木年剛才一擊即中的輝煌十一式,為什么那一招沒有被吸血鬼王吸收呢?

    原因只有一個:快!

    想到此,白水來加快遊走的速度。

    在飛力帕圖斯一個大轉身,攻擊走到它背後的敵人時,連頭也轉了過去,就在這空檔,白水來運息吐勁,從它胯下竄到它前方,一躍而起,白日無極的吐勁盡數發出,灌於龍神爪上。

    龍神爪光芒綻放,一下子變長了十幾倍,猶如一把光劍砍在吸血鬼王的腰上,將它一分為二,但白水來的身形並未止住,在半空作了個大翻滾,龍神爪之光順勢而上,從吸血鬼王胯下劈向它的腦袋。

    當白水來落下地時,幾乎連腳步都站不穩了,剛才兩招他已使出最大的力量,將攻擊之速達到極致。

    然後,他成功了,吸血鬼王被十分工整地分成了四份,“咚咚”幾聲,散落到地上。

    這時,被壓在樓梯碎石下的阿卡思,也推開壓在身上的石塊跳了出來,看到此情景,不禁喜悅地讚嘆道:“小家夥,你果然是好樣的!”

    阿卡思大步走向吸血鬼王的“碎屍”,想將之逐一踩爛,不讓它再有重生的機會。

    可白水來馬上驚呼:“別過去!它還沒死!”

    正準備下腳的阿卡思嚇了一跳,卻已看到它正要踩下的,屬於吸血鬼王右上部分的“屍塊”猛地抬起右手,一把捉住它的左腳。

    來不及掙扎,阿卡思已被無比巨大的力量提起來,往白水來方向使勁一甩。

    當白水來接下阿卡思的時候,那四段“碎屍”竟已愈合,變回完整的吸血鬼王。

    白水來與阿卡思心裏苦水直冒,他們齊聲感嘆,這是他們一生中所見過最難對付的對手,連光之神都想不到能擊敗它的方法。

    阿卡思忽地靈機一動,向白水來說出一個工程浩大的方法,兩人立即分頭行事,在吸血鬼王四周奔跑起來,並不進攻,只拼命閃躲它的攻擊。

    在城堡裏進行著火爆的戰鬥時,城堡北面遠方的長城之地,已隱約出現無數星點般的亮光。

    傑克西看出,那是地獄軍團的追兵已快要趕到,他們的時間無多,或許應該要叫神使者他們先逃跑,不然再次被包圍的話,再加上這只打不死的妖怪,他們可能都要葬身此地。

    這念頭正在傑克西腦海裏猶豫打轉的時候,城堡發出一陣接一陣的巨響,連大地都為之震動,而希蕾兒也驚呼不已,嚇得傑克西馬上扭頭觀望。

    卻見城堡底層的四壁,被吸血鬼王撞開了幾個大洞,已有部分建築因此而塌下,白水來迅猛如風的身形,在它的四周跳動,使它瘋狂亂撞亂打,城堡已顯得搖搖欲墜。

    在幾次猛烈的破壞下,城堡終於挨不住,轟轟隆隆地倒塌了,而白水來和阿卡思則在那瞬間衝了出來,跑至安全之地,平靜地望著城堡將吸血鬼王壓在其下。

    傑克西與希蕾兒這才明白,原來這一切的破壞是白水來他們的計策,要用城堡壓死怪物,可是否成功,還有待觀望。

    塌落的城堡不但把耳朵震得“嗡嗡”作響,它彈起的碎石、塵灰、雪泥鋪天蓋地,還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當一切平靜下來時,傑克西拍打著頭上身上的覆蓋物,再去張望城堡的景況。

    那裏已變成一堆巨大的碎石,而白水來與阿卡思則小心翼翼地靠向似乎十分平靜的城堡。

    這時,傑克西忽地看到,在城堡附近的地面上,有東西在晃動,但在紅月的映照下,又看不清是什么,彷佛是一團灰暗的東西。

    當他閉一下眼,想再看清楚的時候,城堡的碎石猛地“轟”一聲彈起,將站在上面的白水來與阿卡思都掀翻了,然後,那只渾身冒火的吸血鬼王,又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

    就在這妖怪身上的火光出現的剎那間,傑克西清晰地看到了剛才發現的,那團仍在移動的東西全貌。

    他頓覺渾身發涼,四足冰冷,喉嚨發幹,想叫,但嘴巴因驚恐而吐不出半句話。

    他看到的是個影子,一個會自己移動,卻沒有任何主體的影子!

天使長(十級)

─═☆Arch_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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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9 13:25:1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影子的秘密

    因為發現了那詭異的影子,傑克西的注意力從吸血鬼王身上轉移開去。

    白水來、阿卡思又開始進行令他們頗感無奈的戰鬥,而傑克西則目不轉睛盯著那影子看。

    經過一陣子的觀察,他發現,只要戰鬥中的任何一員靠近,那影子就會走開,而最奇怪的是,如果吸血鬼王被白水來他們劈開或砍斷手腳,那影子就會雙手亂舞,做一些古怪的動作,每一次都如此,每一次的動作都一模一樣。

    傑克西並不笨,他聯想到,吸血鬼王與那影子必然有相聯的關係。

    當他將注意力轉回吸血鬼王身上,驚訝地發現,吸血鬼王竟沒有影子!雖然它自己全身都冒著火,但它抬起腳或走動的時候,下方根本不會出現任何影像。

    這世間除了鬼魂這種飄渺虛無的東西外,所有東西都會有自己的影子,那吸血鬼王戰鬥的時候,拳拳生風,招招有力,絕不像虛無的東西,不可能沒影。

    傑克西覺得自己的大腦在發麻,心底寒意直升,一個沒主體的影子,一個沒有影子的主體,這當中有什么關係呢?

    傑克西繼續想,如果把兩者硬拉到一起,那不可能,一個如此巨大,另一個卻細小瘦削,如果吸血鬼王變回原形,或許就有點像。

    想到原來的吸血鬼王是那種人類貴族般的模樣,傑克西猛然想到了某個點上,立即細心觀察那影子的外形,憑著記憶與那影子相比較。

    他驚奇地發現,不論是頭發四肢、高矮肥瘦,甚至身上的衣角都是那么吻合,幾乎能幻想出原來的吸血鬼王就站在那裏,只是它隱形了。

    剛剛嘗過隱形的滋味,傑克西推斷這未必不可能,而眼前那只渾身冒火、身形龐大的妖怪,極可能並不是真的吸血鬼王,但明明親眼看著那是原來的吸血鬼王所演變,而且它那么真實,怎可能不是呢?

    傑克西大感頭痛,不知道如何解釋眼前的怪異現象,恰好這時,青木年醒過來了,正茫然地望著眼前的激烈戰況。

    等她出現激動的情緒後,傑克西確定她的神智已恢復,便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發現與想法告訴了她。

    選擇青木年作聽眾,是因為傑克西感覺她的頭腦比較冷靜,不像希蕾兒那樣,總會衝動行事,或以主觀之見鑿定事實的真相。

    果然,青木年聽完這事後,先是表示了難以置信的態度,但經過她自己的觀察後,便將希蕾兒拉過來,將此事

    向她簡述一遍,然後認真地講出她從傑克西的想法中分析出來的意見。

    “那只吸血鬼王極可能不是真的吸血鬼王,而那影子的所在地,有可能就是真的吸血鬼王所在位置,你們也聽阿卡思說過,那個假的阿卡思,有可能是吸血鬼王制造出來的,那么它一定有一種特殊的本領,能讓事物產生不同的模樣,所以……”

    “所以,我們應該進攻那影子的真身!”希蕾兒將事情弄明白,馬上放出她的定語,然後向那詭異的影子念起火魔咒。

    “不要!”

    青木年與傑克西同時想阻攔個性衝動的希蕾兒,可是他們的反應和速度,都不及希蕾兒無與倫比的施法速度。

    在希蕾兒右手的揮揚下,那詭異的影子立即“呼”一聲急冒焰火,並迅速燃著全身,使那影子抓狂地高聲慘叫,發瘋似的到處跑動。

    青木年與傑克西頓時無言,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他們看到是那影子在燃燒,而不是其它任何東西。

    影子竟可以燃燒?

    除非那不是影子!

    這是他們心中同時想到的唯一答案。

    如果不是影子,那會是什么?

    這又是他們同時產生的另一個問題。

    然後,那影子解開了他們的疑問,在它跑了一會後,突然變形,不再是薄平一片,而是擁有非常飽滿、有聲有色的肉體模樣。

    當它瘋狂的在地上打滾,好不容易將身上的火壓熄後,眾人終於看到它的真面目,那正是長著一頭金發、兩只獠牙的吸血鬼王!

    這只被燒得非常狼狽的吸血鬼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駭然發現五個人十只眼睛,正瞪成圓月一般望著它

    看,白水來與阿卡思都停下了手,因為與他們戰鬥中的那只妖怪突然間粉碎,化成一堆冒著煙火的泥巴。

    雙方陷入一片死寂的沉默中,誰也想不到一切真相會來得如此之快,來得如此怪異,誰都在努力思考這一切的因果關係。

    吸血鬼王發現它的秘密已被揭穿,猛地尖叫一聲跳了起來,飛快變成一只長著蝙蝠翅膀的妖怪,撲打著雙翼,準備展翅高飛,逃之夭夭。

    白水來的反應不算最快,行動的速度卻絕對第一,在吸血鬼王展開雙翅時候,他已從它的下方躍起,跳到比吸血鬼王還高的空中,順勢劈下龍神爪。

    閃過兩道藍光後,吸血鬼王的雙翼驟然斷裂,使它如瀑布流水般落下地面。

    阿卡思惡魔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吸血鬼王面前,對準它的臉就是一腳,將它踢得飛了起來,摔到地上連翻三滾停下。

    阿卡思一邊追過去,一邊吼著:“你這可惡的飛力帕圖斯,竟使這種卑鄙的邪術唬弄我?我現在殺了你,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死身!”

    那只吸血鬼王竟馬上爬起來,拜倒地上,大聲哀求道:“不!不要,英勇偉大的地獄軍團長啊,你放過我吧!我的不死幻術給你們破了,現在我一打就會死的,一切……”

    它雙目骨碌一轉,悲慘地叫道:“一切都是鬼王的錯,是它指使我這么做,要害你都是它叫我害的,我可不敢違背鬼王的命令。

    “其實我不想這么做的,我最尊敬的就是地獄統領你了,別殺我,我會幫你將埃馬變回原來的模樣,如果這還不夠,只要你不殺我,我當你的手下,幫你去殺鬼王,因為我知道它現在哪裏。”

    對於飛力帕圖斯忽變的態度,白水來等人驚愕不已,阿卡思卻司空見慣,不以為然,對它的奉承之話毫不動心。

    不過,它說它知道鬼王的下落,這倒令阿卡思有點猶豫,是否該馬上斃了這只姦猾多變的吸血鬼王。

    聽到白水來轉譯的話,眾人圍著飛力帕圖斯,議論紛紛。

    青木年建議先答應它的條件,把假的阿卡思身分解除,再處理它。

    希蕾兒認為,這妖怪行為詭異,不能多信,馬上殺掉了事。

    白水來覺得,這吸血鬼王現在已沒了絕活,飛也飛不了,走也走不掉,把它捉到地獄軍團面前,和它們講清楚這一切誤會的因果,然後放了它。

    眾人同意他說的前半段,後面一句卻統一不讚同。

    就在他們熱烈爭議的時候,後方有人大聲吼道:“你們這幾個不知死活的刺客,馬上放了飛力帕圖斯大人,束手就擒!”

    這聲音與阿卡思一模一樣,眾人馬上想到,地獄軍團追來了!

    阿卡思捏著吸血鬼王的後頸,以一只尖角頂著它的腦袋,才轉過去,面向已走到城堡旁邊的地獄軍團,白水來等人也一字排開,與之對峙,馬上看到除了地獄軍團,連吸血鬼軍團也來到,把這片山地擠了個密密麻麻。

    阿卡思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的兄弟們,你們好好看著吸血鬼,看著事實的真相吧!是誰害了你們的統領?是誰密謀造反?我會讓這位高高在上的吸血鬼首領告訴你們!”

    然後,它將尖角輕輕一壓,讓飛力帕圖斯花白的臉上,流出一些青藍色的液體,那是吸血鬼特有的血,它淡淡地說道:“老朋友,請你將埃馬變回來,我實在很想念它!”

    飛力帕圖斯瞥了假阿卡思一眼,極感無奈地應道:“好……”然後舉起手,準備向假阿卡思施展復原之術。

    卻聽假阿卡思哈哈大笑了兩聲,說道:“大人你不必驚慌,我不會讓你受任何傷害。”

    它一揮手,後方的大軍忽地推出一群人類女子,她們衣衫單薄、性感撩人,皮膚蒼白中略帶淺藍,看到她們,希蕾兒尖叫起來,那群女孩都是她最疼愛的部下,正是被留在敵人軍營大後方山中的女魔兵!

    白水來等人登時臉色大變,連阿卡思也深深吸了口涼氣,它了解希蕾兒非常關心她的部下,絕不會看著她們死,本來已顯勝機的情況,竟剎時棘手起來。

    希蕾兒指著假阿卡思怒喝道:“你這混蛋、孬種,你敢動我的部下,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假阿卡思哪聽懂她的話,但看到她的緊張之情溢於言表,更感覺自己在發現那群女魔兵的時候,沒殺死她們的決定非常正確。

    白水來皺著眉頭,用惡魔之語非常不悅地道:“假阿卡思,你利用吸血鬼王的邪術變成阿卡思,騙了那么多人,這已是非常不對,還陷害真惡魔軍統領,把你們的戰士再次帶回戰爭的地獄!讓他們繼續流血犧牲,這更是罪不可恕。

    “現在我們不過是想讓你回復原來的身分,讓真阿卡思帶地獄軍團的戰士們回家鄉。但是你卻用那些弱小的女孩來要挾我們,還自稱是偉大英勇的玳博人,難道這就是你做事的方法嗎?你就不怕真神懲罰你嗎?”

    “說得好!”阿卡思接上道:“記得我以前是怎么說的?我們在戰場上可以殘忍、兇狠,但絕不能卑鄙無恥!

    因為我們的所作所為,都會看在真神眼裏!

    “現在,埃馬你用那二十個人類女孩來威脅我,這是沒用的!因為,我並不在乎那些女孩,即使她們全死了,照樣可以讓你變回原樣!

    “可是,在真神的腳下,我在乎尊嚴與榮耀,不想因為你而損害了我們玳博人的信仰,那會遭到真神的責備。

    “如果你放了那些女孩,自己承認錯誤,變回原樣,我向神起誓,不再追究你的過錯。現在,我也不用吸血鬼王要挾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兩番話,全是他們的真情表露,地獄軍團的戰士們覺得甚是有理,而且阿卡思的口吻、氣勢,都與以前的統

    領如出一轍,那種信念也確實是它們統領所信奉,從不會做出現下這種在玳博人觀念中屬於卑劣的事情。

    惡魔們不禁面面相覷,望向假阿卡思的目光,已略帶懷疑。

    阿卡思將飛力帕圖斯放開,往前一推,輕輕在它耳邊說道:“飛力帕圖斯,你自己幫它恢復原身吧,即使你現在馬上跑到埃馬身邊,我也能再捉你回來,看誰能擋得住我們!如果你跟我合作,就放你一命!”

    然後,它向假阿卡思大喝道:“我現在放了飛力帕圖斯,你也放了那些女孩吧!我們的恩怨與她們無關。”

    看到這個單角阿卡思言出必行,地獄軍頓時議論紛紛,許多戰士已用不屑的眼神望著假阿卡思。

    阿卡思這一步以退為進,其實只是恐嚇飛力帕圖斯,並沒有信心在飛力帕圖斯追跑後,還能排除萬難將它重新捉回來,不過走了這危險的一步,使它的形象在地獄軍團的戰士們心中大大提高。

    假阿卡思已聽到背後傳來陣陣嘆息之音,隱約感到四周的惡魔們對它產生了不信任的情緒。

    它轉了幾個念頭,將思尼克惡魔拉到身邊,輕聲囑咐了幾句話,然後舉起手,喊道:“大家靜一靜,我可以向真神起誓,我絕對是你們真正的統領,如果那個跟敵人站在一起的假統領說了幾句動聽的話,你們就相信它,那我們玳博人的智慧,就都被你們丟光了!”

    它一揮手叫道:“把那些該死的人類放了,殺她們只會玷污了我們的手,也好讓那個假的統領沒有借口再胡言亂語!然後……”

    它瞪著眼睛轉過身,目光掃向後方的惡魔們,使勁地咆哮道:“然後我們再光明正大地殺了它們,給我的妹夫埃馬報仇!你們說好不好──”

    這煽情的話,登時又讓許多惡魔拋卻對真阿卡思的好感,高昂地舉手呼應。

    真阿卡思不禁冒出熱汗,它知道單以言語是無法讓地獄軍團的戰士看清真相,只有期待飛力帕圖斯能按自己的意願行事。

    現在他們手中已沒有任何有利條件,在這片高山峭壁之地,被千軍萬馬包圍,連逃命都不是易事,可謂步步驚心,每一個可能發生的變化都會釀成危機。

    女魔兵們真的被釋放了,她們大多已傷痕累累,腳步緩慢地向白水來等人靠近,她們遙望到滿臉關切的希蕾兒,許多已忍不住眼角淌淚。

    而吸血鬼王也緩步走向地獄軍團,它心裏掙扎著是否要將假阿卡思的身分揭破,被真阿卡思奪回軍權,將來的日子定不好過,可如果馬上逃跑,那個奔跑如風的什么人類神使者,肯定能將它捉回去。

    雙方沉靜地望著交換人質的過程,當飛力帕圖斯快與女魔兵們擦肩而過時,假阿卡思突然大聲喊道:“吸血鬼王大人,我現在才猛然想起,那個假冒我的人,口口聲聲

    說讓你解除我身上的邪法,可我根本沒中過什么魔咒,來!你幫我解解看。“

    它一邊大步迎向飛力帕圖斯,一邊高聲自語道:“我就是我,難道我還會變成別的東西嗎?我現在就給大家揭穿那家夥的謊言。”

    白水來那方立即緊張起來,不知道那假阿卡思要搞什么花樣,真阿卡思也奇怪它為何忽然變得如此主動,但想不通它的目的,只好靜心觀望事態之變。

    當假阿卡思走到吸血鬼王面前時,對方也用不解的目光望著它。

    假阿卡思笑意盈盈地輕聲說道:“吸血鬼王大人,其實我是想交一樣東西給你。”此時它與飛力帕圖斯靠得甚近,並背對著地獄軍團,抬起了左手。

    飛力帕圖斯詫異地伸出右手去接,假阿卡思立即將一只尖長的惡魔之角放在它手掌上,並低下頭沉聲說道:“這支角對你我都非常重要……”

    飛力帕圖斯正等著下文,卻猛地感到假阿卡思握緊自己的右手,使勁往它方向一拉,然後它剛拿著的惡魔之角,便刺進了假阿卡思的左腹中。

    飛力帕圖斯驚愕不已,完全不知道它在幹什么。

    而假阿卡思則捂著肚子,抓狂地叫道:“啊!好個陰險無比的家夥,你們使了什么邪法,竟然讓吸血鬼王來行刺我?”

    它故意轉側身體,將流淌著熱血的小腹,與飛力帕圖斯握著一只黏滿血跡的惡魔之角真實情況,展示給惡魔戰士們看,惡魔們登時嘩然,失控地躁動起來。

    思尼克惡魔大吼道:“可惡的吸血鬼王,竟傷害我哥哥!拿命來!”

    它發瘋似地向假阿卡思衝過去,這舉動立即引起巨大的效應,惡魔戰士們紛紛洶涌而上。

    飛力帕圖斯驚恐疑惑地叫道:“我沒有殺它!妳這是在幹什么?唉……”最後一個字它已喊不出,因為假阿卡

    思已用手肘上的尖角刺進它的喉嚨中,當尖角拔出,又馬上扎進它的心窩上。

    只聽假阿卡思輕聲道:“對不起,我的身分絕不能揭穿的,為免後患,只好犧牲你了,吸血鬼王!”

    它一把推開眼珠瞪得快掉下來的飛力帕圖斯,揚起手高呼道:“這個背叛我們、背叛鬼王大人的敗類已被我殺了,是我親手殺的,如果有誰不滿,便找我們算帳!”

    它這話是故意講給停在不遠處的吸血鬼軍團廳的,並把鬼王沃利加拖下水,讓吸血鬼軍團不敢插手此事。

    然後它轉手一指,將惡魔戰士們的視線轉移到白水來他們身上,大吼道:“現在,輪到他們了!”

    這變化來得太突然,真阿卡思一下沒想到該如何應對,本來這件事的發生過程,有不少令人疑惑的地方,可是那假阿卡思將惡魔戰士們的情緒激化起來,它們哪還能細心去研究這當中的破綻。

    望著海浪般蓋過來的惡魔戰士,真阿卡思猛地想到了某件事,沉重地向身旁白水來說道:“我們還有最後一次機會!掩護我,我要救吸血鬼王!”

    說罷,它已俯身奔跑,向躺在地上的飛力帕圖斯衝去,那無形是往敵人的包圍中心跑,其危險度,如同迎面撞上鋪滿刀劍的墻壁。

    白水來雖然不太理解阿卡思的意向,先前不久它還憤怒地要將飛力帕圖斯置於死地,現在卻要救它,但白水來相信,阿卡思的決定會有意義,便立即把此話傳給另外四名同伴,馬上跟上阿卡思,助它衝破惡魔人浪。

    青木年等人看到白水來與阿卡思迅速被惡魔戰士淹沒,而他們身邊還有二十位剛救回來的同伴要保護,便不敢貿然冒險亂闖敵陣。

    而且,他們相信,以神使者的能力,定能自保,故此他們立即退到後方的雪山,背靠山壁,抵擋惡魔戰士的進攻。

    帶傷在身的青木年戰鬥力已大大減弱,而傑克西也力不從心,幸好處於憤怒狀態的希蕾兒大發神威,將冰魔法發揮得淋漓盡致,一些仍有氣力的冰魔女也加入她的放魔行列中,登時使得這片本來已是冰涼刺骨的雪山之地,變成冰的世界,惡魔們根本無法靠近他們三尺之內。

    另一邊,身陷重圍的真阿卡思,奮力撞開圍過來的惡魔,當白水來衝近,連發幾道異能光波,打倒兩行惡魔後,阿卡思終於跑到了飛力帕圖斯的屍體旁邊。

    阿卡思將那副已快被踩成一團模糊的屍體搭在肩膀上,又奮力向吸血鬼軍團的方向衝去,一邊大喊白水來過去掩護它。

    這時,已包扎好傷口的假阿卡思,帶著眾惡魔將領親自圍過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些惡魔將領,每一個都身經百戰,各具獨特的本領,並不是三兩下就能擺平的戰士,那全都是自己最喜愛的部下,真阿卡思想不到現在要與它們倒戈相向。

    這一切因果,都源自一場陰謀詭計,那些惡魔將領都被蒙在鼓中,可算是眾多受害者之一,要展現真相,就必須先擊倒這些受害者,這是令阿卡思既感無奈,又必須去做的事。

    惡魔將領們以車輪戰的方式與白水來他們纏鬥,意欲將他們的體力耗盡。

    但白水來越打越起勁,越打越歡快,雙手旋風般在人群中拍打,將攻向他的拳腳、頭角用旋力拔開,然後那些拳腳全被改變方向,打在它們自己人身上。

    在白水來經過的地方,倒下的惡魔都是以一群一團來計算,讓它們自己打自己,已是白水來很仁慈的戰鬥手法,並沒向惡魔們下致命的招數。

    一些對白水來下手太狠的惡魔,看著旁邊的戰友如何被自己放倒,這種古怪而可怕的功夫,使惡魔們越戰越心懼,以致它們向白水來攻擊的時候,越來越不敢放勁,阿卡思便在白水來“恐怖之手”的開拓下,逐漸向吸血鬼軍團靠近。

    看到人海戰術都留不住這兩個不怕死的家夥,假阿卡思連鼻子都氣歪了,拉上思尼克惡魔,夾擊那個無人能擋的黑發小子。

    假阿卡思拳腳並用,一下子“呼呼嘩嘩”地向白水來打出十多招,而思尼克則等待白水來閃避的時候,攻擊他的破綻。

    這是它們合作多年的默契,曾以此擊敗過許多比它們厲害的戰士,包括真阿卡思。

    可白水來不閃不躲,十分輕松地,將假阿卡思的攻擊一一掃開,連衣角都沒讓它碰上。

    思尼克等了好一陣子,還沒看到那黑發小子有移動的跡象,而假阿卡思則已有點手忙腳亂的模樣,它心裏有點急躁了。

    看準一個白水來不注意的機會,思尼克全力向他的後背刺去。

    白水來背後並沒長眼,但他的意識之感卻告訴他將要來臨的危險。他腳步打旋,身形如陀螺般急轉三圈,思尼克的尖角幾乎是貼著他的肩背劃過。

    在思尼克一擊落空時,白水來順勢用左手拍打它的肩上,右手在它腰上一推,它的身形立即失控地,向著面對白水來的假阿卡思撞去。

    思尼克自身衝刺的餘勢,再加上白水來的推力,猶如閃電般來到假阿卡思面前。

    假阿卡思還來不及反應,本刺向白水來的尖角,已深深扎進了思尼克的右肩。

    假阿卡思與思尼克同時驚呼一聲,馬上分開,血如箭射,假阿卡思踉踉蹌蹌地連退了三步,“咚”地一聲,撞在一名惡魔身上。

    它的運氣並不好,這只惡魔,正是跟在白水來附近的真阿卡思。

    真阿卡思看它背對自己貼到眼前,立即大吼一聲,拋下飛力帕圖斯的屍體,用左手勒緊假阿卡思的脖子,右手使勁搖旋它頭上那支本屬於自己的彎角。

    在假阿卡思拼命掙扎下,真假阿卡思登時又扭作一團在地上打滾,連思尼克都無法分清它們,惡魔們只好停下手靜觀其變。

    過了片刻,它們猛地分開,頭上插著雙角的阿卡思,站起來仰天長嘯:“我終於得回力量啦!”

    而單角阿卡思則一臉驚惶地望著雙角阿卡思,快步退向思尼克惡魔,一邊大叫道:“戰士們,上啊,殺了那個雜蟲,它在傷害你們的統領啊!”

    這種凄怪的呼聲,引不起惡魔們的共鳴,因為它們從未見過統領出現這種可憐兮兮求救的模樣,即使面對死亡,統領都沒吭過半聲哀號。

    反觀雙角惡魔則雙手叉腰,志高氣昂地環望四周的惡魔,朗聲叫道:“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已是真真切切

    的地獄軍頭領,它的力量已全部回來了!有誰不服或阻擋我要去的地方,立即處以軍法極刑!“

    它大吼著往地裏擊打一拳,假阿卡思前方的地面,猛地竄上一道無比淩厲的青光,直衝雲霄,照亮了眾惡魔的瞳孔。

    惡魔們發出陣陣呼聲,那正是只有統領才擁有的絕技之一──地獄噴射。

    假阿卡思以為那是在攻擊它,嚇得坐倒在地上發抖,再無半分統領的氣勢。

    當得回彎角的真阿卡思,與白水來大步走向吸血鬼軍團的時候,惡魔們紛紛默言讓路,它們有的被阿卡思的王者氣度震撼住,有的則已隱隱察覺到事情的真相。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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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9 13:25:2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地獄軍起義

    在萬眾矚目下,大惡魔阿卡思將吸血鬼王的屍體抱到吸血鬼軍團的所在之地,“啪”地拋下,以雄渾的嗓聲喝道:“一群膽小的爬蟲,看著首領被害,竟也不去救助,看來怕死便是你們的本性!現在,快來救你們的首領吧!”

    吸血鬼們吱吱喳喳議論了一會,派出三個代表走到阿卡思面前,先是恭敬地彎腰行禮,然後一名吸血鬼說道:“感謝惡魔大人的相助,不是我們不想去救首領,只是你們正處於混亂的交戰中,權衡力量,我們根本闖不過你們惡魔大軍的包圍,如果不是惡魔大人的……”

    阿卡思一揮手,止住它滔滔不停的讚語,指著地上的屍體喝道:“別 嗦了,先救它再說!”

    那代言吸血鬼面現難色道:“這……有點難辦,我們需要新鮮的人類血液,才能施放重生的咒法,可這附近……”

    阿卡思知道它們是不敢咬地獄軍團的人,而面前這位人類的神使者更不敢動,它毫不猶豫伸出左手叫道:“吸我的吧!”

    白水來看到它這等大度的表現,也豪情大發,伸出右手道:“我的也行!”

    三名吸血鬼面面相覷,卻動也不動,叫它們咬這兩個連千軍萬馬也不怕的家夥,它們心裏比什么都怕地顫抖起來。

    阿卡思不耐煩地叫道:“快啊,遲了,救不回飛力帕圖斯,我扭斷你們的脖子,燒了你們的屍體,讓你們不能重生!”

    這驚具威脅力的話,使三名吸血鬼立即行動,派出兩只吸血鬼張開尖牙,狠狠咬在阿卡思與白水來的手臂上。

    阿卡思與白水來相視一眼,異口同聲地叫道:“好痛啊!”然後同時哈哈大笑。

    他們豪氣萬丈的氣勢,使四周事物皆為失色,看到飛力帕圖斯將要重生,假阿卡思緊張無比地人群中衝出來,驚呼道:“不要!住手!”然後又向惡魔戰士們叫道:“我命令你們,馬上殺死那兩個人,誰不聽令就殺!”

    一名惡魔將領走上前,冷言道:“統領大人,你為何要那么介意吸血鬼王的重生?是否有什么事情令統領大人非常擔心?譬如……它會讓我們更清楚知道,誰是真正的統領……”

    這正是曾與白水來交過手的獨角惡魔格立刀,它這句話毫無敬意可言,還帶有責問的氣息,明顯對假阿卡思產生極度懷疑之意。

    這令假阿卡思暴跳如雷道:“你這個格立刀,竟敢這樣跟我說話?反了!反了!吸血鬼王已被那個假統領控制,還刺傷了我,你們不都看到了嗎?”

    這次,惡魔們冷眼相觀,假阿卡思的話影響力似乎已沒效用,而這時候,兩只拼命吸血的吸血鬼身上,散發出暗紅的霧氣,並迅速向飛力帕圖斯的屍體凝聚過去。

    眼看飛力帕圖斯即將復活,假阿卡思的精神已顯得有點混亂,指著地獄軍團的戰士咆哮道:“你們這些不聽話的屎蟲,等我殺了那兩個家夥後,再來處置你們!”

    它發瘋似地張開十指,伸出指上的尖刺向真阿卡思衝過去,還沒衝近,真阿卡思的右拳暴長三尺,猛地打中它的鼻子。

    假阿卡思向後踉蹌了幾步,努力站穩後,又大叫著準備繼續進攻。

    忽然,一根尖角“噗”一聲從它的後背刺進,從前胸透出。

    看著那尖角的形狀與螺紋,假阿卡思馬上知道,那是屬於與它共眠多年的女人所特有,它難以置信地轉過頭,望著偷襲它的惡魔──思尼克,嘴巴顫抖著想問為什么,但卻說不出半句。

    這劇變令所有地獄軍團的戰士都驚呆了,而大惡魔阿卡思則感覺這一幕如同歷史重演,它妹妹最終認識了自己的錯誤,棄暗投明。

    卻見思尼克十分平靜地,從假阿卡思身上抽出它的尖角,淡淡地說道:“埃馬,這就像一場遊戲,我們既然輸了,就應該輸得起!不然我們死後到了天堂,都會被真神恥笑。”

    假阿卡思被思尼克非常準確地刺中了心臟,血瘋狂涌出,它拼命從喉嚨擠出一句話:“我……沒輸……”然後便啪一聲倒在地上,不斷抽搐。

    思尼克昂首挺胸,以高傲不屈的姿態向阿卡思說道:“哥哥,我沒錯,也不後悔曾經所做的一切,我們只是想

    得到想要的東西,既然失敗了,我會承受這一切帶來的後果!“

    它二話不說,拔出剛才刺死假阿卡思──埃馬的尖角,奮力往自己的心窩一刺。

    “不!”

    阿卡思大叫著甩開左手的吸血鬼,衝過去抱著思尼克,但已太遲,尖角穿透了它的心臟,它還咬牙將尖角拔出,讓鮮血噴射而出,濺灑到阿卡思的臉和身上。

    阿卡思原本深切痛恨思尼克參與了陰謀叛亂的全程,還一度心生殺害它的意念,可現在,阿卡思已對它毫無恨意,雖然它臨死前仍執迷不悟,但它已用自己的鮮血清洗了它的罪孽。

    阿卡思悲痛不已,黯然神傷地緩緩放下死前還帶著笑容的思尼克。

    它無法理解,自己的妹妹為何會追求這種害人害己的目標,但或許每個人身處不同角度,就會產生不同的觀念

    和思想,既然它死而無悔,也只好感慨天意弄人,使它走上這條不歸之路。

    隨著淡紅之霧的消失,吸血鬼王飛力帕圖斯恢復原貌,緩緩站了起來,看到前方躺著假阿卡思與思尼克惡魔的屍體,它甚是驚訝。

    問過部下剛才發生的經過後,吸血鬼王長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走到已變冰冷的假阿卡思旁邊,鼓起雙腮,向它“呼”地吹了口氣。

    飛力帕圖斯念過幾聲怪語後,假阿卡思的全身皮膚,猶如蛻殼換皮似地掉落,很快便回復了埃馬惡魔的原貌。

    地獄軍團登時嘩聲雷動,群情洶涌地對埃馬惡魔啐罵吼叫,以發泄它們被騙後,弄清了事實真相而產生的驚愕、屈辱、憤怒的情緒。

    阿卡思並不多言,面向地獄軍團的戰士,高高舉起它緊握成拳的雙手,這正是惡魔統領向部下顯示力量的手語,惡魔們立即放開喉嚨高聲歡呼。

    這呼聲的意義包含了對這場騙局陰謀結束的喜悅,以及慶賀阿卡思經歷千辛萬苦重歸統領之位,更多的是感謝真神,讓它們真正的統領回到了它們身邊。

    在這激動人心的時刻,白水來卻緊張萬分地衝進地獄軍團的人群,阿卡思遙望他所跑的方向,才赫然想起,青木年等人還處於被圍攻的水深火熱中。

    阿卡思立即高聲發下一道命令:“停止一切戰鬥!不可傷害與白水來同來的人類戰士!”

    命令傳播之速猶如海浪波濤,飛快地流向仍在激烈戰鬥中的地獄軍部隊,可白水來的身形比這快上幾倍,很快趕到青木年等人死命頑抗的山腳之地。

    他人未到,幾團異能光波已飛出,迅速將十多名地獄戰士擊倒,然後彷佛泥鰍一般鑽進人群中。

    他將全身當作武器,左擠右撞,雙腿卻有力地踏著以太極之式運轉的腳步,異能隨之迸發而出,地獄戰士們如被千斤巨石撞上一般,紛紛飛了起來,硬生生地被白水來開出一條通道。

    當白水來正氣凜然地站在急需援助的夥伴們前面,向來犯者怒目以對的時候,地獄戰士們頓被他的氣勢所懾,不敢貿然進攻。

    雙方僵持了一會,阿卡思的命令便傳到,地獄戰士們露出一陣驚愕之色後,迅速退開。

    白水來吁了口氣,這才轉過去察看夥伴們的情況。

    他看到夥伴們已沒有一個還能站得起來,全都癱軟在地,一邊喘著大氣,一邊充滿喜色地望著他。

    看到夥伴們總算還有呼吸的跡象,白水來開懷地傻笑了一會,便去視察夥伴們的傷勢,除了青木年因為行動過劇以致舊傷加重外,大多是疲累過度,元氣稍作回復,便能站立如常。

    為青木年療傷的時候,白水來將阿卡思洗脫冤情、重掌軍權的喜訊與經歷一一道出,使夥伴們歡欣雀躍,感嘆此行不虛,終有回報。

    過了好一會,阿卡思率眾來到白水來等人的所在地,與之同行的,竟還有吸血鬼王飛力帕圖斯。

    阿卡思徑直走到白水來面前,忽然“咚”地一聲,單膝下跪高呼:“我向摩羅神起誓,我以最衷心的誠意,代表玳博民族,向這位名叫白水來的勇士表示感謝,他拯救了我的性命,拯救了將要面對災難的玳博人,他是玳博人的救世主,感恩道不完我對他的敬意,我要尊稱他為摩羅英雄!”

    後方的地獄軍團竟跟阿卡思一樣全部半跪,伸開雙手高呼道:“白水來是摩羅英雄!白水來是摩羅英雄!”

    呼聲洋溢著恭敬之情,毫無作態之意。

    摩羅神是玳博人最信奉之神,以摩羅為名的英雄,便是玳博族中最高級、最受族人敬重的英雄,他們以此來讚頌白水來的功績。

    白水來對玳博人的恩德確實不少,先是定下三戰之約,並仁慈地放生戰敗的地獄統領,又在大雪山下挽救了阿卡思之命,在這場奪權之戰中,他更是不遺餘力地相助阿卡思,多次逃離厄運,最後讓阿卡思重回統領之位。

    阿卡思已將它在雪山中明白了鬼王沃利加如何欺騙玳博人,將罪名冠到人類的詭計,告訴了地獄軍團的戰士,它決定不再與人類的聯盟大軍對抗,並找出鬼王沃利加當面對質,問清一切來龍去脈。

    而這一決定,便讓地獄軍團免除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因為當落基大軍從雪山大後方繞到長城的時候,在天輝大軍的夾擊下,它們極可能遭受滅頂之災。

    這是不久以後地獄軍團遇到從雪山後方出現的落基神兵,才深刻體會到的事實,牠們均感嘆逃過一劫,此為後話。

    此刻,白水來卻受寵若驚地扶起阿卡思惡魔,不停應聲:“不用客氣,舉手之勞,那是我該做的……”

    在陣陣歡呼聲浪中,白水來與阿卡思相互搭肩,深表他們對對方的敬意,氣氛顯得無比和睦歡愉。

    飛力帕圖斯披著部下為它送上的錦衣,走到阿卡思惡魔與白水來面前,小心翼翼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得暫

    時打斷兩位準備慶祝的雅興,我想問一下……我是否可以帶我的部下離開?“

    看到阿卡思瞪起的雙目,它慌忙補充道:“我是指我已完成地獄統領你的要求,統領不會食言還要找我算帳吧?我向任何一個神發誓,我們吸血鬼軍團已絕對無力給你們增添任何麻煩了。”

    阿卡思冷哼一聲,道:“卻不知吸血鬼王大人準備要去哪裏?”

    飛力帕圖斯長嘆道:“這一場爭鬥,鬼王大人雖不在場,卻肯定清楚這裏發生的異變,我的部下向我匯報,亡靈騎士軍團在剛才已全軍動身,準備離開長城,看它們行動方向,是要退回死靈總部西斯格裏國……這次戰敗,我的罪責無法洗脫,鬼王大人肯定不會放過我,唉……”

    它一改以往得意洋洋、自命不凡的口吻,顯得十分無奈與惆悵,續道:“在你們人類眼中,我們確實是妖怪的一種,我們本生活在西斯格裏的深山中,靠吸動物之血為生,可鬼王大人出現以後……”

    飛力帕圖斯頓了頓,又無力地繼續說道:“在鬼王大人的壓迫之下,我們為了生存,不得不為它賣命,成為它的殺人工具。

    “雖然……鬼王大人讓我們能夠吸到新鮮的人類之血,這對我們來說,是很刺激的事,可我們的數量,卻因不斷的戰爭而銳減,從原來的十萬,變成現在不足兩萬,我們早就不想再打下去了,可又沒辦法擺脫鬼王大人的控制。但是現在……”

    飛力帕圖斯瞇起雙目,笑道:“我看到了曙光,就在剛才我被埃馬殺死後,卻被你們救回來,這讓我找到一種感覺,你們便是吸血鬼族的救世主,或許可以戰敗鬼王大人,讓我們重獲自由。”

    吸血鬼王的態度雖然十分誠懇,阿卡思卻認為,它這番話大有吹捧之嫌。

    阿卡思冷漠地說道:“我的確說過不要你的命,但沒答應過要放你走,你這狡猾卑劣的家夥,給你跑了,怎知

    道你是否馬上跑到鬼王身邊,把我們的計劃說出來,一回頭又對付我們?

    “為了省麻煩,我還是小心一點好,我看……你們還是隨我們一齊走吧,讓我們生在一齊,死也同當!”

    說完,阿卡思咧嘴大笑,瞪著吸血鬼王。

    飛力帕圖斯一聽,忽然猛地跪下,竟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哀叫道:“親愛的統領大人,求你了!我知道我犯下不少罪惡,但我們吸血鬼族並不是真的可以無限重生,死過兩三遍就不能再復活,所以我們才不斷減少,現在都快被滅族啦,我們實在不想再回去面對鬼王大人,它一定會想辦法整死我們,饒了我們吧!

    “我發誓,我們會找個深山之地藏起來,永遠不出來,永遠不再傷害人類,如果……如果你們還不相信我的話,我馬上死在你們面前贖罪,只要你們答應放過我的族人!”

    話落,它便真的舉起不知什么時候撿來的惡魔尖角,向心臟奮力一刺,快扎進心窩的時候,它的手卻被一件硬

    物抓住,不能再推進半分,睜眼望去,卻發現那是白水來用龍神爪,破壞了它的自殺之行。

    白水來用力一抖,一股巨大的震蕩之力,將飛力帕圖斯手中的尖角甩掉,然後才向阿卡思說道:“我感覺它這次並沒有騙我們,我想還是放生它們吧,雖然它們是妖怪,但只要不害人,我們應該給它們生存的權利。”

    阿卡思沉思不語,過了片刻,扭過身背對飛力帕圖斯,沒好氣地道:“算你運氣好,遇上好脾氣的摩羅英雄。

    “你們走吧!不過,別在我們往西的路再看到你們,或是在將來被人類發現你們的惡劣行為,不然我們會一個不留地將你們殺光!”

    “感謝你們!謝謝!”飛力帕圖斯幾乎來了個五體投地,然後高高興興地回到它的部下身邊。

    當吸血鬼軍團響過一片獲得自由的歡呼聲後,它們便陸續變成巨大的蝙蝠怪飛上天空,展翅飛翔。

    一萬多只吸血鬼交織成一片烏雲,迅速飛向東南方,它們果然十分守信,一路直飛,不再回頭,直至完全消失在夜空中。

    這情境使白水來感嘆不已,他想不到,在這場對抗死靈的戰爭中,不斷遇上鬼王部下的叛變,或許因為人類大軍的不斷壯大,或許因為鬼王的惡行,連它的部下也不能容忍,這意味著是好事還是壞事?

    白水來思前想後,仍不得而知,但至少可以肯定,鬼王的卑鄙陰毒,實已超出了他的想象力……

    大惡魔阿卡思言出必行,經過一番仔細的研討之後,它按照計劃,大開長城之門,撤下開天火雷,讓白水來等人作使者,將地獄軍團願與人類大軍談和的善意,帶給卡拉多國王。

    當白水來他們出現在天輝大軍前方,如同晴空響過霹靂,幾乎把所有人都驚動起來相迎。

    卡拉多國王與天輝將領們知道他帶來的好消息後,實在無法相信這喜訊的真實程度,經過口齒最伶俐的傑克西,把事情的始末前前後後講過三遍,國王他們才驚喜地大叫起來。

    這也難怪,因為他們一直攻不下阿隆哥長城,並在多次交戰後,損兵折將近十萬,連數量本已不多的魔法師們也犧牲過百,可謂損失慘重,他們只好等待落基神兵們的表現,卻不想驚喜會從天而降,他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通過長城,這事情實在令他們感覺像在作夢。

    不過,在阿卡思惡魔的和約中,非常謹慎地提到,地獄軍團不再與人類為敵,但也不會與人類並肩而戰。

    玳博人會自行找鬼王沃利加,追問玳博人世界所生災難的真相,它們不再阻攔人類大軍進攻死靈大軍的總部,但也不會幫助人類,因為它們還未絕對搞清楚,傷害玳博族人的究竟是哪一方。

    這和約雖有遺憾,但作用已是巨大。

    現今吸血鬼軍團已落荒而逃,行屍軍團也已盡殲,黑暗騎士團雖強但數量並不多,所以對人類最大威脅的,便是兵多將廣、軍力強盛的地獄軍團。

    現在,連地獄軍團也讓路了,那還有什么事物能擋住人類腳步?滅絕萬惡的死靈大軍指日可待!

    白水來回到天輝大軍後,就忙不停迭地向卡拉多國王、天靈宗師等將領,細說他所經歷過的遭遇。

    眾人了解到地獄軍團背後的故事,均感嘆世間事物無奇不有,竟然還會有另一世界的人,因為一個誤會而來到這個世界,而那個鬼王沃利加,又究竟怎么去那個世界的呢?

    難道這世界真有地獄與天堂,那些玳博人真的就是傳說中的地獄惡魔?

    種種疑問留在人們心中,他們不急著尋找答案,這世間本就有許多無法解釋的謎,現在對天輝人來說,最重要的是迅速揮軍西行,殺入死靈大軍的總部,解除紅月毀滅世界的災難。

    因為,根據天靈宗師海牟矢推算,離這末日來臨的時間,只剩不足一個月!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阿隆哥與西斯格裏都是不及天輝國十分之一的小國,只要大軍日夜兼程,在半個月內就能趕到死靈的發源之地。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值得卡拉多國王他們高興的事,魔變的青木年與大石頭終於都恢復了人性,雖然記憶暫失,但已令人萬分欣慰。

    在卡拉多國王傳下行軍之令後,天輝大軍立即拆除駐扎了將近一個月的營地,整裝待發。

    在這短暫的閒暇時間裏,白水來等人找了個地方用餐休息,而青木年則在生靈宗師親自治療下,傷處已完全愈合。

    白水來謝過生靈宗師,送她離開時,卻看到劍魂大師卡柏拉,帶著幾位高徒大步走過來。

    他這次來訪,除了要親自感謝白水來喚醒青木年的恩德,還想嘗試一下讓青木年恢復對他的記憶。

    白水來非常客氣地回過劍魂大師的好意,而青木年卻躲在他背後,似乎不願見到她師父的到來。

    那大概是因為在與國王見面的時候,卡柏拉與眾將領過於激動,不停地呼喚她的名字,希望能使青木年產生對他們的回憶,可青木年一臉茫然,聽久了,還生氣地大叫離開。

    因此,這次卡柏拉來到青木年面前後,一句話也不問,猛地向她伸手虛晃一抓,她身後背著的日煌炫輝劍竟離鞘飛出,落到卡柏拉手中。

    青木年吃了一驚,急道:“喂!你想幹什么?還給我!”

    她想衝過去搶,白水來卻輕輕將她拉住,說道:“木年妹妹,你師父沒惡意的,先看看他要做什么吧。”

    卡柏拉向白水來點點頭以示謝意,然後手中之劍金光一閃,向前輕若飄羽般點削,劍尖流動的顫抖光芒,猶如綻開一朵美麗的金花。

    青木年驚愕道:“輝煌第一式?”

    “好!”卡柏拉叫道:“看下去。”

    接著,日煌炫輝劍隨著他的揮舞,劃出無數令人眩暈的光虹,交織成一道渾圓的屏障,將他裹於其中,最後猛然向十尺外的一塊巨石淩空平刺,一束有如太陽之光的劍芒,從尖鋒上激射而出,“嘩”地擊中了那塊岩石,登時將其分成兩半,金光沿其直線軌跡,瞬間消失在前方的地面。

    觀看這一幕的人,都感覺時間似在剛才的剎那間裏停頓了,這正是劍魂大師所創聞名於世的輝煌十一式。

    青木年想不起她師父是誰,卻知道當今世上,除了她,就只有她師父懂這獨一無二的劍法,而這最後一劍的刺出,使她的思想剎時回到當初師父教她學此劍法的場面,雖很模糊,但眼前的感覺就與當時一模一樣。

    “師父!”青木年失聲高呼,激動地衝向卡柏拉,緊緊擁抱著這位賜予她一身本領的英雄。

    卡柏拉喜悅得眼角含淚,拍著青木年的背朗聲道:“好!太好了!”

    身後的弟子們都歡欣地拍掌呼叫,替師父感到高興。

    白水來心裏也十分欣喜,向光之神發出一個疑問:“為什么劍魂大師舞一劍,木年妹妹就會回復對他的記憶?”

    光之神笑道:“這很簡單,卻也很復雜,那便是人類的情感所致,這是一種既脆弱又頑強的東西,就譬如她對你的情愛,對父母的親情,越濃烈越沉厚,它的力量就越大,即使遭受外力暫時消失,但出現某種關聯事物時,這情感就會重新萌芽生長,這便是青木年為何看到你,就能衝破鬼王的控制,產生對你的回憶,現在她對師父也是一樣。”

    白水來點點頭,努力地思考著光之神這段對他來說並不容易理解的話……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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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三軍對壘戰

    天輝國的百萬大軍,浩浩蕩蕩來到了汰拉泊國與阿隆哥國交界的長城下。

    以往,他們幾乎連長城門外一裏之內的地域都靠不近,只要他們出現在三裏之處,長城之上就會發出驚天動地的吼聲,然後巨大的火彈從天而降,被擊中的戰士們,大多面臨粉身碎骨的命運,即使能衝近長城,早等待在門前的黑暗騎士軍與惡魔戰士,也將會讓來犯之人有去無回。

    距離上一次攻城的慘敗,不過是五天以前,而現在長城已人去樓空,迎接天輝戰士的,除了一百多扇全被打開的城門,還有一片寂靜。

    地獄軍團已先行一步,往西斯格裏前進。

    大惡魔阿卡思告訴白水來說,鬼王的巢穴,並不在西斯格裏的國都,而是藏匿於西斯格裏東南部,一座荒涼的死火山內。

    那裏方圓八百裏內,沒有生命,沒有水源,沒有食物,是一片死地,人類要到那裏與鬼王展開最終決戰,將面臨前所未有的艱難挑戰。

    黑暗騎士團在地獄軍團起義那一刻,便已撤離長城,以它們非常統一的軍馬步伐,天輝軍已無法追上它們,將之殲滅。

    在天輝戰士踏入阿隆哥長城的時候,有許多人歡快地呼叫起來,跨過這道城墻,便意味著人類與死靈之間的大戰將要邁向最後一程,誰勝誰負無人能料,但至少表示這戰爭已快要結束,因此他們顯得特別興奮。

    白水來在戰士們的簇擁下,正想走進長城,卻隱約聽到遠方傳來一絲奇特的鳴叫聲,這聲音對他來說非常熟悉,也非常思念,他愣了一下,喃喃道:“白風,是白風!”

    然後,他不顧眾人向他投注驚愕的眼神,一躍而起,從人群的頭頂上掠過,瘋狂地奔向西南方的雪山之地。

    這引起戰士們發出陣陣好奇之音,此消息迅速傳開,使得大軍停下了腳步,一些將領幹脆走到長城的城樓上,觀望白水來的去向,希蕾兒與青木年則排開人群,走到大後方觀望。

    過了片刻,遠方傳來急速的馬蹄聲,隱約能看到西南面的雪山下有一白點,飛快地向長城移動著,但每眨一下眼,那白點便擴大幾倍。

    擁有這種可怕速度的馬,世間只有一只,這是天輝戰士們都知道的事情,因為那便是神使者白水來的坐騎──獨角神獸。

    白水來原本是與坐騎白風一齊到大雪山,可雪山之路崎嶇傾陡,還布滿積雪,所有馬匹都得留在山下,包括這只獨角神獸也不例外,卻想不到牠知曉白水來已來到北方的長城與天輝大軍會合。

    或許是傑克西的近衛兵告訴了牠,或許是牠的神力通曉此事,白水來可不管個中原因,他只知道非常高興,就彷佛一位老朋友自遠方而來,令人由衷而樂。

    騎在獨角神獸上面,白水來顯得意氣風發,分外瀟灑。

    他縱馬長驅,如一朵白雲般飄到長城之下,戰士們紛紛歡呼,以賀神使者與坐騎相聚之喜。

    希蕾兒興奮地跑上前摟抱獨角神獸,甚是喜悅,青木年亦因為白水來策馬飛馳的姿態,令她模糊地想起了這匹馬的來歷,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輕輕撫摸神獸身上潔白無瑕的馬鬃。

    獨角神獸扭過頭,舔了一下青木年的手,顯得十分熟絡,青木年這才笑起來靠過去,與牠挨頭廝磨。

    白水來心情大悅,或許想讓兩位少女分享他的快樂,雙手齊伸,運起異能之勁,半吸半拉地,將希蕾兒與青木年一下提到馬背上,讓她們一前一後地夾著自己,然後才策馬進城。

    坐在後面的希蕾兒緊緊抱著白水來的腰,而坐在前頭的青木年則顯得十分尷尬,因為沿路上她都直接看到許多戰士對他們眉開眼笑,當中有不少好事之徒還大聲嘩然,細聲議論,對白水來的傃福羨慕不已。

    當獨角神獸穿過長城,走到大軍前方時,青木年遙望到師父卡柏拉向她這邊望過來,她立即掙扎下馬,離開白水來的環抱,這感覺就像小女孩被父親發現了她跟男子貼在一起,害羞得無地自容。

    卡柏拉是她失去記憶後能想起的第四個人,父母都不在身邊,白水來則是她心愛的人,而卡柏拉就是她最敬愛的前輩,如同親人一般,甚至暫時代替著父親的位置。

    看到白水來乘著獨角神獸到來,卡拉多國王等高官、將領都圍上前嘖嘖稱奇,均感嘆這果然是神馬,會自己尋找主人的行蹤。

    白水來也不好意思再坐在馬上,趕緊落地與眾人徒步而行。

    天輝軍大多以雙腳步作前進工具,而幾乎所有法師都如此,而卡拉多國王為了鼓勵士氣,還經常與戰士們一齊徒步行走,所以大軍的移動速度一定不快,走了將近一個時辰,大軍才前進了十多裏路。

    這時,在大軍前方探路的偵察馬兵回來匯報,在前方數裏外的大路上,發現地獄軍團在那裏滯留不動,眾人大感疑惑,地獄軍團不是說好先行一步趕往西斯格裏,不再阻撓天輝軍,難道它們又要反悔?

    這想法還未經過討論,又一名偵察兵回來稟告:“緊急軍情,在地獄軍團前方一裏外的山丘上,聚滿黑暗騎士團的戰士,它們靜止不動,意向不明!”

    許多將領登時由疑惑變成驚愕、惶恐,這情況令他們感覺,地獄軍團與黑暗騎士團又結合在一起對付他們了,不禁緊張地準備向三軍戰士發放急戰之令。

    只過了片刻,又一名士兵興奮地奔跑卡拉多面前,下馬報道:“國王陛下,我們靠近敵軍偵察的時候,發現在黑暗騎士軍團的前方,有一大群巨人塞滿了道路,如果我們沒看錯,那一定是前往大雪山的落基神兵!”

    這消息猶如久旱逢甘露,卡拉多國王與將領喜極而呼,立即號令大軍加快行進之速,趕去夾擊敵軍,現在無論地獄軍團是否敵對,他們都感覺無所畏懼了。

    天輝大軍踏著轟轟隆隆的急促腳步,來到了前方三隊大軍聚集的寬闊大道上。

    只見望眼而去,前方密密麻麻地,擠滿了形色各類的人,有異類的惡魔玳博人、行屍走肉的黑暗騎士,以及兇惡粗獷的落基巨人,再加上各方面都比較正常普通的人類大軍,這次可謂東南西北齊聚一堂,將要發生的激烈戰事,單是用想的,都令人心驚肉跳。

    被夾於中間的黑暗騎士,背靠著一片馬匹無法逾越的怪石嶙峋小山群,通往西斯格裏的廣闊道路,已被落基神兵們攔住。

    但不知為何,黑暗騎士提著彎刀、槍矛,排成方形陣,看架式,一切戰鬥準備已做好,卻不開打。

    天輝大軍來到地獄軍團後方便停下,不敢貿然前進。

    在白水來自薦下,他騎著獨角神獸,飛快奔向地獄軍團,尋找大惡魔阿卡思的蹤跡,地獄軍團戰士看到他走近,便自動散開,讓出一條通道,盡頭出現了向他揮手的阿卡思。

    獨角神獸在眨眼間便跑到阿卡思面前,著實將阿卡思嚇得怔住,等白水來下馬之後,阿卡思才感嘆道:“我見過無數這種被你們叫做馬的動物,但這一匹,肯定是跑得最快的!”

    白水來笑了笑,道:“是的,我也覺得牠跑得很快,像風一樣,所以我叫牠白風。”

    “呵呵,白風,好名字。”

    阿卡思讚嘆過後,搭著白水來的肩頭,將他拉到大軍前方,指著遙遠的巨人群說道:“你看到了嗎?你率領的野蠻人大軍,已繞過雪山,來到這裏了。”

    在玳博人心中,那些落基戰士兇悍力巨,猶如沒有文明的人類一般粗野,所以它們將其稱作野蠻人。

    白水來點點頭,道:“早就看到了,所以我過來問你們為何還不走,或者不與落基神兵們一齊對付黑暗騎士團?”

    阿卡思將雙手繞到背後,嘆了口氣道:“我已說過,我們是去找鬼王沃利加,在弄清楚我們世界那場災難的真相前,我既不跟任何一方聯盟,也不加入任何戰爭,這已跟你說過了,對不?”

    白水來皺眉想了想,道:“嗯,對,可你們為什么還要留在這裏?”

    阿卡思頗感無奈地道:“剛才我說過的承諾,那些野蠻人可不知道啊,他們只曉得我們曾經背信棄義,並沒有回原來的世界,還回頭與你們對抗。

    “剛才我們靠近的時候,他們立即向我們攻擊,我們可不是怕了他們,只是不想讓我們的兄弟受傷,幸好我們退得快,不然又會大幹一場,他們看我們退開後倒也沒追,或者是忌憚站在那邊的亡靈騎士團吧。”

    “啊,我怎么忘了……”白水來恍然大悟地一拍腦袋,然後笑道:“我馬上跟他們說清楚。”

    說罷,他便想立即上馬飛奔,阿卡思一把拉住他叫道:“你瘋了?你獨自一人去,不怕被亡靈軍團包圍?”

    白水來自信地說道:“沒事的,我一定能逃得掉!”

    他躍到獨角神獸背上,輕聲呼喝,白風揚起前蹄長嘶一聲,如離弦之箭,向遠方的落基大軍衝去。

    阿卡思搖搖頭,暗嘆這個家夥的回答顯然已預備好最差的打算,明知危險他還要去,實不明白他是傻笨、瘋狂,還是膽子比天大?

    白水來並不打算拐一大圈繞過亡靈騎士團,他幾乎是在它們的眼皮底下跑過去,而亡靈騎士團的黑暗騎士們似

    乎對此無動於衷,只是腦袋隨著獨角神獸的移動而移動,就像向日葵朝陽看一般,動作僵硬可笑。

    可天輝軍與地獄軍的戰士們都極度緊張,他們的感覺,卻彷佛是無數出鞘的尖刀已鎖定了白水來,隨時發動攻擊,因此他們全都做好準備,只要亡靈騎士團一出現異動,他們就馬上出擊,保護神使者和摩羅英雄的生命。

    這一百多萬人開天荒第一次心係同一人,存在大同小異的決定,或許他們凝聚的眼神產生了一股脅迫力,使亡靈騎士團一直保持著原有的陣形,連手中的兵器也沒震動過半下。

    白水來非常順利地跑到落基神兵那一方,引起那方轟動地驚呼起來,許多巨人手舞足蹈又跳又叫,喜悅的氣氛,在落基大軍前方如海浪般擴散到後方。

    落基第一勇士哈利意格與眾長老圍上前,嗚嗚哇哇地問長問短,比希蕾兒發的連環火彈還要迅猛,使得白水來都不知道應答哪一個話題先。

    這時,人群散開,從巨人的腳下鑽出一個笑顏如花的少女,正是多日未見的生靈大法師遊雨蘭。

    看到她絕色的臉容上挂著淚花,臉上因興奮而潮紅,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白水來一下看呆了,心裏怦怦亂跳。

    他剛想呼喊一聲,空中傳一聲嬌呼:“白大哥!”

    一團人影急速墜下。

    聽到是霜飛燕的叫聲,白水來立即張開雙手迎接,霜飛燕便“胡”一聲落入他懷內。

    霜飛燕知道白水來歸來的消息後,竟然心急得用傳送術飛到白水來上空,撲到他身上,四周的人看傻了眼,總算見識過這種最直接“迎客”方法。

    看到白水來穩健地接下霜飛燕,證明他所受的一切傷痛都已康復,遊雨蘭偷偷拭去淚水,保持著溫和的微笑,走到白水來面前道:“感謝光之神的恩澤,神使者終於能平安回來了,這……這實在太好了……”

    盡管她盡量保持平靜,但說到後面,她的聲音又顫抖起來,喜悅的淚水失控地涌出,到最後簡直泣不成聲。

    自離開大雪山後,半個月以後,她都努力控制自己對白水來的思念,讓落基神兵們無時無刻都看到她平靜的笑容,盡量使他們放松失去武神王的不安心情。

    現在武神王回來了,驚喜衝破了她築起的情緒圍墻,摻雜著思念、悲痛、歡欣的感情,立如洪水般爆發,使她再無法保持矜持、恬靜的姿態。

    看到遊雨蘭哭了,白水來與霜飛燕都慌張地跑過去細語安慰,遊雨蘭的定力修為還是非同一般,她很快便擦幹眼淚,輕笑道:“對不起,我失態了,只是……因為我太高興了。”

    “是嗎?”聽到這話,白水來歡喜地道:“那么妳已不生我的氣?”

    遊雨蘭心裏抽搐了一下,想不到白水來一直這么在乎自己對他的態度,上一回故意避開他,可能又被他亂想誤會了。

    遊雨蘭幽幽地說道:“白大哥,我從來都沒生過你的氣,現在沒有,以後都不會!”語氣既認真又肯定。

    “真的?”

    白水來一下激動抓住她的雙手,遊雨蘭心裏一跳,卻又不敢馬上抽回手,免得白水來又胡思亂想,臉上的紅霞立即浮現,霜飛燕則咯咯笑起來,滾動著她的大眼珠,審視他們兩人的表情。

    旁邊有人用力地咳了兩聲,說道:“對不起,打攪一下……”

    遊雨蘭這才想起四周可是站滿了人,嚇得她迅速抽出手,藏回長袍袖管中,低下頭不望眾人的目光。

    白水來這才笑嘻嘻地望向發問之人,那人將一頭油亮的棕褐長發往後一甩,一邊擦著鼻尖,一邊笑哈哈地望著他。

    那正是青木年的哥哥,青石年。

    他搓著手道:“我們實在有太多話要問神使者大人了,譬如我妹妹的情況,你怎樣度過生死難關等等,不過現在正是兩軍對壘的時候,一切暫時放下不提。

    “我剛才看到白神使你從地獄軍團裏跑過來,它們不是已經背信,再次與我們為敵嗎?為何不會傷害你?這究竟是什么回事?”

    這問題已有好幾位落基長老都問過,顯然他們都十分關切。

    白水來便從雪山下遭遇講起,被青木年救活後,又救了大惡魔阿卡思,一直講到他們闖入敵陣,幾經險境,終於奪回地獄軍大權。

    因為時間倉促,他講得非常簡略,人們仍聽得驚呼聲大作,在說到最後吸血鬼軍團舍鬼王而去時,許多落基人更擊掌叫好。

    知道妹妹魔性已除,還保住了性命,青石年幾乎拜倒地上,感謝真神對她的照顧,並發誓每天多念一句頌神之語,以表謝意。

    頌神之語是一部讚頌世間所有神靈的經文,全文共有八十八句,天輝國幾乎家家戶戶每天都念,可是青石年卻未曾讀過一次,每天念一句,已是下了巨大的決心。

    一切交代過後,白水來便與眾人討論現在戰場上的局勢。

    先前,他們認為地獄軍團是敵對者,所以不敢貿然攻擊黑暗騎士團;現在,地獄軍團兩面不幫,故而處以旁觀中立的姿態,而黑暗騎士團為何又不發動攻勢,衝破落基巨人的攔截呢?

    頭腦靈敏的霜飛燕分析,那是因為黑暗騎士團擔心叛變的地獄軍團,會乘它們開戰的時候,襲擊它們的大後方,而且它們曾看到過落基戰士攻擊地獄軍團,便認為雙方仍處於敵對狀態,所以它們亦暫時旁觀,希望看到落基大軍與地獄軍團先打起來,它們再從中獲利。

    眾人嘩然,黑暗騎士團不都是已死掉的騎兵嗎?怎可能還會分析戰況情勢?

    霜飛燕以能操縱兩千萬行屍骷髏的屍王為例,那些黑暗騎士一定有另一個操縱它們的王,所以只要找出那位操縱者,就可以把亡靈騎士團一舉殲滅!

    “說是容易,我看那些黑暗騎兵像一堆黑炭似的,個個差不多模樣,誰是它們的王?幹脆直接把它們殺個清光,那省事多了。”青石年聳聳肩說道。

    這個意見似乎是大眾取向,當白水來把霜飛燕的話轉譯成落基語時,哈利意格與長老們討論過後,竟也這般認為。

    霜飛燕笑道:“那並不困難,只要在亡靈騎士團面臨選擇的時候,那位指揮者就會出現!如果直接擊倒它,我們不但能很快結束這場戰爭,還不用犧牲那么戰友。”

    哈利意格不屑地說道:“那些騎士還不是普通人類的死屍變成,有何厲害可言?我不信我的鐵拳打不過它們的彎刀,如果不是這一帶沒什么巨石,我們早就讓柯多獸將它們砸死。”

    他對黑暗騎士的輕視,確是落基軍中普遍的意見,因為那些彎刀在他們眼裏,比小孩玩的燒火棒還細,對他們有何威脅?

    白水來躊躇了片刻,認認真真地說道:“我曾經看過它們如何戰鬥,它們沒有痛覺、不會累,而且力氣非常大,還……還會用彎刀發一種刀氣,就像我平常用的那種。”

    他不知用什么詞語表達,便比劃一下發異能光波的手勢,然後道:“它們都非常厲害,如果真的打起來,我想我們就算打贏了,都得犧牲很大,我……不想看到這個結果。”

    聽到率直誠懇的武神王肯定亡靈騎士團的力量,落基戰士們各個面面相覷,不再多言議論。

    哈利意格深思了一會,道:“好吧,我們也不想在這場戰爭裏耗太多時間,如果有好的計策,不妨試一下。”

    霜飛燕得意地笑道:“嘻,剛好我想到了一個很簡單的方法,不過就要辛苦白大哥你了!”

    白水來一拍胸口道:“行,沒問題!”

    霜飛燕便眉飛色舞地,嗶哩吧啦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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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灰甲蓮花陣

    當白水來騎著獨角神獸,從落基神兵軍中飛馳向天輝大軍的時候,卡拉多國王與眾將領伸得老長的脖子,才縮了回去。

    白水來一下馬,立即被蜂擁而來的將領們圍住,接受七嘴八舌的詢問。

    幸好卡拉多國王擺擺手,示意眾人靜下,然後再講出他們想問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讓白水來有足夠的思考和喘氣時間。

    過了一頓飯左右的時間,白水來又離開了天輝大軍,奔向地獄軍團。

    同出一轍,過了一陣子,白水來又從地獄軍團跑向落基大軍,如此反復地在三方軍隊中穿梭了兩次,亡靈騎士團的黑暗騎士們,仍非常“冷靜”地望著白水來跑來跑去,並不為之所動。

    忽然,白水來從地獄軍團向落基大軍跑去的時候,停在了兩者中間,剛好背對著亡靈騎士團的大軍,然後他運足勁力,以惡魔之語與落基語,分別大叫道:“你們都不聽我的勸告,我不想理你們了!你們喜歡打就打吧,氣死我了!”

    他吼過後,一夾馬肚,飛快地奔回天輝大軍中。

    在白水來跑開一段路後,落基大軍與地獄軍團的戰士們猛地高聲吶喊,向對方狂衝過去。

    剎時,這片山丘之地,被巨大的腳步聲與吼叫聲震動起來,人們的視線立即被千軍萬馬移動的身形遮擋住,這也包括了亡靈騎士團的黑暗騎士。

    黑暗騎士它們看到奔騰起來的左右兩方大軍準備開打,立即整齊有序地將前半段騎兵排到後方去,使道路空出更大的空間,讓給兩方大軍對戰之用。

    當地獄軍團各種各樣的戰士們鋪滿道路,迅速將黑暗騎士的身形從天輝大軍的視線裏淹沒掉,在這一刻,天輝軍中飛快地竄出三四千名行動敏捷的戰士,領頭三人便是白水來、卡柏拉與青木年。

    那群戰士當中,大多是卡柏拉的徒弟們,其餘的則是軍中最優秀的輕甲戰士,他們彎下身奔跑,在十多萬地獄軍戰士的遮掩下,迅速混進地獄軍中。

    與此同時,天輝大軍也在卡拉多國王密傳的命令下,緩慢地向亡靈騎士團移去。

    落基大軍與地獄軍團快要相碰的時候,卻沒有混亂地殺成一團,而是彷佛相互忌憚地面對面朝左右移動,似乎在尋找更好的攻擊機會。

    表面上看來,他們的陣形在左擺右晃,其實落基大軍正不斷地向亡靈騎士團靠近,而地獄軍團則逐漸向另一方靠去,離黑暗騎士們越來越遠。

    為了保持一定的距離,亡靈騎士團的騎士們再次移動,讓出更寬闊的道路。

    就在此時,落基大軍中“噗”一聲飛出一個淡綠的信號彈,飛至高空化作煙燼,混在地獄軍中的天輝戰士馬上明白行動即將開始,立即向黑暗騎士團的方向奔去,而地獄軍團的戰士們也十分配合地為他們讓路,使他們更迅速地接近目標。

    落基大軍中,一只獨眼巨獸肩上,坐著一個身穿黃袍、白發披肩的少女,她扔掉手中發完信號彈的竹筒,把另一個古怪的、一頭大一頭小的圓木筒插回腰間。

    這是她十分喜歡的寶貝,裏面裝著擁有魔力的晶石,能將十裏之內的任何物體看得一清二楚。

    她得意地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如果爸爸還在,他一定會稱讚我聰明。”

    然後,她念過一陣咒語,忽地從獨眼巨獸的肩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她再次出現的時候,卻已落在亡靈騎士團中央的一名黑暗騎士的背後。

    那名黑暗騎士雖然聚精會神地望著前方準備交戰的兩面大軍,但後背馬上突然多了點重量,使它馬上感應到了。

    本來黑暗騎士全是血液枯幹、沒有生命跡象的騎兵,頭只懂往前看,可這名黑暗騎士卻迅速扭頭張望。

    後方的白發少女更確定她已找對了目標,飛快地從懷內掏出一個小包,將裏面的物體劈頭蓋腦地向那黑暗騎士灑去,那是一種淡白色的粉末,黏在那黑暗騎士頭盔、肩甲上時,冒出霧一般的白煙。

    那名黑暗騎士顯得十分憤怒,回手一刀劈向白發少女,可隨著一陣輕細的念咒之聲,那少女竟從馬背消失了。

    當她又再次出現時,已來到地獄軍團中,站在地上時,發現左腳隱隱作痛,俯首一看,左腳的衣袍被劃破,小腿上有一道並不長的傷痕,心裏暗自吃驚。

    想不到那黑暗騎士出手如此快,若非傳送術念得夠快,她可能要把左腿留給那黑暗騎士作紀念了。

    傷口痛了一下就沒了感覺,白發少女不以為意,從懷內掏出一個小竹筒,拔開頂蓋,往上高舉,“噗”一聲彈射出一個淡紅的信號彈。

    看到這信號,落基大軍忽然改變了攻擊方向,全軍向左轉,大吼著向亡靈騎士團殺去。

    地獄軍團則不再與落基大軍叫囂,迅速沿著對方改向後空出的道路,離開這片山起伏不平的山丘地帶。

    看到戰局突變,亡靈騎士團並不混亂驚惶,隨著中央那被白發少女灑下煙粉的黑暗騎士右手一揮,五六萬只黑暗騎士排成菱角之狀,迎向氣勢洶洶的巨人大軍。

    當落基巨人快要靠近時,最前排的幾百名黑暗騎士猛地拉馬揚蹄,當鐵蹄踏擊地面發出轟隆聲時,它們手中的彎刀,非常整齊地向前淩空一劈。

    “噌──”

    空氣中暴響起極度刺耳的怪聲,隱約看到它們的前方地面被劃出幾百道裂痕,以射出的箭矢之速,向落基戰士延伸而去。

    擁有鷹眼神目的白水來,清晰看到那是幾百道暗黑色的,扁如刀片的能量波,這正是亡靈騎士團中精銳暗黑騎所擁有的絕技──必殺暗影刀。

    衝在最前頭的落基戰士,紛紛伸出淩木棍抵擋,卻不想必殺暗影刀竟淩厲無比地衝斷了他們的武器,深深打在他們身上。

    剎那間,幾百個落基戰士的身體同時皮開肉綻,被開出一道足有三四尺長的刀傷,鮮血狂噴,他們這些在戰鬥中打滾的戰士也忍不住慘叫起來,紛紛倒地。

    第一排黑暗騎士發過一擊後立即後退,換上第二排,可這一次,落基戰士們已有了準備。

    在哈利意格一聲呼叫下,巨人們奮力扔出手中的木棍,在他們眼裏,那是打人的棍棒,可在常人眼裏,那是可以建房子的木柱。

    剎那間,幾千根柱子般的粗木棍,向亡靈騎士團前排的黑暗騎士砸去,勢如洪潮,連空氣中都充斥著“嗚嗚呼呼”的破空之聲。

    當那些黑暗騎士舉起彎刀的時候,棍子已無情地撞了過來,將它們全數擊倒馬下,一些衝勢威猛的棍子,還沿一直線,連續撞翻兩三個黑暗騎士才落地。

    借著這一“超級飛棍”的突擊,落基戰士們順利衝進了亡靈騎士團軍中,與它們展開激烈的搏鬥,剎時雜亂的

    吶喊聲、撞擊聲、慘叫聲、碎裂混合響起,將人們的耳朵震得嗡嗡作響。

    與此同時,天輝大軍中飛出二、三十人,迅速衝向亡靈軍團,那些正是在天輝魔法力量中的佼佼者──天靈大法師。

    他們飄到敵人上空,向密集在一起的敵人發出天靈高級魔法──氣源波動咒。

    巨大的氣浪從天而降,將黑暗騎士一群接一群地壓倒地上。

    就在法師們出動的那一刻,潛入地獄軍團的三千多名精銳戰士一聲不喊,兇猛地向亡靈騎士團中央,那位頭上冒著白煙的黑暗騎士殺過去。

    那是白發少女霜飛燕給它特有的身分留下的印記,經過仔細遙望,霜飛燕已確定那一位是亡靈騎士團的靈魂,只要將它擊倒,其它黑暗騎士將隨之滅亡。

    為了用最快速度刺殺黑暗騎士之王,霜飛燕想出剛才落基大軍與地獄軍團假意對決的好戲。

    當鎖定目標後,落基神兵直接進攻,白水來他們那群突擊戰士就從防衛較薄的側翼進攻,直搗核心。

    天靈法師們的出擊,卻是他們自薦的,意在為突擊兵開路。

    面對突然而來的幾面夾擊,亡靈騎士團竟也毫不混亂,它們分出大部分兵力對抗落基巨人,靈敏地躲閃著空中壓下來的氣浪,可是面對那群突擊兵,它們有點失控了,因為突擊兵的前進速度快如流星,完全留不住他們半步。

    那是因為前方開路的三人,正是天輝國顯赫有名的三大英雄──神使者、劍魂大師,以及最年輕的劍聖。

    他們的攻擊快如閃電,動作迅猛無匹,他們經過的地方,時常綻放紅黃藍綠、金銀爭輝的光芒,那些黑暗騎士,根本連他們的樣子都未看清,便被擊倒,走在他們後頭的戰士幾乎不用戰鬥,沿著他們殺出的通道拼命狂奔,這才跟得上。

    這隊突擊兵如同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劍,一劍刺穿亡靈騎士團的防禦,直指中心之地。

    當他們發動攻擊時,天輝大軍亦吹響了號角,十萬名鐵甲騎兵向亡靈騎士團洶涌而去,他們當中夾雜著五千個由青石年特訓出來的魔法聖騎兵,在地靈法係的魔法神盾保護下,鐵甲騎兵們猶如銅墻鐵壁似的,直接衝進突擊兵進攻那一方,黑暗騎士所擺的戰陣中,讓它們無暇圍堵突擊兵的退路。

    指揮著戰鬥的那位冒白煙的黑暗騎士,正是鬼王沃利加最喜愛的部將──力務克多。

    它看到戰陣左翼異軍突起,並有一隊如入無人之境的戰士,以駿馬奔馳的速度向它靠近,便以知曉這顯然是衝它而來。

    力務克多馬上舉起足有五尺長的大彎刀,在空中劈了幾下,響起幾下刀鳴聲,過了片刻,在軍中跑來兩三百個黑暗騎士,以它為中心,圍了整整五圈。

    這些騎士與一般的黑暗騎兵略有不同,它們的盔甲以淡灰色為主,手中的彎刀與首領的一般大小,比普通騎兵的要長兩尺。

    當灰甲黑騎圍好陣形後,它們同時將手中的彎刀斜舉向上,然後簇擁著首領,踏著同一馬步,向通往西斯格裏的道路緩慢而行,擠在前方的黑暗騎士則紛紛讓道。

    它們這一古怪的陣式,看起來十分壯觀,猶如一朵巨大瓣葉綻放的黑蓮花,格外引人注目。

    在空中看來,這陣式便像一塊烏黑的圓靶,天靈法師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射靶”的大好機會,天靈宗師海牟矢喚來三個法師,合力向其發出一個方圓百尺的巨大氣浪,意欲一擊之下將它們全部放倒。

    這時,眾突擊兵已衝破障礙來到中央地帶,正準備去進攻灰甲黑騎的包圍圈,卻看到巨浪壓下,灰甲黑騎上方的空氣全被擠走,四周刮起陣陣烈風,吹拂得突擊兵們幾乎站立不穩。

    氣浪的威力如此巨大,白水來他們都不敢犯險貿進,在旁靜觀其變。

    眼看氣浪將要壓到目標,卻見陣中心的黑暗騎士之首猛地高舉彎弓,朝氣浪劈去,它的動作一過,貼近它的那圈灰甲黑騎,立即舉手揮刀,與首領一般淩空劈砍,然後它們的手剛垂下,貼著它們的外一圈灰甲黑騎又重復同一動作,一直延伸至最外圍的第五圈騎士。

    它們的動作交換配合完美,若不是激戰在前,觀者會誤認為,那是表演黑蓮花瞬間綻放的美態。

    白水來等人不明白,它們做這些動作有何用?因為當第五圈騎士完成劈刀後,氣浪已壓到了它們頭上,已可想象出它們轟然倒下的壯觀情境。

    可突然,氣浪之下出現無數抖動的黑波紋,還不及細看是什么東西,那些黑波紋猛地往上衝,閃電般突破了氣浪,猶如萬箭齊發似彈射到上空,氣浪立即化成無數陣風吹襲四周,但已完全感覺不到它的傷害力,似乎它的威力在剎那間被瓦解了。

    黑波紋的能量之浪直衝雲霄,刺向陷入驚愕中的四名天靈法師,天靈宗師海牟矢感應到,那是一股銳不可擋的衝擊力,立即奮力推開兩旁的法師,自己也往後一閃。

    可飄浮在他對面的天靈法師卻一下沒避過,被黑波紋擊中了右側大腿,然後法師們就看到他整條右腿被切成碎塊。

    那位天靈法師驚恐地望著自己的腳瞬間粉碎,神智一下迷失,連慘叫都沒發出,便暈了過去,直往大地摔去。

    在黑波紋之浪的阻隔下,海牟矢只能喊了聲:“不!”便看著他的同門粉身碎骨。

    灰甲黑騎組成了這個蓮花陣,只發出一式,已將人們的心神震撼得將近麻木。

    突擊兵們一下忘了自己的任務,直至卡柏拉大吼一聲,青木年與四周的夥伴才清醒過來。

    他們赫然看到,白水來已獨自一人衝向灰甲黑騎,毫無懼怕之意,使他們自覺慚愧。

    “白神使稍等,讓我們試試!”

    卡柏拉叫住白水來的腳步,轉身向跟隨在後的戰士們道:“大家提起精神,他們有刀陣,我們也有劍陣!現在就與他們來個一較高下──”

    聽這話,他的弟子們立即興奮地高聲呼應。

    卡柏拉向前走出五步,高聲喊令:“眾弟子聽令,能加入陣式的,就跟在我後面,未夠能力的,與其它人作我們的護衛!”

    “是!”

    他的弟子們立即分頭行事。

    這一次因為沒有心靈宗師相助,能加入劍陣的弟子不足半數,可卡柏拉仍信心十足地指著灰甲蓮花陣吼道:“那就是我們的目標!發──”

    一聲令下,千百把利劍同時飛出,全集中刺向蓮花陣中央的黑暗騎士之首,力務克多。

    力務克多仰首望著如箭雨般灑來的劍群,這次反應非常迅速,舉起彎刀在頭上劃圓,當它的手一放下,這一動作便以它為中心向外擴散。

    當劍群刺下時,灰甲蓮花陣上方,竟出現數百道半弧狀的黑光,不停地打著回旋,向劍雨撞去。

    剎時,空中傳來無數清脆的劍擊聲,利劍與刀光相碰時擦出的火星濺射四周,真彷如無數擁有生命的刀劍在上空激烈相鬥。

    這奇景使遠方遙望的天輝戰士們以為眼睛看累了發花,實在難以置信,敵我雙方的刀劍之技,竟達到如斯神奇的地步。

    飛劍被彈落,卡柏拉的劍客們又立即集中精神,鼓起勁,讓其再度飛舞,或換另一角度再作衝刺。

    而黑騎士之首力務克多,也不斷發動蓮花陣,無窮無盡地射出半弧刀光,使飛劍群無法刺進蓮花陣的半尺之內。

    時間迅速推移,雙方激戰已近半個時辰,天輝大軍亦已壓到,隨著四大元素與四大精神係的魔法宗師們加入戰鬥,黑暗騎士倒下的數量迅速增長。

    曾與它們交過手的戰士們感覺,它們的力量、速度都較以前弱了許多,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它們的主子正集中力量,驅動灰甲蓮花陣與劍魂大師的劍陣熱鬥中,以致無暇顧及其它部下。

    這一發現飛快地在軍中傳開,戰士們登時抓緊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向亡靈軍團大施復仇之手。

    另一面,卡柏拉與弟子們發出的劍陣,隨著時間的消磨,劣勢越來越明顯,許多弟子已力盡倒地,只剩呼吸的動作,而黑騎士們完全沒有疲累的跡象,彎刀之光還似乎越劈越快,其數量迅速超越劍群。

    白水來與青木年,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

    卡柏拉為了免得造成誤傷,所以暫不讓其它戰士發動進攻,而青木年從未學過劍陣的起、發、收,所以暫時也幫不上忙。

    白水來曾告訴過她,她已會了師父那般將劍使得飛來飛去,可自從魔性解除後,縱使她感覺體內增強的力量仍保留著,可飛劍之法卻忘了個一乾二凈,只是月光劍的投

    射倒比以前更純熟、距離更遠了,但每次還得收劍入手才能再發。

    為何會這樣,她自己都想不懂。

    這時,四周的黑暗騎士在人類大軍全力猛攻下,已被收拾得七七八八,越來越多人類戰士圍過來,觀摩這場奇異的刀劍相交之戰。

    或許黑騎之首力務克多意識到,這場刀劍較量再拖下去,它便再無逃脫的機會,因此它驟然“啊”地叫了起來,往空中連劈三刀。

    當第五圈灰甲騎也劈出第三刀時,並沒出現無數刀光,而是從它們的陣形上猛然射出三道巨大的、泛著暗黑之色的刀影,瞬間將上空所有飛劍全部吞沒。

    人們還未猜想那將會發生何事,卻聽“轟”一聲巨響,空中的三道刀影同時炸開,濺射四處的,竟還有無數飛劍的碎片。

    本專心禦劍的劍客,均慘叫一聲倒落地上,嚴重者還狂吐鮮血,連劍魂大師也臉色發青地坐倒地上,不停顫抖。

    他們在飛劍時,將全部精神力都貫於其上,黑騎之首竟剎那間發出威力巨大的毀滅攻擊,使他們防不勝防,以致精神寄托之力一下被切斷,那感覺就猶如用一個千斤鐵錘擊打在他們身上。

    彈射而飛的劍之碎片,連四周的觀眾都被波及,場面一下混亂起來。有的硬生生被沒碎裂的劍刺中,受傷不淺;有的飽受驚嚇,往後奔逃;有的呼天搶地,拖著受傷之人趕去治療;有的則氣憤難平,不停怒罵黑騎士們。

    而黑騎之首力務克多則趁此機會,驅動灰甲蓮花陣,向通往西斯格裏的道路衝去,那裏塞滿了落基巨人,可它們毫不猶豫地闖進落基人的包圍圈中。

    白水來暗叫不妙,這個刀陣實是可怕,連劍魂大師的千人劍陣也能防守得滴水不漏,而它們的破壞力更是有目共睹,遇物必破,那些落基人也未必能擊倒它們!

    白水來與青木年立即追趕而去,正欲從後方發動進攻,卻見灰甲蓮花陣中的黑騎士同時拉馬揚蹄,在中心的黑騎之首一劍揮下後,“轟”一聲巨響,卻是三百匹馬同時落蹄之聲,然後從它們身上,散發出一股幾欲將人壓扁的氣息。

    後方立即傳來卡柏拉撕肺般的喊叫:“神使者,叫前方的人讓開啊,那是黑騎首領最高的絕技,擋者必亡啊──”

    白水來大吃一驚,可眼前落基人毫無懼意地向灰甲蓮花陣圍去,即使警告他們也來不及閃躲了,唯一方法就是擊倒它們,破壞它們發出最終絕技!

    白水來不及細想,運足內勁雙手連拍,一下發去四道光龍,向灰甲蓮花陣撲去,卻不想蓮花陣散發的能量,一下將光龍全部擊散,許多落基人向它們投擲木棍,竟也連彈了回頭。

    它們此刻就像發出一個無敵的防護罩,使它們能完成最終絕技的聚息。

    綠光暴現,白水來緊握龍弦弓,貫注異能,發出一道足有五尺寬粗的光芒。

    這次灰甲蓮花陣的防護之息,化解不了龍弦弓的神器之力,在光柱的巨大衝擊下穿透而入,而威力卻被瓦解了不少,光芒消失時,僅能擊倒十來個灰甲黑騎士,無甚作用,但總算已是一個好的開始。

    白水來蓄力,正想再發一道龍弦弓光柱,卻不想青木年乘著蓮花陣防護之盾被擊穿的機會,持劍衝過去。

    就在這一刻,灰甲蓮花陣中的黑騎士同時抽馬回頭,面向剛才襲擊它們造成傷害的白水來,一同舉起了它們的彎刀。

    白水來完全感覺到它們手中凝聚著無數澎湃洶涌的力量,最高絕技一觸即發,而衝上前的青木年,卻剛好擋在了它們與白水來之間。

    白水來大吼一聲:“不要,走開──”

    灰甲蓮花陣的暗黑之芒,就在此時猛然閃亮。

天使長(十級)

─═☆Arch_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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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憤怒燃魔心

    白水來不假思索,挂回龍弦弓,雙手前伸,使出白日無極的吸勁。

    青木年頓覺全身被一股奇異的力量裹住,然後身形便失控地向後倒飛,落入白水來懷內。

    就在她挨到白水來身邊,她看到灰甲蓮花陣的彎刀同時向前劈砍,巨浪般的暗黑刀影向他們撲來。

    這股能量初現,四周能移動的物體全被彈飛,聚集過來的戰士們,感覺巨大的壓力快將他們撕裂,紛紛散開逃避。

    刀影之浪還沒來到,青木年已覺得胸口快被壓扁,無法呼吸,也不能動彈,卻感到猛地被白水來提起來,旋了半圈變成背向刀影,壓力頃刻盡消。

    白水來猛地將她一把推前,她立即叫道:“太可怕了,白大哥快走啊!”

    可當她望向白水來時,卻駭然發現暗黑刀影的浪濤,已瞬間撞到他們所站之地,猶如陷進一股黑色風暴,將他們剎時吞沒。

    忽地,白水來仰天長嘯,體內異能翻滾流淌,將全身能量逼至極點,雙手猛地高舉張開,散發了陣陣藍紫相間的光環。

    刀影風暴竟以他為界,剎那間被阻擋在後。

    看到神使者以一人之力,抵擋住數百名黑暗精銳騎士的超級絕技,目睹這幕的人們驚愕不已,連喝採叫好都忘記了,只懂得露出驚喜之色。

    可這好景頃刻即逝,刀影風暴飛快地包裹白水來身上的藍紫水環,無窮的衝擊力,將他推得一步接一步地向前

    進,每踏出一腳,地面都會留下一個足有半尺深的土坑,可見他用力之巨。

    白水來拼盡力量,從嘴裏擠出一句話:“快走──”

    並用懇求的目光望向青木年,剎時將她從驚呆中喚醒過來。

    不料青木年卻大喊道:“不!白大哥,要死,我們一齊死!”

    喊罷,她竟反向白水來衝過去,可後面急速跑來一個人,將她一把抱起,飛快地跑向安全之地。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劍魂大師卡柏拉。

    他審時度勢,知道青木年此刻衝過去,不但可能白白送死,還會妨礙白水來全力抵擋刀影風暴,所以他馬上機警地制止了她這一無用的行動。

    青木年卻不領情,一邊擊打她師父的手,一邊聲嘶力竭地向白水來呼喊。

    白水來向逐漸走遠的青木年,擠出兩個字:“謝謝!”

    這卻是感激卡柏拉的相助之恩,然後朝天大吼一聲。

    “啊!”

    白水來整個人失力地被刀影風暴無情地撞向前方,瞬間被淹沒在灰暗的黑色狂風中。

    有過天空中那天靈法師瞬間被切碎大腿的經歷,人們的大腦中,已出現白水來被撕成碎片的悲慘場面,登時默然神傷地望著那股刀影風暴向北面吹去,沿路經過的地面刮土三尺,一些離得較近的戰士,被其擠壓的空氣撞得彈飛半空,實在無法想象,這是什么樣威力的攻擊。

    空中的天靈宗師海牟矢心裏慨嘆不已,當年他聽劍魂卡柏拉形容這一絕技時,他還曾抱過懷疑的態度,此刻看來,完全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他想不出,這世間還有什么力量能阻擋這擊,除了……

    神!

    可此時,白水來心中的光之神剛施過神能不久,這次無法再伸出救助之手。

    在這生死關頭,他想到了以太極劃圓之技化解刀影風暴的力量,可是他這次是後背受襲,無法施展雙手,但他的笨腦筋,卻猛地冒出一個常人無法想到的概念……

    雙手能劃圓,身體同樣能劃圓。

    意隨心至,他立即開始自左往右打側翻跟鬥,以伸直的雙手為左手,雙腳為右手,將異能運作太極混元之式。

    在異能急劇推動下,他越翻越快,異能變越走越急,後背的風暴壓力,果然逐漸減弱。

    此時他並不知道,至少已翻出了幾千個跟鬥所產生的效果,他這輩子加起來都沒翻過這么多次,而且他這輩子也沒想過,翻跟鬥竟能救自己一命。

    不但他想不到,四周的戰士們,更無法相信他們的眼睛。

    因為,他們看到刀影風暴向前推進了幾百尺後,突然迅速減慢,然後在前頭出現一個巨大的光環。

    這光環以藍紫雙色不停旋動,乍眼看來,就像是兩團不同顏色的光波,圍著一個中心相互追逐,不斷打滾。

    在這光環越來越明亮的時候,刀影風暴的暗黑之色飛快地被其撞開,飄散到空氣四周。

    白水來的異能中,藍為陽、紫為陰,這正是陰陽相隨、緊密循環的太極混元之式,只是他不知道會劃出這一絢麗的軌跡,凡目睹這一奇跡般景觀之人,均感到空氣彷佛凝固了,使呼吸幾近窒息。

    當人們看到刀影風暴的黑芒盡數消失後,白水來亦感到後方的力量驟散,便逐漸減緩翻跟鬥之速。

    然後,人們便同時發現,那個藍紫之色、不停旋動的光環,迅速暗淡了下來。

    白水來好不容易止住翻滾,努力站穩雙腳,而四周的戰士們則歡欣地狂吼大叫,向他洶涌而來,他們實在太佩服這位神使者的力量,以致失控地不顧任何危險,要去靠近這厲害無比的勇士、英雄!

    奔得最快的,是早已掙脫師父環抱的青木年,她跑到白水來面前時,已激動得淚流滿臉。

    白水來望著她,咧嘴笑道:“怎么哭了?我不是好好的……”

    他還沒說出最後那個“嗎”字,忽地感到喉嚨一熱,吐了一大口熱血,然後覺得四周天旋地轉,神智迅速迷失,眼前一黑,便暈昏過去。

    青木年尖叫一聲抱著白水來,可不管她怎么呼喊拍打,白水來就是不醒,靠過來的人們亦緊張地到處叫喊生靈法師,來救援他們的神使者。

    在人群忙乎所以的時候,灰甲蓮花陣又再次拉馬揚蹄,發出一道阻擋任何攻擊的屏障,手中的彎刀閃耀黑芒,正蓄力發動第二波刀影風暴。

    可是這一次,它們把馬頭調回西斯格裏的方向,目標直指擋在道路前方的落基大軍。

    這時,情緒異常激動的青木年,雙目忽地變得赤紅,緩慢地放下白水來,大步走向灰甲蓮花陣,並越走越快,到最後簡直是發瘋地狂衝而去。

    “青木年!”

    剛奔到白水來身邊的卡柏拉驚叫著向她追去,而青木年的奔速,簡直不是人所能做到,猶如化作一股狂風、一陣電光,根本沒人能追上她或攔住她!

    當她快靠近灰甲蓮花陣時,暗黑光芒再次大作,刀影風暴驟然而生,向通往西斯格裏的道路狂衝而去。

    看到過先前的威力展示,落基巨人們這次不敢逞強了,紛紛避讓,走得慢一點的戰士,身體哪部分被刀影風暴掠過,哪部分便與身體永遠脫離。

    總之,刀影風暴所經過的地方,一些物體皆化作粉碎,一直衝出半裏之遙,才逐漸變緩消失,其後方駭然便劃出一條寬百尺的大道。

    剛才受灰甲蓮花陣發出絕技的壓力影響下,青木年急速奔馳的身形受阻,不得不停頓下來,但壓力一過,她立即又跳起來,抽出日煌炫輝劍,繼續往前奔。

    可當她來到灰甲蓮花陣後方時,它們赫然已放出無敵屏障,並在黑暗騎士之首力務克多的指揮下,向前方打出的通道踏步前進。

    青木年快步追上連刺數劍,均被那道屏障擋開,她心中的憤怒越來越濃,雙目亦越變越紅,大腦已陷入一片混亂瘋狂狀態中。

    忽地,她昂起頭,猶如野獸一般吼叫起來,潛意識地雙手反握日煌炫輝劍,使勁插在地上,大喊道:“惡鬼之力,為我所令,魃魑魁魈速速聽命──”

    這本是她魔變時呼喚惡鬼的招數,能將她的戰鬥力提升十倍,自她魔性消除後,她已忘記了怎么用,也從來沒想過要用,可現在她已神志不清,為達到目的,不惜發動潛意識中最強大的絕技。

    在四周觀望的人們,看到她所站之地憑空刮起一陣暗灰之風,然後從裏面竄出四團黑霧,盡數鑽進她體內。

    剎時之間,她一頭紅色長發變成暗紫之色,在空中無風飄起,而她的眼神亦變得兇殘無比。

    在這異變完成後,青木年喊出刺耳的尖叫聲,如流星般揮動著日煌炫輝劍,撞向灰甲蓮花陣。

    她看似在亂劈亂刺,跑在後頭的劍魂卡柏拉卻馬上看出,她已在片刻間完成了“輝煌十一式”的前十式,這是為凝聚最後一劍的力量所做的準備。

    當她與灰甲蓮花陣的無敵屏障相接觸時,日煌炫輝劍暴長金光,竟一下便刺破了屏障之力,劍光透射而入,迅速穿過四五個灰甲騎士的身體。

    身體被開洞的灰甲騎士一動也不動,仍在凝聚彎刀上的力量,有兩個被劍光劃過、腦袋破裂的,則立刻摔落馬下。

    魔變的青木年雖然變得瘋狂,分辨的觀察力卻未失去,馬上意識到黑暗騎士的致命點在頭上。

    她喊叫著奮力揮劈,被開過洞的屏障,登時如薄紙般被她砍出個大空檔,然後她背後的蕭玄劍與月光劍同時飛出,閃電般劃向陣中的黑暗騎士,她似乎不用操縱兩把飛劍,手持著日煌炫輝劍衝到黑暗騎士馬下,見東西就劈砍。

    黑騎之首力務克多怎么也想不到,後方竟突然出現這么個“瘋女人”,一下便擊破防護屏障,並殺進它們的陣中。

    兩把飛劍到處亂飛,專往它們頭上刺劈,而“瘋女人”就在到處亂砍,一下子便擊倒了三、四十個灰甲騎士。

    力務克多大吃一驚,扭頭望了一眼,看到情勢不樂觀,立即往前一揮,彎刀上的黑芒大盛,其餘灰甲騎士亦隨之揮劈,第三道刀影風暴再次出現,肆虐前方道路上的任何阻礙之物。

    這次力務克多不再蓄勁或發出防護屏障,而扭轉馬向,後方包圍的灰甲卻同時散開,讓它直接看到那個“瘋女人”青木年。

    力務克多拉馬揚蹄,踏落的時候,彎刀淩空一砍,劈出一道必殺暗影刀,這不同於一般黑暗騎士所發出的同一絕技,簡直能看到一片比人高上兩倍的刀影,直直撞向青木年。

    這一式只在電光火石間發出,青木年已來不及閃避,迅速回劍抵擋,刀影雖然未劈斷堅硬無比的日煌炫輝劍,巨大的衝擊力卻將她一下撞飛,摔到遠遠的地面上,相距灰甲騎士足有二十尺之遙。

    力務克多不去追擊,而是立刻調回馬向,率領眾灰甲騎士策馬飛奔,跟著刀影風暴的軌跡,迅速奔向西斯格裏。

    眾人已看出,它此刻旨在盡快逃離敵人的包圍。

    倒在地上的青木年卻不罷休,狂嗥一聲,跳了起來,雙腳如車輪打轉一般飛奔,在頃刻間便追上了灰甲騎士,立刻又是一邊操縱著飛劍,一邊舉劍狂劈。

    這不但讓黑騎之首力務克多大感驚訝,連四周觀望的人類戰士都看呆了眼,實想不到,這位女劍聖瘋起來,竟是如此可怕,連百萬軍團和落基神兵都無法困住的灰甲蓮花陣,都被她一人破解,還被她追打得落荒而逃。

    在這位驚人勇猛的女戰士刺激之下,四周的戰士們紛紛激起勇氣,加入追殺行列,而落基巨人們也在刀影風暴掠過後,向灰甲騎士們包圍而去。

    可灰甲騎士騎下之馬均是異物,奔馳之速,連天輝國最快的輕騎軍也追不上,雖然它們被迅速圍過來的戰士們一個接一個地擊倒,但仍飛快地衝出人群的包圍圈,衝向站在遙遠西面觀戰的地獄軍團。

    阿卡思惡魔向白水來說過,剛才幫助他們完成突擊亡靈軍團的計劃,已是給予他最大的面子,無法全滅亡靈軍團,便是人類自己的問題。

    所以,當它看到逃亡的黑暗騎士向它們跑來,便立即號令軍伍讓開大道,使之順利通過。

    而此時,灰甲蓮花陣中的三百名灰甲騎士,已僅剩幾十之數,狼狽地跟著首領急逃而去。

    它們將追兵越拋越遠,到最後只剩下魔變的青木年仍緊咬它們的後股,領頭的力務克多立即回馬揮刀,連續發出五道刀影,劈向後頭的糾纏者。

    青木年將所有精神與力量都聚在奔跑上,當刀影及至眼前,才曉得要抵擋,但已稍慢了一點,擋開撞向胸前的三道刀影後,雙腿卻即刻中招,使她在一陣劇痛後,撲到在地上。

    幸好力務克多在倉促間連續發出的招式力度較弱,只劃傷了青木年雙腿上的皮肉,但其撞擊力,仍使她感到雙腳有點不聽使喚,再無力奔跑如風了。

    這時,後方人群中閃出一團白影,風馳電掣般衝到青木年身後,大叫道:“木年妹妹,妳沒事吧?”

    聽到是白水來的聲音,青木年的大腦如同被雷擊了一下,立即回頭,可望過去的目光十分茫然,似乎已認不出那匹獨角神獸上那黑發黑瞳的天輝神使者。

    來者正是白水來,他被生靈法師療過傷,加上異能自身的修復能力,很快地便醒了過來。

    他四周圍滿了對他投向關切之意的人,霜飛燕臉挂淚珠,而神情悲凄的希蕾兒看到他醒來,立即變得神採飛揚。

    遊雨蘭竟也在旁邊,為他療傷的,正是這位年輕貌美的生靈大法師,可他立即發現少了一個人──青木年!

    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木年呢?木年去哪裏了?”

    希蕾兒眼中掠過一絲心酸苦澀之色,默然不語。

    霜飛燕則“吧啦”叫道:“青姐姐可厲害得很呢!她發瘋似地跑去為你報仇,結果才三兩下,就將那些死人騎士打得落花流水!

    “現在,那些死人騎士不停地逃跑,青姐姐跟著追殺,大軍也已追過去了,可是那些死人騎士跑得比鳥還快,圍都圍不住,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追上它們?”

    站在旁邊的傑克西插嘴道:“我剛才聽人說其它人都追不上,就是小妹厲害,只有她跟得住,還窮追不舍。”

    “什么?”

    白水來驚呼一聲,坐起來叫道:“她一個人追過去了?”

    傑克西聳聳肩道:“我是聽人這么說的,不過我們剛才看過她跑步的速度,真的快得嚇人。”

    白水來一下跳起來道:“可是她只有一個人啊,這太危險了,你們怎么可以讓她獨自去冒險?”

    眾人面面相覷,霜飛燕嘆了一聲,說道:“青姐姐的速度太快了,我們沒有人能攔得住啊。”

    白水來皺起眉想了一下,立即高喊白風,早走到他附近的獨角神獸,馬上跑了過來,他不顧眾人的關切,飛躍馬上,頭也不回地策馬長驅,向黑暗騎士逃離的方向飛奔而去。

    當獨角神獸越過人群跑到最前方時,他剛好看到了青木年被擊中的一幕,嚇得他馬上讓白風停步,跳下馬觀望青木年的傷勢。

    白水來湊近青木年的時候,才赫然發現她的雙目變得赤紅,頭發亦由紅變紫,完全是當時在大雪山上見到過的魔變之狀。

    白水來暗吃一驚,緊張地抱著青木年喊道:“木年妹妹,妳怎么了?怎么變成這樣?”

    青木年卻不言語,竟伸手撫摸白水來的臉頰,臉上綻開了甜美的笑容道:“我……認識你,而且我好像很喜歡你,可是我忘了你叫什么名字?”

    白水來大感震驚,他發現青木年的記憶似乎又消失了,眼望遠方的黑騎之首將絕塵而去,他心裏麻亂成一團。

    一咬牙,他說道:“對,我是妳最重要的人,妳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們一起去追那幫壞人,好不?”

    他將青木年抱起,跳到獨角神獸背上,繼續追趕黑騎之首。

    青木年則貼在他胸前,緊緊環抱著他,口齒不清地喃喃自語:“好,追上它們,殺死它,為他報仇,殺死它們……”

    白水來看過青木年身上只有輕傷,即使雙腿上的刀痕也只是滲了些血絲,但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傷害,變成這個模樣,心裏感覺如針刺般痛。

    現在,他直覺一定要追上那可惡的黑暗騎士首領,才能傾泄心中的憤怒!

    疾行如風的獨角神獸,迅速趕上了落在最後的灰甲騎士,不知道是因為它們馬匹強弱的關係,還是故意所為,它們一個跟一個地跑,而不是並駕齊驅。

    當白水來想繞過那個灰甲騎士,直接追趕黑騎之首,卻見那名騎士將馬頭擺向,手舉彎刀迎面撞過來。

    白水來想躲開它,卻見它讓馬揚起前蹄,又要發出必殺暗影刀。

    白水來馬上明白,它是在拖延時間,一旦被它劈出刀光,至少會讓獨角神獸停頓下來,又得重新衝刺加速。

    事不宜遲,白水來後發制人,以最快之速用龍神爪向前一刺,打出一道異能光波,擊中灰甲騎士坐騎的其中一只前蹄。

    當那匹馬踏蹄落地時,受重創的馬蹄立即斷折,背著灰甲騎士失衡倒地,那名騎士的彎刀卻已經揮出,恰好劈到了它自己的馬頭上。

    刀影閃過,馬頭的上半段飛到了半空中,沒有血滴濺射,因為那匹馬本來就隨主人一同死亡,一同被制成了行屍走肉。

    白水來不再理那落地騎士,讓白風保持最快之速繼續前進,沿途那幾十個灰甲騎士,一個接一個地停下阻擋。

    有過先前的經驗,白水來變成了先發制人。

    他取下龍弦弓,一邊奔馳,一邊射箭,龍弦彈出的能量光箭時而密集,時而凝聚,如流星飛電,如煙花綻放。

    在這些絢麗的光芒下,灰甲騎士與它們的馬匹紛紛躺倒地上,白水來不但要擊倒那些黑騎士,還擊斷了它們坐騎的前蹄,使它們再不會追趕阻攔他。

    白水來懷中的青木年卻對這一切全無興趣,只懂抱著他閉上眼睛,慢慢感受他堅實胸膛上的熱力與心跳。

    當白水來盡數擊倒灰甲騎士後,他發現黑騎之首的背影已只剩米粒般大小,他毫不氣餒,將異能傳入獨角神獸的蹄腿上,使它跑得如同騰雲駕霧,猶如一道光箭般,射向遠方的黑騎之首。

    眼看目標越來越近,靠到約有十尺之距時,黑騎之首力務克多猛轉身平揮一刀,一片刀光立即射出,割向白水來的腦袋。

    白水來也不示弱,抽出龍神爪,打出一團異能光波,與之相撞。

    “波!”

    兩道能量波相撞,濺起無數星點之光,瞬間消失。

    力務克多繼續不停地發射刀影,分打白水來與獨角神獸,白水來都一一擋住,片刻間,他們經過的地方不停閃動光點,連綿不斷,猶如在夜色濃密的空氣中,畫出了一條光蛇。

    忽然,前方出現一條寬闊的河攔住前路,飛速行前中的兩人,並沒想過停下半步。

    白水來堅信,在河內一定能逮住這頑強的黑騎之首,因為他本來穿著的一身輕衣,在抵擋刀影風暴時被大面積撕破了,只剩幾絲衣布蔽體,而黑騎之首卻一身沉重的盔甲,絕沒理由還能遊得比他快。

    “嘩──”

    黑騎之首力務克多想也不想,便連人帶馬跳到了河中。

    白水來正想也策馬飛躍,落河再戰,豈料獨角神獸跑到河邊,準備起跳的剎那間,猛地揚蹄長嘶,馬上扭轉方向,止住了所有衝勢,並不往河裏走。

    白水來驚愕不已地叫道:“白風,差一點就追上它了,怎么不跳啊?”

    獨角神獸特有的聲音,在他心中響起:“不,絕不能跳進去,不然我們三個都得死在河裏。”

    白水來大感詫異,疑惑不解,卻聽光之神也說道:“對!幸好神獸停得快,你認真看一下那條河,如果我們走下去,將永遠留在河裏,陪伴那裏的亡魂,因為……這是一條被強烈詛咒過的血河!”

    白水來仔細觀看,登時不寒而栗。

    那條河的河流動非常緩慢,呈烏黑之色,偶爾被風吹到河沿的水退卻後,留下的竟是一片暗紅血色……

    而且更可怕的是……那河面上漂浮無數人骨,放眼望去無邊無際,猶如一卷黑紙上布滿了白點,而這些白點,卻是死亡的印記。

    風中傳來一股濃烈的血腥,而白水來耳邊,似乎已隨風聽到了無數冤魂凄慘無比的哀嚎聲……


第十七集完

天使長(十級)

─═☆Arch_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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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飛]天蛋 第十八集 人鬼大戰[全文完]

第一章吸魂血河

    望著眼前流動緩慢的血河,白水來想到聖水河,兩者乍眼望去,十分相似,同樣寬約百尺,流動得非常緩慢,水質又濃又稠,河的兩端都是一望無際。

    可是,實質上,這兩條河的區別便像天與地、晝與夜。一條聞起來清新舒暢、潔白如奶,能治傷救人;另一條卻腥臭難聞、褐黑如泥,奪命索魂!

    白水來頓感這世間相互矛盾的事物實在太多,生與死、好和壞,都是隨處可見的東西,為什么生下來又要死?有好人卻肯定會有壞人?

    像現在這場戰爭,人類的目標不過是為奪回失土,重獲和平安定的生活,保護人類的生存空間,可為此卻不得不付出巨大的代價,用千千萬萬條性命去換取不知能否成功的結果。

    他抱著已睡得昏昏沉沉的青木年落馬坐在地上,反正大軍很快便會來到這裏,他得告訴他們不能過河,便暫時不想再動,全副心思都放在這個問題上。

    這是一個一直存在他心底的困惑。

    在他遇到光之神以前,不過是一個只懂得做飯煮菜的廚師,當時他天真無知,什么事都以笑容面對,腦海裏只記得令他開心的事情。

    現在,他經常受光之神的指導,再加上許許多多的生死磨難與偶遇,練出一身超凡的本領,但也從此開始了不停殺戮的人生,為活命而殺、為救人而殺人……死在他手中的人鬼魔怪數不勝數,當中大多都是擁有生命之體,可在他心裏,卻連一只老鼠也不想殺。

    不過,光之神告訴他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違背他的良心,亦都是順天而行的行為,被他奪走生命的生物,大多都已犯下了足以讓上天取回他們生命的罪,可以說是一種報應因果,而他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

    連神都這么說,他也就同樣說服自己,雖然自己不喜歡做出這些事,但那都是順應天命的,然而,他還是感覺十分無奈和鬱悶,難道沒有更好的辦法能懲罰那些犯罪的生命?

    如果這世間沒有錯,沒有死亡,沒有壞人,沒有任何壞的事物,那該多好?那就不會出現鬼王,發生現今這場浩劫……

    “不!你這種想法很有問題!”光之神打斷白水來的思路道。

    白水來奇道:“噢?我的想法錯了?”

    光之神嘆聲道:“唉……有這種想法並沒有錯,你天性純真,自然不願看到邪惡黑暗的事物,可是……這世間的對與錯,是沒有絕對正確的界限可言,有很多事物都得以相互矛盾的形式存在,譬如你的玄太極絕技,亦需要相互抵觸的陰陽相輔相生,才能發揮。”

    白水來恍然道:“是啊,以前陰性能量不夠、陽性能量強的時候,太極之式總使得不好。”

    光之神平和地道:“你愈想鏟除邪惡勢力,你就必須擁用愈強大的力量,但在這個獲得的過程裏,將會有同等的事物消失,有時候是你付出了努力,有時候是付出了其它事物作為代價。

    “在八年前,你取到了龍眼石,食屍蟲魔便因此消失;在定風山那一次冒險裏,你得到了龍神爪,阿泊羅與那片魔力晶石的能力便從此消失;去戰神之鄉時……”

    “啊,光之神,不要說了……過去的事我都記得,有一些事我並不想回憶……”白水來心酸地說道。

    光之神接著道:“所以,在眾交換力量的結果中,有許多是你並不想看到的,然後你再用這力量去消滅罪惡,讓罪惡所破壞的事物獲得重生或新生!這便是上天的循環、平衡,卻又經常帶上矛盾的安排,也就是我常說的天命。”

    白水來愕然地喃喃道:“失去、消滅,然後……重生、新生,這……這都是天命?”他反反復覆地念了好幾遍。

    “天命,並不是開始,也不是結果,那是一個過程,它無處不在,無時不在,遍布世間任何一個角落,普通得就譬如人類的生兒育女、你們的吃喝拉睡,都是在實行一種天命,所以你應該以平常心去承受。”光之神悠悠說道:“而你所肩負的比較特別而已,千千萬萬的人需要你的力量來獲得重生,包括我,這就是你的天命!”

    白水來恍然道:“噢──我明白了,就像青木年在雪山之谷裏,她不顧一切地救我,讓我重生,她便在完成她的天命。”

    “嗯,也算是吧!不過世間之事並無絕對,天命有時候只是一個方向,其結果最終還是取決於當事者,當你承受一分天命後,是否能完成它,不但要看你的選擇,還需要你的意志與毅力!”

    光之神微笑道:“你……決定走下去嗎?”

    “當然!”白水來心裏大叫道:“經光之神這么一說,我不再為自己的力量而迷惑,終於明白我的力量該做些什么了,哈哈哈……”他開懷大笑起來,因為他得到了一種解脫,精神上的解脫。

    光之神微微笑著,她知道白水來並未能全部理解她的話,但他總算不再為自身的對與錯而鑽牛角尖,能將心情放松,去面對可能會更殘酷、無奈的未來……

    遠方傳來密集嘈雜的腳步聲,卻是地獄軍團先趕到了血河邊沿。

    它們看到白水來平靜地坐在河邊,沒有黑騎之首的蹤跡,並不感驚訝,似乎早料如此,並整齊有序地變轉隊形,準備繞過白水來與獨角神獸向血河走去。

    白水來把青木年放在馬背上,迅速衝到地獄軍團前面,張開雙手緊張地喊道:“不可以再往前走,前面那條血河被下過咒法,會吸走人的魂魄!”

    地獄軍團的腳步終於停下,隊列散開。

    大惡魔阿卡思從裏面大步邁出,走到白水來面前,拍拍他的頭,嘆了一聲,道:“別緊張,我都知道,這條河由鬼王親自制成,花了你們整整兩百多萬人的血肉,那些被殺後卻還要留在這河內的冤魂,便不斷尋找替代者,如果人走下去肯定只剩一副白骨,不過……你可記得?鬼王並沒有把我們當成人,所以我們可以安全通過!”

    白水來驚愕道:“是真的嗎?這……”

    這時,他已看到地獄軍團的戰士們毫不在乎地踏進了河中,其後果然便像黑騎之首一樣,只是濺起了陣陣血紅之浪,它們則安然無恙。

    目瞪口呆的白水來看此事實,只好與阿卡思惡魔揮手道別。

    離別時,阿卡思大笑著向他叫道:“向天祈禱吧!如果鬼王真是用卑鄙的手段利用了我們,那鬼王肯定會在你們來到以後被我們幹掉了;如果相反……那可能在我們相見的時候,又會敵我相戈!”

    這話使白水來頓覺無言,因為大惡魔絕不似在說笑,但是他下定了決心,無論事情出現多壞的變化,他都不會放棄完成背上的天命,即使犧牲性命,也要完成為止!

    如今的地獄軍團經歷過數次大戰的洗禮,已剩約有十八萬,它們並沒有像野馬一樣亂哄哄地一起衝下河,而是以五十人為一列,如長蛇般緩步走過血河。

    血河並不深,中央之地也不過五尺左右,如果不是光之神一再肯定,難想象這條河會有殺人的邪力。

    當地獄軍團行進的時候,空中落下十幾個以海牟矢為首的天靈法師,他們算是人類當中行進速度最快的部隊,只是時間不能維持太長。

    他們的到來使白水來多少有點興奮,至少有人幫他分擔對血河的憂愁了。

    可是把這壞消息道明後,好幾位天靈法師都表示懷疑,因為他們所看到的卻是地獄軍團大搖大擺渡河的景象。

    雖然白水來解釋過阿卡思所說的原因,可眼見之事總比聽聞多一分真實感。

    一位紅袍法師疑惑不解道:“神使者是從何得知這條血河被下了詛咒?如果那個大惡魔所說的只是謊言,故意阻慢我們的行程,那怎么辦?”

    白水來馬上搖頭擺手道:“不,你誤會了,是獨角神獸先發現這條河的詛咒,而且……我曾詢問過神,她給我的答復也是如此。”後面那句是光之神添加上去,以求盡快說服那些天靈法師。

    “啊……”

    面對神使者的多番肯定,天靈法師們亦不再反駁,只是臉上總飄忽著疑慮之色,卻見天靈宗師摸著長須一邊走向河沿,一邊神情凝重地說道:“有時候我們會被眼睛所蒙騙,真理的存在並不一定淺而易見,讓我來驗證一下吧!”

    他從懷內取出一個巴掌大的水晶球,舉於胸前,口裏喃喃念道:“風中的精靈啊,借助你的速度,替我解開真相吧,啦嗚嘛啦多……”

    隨著咒語之聲,那水晶泛起一陣淡黃之光,並向河的上空飛去,白水來的利眼,馬上看到那團亮光中,有一個人形的精靈影像。

    想到自己元神上的靈鎧,也是天靈宗師與其它幾位魔法宗師的傑作,他不禁心生佩服,按照光之神定論,那些精靈是靈界的生命,可魔法宗師卻可以召喚出來使用。

    光之神在他心裏應道:“我以前說過,人是一種很特殊的地界生命,擁有連通靈界的能力,當然,那必須是非常強大的力量。

    “這些魔法宗師確實不錯,但也不過覷破一二而已,以你現在的修行,將來一定比他們更出色!”

    他們自顧自地議論時,忽然看到那團精靈之光急速轉向,往上空飛去,似乎非常慌張。

    正覺奇怪,旁邊天靈法師們驚恐地叫了起來:“哇──真……真的……”

    隨著他們的所指方向,白水來這才駭然地發現,在精靈之光下方,出現無數若隱若現的手,不停地一張一合,在精靈之光後面窮追不舍,其數量還飛快增多,向精靈之光蜂擁圍過去。

    空中驟然發生的奇景,使行進中的地獄軍團都驚愕無比地停下腳步觀望,而天靈法師們更是看呆了。

    那精靈被風卷白雲般的鬼手四面八方地包圍著,雖然它飛速極快,但很快便被圍堵得左支右絀,可以想象,一旦被鬼手抓住,它就會被撕成碎片。

    眼看那精靈就要被鬼手吞沒,天靈宗師海牟矢總算反應過來,立即念動咒術,手中的水晶球亮光再閃,空中翻滾飛舞的精靈,電射星飛般回頭衝向水晶球,而鬼手則緊咬不放。

    當精靈消失在水晶球內時,成千上萬的鬼手築成一道巨浪,向站在岸邊的海牟矢撲下去。

    誰也想不到,精靈會將河內的“詛咒之手”引了過來,包括天靈宗師自己,面對鋪天蓋地的“鬼手”,他一下子怔住了,呆立原地。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空中忽然出現一團人形的光影,閃到天靈宗師前方,一道巨大的閃電,從那光影身上轟然炸出,瞬間織成一道電網,擋住了“鬼手”之浪的肆虐。

    “鬼手”觸碰到電網的剎那間迅速消失,人們眼前又變回平靜的夜色河景,彷佛剛才一幕不過是夢中所見,全是虛無幻象。

    唯一能讓人能肯定自己並沒有作夢的是,那團人形光影仍在。

    那是一團雄壯威武的男性光影,全身披挂著光一般的盔甲外衣,他回頭向海牟矢笑了一下,然後也飛快地模糊消失。

    “白神使?”

    海牟矢從這個燦爛的笑容,立刻想到所屬何人,而這一靈體內的能量之感非常熟悉,他馬上想起白水來曾說過,在國都魔法圍城時的經歷,守護魔法圍城的兩只精靈,都成了白水來元神的鎧甲,當中有一只,便是由上兩代的天靈宗師與風靈宗師召喚而成,剛才電網之擊,更是風靈法係當中的魔技!

    因此,他轉過幾個念頭後,已幾乎肯定剛才出手相救的便是白水來。

    他轉過身望去,發現白水來盤坐地上吐氣納息,過了片刻才站起來笑道:“好險啊!差一點就出事了。”

    剛才他喚出元神對抗“詛咒鬼手”,並不是為了搶救遇險的天靈宗師,而是想救那只受困的精靈,卻不想幫上了大忙。

    這是白水來心知肚明的事,可看在天靈法師們眼裏,他竟可以瞬間喚出元神,無須借助魔法力量,便能對付這些不屬於人間的邪惡之物,其本領已超出他們的想象極限。

    海牟矢敬仰地向白水來道謝過,與眾天靈法師匆匆離開河沿,免得再有意外發生。

    而地獄軍團看到剛才血河兇惡恐怖的場面,也甚是驚慌,雖然知道那些“鬼手”只認著人類攻擊,但難保會“失憶”,連它們也不放過,這想法使它們趕緊加快腳步,迅速走過血河,盡快離開這片詭異地帶。

    看到過剛才“詛咒鬼手”追捕在空中飛竄的精靈,白水來等人明白,即使給人類戰士插上翅膀,也無法越過這條奪人魂魄的血河。

    天輝大軍與落基神兵們要收拾先前戰場上的後事,因此行進之速被拖慢了些許,白水來與天靈法師們便利用這空檔時間,討論應對血河的方法。

    可是,連閱歷萬千的天靈宗師,也沒見過如此龐大的詛咒魔法,他只知道這一定是黑魔法之一,而且是極高級的黑魔法,這更證明了這位鬼王,便是兩百年前被其師父遊力封於人間與地獄中間的沃利加。

    自從大魔法師遊力逝世後,黑魔法便從此消失,再無人掌握這類魔法,這使得像海牟矢這種宗師級的法師,也想不出破解血河魔咒的方法。

    不過,白水來的想法與知識,卻超越史上任何魔法師,因為他心裏有一個神!

    光之神在白水來心中說道,在這世間裏,無論三界中任何一處,事物都存在因果,要解除血河的魔咒,就是找出血河形成與其詛咒產生效力的原因,就像要解開死結,就必須先找到繩頭。

    很明顯,血河是用死靈大軍殺死的人的血骨匯聚而成,大惡魔阿卡思也說過,這條河至少有幾百萬人的亡靈,如何產生詛咒,他們卻分析不出,連光之神也表示她的記憶到此為止。

    直到天輝大軍的到來,這個難解之謎才出現了轉機……

    濃如泥漿的血水,只有風掠過時,才會緩慢地移動,然後風便將它的腥臭之味帶往河岸四周,聞者作嘔,而且聞久了還令人頭暈迷糊,連粗野的落基人也受不了這種滋味。為此,人類的聯盟大軍,不得不離其五裏之外扎營休息。

    士兵們忙碌著生火煮食,魔法宗師們則聚集在國王的營帳裏,討論得熱火朝天,這是一場研究非常高深魔法奧義的大會,參加者除了八大魔法係中的最高力量代表,便只有卡拉多國王與白水來參與。

    眾法師討論了好一會後,生靈宗師才把她經過深思熟慮的驚人見解道出……

    在有過百年歷史的生靈法係書籍中,將生靈魔法稱為白魔法,顧名思義,正與黑魔法針鋒相對。

    黑魔法以致人於死、封鎖靈魂、操控屍骨為主題,與死亡共舞;白魔法則救命扶傷、超渡亡靈、埋骨葬屍,遵從自然界的法則,以生為始,死為終。

    黑魔法的內容大多以恐懼、詛咒、霸佔、噬心、傷害等方式達到目的;白魔法卻讓人感受欣喜、興奮、高亢、激勵、重生。

    當年天輝國最偉大的魔法師遊力,以萬物相生相克、相輔相成為由,以白魔法的反面為基礎,揭開了人類死亡的另一頁,開創出黑魔法。

    後來他感覺這一類魔法,雖然亦是自然力量當中的一種,但給人類帶來的傷害遠高於利益,便打算將黑魔法長埋於心,並沒有公諸世上,卻想不到被其最聰明的弟子沃利加奪得,釀成惡果。

    而最後,沃利加惹出的災禍,雖然由遊力大法師親手平定,但他也不久於人世,為此心傷而亡,而他的家人後裔,更從此在人間銷聲匿跡。

    如今沃利加竟卷土重來,而現在天輝國再沒有第二個遊力大法師,不過要對付血河上的黑魔法,生靈宗師則說一定有辦法。

    這話一出,眾人皆喜不自勝地歡叫,可生靈宗師卻略感無奈地說道:“如果要破黑魔法,就要用相對應的白魔法,亦就是生靈法係來解。

    “而血河上的詛咒之能捆住幾百萬個冤魂,這種力量絕對在宗師級以上。我已認真衡量過,以現今最高的生靈魔法,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也就是說,沒任何一種生靈魔法能解破……”

    眾法師的笑容剎時僵住,剛燃起的希望又迎來破滅的可能。

    生靈宗師嘆了口氣,道:“老嫗年紀大了,或許會有遺忘的地方,不過我尚記得在魔法圍城收藏的十卷上古神咒裏,除了引魂頌外,還有一卷是關於白魔法,名叫光玄燦文。

    “如果我沒記錯,那魔法亦以光明生命為法則,不但可以治愈病痛傷殘,還能驅除一切邪惡黑暗的凝結,只是……”

    天靈宗師海牟矢摸著他那把長至腰間的白須,站起來接道:“我想生靈宗師所擔心的,一定是兩件事,一是那份魔法卷軸遠在萬裏之外,只要我拼盡全力施展飛行術,相信不出七日,就能取回來,可第二點……”

    他垂下雙手,嘆了口氣,“二來……據我所知,那道上古神咒,至今沒人能領悟。”

    生靈宗師亦嘆道:“只怪老嫗學法不精,天資有限,曾閱讀‘光玄燦文’十數遍,只悟出皮毛。”

    坐在生靈宗師旁邊的風靈宗師皺著眉頭擔憂道:“我知道天靈宗師你法力高強,可是連續七日不停使用飛行術,即使遊力大法師再生,亦受不了,這無疑是用命去拼。

    “生靈宗師也說,那道上古神咒沒有人會用,我覺得……天靈宗師還是不要去冒險的好。”

    “而且,即使天靈宗師不要命,花七天時間取到上古神咒,我們又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研究出神咒的破譯,這方法實在是要不得了……”生靈宗師十分無奈地說道。

    如獅子般滿頭卷發的火靈宗師一拍桌子,大喊道:“這又不行,那又不通,我們到底要怎樣才能過河啊?幹脆讓我們火靈法師一把火將血河燒個通幹,再不行的話,就叫水靈老頭子把河結成冰,我們不就可以大搖大擺走過去了?”他用力伸手,搭著身旁那位身穿藍袍的魔法宗師。

    那名法師年約六十,打扮得十分整齊光潔,連頭發、胡子都梳理得油亮柔順,他頗感不耐地推開火靈宗師的手,拍了拍被弄皺的衣角,站起來道:“你才是老頭子,腦袋都胡涂了,我才不會跟你一般見識,我們元素法係借助的是人間的自然力量,根本無法對付沒有肉身的亡靈。”

    “唉……如果心靈宗師在的話,一定能想出個好辦法。”

    坐在火靈宗師另一側矮矮胖胖的魔法宗師喃喃自語,臉上甚是憂愁,可他的聲音一點也不小,整個營的人都聽得到,結果他的愁容,傳染似地令其它法師都開始唉聲嘆氣。

    忽然,在人群角落聽著眾人議論的白水來跳起來叫道:“我知道那份上古神咒的內容!”

    “嗯?”

    眾人詫異地望著他的異常動靜,海牟矢小心翼翼地問道:“白神使的意思是……”

    白水來一臉興奮地道:“生靈宗師說的那道光玄燦文,我知道是什么內容,可以告訴你們!”

    “咦──”疑問之聲大作,眾人有如看妖怪似地一齊瞪著白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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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光玄燦文

    看到整個營的人都靜下來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己,白水來這才發現,在天輝國至高魔法力量的集會裏突然蹦出這段話,嚇著了眾法師,登時感覺不好意思,只好傻傻地笑著,反倒不敢說下去了。

    這下便急壞了要聽下文的生靈宗師,她激動地走到白水來面前,幾乎懇求地說道:“是不是光之神給神使者什么提示了?對嗎?”她激動得連聲音都變得有點顫抖。

    這次輪到白水來口呆目瞪了,愕然道:“對啊,妳怎么知道的?”

    這的確是光之神告訴他的好消息,藏在魔法圍城的十卷上古神咒,她全部記得,可白水來過於直率的響應方式使她擔憂,馬上提醒白水來不要泄露他們的秘密。

    白水來只好按著光之神的意願,改口道:“嗯……那個,剛才我想起以前在魔法圍城修行的時候,心靈宗師給我看過這些卷軸,這回憶靈光一閃,就像光之神給我的提示一樣,哈哈。”

    生靈宗師欣喜道:“那實在太好了,那白神使是不是已悟出那道神咒的奧義?”

    白水來抓抓頭,尷尬地說道:“不,其實……我並不懂魔法的東西,也不知道那些神咒是講什么,只不過我記得內容罷了。”

    “哇,白神使者不懂魔法都記得住那些咒文,實在太不可思議了!”火靈宗師誇張地不停大叫佩服。

    水靈宗師拉拉他的衣袍,淡淡地說道:“要我用冰封住你的大口嗎?現在我們在聽白神使者說話,不是聽你。”

    火靈宗師只好訕訕地笑了笑,馬上止住話語。

    “感謝光之神給我們的幫助……”生靈宗師祈禱過後,向白水來說道:“只要白神使知道神咒,寫下來給我們研究就可以了!”

    眾人紛紛稱是,卡拉多國王朗聲笑道:“白神使,那就有勞你了,來人──拿紙筆來!”

    在眾目睽睽下,白水來便埋頭苦幹,將光之神說出的字句寫到皮紙上,那是一共只有八句咒文的法術,他很快完成,交到了生靈宗師手中。

    生靈宗師迅速將咒文連看了三遍,臉額上的百道老紋皺了又舒開,舒開又緊皺,如此反復變化了三次,其它人看在眼裏,便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

    過了一會,生靈宗師小心翼翼地向白水來問道:“白神使,我想問一下,這的確就是光玄燦文?”

    白水來用力地點點頭道:“對!”

    “嗯……”

    生靈宗師頗感不好意思地說道:“雖然我老了,不過光玄燦文我看過十多遍,而這篇咒文的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可有許多字句符號都變了樣,怎也看不懂了。”

    “讓我看看。”

    天靈宗師接過皮紙,看了一下,連他也皺起了眉頭,並喃喃自語道:“奇怪,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咒文……”

    白水來湊過去問道:“很奇怪嗎?是不是我寫得不好?”

    生靈宗師連忙擺手道:“不會,白神使寫的咒文一定有特別意義,只是我們有些地方不明白,譬如這裏……”

    她指著咒文當中的一個圓圈問道。

    白水來望了一眼,尷尬地說道:“那個是圓字啊,因為……我沒學過什么字,不會寫,所以……所以便畫一圈表示了。”

    “啊?”天靈宗師與生靈宗師同時叫了起來,天靈宗師急忙指著另一個三角形的圖形問道:“那這個呢?”

    白水來抓抓頭,咧嘴笑道:“那個是角字。”

    眾人嘩然,紛紛跑過來觀摩白水來以特別符號表示的咒文。

    經過白水來一一解釋,法師終於明白那些三尖八角、人猴貓狗一般的圖畫所表達的意思,立即用另一張皮紙重抄一遍。

    生靈宗師看了一遍新抄的咒文,立即肯定那便是她所見過的光玄燦文,她喜悅地將兩分皮紙握在手中,竟失神地一邊看著咒文,一邊獨自走出了營帳,連招呼都忘記了打一聲。

    卡拉多國王看到她年紀已一大把,竟還有這種忘卻一切的熱情,並不責怪她的失禮,反而感到高興,如今大軍陷入難前半步的狀況,解破困境正是需要她這種忘我的精神。

    白水來為自己寫得亂七八糟的神咒深感抱歉,正準備接受人們的笑話和指責,卻聽到卡拉多國宣布散會,眾人離開的時候還恭敬地向白水來道別,白水來也只好非常有禮地一一響應,心裏卻嘀咕著為什么人們不笑他。

    光之神響應了他的疑問,這便是人性,當一個人的本領高強得令人難以置信時,那人的小缺點就會被人忽略。

    白水來剛步出國王營帳,立即被人一把抓住,向他急呼道:“白神使,快去看看飛燕,她……她快沒命了!”

    聽其聲,竟是遊雨蘭的師妹奧絲米,白水來也不問發生什么事,跟著奧絲米便跑。

    只消片刻,奧絲米便被拋到後頭,她只好高聲喊道:“白神使知道飛燕在哪嗎?”

    白水來這才霍然想到還沒問明白,立即停下來望向奧絲米,當聽到奧絲米說:“她在弦影人的營地裏……”

    白水來喊了一聲“謝謝”,又如風一般飛奔起來……

    弦影人營地十分簡單樸素,大多是非常普通的,只用兩根竹棍撐起來的小帳篷,然後五六個人擠在裏面,對他們這些在常年飄雪世界生活的人來說,現在所處的天地十分溫暖,即使露天休息也沒問題。

    不過,為了表現他們的領主與眾不同,其營帳相對豪華多了,那是一個由八根六尺高的棍子支撐的大帳篷,雖然只是比天輝人營地最普通的帳篷稍微大一點,但已足夠在弦影人營地鶴立雞群。

    而且,因為領主出事了,營外還圍滿了等候消息的弦影人。

    因此,白水來非常容易便找到了霜飛燕所在之處,當他衝進去的時候,裏面只有霜飛燕和遊雨蘭兩人。

    白水來馬上看到霜飛燕的左腳腫得像豬蹄一般,而且已變得烏黑發亮,他驚呼道:“這是怎么回事?先前見到她還好好沒事的。”

    遊雨蘭停下治療咒術,緊張地站起來說道:“白神使來了就好,飛燕她的左腿被割傷了,中了一種很古怪的毒,開始還沒什么症狀,可是就在剛才突然爆發,一下子變成了這樣,我……我現在都不知道怎么辦了。”

    她擦拭一下眼角急出的淚水,接著道:“後來我想到希蕾兒說過,白神使曾經為她解毒,救了她一命,所以才驚動白神使來幫忙了。”

    聽到遊雨蘭將自己句句喚成“白神使”,白水來心裏不是滋味,但也沒想太多,馬上扶起已昏迷的霜飛燕,用雙手抵著她的雙肩,將異能灌於她體內。

    白水來對毒沒有任何研究,可異能卻如無形的保護盾,能將任何毒素逼出體外,這比任何解毒藥都強上百倍。

    很快,遊雨蘭便看到霜飛燕的左腿傷口處射出一道黑水,嚇得她花容失色,拼命捂著嘴不讓自己叫出來。

    黑水噴了好一會兒才停下,在地上積成一個墨汁一般的水灘,令人望而生畏。

    霜飛燕的腿也迅速由黑變藍,由藍變青,最後終於回復近似原貌的膚色,只是蒼白得沒半點血色,而且仍然非常浮腫。

    看到霜飛燕的毒素已除,遊雨蘭長長地吁了口氣,看到白水來仍在運功為飛燕療傷,她靜靜退出營帳,將好消息帶給外面的弦影人,然後又悄悄離開,趕去幫忙救護其它傷員的工作。

    白水來感覺霜飛燕的體力已變得十分充沛時,他才停下了功力的運轉,扶著霜飛燕慢慢躺下。

    這時,他才發覺遊雨蘭已不在營內,正想出去找一找,他實在有很多話想跟遊雨蘭說,卻聽到霜飛燕呻吟了一聲,竟在呼叫他的名字。

    白水來只好打消找遊雨蘭的念頭,握著霜飛燕的手,問道:“妳醒啦?現在覺得好點了嗎?”

    霜飛燕睜開眼望著白水來道:“我就知道白大哥會來救我,現在舒服多了。”她使勁抬起頭望了一下自己的左腿,忽地尖叫起來。

    白水來緊張地道:“怎么了?又痛嗎?”

    霜飛燕的眼淚已跑了出來,指著不能動的左腳叫道:“我的腳怎么變成這樣了?難看死啦,嗚……”

    白水來笑道:“不會啦,剛才是黑色的,更難看呢,現在好多了。”

    聽這話,霜飛燕“哇”一聲大哭起來。

    白水來急壞了,笨舌又吐不出半句動聽的話說,一下手忙腳亂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後來幹脆將飛燕抱於懷內,像母親安慰小孩一般輕輕拍打她的肩背。

    看到白水來緊張躊躇的樣子,霜飛燕又破涕為笑,靠在他懷裏幽幽地說道:“看到人家變成這么醜的樣子,難道白大哥就不會開解一下人家嗎?”

    “嗯,那個……”

    白水來抓抓頭,笨腦筋努力運轉了一下,說道:“飛燕不會醜啦,雖然腳腫了,還是一樣很好看嘛。”

    霜飛燕卻嘟起嘴巴道:“現在是腳腫了,下次如果我的臉腫,白大哥就一定不會這么說,一定就會嫌我醜不抱我了……”

    對這種毫無道理的推斷,白水來傻了眼,不知道如何推翻,在光之神的幫助下,他馬上換了個話題道:“嗯,啊……其實小飛燕很勇敢啊,這次全靠妳的努力,才那么快擊潰了亡靈軍團,謝謝妳。”

    霜飛燕眼睛骨碌一轉,含羞帶笑道:“這次我付出可不少,連腳都變成這樣了,說感激的話可不夠啊,白大哥應該要獎勵我!”

    她想起了數年前戰勝夜凝女王後,白水來親吻她鼓勵那一幕,當時害羞不已,卻又十分喜歡。

    白水來卻想到了曾以獎勵的方式親吻遊雨蘭,卻不討好,被氣了好長一段時間,所以他以後都不敢亂用這種“獎品”了。

    想了一會,他從懷內掏出在聖水河拾到的那朵玉花,拿到霜飛燕面前,道:“我沒有什么好東西,這個送給妳吧。”

    看到玉花泛著碧綠淡光,霜飛燕驚嘆道:“哇,好漂亮啊!”

    她小心地將玉花捧在手裏,兩眼發光,失神地端詳了好一會,當年她為了尋找制作守護獸的奇石,對世間的一木一石都相當有研究,但現在仍看不出這玉花是木還是石?

    看了一陣子,她將玉花遞回白水來,鶯聲燕語道:“白大哥對我真好,可是我相信這不是普通的玉花,它散發著一種很奇妙的能量,它一定是白大哥很寶貴的東西,我不能要的。”

    白水來笑道:“飛燕可真是厲害,這朵花或許不簡單,可是我不知道有什么用,妳還是收了吧,或許對妳有用呢。”

    這次贈花,他已跟光之神聊過一下,光之神也不反對,她也看不出玉花的效用,送給霜飛燕未必不是好事。

    霜飛燕立即歡天喜地叫道:“謝謝白大哥,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禮物,我一定會好好收藏的!”

    她一陣激動,抱著白水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白水來怔了怔,心裏頓覺一陣甜蜜,可這種感覺卻令他想到了青木年,想到了在雪谷中他們兩人相偎相依的情景,那時候他覺得自己非常開心、幸福。

    這一想,他記起青木年還在昏迷中,便再次扶著霜飛燕躺下,柔和地道:“飛燕,妳先休息吧,我一會再來看妳。”

    霜飛燕這次並未反對,十分乖巧地應道:“我會好好休息的,等我的腳好了,我就去找白大哥。”

    白水來為霜飛燕蓋好布被,笑著拍了拍她的頭,直至看到她閉起眼睛睡覺,才大步離開。

    聽到白水來走出營帳後,霜飛燕取出玉花,睜開眼觀看了一會,然後非常珍惜地將它抱在懷內,甜甜笑著慢慢進入夢鄉……

    遊雨蘭離開弦影人營地不久,便被生靈宗師派人召回魔法師營地。

    當她走進生靈宗師的營帳,發現除了師父外,所有紅袍級的生靈法師都已齊聚一堂。這種場面,除了以往每年一度的祭神誕日外,極少看到,遊雨蘭頓覺此事非同小可。

    等她聽完生靈宗師將這次生靈大法師聚會的目的說過一遍後,她感覺自己猜錯了,這件事的嚴重性能與天崩地裂媲美,因為這是一件決定人類末日是否降臨的大事。

    生靈宗師知道自己未能悟出光玄燦文的奧義,因此集合生靈法係的最高力量一起研究。

    其實,她最主要想讓遊雨蘭看,但想到如果只叫遊雨蘭,會無形地傷害了別的高級生靈法師,而且多一些人,或許能多一分力量和主意。

    光玄燦文被抄成多份副本,派給了生靈法師們,讓他們圍成一圈,把自己看到的感受說出來。

    按往時,只有生靈宗師才有機會看到這種上古神咒,這次因為事態緊迫,不得不大開糧倉發米似地,讓其它生靈法師開眼界。

    那些可能一輩子都摸不到神咒之文的生靈法師接過皮紙後,連手都顫抖起來,大腦被快樂與興奮衝激得一片茫然,別說領悟出什么東西,連字都看不清。

    遊雨蘭冷靜地望著手中的皮紙,上面只有八句咒語,可是句子裏每一個字都似乎沒有關聯意思,讀起來一點也不順口,不過她仍十分努力地一邊祈禱,用心感觸咒文的意義。

    過了整整兩個時辰,生靈宗師聽到了許多見解,但全是十分主觀,而且毫無用處的話,而她十分期待的遊雨蘭一直沒吭聲。

    她嘆了口氣,看來要短時間內學會光玄燦文,比想象中還要困難。

    遊雨蘭費盡心思地想,可無論她怎么努力都一無所得,她覺得大腦有點累,便深呼吸休息一會。

    再次睜開眼時,她望到師父非常期待地看著自己,她感到十分慚愧,低下頭繼續努力。

    就在視線掠過師父桌面時,她發現那上面有兩張皮紙,那是國王專用的高等羊皮所制,顏色要比他們常用的白,紙質薄上許多,所以與其它人手中的有明顯區別。

    “為什么師父手中有兩張,而我們只看著一張呢?”

    她不禁產生了疑問,向那兩張皮紙看多了幾眼。

    一直留意著她的生靈宗師發現她這異狀,便問道:“雨蘭,是否想到了什么問題,講出來吧,讓大家一齊想想。”

    遊雨蘭連忙低下頭道:“沒……沒什么,只是奇怪為什么師父看的是兩張咒文?”

    生靈宗師望著那張白水來的咒文原稿,呵呵笑道:“其實兩張咒文內容是一樣的,只是……有一張是白神使寫的,他還真奇怪,將自己不懂的字畫成了圖畫,想不到神使者也有不懂的事情。”

    遊雨蘭向師父淺淺一笑,道:“白神使有時候確實滿胡涂的,可是他已很厲害了,那么久以前看過的東西都能記住。”

    生靈宗師眼角含笑道:“如果妳喜歡,送給妳留念吧,白神使寫的東西可是不多見噢。”

    她並沒有什么別的意思,只是知道遊雨蘭對白神使情義甚濃,便順水推舟將這份沒用的初稿給她作紀念。

    遊雨蘭明白師父的用意,臉上略紅,但也不推搪,真的走上前接過白水來所寫的原稿,她從未見過白水來所寫的字書,所以確實想收藏為己有。

    她坐下來觀看時,旁邊的師姐們都湊過來張望,看到白水來小孩般的筆跡,有趣的畫圖,紛紛嘻嘻哈哈地笑說白水來這個可愛的不足之處。

    待眾人散開後,遊雨蘭才用心地讀著白水來所寫的咒文,剛開始她也不過帶著輕快的笑意去讀,可看著看著那紙上的圖案,腦海中的那八句咒文竟與之相呼應地跳了出來,彷佛真變成了圖案上的東西,在腦中不停轉動,這使她如觸電般,隱約感悟到第一句咒文的奧義所在。

    她心裏一跳,閉眼片刻再看,果然,按照白水來的圖畫去想象咒文的意義,似乎變得生動明了。

    她心中狂喜,但不敢肯定這便是讀懂咒文的方法,經過反復幾遍的嘗試,她發現咒文半數奧義已印到了腦中,雖然斷斷續續隱約不清,但非常真實地感覺到,那確實是光玄燦文的含義。

    遊雨蘭這才發現,如果按白水來直觀的思想去看,將咒文的每一個字都拆解分開,再加以想象,轉換成與之相近的事物形態,再略加修正,依次表現為:圓角方菱人禽獸畜,草木河山天地日月;前後左右上下裏外,高低起伏縱橫交錯。

    喜怒哀樂甜酸苦辣,愛恨情仇親疏遠近;強弱美醜得失成敗,聚合分離生老病死。

    八句話,六十四個字,六十四種不同的事物,遊雨蘭將之想成影像,在大腦流動一遍,彷佛剎那間看到世間萬物的形態,人從生到死的經歷。

    她不停地想,精神力不知不覺隨這些影像循環流動,生生不息,到後來甚至失去了控制力,只感覺連自己都卷進了這巨大的漩渦中。

    而四周的生靈法師們則看到她緊閉雙目,臉色忽紅忽白,身上時暗時明,似乎有一團不停旋動的亮光繞著她飛舞,這奇景使坐在她旁邊的法師驚叫著跳了起來。

    在生靈宗師的喝止下,眾人控制著過度緊張的情緒,將遊雨蘭圍在核心觀望,卻不知道該如何理解遊雨蘭身上的奇怪現象。

    生靈宗師隱約感到,這是遊雨蘭悟出光玄燦文的奧義所致,謹慎地緩步靠近,口裏輕輕呼喚遊雨蘭的名字。

    忽然,遊雨蘭身上的光芒大盛,如刮起一道光之旋風,在眾人的視覺猛然展開,飛快的擴散,一下子將人們包裹其中。

    眾人感覺呼吸窒息,眼睛卻不能閉上,然後發現營內的地面竄出許多人形光團,並清晰地看到那些光團張合著口,飛快地往上飄。

    裹在旋光中的人們不用思考,竟馬上明白那些光團是他們所站之地,被死靈大軍殺死的人類亡魂,現在終於得到解脫,魂歸天國。

    不知過了多久,旋光終於消散,生靈法師們卻全部呆立原地,彷若隔世歸來,直至遊雨蘭脫力地倒在地上,才激起他們的知覺,立即“嗚嗚哇哇”地叫嚷起來,甚至有的驚恐得馬上奔出營帳。

    生靈宗師暫不理會門徒的慌亂,馬上奔過去扶起遊雨蘭,念動治療咒術,為遊雨蘭恢復精神與體力。

    她知道,遊雨蘭定已覷破光玄燦文的奧義,所以此刻最重要的,便是將遊雨蘭救醒,只要神咒的秘密得以公開,血河的詛咒便指日可破!

    可是有一點她想不到的是,神咒的秘密竟是從白水來的圓圓畫畫引發而出,從此,那份白水來所寫的原稿咒文,便成為魔法圍城所藏的珍寶之一,這是後話……

天使長(十級)

─═☆Arch_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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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9 13:27:1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落魄摯友

    青木年一直在昏迷中,白水來察看過,她身上的傷已無大礙,體力已經在異能的補充下變得充沛,可是她卻還不醒。

    想到當時看到她那一頭紫發的模樣,白水來知道,肯定是她又使了那一招“鬼上身”的邪術,看來便是受那影響所致。

    而且,白水來知道青木年是看到他被灰甲蓮花陣所傷後,發瘋似地找灰甲騎士報復,所以才使出那種邪術。

    告訴他這件事的,卻是希蕾兒。

    白水來又搞不懂了,希蕾兒與青木年一直像水和油,總是合不來,還經常針鋒相對,這次希蕾兒卻替青木年說了一番話:“當時如果不是她變了個瘋女人,那些黑騎士可能就會大搖大擺地走了,總算幫你……還有我出了口氣,快點治好她吧,可別讓她瘋下去煩著我們。”

    希蕾兒十分冷漠地說完便走了,聽到這些話,除了白水來,還有青石年與劍魂卡柏拉,他們都感受到她冰冷外表下,其實藏有一顆火熱的心,只是個性過於率直,還有些衝動,不過是非黑白卻總能分得一清二楚。

    當然,那都是以她主觀去分,所以,經常得罪人當飯吃。

    青石年與卡柏拉坐上一會也走了,他們還有許多軍務要處理,不能久留,看到青木年安然無恙,他們都樂開了懷,而且有神使者在旁,他們相信青木年很快就能蘇醒,並回復原來的記憶,然後再好好敘舊。

    自從在雪谷中患難與共後,白水來便暗地發過誓,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青木年,不讓她再受傷害,卻不想這次又要她“操心”,為自己而拼命,變得昏睡不醒,白水來心裏不覺燃起陣陣內疚之意。

    看到青木年呼吸均勻地熟睡著,白水來亦盤坐起來調息練功,休養精神。

    練了一會,外面響起一把粗獷洪亮的呼喊:“小白──小白在嗎?”

    這熟悉的稱呼和熟悉的聲音,立即激起白水來的興奮之情,自從他當了神使者,除了希蕾兒以外,小白這名字,就只有幾個他最要好的朋友敢叫。

    他馬上跳起來,奔出營外大叫道:“豪大哥!你們來了?”

    來者二人,一個是虎背熊腰、肩托雙面大斧的彪形大漢;一個是身穿從頭裹到腳的緊身布衣、身背三個大箭袋的箭手。

    他們都不像一般戰士那樣披甲戴盔保護身體,因為他們遠比一般戰士厲害百倍,盔甲在他們眼裏,只會阻慢速度而已。

    他們正是天輝國顯赫有名的異人奇兵豪烏巴與古鋒,與白水來經歷無數出生入死的老朋友。

    看到白水來,一向冷漠沉默的古鋒都綻開了燦爛的笑容,豪烏巴更是忘情地將白水來的肩頭拍打得“啪啪”作響,以展示他心情有多喜悅。

    白水來奇道:“豪大哥,古大哥,你們沒有任務嗎?

    怎有空來看我們了?”

    豪烏巴擺擺手道:“不、不、不,我們可不是來看望你們,是有非常重要的事來告訴你們!”

    白水來緊張地道:“真的?是什么事?”

    古鋒卻笑道:“豪大哥別開玩笑啦,小白那笨腦瓜可會胡思亂想呢。”

    豪烏巴“哈哈”大笑道:“我們的白神使現在可是大人物啊,難得見面,不嚇一下,怎還記得我們?”

    白水來抓抓頭尷尬地說道:“豪烏巴別笑我啦,我哪是什么大人物,而且無論我是什么,這輩子都一定、一定、一定會記得你們的!”他十分認真地重復肯定的心情。

    豪烏巴皺起眉,搭著他的肩頭,道:“好了,說得真夠肉麻,不過我可全收下 。為了報答你這番話,我決定把那重要的好消息馬上告訴你。現在青將軍回來,卡拉多國王已準許我們回來當他的異人戰士,以後我們又可以並肩作戰啦!”

    異人奇兵是一群特種戰士,他們的工作是完成一些非常特殊的任務,和貼身保護天輝國的大將軍。

    他們大多身分隱蔽,混在士兵當中,衣著簡陋,行為低調,絕不引人注目,默默無聞地完成他們的責任,有許多異人奇兵的名字是在死後才被公諸於世,讓後世敬仰,因此他們這群戰士特別受軍中士兵尊重。

    有異人奇兵作貼身護衛的將軍亦分外安心,因為異人奇兵都擁有過人本領,獨特的絕技。

    而豪烏巴與古鋒,更是號稱最鋒利的斧與最精準的箭。

    青木年被擄走後,幾名藍石大將軍,幾乎立刻爭破頭地請他們當護衛,雖然他們也很想加入尋找青木年的行列,可他們公私分明,為國賣力之心非常強烈,因此並沒推卻藍石將軍們的盛情好意。

    收到青木年歸來的消息後,他們的心就耐不住了,早想重回好朋友的身邊,每一次回想與夥伴們闖關冒險的經歷,他們的血液就會沸騰。

    卡拉多國王不但明白事理,還十分體諒他們的心意,畢竟他們與白水來、青木年等七位闖過戰神之鄉的夥伴之間的情誼已眾所周知,所以十分爽快便同意他們的要求。

    聽到這消息,白水來自然歡欣雀躍,可只高興了不足片刻,他馬上懊悔地拉下了臉,大叫道:“天啊!我真該死,大石頭呢?大石頭現在怎么樣啦?我……我竟然差點忘記他了,我……”他搓著手急得快想哭。

    確實,在這些日子裏,接二連三的事不斷發生,把他的笨腦袋給塞滿了,大石頭的事他一時沒再想起,遇到落基大軍後,因為沒見到大石頭的身影,他也忘了問,現在看到豪烏巴與古鋒後,他才猛然發現自己的失誤。

    豪烏巴道:“小白,這不能怪你啊,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層出不窮,哪容你喘氣去想別的事,而且……大石頭現在的樣子,已越來越多人會遺忘他了……”他嘆了口氣,神色黯然。

    白水來緊張地追問道:“他現在怎么樣了?我記得傑克西說過他已被清除了魔性,跟著落基大軍離開大雪山,可在對付亡靈騎士團的時候,我好像沒有見過他出現?”

    豪烏巴欲言又止,嘆了好幾口大氣也說不出半句,倒是一直沉默的古鋒冷靜地說道:“不知道是否受了很大的打擊,或者他還沒完全康復,現在……他連自己的鐵錘都舉不起了,已失去了任何戰鬥力,形同廢人……”說到後面,他也禁不住略帶悲凄。

    “什么?”

    白水來驚愕地叫道:“這怎么可能,大石頭可是比牛還壯,他不可能有事的!他現在哪裏?在哪裏?”他激動得抓住古鋒的衣襟大吼起來。

    豪烏巴與古鋒並不詫異白水來的反應。

    大石頭與白水來是天輝聖源地被滅絕的災難中幸存的兩名孤兒,那不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那么簡單了。

    他們雖然一個傻、一個笨,可同樣的命運將他們的心接連在一起,雖然平常他們都沒有表露,但他們心底對西方神秘大陸非常在意,因為……天靈宗師與地靈宗師都確定,毀滅天輝聖源地的暴龍正出自那個地方,所以他們心底深存在著共同的願望──消滅西方極地的罪惡根源!

    豪烏巴拍拍白水來的背,說道:“去吧,他在哈利意格那裏,他誰都記不起,就只聽哈利意格的妹妹哈利娃的話了,希望你能燃起他的記憶!青將軍就交給我們看著吧。”

    “好!謝謝豪大哥,古大哥!”白水來響應的時候已飛一般跑了起來,向落基人的營地奔去……

    落基人喜好倚石而臥,所謂營地,不過是一片露天的山石之地,而大石頭蜷縮在一塊巨石後面,腦袋無力地癟到胸前,一動不動。

    落基人休息的時候,喜歡一群人聚在一起,說笑聊天,然後相挨相倚地睡覺,可大石頭身邊沒有一個人,他就像背靠的那塊巨石,孤伶伶地坐落基營地的角落。

    或許因為他曾傷害過同族的人,或許因為他現在已不能再戰鬥,很顯然,落基人都不願理他。

    看到這情景,白水來鼻子一酸,眼淚差點跑了出來,當他準備靠近的時候,跟在後頭的哈利意格勸告道:“武神王大人要小心,除了哈利娃,其它人靠近,他經常會發狂打人,要么等我妹回來再一起去吧。”

    白水來擺擺手,忍著淚心酸地道:“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去試試吧,我和他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他或許會認得我呢。”

    哈利意格見白水來執意如此,便不多勸,說道:“那請武神王小心了。”便轉身離開,他知道血河被下了詛咒,還要忙著給族人詳細解釋停步不前的原由,至於白水來,他相信沒人能傷害到他,所以並不擔心。

    白水來走到大石頭面前時,大石頭一動不動,不過用眼睛瞄了他一眼,那神情猶如望著一只螞蟻爬過來,無動於衷。

    白水來試著喊了聲:“大石頭。”

    這次大石頭把頭抬起來了,略帶兇相地瞪著眼前這位老朋友。

    “是我,白水來,你還認得我嗎?”

    大石頭的眼神流動著疑惑,喉嚨處“咯咯”作響,但仍沒什么反應。

    白水來便再靠近一點,重復一遍剛才的話。

    這次大石頭動了,而且極大反應地動起來,但沒有攻擊白水來,而是爬起來往後退,似乎十分驚慌,口裏“嗚嗚哇哇”沉聲叫喊。

    白水來急了,繼續靠過去說道:“我是小白啊,我們在天輝聖源地認識的,我們經常在一起的,你記得嗎?”

    看到白水來迫過來,大石頭更驚恐了,幹脆轉過身往漆黑的空曠之地跑去。

    白水來在後面叫著:“大石頭別跑啊,我沒惡意的,我是你的好朋友啊!”

    可他越追,大石頭便跑得越快,直到遠方響一聲:“大石頭,你要去哪啊?回來!”

    叫聲略帶尖細,還帶著濃厚的沙啞嗓音,是落基女性特有的聲音。

    大石頭聽到這聲音,立時停下腳步,轉過頭望向落基營地,然後像小孩一般叫道:“我不走,我不走……”

    接著飛快地跑向原來挨坐的巨石,完全沒望過白水來一眼。

    巨石旁邊站著一個身穿豹衣的落基女子,相對落基巨人來說,她的身形算是十分苗條纖細,鵝蛋臉,大眼睛,嘴巴略嫌闊厚了一點,卻顯得她更充滿野性的味道,白水來馬上認出,那便是哈利意格之妹哈利娃。

    大石頭跑到哈利娃身邊,竟便挨著她的腳坐下,如小貓一般蜷縮起來,嘴裏喃喃道:“我很聽話的,我很乖……”

    哈利娃拍拍大石頭的腦袋,把手中拎著的肉幹遞過去道:“乖了,快吃飯吧,以後可別亂跑,不然我找不到你,你就要肚子餓 。”

    大石頭狼吞虎咽地嚼著食物,一邊使勁點頭,還口齒不清地應“好”,十足一個不懂世事的單純小孩樣貌。

    白水來頓時看傻了眼,看到他變成這模樣,心裏的苦水不禁翻滾起來。

    哈利娃看到白水來詫異的神情,嘆聲道:“武神王大人,以前雖然滿討厭他的,可是……現在他實在太可憐了,經過我們的長老和你們那位生靈法師察看,他雖然魔性已沒有了,可大腦卻受到很大的傷害,只剩下丁點記憶,變成了小孩一樣。”

    白水來深深吐了口悶氣,道:“還好他還認得妳……

    謝謝妳對他的照顧啊。”

    哈利娃略帶無奈地笑了笑,道:“其實他也不知道我是誰,只是對我有一點印象,長老們說他是當我是他母親了,所以才十分聽我的話,但其它人他都不認帳了。”

    白水來心裏一跳,當時青木年剛恢復人性時,跟他說過,除了他以外,便只記得小時候的一些事情和父母雙親,那看來大石頭的神智並未完全喪失,一定有辦法讓他慢慢恢復的,得用心去思考一下。

    望著半蹲半坐的大石頭吃了個滿嘴滿臉都是肉末,白水來按捺衝過去抱著他大哭一場的衝動,再次向哈利娃致謝,然後匆匆道別。

    離開落基營地時,他婉轉推卻哈利意格與落基長老們的盛情挽留,頭也不回地向自己的營帳狂奔而去。

    回到營帳,他十分平靜地向豪烏巴與古鋒說:“辛苦兩位大哥了,我想靜靜地休息一會。”

    豪烏巴與古鋒自然看出他心情悲傷,也不多言,拍了拍他的肩頭以示安慰,然後便走出營帳,但不敢走遠,坐在營外為他看守門戶,免得其它人來打擾。

    帳內只有一張簡單的木床,已給青木年所用,白水來盤坐地上,望著昏迷中的青木年,不知道她醒來後會不會又變回失憶前的模樣,想到剛才看到的大石頭,他心裏的淚再也攔不住,大把大把地涌出來。

    本來,自從成為孤兒後,他認為最痛苦的事已嘗過,以後要聽父親的教導,以笑去面對生活,而且他也做到了。

    那是因為當時他年紀小,腦袋還處未開發的狀態中。

    沿著人生軌跡變化,他的笨腦筋轉動的次數越來越多,見識亦越來越廣,連一向空白的愛情之感也逐漸綻開朵朵花蕾,這一切的確讓他學到了許多,得到了許多。

    可是,這也同時增長了他對感情的獲悉,喜怒哀樂變化更顯豐富。

    戰神之鄉的武神王爺爺離逝,對他造成巨大的衝擊,使他對感情更加珍惜與敏感,再不會是以前那個笨瓜木頭。

    這一來,他心裏產生的痛苦也隨之變得強烈。

    他知道將來的路還很漫長,身上的天命還沒完成,他可能還會遇到更多傷悲的事情,不過他已下過決心,便不會再選擇回頭或逃避,只是在這一刻,他只想發泄一下,將心中的痛苦鬱悶盡情釋放,任由淚水落溼胸前的衣襟……

    遊雨蘭根據白水來所寫的“圖文並茂”的咒文,誤打誤撞悟出了光玄燦文的奧義,這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如春風掠地般,迅速傳遍人類的營地,所有生靈法師都停下手中的活兒,按著遊雨蘭的指引,努力學習這道上古神咒。

    按他們學習的進度,與破除血河詛咒的難度,生靈宗師估計,他們至少需要七天時間。

    按最好的預算,減去這七天,天靈宗師捏手一算,人類大軍只剩下十多天的時間,去完成搗毀死靈巢穴的巨大任務。

    如果在前面的路途再遇上什么阻滯,那人類的命運就岌岌可危,不過倒霉與幸運經常連結在一起,只要不放棄,人類的希望就不會破滅!這是天靈宗師心中的期盼,在這幾天裏,他能做的事就是虔誠地祈禱,願光之神與他們相伴左右,讓光明照進這片無盡黑暗的世界。

    天靈宗師的希望已實現了一半,光之神確實已伴在他們左右,只是要將這片紅月照耀的天地回復光明,卻是無能為力。

    而光之神也與她生存的載體──白水來,努力期盼另一個目的和理想,就是盡快恢復大石頭的記憶。

    心情鬱悶的白水來獨自哭過一夜之後,又回復了他傻呼呼的笑臉,他給予自己一個笑的理由:無論笑還是哭,該發生的事都發生了,不想發生的也發生了,而且笑和哭都不能產生什么重大變化,那幹脆多笑一些,讓自己開心,別人高興,那樣做什么事幹勁都會多一點。

    果然,他沿這想法實施不久,好事便來了。

    青木年終於在他哭過的第二天醒來,過去已回復的記憶似乎沒有丟掉,只是她曾用“鬼上身”變“瘋女人”的事完全想不起,只記得她看到白水來被灰甲蓮花陣擊倒後,便開始迷迷糊糊,直到蘇醒後,頭腦才開始有記憶。

    然後同一天,霜飛燕已能下地走動,雖然一瘸一拐,但行動還算靈活,已能獨立扶著拐杖去找白水來。

    白水來的營帳頓時變得熱鬧起來,豪烏巴、古鋒與他的妻子茵兒、青石年、希蕾兒以及劍魂卡柏拉,都是他的常客。

    雖然青木年暫時只認得白水來與師父,但已不再刻意回避,還經常與舊友們交談,了解她的過去。

    在這幾天原地踏步的日子,除了生靈法師們忙著他們的艱巨責任,其它人也不敢閒下來。

    卡拉多國王親自指揮後勤部隊的接力與安排,為人類大軍的最後一戰準備更充足的糧食,其它軍將戰士大多不容閒暇地操兵練陣;弦影人更是忙碌,不但要修理破損的銅人機兵,還要將巨大的攻城機器拆散,以方便渡河。

    而白水來,除了睡覺,大腦也沒停下來,一直在想辦法幫助大石頭,經過兩天兩夜的沉思熟慮,他想到了劍魂卡柏拉以劍式引導青木年回憶的事,再與朋友們分析大石頭最熱愛的事物。

    意見統一是──吃!

    大石頭不但愛吃,還很能吃,而且特別喜歡吃白水來下廚的食物。

    雖然現今戰場的生活環境惡劣,但為了讓大石頭燃起回憶,白水來親自去挑選了較好的幹牛肉與香料,拿著大鐵鍋到落基人的營地,在大石頭面前下廚。

    天輝軍日常食物是煮一大鍋土豆泥,然後吃點面包肉幹,而落基人的食糧更簡單,不管生還是熟,能放進口就沒什么問題,在火上烤一下放點味料,已算是豐富的一餐,他們從未見過將牛肉煮個稀巴爛才食用。

    白水來在天輝國成為神使者以前,其廚藝已是到了受萬人愛戴的地步,所以天輝人對他的煮食方法有多古怪都不覺得稀奇,而落基人卻圍了十幾圈,以詫異的目光遙望白水來的怪行。

    起先,大石頭對白水來過於靠近還十分驚慌,在哈利娃的喝斥下,總算躲在一角觀望,到後來聞到鍋內散發出的香味,他的精神來了,口水大滴地淌流,拼命嚷著肚子餓。

    這一鍋“稀巴爛”牛肉大有名堂,名叫“麻香牛肉羹”,雖然不是白水來的廚中絕活,但亦是一道頗受歡迎的菜色,最重要的是大石頭非常喜歡吃,每一次都把盤碟舔個幹凈。

    牛肉羹越煮越稠,越熬越香,使得圍觀者嘖嘖稱奇,大多渴望能分上一勺,嘗上一口,可惜大石頭的肚量非同可小,他們只有觀看的份兒。

    大石頭端起白水來放在地上的那盤美食後,兩眼放出異樣的光採,也不顧熱辣燙口,稀裏嘩啦喝了個精光。

    大石頭一盤接一盤地下肚,毫不喘息,神情逐漸變得興奮,望向白水來的次數亦逐漸增多,當鍋底最後一滴也喝下去後,他忽地站起來仰天大叫:“痛快!痛快!哈哈哈!”

    這氣勢與聲音,完全與原來的大石頭一模一樣,眾人嘩然,看來白水來的努力果然湊效!

    冒著熱汗的白水來,喜悅地綻開了笑容。

    大石頭舔著嘴巴望向白水來,笑嘻嘻地說道:“朋友,好吃!朋友,好吃!”

    “終於叫我朋友了!”

    白水來滿心歡喜地走過去,可大石頭則馬上縮到哈利娃背後,只伸出個腦袋和手中的盤子,咕嚕著:“好吃、好吃……”

    哈利娃不好意思地說道:“他很喜歡吃你煮的東西啊,所以叫你朋友,想再吃多一點。”

    白水來怔住了,興奮的心情立即冷卻下來,嘆了口氣道:“大石頭,對不起,現在吃完了,明天我再來煮給你吃。”

    看著白水來垂頭喪氣地離開,哈利娃嘆惜地搖搖頭,不禁埋怨自己只會打架,幫不上武神王什么忙,唯有多多教育這個傻呼呼的大石頭,讓他以好一點的態度對待武神王。

    白水來一走,落基人立即好奇地圍到那個大鐵鍋旁邊,左摸右聞,研究這古怪的“黑盤”,為什么能煮出那么香的東西。

    從此,白水來每到飯餐時分就會準時到達,為大石頭煮上一鍋豐富美味的食物,落基人們也準時圍過來聞香,他們非常嫉妒大石頭,從殺人魔鬼變成這樣一個傻子,不但沒被定罪,還有武神王為他煮食。

    連續三天,白水來都風雨不改地親自下廚,大石頭對他的反應亦日益改善,可是在稱呼上也只叫朋友,仍然不記得他是誰。

    有時候,其它夥伴也隨白水來探望大石頭,可大石頭仍顯得十分驚惶,避而不見。

    到了第四天,天輝營地傳出好消息,生靈法師們日夜苦修,終於大部分掌握了光玄燦文的使用方法,並開始到血河岸邊發動神咒,驅散血河中的冤魂詛咒。

    那是一場激烈的無聲戰鬥,畫面華麗奪目,卻令人惶恐不安。

    兩百多名生靈法師一字排開,隨著咒術聲大作,陣陣旋動的光芒綻放而出,一圈一圈地卷向血河。

    當光芒飛近,血河立時涌現無數霧一般的鬼影,張牙舞爪地撲向岸邊的生靈法師,使人望而生畏,由心底產生巨大的恐懼。

    幸好生靈宗師早有準備,讓一些比較初級的、學不懂光玄燦文的生靈法師們站在後排,念動鎮魂抗魔咒,那是一種十分簡單的生靈魔法,能讓人心神平靜,減輕恐懼帶來的驚悚。

    而生靈法師們的後方,站著近百名心靈法師,他們的任務,是以特有的心靈之術,激發生靈法師們的鬥志與潛力,讓他們念動的神咒更具威力與持久性。

    這場戰鬥,需要的不單是法力上的較量,還是一場耐力的鬥爭。

    卡拉多國王與眾將領在大後方觀望,只能在心裏默默祈禱與鼓勵,因為他們不能產生任何雜音,影響生靈法師們的注意力。

    連續兩天兩夜,生靈法師們為目標不停地戰鬥,累了就去休息片刻,毫不遺力地努力,而白水來正在努力的目標卻一直沒什么效果,他開始有點心灰意冷,但沒想過要放棄。

    到了第五天,白水來如往常一樣,提著食物去落基人營地,經過血河附近時,他習慣性地呆站一陣子,表面是瞻望生靈法師們解咒的進程,其實眼睛一直停在遊雨蘭的背影上。

    能遙望到遊雨蘭纖美秀麗的身影,白水來就特別的安心踏實,反而如果面對著她,白水來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這樣靜靜地望著,他已感到十分滿足。

    可是,現下遊雨蘭往常坐著的地方,卻換上了一位青袍法師,盡管這位年輕的女法師也是身形婀娜,可她不是遊雨蘭,白水來頓覺一陣失落。

    正想離開,卻聽到旁邊有一少女之聲在喊:“白神使,來看遊師姐嗎?”

    白水來立即否認道:“不,不是,我只是隨便來看看而已。”

    他紅著臉低下頭便想走,卻聽那名少女不放過他地笑道:“嘻嘻,騙人可會掉大牙的噢,你每天都來,每一次都在偷看遊師姐,以為我不知道嗎?”

    白水來轉過頭一看,發現是奧絲米,心情登時定了許多,抓抓頭尷尬地笑道:“我……我是想看看她啦……”

    奧絲米收起了笑容,神色黯然地道:“遊師姐剛才被抬了回去,她三天三夜都沒有休息過,終於累壞了。我現在也去歇一會,順便幫你照顧一下師姐吧!”她把話說完,卻發現白水來不在眼前,竟已跑到了百尺之外。

    剛才白水來聽到前面第一句“遊雨蘭被抬回去”,身體便自然反應往遊雨蘭營地奔去。

    他的神經反射,遠比大腦思考速度快上百倍,留給奧絲米的,只有一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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