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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mkoi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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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方想]-修真世界(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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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1 20:43: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二節 押注

    陶姝兒、燕明子和胡山三人走在東浮街道上,他們最喜歡湊熱鬧,而如今天月界又有什麼地方比東浮更熱鬧?

    胡山搓了搓雙手,神情興奮:「太棒了,奶奶的,等了這麼久,那個什麼破預試劍會終於打完了!正賽才有看頭!」

    陶姝兒桃花眼迷離:「是啊,古容平太帥了!我看整個天月界,就沒有比他更出色的男人了!人家好喜歡!」

    胡山心中暗罵陶姝兒花癡,忽然注意到平時今天燕明子似乎一直在走神。

    「老燕,在想啥呢?」

    燕明子哦地抬頭,回過神來,露出苦笑:「想著賺晶石啊!」

    「賺晶石?你最近缺晶石花?我手頭上倒是還有一些,要不勻一些給你。」胡山豪爽道。三人因為之前共同戰鬥經歷,反倒成了死黨。

    燕明子搖頭:「剛買了一把新飛劍,晶石花得差不多。不急,慢慢賺就是,等沒辦法了再找你。」

    「咦,你買了新飛劍?快拿了來我們看看。」陶姝兒頓時來勁。

    燕明子掏出一把湛藍色的飛劍:「劍名深洋,三品。」

    胡山看了一眼,大搖其頭:「比不上你以前那把滴水劍。」

    「你那不是廢話麼!」燕明子沒好氣地直翻白眼,胡山這句話,勾起三人的傷心事。

    陶姝兒見狀,連忙岔開話題:「快說你想到啥賺晶石的法子?」三人之中,燕明子實力平平,卻最擅長經營。

    果然,這個話題才是燕明子的最愛,他頓時來精神:「當然是試劍會了!」

    「試劍會?那怎麼賺晶石?」胡山奇怪地問。

    燕明子耐心解釋道:「其他生意我們當然插不了手,但是手上若有閒錢,小賭一把,卻是不錯。」

    胡山頓時沒興趣,不屑道:「你說的原來是下注,真沒勁。」

    陶姝兒反倒是頗感興趣:「老燕別理他,仔細說說。」

    燕明子精神更是振奮:「這賭博自然不是什麼好事,只是這次的試劍會,卻和其他賭博頗有不同。」

    「怎麼說?」

    「這試劍會,固然有運氣的成份,但更多比拚的是實力,這其中便有規律可循。一個人的實力高低,在短時間裡,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再考慮到法訣的相互克制,法寶的優劣等等,雖然無法很精確地判斷比試的結果,但卻能大致地判斷走向。」

    胡山哂笑:「那你從哪知道別人的實力?從哪知道別人的法寶?」

    燕明子點頭:「這是問題的關鍵。實力很難判斷,但外來的選手,都比過幾場,總可以有個大致的判斷。至於法寶」他傲然道:「這方面,我還是有幾分眼力的。」

    「這倒是。老燕你看法寶那沒得說。」胡山對燕明子這點是相當佩服。

    「嘿嘿。」燕明子得意道:「這賭法亦有很多種。比如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第一戰,左莫對晁安。」

    「這個有什麼比頭,當然是晁安勝!」胡山不以為然道:「剝皮殭屍雖然很厲害,但修為擺在那,絕對不可能打得過凝脈期高手!」

    「是啊!」燕明子同意,但話題一轉:「可現在傳得最廣的,卻是這場賭局。大家在賭,左莫能夠擋得下晁安幾招。」

    「這樣也行?」胡山目瞪口呆。

    「嘿,三招之內的賠率還比較正常。超過三招的賠率就開始瘋漲。」燕明子道。

    「難道你下了注?」胡山問。

    「唔,我下了七招的。」燕明子得意道:「賠率一賠六十。」

    「你覺得他能擋住晁安七招?」胡山一臉吃驚:「晁安可不是什麼小人物,他是晁家堡最厲害的年輕弟子。你對剝皮殭屍的信心也太足了吧!」

    燕明子沉吟:「你覺得晁安比常橫師兄如何?」

    「自然不如!」胡山想也不想,毫不猶豫道:「常橫師兄多厲害的人!以前他築基期就打敗過凝脈期的修者。」

    「啊!」燕明子對後面這句有些吃驚:「我怎麼不知道這個消息?」

    胡山下意識壓低聲音:「這消息知道的人不多。師兄那柄血蛛劍,便是殺人奪寶來的!所以才被掌門勒令面壁思過。」

    另外兩人頓時悚然而驚。

    「看來我的晶石不會打水漂了。」燕明子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晶石,他笑道:「本來這賭局根本不會這麼熱鬧,主要是晁安被人指名對賭,對方可是拿出一瓶月華流殤,賭左莫能撐到十招,這才把賭局給攪起來。」

    「月華流殤……」胡山表情呆滯,喃喃道:「太敗家了……」

    一直沒開口的陶姝兒忽然問:「賭左莫勝的賠率是多少?」

    燕明子一怔:「好像是一賠三百吧。」他吃驚看著陶姝兒:「難道你想押他勝?那絕不可能!」

    「為什麼不?」陶姝兒無所謂道:「反正我只押幾顆晶石,就算是好玩唄。既然常橫師兄可以在築基期打敗……」

    她的話嘎然而止,目光凝住。兩人半天見她沒有下文,大感奇怪,當看到她僵住的表情和呆滯的目光,便不由順著她目光望去,兩人全身一僵。

    一人正朝他們走過來。

    李英鳳看著守在院子裡的師弟,搖搖頭。師弟被排在第一場,本來也沒什麼,反正她覺得掌門也只是想讓師弟去見見世面。哪想到這些天關於師弟到底能夠撐幾招的賭局突然傳得沸沸揚揚。

    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傢伙,當眾扔出一瓶月華流殤,賭師弟能撐晁安十招,頓時惹來一片嘩然。本來大家對這場比試沒有什麼興趣,現在這場比試的賭局反倒成為最熱鬧最惹人注目的賭局。

    這不是把師弟架在火上烤麼?

    師弟這幾天一直把自己關在院子裡,不知道在搗騰什麼。她心中焦急無比,師弟還不趁機多練練劍,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啊!

    師弟在她店裡的這段時間,她從來沒有見過他練劍。

    難道他想憑借那些沒什麼用處的亂七八糟低階符陣來取勝麼?師弟學符陣,她自然不反對,但是符陣更多的是用在煉丹和煉器之中,對戰中用處可不大。

    這個時候,還搞什麼符陣啊!

    韋勝踏著裂虹劍,像一道虹光,落入東浮。他回了一趟無空山,向掌門稟報了白衣男子的事情,便趕往東浮。左莫被排在第一場,如果來得晚,可就要錯過師弟的比試。

    一入東浮,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讓韋勝有些意外。

    和左莫不同,他對試劍會充滿興趣。能與各方高手切磋競技,如此機會,可是千載難逢,光想想,他都感到熱血沸騰,戰意澎湃。

    他忽然想到師弟左莫,不由微笑,以師弟那般疲懶的性子,對試劍會肯定全無興趣。再想到師弟又不想參加,又對掌門的命令無可奈何的模樣,他就覺得相當有趣。

    師弟相當有天賦,只可惜對修劍的興趣不大,若這次能逼逼他,也不會件壞事。

    韋勝是一名極其純粹的劍修。一開始左莫專注於靈植時,他尚沒有感覺,可當左莫修劍的天賦展露出來,卻還沉迷於其他,韋勝就覺得相當可惜。

    忽然,他聽到周圍傳來說話。

    「你賭幾招?」

    「三招吧。築基期對上凝脈期,能撐個三招,頂天去了。」

    「哎,也不知道無空劍門怎麼想的,派這麼一個築基期的小傢伙來丟人現眼。」

    「可不是,聽說他主修的還是煉丹,跑來湊什麼熱鬧!」

    一旁有人不服氣道:「誰丟人現眼還說不定呢。月華流殤,誰有?能有月華流殤的人,會是沒眼力的人?要我看,這左莫肯定是有幾分真本事!」

    「真本事?哈!再真本事,也是築基期!」

    ……

    韋勝臉色很難看,他強壓下心中去把那幾個傢伙揍一頓的衝動。

    沿路,他聽到許多此類的議論。

    他大步流星走到一家賭場門口。

    「哎,這位大爺,要不要來試試幾分手氣?東浮現在最熱鬧的賭局,幾招之賭,非常有趣……「

    韋勝剛準備說話,忽然身邊傳來一個聲音。

    「把你們身上晶石都掏出來。」

    打劫?韋勝一愣,不由轉過臉。

    說話的是一位圓臉漢子,他面前立著兩男一女。這兩男一女似乎頗為畏懼圓臉漢子,在他面前唯唯諾諾。圓臉漢子一開口,三人連忙把身上的晶石全部掏出來。

    「押左莫贏。」圓臉漢子簡短乾脆地道。

    燕明子實在忍不住:「常師兄,這左莫……」

    「嗯?」圓臉漢子看了燕明子一眼,燕明子心中一顫,到嘴邊的話頓時縮了回去。胡山和陶姝兒在一旁老老實實服服帖帖垂首而立,兩人心中都對燕明子破口大罵。

    老燕你這個混帳,你不想活了,可別拉上我們啊……

    韋勝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圓臉漢子,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賭師弟勝。他注意到圓臉漢子面前三人的衣服都有靈英派的標記,不是說靈英派和師弟有仇怨麼?

    常師兄……韋勝若有所悟。

    守在門口的夥計像看白癡一樣地看著四人,看著燕明子手上的晶石,他不由流口水。心中大罵,這群人真是敗家,這麼晶石給他多好,硬要往水裡扔!

    當然,他臉上卻不露分毫,反而連讚:「先生眼光果然獨到!」但還是遲疑了一下:「全押左莫贏?」

    「押。」圓臉漢子道。

    拿了下注憑證,圓臉漢子轉身離開,燕明子三人對視一眼,只有垂頭喪氣地緊跟上。

    「真是敗家!」圓臉漢子一走,賭場的夥計猶如開閘的洪水,喋喋不休對韋勝道:「您看看,這些人不是腦子充血麼?賭盤開到現在,還從沒人押左莫贏!簡直不把晶石當晶石,您說說,築基期打敗凝脈期,有這麼搞笑的事麼?敗家,太敗家了……」

    他搖頭晃腦,唾沫橫飛。

    「五十顆三品晶石。」韋勝笑了笑,遞過晶石。

    「好嘞,您押幾招?你看看,這是各招賠率……」

    「押左莫勝。」韋勝微笑如故。

    夥計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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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1 20:43:4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三節 開戰

晁安極其憤怒。

這段時間,關於他和左莫比試的賭局大行其道,成為東浮當下最熱門的話題。但是在他看來,這是對他赤裸裸的恥笑。什麼時候,自己居然和一位築基的菜鳥相提並論?

一個築基期的修者,能翻出什麼花浪出來?他根本不信。

但他不是一個莽撞的人,那位神秘的高手竟然連月華流殤這樣的珍寶都拿出來,那肯定不是兒戲。只是隨後他的調查中,他覺得哭笑不得。

左莫竟然是一位主修煉丹的修者。

看看晁安在東浮調查出來和左莫相關的都是什麼吧,靈植夫、金烏丸、煉化服務……

這麼一位築基期修者,竟然想在他手上,撐過十招,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想到這,晁安情不自禁捏緊拳頭。若是被左莫真的擋下十招,自己將成為本次試劍會,不,整個天月界的笑話!成為無數人茶餘飯後嘲笑的對象,人們談及自己時,再也不會說晁安是晁家堡最傑出的弟子,只會說晁安是連築基期菜鳥都收拾不了的廢話!

絕不能讓自己成為笑話!

絕不對!

晁安的眼中,兩團火焰瘋狂跳動。

「什麼?」李英鳳呆呆地看著左莫塞過來的晶石:「你要賭自己贏?你瘋了麼?」

左莫遞過來的,是整整三百顆三品晶石!

「哈哈!師弟好氣魄!」店外忽然傳來爽朗的笑聲,韋勝大步走進來,上下打量了左莫兩眼,笑道:「看來師弟此戰信心十足啊!我放心了,哈哈,我把所有家當都押你贏,你要輸了,我可就血本無歸了!哈哈!」

李英鳳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大師兄和左師弟。

他們瘋了麼……

左莫聽到師兄的話,心中溫暖,所有人都認為他必輸無疑,只有師兄相信他能贏!他按捺心中激動,笑道:「我可是做了很多功課,就等著給晁安一個驚喜。」

那張殭屍臉上的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哈哈!師弟總是會出人意表,真讓人期待!」韋勝大笑。

他們真瘋了……

李英鳳搖頭出門,投就投吧,反正也不是自己的晶石。

東浮試劍會的正賽終於要拉開序幕。本來第一次,沒有多少感興趣,但幾招之賭被炒得火熱,來觀戰的修者數目極其驚人。這場實力對比懸殊的比試,牽涉到的晶石數目達到一個極其恐怖的數字,這也愈發地帶動觀眾對這場比賽的興趣。

只要聽說過幾招賭局的人,都會不自主地好奇,左莫究竟能夠撐到第幾招。

第幾招呢?

會是第幾招呢?

本屆試劍會名為東浮試劍會,誰也沒有想到,竟然吸引天月界半數以上年輕高手,幾乎可以命名為天月界試劍會。對於本次試劍會,還是有許多質疑聲,尤其是對本土修者實力的質疑。外來修者都用之前精彩絕倫的表現,來證明了自己的實力。而東浮的修者,卻至今無一出手。這也為什麼在各個版本中,東浮修者的排名都不高的原因。

本土修者只需要有特定名額,便不需要經過預試劍會,於是,在正賽中出現築基期修者。在許多人眼中,這是一場鬧劇。

所以從舉辦開始,本次試劍會的爭議便不斷。本土修者和外來修者之間的不公平等等……

但主辦者天松子只用很簡短的一句話,便讓人無話可說:「本次試劍會是東浮試劍會。」言下之意是,這是給我們自己人辦的試劍會,能讓你們參加,就算不錯了。

外來修者無話可說,但怨氣依然沒有消失,左莫這位試劍會中唯一一名築基期修者,便成了眾矢之的。

許多人在等看他的笑話。幾招賭局,和這些人的推波助瀾有著重要的關係。

「人很多啊。」左莫看著周圍黑壓壓的人群,沒心沒肺道:「師姐,那些晶石投注了麼?」

李英鳳很想掉頭就走,這都是什麼時候了,師弟居然還想著晶石……

她硬生生剋制暴走的衝動,沒好氣道:「投了!按你的要求,分散開投的。」

「唔,那我就放心了。嘿嘿!」左莫面無表情地發出極其猥瑣的笑聲,怎麼聽怎麼怪異。

天啊!自己怎麼想到陪這活寶一起出來?實在太丟人了!

她心中極其後悔,為什麼剛才自己沒有掉頭就走呢?

「晁兄,不會吧,你的對手這麼極品?」晁安身邊一位同伴用極其誇張的語氣道。

晁安的臉色極其難看,拳頭捏得咯咯直響。

遠處的一朵祥雲上,坐著各大門派的掌門長老等等,無空劍門的裴元然等人亦在其中。祥雲面積廣闊,有數畝之大,上面桌椅几案一應俱全,靈果靈茶供應,各門弟子垂首立在一側服侍。

「貴門這左莫,相當有趣啊!果然不愧財迷本色,難道貴門弟子都這般?」靈英派的掌門哈哈大笑。

他們修為驚人,下面發生的一切,都能輕易地捕捉到,左莫和李英鳳的對話,亦傳入他們耳中。

施鳳容眼皮一跳,隱現怒色。裴元然神色如常:「左莫生性率直詼諧,相當有趣。財迷嘛,本門上下,包括我這掌門在內,都財迷。貴派財大氣粗,是體會不到我們這些窮人苦楚的。哈哈!」

「那是,在下有次聽到一句話,莫在靈英派面前談晶石。」有人忍不住酸溜溜道:「我們這些窮人,節衣縮食,正常得很。」

靈英派富得流油,眼紅的人多得很。加上他們平日裡驕橫跋扈,不結善緣,裴元然輕飄飄一句話,便把靈英派打到眾人對立面。

靈英派掌門也不是傻瓜,看到周圍眾人不善目光,心中凜然。

他面無不改色,嘴上笑道:「各家有各家的難處嘛。最近幾招賭局,很火呀,裴掌門對門下弟子更加熟悉,不知裴掌門覺得左莫能撐幾招?我可是投了三招!」接著咂嘴道:「裴掌門不知能否透露點內幕消息?三招應該沒問題吧?」

施鳳容眼皮和眉毛齊齊一跳,眼看就要發作,辛巖伸手按住她。

裴元然聽完,故作驚訝道:「內幕消息?您不知道?我沒記錯的話,上次左莫去貴門拜訪,和貴門五位弟子切磋了一下。難道貴門弟子未曾向您稟報?」

「哦,還有此事?」一旁的天松子聞言,不由大感興趣:「結果如何?」

裴元然十分遺憾道:「惜敗於常橫之手啊。」

靈英派掌門的臉色已經鐵青無比。他本來是想藉機諷刺一下裴元然幾人,沒想到,反而被裴元然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無論什麼時候,喜歡落井下石的人總是多的。

赤劍門掌門名知故問:「那就是說,四勝一敗?唔,常橫已經突破凝脈期,怎麼和一位築基修者動手了?」

「聽你們這一說,我現在都對這左莫感興趣了。」另一位掌門接口道。

「僥倖僥倖!」裴元然打了個哈哈。

靈英派掌門此時大是後悔,偏偏他不能辯解,常橫那時還沒有突破凝脈期。這種不光彩的事,越說反而越丟臉。他只能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左莫走入場中,晁安早就在那等著。

晁安看到左莫晃晃悠悠地蕩進場內,臉色愈發難看。這混賬在自己面前多存在一刻,自己便會被人多笑話一刻。他恨不得負責主持比試的長老立即宣佈比試開始,然後他一錘把這個該死的傢伙轟成渣!

由於是第一場比試,為了以示重視,負責主持這場比試的評師竟然是一位金丹期修者。

他目光冷漠地看了一眼兩人,在他眼中,凝脈期和築基期沒有任何區別。警告性的目光掃視了兩人,兩人都不禁一個寒顫,晁安眼中的怒火消失,而左莫搖晃的身子也停了下來。

「可以用除了靈獸以外的任何手段,若有人認輸,不得再行攻擊。若有人昏迷,立即判輸,對方不得繼續攻擊……」

晁安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可是他總覺得圍觀的黑壓壓的人群,每個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充滿了戲謔,就像看小丑一樣。但對主持比試的評師,他不敢有任何造次,他低著頭,極力按捺胸中積累的怒火。

評師終於宣佈完規則,雙手向下一斬:「比試開始!」

晁安抬起頭,那雙眼睛,充滿了憤怒和狂暴。他就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令人不寒而悚!

手上的烈火錘轟然化作房屋大小的火團,懸浮在他身旁,深紅色的火焰在火團外層吞吐不定,火團所釋放出來的炙熱便是百丈之外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火團旁的晁安,顯得十分渺小。

吞吐不定的火光倒映在常橫臉上,他臉上,殺機密佈!

趁這機會,左莫手上一翻,丟出一張玉盤。

眼尖的人立即認出是一張陣盤!

陣盤一拋出來,便化作幾道流光,消失在空中。

圍觀的修者許多人要麼露出譏笑之色,要麼露出失望之色。

區區一個二品的迷蹤陣,對一位凝脈期修者,能有什麼用?

感受著怒火在胸中翻騰,看著對方拙劣的表演,晁安臉上露出濃濃的嘲笑和譏諷,還有深深的憤怒!

就這樣的貨色,也能抵擋自己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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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1 20:44: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四節 分影與烈火

    二品的迷蹤陣,對於凝脈期的晁安來說,沒有任何危脅。

    噗。

    有如氣泡破滅,輕微的聲音沒有惹起一絲波瀾。晁安周圍光影輕微的變化,迷蹤陣連晁安身旁火球的餘威都抵擋不住,瞬間被撕成粉碎。

    然而,就這麼一會功夫,晁安面前立著的左莫便從一個變成五個。

    “鬼鬼分影符!”

    在遠處旁觀的燕明子幾人目瞪口呆,三人面面相覷。

    “這不是王師兄的藥符流麼?”

    “猥瑣無比的起手式啊!”

    “藥符流的精髓!”

    在三人身旁的王師兄,此時亦瞠目結舌,不知該說什麼好。上次被左莫打敗,加上東浮的幾招之賭傳得沸沸揚揚,他心中對剝皮僵屍的比試不由大起興趣,便專門跑來觀戰。不光是他,靈英派幾乎所有弟子,傾巢出動,就是想親眼見證一下剝皮僵屍是如何慘敗收場。

    靈英派從來都是跑上門去欺負別人,被別人欺上門,還占了便宜,左莫這是第一次。

    恥辱啊恥辱!

    靈英派弟子們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把這個該死的僵屍剝皮抽筋。尤其是當他們看到左莫竟然用起王師兄的藥符流,頓時舊仇新恨湧上心頭。

    觀戰的修者們紛紛搖頭,鬼鬼分影符,在低階修者作戰中頗為實用,但是面對比自己高上許多的晁安,這招沒有任何作用。

    四個幻象,一個真身,幻象需要真身來控制。這也是為什麼鬼鬼分影符在實力層次較高的戰鬥極少被運用,控制幻象需要分神,幻象數目越多,控制難度也越大。而且這些幻象只有迷惑作用,沒有任何威力。

    場內五個左莫倏地散開。

    “咦!”觀戰的王師兄眼中突然爆出一團精芒。

    藥符流出自他手,鬼鬼分影符更是他招牌起手式,對這一招,他實在太熟悉!但以他的眼力,他竟然無法分辨出這五個左莫之中,究竟哪個才是真身!

    五個左莫的動作十分統一,他們從腰間百寶囊裏不斷地掏出一個個陣盤,然後瘋狂地場內丟。

    一時間,場內空中飛過的陣盤如雨點般密集。

    怎麼……可能……

    片刻,他表情僵住,嘴巴漸漸張大,他卻渾然不知。

    分不清……還是分不清……

    每個左莫,動作和真人沒有任何區別,沒有任何僵硬的地方,沒有任何失真的地方。其他弟子或許還看不出分別,但是對鬼鬼分影符熟極的王師兄怎麼會不明白這其中的難度?

    鬼鬼分影符生成的幻象,並不會自己動,若是想它們有所動作,必須用神識來控制。以他的水準,也僅僅只能控制一具幻象,其他三具幻象,他也只能聽之任之。而他控制的一具幻象,也絕計無法做到如此精細逼真。

    同時控制四具幻象,還能從容佈署戰術,這該需要多麼恐怖的神識?

    不知不覺中,汗水沿著他背脊,悄然滑落。他忽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場戰鬥,絕不會平淡輕鬆地收場。

    在劍修橫行的天月界,鬼鬼分影符這類輔助手段,絕大多數人都嗤之以鼻。但深諳鬼鬼分影符的王師兄很清楚,一旦使用者能夠精細控制每具幻象,原本雞肋的鬼鬼分影符,便會變得充滿危脅!

    不,是極具威脅!

    當幻象無法用肉眼分辨出來,想要分辨出來,那就需要足夠強的神識。可是,若能控制四具幻象,那用符者的神識,又豈會低?

    若無法用肉眼分辨出幻象真假,神識又不夠強,那或許只有一個辦法……

    這場比試吸引了無數目光,高手雲集,他們或許對鬼鬼分影符並不如王師兄那般熟悉,但他們對戰鬥的理解,亦讓他們能看出其中端倪。許多人臉上的輕視一掃而空,他們開始設身處地思考,若是換作自己面對五具無法分辨真假的對手,該怎麼應付?

    祥雲之上,天松子看到左莫這一手,忍不住贊道:“貴門左莫是個好苗子啊,我聽俞白說,他在煉氣期就領悟到劍意,還有幾分不信,現在看來,果然天賦驚人!”

    煉氣期便領悟劍意?此言一出,祥雲上眾掌門無不面露驚容!

    這老天也太厚愛無空劍門了吧!出了一個築基期天生異象的天才,竟然藏著一個煉氣期便領悟劍意的天才!驚歎之餘,他們不由又羨又妒,各存心思。而靈英派掌門,臉色奇差無比。

    煉氣期便領悟劍意?施鳳容和辛岩幾人面面相覷,眼中亦流露出驚訝和意外,他們發現,他們竟然壓根不知情。

    好小子,回來看怎麼收拾你!施鳳容眼中光芒跳動,暗暗惱怒。

    晁安的確無法分出五個左莫的真假。

    在晁家堡修煉的功法,神識是最不受重視的方面。

    看著五個左莫瘋狂地朝場內扔陣盤,他心中不怒反喜。左莫表現得越有實力,他獲勝之後,面子上越有光彩。

    說實話,左莫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在築基期修者中,絕對是翹楚。

    可是,你面對的,是一位凝脈期修者,你和我之間的實力差距,比你想像的,要大得多!

    晁安露出森然笑容。

    的確,他是無法分出五個左莫的真假,但是,他需要去分出真假麼?

    他心中所有鬱積憤怒和羞辱,就像地心通紅炙熱的熔岩,在他體內激蕩翻滾,燒得他全身都痛!他渾身呈現出詭異的紅色,整個人就像通紅鐵水澆鑄而成,晁家堡所特的《烈火心法》被運至極致。

    他要用沒有人可以置疑的方式,去贏得這場比試,他要讓所有人,都閉上嘴!

    他雙腿微張,低下頭,身旁飄浮在半空熊熊燃燒的巨大火球倏地呼嘯向他頭頂上空彈起。

    觀戰的眾人不自主地抬起頭,死死盯著急劇上升的火球,他們都知道,接下來,必定是晁安的全力一擊!

    韋勝露出凝重之色,他能夠感受到那團火球中所蘊含的驚人威力。他身旁的小果、李英鳳花容失色,臉色慘白,她們之前也曾想過雙方的實力差距,但是左莫表現出來的信心,卻讓她們覺得這差距並沒有想像中的大。然而現在,她們卻發現,這差距,比她們想像中的還要大。

    遠處天空,兩人靜靜漂浮在空中,觀看著這場戰鬥。

    “師妹對左莫這麼有信心?”古容平看著場內,慢條斯理道:“晁安堡的烈火錘,重攻輕守,但威力還是不錯。若任他施展,就算我,也有點麻煩。”

    素漂浮在他身邊,淡淡道:“比完就知道。”

    古容平輕笑一聲:“看來師妹對他,不是一般的有信心。唔,那我也可以好好期待一下。”

    素沒有說話。

    燕明子等人此時看得大為緊張,胡山更是直接問王師兄:“師兄,情況咋樣啊?”

    話音未落,場內晁安怒吼一聲,砰,雙手握拳,猛地在胸前相擊。

    隨著雙拳一擊,天空中火球遽然爆開,化作無數拳頭大小的火團,呼嘯著朝下場內轟然砸下!

    《烈火錘》之“火雨天錘”!

    嗚嗚嗚!

    由無而生,由低而高,如同潮水般的嘯音席捲全場,地面都微微顫動,原本像看笑話一樣看晁安的修者,此時無不臉色微變!晁家堡的烈火錘,果然名不虛傳!

    韋勝目光暴漲,盯著場內,手上青筋不自主地暴起。

    遠 處祥雲上的眾掌門此時也顧不上說話,目光緊緊盯著場內。施鳳容臉色微變,這招,左莫是萬萬不可能接得下來的!裴元然眼中亦閃過一絲懊悔,他本意是為讓左莫 來歷練歷練,沒想到竟然讓他陷入如此危境。他們只以為左莫是築基期領悟劍意,所以對左莫去修煉靈植煉丹之類,也不會反對。

    若是知道這傢伙煉氣期便領悟劍意……

    這等好苗子若毀在自己手上,如何面對列代祖師?裴元然此時臉色不由微變,其他幾人臉色也難看異常,辛岩雙目寒光閃爍,藏在袖子裏的右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小劍。

    唯獨靈英派掌門,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就在眾人被晁安“火雨天錘”聲威所攝,集體失聲之際,王師兄突然抬頭,眼中光芒暴漲,情不自禁驚呼:“不對……”

    燕明子等人王師兄這聲驚呼給驚醒,但此時顧不得出聲詢問,他們的目光捨不得挪開半分。

    場內不知何時,升起無數一片淡淡的金光細霧,這些如同金砂般的光芒,在鋪天蓋地如同火山爆發噴湧而下的火雨之下,是如此微弱不起眼。

    湧金陣!

    有如金砂組成的霧氣,全都是純粹的銳金之氣。湧金陣是常見的金行符陣,它能夠滋生許多銳金之氣。這些銳金之氣並沒有什麼殺傷力,大多是要催動金行法訣之前發動,能夠提高金行法訣的威力。

    難道他想用金行法訣?旁觀的修者們不自禁地搖頭,金行特性為銳、固、破,和火行法訣,在五行中攻擊威力都較大。但是築基期能用的金行法訣,他們實在想不通,有什麼能抗衡晁安的這招“火雨天錘”。

    而一些對符陣頗為精通的細心修者亦發現其特異之處,這湧金陣到是二品還是三品?如此大片的金霧,不像二品湧金陣能夠形成,可若是三品湧金陣,發動時間可沒有這麼短。

    眼看天空中的火錘就要落下,這團金霧又起變化。

    然而此時,卻沒有人再關心金霧的變化,所有的人都緊緊盯著場內的五個左莫,他們想看看,左莫如何應對!

    “不對……”王師兄神情僵硬地盯著場內,嘴中下意識地喃喃,不知不覺中,他臉上悄然爬滿汗珠,而那雙眼中,是深深的不能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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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節 絕殺

    一、二、三、四……

    左莫丢出多少張陣盤?

    旁人隻看到漫天飛舞的陣盤眼花缭亂,有如雨點一般。隻有王師兄在心中默數,五個左莫都在瘋狂地丢陣盤,以極其驚人的頻率丢陣盤。可幻象究竟是幻象,五品以下的鬼鬼分影符生成的幻象,是無法拿起幻象,它們隻是一團光影而已。

    那麽,隻有真身丢出的陣盤才是真正的陣盤。

    滿臉大汗的王師兄心中對左莫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幻象如此逼真已經難得,而還能生成丢陣盤的幻象,這神識實在恐怖!

    王師兄算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張陣盤,每個左莫丢陣盤的頻率完全不同,他分辨不出哪個才是真身。但他卻知道,左莫起碼丢出七張以上陣盤!

    戰鬥到最高潮的部分,然而王師兄卻深刻感受到那張面無表情的僵屍臉下,隐藏着極其可怕的算計!

    漫天呼嘯砸下的球形火團在空中迅速發生變化。

    “化錘”!

    這是烈火錘中一個非常重要的變化過程,幾乎每招都需要經過“化錘”。烈火經過化錘之後,威力會大幅度提高。隻是在普通的招式之中,化錘時間極短,難以察覺。隻有像“火雨天錘”這般大威力的招式,化錘才會明顯到讓人察覺。

    若等呼嘯的火團全都化作火錘,整個比試場将被夷爲平地!

    就在此時,變故忽生!

    三條青索突然從全身紅彤彤的晁安腳下蹿上來,就像三條蓄勢良久的青蛇,猛然纏上晁安。

    猝不及防之下,晁安被纏個正着。

    三品《縛龍陣》!

    觀戰的人群頓時響起一片驚呼,這番變化實在太突然,沒有丁點征兆!

    不過依然有許多人搖頭,這便是左莫的伏着麽?

    《縛龍陣》是左莫收購來的精品符陣,認識的人并不多,但是在這些凝脈期修者們眼中,卻能大緻判斷出《縛龍陣》的威力。在他們看來,《縛龍陣》威力尚可,但想憑此制住晁安,絕無可能。頂多隻需要數個呼吸,晁安便能掙脫!

    咯咯,王師兄情不自禁捏緊拳頭,滿是汗水的臉上陡然浮起一抹潮紅,隻有他猜到,左莫的反擊開始!

    晁安大怒!

    自己竟然衆目睽睽之下,被一個築基期的修者捆了個正着!

    他腦袋嗡了一下,胸中怒火再無法遏制,他頭發根根直立,怒目圓睜,表情猙獰異常!

    “給老子去死!”

    他全身的靈力瘋狂地湧向身上的三條青索,身上轟然湧出通紅的火焰,真正的成了一具火人!

    深紅色的火焰拼命地灼燒着他身上有青索,青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急劇縮小。

    圍觀的衆人不由感慨,實力差距太大了!《縛龍陣》的威力對築基期的修者來說,已經非常厲害,但是對于凝脈期修者來說,卻是不夠看。而且雖然縛龍陣纏住晁安片刻,但是左莫缺乏必殺的招式,根本拿晁安沒辦法。光晁安周身的火焰,左莫就靠近不得。

    隻有王師兄相信,這一定是反擊的号角,其中一定隐藏着什麽變化!

    可是,變化在哪?

    他忽然發現,那一大片金砂中,不知何時,多了無數水氣!一團淡淡水霧之中,夾雜着無數星星點點的金光,煞是好看。

    好濃郁的水氣!

    如此明顯的變化自然逃不過圍觀者的眼睛。熟悉符陣的修者立即認出這是《聚水陣》,隻是這積聚的水氣,可遠遠超過二品聚水陣!

    而一些符陣造詣深厚的修者立即反應過來!

    “金生水!他湧金陣助聚水陣!連環陣!”

    “不!前面應該還有土陣,土助金陣!是三連環!”

    “天!三連環!”

    “三連環!他竟然會三連環!”

    ……

    觀戰的修者們口中頓時響起一片驚歎,這也是目前爲止,第一次有這麽多人爲左莫而驚歎!

    王師兄暗自捏緊拳頭,他此時卻沒有半分爲自己預測正确而感到慶幸,他眼中充滿焦急。

    快啊……快啊……

    鋪天蓋地呼嘯砸下的火球雨,堪堪到了左莫頭頂,無論他之前做了多少鋪墊做了多少伏着,眼前這一招,卻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

    “可惜了三連環……”

    不知誰說了這句,周圍頓時默然。

    以左莫的修爲,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這招“火雨天錘”!

    忽然,五個左莫齊齊停了下來,他們齊齊擡頭看向天空。

    左莫的視野中,頓時暗下來,從天而降的火球挾着無比駭人的威勢,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李英鳳和小果面無人色,當火球飛近時,那種恐怖的威勢,令人根本無法提起抵擋的勇氣。

    師兄……

    小果身子不自覺地顫抖。

    “咦!”韋勝突然目光暴漲。

    “嗯!”常橫突然微微直起身。

    “唔!”古容平露出幾分意外的神情:“有點意思。”

    ……

    左莫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雙眼牢牢盯着不斷逼近的鋪天火雨。

    漫天火球以驚人的速度在他眼中放大,他卻一動不動,仰臉看着天空,不曾挪開分毫。

    火球拖着長長的火尾,就像一道道慧星!

    但是……它們還是球形

    ——沒有化錘!

    場内突然亮起金色光芒,一個巨大的符陣浮現,左莫便位于符陣的正中心,而與此同時,他腰上的玉佩陡然亮了起來。

    一大一小兩個完全同的符陣,出現在衆人眼前。

    流火心禦陣之雙連環!

    場内五個左莫的雙手蓦動齊齊動了。

    抵擋住強大壓力的左莫,位于符陣中心,感受着符陣傳來的每一點力量和變化,隻覺從未如此得心應手,他的雙手就好似塗了油脂,不需要特意地控制,那些繁複無比的指法就猶如行雲流水般傾洩而出!

    和他指法的流暢相反,他的身體則顯得極其吃力,像背負着重物般,微微地戰栗顫抖!

    噗噗噗噗!

    四具幻象破滅,左莫此時再也沒有餘力去控制這四具幻象。

    他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壓力,離得很遠,也能清晰地看到左莫頸側凸起如同蚯蚓般的青筋。

    控火!

    他用的隻是最普通的控火!

    趁着晁安被困,對火雨天錘控制較弱,火球沒有化錘之際,借助雙連環的流火心禦陣來極大增強自己的控火能力,來化解這一招!

    “好聰明的孩子!”祥雲上的天松子贊道。

    其他掌門臉上的表情充滿嫉妒,但此時裴元然等人已經顧不得得意,他們緊張無比地盯着場内。

    所有人觀戰的人,都呆住了!

    誰也沒有想到,左莫會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方法來化解在旁人看來遠遠超過他實力的一招。

    它隻是普通的火……

    左莫咬緊牙關,一遍遍地告訴自己,神識此時毫不吝啬地伸入每個角落,纏上頭頂的那些火球,指法不斷地随着神識傳來的感覺而變幻。

    哪怕他有流火心禦陣相助,哪怕此時晁安對火雨的控制稍弱,哪怕它沒有化錘,但它依然不是左莫能夠控制的。

    不過,左莫根本沒有想過去控制它……

    “開!”左莫低吼一聲,聲音就像從胸腔中迸發而出,悶而低沉。

    他頭頂最上方鋪天蓋地的火雨,忽然朝兩旁偏了偏,露出一條細縫!陽光從細縫中投射下來,陰影籠罩的地面,突然出現一條光路。

    一條筆直的光路。

    路的這頭是左莫,路的那頭是晁安,而在正中間,是那團濃郁無比夾雜點點金光的水氣。

    忽然間,不知爲什麽,當這條光路出現時,旁觀的所有人,都不自主地生出一個念頭,絕殺!所有的布置,所有的埋伏,是如此絲絲如扣,是如此出人意料。如此多精心布下的伏招之後,怎麽可能會不是絕殺?

    左莫指法一變,相人中間的那團水氣,忽然淅淅浰浰下起了雨絲。

    “小雲雨訣!”

    小雲雨訣……

    在等待絕殺的衆人齊齊愣住,若說之前的各種指法符陣還有許多人不認識的話,那麽剛剛左莫施展的《小雲雨訣》卻沒有人不認識。沒有人去注意左莫是花了多短的時間完成《小雲雨訣》,所有人第一反應是,爲什麽是小雲雨訣?

    就在衆人震驚間,滴水劍出現在左莫手上。

    周圍所有的聲音全都消失,左莫的眼中隻有那團雲雨。腳下五元補靈陣,已經堪堪把他身内靈力補足。

    沖吧!

    在心中,左莫對自己輕輕喊了一聲。

    滴水劍低垂在腰側,踩着小碎步,在腳下風行靴亮起光芒中,在擦着身旁砸落的漫天火雨中,他開始一點點加速,體内所有的靈力,湧向手中滴水劍。

    晁安很憤怒,前所未有的憤怒。

    本來他期望能用一招華麗暴烈的大招來結束這場鬧劇,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然而一切都砸了!

    哪怕現在他赢了,這個該死的僵屍今天的表現,都足以讓人津津樂道。話題的中心,會成爲這個僵屍,而自己呢……

    他身上火焰更盛,剛剛才還在苦苦掙紮的青索終于抵擋不住,化作灰燼。

    他擡起通紅的雙眼,心中隻有一個聲音

    ——去死吧!

    他面前,下雨的雲霧似乎在發生變化。

    緊接着,一道人影從雲霧中沖出來,在他沖出來的一瞬間,白色雲霧重新變成金色,所有的水氣,全都消失一空。

    當看到沖出來的人影是左莫時,晁安露出獰笑,可當他的目光落在左莫拖在腰側時,他瞳孔蓦瞪圓!

    左莫身側拖着的滴水劍,變成一把水劍,一把長達一丈宛如火焰的巨大水劍!

    在掠過雲團的時候,所有的水氣,全都被他吸在這把劍上。

    漫天深紅火雨中,一把透明水劍,這才是左莫最後絕殺

    ——《離水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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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節 盤問

    轟轟轟!

    爆炸聲不絕於耳,場內化為一片火海。

    肆虐的深紅火焰數丈高,吞吐著,狂舞著,被火海吞沒的兩人,看不見半點蹤影。

    忽然,火海中,飄出幾片雪花。

    一個模糊的人影輪廓在火海中顯現,他一步步地朝外走,隱約模糊的人影也在一點點加深。

    是誰?

    所有人不禁伸長脖子,摒住呼吸。再笨的人,也知道,走出來的人,便是這場比試的勝者。

    最後落下的漫天火雨擋住所有人的視線,留在他們視野中最後一個畫面,便是那把宛如火焰的巨大水劍,自下而上,斬向晁安!

    斬上了嗎?結果呢?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到了要揭曉的時候。

    火海中黑色人影越來越重,那人終於走到火海邊緣,他沒有停頓,向前邁了一步。

    一隻帶著幾分焦黑的暗金色赤腳,從火海中伸出來。

    天空晴朗,溫暖的陽光再次降臨大地,天月界氣候怡人,雖然雨水豐沛,但是一年四季,也都是晴朗的日子居多。建于半截山峰之上的東浮,繁忙異常。來來往往的修者,或踏劍飛行,或騎乘靈獸,或操控法寶,從四面八方彙集於此。

    東浮不遠處的無空山。

    赤裸全身的左莫泡在藥桶裏,只露出腦袋,時不時地響起嘶地倒吸冷氣。這次他雖然取勝,但受傷極重,一走出火海,昏倒在地。等他睜開眼睛,便發現自己泡在藥水裏。藥桶旁放置著的一具音圭,音圭玉盤上光芒流轉,是左莫央求小果幫他找來的。

    他很快被音圭裏播放的內容吸引。

    “雖然這兩天的比試十分精彩,但是不得不說,都無法和第一場比試相提並論!讓我有些打不起精神來,徐師,您怎麼看?”

    “的確,我也有同感。這兩天的比試雖然各種法訣層出不窮,但沒有第一場比試左莫那麼驚豔的表現。可是,細細分析下來,左莫與晁安的那場比試,能讓大家如此印象深刻,這其中有很多因素。”

    “不 錯,經典之戰自然需要一些能夠稱之為經典的因素。像雙方實力的巨大差距,還有左莫對符陣對陣盤的獨到運用等等,都成就了這場經典之戰。這場比試中,左莫的 符陣和陣盤成為大家討論最多的話題。內行的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我對這符陣一竅不通,徐師您是這方面的高手,肯定看得比我明白。您給我解解惑。”

    “不敢當不敢當。說實話,當時比試的時候,我就在現場,給我的震撼相當大。可能因為我對符陣非常感興趣的緣故,左莫對符陣、陣盤的運用,讓我的感觸尤其大。許多人都在問一個問題,左莫究竟丟出去多少張陣盤?”

    “是啊!這個問題我一直想問。”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十一張陣盤!”

    “這麼多?”

    “他最先丟出的是一張迷蹤陣盤,隨後丟出的陣盤包括土靈陣、湧金陣、聚水陣,這三張陣盤,組成三連環。那三道纏住晁安的青索大家應該記得吧,我查了一下,它是縛龍陣,不錯的符陣。最後出現的金色符陣,是流火心禦陣,它和左莫腰間玉佩上的流火心禦陣組成了雙連環。”

    “這明明是六張陣盤啊!”

    “哈哈,這六張陣盤經過精心安排,但左莫高明的地方,並不止於此,他還丟出了五張五元補靈陣盤!”

    “五張五元補靈陣盤?”

    “沒錯,左莫畢竟只有築基期的修為,他的靈力遠不如晁安深厚,所以必須補充靈力。令人讚歎的是,他丟出去的五張陣盤的方位,十分巧妙,基本上,他轉到任意一處位置,都可以踏入五元補靈陣的範圍之內……”

    藥桶中的左莫心中大為佩服,這徐師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物,自己所有的安排,全都被人家看得清楚透澈。心中又有些小得意,能在音圭中聽到別人如此誇讚自己,那感覺,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似乎連藥水鑽進身體的痛楚都要減少許多。再想到這次自己賺的晶石,他的魂兒在飛……

    “你很得意嘛!”施鳳容寒聲道,她粉面含霜。

    藥桶中的左莫頓時耷拉下腦袋,忘乎所以啊,他忘了現在他還處在公審。掌門、辛岩師伯、閻樂師伯、師父,四個人一字排開,站在他藥桶前,盯著他。

    “弟子不敢!”他小心翼翼道。

    “不敢?你有什麼不敢?”施鳳容猛地提高音量,厲聲道:“你說,你還有什麼不敢?”

    左莫一看情形不妙,師父動了真怒,可他也不知道哪里犯事了,當下只有唯唯諾諾。

    沒想到一看左莫唯唯諾諾的模樣,施鳳容心中怒火更盛:“看你長得一臉老實模樣,卻是所有弟子中,最奸猾最痞懶的傢伙!你這傢伙不治,我這當師父的都被你耍得團團轉……”

    左莫完全摸不著頭腦,心中卻暗暗叫苦,越發確信十有八九什麼事犯了。可他見不得光的事實在太多,被師父指著鼻子罵,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件。

    能把一向沉默寡言的師父氣得如此破口大駡,這事,只怕犯大了!

    小果李英鳳幾人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到後來,卻是拼命地忍住笑。

    “咳。”直待施鳳容氣出得差不多,裴元然才站了出來。

    “小莫啊,你煉氣期就領悟了劍意,怎麼不和我們說呢?”掌門的聲音和藹可親,極其祥和,然而泡在滾燙藥水中的左莫卻不自禁地一哆嗦。

    其實左莫是不怎麼懼怕師父的,師父面冷心熱,雖然嘴上罵得厲害,但卻是實打實地關心他。四位長輩中,左莫最悚的便是掌門。掌門說話不慍不火,和藹可親,但不知怎地,左莫對這位把自己撿回來的掌門卻始終非常敬畏。

    原來煉氣期領悟劍意的事,左莫心下稍安,這事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弟子當時覺得,這劍意,又不能賺晶石,不如靈植夫來得實在……”左莫故作吞吞吐吐道。

    偌大的院子,鴉雀無聲。

    聽到左莫這個答案,饒是四人金丹期修為,也呆立當場。四人面面相覷,哭笑不得。而小果和李英鳳幾人,此時拼命地忍住笑,以至於渾身在打抖。

    別說,這個想法在相長的時間內,都是左莫自己的認知。所以他說起來,自然無比。

    左莫平素裏的行徑眾人心知肚明,一個敢冒死跑到靈英派去搶法寶的傢伙,說出這話,再正常不過。

    “賺晶石!你就知道賺晶石!你總有一天,要被晶石砸死……”施鳳容一聽,左莫竟然為了一個如此荒誕的理由而浪費自己的天賦,如何不又氣又怒!

    “被晶石砸死也值……”左莫下意識地嘀咕,話一出口,他頓時暗呼糟糕。師父他們的聽覺何其敏銳,這不是自找黴頭麼?

    這一受傷,人的自製力就下降了啊!

    施鳳容被左莫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的手指都直哆嗦。

    閻樂一臉無奈,如此財迷的弟子,偏偏天賦又這麼好……

    唯獨裴元然的表情十分正常,他語氣依然十分溫和:“唔,我沒記錯的話,離水劍訣是你在築基之後才修煉的,那你之前,領悟的是什麼劍意?”

    左莫頓時一驚!

    該死的!怎麼忘了這茬!

    離水劍訣,是他築基之後才跑去典籍室找來修煉的劍訣。他萬萬沒想到平日裏不動聲色的掌門,竟然如此關注他,連離水劍訣什麼修煉的都摸得一清二楚。

    若是被掌門發現蒲妖……

    左莫心中恐慌莫名,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他吞了吞唾沫,有些遲疑道:“是師伯的冰螭劍意……”

    這個是絕計瞞不住的,他現在只會兩種劍意,若是編造,只要掌門讓自己一試,便露出馬腳。

    辛岩微闔的眸子陡然亮起兩點寒光,左莫的回答超出其他三人的意料,便連裴元然,都一時愣住。

    “哦,你用出來給你師伯看看。”閻樂急忙道。

    果然……

    左莫強按心中恐慌,發出一道潮汐劍意。劍意十分微弱,但其中所蘊含的冰寒,卻是辛岩的冰螭劍意無疑。

    “你從哪學來的?”掌門裴元然目光灼灼地盯著左莫。

    其他三人此時亦反應過來,辛岩從未傳授左莫冰螭劍訣,而本門劍訣開放那是不久前的事,左莫怎麼可能在煉氣期的時候接觸到冰螭劍訣?

    掌門四人的目光如炬,左莫只覺得如芒在背,手足冰涼。

    該死的,這個謊怎麼才能圓得過去?

    左莫的沉默,讓四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壓抑的氣氛讓小果和李英鳳等人面無人色,偷學法訣,在所有門派中,都是死罪!沒有人會對這樣的人手軟!

    就在左莫感覺窮途末路,幾乎絕望的時候,他忽然福至心靈。

    他結結巴巴道:“是……是大師兄築基的那天晚上……我……我看到師伯的那條螭龍……”

    剛剛臉色陰沉的四人臉上齊齊露出愕然的表情。他們此時猛然想起來,那天晚上,辛岩為了驅趕湊熱鬧的修者,用出他賴以成名的冰螭劍訣!

    “你那天晚上看了一眼領悟的?”素來鎮定的辛岩此時終於忍不住。

    “是……是……”左莫只覺得劫後餘生,說話都有些哆嗦。

    施鳳容露出濃濃欣喜和些許愧疚之色,其他三人臉上只有震驚,深深的震驚!連素來鎮定的掌門,也被震得說不出話。

    只看一眼,便能領悟到其劍意,這修劍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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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1 20:46: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七節 大家都煩惱

     無空堂。

    “你們怎麽看?”裴元然開口,問其他幾人。

    施鳳容第一個說話:“《冰螭劍訣》除了二師兄,再無他人會,之前也一直未曾得解封,以左莫的修爲,就算是得到,也看不了。”她第一個站出來給左莫說話,維護之意流露無遺。

    裴元然笑道:“師妹毋需緊張,這《冰螭劍訣》也不是想偷學便能偷學到。我隻是見那小子有些不老實,吓他一吓。”

    辛岩忽然道:“可惜了。”

    閻樂不由連忙問道:“怎麽可惜了?”其他兩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辛岩。

    “他的劍意應該是自悟,已經有潮汐的雛形。若照此苦修下去,不難走到化龍那步。隻可惜,他融合了離水劍意,看似多了變化,實際卻讓劍意變駁雜了。”辛岩罕見地說了這麽多話。

    三人的臉色大變。

    “師弟的意思是,左莫練廢了?”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裴元然問這話時臉色奇差無比。其實他知道自己這話不需要問,他們都是劍修,明白劍意駁雜會演變成什麽結果。

    辛岩沒有說話,但熟悉他的三人都明白,三人也默然。

    四人的心情糟糕無比。若是不知道左莫的天賦倒也罷了,如今知道左莫的天賦如此驚人,卻難在冰螭劍訣上再有進益,這對于注重門派傳承的四人來說,無疑是極大的打擊。

    裴元然黯然道:“這都是我的過錯,平日對他太疏于關注。”其他三人心中亦有如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四人中,屬施鳳容最是難過,她剛才還在爲左莫的天賦而高興,轉眼間,卻得知左莫在《冰螭劍訣》再難進步。

    “師兄,真的什麽辦法都沒有嗎?”她咬着嘴唇,看着辛岩。

    “除非,他能将劍意重新煉化,使之純粹。隻是,得到的是新的劍意,不是離水劍意,也不是冰螭,該怎麽走,我們沒辦法指導他。”辛岩沉吟道。

    無空堂重新陷入寂然。

    就在衆人失望自責之際,辛岩忽然開口:“他既然能自悟冰螭劍意,天賦極強,重新煉化劍意,也不是不可能。”

    滿臉失望的施鳳容陡然擡起頭,一雙鳳目亮了起來:“師兄可有什麽辦法?”

    裴元然和閻樂精神俱一振,他們知道,辛岩平時少言,但一旦主動說話,那必定是有什麽辦法。兩人目光齊齊投向辛岩,隻等下文。

    “隻要他懂的劍訣日益變多,以他的天賦,煉化劍意應該不難。這一點,多教他劍訣便是。”辛岩沉吟道:“隻是……”

    “隻是什麽?”閻樂實在忍不住,急聲問道。

    “隻是他似乎對修劍沒興趣。”辛岩道。

    三人面面相觑,他們一直在關心左莫天賦的問題,卻忽略了最重要的問題。左莫天賦雖然優秀,但在門中是不務正業的典型代表,他唯一的愛好就是賺晶石,至于修劍……

    他什麽時候把修劍當回事過?

    偏偏這麽一個無心修劍的家夥,卻擁有令人豔羨的天賦!

    辛岩的話,一下子把三人給說愣住了。左莫若不想修劍,他們在這純粹是瞎操心。四人都是劍修,深知修劍的不易,越到精深處,除了艱難,還有危險。若是本身定力意志不夠的話,根本不可能有所成就。換句話說,除非左莫本人想修劍,否則他們是逼不出來的。

    三人不由想到剛才左莫說的被晶石砸死的話。

    裴元然忽然覺得頭痛起來。

    問題少年啊……

    左莫當然不知道掌門他們在爲他頭痛無比,他泡在藥桶中,爲逃過一劫而慶祝。而且他身上的魔紋也沒有引起掌門他們的注意,這讓他感到非常意外和慶幸。當他檢查身上的魔紋時,才驚訝的發現,不知什麽時候,魔紋已經悄然隐沒在皮膚之下。

    還好還好……

    隐沒在皮膚之下的魔紋貪婪地吸收着藥力,迅速地修補着左莫的身體。他現在發現魔紋的頗多好處,能夠很快地吸收靈力藥力,能夠不斷地強化身體,《金剛微言》進步那麽迅速,和他魔紋有着非常直接的關系。

    連泡了幾天的藥水,左莫發現,這一戰似讓自己在門派中的待遇提升許多。像泡的藥水,他現在煉丹方面已經頗爲娴熟,可分辨出藥水的大緻成分,有許多都是十分珍貴的靈藥。

    左莫腦海中自動把它們折算成晶石,不由吓一跳,每一桶藥水的價格相當不菲啊!

    這不大像本門的風格!

    左莫在心中嘀咕,但他很快便把這個問題丢之腦後,因爲他想到了晶石。這次他狠狠賺了一筆。三百顆三品晶石對于他來說,亦是個不小的數目,他敢如此大手筆,倒不是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而是決定在趁蒲妖那厮醒來之前,把這筆晶石花掉。

    若等蒲妖醒來,再多的晶石自己也絕計落不到一顆。

    押左莫的獲勝的賠率是一比三百,左莫投了三百顆三品晶石,也就是說,他将收獲九萬顆三品晶石。

    我的媽呀!

    左莫覺得無數晶石在頭頂上盤旋,他的魂兒要飄啊飄。

    九萬顆三品晶石,一顆四品晶石值五百顆三品晶石,那也就是一百八十顆四品晶石!

    天啊!

    這是一筆什麽樣的巨款!

    據說李英鳳爲了去提這筆巨款,專門央求大師兄全程護送。不過好在左莫交待她分散投注,所以并沒有引起什麽人觊觎。反倒是韋勝投注的那家賭場,夥計見到韋勝時,臉色精采異常。

    李英鳳把晶石交給左莫的時候,手都直哆嗦。

    什麽昆侖入門玉簡,此時完全被左莫抛之腦後。一百八十顆四品晶石,有什麽東西買不到?手握這麽一筆巨款,左莫完全不需要再去拼死拼活。不就是昆侖入門玉簡麽?他隻需要注意到是誰挑的這玉簡,再從對方手上買下來就是。

    一百八十顆四品晶石,莫說是昆侖入門玉簡,左莫覺得,就算是昆侖普通的四品法訣,都可以買到。

    賺了!賺大了!

    從來沒有如此富足過,左莫此時俨然十足的暴發戶,隻恨不得馬上跑到東浮大肆采購。手握如此巨款,幾乎可以橫掃東浮各家法寶店材料讓。和他一樣賺得盆滿缽滿的便是各個賭場,他們如今恨不得每天多來幾場這樣的比試。

    無空堂,愁雲慘淡。

    “完了!”閻樂一臉無奈:“這小子現在賺了這麽一大筆晶石,别說修劍,我都懷疑他會不會直接從現在開始坐吃等死。”

    “要不然,我們直接把他手上晶石收走?”施鳳容恨恨道。她對左莫可謂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不妥!”裴元然搖頭:“這是他正當所得,若我們繳走,與匪徒何異?到時可别把他逼到其他門派。”

    三人悚然而驚。

    沒錯,像左莫這樣天賦出衆的弟子走在哪裏,都有門派會搶着要。别的不說,若是做得太過份,于情于理說不過,逼走左莫,就連天松子這樣和無空劍門交好的強者,都不會放過。

    “這可如何是好?”施鳳容一臉愁容。之前他們還在合計,既然左莫如此貪财,不如利誘。但左莫突然收獲一筆橫财,這麽一大筆晶石,就連裴元然幾人都眼紅不已。

    毫無疑問,左莫已經成爲無空劍門最大的财主!

    想要利誘他……以無空劍門薄薄的家底,可消耗不起啊。

    裴元然忍不住再次伸手揉自己隐隐作痛的眉頭。

    一連幾天,左莫走路都發飄,腳下就像踩在棉花堆裏一樣。腦海裏,隻想着一個問題。

    這麽多晶石,怎麽花呢?

    不過,他很快便不去思考這件事,因爲韋勝師兄的比試要到了。韋勝師兄的對手是名叫左霖的劍修,這是一名頗有實力的劍修,在各大實力榜上排名大約在中遊的位置。

    嘗到甜頭的左莫正想拉着李英鳳去投注,但被吓倒的李英鳳連連搖手,她覺得自己的心髒可承受不起幾次這樣的下注。無奈之下,左莫隻好帶着小果,跑到各大賭場去下注。

    左莫如今成爲東浮的名人,賭場的夥計立馬能認出他來。

    跑了兩個賭場之後,左莫隻好讓小果出面去下注。

    若說左莫對誰最有信心,那必定是韋勝師兄!所以他毫不猶豫地下了重注,但是爲了避免樹大招風,他還是相當克制的。但他拉着小果跑遍東浮每一家賭場,統統下注韋勝師兄勝。

    不過,在各大賭場,給出的韋勝獲勝賠率都很低。大家都比較看好韋勝,尤其是這些賭場都是本地勢力所開,韋勝築基時天生異象這件事,還流傳得相當廣。

    果不其然,韋勝師兄幹脆利落地戰勝左霖,輕敵首勝。

    在這場比試中,韋勝表現出明顯高出對方一籌的實力令人恻目,也就是在這場比試之後,韋勝實力排行迅速飙升,穩穩殺入前十名,成爲第一名的有力競争者。

    雖然賠率不高,但是架不住左莫的基數大,這場比試,他又小賺了十顆四品晶石。

    果然,當有晶石了,再去賺晶石,就要容易得多,左莫心生感慨。

    韋勝師兄獲勝,他便對接下來的比試沒有半點興趣。

    哪怕身上的傷還沒好,他絞盡腦汁在琢磨着,怎麽花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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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1 20:47: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八節 百寶飛閣

    對左莫來說,擺在他面前是一個極其嚴峻的問題——花掉這筆巨額晶石!

    在他看來,稱之為嚴峻絕不過份,若是在蒲妖醒過來之前,這筆晶石沒有花掉,那他是絕計落不到一顆。原本他投注的本意,就是不想那三百顆三品晶石落入蒲妖手中,現在倒好,情況不僅沒有改善,他需要花掉的晶石反而更多。

    一定要花掉!在蒲妖醒來之前!

    若是這麼一大筆晶石落入蒲妖手上,左莫覺得,自己肯定會氣瘋掉。為了避免這種最糟糕的情況發生,左莫決定馬上行動。

    但是,還沒等他來得及走出山門,就被掌門叫去無空堂。

    最近風頭太勁,還是要小心點為妙,左莫決定要低調老實些。若是惹惱了掌門他們,自己的日子可就不好過。

    “小莫啊。”掌門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悠悠道:“聽說你不想參加後面的比試了?”

    “掌 門,不是弟子不想,而是不能啊。您看弟子身上的傷還沒好,雖然不知道下一輪對手是誰,但肯定是凝脈期的高手。有敗無勝,而若再受傷,傷上加傷,只怕會給以 後的修煉埋下隱疾。弟子覺得,試劍會本就是歷練,弟子這次收穫頗多,若為勝負之念,傷了身體根本,那豈不是舍本追末?”左莫厚著臉皮道。

    掌門似笑非笑地看著左莫,左莫頓時有些不妙的感覺。

    “你所慮周到,不錯不錯。不過如今事情有些變化,有一位參賽者有事退出比試,因此必有一人輪空。天松子前輩十分欣賞你上次的表現,決定把這次輪空交予你。你要好好表現,莫要辜負天松子前輩的期望。至於你身上的傷勢,毋需擔心,你師父自然不捨得讓你帶傷比試。”

    左莫頓時呆住,還要參加比試?

    這不是必輸無疑麼?

    他 與晁安的比試別人只看到他耀眼和成功的地方,殊不知,這其中他做的準備是何其充分,就連運氣,都好得出奇,才最終獲勝。他通過付金找到晁安之前比試的資 料,找出晁安的弱點,而且充分利用賭局給晁安的巨大壓力,他幾乎所有能想到的辦法,全都用上,可謂費盡心機,才險險獲勝。

    築基期和凝脈期之間的差距依然懸殊,換一位參賽者,他就歇菜了。除了像陰火珠這般不適合大庭廣眾下使用的殺招,他幾乎用盡了所有手段。

    掌門還要自己參加比試?自己拿什麼去比?

    他覺得腦子有些懵,難不成掌門真以為自己打凝脈期修者就像切瓜砍菜?不會啊!他微微抬頭瞥了一眼掌門,心下頓時搖頭,怎麼看掌門都不像那麼白癡的人啊。

    正在他思忖間,便聽到掌門笑咪咪道:“你好好準備吧。”

    左莫灰溜溜地從無空堂裏出來,一時半會,都有些回不過神來。輪空?這種事也會有?

    就在他怔神坐在傻鳥背上,忽然聽到蒲妖的聲音:“拿五顆陰珠給我。”

    這絕對是左莫最不的願意聽到的聲音,以至於,聽到時他身體都陡然一僵。這廝啥時候醒來的?

    不過他反應亦絕快,蒲妖的語氣十分焦急,顯然是急需陰珠。他二話不說,拿出五粒陰珠塞給蒲妖,拿到陰珠的蒲妖立即消失不見。

    左莫此時才感覺到自己心砰砰直跳,該死的,蒲妖快醒了!

    不行!要加快速度!

    左莫就感覺屁股下麵有火在燒,更是拼命催動傻鳥。他能感覺自己心跳的頻率在不斷地加快,口舌發幹,一百九十顆四品晶石啊!在比試之間,他連四品晶石都沒見過,更別說一百九十顆四品晶石,一想到這筆鉅款極有可能會不屬於自己,左莫只感覺糟糕透頂。

    挾著對晶石強烈的消費欲望,左莫再次來到東浮。

    這次他沒有在下面瞎,他直奔東浮最高級的賣場,飄浮在半空中的百寶飛閣。

    百 寶島是東最高端的賣場,出售的,也是東浮能買到最高級最昂貴的物品。這裏出售的每價法寶,全都精品中的精品,這裏出售的原料,全都是珍稀罕見之物。百寶飛 閣通體由一座小山峰由無上法力煉製而成,它能夠始終飄浮在空中不落,上面的禁制更是不計其數,便是金丹期修者,也未曾聽說過有誰在百寶飛閣鬧事的。

    這是左莫第一次光顧百寶飛閣,若不是懷中揣了一百九十顆四品晶石,他是絕沒膽量來如此高檔的地方。

    山體並不算大,方圓七八十畝,仙樂悠揚,遍植各種靈草靈花。仙樂咋樣左莫品不出滋味,但這遍植的靈草靈花,卻把熟諳煉丹的他看得膽戰心驚。

    我的媽呀!

    這裏隨隨便便一棵靈草靈花,都是那些左莫只能在玉簡裏看到的珍稀品種。

    四品蝶須葦、四品魘菇、四品紅火蓮……

    根本不需要啥排場,這些四五品的靈草靈花種在那,進來的客人若是腰包不鼓的話,連抬腳都要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踩到什麼花花草草,光賠都賠死。

    多寶飛閣這種地方永遠不需要擔心人太多,左莫到時,裏面只有一位客人。

    接待左莫的是一位穿著黑底金絲緞襖的掌櫃,他眼極尖,一見到左莫,便不由熱情湊了過來:“喲,這不是左先生麼?貴客啊貴客!左先生您那場比試可給咱們東浮爭光了!打得那個好啊,嘖嘖,三連環呐,當時可把我看得驚住了。今個兒能接待您,可是在下的福份啊!”

    掌櫃的聲音熱情卻不諂媚,話既說得左莫得意之處,又不誇張離譜,就連音量,都控制得恰到好處,不會吵到不遠處正在流覽法寶的客人。更讓左莫感到震驚的是,眼前這位臉上一團和氣的掌櫃,竟然是一位凝脈期修者!

    左莫此時忍不住掃向另一位客人身旁的掌櫃,果然,也是凝脈期!像這樣的掌櫃並不止兩位,還有兩位掌櫃在一旁候著,皆是凝脈期。

    凝脈期的修者來作掌櫃,這手筆徹底把左莫震住!

    想想下麵比試場裏,凝脈期修者打來打去,威風八面。而在百寶飛閣上,同樣是凝脈期的修者,卻只是一位掌櫃。

    也不知道百寶飛閣的主人是誰,來路估計不是一般的大。

    左莫的僵屍臉有一個好處,無論他心中想著什麼,臉上不會露出分毫。

    “來看看有沒有趁手的東西。”左莫震于對方的修為,口氣也十分禮貌。

    “哦,您隨意看看,若看到什麼中意,在下來給您詳細解說。”這位掌櫃笑道,也不過於熱切,但也不冷落。

    只看了一眼,左莫就花眼了,

    他如今渾身上下,好東西不少,但是除了腰間的那枚玉簡勉強能夠擺上百寶飛閣的貨櫃,其他的都上不了臺面。好東西啊!好東西!左莫拼命地吞口水,兩眼放光,恨不得把貨櫃上的法寶全都掃到自己腰包,但是每當他看到上面標的價格,就有如一盆冷水兜頭淋下來。

    “這把飛劍采自萬里之下的深海水魄晶,每片水魄晶都在四品以上,經過名師打磨煉製。這把飛劍總共有七枚子劍組成,變化多端,尤其是劍身所附的《北斗》,可以輕易地組成北斗劍陣。若在左先生您這種擅長符陣的高手手中,更是變化萬千!”

    左莫一看上面標價:六百顆四品晶石,小心肝一顫,目光連忙投向另外一件。

    “這件天錦織袍,用一萬六千根完整的天冰蠶絲織制而成,天冰蠶絲極其堅韌,飛傷難傷,而且能夠自動吸收周圍靈氣。上面的附有七個符陣,神妙各有不同,無一不是實用符陣。而且這件天錦織袍的護主能力之強,我們經過專門的測試……”

    價格:五百顆四品晶石!左莫頭也不抬地走。

    左莫就像走馬觀花似地在不同貨櫃間走動,每件法寶都是好得不能再好,但是每件法寶的價格也讓絕望得不能再絕望。到後來,他已經完全麻木,索性直接先看價格。

    掌櫃也不催促,也不煩躁,表現出極佳的職業素養。

    左莫忽然看到一件,標價一百顆四品晶石,他不由停下腳步。

    一枚有如鐵環一樣的戒指,安靜地躺在那。

    注意到左莫的目光,掌櫃盡職地介紹:“這枚納虛戒是一件半殘品,煉製者本來是想煉製一枚四品納虛戒,但是最終失敗。這枚納虛戒比起普通三品的納虛戒要略大,但又比四品的納虛戒要略小,因為煉製者和東家熟識,這枚戒指也放在我們這寄賣。”

    納虛戒!

    左莫心中湧起一陣狂喜!沒想到百寶飛閣竟然有納虛戒賣!

    所 謂納虛戒,便是收納之用的法寶。他腰間的百寶囊也是同類法寶,也能收納物品之用。但是納虛戒卻是比百寶囊更高級的收納法寶,它不僅能收納東西更多,而且收 納的物品絲毫不增加重量,這便是它比百寶囊要厲害的地方。只是納虛戒煉製的難度比起百寶囊要高許多,市面上難以看到,價格也居高不下。若不是這次橫財,左 莫不知要哪年哪月才能買得起一枚納虛戒。

    納虛戒是極其實用的法寶,左莫幾乎想都沒想,直接掏出晶石:“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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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節 五色塔

     這枚納虛戒到手,左莫愛不釋手。

    「左先生果然好眼光,這枚納虛戒空間達到九立方丈,比起一般三品納虛戒的兩倍有餘,但是價格卻只比三品納虛戒要貴三成。納虛戒藏物,不朽不腐,哪怕百年,新鮮如初。取物也極其方便,心神一動,便入掌中。」掌櫃讚道,緊接著他遞給左莫一枚玉簡:「這枚玉簡裡記述了一些納虛戒專用的禁制,本店免費贈送。左先生真是年輕有為啊,本店開張這麼久,左先生是第一位在築基期便能擁有納虛戒的顧客。」

    真是好東西啊!

    左莫把百寶囊中的東西全都丟進納虛戒,只覺得渾身為之一輕。他的百寶囊裡裝了一大堆七七八八的雜物,若不是他《金剛微言》略有小成,他早就被這堆雜物給壓扁。如今放進納虛戒中,感受不到一絲重量,那感覺,太舒暢了!九立方丈的空間,空蕩蕩,他那一大堆雜物只不過佔一個極小的角落。偌大的空間,能放無數陣盤。

    什麼藥符流,有了納虛戒之後,才是真正的藥符流啊!

    哪怕之前早知道,他還是感慨納虛戒和百寶囊不可同日而語。難怪價格昂貴,一顆晶石一分貨。尤其讓左莫滿意的是,這枚納虛戒造型樸實,看上去就像一枚普通鐵環,毫不起眼。若不知情,誰也想不到這枚不起眼的鐵環,會是一枚價值一百顆四品晶石的納虛戒。

    左莫深知自己修為太低,若是太招搖,和找死沒什麼區別。別看東浮治安這麼好,殺人奪寶、某人突然消失的事情,依然屢禁不絕。財帛動人心,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無論在哪,都是如此。他可不想因為一枚納虛戒而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這枚納虛戒土得掉渣的造型反而正符合他心意。

    一百顆四品晶石花得值!

    大為滿足的左莫的心中嘀咕著,還剩下九十顆四晶石。

    咱繼續!

    掌櫃有些意外左莫財力的雄厚,一位築基期修者花掉一百顆四品晶石而不變色,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哪知道左莫正在和蒲妖爭分奪秒,若是沒有蒲妖,這一百顆四品晶石他會死死捂著,絕不捨得買這枚納虛戒。

    可眼下,趁早花掉,晶石才是自己的。

    雖然每次蒲妖都會拿出什麼法訣之類,美其名曰等價交換,但是想想蒲妖給出來的東西,左莫就要吐血。無論是第一次的《胎息煉神》,還是後來的魔紋妖核,沒有一項是無副作用。而至於《識香》之流,他連殺人的心都有。

    花吧花吧不是罪,花慢一點會流淚。

    左莫繼續朝前走,他的目光落在一座五色寶塔上。這座五色寶塔共由五層組成,每層顏色都不相同,熟悉五行的左莫一眼便認出來這是一件五行的法寶,每一層代表著五行中的一行。

    「這件五行塔出自一位散修之手,當初這位散修的本意是煉製出一件能夠增強五行控制的法寶,但是後來修煉時走火入魔,形神俱滅,這件未煉製成功的法寶被其家人賣至本店。這件法寶構思頗為巧妙,五層塔樓所用材料雖然不算頂尖材料,但是收集齊也頗為難得。只可惜,東浮以劍修為尊,修煉五行的修者少之又少,這件法寶也乏人問津。聽聞左先生還兼修靈植,這件五色塔倒是十分適合您。若您有意,本店還將免費贈送五色塔的煉製法門,是五色塔原主人遺留下來的玉簡。」掌櫃介紹道。

    左莫看了一眼價格,五十顆四品晶石,他不禁大為意動:「東西是不錯,只是這價格……」

    掌櫃聞言歉意道:「實在不好意思,非是在下不願,本店是不還價。」

    對方雖然說得客氣,但語氣十分堅決。看來是不能還價,左莫心中嘀咕,可是這件五色塔實在讓他大為意動,他只好道:「能否給我看看。」

    「沒問題。」掌櫃十分爽快地取出五色塔,遞給左莫。

    五色塔一入手,左莫便感覺活潑的五行氣息。他靈植夫出身,對五行可謂極其敏感熟悉。就連後來修煉的劍訣,都是帶有明顯的五行屬性。金木水火土,從塔頂到塔基,依序排列。靈力灌入塔內,寶塔立即閃耀著五色光芒,左莫只覺手上握著五團精純至極的五行氣息。心神一動,暗運小雲雨訣,只覺四面八方的水氣倏地朝他手中彙集。

    好快!

    左莫心中大為驚訝!

    比起他空手運用小雲雨訣要快一倍有餘。

    好厲害的法寶!

    左莫立即就意識到這件法寶的價值。也許在其他人手上,這件法寶沒什麼大用,但是在他手上,卻是大有用處。

    「這件五色塔適合你。」忽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左莫聞聲轉頭,才發現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個人。

    是他!左莫不由一愣。

    在他面前,立著一位頭戴黑紗斗笠的人,正是上次到跑到他這裡來切割寒磁鐵的傢伙。這個名叫素的傢伙,來歷神秘得很,實力很強,前幾場比試,他都輕易勝出,在各大實力榜上都名列前十之列。也正是他出手與晁安打賭,也把晁安逼到極其難受的境地,算是幫了自己不大不小的忙。

    當然,自己和他沒什麼交情,左莫是不承認對方是為了幫自己去打賭的。

    「我買給你。」素十分簡短道:「只要幫我一個忙。」

    兩人身邊的掌櫃都十分識趣地退到一邊,不打擾兩人的交流。

    左莫心中大為警惕,搖頭道:「不用。我自己買。」五十顆四品晶石可不是個小數目,算下來,是兩萬五千顆三品晶石。幫一個忙的酬勞達到五十顆四品晶石,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個忙不好幫。

    「加上這個。」素拿出一個玉瓶:「晁家堡烈火丹,三十六粒。幫我煉製一件東西。」

    煉製東西?

    左莫心中稍安,哥最怕的便是打打殺殺,唔,等等,想到自己上次煉製墨蓮子差點掛掉的經歷,他連忙問:「煉製什麼?」

    「把寒磁鐵煉製成劍胚。」素道。

    「那不可能。」左莫斷然道:「那玩意是四品,切割已經費了我九牛二虎之力,煉製成劍胚,我沒那實力。」

    「你可以做到。」素的聲音依然沒有波動:「你能煉化墨蓮子,再加上這件五色塔,就可以煉製。」

    不說墨蓮子還好,一說起來,左莫心頭邪火蹭地冒了上來。若不是眼前這個混賬把消息透露出去,那門生意也找不上門來。哥差點連小命都丟了!

    「我還幫你進入前十。」

    素輕飄飄地一句話,頓時把左莫心頭的邪火擊得煙消雲散。

    左莫心中一動,嘴上試探問:「那我第二輪怎麼辦?」

    「你第二輪輪空。」素道。

    左莫暗驚,這廝果然有手段,這麼絕密的消息竟然也知道。他剛剛從掌門得知自己下一輪輪空,眼前這傢伙居然就知道了。

    但是對方的條件還是讓他怦心動。蒲妖估計很快就要醒來,一旦蒲妖醒來,晶石立馬易主,那他想通過收購來獲取崑崙符陣入門玉簡的念頭立即變得不現實。如果他想獲得那枚玉簡,就必需要通過比試。進入最後無規則試劍的修者總共有一百人,雖說這一百人都有獎品,可若是名次太后,獲得玉簡的希望也就越小。

    但左莫總有種感覺,對方的條件肯定沒那麼簡單。

    「你說說劍胚怎麼煉製?」他決定先問清楚。

    「每把劍胚上用月華流殤刻上一個符陣,總共四個符陣。」素道。

    月華流殤……

    左莫頭搖得像撥浪鼓:「不可能不可能!月華流殤可不是我眼下能用的材料。」他這不是客氣謙虛,月華流殤雖然也有三品的,但它屬於極稀有的材料,而且性質極其特殊,是名符其實的高端材料。

    同樣是三品,亦會有相當大的區別。

    所謂的品階,其實是一個相當模糊的概念。有的時候,它是指橫向,有的時候,它卻是指縱向。這種模糊的分類法,並不是修者不夠嚴謹,而是因為許多物體複雜的物性導致。

    比如鍾筍火,屬於二品火種,這裡便是指橫向,這是因為火種獨特的物性。同樣是鍾筍火,若是孕育時間更長、生長於靈氣更濃郁的地方,它便會演變成另一種火焰——寒紫火,而若它繼續成長,便會形成另外一種火焰——陰波焰。

    鍾筍火是二品,寒紫火是三品,陰波焰則是四品。

    因為品階不同,它會表現出不同的特徵,修者們會把它看另一物種。

    而有的物體,品質更佳,但它依然保持原貌。比如火龍草,三品的火龍草和四品的火龍草,雖然在果實的顏色和靈氣濃度上有區別,但還是能夠輕易地把它們都歸為火龍草的行列。

    月華流殤屬於第二種,所謂三品的月華流殤,是指它在所有的月華流殤中,屬於位於倒數第三種水平。

    事實上,第二種情況,遠遠要超過第一種情況。

    這種品階分類法也是數萬年間,約定俗成而逐漸形成的。

    月華流殤是名符其實的高級材料,它的採集極其困難,煉化難度極高,絕對不是左莫這樣的築基修者能夠煉化的。左莫很懷疑,就連一品二品的月華流殤,他都不一定能煉化,更何況三品?

    這生意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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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1 20:48:0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節 再見林謙

    無論是煉丹還是煉器,都是有風險。這份風險並不僅僅是指失敗的風險,還包括兇險!

    靈力吸盡、魂魄抽離、靈力逆沖、毒性侵體……

    輕輒身受重傷,重則魂飛魄散。煉化超過自己能力範圍的物品,其中兇險亦倍增。

    就像妖獸需要修者去獵殺,而那些生長生存了數百年數千年的靈草靈藥,又豈會任人宰割?天地萬物,自有其自保的手段,那些看似柔弱的生靈,嬌弱的身體中所蘊含的兇險與暴烈,輕易便可致人死地。

    左莫雖然經常會冒險去做一些事情,但是從本質上來說,他是一個相當謹慎的人。只是許多時候,他手上的籌碼太少時,他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最底層的修者,不拿命去搏,拿什麼去搏?

    但是眼下,他的需求和對方的條件,都沒有達到需要他去冒如此風險的地步。

    “不好意思,我最近很忙。”左莫面無表情道。

    “左兄弟。”忽然,從身後傳來一個有幾分耳熟的聲音,左莫一愣,轉過臉,不知何時身後站了一位身著白衣的男子。這男子左莫有些眼熟,哪里見過?

    咦,這不是林謙麼?左莫很快便想起眼前此人在哪見過,畢竟長得如此俊美帥氣的人可不多。

    富家公子肥羊哥?這廝還沒走?

    “我說林謙,你怎麼還沒走?”左莫對眼前這位帥哥的印象頗為不錯,再次見面,頗為高興。

    “呵呵,試劍會這麼好玩的事,若是這般走了,看不到左兄弟的精采表現,那可真要抱撼終身了。”林謙笑道,神態溫和語氣謙遜,不知不覺中兩人便拉近了距離。

    被林謙這麼一說,左莫有幾分不好意思,郝然道:“我那是運氣好。”林謙的學識遠勝於他,自己的這些小手段固然有些小聰明,但是也要看在什麼人面前。

    只不過他那張僵屍臉,怎麼也不可能臉紅。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嘛。”林謙爽朗笑道,他看向頭戴黑紗斗笠的素,微笑道:“沒想到能在這見到素師妹,代我向文真人問聲好。”

    “你是誰?”素的語氣冰寒,鳳目閃動的寒芒透過黑紗,一閃而逝。全身輕衫鼓動,仿佛隨時可能出手。突然間被一位陌生人叫破身份,她心中驚怒可想而知。周圍幾位掌櫃臉色微變。

    左莫只覺周身溫度驟降,心中頓時駭然,本就神秘萬分的素在他心中變得愈發高深莫測。

    林謙絲毫不受影響,笑道:“師妹沒有見過我,自然不認識。

    他似乎並不想在這個問題糾纏下去,他笑著對左莫道:”左兄弟,為什麼對素師妹的提議不感興趣?據我所知,前十名除了獎品之外,若是本土弟子,還有其他好處哦。”

    “其他好處?”左莫一愣,撓了撓頭:“為什麼我不知道?”

    “呵呵,天機不可洩露。”林謙笑了笑。

    “天大的好處,要有命才能消受。”左莫聳聳肩不以為意道。煉化四品寒磁鐵他如今倒是勉強可以完成,可是在劍胚上篆刻符陣,還是用月華流殤篆刻符陣,這可就遠遠超出他能力。兩人之前便認識,左莫說話也隨便許多。

    林謙也頗喜歡左莫這種隨意的態度,聞言失笑:“左兄弟對自己的信心不足?”

    左莫和林謙說話間,素一直保持沉默,她再傻,也能看得出林謙在幫她。如此來看,林謙並不像有惡意。

    左莫嘿嘿道:“沒辦法,我才築基期,如果我到了凝脈期,再來找我,只要價碼合適,那就沒問題。”

    素斗笠的黑紗一陣波動,等左莫到凝脈期,那要等到什麼時候?修煉有太多的不確定性,沒有誰能保證自己在多久之內便一定能達到什麼境界。在修煉的過程中,有太多太多稀奇古怪的狀況。就連那些最頂尖的天才,也無法避免。

    “原來左兄弟是擔心這個問題。我倒是知道一個辦法,或許能解決。”林謙沉吟道。

    “說來聽聽。”左莫可有可無道。林謙固然學識淵博,但是修為的問題可不是說解決便能解決的。

    “左兄弟神識過人,不若考慮雙連環四轉火陣。”

    林謙的話就像一道閃電破開天際,他就好似施了定身法,一動不動。

    “雙連環四轉火陣……雙連環四轉火陣……”

    左莫兩眼失神,就像陷入瘋魔,喃喃自語。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上多了幾顆晶石,開始在地上擺起符陣。

    林謙朝一位掌櫃擺擺手,那位掌櫃頓時會意地去把店門關上。素有些驚詫地看了一眼林謙,但依然保持沉默,她知道左莫正處在頓悟狀態。頓悟是可遇不可求的狀態,若是被打斷,便再難進入此神妙異常的狀態。

    林謙忽然朝素招了招手,並轉身朝另一間房間走去。

    素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移步跟了上去。

    素一走進房間,房間光芒微閃,外音頓時全消。她心中凜然,眼前此人的實力簡直深不可測。

    “素師妹放心,這只是個禁音禁制。”林謙笑道:“師妹可能對我的身份還有所疑慮。”說完他拿出一枚玉簡:“師妹可識得此物?”

    素的目光隔著黑紗落在林謙手上的玉佩,嬌軀微顫,再也無法保持鎮定:“心湖佩!”

    林謙一笑,大方地把手上的玉佩遞到素面前。

    素接過玉佩,玉佩小湖如畫,恍若活物,不時變幻,時而微風拂起層層微波,時面湖面光滑如鏡。感受著玉佩裏傳來的熟悉氣息和本門獨有禁制,她立即知道,手中玉佩確是本門信物心湖佩!

    可是,門派中從來沒有聽說有哪位前輩還有弟子,可這心湖佩卻是真的!能擁有心湖佩的,都是本門核心長老,她師傅便有一枚。就連本門最傑出的年輕弟子,她和古容平都沒有心湖佩。本門有規矩,見玉佩如見真人。

    素一躬身,重新拜見:“師叔!”

    “師妹客氣。”林謙還禮道:“我和師妹年紀相仿,還是以師兄妹相稱比較恰當。而且我未曾回門中,這師叔稱呼也無從說起。”

    素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保持默然。她還處在強烈的震驚中,從林師兄出現,到現在,她依然無法看透師兄的實力。越是看不透,她越是震驚,這說明林師兄的實力比她起碼要高兩層。

    不知道是哪位前輩培養出來的如此恐怖的人物!

    她忽然心生慶倖,林師兄幸好是本門弟子!

    幾位掌櫃看著房間外閃動的光芒,識趣地收回目光。

    當左莫睜開眼睛時,素和林謙映入他眼簾。

    “恭喜左兄弟!”林謙笑道:“從今之後,左兄弟的財路又寬了不少。”

    林謙的話,讓剛剛回過神來的左莫心中大為開心,他拱了拱手:“還得多謝林兄,沒有林兄的指點,我是死也想不到這個法子。”

    “這是左兄弟自己的本事,我只不過隨口說說,沒想到左兄弟卻能真的把它實現,我可大吃一驚。”林謙搖頭笑道。

    左莫沒有再說話,他低頭回味剛才那神奇的狀態。他很難很具體地去描述剛才狀態,同樣很難很具體地想起來自己究竟想通了什麼。但他覺得好像有一層薄薄的窗紙被捅破,許多以前他沒注意到、不甚清晰的地方,如今卻豁然而解,前所未有的明瞭。

    這種感覺,實在太棒了!

    他立在那,靜靜地回味,直到心神重歸於平靜,他才重新抬起頭。

    此時他才忽然發現,不知不覺中,時間竟已經過去兩個時辰。看著地面散落的晶石碎片,他有些不好意思,在別人的店裏面試符陣,居然沒被趕出去,這家店真是好說話。當他瞥見緊閉的店門,心中有些吃驚,再看到林謙揮手示意一位掌櫃開門,這才心中恍然。

    但他對林謙的來歷更加好奇。

    從林謙出現說的那些話,他便判斷這肥羊公子哥來頭肯定不小。不過現在看來,對方的來頭比自己想像得還要大。看著掌櫃對林謙的畢恭畢敬,左莫不禁心中猜測,難道林謙是多寶飛閣的主人?可他和林謙第一次相遇時,林謙表現出來的,根本就不像來過東浮。

    注意到左莫的目光,林謙從容笑道:“如今左兄弟對煉製一事可有把握?若是左兄弟答應,這座五色塔便作為酬勞的一部分送給左兄弟。除了師妹允諾左路兄弟的事情,我再加上些添頭。日後若左兄弟來此買東西,一律八折優惠。如何,這些條件左兄弟可還滿意?”

    相當優厚的條件!五色塔的價植自不消說,光這八折,價值便非同小可。

    就在所有人認為這些條件足以打動左莫時,左莫卻搖搖頭。

    “哦,左兄弟但有什麼要求,不妨直接道來。”林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生意我接了。”左莫再次出人意料道:“至於酬勞,剛才林兄已經付過。”

    就在眾人愣神間,左莫又指了指五色塔:“五色塔我買了。”

    說完,拿出一堆晶石。

    眾人臉上不由齊齊動容,修為低下、面僵若屍的左莫此時在他們心中,卻陡然變得形象光明磊落。面紗後的素,也不禁流露出幾分異色。眼前的左莫,和她之前的認知,判若兩人。

    此時的左莫,哪有半點猥瑣、貪婪的氣息?

    莫非,這才是這傢伙的真面貌?果然師傅說得沒錯,人不可貌相啊。

    就在她詫異動容心中暗驚時,忽然聽到左莫急切切帶著幾分肉疼地補充了一句。

    “記得打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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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1 20:48: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一節 五色塔妙用

  左莫帶著一大堆東西回去。

  除了五色塔,還有一大堆各色材料,身上所有的晶石,被他花得一干二淨。反正他如今有了納虛戒,完全不需要擔心負重的問題。多寶飛閣的材料品質都相當高級,整個東浮除了這,左莫想不到哪還能買到。而且在他看來,這次之後,下次到多寶飛閣估計是猴年馬月。

  反正各色材料,都是他用得著的,也沒存在虧不虧的問題。

  看著納虛戒裡成堆的材料,左莫心中充斥著滿足感,大大抵消了花完晶石的肉疼。而且他也長舒一口氣,心無牽掛。嘿嘿,蒲,讓你知道什麼叫一窮二白。

  其中還包括四塊四品寒磁鐵,一瓶烈火丹、一瓶月華流殤,一枚玉簡。烈火丹是報酬,玉簡裡面記載著四塊劍胚上所需要篆刻的符陣。

  左莫前腳剛出多寶飛閣,便聽到蒲妖急切無比的聲音:“有沒有晶石?”

  “哈哈哈哈……”左莫再也忍不住,捧腹暴笑。

  “笑什麼?”剛剛從入定中醒過來的蒲妖反應顯然要慢半拍。

  “沒……沒有……”左莫費好大勁才忍住笑,還故作正經道:“你不早說,我剛剛買完東西,身上晶石花得一干二淨。”

  “一個都沒有?”蒲妖呆呆地問。

  “一個都沒有。”左莫十分肯定地回答。

  能夠擺蒲妖一道,左莫極其開心與得意,坐在傻鳥身上,哼著不著邊際的調子。傻鳥一邊扇著翅膀一邊翻著白眼,後來實在忍不住,呱呱地叫喚起來,試圖壓過左莫的噪音。

  心情大好的左莫頓時大怒,毫不客氣砰地一拳砸在傻鳥的頭上。

  “叫什麼叫,沒聽到哥在唱歌麼?”

  傻鳥一陣暈眩,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飛著。左莫繼續扯著喉嚨乾嚎,好不容易飛到西風小院,甫一落地,傻鳥飛快一顛一顛跑到水溝邊嘔吐。

  左莫瞥了一眼傻鳥,嘴裡哼著:“不能欣賞哥的美,是你最大的罪……”

  回到自己的小屋,細思今天發生的一切,左莫漸漸陷入沉思。

  這次的事件,有很多可疑的地方。比如林謙的身份,在第一次遇到林謙時,林謙表現出的是一個對東浮絲毫不熟悉的外地人。但今天看來,他似乎和多寶飛閣的主人頗為熟悉。更讓左莫感到意外的是,他稱素為師妹,但素似乎並不認識他。

  素的來歷一直是個謎,如今加上一位更神秘的林謙,左莫突然覺得事情有點撲朔迷離的感覺。

  素還好一點,可那始終一臉微笑的林謙,卻讓左莫看不透,一點都看不透。溫和的笑容後面,似乎有什麼讓左莫下意識本能的戒備。正因為如此,他今天才始終堅持自己買下五色塔。雖然花了晶石,但求個心理舒坦,欠人人情的感覺,實在糟糕得很。而欠一位完全不知底細的人人情,可不僅僅是糟糕,還很危險。

  自己還有很多事要做,自己還要去尋找答案!

  左莫如是對自己說。

  他的注意力隨之轉到今天買下的五色塔上。這是件未煉製成功的五行法寶,難怪在東浮賣不出去。想想左莫也大致了然,東浮以劍修為尊,修煉五行的修者大多以煉丹煉器者為多。東浮可還沒有身家豐厚到可以到多寶飛閣花費五十顆四品晶石來買一件法寶的煉丹煉器者。

  一件未煉制完成的法寶半成品,能夠賣到五十顆四品晶石,足以證明它的不凡。

  左莫不得不慶幸自己的運氣好,若這五色塔真的煉制完成,以自己可憐的修為,根本無法馭使。

  仔細看過那位散修遺留下來的玉簡,左莫才大致明白這位散修的意圖,他不由驚嘆,這位散修好大的野心!

  這位散修想把這座五色塔煉製成一個完整的五行世界,五團五行精氣經過不斷的煉化,最終生成五行本源,在塔內相生相剋,形成一個穩定平衡的小世界。五行精氣便會自由在塔內演化變幻,至於這個五行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就連始作甬者的那位散修也不知道。

  當然,這僅僅是它的煉制者的終極目標。那位散修並不是不通時務者,在達成終極目標之前,這件法寶依然有許多妙用。比如,五色塔其實是一個非常獨特的容器,任何物品,投入其中,被迅速分散成五行精氣。當然,若是投入其中的物品超過五色塔的品階,自然無法實現。

  而且,若用它來催使五行法訣,功效倍增。

  五色塔是一件試驗性的法寶,所以在玉簡中,有許多煉制者猜測性的語言。但眼下這些和左莫都沒有太大的關係,這件法寶遠不是他現在能夠煉制的。左莫很懷疑,自己即使到了凝脈期,是否能夠煉制它。

  不過不能煉制,也沒有太大的關係。它的煉制者已經把大框架給搭好,對左莫來說,需要做的很簡單。那就是往其中投入五行的物品。

  歪頭想了片刻,左莫忽然屈指一彈,一縷乳白色火焰從他指尖飛出,投入五色塔中。

  五色塔中赤紅色那層陡然一亮,鐘筍火投入其中,迅速被化成火行精氣,在五行塔第二層盤旋。金木水火土,塔尖為金,塔基為土。左莫能夠明顯感受到五色塔中火行精氣要壯大了幾分。塔身火層紅光散去,但要比之前要更紅一分。

  這情形既在左莫意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鐘筍火能夠增加火行精氣,這並不讓人意外,但是鐘筍火是寒火,這一點在塔內沒有任何體現。

  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左莫也索性不再去想,而是不斷地往裡面投入各種材料。這些材料一投入進行,便會迅速分解成五行精氣,然而塔身顏色卻沒有任何變化。

  難道是品階不夠?

  左莫敏銳地抓到其中重點。剛才他扔進去的,全都是一些一品材料,五色塔沒有任何反應。猶豫了一下,他一咬牙,朝裡面扔了一株三品的青木香,青木香一丟進去,只見木層綠光陡然一亮,裡面的木行精氣頓時壯大了一分。

  心中猜想得到證實,左莫並沒有太高興,反而倒吸一口冷氣。

  乖乖!

  丟進一株三品青木香,塔內木行精氣才壯大了那麼一絲,這要多少丟多少高級材料進去才能填得滿啊?關鍵是,還需要好材料。左莫估計,當裡面的五行精氣達到一定程度,只怕三品材料都無法滿足,到時需要四品、五品……

  如同一盆冷水淋頭澆了下來,左莫心中興奮頓時消去不少。他如今一貧如冼,是絕不可能用昂貴的材料來填這個無底洞。

  繼續煉制它的想法迅速被左莫扼殺在搖籃之中,他開始來研究起如何利用五色塔其他的用途。

  一邊研究玉簡,一邊摸索五色塔,還真被左莫找到一個十分實用的用法。

  左莫發現,這五色塔內的五行精氣,可以抽出來為他所用!

  這個發現,頓時讓他喜出望外。

  修煉五行的修者,往往需要培養自己的五行精氣。比如專修火行的修者,在一開始的階段,他需要用法訣把體內靈力轉換為火行靈力,從而釋放火行法訣。而隨著他的修為加深,他體內的靈力便會自動轉化為火行精氣。火行精氣比起火行靈力更加精純,而經過不斷地煉化,火行精氣愈發精純,最終形成火行本源,舉手投足間,炎勢赫赫。

  左莫還處在只能把把靈力轉化為五行靈力的地步。

  但只要五色塔內有五行精氣,他便可以從中抽出五行精氣,很輕鬆地使用各種五行法訣。而且威力要遠遠超過他單憑自己用出的五行法訣。

  唯獨讓他覺得相當遺憾的是,五色塔內的五行精氣用一點少一點,需要不斷地補充。只有形成五形本源之後,它才能自己產生五行精氣,那離左莫遙遠得就像天空的星星。

  左莫的計算方法相當另類。

  他在算用掉一個法訣所需要的五行精氣,再把等量的五行精氣換算成多少棵三品靈草,再把靈草換算成的晶石……

  媽呀!好貴!

  肉疼無比的左莫手一哆嗦,立即在心中打定主意,不到萬不得已絕不亂用塔內的五行精氣。

  這年頭,好法寶怎麼都這麼金貴!買得起,用不起啊。

  不過即使如此,五色塔對左莫來說,依然實用無比。能夠增加五行控制,靈植、煉丹、煉器、符陣都可以用到。

  “很不錯的小東西。”突然鑽出來的蒲妖,看著左莫手上的五色塔,臉色不好看。

  “嘿嘿……”左莫被蒲妖看得心裡發毛,訕訕不已,手上動作卻不慢,把它丟進納虛裡面。

  “不錯,連納虛戒也有了。”蒲妖的語氣愈發不善,他終於反應過來為什麼沒晶石了。

  “這是為以後賺晶石作投資,沒有投入,哪有產出嘛!”左莫睜著眼睛胡扯,心中卻暗呼不妙。

  “看來你對我相當不滿嘛。”蒲妖忽然臉色平靜下來,慢條斯理剔起指甲。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身無分文的左莫這樣告訴自己,膽氣頓時一壯:“誰叫你每次給的東西那麼爛!”

  “爛?”蒲妖的表情極其精彩,一臉呆滯。

  不說倒好,一說起來,左莫越想越氣,跳起來指著蒲妖鼻子破口大罵:“你這貨,還有臉面提?你哪次給過好東西?《胎息煉神》煉得哥小命差點沒了!什麼妖核魔紋,害得哥靈力半點不漲!《識香》,識你妹!還有什麼陰珠,一大幫金丹期的老傢伙,差點把哥剝皮抽筋燉骨頭黨的湯喝了!你這個奸商!坑貨……”

    蒲妖呆若木雞地看著激憤不已的左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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