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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mkoi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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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方想]-修真世界(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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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12-20 18:07:38
第一百五十二節 星砂



左莫周圍劈啪的爆音越來越密集,肉眼可以清楚地看到空氣不斷地爆裂,不斷地產生小氣旋。

    五陵散人擅長符陣,神識自然不弱,然而卻發現他的神識一旦觸及到左莫一丈遠時,就好似觸到一堵無形折牆,怎么也突破不進去。他微咦一聲,有些意外。他是金丹期,左莫才不過筑基期,他神識的強大程度,按理說,遠非不是左莫能夠抵擋。可眼前的狀況卻是他被擋住,這種情況一般發生在雙方神識強度相差不大的狀態下。

    但他只是微微吃驚了一下便恢復正常,他猜測左莫神識應該在發生什么變化,左莫四周密集的爆音也讓他更確信自己的判斷。

    相較于靈力,修者對神識的了解要少許多,即使像五陵散人這樣的金丹期修者,也不敢說對神識有多少了解。市面上,各種修煉靈力的玉簡多不勝數,但是修煉神識的玉簡卻少得可憐,而且并不受人重視,可謂冷門中的冷門。

    所有修者之中,擅長神識的以符修居多。可即使是符修,也依然堅持以靈力為主。就好像禪修,號稱最擅長煉體的修者,可實際上,他們依然是修煉靈力為主。

    五陵散人雖然擅長符陣,卻并不是符修,他是劍修。

    在天月界這種修劍橫行的偏僻小界,怎么可能找到什么修煉神識的好法門?

    五陵散人自己修煉神識法門是本門心法的一個偏門的分支,他因為對符陣感興趣,修煉了一陣子。但這只是副業,一位劍修,只可能有一個主業,那就是修劍!

    左莫的神識究竟發生什么變化,五陵散人亦不清楚。

    被五陵散人的輕咦驚動的魏飛,魏飛只看了左莫一眼,便收回目光。他同樣是金丹期,自然能看出左莫是神識發生了變化。但在他看來,神識不是正途,便是神識修到高深又如何?

    五陵散人思索片刻,沒什么結果,便也把目光重新投向韋勝和古容平身上。

    左莫感覺自己的神識隨著星光的滲入,正在悄然發生變化,可會是什么變化呢?看著星辰不斷噴灑星光,星光在神識中一點點擴散開來,他有一種感覺,這種變化將持續一段時間。

    星光擴散的速度很慢,若要擴散至所有神識都在的區域,需要的時間不短。

    目光從神識中收回來,他開始思考起蒲妖和他說的“分神”。眼前神識如此清晰,伸手可覺,這是神識第一次如此直觀地展現在他面前。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幻覺,或者是自己的臆想。他覺得難以分辨,也就不去想。

    正因為神識觸手可及,他才很自然地想到“分神”。

    蒲妖沒有告訴他。該如何把神識分開。左莫環顧四周,上下左右全都是神識,就像茫茫的灰色氣體一般。識海被包裹在神識的正中心,而星辰則飄浮在它的外壁。如此龐大,而且無形無質,讓左莫感到無從下手。

    他嘗試用平時催動神識的方法著與周圍的神識溝通。

    心念剛一動,身邊的灰色神識便朝他涌來,不多時,他手上便多了一團神識。左莫不由一喜,這么容易?

    可還沒等高興多長時間,手中的那團神識便消散無形。果然不會如此簡單,他也不氣餒。這個結果并不讓他意外,第一次聽到“分神”這兩個字,他便覺得不會那么簡單。

    之后,他不斷地進行各種嘗試,總結出不少心得。

    他的確能夠控制這些神識,控制起來也很輕松。但是神識就像沙子般,可以輕松在手中捏成團,可一旦松開手,便會散成一堆。只要左莫的心神一斷,這些神識又會回到最初狀態。

    左莫覺得不對,在他的理解中,分出來的神識,應該能夠有一定的自主性。否則的話,那和自己把神識化作一條條,同時控制几條有什么區別?神識無形無質,因此它也可以被塑造成任何形狀。

    在利用《大離火符陣》與宗銘雁對戰時,左莫就曾用過類似技巧。他當時需要同時控制《縛龍陣》、《離火符陣》、《三轉火陣》和《大離火符陣》。同時控制四種符陣,左莫的神識技巧,已經達到相當精微的地步。

    當時他的神識便像一個有四個觸手的大章魚,他同時控制四個符陣。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并不算真正的同時進行,因為四個符陣有先有后,它更多的屬于協同。只是這四者之間的時間差極小,使得它看上去就像同時進行一般。

    同時控制四個符陣,這是左莫的極限。它并不是一心四用,而是一心四步協同。

    “分神”卻是真正嚴格意義的一心多用,它可以同時做几件事。如果這樣說來的話,除了神識,分開的應該還有心念!

    左莫陷入苦思。神識雖然無形無質,但是它就像靈力,卻是可以分開的。心念就是人的想法,想法怎么分?

    這根本不可能!

    左莫明白自己的思路肯定錯了。

    他忽然想到自己身體里的妖核,這個想法剛剛從他腦海中冒出來,他身邊的景象又是一變!

    識海迅速被拉近,眨眼間,他便出現在識海之中。蒲妖就在不遠處,左莫看到蒲妖忽然開眼睛,四下打量,但臉上旋即露出几分疑惑的表情。

    左莫沒有來得及叫蒲妖,身體便穿過火海,被拉進識海地底內。

    于是,他看到了妖核!

    直到此時,他才知道,原來妖核竟然是藏在他的識海內,而且是識海的中心深處。

    左莫忽然有些佩服起蒲妖,能夠把一個東西,植入識海的中心深處,蒲妖的手段還是相當厲害的。

    他一直以為識海就像一個小島,現在才發現它竟然是一個球體,他平時去的地方是球體的表面。而球體內部中空,而妖核便在正中心處。妖核大約核桃大小,像水膽,周圍長有許多類似經脈藤蔓之類的細管,左莫叫不上名字。這些細管連接妖核和識海外殼。

    妖核是后來植入的,那么這些經脈藤蔓的細管,應該也是后來才有的。植入妖核之后,他對神識的控制能力大漲,左莫估計應該就是這些東西在起作用。

    看著長滿有如藤蔓細管的妖核,他有些入神。

    他忽然心中一動,若是仿照妖核識海的結構,是不是能夠讓神識穩定下來,而不像散沙般,怎么也捏不攏。

    越琢磨,他越覺得有道理。細細想來,無形無質的神識沒有飄走散逸,就是因為有識海的存在。而妖核,卻能夠讓他對神識的控制更加隨心。

    看到一絲曙光的左莫很快又面臨另一個問題。

    那用什么來充當識海,又用什么東西來充當妖核呢?

    他沒有蒲妖的手段,從外面拿個東西是顯然不可能的,這個能夠充當核的,要這里本就有的。看著面前的妖核,他不禁心想,若這妖核真的像藤蔓那樣,會結果子就好,這樣自己也不至于沒有東西可用。

    這個荒謬的想法僅僅只是在他腦海中一笑而過。

    他覺得自己的思路應該沒有問題,但是需要找到解決的辦法。他開始在識海里到處晃蕩,尋找能夠充當核的東西。說起來也奇怪,他明明可以看到蒲妖,兩人卻仿佛在兩個世界。無論他怎么喊蒲妖,甚至從他面前飄過,蒲妖都沒有任何感覺。

    嘗試了几次,他便放棄了這個無謂的舉動,開始來尋找能夠充當內核的東西。

    然而他逛遍了識海,卻什么發現也沒有。

    難道真的是自己的思路有問題?他下意識地又飄到神識之中,感受著神識傳來的熟悉感,一邊皺著眉頭苦思。

    就在此時,一點有如銀砂般的星光,緩緩從他眼前飄過。

    他的目光忽然頓住。

    那點星光周圍的竟然聚著一層薄薄的神識,就好似多了一層薄薄的灰色氣罩!

    左莫眼中陡然露出狂喜之色!

    星光!對啊,自己怎么把星光給忘了呢?

    他小心地伸手去抓那點星光,星光進入他掌中,沒有任何重量,但此時他的感覺更加清晰,星光周圍的確圍了一層薄薄的神識,這層神識比其他地方的神識要略微厚實。

    哈!就是它!

    左莫決定把它們命名為星砂,因為拿到近處才發現,它們并不是一團光芒,而是有實體,就像砂一般。

    發現了星砂的妙用,左莫開始蹲在四顆星辰旁收集星砂。

    四顆星辰噴灑星砂的速度并不快,花了很長的時間,左莫才收到極小的一把。

    他決定用手上的這些星砂先試試。

    星砂就像砂子一樣松散,如果想把它們作內核的話,就需要把它們煉化成一體。

    煉化對左莫來說,并不陌生,他如今也算得上半吊子的控火高手。但很快,讓他感到郁悶的是,他無法喚出鐘筍火。沒有火焰,想把它們煉化成一體,豈不是痴人說夢話?

    火……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識海,那里是成片的火海!或許可以利用那些深紅色的火焰,左莫有些不確定地想。

    但此時他亦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只有一試。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心念剛動,一縷火焰便從火海中脫離,飛到他面前!

    這順利得讓左莫愣住。識海的火焰,以前自己可從來沒有控制過。

    但想了半天,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反正不管行還是不行,試過就知道。

    他一不作,二不休,便控制這縷深紅火焰,開始煉化手中的星砂。

    泛著一分黑色的深紅火焰,包裹著星砂,猶如扭動蛇腰的歌姬,妖異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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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節本命法寶【第一更】

    左莫手中多了一顆黃豆大小的珠子,釋放著類似星辰的柔和光芒,並不耀眼。

    珠子滾圓,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很輕。 它周圍包裹著厚厚一層的神識,這也使得它的光芒更加不起眼。

    左莫知道,他成功一半了!

    其實,他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很詭異,眼前的一切也充滿詭異,有太多難以描述的神奇之處,有太多他弄不明白的地方。 但那又如何? 他反倒希望這種狀態能夠維持得長一點時間,可千萬別是一場夢啊!

    很快,他便不去想這些。

    這顆由星砂煉製而成的完美珠子,左莫決定稱其為星珠。 星珠能夠自發吸引神識,但這顯然還不夠。 如果,左莫置身的龐大灰色氣團,便是他全部的神識的話。 那星珠吸引的神識所佔的神識比重,微小得幾乎忽略不計。

    那麼丁點神識,缺乏實際價值。

    好在,他可以調動神識。 他開始不斷抽取神識,朝星珠彙集、壓縮。

    沒有人注意到左莫,便連五陵散人也把注意力放在韋勝和古容平身上,兩人之間的戰鬥已經到了快要揭開分曉的時候。 韋勝一身血跡,而古容平身上的劍傷又多了三處。

    天賦什麼的不說,單純從忍受痛疼來說,古容平比韋勝差得不止一點半點。

    連古容平在心中也不得不承認這點。

    眼前這個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他無論作什麼動作,都會牽動身上的傷口,那鑽心的劇痛幾乎讓他失聲叫喚。 鮮血不斷從傷口中流出,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體內的力量隨著鮮血一點點在流逝。 他的腦袋嗡嗡作響,他的視野,已經開始漸漸模糊。 他的靈力,幾乎消耗殆盡,經脈受傷……

    可是為什麼面前這個比自己受傷重無數倍的傢伙,還沒倒下?

    韋勝的傷口比他多得多,怎麼可以像沒事人一樣? 韋勝流淌的鮮血,讓人不都不由懷疑他體內的鮮血是不是快流乾,他為什麼還能堅持? 韋勝的修為,比自己要低得多,應該早就消耗殆盡,經脈應該早就受傷,可為什麼……

    看著視野中的血人,古容平心中忽然泛起深深的無力和絕望!

    左莫身體周圍的空氣漸趨於平靜,爆音越來越少,直至完全平靜。 可是,若是細心,便會發現,左莫周圍的空氣從一個極端走進另一個極端。 沒有爆音,沒有氣流,什麼都沒有,他方圓一丈的空氣靜止得就像凝固般,看不到任何一絲波動。

    但沒有人注意到,五陵散人和魏飛在全神貫注地觀看韋勝古容平之戰,而符陣內激戰正酣的幾人,也一無所覺。

    左莫不得不停下來,在他面前,飄浮著一個有如竹籃大小的黑灰色神識團。 這便是左莫剛才的傑作,經過不斷壓縮神識後形成的神識球。 有星珠作內核,外層的神識果然沒有散逸開來。

    他抽了大約十分之一的神識,壓縮成面前這個竹籃大小的神識球。 神識球的質地已經達到了極限,無法再壓縮,由於質地太厚實,它不再像氣團,而有幾分木石質感,被包裹的星球自然是看不到。

    這就算完成了?

    左莫有些不確定。 東西做出來,但怎麼用,他卻沒什麼頭緒。 蒲妖也只是說了一個概念,可惜,他現在無法和蒲妖交流。 而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一旦從眼下的狀態中脫離出來,只怕絕難再進入這種離奇的狀態。

    該怎麼用? 看著面前黑灰色像石球一樣的神識球,左莫有些犯難了。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和神識球之間有著一種玄妙的聯繫,似乎它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左莫心中一動,面前的神識球忽然開始圍繞著他不斷地飛舞。

    有趣!

    左莫頓時來了興趣,他毋需任何控制,心念一動,神識球便會呼應,好玩得緊。 左莫從來沒有如此暢快的感覺,哪怕他最熟練的《小雲雨訣》,他可不假思索在幾乎任何情況下運轉,可即使那無以倫的熟悉感,依然無法和這種彷彿有如身體一部分的感覺相提並論。

    他不亦樂乎地玩著,只要他心中能想到,神識球幾乎全都能做到。

    但是很快,他便發現一個值得注意的地方。 那些恍若氣團的神識,似乎頗為排斥神識球,神識球周圍,會自然形成一個空白地帶。

    左莫不由皺起眉頭,神識和神識球係出同源,怎麼會相互排斥?

    蒲妖可沒告訴自己,分出的神識和原本的神識相互排斥,難道是自己搞錯了?

    就在他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他突然生出一個大膽至極的想法——不如把神識球放進一件法寶! 一方面,既然神識球和神識相互排斥,那就給神識球另外找一個地方。 另一方面,神識球和自己血脈相連心靈相通的感覺,如果出現在法寶上,那該多麼美妙! 如果一件法寶和自己心意相通,變得有如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越想左莫越覺得的這個想法絕妙!

    而且他能感覺到,和他心意相通的神識球似乎並不排斥他的這個想法。

    想到就做!

    左莫開始盤算起哪一件法寶比較合適,很快,他便找到合適的法寶——五色塔!

    他的法寶本來就不多,自然也沒有什麼挑選的餘地。

    五色塔內部就是一個小空間,可以容納神識球。 五色塔雖然能夠把凡物分散成五行精氣,但神識不在五行之內,放入其中自然也不需要擔心被分解成五行精氣。 而且在他看來,五色塔雖然只是個半成品,但卻是他手中所有法寶中成長空間最大最玄妙的法寶!

    他心中念頭剛定,面前的神識球便消失不見。

    緊接著,左莫便感覺到,它置身於一處充滿五行精氣的地方。

    這是五色塔內!

    左莫心中頓時驚喜莫名。

    就在同時,符陣突然亮起耀眼的五色光芒!

    符陣內正在激戰的四人和看光環看得入神的常橫都停下來,不自禁地吃驚抬頭。

    一座五色塔從符陣上空顯現,釋放著強烈而美麗的五種光芒,光彩奪目,五色塔上方的那輪明月黯然失色。 五色塔猶如從雲霧中攀升而出的旭陽,光華萬丈。

    被五色光芒包裹的五色塔外形也和以前有了不小的變化。 塔身多了一層琉璃般的光澤,看上去,剔透而隱隱有幾分光澤流動。 顏色各異的五層塔身,色澤更加細膩純淨。 塔簷弧度更大,形似飛簷,塔身比以前更加修長,塔尖給人劍尖森然之感!

    突然亮起的光芒驚動了所有人。

    「本命法寶!」辛巖第一個反應過來,眼中陡然爆出一團精光,聲音中隱隱有些激動!

    另外三人呆呆地看著蜃影中那件玲瓏五色塔,它所釋放的光芒,它每個細節,都顯示著它的不凡。

    過了一會,其他三人才反應過來。 裴元然第一時間轉過臉,看著辛巖:「真的是本命法寶?」

    身後諸位弟子麵面相覷,他們能夠聽出掌門聲音中的激動和緊張,不由浮現好奇之色。 本命法寶是什麼好東西? 值得辛巖師叔和掌門都如此激動?
「不會錯!」辛巖回答得斬釘截鐵。

    其他三人臉上浮現出不可抵抑制的狂喜,辛巖擅長煉器,平素從不妄言,說得如此肯定,那就絕計錯不了。

    本命法寶!

    左莫竟然有本命法寶!

    辛巖能夠看出來,其他能人自然也能看出來,許多人臉上露出意外和吃驚的表情。

    所謂本命法寶,便是和修者息息相關的法寶,這類法寶可遇不可求。 本命法寶威力遠超過普通法寶,而且它還擁有許多令人流口水的好生。 它能夠跟著修者的境界增長而變得愈來愈強,它和修者心意相通,修者能夠發揮它最大的威力。 而「本命」的意思,就好像是修者身體的一部分,因此根本不需要擔心被人搶奪。

    本命法寶即使被搶,對方也根本無法使用,所以才會稱為本命法寶。 誰能把別人的手剁下來,然後接在自己身上?

    一件本命法寶,是每位修者夢寐以求的極品法寶! 只是說起來奇怪,本命法寶是無法煉製的,它們往往由一些天材地寶經過一些奇緣而形成。 至今沒有人能夠說清楚本命法寶形成的原因。

    當然,本命法寶有著諸多好處,卻也不是沒有弊端。 由於和修者聯繫過於緊密,一旦本命法寶受創,修者同樣會被波及。 所以一般來說,本命法寶也往往被稱為保命法寶,擁有者使用都十分小心謹慎。

    誰也沒想到,一個築基期修者竟然擁有一件本命法寶!

    左莫的運氣,讓許多人眼紅無比。

    五色塔發生巨變,橫空出世,佈置完成的七十二子陣的《天環月鳴陣》亦隨之變化!

    五色塔釋放的光芒漸漸內斂,直至消失。 而與此同時,天空那輪彎月竟然化為滿月,更加明亮皎潔,高高懸掛! 滿月如輪,無數月色細絲,從滿月中悄然垂下,彷若絲簾。 垂下的月色細絲的另一端彷彿被風揚起,在空中悄然穿梭,從自由遊走的光環中間穿過。 眨眼間,漫天大大小小的光環,被月色細絲穿成一串串,形如串編而成的風鈴!

    滿月光芒一亮,垂下的細絲齊齊一顫,所有光環亦是一顫,萬千光環齊鳴!

    叮!

    清音如越,裊裊不絕,偌大松濤閣,每個角落清晰可聞。

    天環月鳴陣,猶如脫胎換骨,氣象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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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12-20 18:08:17
第一百五十四節 月鳴崩音

    萬千光環齊鳴,在其他人耳中聽來,只是說不出的清越悠揚,十分悅耳。可符陣中的五人,臉色卻是微變,就連從來波瀾不驚的常橫,瞳孔不自禁地微微一縮。他毫不遲疑地把手摸向自己鎖骨的銅環,抽出血蛛劍。

    他瞥了一眼其他幾人,每人都是如臨大敵,之前穩穩壓他一頭的黃臉漢子,面色凝重,那把青銅戈橫在胸前。

    剛才光環齊鳴的清音鑽入耳中,他們體內靈力竟然為之一震,氣血浮動!

    只不過光環齊鳴,便有如此威勢,五人心中頓時緊張起來。

    再傻的人也明白過來,眼前的大陣,已經和之前截然不同。滿月如輪,皓然當空,月絲如發,輕柔無力,光環風鈴,優美如畫。如此美輪美奐的風景,置身其中五人卻沒有心情欣賞,在他們眼中,陣法森嚴,殺機盈盈!

    黑紗後,素再難以保持鎮定,皆是駭然之色。

    如此符陣,如此氣象,真的是一位築基期修者能夠完成的嗎?

    她腦海中那個猥瑣貪婪的軟飯殭屍,徹底被顛覆。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龐後面,似乎拖著長長的陰影,深晦難測!難道是一開始便是自己看走眼?

    月絲上掛著無數光環,它們輕輕擺動,優雅而輕柔地擺動。

    緊緊盯著自己面前月絲和光環,素目光就像被牢牢吸引,挪不開半分。光環微微顫動盪漾,細小如絲的殺機緩緩滲透而出,悄然瀰漫每寸空間。

    她口舌有些發乾。

    她一直奇怪,左莫為什麼沒有發出的紙鶴,現在她才明白,原來左莫根本不需要她的幫忙。

    然而此時,她的身體緊繃,不敢有絲毫懈怠,目光依然不敢挪開。她修煉的劍訣屬磁力範疇,磁力十分擅長探查感知。這些細碎無比的殺機看似沒有多少威脅,實際隨時可能化零為整,殺出來。

    而真正讓她如臨大敵的,緊張無比的,是因為自己赫然是它們的目標!

    為什麼……

    為什麼把自己也當作敵人?素想不明白,但此時根本不容她去多想。她只有先做好戰鬥的準備,她有一種強烈預感,一旦大陣發動,抵擋起來,只怕沒那麼輕鬆……

    五陵散人和魏飛面色凝重。

    魏飛盯著下面,肅然問:「散人,您可認識此符陣?」

    五陵散人搖頭:「不識,但些符陣應該有四品。只是,能有如此威力,應該是他剛才那件本命法寶之利。」他緊緊盯著下方符陣,目不轉睛。

    他承認他看走眼了。之前他只是覺得左莫頗有天賦,但是在符陣上的造詣,還是屬於正常水平之內。但現在來看,這傢伙布設出來的符陣,遠遠超過了他修行境界。

    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他也只是會小小驚訝一下,最讓他吃驚的是,這傢伙居然還有本命法寶!

    真是個好運的傢伙!

    他不免有些羨慕,他的修為超過左莫不知多少,但手上也沒有本命法寶。

    不光是他對左莫的本命法寶眼紅無比,魏飛心中亦大歎上天不公。不過他們也知道,本命法寶可遇不可求,眼紅也沒用。而且兩人到底是金丹期高手,心志早就磨礪得堅毅無比,沒有那麼輕易為外物所動。

    兩人很快就恢復如常。

    「他想做什麼?」魏飛皺起眉頭,冷哼一聲:「難道他想一挑五?有了本命法寶,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五陵散人沒說話,連續看走眼,他還是覺得少說少錯。而且,下方符陣的森嚴氣象,只怕左莫未必是魯莽。而最讓他看不透的,便是左莫的此時的狀態。

    符陣中的左莫,依然保持著他怪異無比的姿勢,目光空洞。

    他周圍的空氣,似乎黏稠似膠,一動不動。若是仔細看,便會發現,離他比較近的光環,像受到一股無形推力,紛紛向外推。

    似乎異常就是從左莫陷入眼下這詭異的狀態開始。

    五陵散人沒有把握。

    五色塔靜靜飄浮在水窪上空,如劍般的塔尖尖端,閃耀著一點星光,與天空那輪滿月遙遙呼應。

    月亮一黯一亮。

    叮叮叮叮!

    忽然,月絲上的光環齊齊顫動,細碎的環音像潮水般,一擴散開來。

    符陣內五人身體倏地緊繃,此時他們已經顧不得去找對方的麻煩,因為他們吃驚地發現,左莫似乎不打算放過符陣內任何一個人。

    「啐!晦氣!」羅離大感無奈,左莫這廝又發瘋了!飛劍飄浮在他身邊,蓄勢待發。

    話說這樣說,可他的眼睛卻亮了幾分的光采,心中卻隱隱有些期待。離上次兩人交戰,有不短的時間,他一直有再找左莫交手的想法,奈何找不到機會。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他胸中戰意燃燒。

    在羅離看來,左莫和韋勝師兄都是本門的天才。韋勝師兄就像一道難以逾越的山峰,面對師兄,只會令人感到絕望。左莫卻是完全另一種風格,在平時看到他,你總是會不經意地輕視蔑視鄙視他。可當你要真正面對他,他未必一定會贏,可絕對會讓你感到意外和吃驚。

    鬼風也察覺到大陣濃重的殺機,他並沒有像平常那樣借助鬼遁隱藏身形。整個符陣都在對方掌控之下,鬼遁能發揮的作用相當有限。他神色肅穆,白骨劍上兩朵鬼火碧綠碧綠,劍身嗡嗡輕響,有如鬼魂低聲抽泣。

    左莫依然沒有從那種玄奇的狀態中脫離。

    這種狀態令人沉醉,似乎一切都能信手拈來,似乎一切都瞭然於心。

    他靜靜地立在那,好像一位旁觀者,看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與他心意相通的五色塔坐鎮大陣中樞,控制著整個天環月鳴陣!

    天環月鳴陣每個細微之處,有如流水般在他心間滑過。他明明沒有看到,卻清楚的感覺到。

    是五色塔傳達給他的。

    之前,他本意是好好運轉七十二子陣的天環月鳴陣,多給自己積攢一些經驗,也能多參悟一些天環月鳴陣的奧妙。

    然而現在,天環月鳴陣每個細節都呈現在他眼前。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決定試試天環月鳴陣的威力!

    他心念剛動,五色塔便發動大陣!

    剛才還如同潮水般的細碎環音驟然消失。偌大的符陣突然陷入如死般的寂靜,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寂靜,就像一塊大石堵在胸口。

    符陣內五人身體緊繃到極致,這股壓抑如鉛的寂靜,是大陣殺著前奏。

    圓月陡然大亮,它毫無忌憚地釋放著它能釋放的最強光芒,眨眼間,剛才還皎潔如玉的圓月就像突然燃燒起來,強烈的光芒讓它看上猶如一個火球!

    叮!

    離滿月最近的一枚光環發出叮地一聲脆響!

    這聲脆音宣示著殺招發動,好似有什麼力量沿著月絲向下傳遞,猶如接力賽,光環一個接一個地響起來。

    叮叮叮叮……

    脆音從慢開快,由緩到急,密集的環音如同掀起的潮水!

    從天空看,從滿月垂下月絲上的光環,就像被推到的多米諾骨牌,一個接一個顫動!

    第一個光環顫動幅度最小,聲音最輕。

    第二個光環顫動幅度略大,聲音大了一分。

    第三個光環顫動幅度更大,聲音更大!

    ……

    這一連串的變故極快,幾乎眨眼間,力量就好像傳到月絲的末梢,也傳到最後一枚光環!

    每根月絲最後一枚光環同時亮起,經過一道道光環傳遞遞增的力量終於傳到最後一枚光環,光環鳴音也陡然攀升到最高極限!

    鐺!

    符陣內五人只覺眼前一花,所有的景象陡然扭曲變化,他們腳下地面劇烈的地抖動,幾乎站立不穩。

    五人無不臉色劇變。

    素的黑曜劍豎立胸前,右手握劍柄,左手駢是如劍,虛按劍身,口中清喝一聲:「護!」

    以她為中心,恐怖的磁力陡然向四周爆開!

    羅離並不去抓漂浮在自己面前飛劍,而伸平右手,手掌攤開,聲音幽幽,落寞虛無:「我離!」

    飄浮不定的劍意,宛若一位女鬼,在他身側翩然起舞。

    常橫的血蛛劍化作血蛛,護在他身前,血蛛全身血光大盛,彷彿剛從血池中撈出來!血蛛發出一聲暴虐無比的嘶吼,作勢欲撲!

    不知何時黃臉漢子身上多了一套青銅重甲,厚實的重甲把他整個人都罩住,只露一雙眼睛。他手持青銅戈,平端戈身,沉腰立馬,口中暴喝一聲:「破!」

    鬼風面前多了一個看似六七歲的孩童,肉乎乎,皮膚吹彈可破,穿著紅色肚兜,唯獨眼睛是慘綠慘綠!鬼風目光暴漲:「上!」

    鬼風殺著——小鬼王!

    五人不約而同地使用了殺著,他他們感受到強烈的威脅!

    天環月鳴陣發動,完全沒有任何試探,一上來便是最強殺著!

    大陣內,左莫用來構建《離火符陣》的獅首青銅爐同時崩散成細小得不能再細小的灰塵、鐵釘崩散成灰、玉牌崩散成灰、、草木崩散成灰、地面崩散成灰……

    半畝大小的水窪,陡然崩散成無數細小無比的水霧!

    七十二子陣天環月鳴陣最強殺著——《月鳴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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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節 碰撞!



    林謙靜靜地立在空中,看著遠處龐大卻纖毫畢現的蜃影。

    他看不到符陣裡正在生什麼,但是剛才五色塔的出現,卻讓他很是驚訝!別人或許不知道五色塔的來歷,但是他可是親眼見到左莫在百寶飛閣買下這件法寶。

    五色塔雖然有幾分巧妙,但只是一個半成品。在他眼中,算不上什麼好法寶,更遑論和本命法寶沾得上邊。

    可是,剛才五色塔流露展現的,的確是本命法寶!

    一定是這段時間有什麼變故。

    就在此時,蜃影突然劇烈波動,畫面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見。

    看得正是激動的觀眾們頓時一片嘩然。

    這是怎麼回事?《蜃光幻影陣》出問題了?

    林謙亦有些意外,天松子布下的《蜃光幻影陣》穩定性不需要質疑。難道松濤閣裡面出現什麼狀況?

    意外的並不止有他一個人,最意外的莫過於天松子。為了布設《蜃光幻影陣》,他花費不小,眼下竟然出現意外狀況,他不禁皺起眉頭。

    身旁一位掌門也有些納悶:「按理說,《蜃光幻影陣》應該不該出問題才對。」

    「可不是。」其他掌門紛紛接口。

    《蜃光幻影陣》是十分成熟而且穩定的符陣,早就被用到爛熟,這次布設的,除了規模比一般要大許多外,並沒有其他特別之處。

    天松子忽然眼角跳了跳。

    有人注意到他異樣,不由問:「道友可是有什麼現?」

    天松子神情如常,笑道:「一點小意外而已。」

    果然,他話音剛落,蜃影便恢復如常,眾人的注意力迅被蜃影吸引。

    天松子眼中卻流露出微微驚色,松濤閣是洞天法寶,由每一代東浮殿執掌者執掌。剛才他察覺到松濤閣內突然爆一股強烈無比的靈力波動,正是這股靈力波動,導致《蜃光幻影陣》受到影響出現狀態。這股靈力波動有如一劃而過的流星,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的目光投向蜃影中那片大陣。

    靈力爆的地點,便是那!

    是誰爆的靈力?左莫嗎?還是其他人?

    俞白出局的結果,他並不感覺意外,也不覺得難過。能夠有一次這樣的實戰磨煉,對俞白大有好處。至於其他的,他並不在意。或許俞白會耿耿於懷,但這正是天松子希望讓他遭遇的。

    俞白雖然平日裡溫文恭謙,但其實並不諳世事,心底的傲氣頗重。公子哥氣息,幾乎是每個門派核心弟子身上最容易出現的特質。

    天松子把目光再次投向大陣。

    他不由佩服起裴元然,無空劍門的弟子,除了羅離身上還有些公子哥氣息外,韋勝和左莫,身上都沒有沾染上半點。

    這兩位年輕人,給這屆試劍會,抹上了最濃墨重彩的兩筆。

    《月鳴崩音》!

    大陣之內,凡物崩碎成粉齏,粉塵水霧籠罩著大陣,它們不斷地變細碎、更細碎!

    漫天粉塵中,左莫雙臂張開,有如神衹,一動不動,眸子空洞漠然,不見一絲感情。粉塵水霧一靠近左莫一丈遠時,就像一堵無形之牆擋住,無法跨越雷池半步。

    七十二子陣的天環月鳴陣最強殺著,震動松濤閣!無物可擋的崩音彷彿颶風,橫掃松濤閣,所過之處,無數幼小的靈獸口鼻溢血倒地而亡。

    崩音掠過,修者無不是氣血震動,靈力險些失控,無不駭然!

    符陣外的修者被波及尚且如此,符陣內的五人所面臨的壓力強上百倍!

    素秀眉擰成一團,露出幾分痛苦神情。

    她還是低估了大陣的威力!崩音之下,她渾身靈力險些直接崩散,磁力罩差點崩潰當場。她咬緊牙關,再也不敢有任何保留,全身靈力鼓蕩,拚命向黑曜劍內灌入靈力!

    磁力扭曲空間,罩內她的身影虛幻如光影。

    羅離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他嘴角溢出一縷鮮血,他修為不如其他四人深厚,一擊之下,便已受傷!但他嘴角忽然向上翹起,眼中戰意不減反增,瘋狂、熾熱!

    上次我把你逼到那麼狼狽,你沒認輸,這次你把我逼到如此狼狽……

    我如何能輸與你……

    瞳孔猛地擴張,飄浮在身前的飛劍一聲清鳴,劍身嗡嗡微震,有如流光,插入他腳前的地面,直至沒柄。

    他單膝垂跪在劍前,低聲呢喃:「我離!」

    我離……我離……我離……

    裊裊的回音在他身旁迴蕩,飄浮在他身前的仿若女鬼的身影陡然清晰。一位素衣綰女子楚楚而立,她的目光幽怨,輕輕嘆息一聲,她揚起纖纖素腕。

    青紅光帶從她手中飛出,擋在兩人身前。

    常橫面無表情立在那,他腳下的地面寸寸斷裂,旋即崩碎成更細小的飛灰,他卻無動於衷。在他面前,血蛛彷彿被激怒,嘶嘶咆哮,全身黑色符文陡然光芒大漲。

    泛著黑色的血色光幕,擋在一人一蛛面前。

    黃臉漢子身披重甲,手持青銅戈,吐氣開聲。

    青銅戈尖爆起耀眼的光芒,明明刺在空處,卻有如遇到極大阻力,一點一點向前刺去,每一寸都極其艱難。戈尖光芒越來越刺眼,直至讓人無法逼視!

    鬼風面前的小鬼王出孩童的咿咿呀呀聲,揮舞著粉嫩如蓮藕的小手,慘綠慘綠的光幕隨著他小手的揮舞,一層又一層。薄薄的綠色光幕脆弱有如蛋殼,剛布下就碎裂。

    鬼風終於浮現驚駭之色。

    小鬼王似乎被激怒,不再咿咿呀呀,天真可愛的小臉浮起陰戾狠辣之色。他開始手舞足蹈,姿勢怪異,每個動作都充滿陰森可怖的氣息,有如巫師乩舞!

    一條慘綠色光帶浮現,圍繞著鬼風和小鬼王飛快地旋轉,光帶中隱隱傳來哀怨嚎哭之聲。

    陷入玄奇狀態的左莫周圍的空氣此時突然波動。

    那雙漠然空洞的眸子動了一動,多了分生氣。

    左莫只覺得周身一涼,之前那種浸泡在神識的舒服感不翼而飛。

    沒有灰色,沒有星光,沒有識海……

    他動了動眼睛,頭頂滿月高懸,月絲如,光環如鈴。

    左莫腦海中第一念頭便是:「不好!」

    怎麼在這麼要命的時候給醒過來……

    還沒等他來得及懊惱,他便如同被一隻全奔跑有如小山的妖獸正面撞上,噗,他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像沙包般被重重拋起。

    七十二子陣的天環月鳴陣最強殺著《月鳴崩音》和常橫五人各自保命殺著毫無花巧地迎頭碰撞!

    本屆試劍會最強力的碰撞!

    轟轟轟!

    耀眼的光芒如同太陽升起。

    山崩地裂之威,天地變色。

    天環月鳴陣無法承受如此恐怖的力量碰撞,剎那間四分五裂!

    可憐的左莫,在最要命的時候醒轉過來,水平重新回落至平時狀態,如何能抵擋這兩股力量的碰撞?幸虧絕大部分力量都被天環月鳴陣承受下來,可即使是余法,左莫依然吃不消,頓時遭受重創。

    五色塔周身光芒黯淡,塔身隱現裂紋,悲鳴一聲,化作一道流光,飛入左莫體內。

    常橫五人亦好不到哪去,兩股力量的正面碰撞遠遠過他們的想像。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狠狠地從大陣中彈飛數十丈遠。

    五人沒有一人完好無損,人人帶傷,臉上儘是駭然,就連常橫亦不例外。

    東浮觀眾通過蜃影無法看清符陣裡面的情況,而蜃影突然模糊,亦讓不少人暗自猜測。

    就在眾人納悶間,剛剛恢復的蜃影中突然爆出耀眼刺目的光芒。

    猝不及防之下,許多人眼前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過。東浮頓時亂套,驚慌失措的人們下意識地自我保護,偌大的東浮,尖叫聲此起伏。

    直到過了一會,眾人眼睛恢復如常,情勢才穩定下來。

    驚恐莫名的人們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剛才生狀況的蜃影。

    嘶!

    成千上萬人同時倒吸冷氣聲的場景可不常見,蔚為壯觀。

    蜃影中,原本左莫的符陣帶位置,面目全非。水窪不見了,樹林不見了,符陣不見了,能看到的,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大坑。大坑深度越過十丈,直徑更是達到驚人的五十丈。如此恐怖的大坑,讓每個人心中都直冒涼氣,拚命地吞口水。

    大坑周圍,十五條寬度越過五丈的大裂縫,從大坑向四周蜿蜒伸展,最長的一條裂縫,長度達到三里!

    即使最短的裂縫,也達到一百丈!

    黑乎乎的大坑,密密麻麻的裂縫,觸目驚心,它看上去就像一隻醜陋的水膽。

    但凡是看到這只「水膽」的人,腦中只有恐懼和顫慄!

    需要什麼樣的力量,才能做到?

    東浮的觀眾尚且如此震撼,松濤閣內的修者們,所受到的衝擊更加強烈。

    光芒亮起的一剎那,那股毀天滅地的力量,讓所有人深深地感受到什麼叫恐懼,什麼叫死亡!

    沒有人還有廝殺戰鬥的興趣。

    他們心中充滿恐怖,雙腿卻像著了魔,不自主地朝光芒亮起的地點奔去。

    當看到大坑時,他們彷彿抽空了最後一絲力量,坐倒在大坑旁。

    東浮眾掌門聚集處,忽然響起一個驚怒交加肉痛到骨頭裡的聲音。

    「我、我的松濤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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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節 難兄難弟

    「不要忘……」

    「死也不能忘……」

    ……

    左莫睜開眼睛,悠悠醒來,他醒來第一反應便是,好痛!渾身骨頭就像散了架般,稍一動彈,便痛入骨髓。他馬上老實下來,一動不動。

    熟悉的藥香味鑽入他鼻子裡,他立即分辨出這是哪。

    哎,真是命苦啊。好像自己參加一輪比賽,就要進一次蘅芳院,看來這次自己也傷得不輕。

    「咳,師弟,你醒了。」

    忽然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大師兄?左莫情不自禁轉動脖子,朝右邊看去,剛一動,他便不由嘶地倒抽一口冷氣,好痛!

    他艱難無比扭過臉,可當他看到右邊不遠處另一張床上的大師兄,頓時大吃一驚。

    一個渾身纏滿繃帶,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的人躺在床上。

    「大師兄,是你嗎?」左莫有些不肯定地問。這個被包裹得像粽子一樣的傢伙,真的是勇猛無敵的大師兄?

    「嗯。」繃帶下面的那人應了聲,的確是大師兄,他道:「你昏迷的時間最長,我們都很擔心你。」

    「大師兄,誰把你傷成這樣?」左莫不能置信地問。

    「呵呵,和古容平打了一架,被他打成這樣。」韋勝語調輕鬆。

    左莫有些不相信:「那個小白臉沒那麼厲害吧!」

    「他也好不到哪去。」韋勝笑了笑:「最後被我一口氣削了十二劍。」

    左莫聞言大汗,削了十二劍……就算那小白臉是大蘿蔔,也要被削成小牙籤吧。不過他覺得這才正常嘛,同輩之中,怎麼可能有人能把大師兄打得沒還手之力?

    雖然韋勝是左莫敬愛的大師兄,但看到大師兄比自己還淒慘的模樣,他原本因為受傷而低落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難兄難弟啊……

    忽然,韋勝突然朝左莫方向喊了句:「羅師弟,今天要好點麼?」

    左莫下意識地朝左邊轉臉過去。

    他左邊還有一個床位,羅離躺在上面,雖然沒有像大師兄那麼誇張,但神色萎頓,臉色蒼白,一看就是受了重傷。

    難兄難弟居然還不止一個……左莫愣在當場。

    羅離看到左莫,臉上有些不自然。左莫猛地想起來,打傷羅離的,好像是自己。那股玄妙的狀態已經消失,但當時發生了什麼,左莫記得很清楚。

    如果左莫臉龐能夠活動的話,他此時的表情一定會很不自然。

    由於當時處在奇特的狀態下,他是不折不扣的超水平發揮。如果現在哪怕他痊癒恢復,重新布設七十二子陣的天環月鳴陣,那一擊《月鳴崩音》,讓他發動十次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一次。

    「師兄可好一點?」羅離避開左莫的目光,問韋勝。他如今的心態比以前要好許多,雖然韋勝曾經是他的劍僕,但如今卻是無空劍門的大師兄。

    實力高,則地位高,本門規矩從來如此。

    而且韋勝師兄的實力,如今無空劍門上上下下,沒有人再置疑。羅離面對左莫還有幾分爭勝之心,面對韋勝,心服口服。

    「好多了。」韋勝語氣絲毫不像重傷病人,樂觀豁達:「估計再過段時間,便能痊癒。」

    三人的傷都相當嚴重,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

    左莫和羅離一開始還是感覺有隔閡,但現如今也算得上共患難,漸漸關係有所融化,到後來,越談越投機。左莫以前一直不喜歡羅離,現在接觸下來,才發現羅離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惡劣。相反,雖然有些時候會不自主地流露出一些骨子裡的驕傲,但性情直爽,但不做作,是個真性情的人。

    兩人之間打過兩次,兩次都兩敗俱傷,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以算是打出來的交情。

    兩人對彼此的實力都相當佩服。

    羅離對左莫自不消說,現在左莫早就成了東浮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之一。他最後以一敵五,在東浮傳得神乎其神。以一敵五大家沒看到,但是松濤閣的那個恐怖大坑,卻是每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左莫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每次大師兄和羅離說起這件事時,他心裡都是一陣發虛。而在他看來,羅離的實力比自己可要強得多。

    忽然想起這事,左莫不由好奇地問:「師兄,那天我看到你面前好像有個女人,那是誰啊?」

    羅離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吶吶道:「那是我的劍靈。」

    「原來師弟走的是化靈的路子。」韋勝恍然大悟,見左莫似乎不解,再想起這廝的不務正業,便苦口婆心解釋道:「修劍的法門很多,千奇百怪,無所不包。劍靈便是其中一種,講究的是培育劍意,塑體成靈。不過」

    他不禁打量了羅離兩眼:「看不出來,羅師兄的感情倒是挺細膩。」見左莫依然不解,笑道:「修劍靈的人,大多感情細膩,算得上以情入劍。劍靈成形之初,需以心念以引,劍靈才能逐漸成形。」

    左莫這才恍然大悟,羅離頓時被鬧了個大紅臉。

    「本門終是劍修門派,師弟的劍訣可千萬不要荒廢了。」韋勝對左莫道。

    「唔唔唔。」左莫心不在焉地應道,突然想起那件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崑崙玉簡,不由問道:「這次試劍會,名次出來了嗎?哪些人進了前十?」

    韋勝搖頭:「我們都傷成這模樣,哪知道外面的情形。」

    左莫轉向羅離,羅離亦是搖頭。

    左莫只好道:「等小果她們下次來的時候問問。」三人這些天都是小果李英鳳幾人在照顧,一干師門長輩全都不見蹤影。

    三人不知道,關於本次試劍會的名次問題,儼然成了一個大難題。

    左莫最後那一下,打斷了比賽。天松子見松濤閣受到一定程度的損壞,大為心疼,立即中止比賽。這個決定並沒有受到任何一位選手的反對,目睹那場恐怖的碰撞,他們早就沒有半點比賽的心情。

    出來的修者,有許多人因為受到的刺激過大,精神恍惚萎頓。更令人意外的是,這些修者的陷入低迷狀態的時間,遠比其他人想像的要長,這讓他們的師門長輩們開始擔心起來。

    由此可見,那次驚世駭俗的恐怖碰撞,給他們帶來的衝擊是多麼巨大!

    但是對這場試劍會的主辦者天松子來說,他需要頭痛的東西很多。松濤閣的損傷,他可以慢慢修補,但是另一個問題他必須馬上解決,那便是這次試劍會的名次。

    這是個極其棘手的問題!

    由於比賽被中斷,最後松濤閣內的修者數目遠遠超出十位。而且這些修者基本全都是一些實力普通的選手。韋勝和古容平兩人最後兩敗俱傷,齊齊昏迷。而另一位耀眼的選手左莫,同樣重傷昏迷。

    這前十名可就不好排了。

    裴元然一行四人之所以這些天不見人影,就是被這件事給拖住。

    誰能想像,一群金丹期高手在一個房間裡,像一群孩子一樣,吵得面紅耳赤。有人拍桌子,有人破口大罵,有人不陰不陽,總之熱鬧非凡。

    當裴元然一行四人離開東浮殿時,饒是他們修為驚人,個個都是一臉疲憊。

    素躺在病床上,即使在這個時候,她臉上依然蒙著一層黑紗。

    「今天感覺好點了麼?」林謙頗為關切地問。

    素點點頭,沒有說話。

    林謙神色頗為自責,他取出一玉瓶,輕輕道:「沒想到這次累你受傷,是我的不是。這顆青華丹,對你身體大有好處,快點服下吧。」

    素身體微微一顫。

    她的目光倏地盯著林謙手中的玉瓶。

    青華丹的名字,她聽過。它是一種極其昂貴稀有的靈丹,尤其適合女修者使用,對修行大有裨益,用它來治傷,讓她覺得有些暴殄天物。

    「你究竟是誰?」素的目光從玉瓶上挪開,盯著林謙,冷冷地問。

    青華丹的名字她聽過,但它的稀有程度,她也很清楚。別看心湖劍派是天月界首屈一指的大門派,可青華丹如此高級別的靈丹,卻不是他們能夠擁有的。

    她一直以為林謙是本門哪位長老的弟子,可當他拿出青華丹的時候,她才陡然意識到林謙絕不可能是本門弟子。

    那另一個問題便是,林謙手中的本門信物從何而來?

    他又有著什麼目的?

    素目光如箭,林謙輕笑一聲,神色如常,只是輕輕把青華丹放在素的面前:「總之不是師妹的敵人。」

    他隨即問:「不知上次拜託的事,師妹可有結果?」

    看著林謙一臉坦然,素猶豫了一下,搖頭道:「不是他。」

    林謙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點點頭:「有勞師妹了,師妹還請放寬心,靜心養傷。至於煉劍之事,就交給在下,必不讓師妹失望。」

    說完便離開。

    素看著消失在門外的身影,愈發覺得此人神秘莫測。

    靈英派的一處偏僻山谷,有兩人正在說話,赫然是常橫和黃臉漢子。兩人表面看似完好無損,但臉色和精神都比比賽時差許多。

    他們倆亦沒有倖免,不同程度受傷。

    「這是你要的東西。」黃臉漢子遞過一枚玉簡。

    常橫接過玉簡,看也沒看,便納入懷中。

    黃臉漢子見常橫沒有異動,滿意到:「這是一半,算是訂金,完事之後,給你剩下一半。具體時間我會通知你。」

    常橫點頭,面無表情道:「好。」

    說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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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節 意外

    左莫三人看到掌門和幾位師叔們時,三人立即老實起來。

    「哼,你們可真是有出息,去參加一次試劍會,竟然沒一個完好地回來。」勞累不堪的施鳳容一看到三人,本來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糟糕。這三人治傷的事,全都得落在她頭上。

    三人噤若寒蟬,便看施鳳容在本門長輩中最小,可實際上,觸怒了四師姑,下場一定相當淒慘。

    裴元然幾人的臉色也不好,被拖著在東浮殿吵了幾天,回來還要收拾爛攤子,他們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更何況,三人受的都是重傷,這筆花銷,可是相當不菲。

    「好了好了。」閻樂出來打圓場:「你們也是,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豈會不擔心?你們要記住,一次輸贏,沒有什麼意義,只要你能活著,便永遠有翻身的機會。可若是小命也沒有了,勝了又如何?」

    三人喏喏。

    裴元然臉色稍緩,接過話頭:「你們師叔說得沒錯,這點千萬記得,你們都是本門希望所在,日後振興本門的重任都要落在你們身上,若不自惜己身,也辜負門派對你們的培養。呵呵,不過這次你們也都爭氣,試劍會的名次下來了。本次情況特殊,最後的門次全由金丹期前輩來評分統計。你們三人都在前十之列,韋勝第二,左莫第三,羅離第七。」

    羅離忍不住問:「我們不都是昏迷落敗了嗎?」

    裴元然這才把試劍會後來的情況說了一遍,韋勝和羅離恍然大悟,只是看向左莫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怪物。這廝可是中斷比賽的罪魁禍首啊!

    左莫腦袋發懵,目光茫然。崑崙符陣入門玉簡,他早就連想法都沒有,徹底死心。現在突然掌門告訴他,他是第三名,這就意味著,玉簡基本上是他的了!

    「第一名是誰?」韋勝問。

    「是古容平。」裴元然看了一眼韋勝,怕他心中不忿,解釋道:「古容平雖然境界不如你,但一直壓制你,若真生死相搏,他的贏面更大。」其實他還有話沒有說,心湖劍門究竟是天月界首屈一指的大門派,其他人又豈會不給幾分面子?

    「沒錯。」韋勝點頭,絲毫不放在心上:「古容平的確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對手,這次獲益良多。」

    見韋勝心境開闊,裴元然心中欣慰。

    羅離剛想說話,忽然看到辛巖師伯雙目寒光閃閃直盯著左莫,頓時不敢說話。

    難道辛巖師伯對左師弟有什麼意見?心中有些納悶,按理說,左師弟這次的表現可以稱得上驚才絕艷,辛巖師伯怎麼還會不滿意?

    他悄悄看向左莫,見其目光游離,似乎在走神。這幾天三人交情飛速增漲,羅離不由替左莫著急起來,想出聲提醒,可話到嘴邊還是縮了回去。

    辛巖師伯的目光真是犀利得驚人啊,簡直比飛劍還犀利!

    左莫漸漸從茫然狀態中回過神來,下意識張口問:「啥時候能拿獎品?」

    此話一出,四位長輩一下子不說話,臉色陰沉下來。

    左莫終於徹底回神,一見掌門四人比鍋底還黑的臉,頓時一個哆嗦。

    不妙!

    四人目光不善地盯著左莫,看得他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一層。

    誰也沒想到,率先打破壓抑氣氛的竟然是辛巖師伯。不過,他一開口,就像冰原寒風在房間刮過,溫度驟然降至冰點:「好!很好!非常好!」

    一連說了三個好,辛巖師伯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裴元然和閻樂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兩人轉身離開。施鳳容的臉色鐵青,那眼神,就像要把左莫活生生剮了。

    左莫最擅長察顏觀色,一見師父這臉色,心中不妙飆升,吶吶道:「師父……」

    「很好!」施鳳容冷哼一聲,轉頭便走。

    左莫傻眼。

    忽如其來的變故把韋勝和羅離嚇到,兩人何曾見過幾位長輩如此惱怒生氣?

    韋勝猶豫了一下,問:「師弟,你到底幹了什麼?」

    「是啊!」羅離也忍不住:「搞得這樣天怒人怨!你慘了!」

    左莫怎麼聽,這廝話裡透著一股子幸災樂禍的味道。不過他已經沒有心情去管那廝,想想剛才辛巖師伯和師兄的那幾個「好」,他心裡便直發毛。

    光得罪師父,他日子就難過無比,這下可好,一下子把長輩們全都得罪得乾乾淨淨。而且從語氣上來看,似乎還得罪得不輕。

    更讓左莫鬱悶的是,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按理說,這次自己的表現應該不差啊。左莫不由心中忐忑。

    唯有韋勝,似乎若有所思。

    師傅和掌門他們對自己惱怒,左莫沒有半點辦法。不過,他也光棍得很,知道提心吊膽也沒用,索性也不去想。一想到崑崙符陣入門玉簡即將到手,心中擔憂立時沖淡不少。

    施鳳容回來,三人傷勢痊癒的速度加快許多。沒幾日,三人都能下地走動,只需要靜心調養一陣,便可痊癒。早就在床上呆得膩煩的三人,便一起出門透透氣。

    山頂,風很大,三人卻大為享受。在病床上呆久了,才知道能夠如此吹著涼風,是多麼享受的一件事。

    看著山下苦練的身影,韋勝不由感慨道:「本門大興在望!」

    無空劍門的風氣如今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沿途山谷草地叢林裡,都有無空劍門弟子刻苦訓練的身影。每一位弟子見到他們三人,眼中的崇拜和尊敬,流露無遺。

    如今的無空劍門,充滿勃勃生機,充滿朝氣。弟子們臉上洋溢著往常沒有的自信和鬥志,韋勝三人能從他們眼中,看到希望,對未來生活的希望和憧憬!

    行走山間,三人體會尤其深刻。

    羅離也不禁點頭:「不錯,這次試劍會,本門在天月界地位一舉奠定,無可阻擋!」他眼中同樣閃耀著希望和憧憬,門派崛起振興,他們這些核心弟子得到的好處最多。修煉不是空中樓閣,沒有晶石,沒有材料,沒有法訣,便永遠追不上別人的速度。

    左莫有些心不在焉,他吹著風,思緒有些恍惚。

    「師弟,可是有心事?」韋勝注意到左莫的恍惚。

    左莫回過神來,掩飾道:「我在盤算啥時能拿到獎品。」

    韋勝不由莞爾。

    羅離也一臉無奈,不過他旋即好奇道:「你這麼財迷,為什麼挑那麼一件破東西,明明有那麼多好法寶。」左莫挑選那枚玉簡讓韋勝和羅離都十分意外。他們都以為左莫會挑一件四品法寶,再起碼也會是件三品極品法寶,沒想到左莫挑了一枚不起眼的玉簡。

    左莫翻了翻白眼:「不懂不要亂說。」

    羅離也不生氣,他想起左莫報上那枚玉簡時,掌門他們的臉色有多難看,便大致明白掌門他們為什麼生氣。

    他和韋勝相視一笑,倆人也不提醒左莫。

    可以下地走動,三人便迅速搬回自己的住處,沒人願意再在蘅芳院呆下去。

    左莫搬回自己的西風小院。

    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偶爾抬頭,便可以看到傻鳥在屋頂臭美地擺出各種姿勢,一副顧影自憐的模樣。若換作平時,左莫肯定一石子砸過去,不過有段時間沒見,他反倒覺得比較親切。

    小果在一旁幫師兄削著各色水果,水果是李英鳳師姐提來的,李英鳳則在和左莫聊著天。

    「呵呵,師弟身體可要快點好起來。這次師弟可是讓所有人吃一驚,名次一下來,大家都傻了。」李英鳳忽然想到一件事,不由笑道:「南門陽加入了東浮殿,成了俞白的師弟。至於宗銘雁,據說傷得很重,師弟成了東歧劍門最不受歡迎的人。這段時東浮可是無聊得很,大家都在養傷,市面上傷藥的價格飛漲……」

    左莫大口大口啃著水果,汁水飛濺,口齒不清道:「無所謂,反正和唔沒什麼關係……」

    李英鳳笑道:「師弟可要快點好起來,這段時間,可是有不少跑到我店裡來問師弟還接不接業務。師弟擅長符陣之名,如今可是傳遍天月界。加上之前金烏丸的名聲,跑到我這來下訂單的人著實不少。」

    左莫精神陡然一振,沒有什麼比這個消息更讓他感到精神振奮!

    他如今可謂窮得掉渣!

    在試劍會上布設的超大規模符陣帶,幾乎把他上次從百寶飛閣買來的材料全都揮霍一空,而獎品他挑的是玉簡,晶石半個也沒有。

    所以一聽到李英鳳的這個消息,他的眼睛刷地綠了。

    不過,他想了想,搖搖頭:「這個要等傷好了再說。」

    「那是自然。」李英鳳道:「師弟靜心養傷,身體好了,什麼都有了。對了,天松子前輩前兩天突然宣佈,進入試劍會前一百名的本土修者,能夠獲准進入秘境。」

    「秘境?」左莫的眼睛瞪得老圓,他不能置信道:「東浮殿居然有秘境?他們竟然捨得讓我們進去?」

    「是啊!據說是為了培養本土年輕修者,天松子前輩特意做出的決定。」李英鳳道。

    兩人又隨便聊了會,但左莫已經被李英鳳的重量級消息給攪得無心聊天。李英鳳見狀,留下不少療養的靈丹之類,識趣地離開。

    送走李英鳳,左莫把小果趕去練劍,他隨即陷入沉思之中。

    當天,他便作出決定——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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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節 閉關

    左莫作出閉關的決定並非心血來潮。

    他如今渾身的傷來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只是調養。他需要靜心整理一下這次的得失,這次試劍會,他遭遇的各種情況比他想像得要多得多,直到現在,他才有時間好好整理。

    其實他有很多事情想問問蒲妖,比如分神。但從他睜開眼睛,便發現蒲妖又在入定,無論怎麼呼喊也沒有用。無奈之下,他只有自己折騰。

    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好好想想。

    而讓他如此急迫地閉關的一個重要原因,是李英鳳透露出的關於秘境的消息。秘境是什麼,左莫知道。正因此他知道,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才毅然決定閉關!

    秘境之中,有著大把的機會。若是運氣好,找到一兩件好材料,絕對賺大發。可若是以為秘境就是自家靈田,想採就采,那可就大錯特錯。天松子既然允許眾人能夠探索秘境,那就說明,這個秘境還是沒有被探索過的秘境。若是已經探索完畢的秘境,裡面的天材地寶早就被搜刮一空,讓眾人再去探索一次,沒有任何意義。

    秘境中,除了機會,更多的是危險。秘境是一個妖獸橫行的地方,但凡是天材地寶,一般都有妖獸守護,越是珍稀罕見的好東西,守護的妖獸實力越強。

    妖獸之外,更難防備的是人心。直接的利益,直接的衝突。和松濤閣的比試不同,不會有評師,沒有人喊停,爭奪會更加直接赤裸血腥。若有人奪寶殺人,左莫絕不會意外。

    世道如此罷了!可因此不參加,那太傻。

    想有收穫,除了運氣,還要有實力。

    別看他得了第三名,但他知道自己的實力,能得第三名,運氣佔據相當大的因素。而且他所擅長的符陣,非常不適合遭遇戰。他估計到時掌門一定會讓本門三位弟子一起活動,毫無疑問,無空劍門的三叉戟,將是無可置疑的最強組合。其次大概便要數俞白和南門陽的組合。

    不過,左莫不想自己成拖後腿的,其他修者或許會忌憚他們的實力繞道而行,可那些妖獸可不認識他們。

    這次試劍會有太多體悟需要整理,而且他的五色塔,他也得好好研究一下。

    蒲妖每次都在最關鍵的時候掉鏈子,左莫有些憤憤地想。

    無空堂。

    「他要閉關?」裴元然沉吟。

    除了辛巖還是一副冷冷無動於衷的模樣,其他兩人一臉頭痛。

    閻樂揉了揉腦門道:「他的確也是需要閉關體悟一下這次的收穫。」

    「體悟什麼?」施鳳容一提起這個就惱火,看比賽時觀眾的嘲諷她記得清清楚楚:「體悟他的符陣?還是體悟怎麼賺晶石?」想到左莫聽到自己得了第三名,張口便問獎品什麼時候發,她便心頭冒火。

    自己怎麼收了這麼一個又貪財又不喜歡修劍的弟子?

    她不自禁悄悄看一眼神情冰冷的二師兄,心中對左莫的惱怒更重一分。她知道,二師兄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這個混小子,竟然把二師兄弄生氣了!施鳳容心中暗恨,她決定要找個機會好好收拾一下這個無法無天的傢伙。

    「沒關係,讓他閉關。」辛巖忽然開口,不過他這一開,便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他們從小在一起長大,熟諳彼此性格,看出辛巖生氣的,又豈止施鳳容?

    眼瞧左莫繼續沉迷於符陣,不務正業,辛巖卻並不阻止。按照他們的想法,辛巖應該親身去把左莫抓過來,狠狠教訓一頓,然後把他引入正途。

    無空堂一片寂靜,大家都被辛巖的態度驚到了。

    這片安靜中,便聽到辛巖冰寒而充滿壓迫感的聲音在迴盪。

    「我會讓他明白,為什麼劍修能夠統領修真界!」

    「無空符門!他去不了……」

    飄忽陰冷殺氣凜冽的聲音,陡然讓其他三人齊齊打了個寒顫,他們不由浮現同情之色。

    左莫此時並不知道,辛巖師伯的決心有多麼堅決,他很快便收到獎品。和他想像的一樣,這枚玉簡順利入他手。他的選擇,也令許多人感到意外。試劍會雖然結束,但關於試劍會的種種事情,依然在東浮,在天月界掀起波瀾。

    稱讚的有,嘲笑的有,左莫的選擇是前十名之中最令人意外的選擇。

    這位剝皮殭屍似乎做什麼事,都讓人意外。

    左莫不關心這些,玉簡到手,他心頭最後一絲牽掛都沒有,正好一心閉關。

    他一頭鑽進石室,盤膝入定。

    檢查體內的狀況,才發現情況不妙。這次受傷的情況遠比他想像的要重許多,週身經脈在師傅的治療之下,基本痊癒。但較之他全盛時,要萎縮不少。

    左莫決定好好調養經脈。

    調養經脈並不難,只需要用靈力慢慢溫養浸潤經脈,使其重新恢復生機。不過,這是個細緻活,尤其需要耐心。

    好在左莫也不著急,慢慢溫養經脈。借此機會,仔細觀察內視自己的身體。

    空氣中的靈力只要一靠近他,便會被魔紋吸入體內。魔紋會自發地吸取靈力,而更令左莫感到神奇的是,魔紋除了能夠主動吸取靈力,還像一張網,能夠自動濾過靈力中的雜質。

    煉化靈力在修者的修煉之中,是無法跳過的一步。沒有煉化提純的靈力,不僅不能為修者所用,還會傷害修者的身體。

    可是有了神奇的魔紋,左莫不需要在煉化上花時間。

    儲存靈力的問題依然還是無解。靈力通過魔紋吸入體內,體內經脈運轉,再散入體內。他體內靈力最大的儲存地,是他的丹田。和吸入體內的靈力相比,它只能算得上一個小水窪。

    剩下的靈力無法儲存,只能隨著經脈流轉,重新散入身體。

    普通修者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吸入靈力,再經一遍遍煉化,去蕪取精,想存滿丹田需要很長的時間。

    但左莫覺得問題不在這。

    如果修者是一個大容器,現在這個大容器能夠裝的東西變少了,那一定是這個容器出了問題。也就是說,應該是丹田出了問題,他的思路很清晰。

    果然,當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丹田上,他終於明白過來,自己的修為為什麼會增加得如此緩慢。

    丹田就像一個池子,靈力就像池子裡的水。只是這池子有些神奇,隨著水位的升高,池壁也會跟著長高。這樣一來,儲存的靈力就越來越多。可問題壞就壞在魔紋上,不知蒲妖那個混蛋怎麼想的,居然有一道魔紋恰好通過他的丹田。

    就好似池壁多了兩個孔洞,一旦池子水超過孔洞的高度,靈力便會從兩個孔洞流出去,而且這兩個孔洞還不小。於是,哪怕不斷有水注入池子,池子裡的水位也不會升高。

    左莫不禁苦笑。

    這次試劍會,他可謂吃足以修為不夠的苦頭。修為不夠,便注定了他沒有與別人正面碰撞的能力。劍走偏鋒偶爾會讓人難以招架,可次數多了,便不靈光了。

    該死的!

    即使知道了問題癥結所在,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

    在丹田上動手腳,可不是他區區一個築基期修者能夠辦到的。

    無奈之下,他只有睜開眼睛。

    修為的問題只得慢慢來,著急也沒用。而且現在總算搞明白怎麼回事,再慢慢想辦法就是了,他只好如此安慰自己。

    相比較靈力的停滯不前,他的神識進步神速,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突破五息。識海的那片虛空,又了一顆星辰。

    其實在試劍會之前,左莫對《胎息煉神》沒什麼太多的好感。它雖然也能夠增長靈力,但主要作用還是增長神識。但是神識對左莫來說,遠遠不如靈力重要。況且它雖然在修煉神識方面的顯得頗為強勁,但卻沒有實際的運用法門,在左莫這個現實無比的傢伙眼中,這玩意就是一雞肋。

    但現在,左莫對《胎息煉神》的重視遠遠超出其他心法法訣。

    那玄奇而難以描述的狀態,那似真似幻的點點星砂,彷彿身體一部分的熟悉感……

    左莫看著掌中的五色塔,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油然而生,小小的寶塔就像他身體的一部分,如此親切熟悉。

    他這次閉關的另一個原因便是五色塔。最後的大碰撞,他身受重傷,五色塔也受到嚴重損傷。他有師傅幫他治傷,五色塔的損傷只有他自己動手。

    眼前的五色塔黯淡無光,塔身隱約可見裂紋,若不是那股血肉相連的感覺仍在,左莫都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的五色塔。

    感受到五色塔傳來的衰弱感,左莫不自禁地伸手輕撫塔身。

    他閉上眼睛,心神沉入五色塔中。

    一去五色塔,他頓時嚇一跳。

    五色塔內,五團五行精氣,個個黯淡無光,淡得像隨時可能消失。

    神識球有氣無力地飄浮在五團五行精氣中間,沒有半點之前的活潑勁。如果說,之前五色塔內就像一個五行世界雛形,那麼現在這個五行世界瀕臨崩潰的邊緣!

    左莫臉色奇差無比,情況比他想像的還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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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節 收穫

 五色塔的威力,左莫記憶深刻。

 最難得的還是血肉相連指如臂使的熟悉感,這是他在其他法寶上從來沒有感覺過的。雖然煉化過程至今難明,但絲毫不影響它成為左莫手中威力最大的法寶。

在左莫眼中,它並不僅僅只是一件法寶。它能夠操控符陣,這豈不是自己多了一個幫手?

而且他心中隱隱有種感覺,倘若五色塔真的廢掉,只怕自己也要受到影響。這世上絕無單純的好事,既然它與自己血肉相連,有如左肩右膀,那若是肩膀斷了,自己豈能安然無恙?

無論如何,五色塔需要修復。

左莫一咬牙,把戒指中還剩下的材料全都拿出來,一股腦地丟進塔內。

五色塔有如飢餓到極點,材料甫從左莫手上脫離,便被它吸走。

一件件材料進入五色塔,迅速被肢解,化成五行精氣。

左莫看著材料像流水般飛入五色塔,心中肉痛無比。這些材料無不是花費大量晶石買來,現在全都喂五色塔了。不過讓他心中稍稍覺得安慰的是,方法十分有效。五色塔龜裂的塔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修復。

他能感受到,五色塔內的五行世界由於有大量的五行精氣的補充,漸漸穩定下來。

只是……

空空如也的戒指,再次讓左莫肉痛無比。

一場試劍會,把他所有的家底全都消耗光,他有強烈吐血的衝動。

讓他更吐血的是,最後一件材料吸入塔身,五色塔還是沒有完全恢復,色澤比起完好時,黯淡許多。

天吶,這還要多少材料,才能把它完修好?

這該需要多少晶石啊……

左莫身上不僅一顆晶石沒有,連材料,全都消耗一空。好久沒有這麼窮過!

就在此時,忽然五色塔內飛出一小團像灰泥巴一樣的東西,落入左莫手中。

咦!左莫不禁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五色塔會吐出東西。很快,五色塔傳來的信息,讓他明白這一團灰泥巴是什麼東西。

萬物分五行,這個說法其實只是一個大致籠統的說法。這世個,還存在極少數東西不在五行之內。

左莫手中的小團灰泥,便是五色塔把材料分解成五行精氣之後的殘渣。這些殘渣不在五行之內,所以不能被五色塔吸收,便被排出。

左莫眼角不禁抽動!

吃我的喝我的,還拉在我手上!

小樣,無法無天了!

怒火中燒的他揚手便要把手中的灰泥砸向五色塔,五色塔彷彿知道左莫的怒火,一顛一顛地向後躲躲閃閃。

但左莫揚起的手忽然凝住,心中怒火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屬於五行之內!

對啊,這玩意不屬於五行之內!

五行萬物,不在五行之內的東西極少,但無一例外,全都是極稀少極罕見的。

這年頭,稀少罕見意味著什麼?

一個字——貴!

左莫陡然興奮起來,沒錯,但凡是稀有的,越是稀有,便越貴!手上這團灰泥,不在五行之內,絕對是珍貴無比。想到這,他小心翼翼,視若珍寶地把掌中灰泥刮下來,裝入一玉瓶內,再把玉瓶放入一檀木盒,這才放入戒指內。

什麼時候,去問問,灰泥到底值多少晶石。

五色塔暫時穩定下來,又發現五色塔的另一妙用,左莫心情大好。

看到五色塔,他便想到神識,想到神識中的星辰緩緩灑出的星砂。但他檢查了一遍自己的神識,沒有什麼變化。想想也正常,以星辰噴灑星砂的緩慢速度,等星砂擴散到整個神識,估計還早得很。

左莫猜測,可能需要星砂的數量更多,才可能有比較明顯的變化吧。當然,也有可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或許根本就不會有任何變化。

他很快便把神識的問題丟到一邊。

符陣,這次他對符陣的運用,讓人十分意外,也使他的自信更足。《天環月鳴陣》最後那招《月鳴崩音》強大得無以倫比的威力,他現在想起,都忍不住一陣激動!

以一敵五,每一個都比自己強大數倍。雖然只有一招,雖然是五色塔坐鎮控制,雖然只能陣地戰……

可即便如此,那場戰鬥,依然是他之前無法想像,哪怕現在,回憶起來,他也覺得像做夢。

若自己對符陣的理解更深刻,若自己的操控能力更強,若自己佈陣更加嚴謹……

像那樣的戰鬥,是可能再出現,是可能再複製。

更何況,他現在手中還有一枚出自崑崙的符陣入門玉簡!

忽然間,左莫對未來充滿信心。

小果心不在焉地練著劍,師兄閉關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師兄一不在,她練劍的動力便要小許多。

這樣是不對的,小果告誡自己。

可手中的劍還是那麼沉重,腳下的步伐也有氣無力。

「練劍要認真!」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小果手上動作一滯,轉過臉,蘋果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師兄!」

左莫毫不客氣啪地打了一個小果的腦袋,拿出師兄的派頭教訓道:「練劍也不認真,想打板子?嗯,你看看你的劍,有氣無力,徒具其表……」

看著唾沫橫飛喋喋不休的師兄,小果的眼睛不自禁地眯成兩道彎月。

教訓完小果,左莫便往躺椅上一躺,懶洋洋地,渾然沒有半點作出表率的覺悟。屋頂的傻鳥鄙視地瞥了一眼左莫,繼續梳理自己羽毛。

太陽曬在身上的感覺真好。

「師兄,你閉關結束了?」小果怯怯地問。

「唔,是啊,結束了。」左莫伸了個懶腰,閉著眼睛享受著溫暖的陽光。

這次的閉關,收穫很大。

崑崙不愧是崑崙!

每次想及,左莫對這個傳說中的門派,產生深深的敬畏。他無數次慶幸,自己選擇這枚玉簡,是何其英明。僅僅只是入門玉簡,但其所包含的符陣種類之多,他第一次讀這枚玉簡時,完全給驚到。

在他看來,這枚玉簡完全有資格稱為《基礎符陣大全》!

左莫可以算得上玉簡收集狂熱愛好者,但他從來沒有想過,一枚玉簡,會蘊含如此豐富如此全面的內容。相比之下,本門的那些玉簡,簡陋粗糙得不好意思見人。

除了多達兩百多種基礎符陣,玉簡內最多,卻是各種分析。

這些出自崑崙符陣高手的分析,讓左莫大開眼界。他之前一些十分得意的想法,竟然沒有一個脫離玉簡的包含範圍。廖廖幾句分析,犀利如刀,有如庖丁解牛,一個深奧晦澀的符陣便輕易被肢解,其中彼此關係,一目瞭然。

看得左莫目眩迷離。

這哪是什麼學習,簡直是無以倫比的享受!

從拿起玉簡的那一刻,他便無法自拔地陷入瘋魔之中。

不眠不休,不飲不食,忽而自語呢喃有如夢囈,忽而激動長笑有若癲狂。

把他看完玉簡最後一個分析,他竟心生失落,惆悵難言。

一枚入門玉簡,竟然能有如斯魔力!

他的收穫,比他想像的要大無數倍。他就像一個一直在池塘裡游泳的孩子,突然見到了大海。

「師兄還要閉關嗎?」小果復又怯怯了問。

「唔,不閉了。閉關又沒晶石拿。」左莫懶懶道,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便問:「大師兄和羅離師兄呢?他們在忙什麼?」

聽到左莫不用再閉關了,小果的眼眯起彎彎的月牙:「大師兄和羅離師兄都在閉關。」

左莫嗯了一聲,並不意外。

東浮。

試劍會已經結束,各方高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東浮一下子冷清了許多,當然,比起以前的東浮,要繁華許多。這一屆試劍會,也使得東浮從十三重鎮中脫穎而出。

尤其再過不久,便到了天松子允諾開放秘境的時間。雖然不能參加,但是許多修者還要留了下來。而尤其是一些急需要某種材料的修者,也守在東浮。秘境最出名的,便是出產各種天材地寶。更大材料商,也紛紛人留守。

左莫騎著傻鳥,直接朝百寶飛閣飛去。

百寶飛閣的人要多許多,讓他有些意外。第二次來,他身上便沒有半分上次的拘謹。

迎接左莫的,還是上次的那位掌櫃。

他一見左莫,便連連恭喜:「恭喜恭喜!左先生出手不凡吶,最後那一擊,可讓我等心馳神往!」隨即壓低聲音道:「嘿嘿,可得多謝左先生!」

左莫一愣:「怎麼說?」

「嘿嘿,左先生手段鬼神莫測,竟然能把五色塔煉成本命法寶!敝店也跟著沾光了。」

左莫這才恍然大悟。不過他恍然大悟的不是百寶飛閣的客人大增,而是難怪五色塔現在如此厲害,原來它成了自己的本命法寶!

對於他這個對法寶有著「深刻研究」的傢伙來說,怎麼可能不知道本命法寶?

本命法寶啊……

他有些激動,但臉上沒有露出分毫,而是一貫地見縫插針:「哈,那敢情好。以後給我多打點折就行!」

掌櫃聞言,也只有跟著打哈哈。

左莫也不以為意,直接問:「素小姐可在?」

「在,請跟小的來!」掌櫃連忙伸手向前一引,顯然已經得過吩咐。

左莫決定在進秘境之前,把答應素的煉製劍胚給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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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節 烈火丹

    素早就在等左莫。

    雖然她不確定左莫會不會幫助自己,在試劍會中,她沒有像自己所說的那樣幫助到左莫。她之所以一直在等待,而不是直接跑到無空山,是緣自對林謙的信任。不知為何,她對這位神秘異常的年輕人充滿信心。

    「什麼時候開始?」左莫問。

    「不著急。」素手上多了一個玉瓶:「這是晃家堡的烈火丹,你先服下,我助你穩住藥力。」

    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接過玉瓶。一打開玉瓶,便能感受到一股熱浪從玉瓶中噴湧而出,裡面躺著像紅玉雕刻的珠子。

    鍾筍火是寒焰,這烈火丹裡的火力,明顯是烈焰,兩者的性質截然相反,融合起來只怕相當麻煩。

    但左莫還是決定嘗試一下,因為以前服用過的金烏丸裡面的金烏火,也同樣是烈焰。

    靜室之內,兩人一前一後盤膝而坐,素坐在左莫身後。

    「烈火丹是采地底熔漿煉製而成,含有熔岩地火,霸道無比,你要小心。」素說罷,也不廢話,伸手抵在左莫的背後。

    左莫往嘴裡塞下一顆烈火丹。

    烈火丹一入喉,便化作一股熾熱無比的熱流。這股熱流極其滾燙有如熔岩,左莫只覺它彷彿要燒穿他的身體。

    果然霸道!

    不敢怠慢,左莫連忙運轉靈力,包裹著這股赤紅熱流!若任由這由這股熱流在體內肆虐,不需多久,便會傷及經脈。

    只見左莫裸露在外的皮膚變得通紅,有如燒紅的鐵一般。

    素也不敢怠慢,運轉靈力,小心地渡入左莫體內。

    左莫察覺到靈力從後背注入,並不驚慌,而是小心地觀察。他的神識本就頗為強大,更何況他的體內是他絕對的主場,素的靈力,被他瞧了個通透。

    好奇特的靈力!左莫不由大感興趣。

    素的靈力並不是像水流一般,而是像無數浮動的細絲,就像由無數小魚組成的魚群,十分奇特。他記得素的劍訣是磁力,難道這便是其中訣竅?

    左莫不由暗記在心中。

    素萬萬想不到,她幫助左莫化開藥力,竟然會讓左莫窺伺到她靈力的一些奧妙。其實並非她大意,而是左莫如今的神識,遠遠過普通人的想像。誰能想到,一個築基期的修者,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神識?

    凝脈期的修為和築基期修者之間的差距有多懸殊,左莫此時方真正體會出來。

    素的靈力並不剛猛,但源源不絕,霸道無比的烈火丹,被這股靈力纏繞上,動彈不得。

    左莫知道,該自己動手了!

    素能做的,就是幫他穩住藥力,但如何煉化,還是需要他自己來。

    他並沒有馬上動讓自己的靈力撲上去,而是通過神識觀察這股剛猛霸道的藥力。

    素小心地控制自己的靈力,畢竟是在左莫的體內,她的控制能力大為削弱。

    過了半晌,左莫的靈力還是一動不動,沒有半點上前的意思。

    怎麼還不動手?她不由微微皺起眉頭,不明白左莫在拖什麼,難道他連煉化藥力也不會?

    就在她感到不解之際,左莫的靈力忽然動了。

    兩股極細的靈力,朝被她穩住的藥力撲去。

    這麼點靈力?

    她有些不滿,這傢伙到底在幹什麼,用這麼點靈力,想煉化這股藥力,要到什麼時候?她牢牢穩住藥力,但是烈火丹藥力十分霸道,雖然被她靈力鉗制住,但卻像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不斷地掙扎著。她的靈力也在一點點地消耗,儘管消耗的度並不快。

    就在此時,又是兩股靈力,卻是迂迴到藥力的背後。

    還是太少!

    素忍不住想提醒左莫,煉化藥力是需要消耗大量靈力的,不要在這個時候吝嗇靈力。

    還沒等她開口,又是兩股靈力!

    兩股!

    又是兩股!

    ……

    極短的時間內,左莫的靈力便散作八十多股細小的靈力。

    素目瞪口呆,這、這是做什麼……

    接下來一幕,完全出了她的想像。

    八十多股靈力,它們就像滑溜異常的泥鰍,鑽入她包裹在烈火丹外的靈力。眨眼間,霸道暴躁的藥力便被左莫細小的靈力分割成七八小塊。

    看著霸道無比的藥力一點點被那些細小無比的靈力蠶食,不,已經不是蠶食,雖然是一點點推進,但是度極快。

    短短一恍神,原本的藥力,便被煉化得只剩下一小截。

    很快,烈火丹的藥力便被煉化乾淨。

    煉化得到的,是一絲頗為精純的深紅色火力。左莫能夠感受這絲極細的火力所蘊含的可怕溫度,它是整顆烈火丹的精華所在,也是左莫的目標。

    如此精純的火力,可不常見,雖然只有一絲。想到剛才素說的,烈火丹是采自地底熔漿煉製而成,難怪其中蘊含的這絲火力如此精純。在《陰火珠篇》中關於火焰的論述中,各種各樣的地火,都是品階不低的火種。

    這麼一絲精純的地火,對他而言,不啻於絕佳的「補品」!

    左莫小心地控制著鍾筍火,鍾筍火一出現,一股陰寒冰冷的氣息頓時瀰漫開來。

    乳白色的鍾筍火迅包裹住這絲深紅色地火。

    一者陰寒,一者熾熱,竟然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左莫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鍾筍火吸入這絲地火後,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只是限於地火的數量太少,變化還無法明顯地表現出來。

    這讓他有些意外,預計中的麻煩沒有出現,整個融合吸收的過程順利得讓他有些吃驚。

    三十六顆烈火丹,也就是說,還有三十五絲地火。

    他不禁開始期待,若有三十六絲熔岩地火融入鍾筍火,會生什麼變化?

    既然融合不存在什麼問題,左莫立即加快度,迅往嘴裡丟了一顆烈火丹。

    素牢牢穩住靈力,不知不覺中,她鬢角出現一層細密的汗珠。她開始感覺到吃力。左莫的度實在太快了,一顆接一顆,她完全沒有喘息休整的機會。

    她很想停下來,但她強忍住。一位凝脈期修者,竟然向一位築基期修者要求休整,她開不了這個口!更何況,她要做的僅僅只是穩住藥力,煉化消耗靈力更快,左莫沒有開口,她哪裡開得了口?

    只有撐!

    她到現在,也不明白左莫究竟怎麼做到這一切的。

    明明煉化的人消耗靈力更快才對,為什麼到現在為止,十多顆烈火丹,左莫竟然絲毫不露疲態。怎麼可能?他明明只是一位築基期修者!

    素咬緊牙關,她的靈力緊緊包裹著烈火丹化開的藥力,左莫的靈力必須要鑽進她的靈力,才能與藥力直接接觸。所以左莫靈力的一舉一動,她一清二楚。

    可是就算她一清二楚,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幾十股靈力,左莫控制得心應手,他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左莫這種怪異無比的煉化方式,她第一次見到,不禁對左莫的想法大為佩服。把藥力分割成數塊,分而煉化,能夠大大增加煉化的效率。

    讓她感到吃驚的是,那些細小的靈力,犀利得就像刀一樣。它們的力量雖然小,卻能夠輕易地把藥力切割成數塊。

    她的修為比左莫高許多,見識也廣,自然明白如何才能做到。

    只需要找到藥力最脆弱的地方,便能夠達到如此效果。

    可問題關鍵是,左莫如何能夠如此快準確地找到藥力最脆弱的部位?她的靈力包裹著藥力,可她自知無法做到如此地步。

    不光是她,便是她師兄古容平,也絕對做不到如此精細的地步!

    這大概便是左莫的秘密吧!

    想通這一點,素心態心中的震驚漸漸退散。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像左莫這樣在試劍會上展現了自己能力的人,又豈會沒有獨到之處,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心態平和下來,她不禁欣賞起左莫的「表演」。

    左莫對靈力的精細控制,的確當得起「表演」這兩個字。幾十道靈力,控制自如,彼此間的配合嫻熟,就彷彿一支軍隊般,分工明確,絲絲入扣。暴躁霸道的藥力就像一隻外強中乾的巨獸,輕易地被切割肢解。整個過種快精準,乾淨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觀看它們的表現,簡直是一種享受。

    不過,這也暴露了左莫靈力不夠強大這個弱點。而且精細控制雖然對符陣大有用處,但是對於劍訣而言,並無過多的優勢。

    短短時間內,素便得出自己的分析。

    在她眼中,左莫依然強大,但和他強大相同,他的弱點也同樣明顯。換而言之,左莫的強大只是能在特定情況下才可以揮出來。她想起試劍會中,左莫布設的規模驚人的符陣,不就是給自己創造一個揮的環境麼?

    她不禁在心中搖頭,像左莫這樣的強大,在她看來,只能算得上偽強大,受到的限制太多。

    劍修才是正途,無論在什麼環境下,劍修都能緊緊抓住自己的命運!想及此,她不由更加堅定自己修劍的決心,心中對即將煉製的劍胚充滿了期待。

    三個時辰後,最後一顆烈火丹吞入肚子,迅煉化成一絲熔岩地火。

    第三十六絲熔岩地火融入,之前一直沒有動靜的鍾筍火,生驚人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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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12-20 18:10:27
第一百六十一節 煉製劍胚

    鍾筍火突然暴漲,就彷彿朝火上澆了一瓢熱油,火焰猛地向上一竄,氣勢隨之暴漲。

    左莫不禁緊張起來,最關鍵的時候到來。

    瘋漲的鍾筍火吞吐不定,像猙獰的怪獸,陰寒暴躁氣息四下擴散,連左莫的經脈也受到波及,如同針扎。

    素連忙把靈力收回,此時她的靈力不僅無法幫助左莫,反而會讓左莫分心。

    她睜開眼睛,看到面前盤坐的左莫渾身微微顫抖,額頭有一層細密的白霜,白氣四逸。

    好厲害的寒火!

    素不由心中暗驚,有些緊張地盯著左莫,若是此次融合失敗,煉製劍胚肯定泡湯。

    左莫的心也提在半空中,該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便只有聽天由命。

    隨著時間流逝,暴躁的鍾筍火逐漸變得安靜下來,暴漲的焰身也不斷往回收縮,最終趨於穩定。

    新的鍾筍火成形!

    眼前的鍾筍火和以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首先形體比起前漲大了大約三分之一,但最大的變化還是它的結構。以前的鍾筍火是乳白色,但如今的鍾筍火,令人意外地出現分層,而且一分便是三層。

    最外層是和以前一樣的乳白色火焰,而中間則是深紅色的火焰,最讓左莫感到吃驚的是最裡面的黑色火焰。雖然只有一絲,卻很容易分辨出來。三層火焰涇渭分明,一目瞭然。

    白色火焰是鍾筍火,深紅色火焰是從烈火丹煉化得來的熔岩地火,最面裡那一絲黑色火焰是什麼?

    左莫有些好奇。

    待探查後,他才明白過來。這極細一絲黑色火焰,竟然是上次煉化墨蓮子時染上的毒素!若不是這次異變,他根本沒有察覺,自己的火種中竟然蘊含了一絲如此厲害的毒素。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毒素竟然也能化成火焰!

    新火焰和之前的鍾筍火差別極大,控制起來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陰寒氣息大為減少,但是冰火之間的轉換,卻是流暢自如。但讓左莫搞不清楚的是最裡面那絲黑色火焰,究竟能有何妙用?這三層火焰之中,鍾筍火品階最低,其次是熔岩地火,品階最高的便是這左莫還弄不大清楚的黑色火焰。想想左莫也覺得正常,這絲黑色火焰是煉化四品墨蓮子得到的,那可是四品墨蓮子!

    鍾筍火只不過二品火種。

    他也不著急,慢慢探索新火焰,這是一種全新的火種,連《陰火珠篇》上都沒有這種火種。這也意味著,左莫需要獨自摸索參悟。

    沉浸在對新火種的摸索之中,左莫忘卻時間的流逝。

    素注意到左莫的身體恢復平靜,額頭的白霜消失不見,頓時鬆了口氣。見左莫似乎在入定,也不催促,乾脆盤膝坐在一旁恢復靈力。這麼久都等了,也不在乎再等個幾天。

    左莫這一坐便是三天。

    待他重新睜開眼睛,眸中疲憊之外,還有一抹難掩的神采。

    素心中大定。

    又過了一天,恢復到最佳狀態的左莫終於要開始煉製劍胚。

    左莫沒有讓素旁觀,若有人在旁,很容易受到驚擾。他來到一處靜室,靜室內早就放好他所需要的各種材料,還有一小堆晶石,以供左莫恢復靈力。

    左莫嘿嘿一笑,這堆晶石自然笑納了。從現在開始,一直到煉製成功,他都將呆在靜室之中。素親自持劍守在門外。

    他拿出一枚玉簡,玉簡上面記載著每一柄劍胚上所需要篆刻的符陣,以及劍胚的煉製方法。煉製方法並沒有出奇的地方,左莫只掃了一眼,便心中瞭然。

    他的心神很快被四種符陣所吸引。

    這是四種他從未見過的符陣,光這一點,便足夠讓他充滿興趣。為了讓煉製者能夠順利地完成煉製,玉簡關於四種符陣的闡述十分詳盡。

    待看完,左莫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四品符陣!

    四種完全不同的四品符陣!

    他此時方明白,為什麼素一直找不到人來煉製劍胚。每一柄劍胚上,都需要篆刻一座四品符陣,四件劍胚,四種不同的四品符陣。

    而且……

    四種符陣之間,還存在奇妙的聯繫。

    自以為已經作了充分準備的左莫,此時才發現,煉製劍胚的難度比他預想的還要高,而且是高得多!

    他無奈地搖搖頭,這活接得虧大了!這難度,絕對可以獅子大開口,狠狠地敲素一筆。左莫深深為失去如此絕佳的機會而感到遺憾,尤其是他如今身無分文。

    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符陣上,他需要做的第一步,便是讀懂這四個符陣。

    若不讀懂符陣,如何在並不大的劍胚上篆刻符陣?

    如果是在試劍會之前,他一定會拍拍屁股走人,四種完全不同的四品符陣,絕對超出他的能力範圍。可剛剛強化火種,而又經過崑崙符陣入門玉簡洗禮之後的左莫,信心恰好達到最爆棚最顛峰的狀態。

    他決定挑戰這個難度!

    根據玉簡上的闡述,他開始參悟四種符陣。此時才能看出來,崑崙玉簡對他的幫助何其之大!參悟透崑崙玉簡的左莫,眼界思路,上了幾個台階。

    四品符陣,其中自然不乏晦澀難解之處,更何況還是四種不同的四品符陣。

    可是左莫硬生生在五天內,把四種符陣一點點推敲出個大概來。

    當四種符陣呈現在他面前的一剎那,他心中充滿難以描述的成就感,所有的疲勞不翼而飛,心中暢快得想仰天長嘯。

    左莫並沒有採取林謙建議的雙連環四轉火陣,他打算正好藉機試試自己的新火種。

    反正不是自己的材料,他沒心沒肺地想。

    四塊寒磁鐵被左莫擺在面前,他上次切割寒磁鐵時,大小便不一。不過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在周圍布下聚靈陣,他坐入陣中,五色塔飄浮在身前。五色塔能夠大幅度提高他控制五行的能力,控火自然在其中。

    他一翻掌,新火種出現在五色塔塔尖上三寸之處。左莫決定把新火種命名為《墨熔白火》。反正也沒人指定它的名字,起什麼全憑他心情。

    黑芯,深紅中焰,乳白外焰。

    墨熔白火安靜地燃燒,沒有半點之前的暴躁,馴服無比。

    左莫的目光露出凝重之色,他把最小的那塊寒磁鐵丟入墨熔白火之中。

    他的靈力開始向墨熔白火灌輸,火焰猛地暴漲,把寒磁鐵包裹起來,嚴嚴實實。他需要做的第一步,便是用火焰把寒磁鐵中的雜質煉除。這是水磨功夫,需要大量的時間。但這其中並不包括左莫,他的神識強大,能夠輕鬆地洞察寒磁鐵的雜質分佈在什麼部位。如此一來,效率大增。

    只花了一天時間,這塊寒磁鐵的雜質便被煉除乾淨。

    這期間,需要維持穩定的靈力輸入。有魔紋和五色塔相助,這個辛苦無比的過程,他也頗為輕鬆。

    接下來是把寒磁鐵煉化成劍形。

    左莫深吸一口氣,猛地加快靈力輸入,墨熔白火再往上一竄,靜室之中,陰寒和熾烈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息相互碰撞,劈啪作響。

    火焰中,寒磁鐵漸漸融化,直至融化成一汪鐵水。

    令人稱奇的是,鐵水並非通紅,而是呈現出奇特的藍黑色,釋放著強烈的寒意。

    墨熔白火下方,五色塔忽然滴溜溜地轉動,越轉越快,很快便化作一道五色虛影。

    火焰中的鐵水像受到一股無形力量的牽扯,緩緩變化形狀。

    時間一點點流逝,左莫額頭開始湧出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看上去頗為吃力。但在他的控制之下,五色塔轉動的速度沒有半分減慢,相反依然在不斷地加速!

    火焰中,鐵水緩緩流動,直到隱約劍形。

    此時左莫方有機會喘一口氣,略作調息。在他周圍的聚靈陣已經消耗殆盡,化作粉末。他借此機會,飛快地重新布下一座聚靈陣。

    重頭戲來了!

    左莫瞪大眼睛,不敢有絲毫放鬆。

    鐵水漸漸變得凝固,忽然,藍黑色的鐵水呈現出明亮的藍色。

    左莫精神一振,雙手有如鮮花綻放,一道道法訣光芒,從他雙手中打入火焰劍胚之中。

    劍胚沒有任何動靜。

    不行,火焰的力量還不夠!

    左莫一咬牙,再次催動靈力,只見墨熔白火最裡面的黑色火焰,有如一道細長黑色舌頭,舔上劍胚。

    與此同時,手上法訣再動!

    一道道光芒再次投入火焰。

    亮藍色劍胚陡然光芒暴漲,法訣光芒打在劍胚上,一道道法訣的光紋有如烙刻在劍胚表面,清晰可見。

    左莫不敢有絲毫停頓,怒目圓睜,全身靈力鼓蕩到極致,頭髮根根直立。他就像一個強勁的漩渦,聚靈陣靈力像被無形吸力扯動,瘋狂地湧向他。

    大量靈力湧入體內,雖然有魔紋,左莫依然感到痛如刀割。

    但此時,他已經沒有餘暇去喊痛,他雙手指法一快再快,連連抖動,法訣光芒源源不斷地投入火中劍胚。

    如此激烈極端的煉製,持續了整整三個時辰。

    一縷鮮血,悄然從他嘴角溢出,蜿蜒而下。

    眼花繚亂的雙手十指驟然一凝,頓在身前,最後一道法訣光芒準確擊中火焰中劍胚。

    嗡!

    劍胚輕鳴!

    只見劍胚光芒暴漲,隨即一黯,直至消散。

    一把藍黑色小劍劍胚靜靜飄浮在空中。

    十天後。

    守在門外的素忽然抬頭,眼中露出驚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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