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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血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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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寂寞劍客] 混在三國當軍閥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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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8:58:45 |只看該作者
第333章 暴病身亡
    西川。

    清明時節,雨絲似柳。

    馬躍正在典韋、賈詡、法正以及張松、費詩、王累、張任、嚴顏等西川文武的陪同下前來成都效外遊山玩水。不過,馬躍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神時不時地會往官道上撐傘走過的小娘子、大姑娘身上瞄。

    在前世,馬躍一輩子都沒到過四川,至死都沒有嘗試過四川美女的風情,可以說是馬躍前世的畢生之憾,現在好不容易穿越了,重生了,而且變得有權有世、主宰天下了,馬躍當然得好好地品嚐一下西川美女的風情。

    不過遺憾的是,一路所見都是些庸脂俗粉,難入馬躍法眼。

    馬躍大感掃興,正準備打馬回城時,一輛馬車忽然從身邊駛過,馬躍無意中一回頭,恰好瞥見車窗的窗簾隨風掀起一角,驚鴻一瞥之間,馬躍分明看到車廂裡坐著位少婦,姿色極為可人,尤其少婦還戴著一身孝,更是顯得楚楚動人。

    剛剛當上益州刺史的張松悄然湊了上來,向馬躍道:「主公,那是劉益州府上的馬車。」

    「哦?」

    馬躍悠然神往,向張松使了個曖昧的眼神。

    張松心領神會,壓低聲音說道:「馬車裡坐的小娘子是劉益州的寡嫂吳氏,這可是我們西川出了名的美人兒。」「呵呵。」馬躍伸手捋了捋頷下日見濃密地長鬚。勒馬回頭,向賈詡等人道,「走,回城,來成都好幾個月了,也該去拜訪拜訪劉益州了。」無極限書屋

    呂蒙昂首闊步走入大廳,向周瑜抱拳一揖,朗聲道:「末將參見大都督。」

    「子明你來了?」周瑜微微一笑,順手放下手中的兵書,招手道,「今日並非正式軍議,子明大可不必如此名謹,來,過來坐。」

    「謝大都督。」

    呂蒙還是恭恭敬敬地抱拳一揖,然後上前兩步跪坐在周瑜對面。無極限書屋

    [三國時代會客一般不用椅子。賓主皆席地跪坐。]

    周瑜道:「聽說子明日夜鑽研兵書,已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不知是也不是?」

    呂蒙忙道:「閒來無事,聊以打發時間耳。」

    「呵呵。子明就不必自謙了。」周瑜欣然道。「若吳軍諸將個個都能像子明這般刻苦好學,何愁馬逆不滅、天下不定。」

    呂蒙道:「大都督過譽了,蒙愧不敢當。」

    「本督今日便考考你,看你是否學有所得。」周瑜說此一頓,表情忽轉嚴肅,問道,「不知子明對當今天下大勢又有何觀瞻?」

    呂蒙想了想,肅然答道:「當今天下以馬屠夫勢力最盛,又有袁紹為其爪牙。我軍唯有西結曹操。方能與之相抗衡。」

    周瑜道:「吳軍對上涼軍,能勝否?」

    呂蒙道:「有敗無勝。」

    周瑜道:「如之奈何?」

    呂蒙道:「唯有依托江東河道縱橫的有利地形,大力發展水軍。以水軍制衡西涼鐵騎,則江東可保無慮。」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呵呵。」周瑜欣然道,「子明一語中的,論野戰我軍的確不如涼軍,唯有依靠水軍方能自保,不過在戰略上我軍卻不能如此消極,應當積極謀求北伐,圖謀徐州、中原,進而與馬逆平分東西兩漢。」

    「大都督!」周瑜話音方落,忽有吳軍小校入帳稟道,「吳侯請大都督火速前往廬江!」

    「時機至矣。」周瑜擊節道,「主公見召,必是為了北伐之事。」

    劉璋將張松單獨請到一側,低聲問道:「永年,丞相究竟是什麼意思?」無極限書屋

    「咳咳。」張松輕咳兩聲,顧左右而言他道,「劉使君難道沒看出來嗎?」

    劉璋搖頭道:「委實不知。」

    張松低聲道:「使君寧不聞寡人之疾乎?」

    「寡人之疾?」劉璋恍然大悟,旋即臉有不豫之色,怒道,「丞相欺人太甚!」

    「噯,劉使君言重了。」張松勸道,「想令嫂正值青春年少,就此獨守空闈豈非有違人倫大道?且丞相雄姿當世無雙,令嫂得配丞相也算是美人配英雄,豈非美事一樁?放眼西川,不知道有多少人家巴結著想獻美人給丞相呢,劉使君又何必矯情呢。」

    「這……」

    劉璋一時語塞。

    張松又道:「劉使君,在下聽說丞相已經上奏天子表使君入朝為宗正,天子地聖旨雖然還未到,在下卻是可以預先向使君道賀了。」

    「是嗎?」劉璋神情一黯,歎息道,「明白了……」

    這時節的西川還是有幾分寒意,西廂房的門窗早早就關上了,只有悠揚悅耳的琴聲伴隨著婉轉的歌聲從門縫窗隙裡飄散出來,又有幽幽的燈光將舞女誘人的身影投放在窗戶上,顯得格外婀娜多姿。

    廂房內,劉璋的寡嫂吳氏正臨窗撫琴,熊熊燃燒的炭火將屋裡熏烤得溫暖如春,吳氏也是臉泛桃花,顯得越發嫵媚,一對清水雙瞳尤其明媚動人,玉指輕舒,款款的清音如高山流水款款流淌,令人流戀忘返。

    一隊西川舞女正在輕歌慢舞,身上那襲薄薄地輕紗根本就不足以掩蓋誘人的春色,玉腿劈張處。妙處纖毫畢現,馬躍目光如炬,灼灼地遊走在舞女火辣地胴體上,然後滋的一聲吸乾了盅中滾燙地美酒。

    酒意上湧,馬躍地眸子裡頃刻間變得灼熱起來。

    「美人兒。」馬躍向吳氏勾了勾手指,獰笑道。「過來,快過來。」


    吳氏不敢違抗,蓮步珊珊走向馬躍身邊,尚隔著兩步遠時,馬躍早已經探出猿臂將吳氏一把摟入懷裡,然後嘶的一聲就撕開了吳氏身上的縷衣,一對又挺又翹又豐滿地玉乳便仆地彈出,蹭在了馬躍臉上,直撩得人心猿奔騰、意馬難收。

    吳氏嚶嚀一聲,粉臉霎時羞得通紅。

    馬躍淫興猶熾。再探手又撒裂了吳氏的下裳,霎時間兩瓣豐腴挺翹的雪臀就赤裸裸地呈現在了馬躍面前,馬躍嘿嘿一笑,摟住吳氏纖腰輕輕發力強迫她跪倒在柔軟的地毯上。然後雙手左右開弓。狠狠兩巴掌扇在吳氏的雪臀上。

    吳氏雪雪呻吟一聲,雪白的翹臀上已經浮現兩道清晰地巴掌印痕,就像是紋上了兩朵梅花,顯得格外地嬌艷誘人。

 陽。大將軍府。

    袁紹正與心腹謀士審配、逢紀飲酒作樂。大廳裡正有一隊山越舞女手持短劍木盾歌舞助興,袁紹身邊還有兩名江東美女陪酒,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這江東女人就是水靈。」謀士審配是個忠臣。可忠臣也好色,望著大廳裡這隊山越舞女,審配地眼睛裡直冒淫光,嘖聲讚道,「嘖,瞧那小腰扭的,那皮膚嫩的簡直就能掐出水來,真想抱在懷裡嘗一


    「江東女人可不止皮膚嫩。」袁紹笑道,「正南如果喜歡,何不從這隊山越舞女中挑選兩名回家?」

    審配大喜道:「主公此話當真?」

    袁紹道:「孤何時說話不算數過?」

    「如此多謝主公。」審配急道,「在下要那兩名大屁股、小腰、瓜子臉的舞女。」


    「好。」袁紹大手一揮,爽快地應道,「那兩個女人便是正南地了。」

    「如此,在下敬主公一杯。」審配遙舉酒盅,喜不自禁道,「多謝主公賜下美女。」

    「好。」袁紹大笑道,「喝,哈哈哈……呃!」

    袁紹笑到一半,忽然呃了一聲,表情頃刻間變得一片呆滯,然後直挺挺地往後便倒,審配、逢紀大驚,急搶上前來將袁紹扶起時,發現袁紹已經口吐白沫、人事不省,而陪在袁紹身邊地兩名江東美女早已經嚇得粉臉煞白。

    漢獻帝建安十二年(199年)五月,大將軍袁紹中道崩殂,時年四十七歲。殺。

    審配、逢紀、李孚、辛評、辛毗等重臣聚集在袁紹的寢居外,一個個顯得神思不屬、焦躁不安,正等得不耐煩時,忽見郎中哭喪著臉從袁紹寢居裡走了出來,以審配、逢紀為首的大臣急圍了上來。

    「主公病情如何?」

    「主公甦醒了嗎?」

    郎中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吱啞!」

    緊閉的大門再次打開,袁紹正妻劉氏滿臉殺氣從裡面走了出來,喝道:「袁五何在?」

    一名年近花甲的老家將聞聲上前,應道:「老奴在。」

    劉氏咬牙切齒地喝道:「把那兩個江東小賤人綁了,鞭笞致死,再以金針刺破其臉,讓她們死後到陰間再無法勾引男人!」

    「老奴領命。」

    老家將答應一聲,領命去了,不到片刻功夫,便領著家丁從兩側廂房裡揪出了花容失色的兩名江東女子,兩名江東女子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命運,哭著向劉氏求饒道:「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哪……」

    劉氏卻是理也不理,唯有臉上的神色變得越發猙獰。


    半晌之後。大將軍府偏廳。無極限書屋

    審配、逢紀、辛評三大謀士正與袁紹正妻劉氏密議立嗣之事。

    袁譚、袁熙、袁尚皆為劉氏嫡出,不過劉氏和袁紹一樣,心中偏愛袁尚多一些,都有意立袁尚為世子,只不過考慮到廢長立幼有違常理,所以袁紹遲遲沒有下定決心。這一拖卻給袁家帶來了滅頂之災。

    劉氏向審配三人道:「妾身稟承先夫遺志,欲立三子尚繼位,不知可否?」

    辛評與袁紹長子袁譚過從甚密,當下急道:「夫人不可,所謂長幼有序,豈可隨意廢止古制?竊以為應當令長公子譚嗣位,如若不然,恐貽禍無窮。」

    劉氏蹙眉不語。

    審配素來與袁尚親善,當下就反駁道:「正男此言差矣,三公子雄姿英發、文武兼備。頗有主公遺風,理當嗣位以承大統。」

    辛評、審配兩人爭執不下,劉氏又問逢紀道:「不知逢紀大人又有何高見?」

    逢紀道:「在下唯夫人馬首是瞻。」

    劉氏道:「那就秘不發喪,先召公子尚返回濮陽嗣位。然後再召公子譚、公子熙。及高干返回濮陽,爾後發喪,扶先夫靈柩返回鄴城安葬。」被朝廷敕封為揚州刺史,袁紹便分兵五萬由袁譚領率駐紮汝南,時刻擺出威逼淮南、廬江之架勢。

    是夜。

    袁譚剛剛巡視完軍營返回平輿(汝南郡郡治),還未及卸甲便有小校入內來報:「將軍,辛評先生來訪。」

    「辛評先生?」袁譚急道,「快請他進來。」

    小校領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便領著辛評復返。辛評急道:「公子。出大事了。」

    袁譚道:「何事?」

    辛評以眼色示意,袁譚會意急屏退左右,這才問道:「仲治。出何事了?」

    辛評黯然道:「主公已經歸天了。」

    「啊?」袁譚大吃一驚,旋即向北跪倒在地,乾嚎起來,「父親,父親哪……」

    「公子,現在還不是悲傷地時候。」辛評吸了口氣,沉聲道,「夫人與審配、逢紀密謀,欲矯詔令三公子袁尚嗣位,時間就在袁尚返回濮陽之日!公子需早做決斷哪,否則一旦讓袁尚繼承大統,公子必死於葬身之地耳。」

    「什麼!?」袁譚勃然大怒道,「本公子才是嫡長子,父親地大統自然該由本公子來繼承,袁尚有何資格嗣位?簡直豈有此理!」

    「公子。」辛評道,「袁尚有夫人、審配、逢紀地支持,繼承主公大統只怕是勢在必行了,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公子可即速點起大軍殺奔濮陽,搶在袁尚嗣位之前攻入濮陽,將主公所留遺詔昭示天下,唯有如此方能挽回大局。」

    「好,就這麼辦!」袁譚拍案怒道,「來人,擊鼓升帳!」

    逢紀向審配道:「元圖兄,在下剛剛得知,辛評這傢伙托病在家有詐。」

    「啊。」審配道,「其中有詐?」

    「正是。」逢紀道,「辛評其實早在五天前就已經離開濮陽了,你我還一直被他蒙在鼓裡。」

    「辛評離開了濮陽?在這個時候?」審配沉吟片刻,忽然臉色大變,失聲道,「難說說這傢伙去了汝南?」

    逢紀道:「在下也是這麼認為。」

    審配道:「辛評如果去了汝南,那肯定是向袁譚通風報信去了,以袁譚的性格,一旦知道夫人要廢長立幼,肯定不會甘心,極有可能會出兵攻打濮陽,搶在公子尚嗣位之前扭轉局勢,這樣一來局面可就糟了!」

    逢紀道:「袁譚若真地舉兵叛亂,不知道正南兄可有應對良策?」

    審配目露寒光,沉聲道:「事到如今也沒有別地辦法了,只能快刀斬落麻,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平定局勢,否則主公的基業恐將毀於一旦,到時候不但孫權、曹豹會出兵攻伐我軍。甚至連馬屠夫也極有可能落井下石。」

    「既然是這樣,那事不宜遲,你我這便分頭行動。」逢紀道,「正南兄火速趕往陳留,讓公子尚帶兵北上濮陽,在下則連夜前往山陽。讓二公子也率軍回師濮陽,再請高干將軍調集濮陽守軍在濮陽周圍張網以待,靜等袁譚率軍來攻。」

    「好。」審配道,「就這麼辦。」

    兩萬吳軍精銳秘密集結,此時地合肥已經成了一座龐大的兵營。

    周瑜中軍大帳之內,太史慈、朱然、呂蒙、周泰、蔣欽、徐盛、全琮等東吳將領濟濟一堂,正在熱烈地討論北伐之事。

    「大都督到。」

    帳外忽然響起一聲嘹亮的號子聲,帳中諸將急停止討論。

    從容的腳步聲中,周瑜身披戎裝、面帶微笑款款步入大帳,眾將急雙手抱拳。朗聲唱道:「末將等參見大都督。」

    周瑜大步走到案後,肅手道:「諸位將軍免禮。」

    「謝大都督。」

    諸將抱拳謝過,這才退下分列兩側。

    周瑜大手一揮,朗聲道:「地圖!」

    早有小校將地圖嘩地展開。然後掛到屏風之上。周瑜大步走到屏風前,向諸將招手道:「來,諸位將軍都請圍過來。」

    諸將依言圍至屏風周圍。

    周瑜道:「諸位將軍,剛剛細作回報,袁紹已經於半月之前暴卒,袁紹謀士審配、逢紀等矯詔擁立袁紹第三子袁尚嗣位,袁紹嫡長子袁譚舉兵反叛、回師攻打濮陽,卻在濮陽城外被袁尚、袁熙、高干聯軍所敗,今袁譚已經率殘軍退回汝南。」

    「袁紹死了?太好了!」大將太史慈道。「現在馬屠夫又遠在西川。袁紹又暴病身亡,還有誰可以阻擋我軍北伐?此時不取中原更待何時!」

    「呵呵,太史將軍稍安勿躁。」周瑜微笑道。「眼下起兵北伐還缺乏契機!」

    「契機?」太史慈道,「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現在還不是時候。」周瑜道,「此時出兵北伐,很可能會迫使袁譚、袁尚暫時罷兵,聯兵抵抗我軍!如果我軍先等上一段時間,等袁譚走投無路向我軍求救的時候再出兵,則不但可以分化河北軍,還可以利用令袁氏舊部自相殘殺,我軍可不兵不血刃盡得中原,又何樂而不為呢?」

    「袁譚求救?」太史慈不解道,「這兩年袁譚率軍駐守汝南,一直與我軍交戰,如何會向我軍求救?就算要求救也應該向涼軍求救才對?」

    周瑜道:「馬屠夫、賈毒士遠在西川,急切間難通消息,馬超又率軍遠征西域,眼下洛陽城內無人主持大局,如果沒有馬屠夫允許,試問方悅、徐晃、許褚之流誰敢出兵救援袁譚?袁譚如果要想生存,就只能向我軍搖尾乞憐。」

    太史慈道:「原來如此。」

    周瑜伸手一拍屏風上的地圖,朗聲道:「由於馬屠夫遠在西川,涼軍反應不及,攻佔中原並非難事,現在地問題是如何在最短地時間內擊潰袁尚,然後揮師東向、兩面夾擊徐州,我軍定要搶在馬屠夫返回洛陽、涼軍做出反應之前攻取徐州。」

    呂蒙道:「袁紹暴卒已有半月,如果涼軍快馬以八百里加急將消息送往西川,則馬屠夫知道消息也就在這幾天之內,然後等馬屠夫返回洛陽,調集軍隊再調配糧草,末將以為至少需要兩個月的時間,涼軍才可能出動兩萬以上大軍。」

    「不,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周瑜斷然道,「馬屠夫既然兵不血刃就佔領了西川,以他的性格就不可能再讓十幾萬川軍繼續留在西川,而要將這十幾萬大軍調出西川,再從川外調集軍隊入駐西川各郡,各項工作耗時繁雜,沒有半年時間不可能完成!」

    呂蒙道:「而且,在西川局勢徹底平穩之前,馬屠夫是絕對不敢貿然離開西川地。」

    太史慈道:「這又是為什麼?」

    呂蒙道:「因為曹操就在荊州,馬屠夫稍有疏忽就有可能被曹操趁虛而入!」

    「不愧是子明。」周瑜欣然點頭,環顧諸將道,「也就是說,我軍有三個月地時間來逼迫徐州軍屈伏!」

    辛評匆匆進了大廳,向袁譚道:「主公,袁尚、袁熙、高干的叛軍從西、北、東三個方向殺過來了,距離平輿城只有不到百里了!」

    「啊?」袁譚聞言大驚道,「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辛評沉聲道:「看來袁尚是存心要趕盡殺絕了。」

    「袁尚這傢伙!」袁譚咬牙切齒片刻,終是無計可施,只得問辛評道,「我軍新敗,士氣受挫,而叛軍士氣正盛,硬拚只怕是沒有勝算的,如果久守的話平輿城內又沒有多少糧草,現在又該如何是好?」

    辛評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向別人求援了。」無極限書屋

    「求援?」袁譚恍然大悟道,「對,孤險些忘了向涼公求援!涼公與先父乃是盟友,理應支持孤繼承大統,只要孤書信一封將袁尚篡位地陰謀說清楚,涼公一定會出兵主持公道的,哼哼,有了涼軍的策應,孤如何還懼袁尚小兒!」

    「主公。」辛評道,「涼公遠在西川,向他求援只怕是來不及了。」袁譚道:「何需向涼公求援,洛陽,不,虎牢關和汜水關上不就駐紮著好幾千西涼鐵騎?」

    辛評苦笑道:「主公,如果沒有涼公的許可,留守洛陽、虎牢、汜水關地西涼鐵騎如何敢擅自出兵?如果等到涼公知道消息,再從洛陽派兵來救,至少也是幾個月以後地事情了,我軍只怕很難撐到那個時候啊。」

    無極限書屋袁譚惶然道:「那該怎麼辦?」

    辛評沉聲道:「事到如今也別無良策,只能就近向吳軍求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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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8:59:22 |只看該作者
第334章 十萬鐵騎

    成都,馬躍臨時官邸。

    賈詡向馬躍道:「主公,剛剛漢中太守張繡送來消息,劉璋全家已到長安,發往漠北的董扶、趙韙家小也已經過了陽平關了。」

    「嗯。」馬躍點了點頭,又問道,「川軍前往南陽屯田的事情安排得怎麼樣了?」

    法正道:「主公,原本集結在梓潼、閬中一帶的十萬川軍已經先行出發,現在差不到可到上庸了,不過剩下的五萬川軍大多分散在益州各郡,從各地向閬中集結需要一點時間,依以下估計,最快也要半個月以後才能動身。」

    馬躍道:「張衛、楊任、楊昂率領的漢中軍現在到了哪裡?」

    法正道:「漢中軍已經進抵臨江(江州),距離永安還有三百餘里。」

    「呼。」賈詡長長地舒了口氣,釋然道,「主公,再過半個月便可以回洛陽了,西川這鬼地方又潮濕又陰冷,再呆下去屬下這把老骨頭都要生銹了。」

    「是啊,也該班師回朝了。」馬躍道,「離開洛陽半年多了,孤這心裡不踏實啊。」

    「主公!」馬躍話音方落,李肅已經疾步入內,喘息道,「出事了!」

    馬躍心頭一跳,沉聲問道:「子嚴,出什麼事了?」

    李肅道:「半個月前,大將軍袁紹突然暴斃!」「啊?」馬躍失聲道。「袁紹死了?」

    「死了!」李肅沉聲道,「據說是酒色酒度,中風而死。」

    「壞了。」賈詡擊節道,「袁紹暴卒,又未指定繼承人,袁譚、袁尚各懷鬼胎。為了繼承袁紹基業難免大打出手,這本是趁機解決袁紹這頭肥豬地好機會,可眼下主公大軍遠在西川,搞不好會被周瑜趁虛而入啊。」

    「主公!」法正道:「西川不能再呆了,必須馬上班師回洛陽!」

    馬躍蹙眉道:「如果現在班師回朝的話,剩下的五萬川

    賈詡忽然道:「主公,詡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馬躍道:「但說無妨。」

    賈詡道:「詡以為主公應該給予川軍足夠的信任!」

    馬躍道:「文和的意思是……」

    賈詡道:「主公可從川將中擇一人統率這五萬川軍與張繡將軍並守西川,如此不但可以表示主公的胸襟和信任,大軍離開西川之後,西川地防禦也不會過於空虛。如果只憑張繡將軍的一萬五千精兵,未必就能擋住曹操的荊州兵啊。」

    馬躍沉吟片刻,問道:「誰可勝任?」

    賈詡毫不猶豫地答道:「詡以為張任有勇無謀、為人忠義,足可勝任!」

    「張任?」馬躍喝道。「來人。速召張任來見。」

    對於賈詡閱人的眼力,馬躍還是相當信任的,要說洞察人性,馬躍還真未見過有誰比賈詡更厲害。

    周瑜正召集眾將議事時,忽有小校疾步入帳,跪地稟道:「大都督,營外有人自稱是袁大將軍的使者,要求面見大都督。」

    「袁大將軍?怕是袁譚自己封的吧?呵呵。」周瑜長笑兩聲。環顧諸將道。「北伐時機至矣!速傳袁譚使者來見。」

    不及片刻功夫,在東吳眾將殺人的眼光注視下,一名青衫儒士不亢不卑地進了大帳。向周瑜淺淺一揖,傲然道:「在下辛毗,參見大都督。」

    「貴使不必多禮。」周瑜洒然道,「不知先生前來所為何事?」

    辛毗道:「奉大將軍之命前來向大都督求援。」

    「求援?」周瑜微笑道,「本大都督沒有聽錯吧?如果貴使沒有忘記的話,就在不久之前,你我兩家還是敵對關係。」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辛毗道,「先主公暴卒,袁尚陰謀篡位,大將軍雖有先主公遺詔奈何獨力難支,還希望大都督能施以援手,如此,則我軍感激不盡,作為報答,大將軍願將徐州作為獻禮送給東吳。」

    「徐州?」周瑜道,「如果本大都督沒有記錯的話,眼下徐州並非袁大將軍治地吧?」

    辛毗蹙眉道:「這麼說,大都督是不贊成結盟了?」

    「非也。」周瑜朗聲道,「請先生即刻回告袁大將軍,本大都督完全可以代表吳侯答應與其結盟,不過在挫敗袁尚之後,大將軍需出兵策應吳軍攻打徐州!」

    辛毗聞言大喜,拱手道:「在下定將大都督地善意轉告大將軍,告辭。」

    周瑜道:「不送。」

    辛毗拱手再揖,旋即轉身揚長而去。

    目送辛毗的身影遠去,周瑜的表情陡然變得嚴肅,喝道:「太史慈、凌統、孫翊聽令!」

    太史慈、凌統、孫翊三將閃身出列,立於帳中抱拳喝道:「末將在。」

    周瑜道:「率五千輕騎(東吳僅有的騎兵)連夜開拔,在水軍接應下北渡淮水,直插譙郡,然後大張旗鼓向陳留逼進!」

    「遵命!」

    太史慈、凌統、孫翊轟然領命,轉身揚長而去。

    「全琮、徐盛聽令。」

    「末將在。」

    「各率三千精兵,在水軍接應下溯穎水而上,前往平輿退往陳留地必經之路上設伏!」

    「遵命!」

    全琮、徐盛亦領命而去。

    周瑜又道:「呂蒙、周泰、蔣欽聽令。呂蒙三將亦挺身而出。抱拳應道:「末將在。」

    周瑜道:「率水軍八千從巢湖大寨出發,先在壽春接應太史慈騎兵北渡淮水,然後分兵兩路,周泰率運輸船隊運送全琮、徐盛兩軍溯穎水而上,同往設伏,呂蒙、蔣欽率走舸溯穎水而上。前往平輿策應袁譚軍!」

    「遵命!」

    呂蒙三將亦領命而去。

    周瑜最後環顧諸將,朗聲道:「其餘諸將各自統馭本部兵馬,三日後隨本大都督兵出青牛隘,直逼汝南。」

    「遵命!」

    諸將轟然應諾。

    袁尚大軍在試探性地兩次進攻受挫之後,即改變了策略,改以長期圍困之術。

    轉眼間十幾天已經過去,眼看城中糧草將盡,袁譚可謂心急如焚,派去廬江求援的辛毗也是遲遲未回。越發令袁譚坐臥不安。

    是日深夜。

    袁譚正惶惶不可終日時,辛評忽然攜辛毗而入。

    「佐治(辛毗表字)!」袁譚急搶上前來把住辛毗手臂,問道,「廬江之行結果如何?」

    辛毗道:「主公。周瑜已經答應結盟了!」

    「哦?太好了!」袁譚聞言大喜。連聲問道,「周瑜有什麼條件?準備什麼時候出兵?又打算調動多少軍隊?」

    「呃……」

    辛毗啞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回答袁譚哪個問題。

    袁譚拍了拍自己額頭,自嘲道:「孤真是急壞了,佐治慢慢說。」

    辛毗吸了口氣,說道:「主公,周瑜只答應幫助主公擊退袁尚叛軍,奪取兗、豫兩州,卻沒有答應幫助主公奪回冀、並、幽、青四州。而且周瑜還提出條件。在擊退袁尚叛軍之後,主公需出兵策應吳軍進攻徐州!」

    「這早在孤的意料之中。」袁譚道,「原本孤就沒指望能奪回冀、並、青、幽四州。能守住兗、豫兩州就不錯了,不過周瑜究竟什麼時候出兵?千萬別等幾個月以後再出兵啊,那時候平輿城早就被袁尚叛軍攻破了。」

    辛毗道:「主公不必擔憂,事實上吳軍水師已經到了平輿城外了!」

    「咦?」袁譚驚喜道,「吳軍已到平輿城外?」

    「正是。」辛毗道,「如果不是吳軍水師的幫助,在下還進不了城呢!」

    「我說呢。」辛評道,「袁尚叛軍已將平輿城圍得水洩不通,佐治如何還能進得了城?敢情是從水路進來的,呵呵。」

    辛毗道:「東吳的水軍都督呂蒙讓在下轉告主公,東吳水軍將在天亮以前向東門外地袁尚大營發起突襲,屆時將以舉火為號,希望主公能派一支精兵出城,配合東吳水軍兩面夾擊袁尚大營。」

    「好計!」辛抨擊節道,「叛軍不知東吳水軍至,毫無防備之下必受重挫。」

    大地一片混沌,正是黎明前最為黑暗的時候。

    穎水河畔,蔣欽橫刀屹立。

    蔣欽面前,整整齊齊地排列著五百壯漢,這五百壯漢水皆身披直裰、手握單刀,肩後還背著一頂斗笠,典型的江東水軍妝束!清冷地江風吹蕩著蔣欽頭上地帕巾,僕僕作響,倏忽之間,蔣欽將手中的厚背砍頭往前狠狠一引。

    「殺!」

    那一聲炸雷般的暴喝,驚碎了寂靜黝黑地夜空。

    幾乎是同時,平輿城的東門外騰地燃起了一團烈火,在漆黑一團的夜空下顯得格外突兀、醒目!悠忽之間,緊閉地平輿東門緩緩打開,一隊黑壓壓的士兵漫過緩緩降下的吊橋,向城外的袁尚大營席捲而來。

    中軍大帳,袁尚從睡夢中被巨大地喊殺聲所驚醒,急翻身坐起喝問左右:「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衣衫不整地審配從帳外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喘息道:「劫營,有人劫營!」

    「劫營?」袁尚蹙眉道。「袁譚地叛軍不都被圍在城裡了嗎?這劫營的軍隊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主公,是吳軍!」

    袁尚話音方落,逢紀也張皇失措地闖了進來。

    「吳軍?這不可能!」袁尚聞言大吃一驚,失聲道,「吳軍怎可能和袁譚搞一塊去?他們不是一直在交戰嗎?」

    「的確是吳軍。」逢紀道,「在下不會看錯的。」

    「可惡!」袁尚怒道。「吳軍突然出現在平輿城外,我軍的斥候怎麼沒發現?」

    「主公,是屬下大意了。」審配羞愧無地,汗顏答道,「吳軍肯定是從水路殺過來地,我軍的探馬大多分佈在陸上,而且從淮南溯穎水直至平輿,途中大多是深山密林,屬下根本就沒有往穎水方向派譴斥侯

    「正南。」袁尚怒道,「下次當引以為戒。」

    「是。」審配道。「下次一定吸取教訓。」

    「報……」審配話音方落,忽有偏將入帳稟道,「大將軍,前來襲營地敵軍雖然不多。卻極其驍勇。尤其是領軍大將更是無人能攖其鋒,我軍已有數十員健將喪命在他地刀下了,現在後軍大營、左軍大營已被攻破,敵軍正殺奔中軍大營來了。」

    「報……」偏將話音方落,又有牙將入帳稟道,「主公,城內叛軍也殺出來了,正在猛攻前軍大營。」

    「報……穎水河畔火光沖天,正有大隊人馬從江中殺上岸來。」

    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袁尚臉色劇變。頓足道:「即刻傳令,全軍棄守城東大營,退往城北大營。」

    袁尚率殘部在袁熙的接應下剛剛逃進城北大營,坐下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壞消息再度接踵而來。

    「主公,譙郡發現大隊東吳輕騎,正向陳留快速逼進!」審配臉色蒼白,向袁尚道,「陳留一旦失守,我軍的糧草補給線將被吳軍截斷,後果不堪設想

    「主公,平輿以南五十里發現大隊吳軍!」審配話未說完,逢紀又匆匆入帳向袁尚道,「據斥侯回報,這隊吳軍至少有好幾萬人,軍中一桿大旗上繡著斗大地周字,看樣子是周瑜親自領軍出征了。」

    「主公,昨夜襲營的果然是吳軍。」審配又道,「現在東吳水軍正從穎水水路向平輿城內源源不斷地運輸軍隊、糧草,短期內攻克平輿城怕是沒可能了,配以為不如趁早罷兵,先退回濮陽再做計較?」

    「怎麼會這樣?」袁尚蹙眉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無怪乎袁尚感到鬱悶,僅僅一夜之間,原本一片大好的形勢就驟然變得惡劣無比!周瑜和吳軍的出現,讓袁尚軍地形勢急轉直下,現在不要說攻克平輿、殲滅袁譚叛軍了,能否安全撤返濮陽都得打個問號了。

    「主公。」逢紀也勸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撤吧。」

    「唉。」袁尚仰天長歎一聲,黯然道,「傳孤軍令,撤回濮陽。」

    漢獻帝建安十二年(199年)六月中旬,周瑜率領四萬(合肥大營三萬騎步軍,巢湖大寨一萬水軍)水陸大軍北伐中原,袁尚不敢戀戰,率軍倉惶撤退,結果在穎陽附近遭遇全琮、徐盛伏擊,大敗。

    在陳留又遭太史慈騎軍截擊,再敗。

    七萬大軍潰不成軍,最終袁尚、袁熙僅率八百餘騎倉惶逃回濮陽。

    建安十二年七月,袁尚棄守濮陽逃回鄴城,袁譚在周瑜的幫助下成功奪回兗、豫兩州,同月,吳軍都督黃蓋率領兩萬山越精兵出廣陵北叩徐州,與周瑜、袁譚會師彭城,而此時,馬躍大軍才剛到關中,距離洛陽尚有千里之遙。

    不過,十萬西川降軍卻已在六月底順利開進南陽,在新野以北的穰縣、安眾、育陽一帶暫時駐紮下來。

    [題外話:袁尚的潰敗略寫了,畢竟周瑜也不是主角,而且四萬吳軍配合袁譚至少兩萬殘兵打敗袁尚七萬軍隊。可謂順理成章。還有前文說過一生之敵,一生之敵只是劍客對周瑜能力地認同,並不意味著一定得有極大篇幅地戲分。]

    李肅將來自洛陽的急書一卷卷遞與馬躍,馬躍逐一過目半晌無語。

    賈詡卻是喟然長歎道:「不愧是周瑜啊,僅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乾淨利落地將袁尚趕回了河北。現在周瑜、袁譚、黃蓋三路兵馬將近八萬大軍已經會師彭城,徐州的曹豹只怕是撐不了太久了。」

    法正也道:「徐州自陳圭病死、陳登入朝後,便再無能人,以曹豹的能力,堅持兩個月已經是極限了。」

    「而且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馬躍沉聲道,「吳軍大兵壓境,以曹豹、孫乾為首地徐州士族為了維護自身利益,完全有可能投降!畢竟,殺死孫堅的陳登已經遷任南陽太守,東吳和徐州之間不再存在深仇大恨。」

    賈詡道:「如果真讓吳軍兵不血刃佔領徐州。再加上淮南以及江東五郡,孫權便有了錢糧人口的支撐,如此武有太史慈、周泰、蔣欽等大將,文有徐庶、張昭、步騭等能臣。又有周瑜統領三軍。再有三到五年的時間,孫權就該取代曹操成為主公地心腹大患了!」

    「看樣子有必要提前出動三部萬戶地漠北鐵騎了。」法正道,「十萬川軍新降,軍心未定,而且士兵素質良莠不齊,恐難當大用,只靠洛陽大營的三萬精銳東征,則勝負難料,在下以為只有出動十萬漠北鐵騎。方可確保必勝!」

    「嗯。的確是時候了。」賈詡附和道,「正好袁尚想反攻中原又缺兵少將,譴使前來向主公求救。主公何不假意應允,令十萬鐵騎橫穿河北平原南下,先以假道伐虢之計滅了袁尚,然後再渡河進擊中原?」

    「好!」馬躍斷然道,「明日即頒佈告示,勒令雍、涼、朔州立即轉入戰時體制(馬躍制訂地),治下所有錢糧、軍馬、器械等物資全部由朝廷統一調配,等打完了這場大戰,朝廷再酌情予以補償。」

    法正道:「天子那裡……」

    馬躍道:「天子那裡有孤去向他解釋。」

    賈詡道:「主公明鑒。」

    馬躍眸子裡悠然掠過一絲莫名的冷意,沉聲說道:「待九月,秋高氣爽、膘肥馬壯時,就令漠北十萬鐵騎南下中原,周瑜必調集大軍前出白馬、延津一線企圖阻擋我漠北鐵騎於黃河以北,屆時孤再親率洛陽三萬精銳出滎陽,公明、孝直率十萬川軍出穎川,三面夾擊吳軍,孤倒要瞧瞧,他周瑜縱有三頭六臂,又如何抵擋孤地二十餘萬騎步大軍?」

    負責搜集情報的劉曄憂心沖沖地向曹操說道:「主公,剛剛得到消息,周瑜、袁譚聯軍已經將袁尚趕回河北,現在中原的兗、豫兩州名義上還是袁譚的地盤,可誰都知道袁譚已是周瑜手中地傀儡了。」

    曹操目露複雜之色,好半晌之後才慢悠悠地說道:「袁本初也算是英雄一世,可他生地三個兒子卻個個都是廢物,父親屍骨未寒就急著骨肉相殘了,唉,白白便宜了周瑜這小白臉啊,不過話說回來,周瑜這小白臉也的確不簡單哪。」

    程昱問道:「子揚,擊敗袁譚後吳軍有何動向?」

    劉曄答道:「今,周瑜、袁譚、黃蓋三路兵馬共八萬大軍已經會師彭城。」

    「看來要不了多久徐州也該落入周瑜掌心了!」曹操神情複雜,喟然道,「周瑜小兒還真是出手不凡哪,照此情形,再有幾年的休養生息吳軍還真有和涼軍一決雌雄的實力了!相比較而言,孤的荊州最為薄弱,相比涼、吳任何一家都落於下風啊。」

    龐統道:「主公唯有西取西川,才有與涼、吳相抗衡的實力!」

    「是啊。」曹操道,「現在,孤倒是希望馬屠夫能早些返回洛陽了,有馬屠夫在洛陽牽制著,周瑜和吳軍的發展、壯大才不會那麼順風順水。涼、吳兩軍最好在中原打個一年半載,孤才有機會趁虛襲取西川啊。」

    作為交戰多年地老對手,曹操還是比較了角馬屠夫的,在馬屠夫沒有和東吳全面開戰之前,曹操是無論如何不敢分兵進川地,如果強行分兵進川。到頭來很可能是西川沒拿下,荊州反而被馬屠夫趁虛奪了。

    要是那樣,曹操就真地連立錐之地都沒有了。

    「涼、吳之間的這場惡戰怕是難以避免了。」龐統道,「早則七月,遲則十月,兩軍必有一戰!不過主公如果要想趁虛襲取西川,卻也必須安排好荊州的防禦,馬屠夫剛剛將十萬大軍從西川調來南陽,這十萬川軍雖然戰力低下,可蟻多咬死象。怎麼說也是十萬之眾哪!」

    曹操道:「士元以為該留下多少軍隊方可保荊州無慮?」

    龐統道:「至少兩萬步兵,再加上三萬水軍地配合,方可萬無一失。」

    程昱道:「如果要留下兩萬步兵,而又不能動用水軍。主公便只能調集三萬步兵討伐西川。兵力是否單薄了些?」

    龐統道:「三萬精兵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如果調度適當的話,已經足夠了!畢竟,已經有十萬川軍被馬屠夫調出了西川,現在西川的留守軍隊不會超過五、六萬,又要分兵把守各處關隘,很容易被我軍各個擊破,不過……」

    曹操道:「不過如何?」

    龐統伸手一指地圖。沉聲道:「不過。統以為川軍很可能會在這裡駐紮重兵,以期將主公的大軍擋在進川大門之外!所以,進川的第一步便是調集所有能夠調集的軍隊。以泰山壓頂之勢強行叩開進川大門。」

    曹操順著龐統手指的方向望去,蹙眉沉聲道:「魚腹浦?」

    張繡率領五千本部精兵以及張衛、楊任、楊昂的一萬漢中軍已經進駐永安城,剛剛走馬上任的益州刺史張鬆肩負著丞相馬躍的重托,對於西川地防務不敢有絲毫疏忽大意,居然追隨張任大軍一併來了永安。

    太守府衙。

    張繡向張松、張任抱拳道:「末將初來乍到,還不熟悉永安的山川地理和風俗人情,思慮難免會有不足之處,還望永年公和伯道兄多多幫襯哪,畢竟,丞相將扼守西川門戶的重任交給了末將,可不敢有絲毫馬虎啊。」

    張松道:「張將軍客氣了,你我既然同在丞相麾下效力,自然就該互相幫襯。」

    張任道:「末將既然奉了丞相之命前來將軍帳前聽候調譴,自然就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末將是個直性子,心中想什麼就會說什麼,如若言語上有衝突冒犯將軍之處,還望將軍多多包涵。」

    張繡道:「伯道兄所言甚合吾意,吾也是性情率直之人。」

    「張將軍,咱們言歸正傳吧。」張松道,「關於永安的防務,在下還真有一點想法想和將軍商量,永安是西川門戶,事關重大不容有失,而魚腹浦則又是永安門戶,換言之,若能守住魚腹浦,則永安無慮,西川無慮!」

    「哦,魚腹浦?」張繡道,「永年公能否細述一二?」

    張任早已經將隨身攜帶地軍事地形圖在案上攤開,張鬆手指地圖向張繡道:「將軍請看,這裡是永安,永安往東百里便是魚腹浦,可謂荊州直入西川地唯一陸上門戶!從魚腹浦往北就是飛鳥難越的大巴山脈,只有地直過了上庸才能經由漢中進入西

    「哦。」張繡點頭道,「這麼說這個魚腹浦極為險要了,不過荊州水軍是否能夠溯長江而上進入西川呢?」

    「不能!」張松道,「因為從永安到江陵的長江水道落差極大,而且水流湍急、險灘叢生,荊州水軍的大型戰船根本就無法溯江而上,走舸在縴夫拖拉下雖可溯江而上,然我軍只需派細作喬妝漁民在江面上晝夜不停地巡視,便足以防備。」

    「只要水軍無法溯江而上,荊州軍的威脅便至少削弱一半!」張繡道,「永年公能否跟末將詳盡地解說一下魚腹浦的地形?」

    「願為將軍解惑。」張松捋了捋頷下柳須,朗聲道,「蠶叢、魚鳧(古代蜀王,古蜀文化中的祖先,相當於炎帝、黃帝之於文化)時代,巫人和巴人向西蜀販賣食鹽,因獲利不均常起爭執,魚鳧遂派兵保護鹽道,以保證古蜀王國的食鹽供應,古蜀軍在河灘上所遺之石砌營壘即為今之魚腹浦。」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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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8:59:48 |只看該作者
第335章 五十萬之眾
漢獻帝建安十二年(199年)七月,周瑜用計誘殲彭城守軍於城外,曹豹戰死。

    八月,以孫乾為首的徐州士族獻城投降,同月,下邳國、東海郡、郡皆降,孫權坐領徐州五郡,至此,孫權已經盡有徐揚兩州,治下人口近七百萬眾,聲威大振。九月,孫權自領大司馬,爵進吳公,同時遷治所至壽春,以示與馬躍分庭抗禮之決

    壽春,吳公府邸。

    孫權正召集麾下文官武將議事。

    徐庶道:“主公,細作回報馬屠夫、賈毒士已經同赴漠北,看來不出本月馬屠夫就該出動漠北鐵騎南下中原了!另外,駐紮南陽的十萬川軍在馬屠夫麾下大將徐晃,謀士法正的率領下進駐嵩山南麓,隨時可能東進穎川或者寇略汝南。”

    孫權道:“孤新得徐州,馬屠夫自然不會善罷干休。”

    徐庶道:“此外,馬屠夫麾下頭號大將高順率領的八萬精銳已經東出汜水,正向滎陽、許昌一線逼進!這八萬人可是真正的精銳,其中三萬西涼鐵騎更是身經百戰,剩下的五萬步兵也是高順親手訓練的精銳之師。”

    孫權微微色變道:“漠北鐵騎十余萬,西川降軍十萬,更有高順率領的八萬精銳。這次馬屠夫豈不是要調集將近三十萬大軍?其中騎兵就有將近十五萬哪!不愧是馬屠夫啊,麾下果然是兵多將廣!”

    孫權話音方落,張昭、張、呂范、步騭、虞翻等文管紛紛色變,剛剛因為孫權坐領徐州,吳軍聲勢大振地振奮之色早已經煙消雲散。現實是殘酷的,儘管孫權的領地得到了極大的擴充。勢力也得到了迅速的膨脹,可與馬屠夫相比還是顯得勢單力孤啊。

    “只怕還不止這些軍隊!”徐庶又道,“若在下所料不差,馬屠夫必會借南下中原之機,假道滅亡袁尚、袁熙、高幹之流,屆時河北十余萬袁氏舊部恐亦將歸馬屠夫所有,等馬屠夫真正兵進中原時,其麾下恐有五十萬之眾!”

    “五十萬?”張昭臉色蒼白,問孫權道,“主公。眼下我軍有多少兵馬?”

    孫權表情凝重,問周瑜道:“公謹,眼下我軍共有多少軍隊?”

    周瑜道:“除去主公治下各郡所需的留守兵力,我軍所有能夠調集地軍隊已經全部集結在壽春至彭城一線。其中步兵三萬。騎兵八千,水軍兩萬,此皆為能征善戰之精銳,此外尚有三萬多徐州降軍,瑜已從中選出一萬精銳組建徐州營。”

    孫權道:“也就是說,我軍兵力還不到七萬眾?”

    “只有不到七萬眾!?”張昭失聲道,“兵力相差太懸殊了!”

    步騭抹了抹額頭的冷汗,說:“馬屠夫兵多將廣,大軍每日耗費錢糧甚巨。恐難以持久。我軍只需深溝高壘,不與戰,涼軍糧盡自然退去。”

    周瑜道:“子山(步騭表字)的想法固然是好的。不過卻不太現實,袁紹久據河北、經營日久,屯積了大量錢糧軍馬,此番馬屠夫出動十余萬漠北鐵騎,就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捲河北四州,若瑜所料不差,袁紹多年積累恐盡為屠夫所有!”

    “而我軍雖然盡得徐州各郡之錢糧,與河北相比仍是相差甚遠,因此,如果一味固守、比拼錢糧消耗,最先支撐不住的只怕是我軍而不是涼軍。”

    “是啊。”張昭顫聲道,“更何況馬屠夫治下的關、涼、河套休養生息多年,豈能毫無積蓄?這一次馬屠夫顯然是有備而來、志在必得啊!”

    “怕他個鳥!”張昭話音方落,大將周泰出列喝道,“馬屠夫麾下雖然兵多將廣,可除了甘寧那幾千錦帆賊,大多是北方旱鴨子,我軍只需派出水軍封鎖黃河水道,馬屠夫縱有百萬騎兵又能怎樣?”

    周瑜道:“周泰將軍有所不知,黃河可不比長江、淮水啊,每年冬天都會進入枯水期,枯水期間黃河水位將會大大降低,水船隻根本就無法通行,有些河段甚至有可能會斷流,馬屠夫的騎兵根本不需要架設浮橋就能過河。”

    “啊,這樣啊。”周泰撓頭道,“那還真有些麻煩。”

    陸遜道:“現在時值九月,正是秋高氣爽、膘肥馬壯之時,中原地形一馬平川,利於騎兵馳騁,馬屠夫治下平靖,沒有後顧之憂,而我軍的盟友袁譚卻態度曖昧,隨時可能倒向馬屠夫,如此,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我軍,此戰恐凶多吉少。”

   孫權的臉色逐漸變得沉重,問周瑜道:“公謹,這麼說與馬屠夫這一戰就不用打了?”

   周瑜搖頭道:“不,這一戰要打,而且必須得打!”

    孫權握拳道:“大都督所言,正合孤意。”

    周瑜轉向陸遜微微一笑,說道:“伯言所說天時、地利、人和果然是決定戰爭勝負的三大因素,不過,正所謂時移勢易,這天時、地利還有人和也並非一成不變地,而會根據交戰雙方的勢力消長不斷地發生變化。”

    陸遜聞言神色一動,陷入沉思,呂蒙、徐庶等人卻是目露恍然之色。

    孫權欣然道:“這麼說公謹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周瑜朗聲道:“瑜的對策很簡單,就是先分兵禦敵、節節抵抗,在戰爭初期大量消耗涼軍的糧草輜重,盡最大努力懈怠涼軍銳氣。然後集中兵力在壽春死守!此時,涼軍地補給線將被拉長,利於我軍固守。”

    “只要熬到明年春夏之交,江淮大地就會進入一年一度地梅雨季節,到了那時候,一馬平川的江淮大地就會變得泥濘難行。涼軍的騎兵優勢將蕩然無存!”

    “趁著涼軍主力被我軍牽制在徐州之時,曹操肯定會出兵偷襲西川,如此馬屠夫後院起火,必求速戰速決以儘快回救西川,如此一來,天時、地利、人和三大要素盡皆發生逆轉,皆轉為有利於我軍,這一戰焉能不勝!?”

    “喀嚓!”

    孫權鏗然抽劍狠狠斬下桌案一角,厲聲道:“孤意已決,在壽春與馬屠夫決一死戰。再有言避其鋒芒、退守江東者,當與此案同!”

    早在六月,周倉、裴元紹便已經接到了馬躍的軍令開始召集麾下各部千戶。至八月底。經過將近三個月的集結、準備,三千部百戶共十二萬漠北鐵騎已經全部集結到了彈汗山老營,密密麻麻地氈包延綿足有百里之遙。

    馬躍在賈詡、典韋以及數十鐵騎的簇擁下緩緩前行,大帳外,裴元紹、周倉早已經率領各部千戶迎候多時,一名少年在兩名侍衛的簇擁下昂然肅立最前列,少年長得面如冠玉、英俊絕倫,恰似一道怡人的景色,讓人如沐春風。

    當馬躍一行出現在眾人視野中時。少年急率兩名侍衛疾步前行。距離馬躍還有十步之遙時,少年單膝跪地,朗聲唱道:“孩兒叩見父親大人。”

    這少年自然就是一直留在塞外鍛煉地長公子馬征。

    “參見丞相。”

    少年身後。兩名侍衛也跟著單膝跪倒。

    “嗯。”馬躍點了點頭,抬手示意道,“起來吧。”

    “謝父親。”

    馬征頓首再拜,然後起身恭恭敬敬地立於一側,趙雲、許紹亦起身侍立馬征身後,待馬征見禮畢,裴元紹、周倉以及各部千戶才紛紛上前見禮。

    是夜。

    中軍大帳裡火把通明、人頭攢動。

    裴元紹向馬躍道:“伯齊,遵照您地軍令,漠北三部萬戶、三百千戶共十二萬大軍已在彈汗山老營集結待命!”

    “嗯。”馬躍點了點頭,問道,“大隊騎兵離開老營之後,不會有蠻夷趁虛襲擾吧?”

    “伯齊放心。”裴元紹道,“大漠的蠻夷滅的滅、逃地逃,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勢力能夠構成威脅了,就算三部萬戶傾巢而動,只留下老弱婦女駐守,老營也可安然無恙!其實,弟兄們早就盼著這一天了。”“大頭領,俺們天天守著這漠北草原,每天除了狩獵(搶劫人口),就是幹女人,這日子過得都快淡出鳥來了。”裴元紹話音方落,周倉和聚集帳中的千戶、百戶們紛紛嘟嚷起來,“要是再不讓俺們南下中原,俺們寧願不當這千(百)戶了。”

    隨著馬躍勢力地膨脹和地位的提高,馬躍的威勢也變得越來越重,現在一般人見了馬躍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也只有周倉和碩果僅存的三百多老流寇敢以“大頭領”稱呼馬躍,至於直呼表字伯齊地,更是只剩裴元紹一個了。

    馬躍切了只煮得半熟地牛蹄,嚼得正歡,一時只能唔唔點頭,根本無暇答話。

    周倉大手一揮,朗聲道:“來人,帶歐羅巴舞妓。”

    大帳外旋即響起急促的鼓點,令人熱血激蕩的鼓點聲中,一隊金髮碧眼、身材高挑的歐羅巴女人扭腰擺臀,款款入帳,這些歐羅巴女人衣著暴露,渾身上下只在腰間圍了塊又短又窄的獸皮,險此外再無長物。

    這些舞妓扭腰擺臀時,腰間獸皮紛紛揚起,胯下春光盡漏無遺,大帳中的一夥的老流寇,包括馬躍、裴元紹、周倉在內紛紛鼓掌怪叫起來,時間仿佛一下子倒流了十幾年,這夥亡命徒又回到了白天刀尖舔血、夜晚舉火狂歡的崢嶸歲月。名舞妓無意中扭到周倉面前。背對周倉使勁地搖盪著豐滿誘人地肥臀。

    “過來吧,欠操地騷娘們,嘿嘿!”周倉淫笑兩聲,一把攬住歐羅馬舞女橫在自己腿上,強迫舞女將肥臀向後高高撅起,伸出兩枚手指在舞女胯間使勁一抹。然後滋地一聲吸進嘴裡,再向身邊的流寇們怪叫道,“滋味還不錯,桀桀桀……”


        “哈哈哈……”

帳中的千戶、百戶們轟然大笑起來。

彈汗山下號角齊鳴,一隊隊漠北鐵騎從老營中洶湧而出,在廣茅無垠地大草原上擺開整齊有序地騎兵陣形,馬躍、馬征父子在典韋、趙雲、賈詡、周倉、裴元紹、管起的簇擁下策馬從騎兵陣前緩緩經過。

十二萬鐵騎以每個千戶為一個方陣,總共三百個方陣(三百千戶各有大小,有的多達數千騎,有的只有百餘騎)在大草原上依次擺開。延綿足可二十余裡,馬躍幾乎要花上兩個時辰才能將三百個騎兵方陣檢閱完畢。

最先接受馬躍檢閱的騎兵方陣是悍將管亥的青州營。

管亥雖然陣亡了,曾經與管亥一道追隨馬躍流寇中原的三百青州賊也在陰風峽谷一役全部戰死,可他的青州營卻被馬躍一直保留了下來。三百騎也擴充到了三千騎。這是一支令人望而生畏的精銳鐵騎!

青州營的騎兵每人配有兩匹優良地山丹戰馬以及四匹蒙古矮腳馬,作戰時騎山丹戰馬,行軍時騎蒙古矮腳馬,只有戰功卓著而且又是青州藉的老兵才有幸加

輕脆的馬蹄聲中,馬躍緩緩策馬經過青州營陣前。

“大頭領威武!”

跨馬屹立陣前的一員騎將高舉手中地斬馬刀,仰天長嘯,騎將身後,整整三千青州騎兵轟然回應,激烈地聲浪在天地間激蕩翻滾、久久始竭。異樣的灼熱從馬躍眸子裡霎時燃起。甚至連渾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

“喝!”

“喝!”

“喝!”

在騎將的引領下。三千青州鐵騎一邊喊著號子,一邊以斬馬刀背有節奏地拍打著自己的胸甲,發出整齊而又嘹亮的撞擊聲。這是漠北鐵騎將士獨有的禮節,以此表達士兵們對主帥的尊敬和擁戴。

“你是袁松!”無盡的喧囂中,馬躍策馬走到那員騎將面前,沉聲道:“陰風峽谷一戰,你因為負傷留在了老營,所以你是三百青州兵中唯一地倖存者!還記得當時你只有十八歲,可你已經參加了三十七次惡戰,已經負過十九次傷,其中兩次重傷,一次在虎牢關,一次在長社,我說地對嗎?”

騎將厲聲喝道:“大頭領好記性,末將正是袁松!”

馬躍亦大喝道:“在本大頭領麾下,管亥一直是前鋒大將,青州營始終是精銳中的精銳!無論人事更疊,無論世事變遷,八百流寇的軍魂始終是不滅地!孤希望你不要墮了管亥統領的威名,更不要墮了青州營的威名!”

袁松再度高舉斬馬刀,喝道:“死戰!”

“死戰!”

“死戰!”

“死戰!”

在三千青州鐵騎山崩海嘯般的呐喊聲中,馬躍催馬前行。

緊接著出現在馬躍面前的是由清一色羌兵組成的羌騎營。

這支羌兵的前身是馬躍從北地三十六羌借來的八千羌兵精銳,百戰餘生、大浪淘沙之後,八千羌兵只剩下了三千餘人,而且由一支步兵演變成了能征善戰的騎兵。

方悅掃平漠北後,馬躍分封三部萬戶,念及管起(管亥遺腹子)年幼失怙,便將這三千羌騎賜給管起,成了管起的親衛隊。這一次,漠北三部萬戶傾巢出動,管起的親衛隊自然也要隨軍出征。

“天將軍威武!”

羌騎陣前,鐵塔似的羌將高舉鐵蒺藜骨朵向馬躍致意。

“天將軍威武!”

“天將軍威武!”

“天將軍威武!”

三千羌騎轟然回應。

羌人素來視大漢伏波將軍馬援為神威天將軍,馬躍既然是馬援後人,自然也被羌人視為神威天將軍。

“兀術!兀當(三十六羌先零寨的寨主,月奴兒的母親,馬躍的情人)的兄弟。”馬躍目光如炬灼灼注視著羌將,厲聲喝問道,“三十六羌的勇士們做好準備了嗎?”

兀術惡狠狠地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鐵蒺藜骨朵,喝道:“隨時聽候天將軍調譴!”

田豫表情凝重地走進大廳,向袁尚道:“大將軍,大事不好!”

袁尚抬頭問道:“田豫將軍,出什麼事了?難道是袁譚叛軍和東吳大軍殺過黃河來了?”

“不是。”田豫道,“是馬屠夫出兵了!”

“馬屠……呃,馬丞相?”袁尚不驚反喜道,“這是好事呀,田豫將軍不必擔心,涼軍是應孤所邀才出兵的。”

“事情只怕沒有這麼簡單!”田豫沉聲道,“細作回報,彈汗山老營已經集結了十幾萬漠北鐵騎,看樣子,漠北的三部萬戶是傾巢出動、大舉南下了!請大將軍好好想一想,如果只是要幫助大將軍擊退袁譚叛軍和東吳大軍,馬屠夫有必要動用漠北十幾萬鐵騎嗎?”

“難道說……”袁尚臉色一變,沉聲道,“丞相是別有用心”

“大將軍!”田豫雙手抱拳,神色激動地叫道,“馬屠夫調集了十幾萬鐵騎南下沒安好心哪,他這是要假道伐虢啊!

“假道伐虢?”袁尚惶然道,“不……不會吧?”

恰好謀士審配入內,袁尚勃然大怒道:“審配,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審配被袁尚罵得滿頭霧水,惑然問道:“主公何故發怒?”

“你。”袁尚肅手一指田豫,火道,“國讓你和他說。”

田豫道:“軍師,細作回報周倉、裴元紹、管起三部萬戶共十數萬漠北騎兵已經全部集結到了彈汗山老營,看樣子不日就要叩關南下了!”

“啊?”審配的臉色霎時變得煞白,顫聲道,“竟有此事?這可真是始料未及!原本只是想借馬屠夫的刀滅了袁譚這叛逆和打敗周瑜的吳軍,沒想到卻引來了漠北這十幾萬鐵騎,這該如何是好?”

“孤還要問你呢!”袁尚厲聲道,“你若不能想辦法挽回局勢,孤便活剮了你!”

審配慘然道:“漠北鐵騎勢大,若分兵拒守恐為其各個擊破,事到如今,也只能讓田豫將軍和張燕將軍率本部兵馬死守幽州,以盡可能延緩漠北鐵騎南下的速度,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集結重兵於鄴城,以求自保。”

袁尚忙向田豫道:“如此,將軍可速回幽州。”

“末將領命。”田豫拱手作揖,轉身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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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9:00:07 |只看該作者
第336章   周瑜用兵


白山口,處在白山與彈汗山之間,是漠北草原南下幽州的三個主要關口之一,白山口地勢險峻,兩側沿著山勢蜿蜒而上的便是萬里長城,稱得上是易守難攻。

    不過由于袁氏集團與馬躍集團之間的良好關系,幽州兵在白山口的守衛一直比較松懈,袁紹只是讓幽州刺史田豫象征性地派了三百郡卒駐守,其主要目的也不是防御漠北鐵騎的南下,而是用來阻擋馬賊襲擾的,不過田豫還是比較謹慎,私自將守軍增加到了五千人。

    山口,兩名幽州兵正懶洋洋地靠在望塔上,漫無焦點地睃巡著北方廣茅浩瀚的大草原,倏忽之間,其中一名幽州兵似乎發現了什么,唆的一聲挺身站了起來,旁邊的幽州兵嚇了一跳,怒道:“牛老三,你他娘的想嚇死老子?”

    “熊老二,你看北方?”

    牛老三手指北方廣闊的大漠,語氣里竟然透出莫名的不安。

    “什么鬼東西?看把你給嚇的。”熊老二不以為然地順著牛老三手指的方向望去,然后若無其事地轉回頭來,不屑地說道,“不就是一群野馬,值得這樣大驚小怪……呃,等等!”

    熊老二突然呃了一聲,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重新轉過頭來,最后倒吸了一口冷氣,向牛老三道:“老天,那是騎……騎兵!”

    “好多騎兵!”牛老三膽戰心驚地回應道。“他娘地,老子活這半輩子了,還從未見過這么多騎兵,看那陣勢怕不得有好几萬?”

    “快!”熊老二几乎是跳了起來,“那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吹號示警!那一定是漠北鐵騎殺過來了!”

    “嗚嗚嗚……”

    倏忽之間。蒼涼悠遠的號角聲沖霄而起,駐扎在軍營里的幽州兵慌忙從帳蓬里沖了出來,在營壘后面集結成散亂的陣形,站在營寨里居高臨下向山口外望去,只見廣茅的大草原上已經冒出了大群騎兵,黑壓壓的就像一片烏云從北方席卷而來。

    無數攢動地馬頭匯聚成浩瀚無際的汪洋大海,萬馬奔騰、鐵蹄翻騰,那磅礡的氣勢,那響徹環宇的蹄聲,簡直令人窒息。讓人從靈魂深處感到震顫!

    “老天,哦,我的老天!”一名幽州小校夢囈般呻吟起來,“我要回家。我可不想死在這里!”

    幽州軍營內霎時響起一片嘶嘶的吸氣聲。几乎所有的幽州兵眸子里都流露出了驚恐之色,惶然四顧然后本能地往后退縮,再退縮。

    “將軍跑了!”

    慌亂中,忽然有士兵大叫起來。

    正惶惶不可終日的幽州兵們聞聲回顧,只見一員幽州武將在十數騎親兵的簇擁下正策馬往后疾奔而去,幽州兵們頓時就炸了鍋,發一聲喊轉身就跑,不及片刻功夫就從營壘的正面陣地溜了個干干淨淨,只剩下了一座空空蕩蕩地營壘還有棄擲滿地的刀槍劍戟。

    田豫剛從鄴城返回薊縣。與張燕商議如何抵御漠北鐵騎南侵時,忽有小校倉惶入內稟道:“將軍,大事不好了!”

    田豫喝道:“慌什么?有事慢慢說!”

    “將軍。”小校喘息道。“白山口子丟了,十几萬漠北鐵騎已經過了逐鹿,正奔涿郡去了。”

    “啊?”

    “什么!?”

    田豫、張燕同時失色。

    “這不可能!”田豫怒道,“白山口子地勢險要,而且駐扎著焦觸的五千精兵,如何就失守了?”

    “將軍。”小校慘然道,“焦觸早跑了!”

    “該死的焦觸!”田豫勃然大怒道,“本將軍非殺了他不可。”

    “用不著了。”小校黯然道,“焦觸地敗軍被漠北鐵騎追上已經全軍覆滅了,焦觸也已經死于亂軍當中了。”

    “田將軍!”張燕道,“現在只能集結軍隊死守涿縣了,如果涿縣這道最后地屏障一丟,整個冀州可就全部暴露在漠北鐵騎的鐵蹄之下了,要知道冀州一馬平川,除了几座大城之外根本就無險可守,讓漠北鐵騎進了冀州,我軍就大勢已去了。”

    “只怕已經來不及了。”田豫慘然道,“漠北鐵騎一騎所乘、往來如風,等我們在涿縣集結大軍,他們只怕早就殺進冀州了,而且以馬屠夫、賈毒士的狡猾,就算我們集結大軍擺出死守的架勢,他們也未必會留在幽州與我們做過多的糾纏!畢竟,馬屠夫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鄴城。”

    張燕惶然道:“那現在怎么辦?”

    田豫沉聲道:“事到如今也別無良策,只能盡起幽州之兵南下冀州,准備救援鄴城。”

    “啊?”張燕失聲道,“那幽州怎么辦?大軍倉促行軍難免露出破綻,很容易被漠北鐵騎所趁,只怕沒到鄴城就已經全軍潰敗了。”

    “這么說……”田豫抬頭望著張燕,臉上微露鐵青之色,沉聲道,“將軍是想見死不救、擁兵自重嘍?”

    “國讓兄不必以言相激!”張燕憤然作色道,”末將雖是黑山賊出身,卻也頗知忠義兩字,先主公待末將不薄,今主公有難,末將又豈能見死不救?既然將軍決心已定,那末將這便快馬趕回漁陽,盡起黑山大軍隨將軍南下鄴城。”

    “好!”田豫朗聲道,“本將軍在薊縣靜候將軍大軍。”

    馬躍策馬登上官道右側地土坡。以馬鞭遙指東北方開闊的平原,向賈詡道:“文和還記得這片草原嗎?”

    賈詡道:“如何不記得,壩上草原一戰,主公以區區數千騎打敗了劉虞的三萬幽州精銳哪!主公所設地鐵甲連環戰車,詡是至今還記憶猶新哪。后來許昌圍城之戰,也正是憑借公則在主公戰車基礎上改制地弩車陣才全殲了曹操的七萬大軍!”

    “回想起來。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啊。”馬躍微露感慨之色,忽然回頭向馬征道,“征兒,知道為父為何要將你送來漠北嗎?”

    “孩兒知道。”馬征向馬躍恭恭敬敬地一揖,朗聲道,“父親雖起兵于中原,卻興于漠北,父親是靠著無往不利地騎兵才打下了今天這番基業!父親將孩兒送來漠北,就是希望孩兒能了解騎兵,更懂得運用騎兵!孩兒自從來到漠北。白天勤練武藝、夜晚研讀兵書,每月還要追隨兩位叔父參與狩獵,在實戰中學習騎兵戰朮地靈活運用,從不敢有所松懈。”

    “伯齊。”裴元紹忽然說道。“征兒小小年紀。卻已經精擅騎戰,去年冬天北擊丁零時,征兒率九百輕騎長驅兩千余里,斬首萬余,俘虜牛羊馬匹十數萬頭哪!”

    “是嗎?”馬躍神色一動,向馬征道,“元紹叔父所言可屬實?”

    馬征誠惶誠恐地答道:“北擊丁零時,丁零人的主力騎兵已被兩位叔父剿滅,孩兒率九百騎追殺的不過是一股殘兵敗卒。委實不敢居功。”

    “哼。這么說是真的了?”馬躍道,“這么說,為父還真要考考你了!你不妨說說。騎戰的精髓什么?”

    馬征忙道:“孩兒豈敢在父親面前班門弄斧?”

    “讓你說你就說!”馬躍蹙眉不悅道,“忸忸捏捏的可不像個爺們。”

    “如此,孩兒有僭了。”馬征長身一揖,朗聲道,“孩兒以為,騎戰的精髓就是個快字!千里迂回、長途奔襲,于不可能處奇兵突出,擊敵于毫無防備,可謂無征而不利!當然,父親的重甲鐵騎是另外一回事,戰朮也與輕騎兵截然不同。”

    “有點意思。”馬躍道,“那你不妨說說,現在這河北之戰該怎么打?”

    馬征道:“河北之戰,孩兒以為攻心為上,攻城為下!”

    “哦?”馬躍與賈詡交換了一記眼神,說道,“接著往下說。”

    馬征道:“漠北十二萬眾皆為騎兵,騎兵的優勢在于速度、在于野戰,如果用之攻城,可謂以己之短擊敵所長,智者所不為,此所謂攻城為下。袁紹新死,二子并立,袁氏舊部人心浮動、將無效死之決心、兵無死戰之斗志,若此時能有一支精騎突然兵臨鄴城城下,并讓鄴城成為一座與外界隔絕地孤城,必能予城中袁氏舊部及鄴城百姓以沉重的心理打擊!袁氏舊部的心理防線一旦崩潰,很有可能會不戰而降,既便不愿投降,我軍攻城時遭遇的抵抗也會微弱許多,此所謂攻心為上。”

    “唔。”

    馬躍忍不住點了點頭,臉上雖然沒什么表情,可心里卻暗想,假以時日馬征未必就會輸給孫權,有子如此就算現在立刻死了也沒什么好擔心了。

    一邊地賈詡顯然也起了考量之意,上前問題:“在下也想想問問公子,若袁尚果然獻城納降,又該如何處置?袁氏舊部又該如何處置?還有鄴城及河北百姓又該如何處置?”

    相比較而言,馬躍更在意馬征地兵略,而賈詡顯然更在意馬征的政略,畢竟,馬躍打下的大片江山將來是要給馬征來治理的,馬征如果沒有出色的政略,是很難將天下治理好的。如果馬征只善用兵而不善理政,將來難免成為(暴)君,這絕非天下蒼生之福。

    馬征不假思索地答道:“若袁尚果然獻城納降,竊以為應該遷袁尚前往朝中為官,另擇賢能之士為冀、幽、并、青諸州刺史,再大量起用河北名士,以盡快恢復河北四州的穩定,再開倉散糧以賑濟百姓,廣選酷吏以整頓治安,如此民心思定。可消彌匪患于無形,也可以最大限度地保留河北地元氣。至于袁氏舊部十數萬軍隊卻斷然不可繼續駐守河北,必須隨大軍一并南下中原。”

    賈詡捋了捋頷下柳須,目露欣然之色。

    馬征將來會如何,賈詡不敢斷言,但賈詡相信馬征至少不會成為窮兵黷武地暴君。

    馬躍以馬鞭輕叩掌心。忽然抬頭喝道:“馬征、管起聽令!”

    馬征、管起急策馬上前。

    馬躍喝道:“以馬征為主將,管起為副將,率三萬鐵騎先行南下,直寇鄴城!”

    “領命!”

    馬征、管起轟然應諾,領命而去。

    “主公。”李肅忍不住策馬上前,勸道,“公子征雖然熟讀兵書、精通兵略、謀略,亦善政略,但畢竟年輕,而且從未有過獨自領軍地經歷。只派管起公子為副將是否過于冒險?畢竟管起公子比公子征只大几個月,竊以為還是應該派一員能征善戰的宿將為副將。”

    “子嚴不必多慮。”馬躍搖手道,“馬征雖然是孤的兒子,可孤卻不能不承認。這小子地行事舉止卻頗有大將風范。何況馬征身邊還有趙云、許紹這兩員悍將為其親衛,可保無慮!這次孤讓他獨領一軍長途奔襲鄴城,就是想看看他能否說到做到,不戰而屈鄴城之敵!”

    說此一頓,馬躍若有深意地反問李肅道:“難道子嚴不覺得這一戰對公子征來說意義重大,對整個涼州軍團來說更是意義重大嗎?”

    “呃……”李肅先是一愣,旋即恍然道,“明白了,在下明白了。”

    李肅也算是聰明人。一點即透。

    顯然。馬躍是想通過這次鄴城之戰來達成兩個目地,其一就是培養和鍛煉馬征獨自領軍的能力,其二就是在涼州軍團中樹立馬征的威信。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馬躍已經正式明確了馬征的世子身份。

    辛評憂心沖沖地向袁譚說道:“主公,細作回報,西涼大將高順率領的十萬精銳已經進駐滎陽,距離陳留只有不到五百里了!這十萬精銳中有三萬是西涼鐵騎,如果輕騎疾進的話只需三天就能殺到陳留城下了。”

    “啊?十萬精銳?三萬西涼鐵騎!”袁譚的臉色霎時變得一片煞白,惶然道,“這該如何抵擋?這該如何是好?”

    “事到如今也只有向吳軍求援了。”辛評道,“討伐曹豹時,主公曾經幫助過孫權,現在主公有難,孫權總不致于見死不救吧?還有,主公也應該派人前往河北試探一下袁尚的反應,據說袁尚也面臨著十萬漠北鐵騎的威脅,如果有可能,兩家還是應該聯手對敵的好。”

    辛毗道:“二哥所言極是,主公可速派使者前往鄴城。”

    “什么?派使者去鄴城?”袁譚怒道,“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孤寧愿戰死,也絕不會向袁尚小兒低頭求救!”

    辛評道:“主公,大局為重啊。”

    “閉嘴!”袁譚怒道,“辛評,都怪你出地餿主意,當初就不該向吳軍求援,要是向涼軍求援,又何來今日之禍?你分明是存心要害死孤,故意把孤往絕路上推,以便成全袁尚那小子是不是?嗯?”

    “什么!?”辛評失聲道,“主公你怎可以這樣說?這真是太讓人寒心了!為了襄助主公,在下甚至連鄴城的家小都舍棄了,又怎可能心懷異志?在下如果要成全袁尚公子,那么留在鄴城的家小又何致于慘遭滅門?”

    “這……”袁譚被辛評反詰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訕訕說道,“仲治,孤也是急昏了頭,說話不經腦子,你千萬別往心里去。”

    “唉。”辛評嘆息道,“仔細想想,主公的話其實也不無道理,為了襄助主公成就霸業,在下固然是犧牲了鄴城地家小,卻未嘗不是存了私心,正是因為在下地私心作祟,所以當初才會力勸主公向東吳求援。”

    “哦?”袁譚道,“仲治此話何意?”

    辛評道:“除了向東吳求援。主公其實還有一個選擇。”

    袁譚道:“快講。”

    辛評道:“投降。”

    袁譚忽然目露狠厲之色,望著辛評半晌無語。

    辛評表情夷然,從容說道:“觀當今天下大勢,馬丞相雄踞西北又新得西川,無論人口、錢糧軍馬,曹操、孫權皆難以忘其項背。若在下所料不差,不出十年天下必為馬丞相所有,主公雖有恢復父業之雄心,可惜力有不逮,如果投降丞相或者還能保袁氏一門富貴,如果聯結吳軍頑抗到底地話,怕是只有玉石俱焚一種結果了。”

    袁譚神色一變一變,良久始長嘆道:“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主公。”辛評長揖到地,說道,“這是最后的機會了。錯過這次機會就算主公獻城納降,也未必能有什么好結果了。”

    “罷了。”袁譚浩然嘆息道,“辛毗。”

    辛毗急拱手道:“屬下在。”

    袁譚抬手說道:“還是由你去一趟滎陽吧。”

    “在下領命。”

    辛毗向袁譚拱手一揖,領命而去。目送辛毗的身影消失在大廳外。袁譚挺直的身軀忽然間像是散了架般癱軟下來,一跤跌坐在席上,一邊地辛評搖了搖頭,又嘆息一聲,轉身默默退出了大廳。

    周瑜手指地圖向眾將道:“在枯水季節到來之前,黃河仍將是我軍阻擋漠北鐵騎南下的天然屏障!”

    呂蒙道:“十几萬漠北鐵騎再加上十几萬河北降軍,以及數十萬匹戰馬,還有大量地糧草輜重。要將這么龐大地人員物資安全運抵黃河南岸。必然需要一支龐大的船隊進行長時間的往返運輸,這便給了我軍以可趁之機。”

    周瑜伸手在地圖上重重一拍,沉聲道:“白馬港和延津港。從這兩個港口南下中原距離最近,而且是黃河兩岸最大地港口,只要不出意外,馬屠夫必然會選擇從這兩個港口南渡黃河,所以,在枯水季節來臨之前,我軍一定要守住這兩個港

    “白馬、延津事關重大,不容有失。”周瑜說此一頓,環顧諸將道,“何人敢守?”

    “末將愿往!”

    “末將愿往!”

    周瑜話音方落,全琮、賀齊同時出列。

    “嗯。”周瑜點頭道,“馬屠夫漠北鐵騎進攻在即,本大都督料袁尚無心據守,兩位將軍可點起三千精兵連夜出征,在水軍的配合下搶占白馬、延津港。”

    “末將領命!”

    全琮、賀齊轟然應諾,領命而去。

    周瑜又道:“蔣欽聽令。”

    蔣欽閃身出列,喝道:“末將在。”

    周瑜道:“率水軍配合全琮、賀齊兩位將軍搶占白馬、延津港,然后大肆搜索黃河兩岸所有的漁村、大小港口,將所有船只全部燒毀!”

    “遵命。”

    蔣欽亦領命而去。

    目送全琮、賀齊、蔣欽三將的身影遠去,周瑜地表情轉為凝重,沉聲說道:“就算天公作美,黃河的枯水季節推遲甚至消失,全琮、賀齊最久也只能堅守到年底!然而過了年底到明年六月梅雨季節來臨,這中間還有足足六個月的時間。”

    “壽春城內儲存的物資以及城防設施相信大家心中都有數,面對數十萬涼軍無休無止地猛攻,最多只能堅持兩個月,也就是說,在四月分以前,絕對不能讓馬屠夫地西涼大軍打到壽春城下,因此,我軍必須在黃河與壽春之間構筑第二道防線。”

    徐庶道:“需要指出的是,在漠北鐵騎進攻白馬、延津不利的情形下,馬屠夫很可能會讓高順、徐晃這兩路西涼大軍提前向中原進軍,陳留的袁譚很可能會不戰而降,我軍根本不必指望袁譚的殘兵敗將能抵擋住西涼大軍的進攻。”

    呂蒙蹙眉道:“也就是說,第二道防線很可能先于第一道防線受到西涼大軍的攻擊,而且第二道防線不像第一道防線有黃河天險可以憑仗,尤為嚴峻的是我軍的兵力處于絕對地劣勢,如果分兵把守、處處設防,其實就是處處不設防,涼軍只要突破任何一點,我軍地整條防線就會全面崩潰。”

    “嗯,子明的分析非常有理。”周瑜道,“中原地域廣闊、城池眾多,我軍兵力有限,絕對不可能處處設防!因此,我軍只能選擇几處險要關隘作為防御的重點,其中青牛隘和穎上地勢險要,如果加上淮河,就能在壽春以北構筑起一道牢固地屏障。”

    “啊?”太史慈大叫道,“從黃河南岸一直退到青牛隘和穎上?那不是要把整個中原拱手讓與馬屠夫?”

    “是啊,好不容易才打下了中原,絕不能就這樣白白讓出啊!”老將黃蓋也大叫道,“而且沒有了中原的屏護,徐州的側翼也完全暴露在了涼軍的兵鋒之下,如果馬屠夫分兵攻打徐州,徐州很可能也會失守啊!這樣一來,北伐的成果豈不是全部付諸東流了?”

    “明知不可守而守,是謂不智,棄守中原乃是不得已而為之。”周瑜語鋒一轉,接著說道,“當然,這一切退讓都是有代價的,只要我軍能在壽春城下擊敗馬屠夫,就能一舉扭轉局勢,重新奪回中原和徐州可謂易如反掌!不過……”黃蓋急道:“不過如何?”

    周瑜道:“不過老將軍所言也不無道理,我軍的確不能輕易放棄整個中原!馬屠夫有天下無敵的騎兵,我東吳也有當世無雙的水軍!中原、徐州河道縱橫、水網密布,我軍完全可以效仿馬屠夫賴以起家的八百流寇的襲擾戰朮,利用水軍對涼軍進行無孔不入的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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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馬征單騎下鄴城


鄴城。

    審配、逢紀興沖沖地進了大將軍府,向袁尚道:“主公,好消息。”

    “哦?”正坐臥不安的袁尚聞言急站起身來,問道,“什么好消息?”

    審配道:“袁熙將軍的青州兵已到城東效了。”

    逢紀也道:“高干將軍的并州軍也已經過了壺關,距離鄴城只有兩日行程了。”

    “是嗎?”袁尚聞言大喜道,“馬屠夫的漠北鐵騎在何處?”

    逢紀道:“田豫剛剛譴快馬來報,漠北鐵騎已經過了中山國,距離鄴城尚有五日行程。”

    “太好了!”袁尚擊節道,“這么說袁熙、高干這兩路軍隊都能先于漠北鐵騎趕到鄴城?”

    “正是如此。”審配道,“鄴城原有兩萬守軍,現在加上袁熙將軍的三萬青州兵和高干將軍的兩萬并州兵,城中便有了七萬大軍駐守,與馬屠夫的十數萬漠北鐵騎相比兵力上固然處于劣勢,然而我軍據堅城可守,敵軍沒有三倍以上的兵力優勢,很難攻破堅固的城。”

    “呼……鄴城可無憂矣。”袁尚長長地舒了口氣,向審配、逢紀二人道,“正南、元圖可隨孤前往東門外迎接袁熙大軍。”

    “主公先請。”

    審配、逢紀肅手讓道,袁尚一甩衣袖當先而行。

    ……

    鄴城東門。

    袁尚在審配、逢紀以及一眾河北文官武將的簇擁下款步登上門樓。

    袁尚手搭涼篷抬眼望去,只見東邊遙遠地天際正有一道淺淺的黃線在緩緩蠕動。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道黃線正向兩翼緩緩延伸,而且也正在變得越來越粗。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大隊身披銅甲的青州兵便出現在了袁尚等人的視野中。

    審配興奮地說道:“主公,是袁熙將軍的青州大軍到了!”

    袁尚點了點頭,正准備率領一眾文官武將下城樓迎接時,旁邊的一名小吏忽然尖叫起來:“主公快看!北方!”

    “嗯?”

    袁尚、審配、逢紀等人紛紛轉頭向北邊望去,只見北方遙遠的地平線上已經騰起了淡淡地煙塵,因為相隔甚遠的緣故。如果不仔細分辯則很難發現。

    審配道:“好像是煙塵!”

    逢紀道:“不像,應該是風沙。”

    “不對,是騎兵!”忽有小校驚恐地大叫起來,“是大隊騎兵!”

    “啊?騎兵!難道是漠北鐵騎?”袁尚驟然吃了一驚。急回頭時,袁熙的青州大軍距離城東門至少還有千步之遙,遂即大叫起來,“快打開城門。迎接青州軍進城,快!”

    “主公不可!”審配急勸道,“如果來的真是漠北鐵騎,此時再打開城門迎接青州軍進城已經來不及了。搞不好還有可能會被漠北鐵騎趁亂奪了城門,現在應該下令袁熙將軍地青州兵在城東列陣,與城互為犄角之勢。方為上策!”

    “胡說!”袁尚勃然大怒道。“袁熙與孤一母同胞、骨肉相連。孤豈能見死不救?來人,快放下吊橋、打開城門。迎接青州大軍進城,快!”

    審配神色慘然,回頭與逢紀交換了一記眼神,兩人皆黯然搖了搖頭。

    袁尚一聲令下,高懸的吊橋緩緩降下,緊閉的城門也緩緩打開。

    ……

    鄴城以北五里,廣茅的河北大平原上。

    三萬漠北鐵騎正如蝗虫般漫卷過荒蕪地大地,馬征金甲銀槍、戰袍似雪,策馬奔馳在騎陣最前方。趙云忽然策馬靠上前來,手指前方向馬征道:“公子,快看前面!”

    馬征右手控缰,左手搭涼篷往前張望片刻,沉聲道:“有軍隊正在進城?”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趙云奮然道,“我軍若趁勢發起突襲,不但可以擊潰尚未進城的敵軍,甚至還能趁亂奪取城門,如此,城唾手可得!”

    “好!”馬征大聲道,“趙云聽令!”

    “末將在!”

    “率八千鐵騎迂回到東邊,從敵軍身后發起突襲!”

    “遵命!”

    馬征又道:“許紹何在?”

    許紹急策馬上前,厲聲應道:“末將在。”

    “率兩千鐵騎趁亂突襲城門!”

    “末將領命。”

    “管起何在?”

    管起策馬上前,轟然應道:“末將在。”

    “率大隊鐵騎從正面進攻,牽制城外敵軍!”

    “遵命!”

    管起答應一聲,亦領命而去。

    ……

    城東門,最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突然殺出地漠北鐵騎讓青州兵們驚恐不已,已經靠近城門的前軍將士發現城門已經打開、吊橋已經放下,便爭先恐后地向著城門沖了過來,因為長途行軍原本就有些松散的陣形頃刻間變得更加混亂不堪,袁熙在中軍見了,急得直跳腳。

    袁尚地錯誤決定,終于給城外地青州軍帶來了滅頂之災!

    如果袁尚緊閉城門,下令青州兵在城外列陣拒敵,青州兵也許還不致于亂成這樣,可現在城門一旦打開,青州兵們地心理立刻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如果可以選擇,有誰會愿意留在城外等死呢?當然是恨不得早點逃進城里躲起來。

    袁熙竭盡全力,也只能讓兩千多親衛在大軍右翼堪堪擺開防守陣形。

    萬馬奔騰,鐵蹄攢動,管起率領地大隊漠北鐵騎就像一股滔天巨浪,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一波箭雨從青州軍中掠空而起,帶著刺耳的尖嘯攢落在漠北鐵騎陣

    十騎漠北鐵騎慘嚎著倒了下來,霎時就被席卷而過的了肉泥。

    但與整個龐大地騎兵隊形比較起來,這數十騎的傷亡卻顯得微乎其微。就像是汪洋大海中濺起几朵小小的浪花,根本就不足以改變大局。

    當青州弓箭手射完兩枝箭后,呼嘯而前的漠北鐵騎已經堪堪殺到青州兵陣前,眼看洶涌向前的騎兵就要撞上青州兵冷森森的拒馬陣時,管起陡然高舉長刀往左一引,滾滾向前的漠北鐵騎紛紛拔轉馬頭,從青州兵陣前斜切而過,向著東方席卷而去。

    下一刻,一片鋒利的投槍已經從漠北騎兵陣中掠空而起。向著青州兵頭上攢落下來。

    慘烈的哀嚎聲霎時響徹長空,數百名青州兵已經慘叫著倒在了血泊中,几乎是同時,最致命地打擊來自身后。趙云率領的八千鐵騎從東邊兜了個***,就像是一柄鋒利的剔骨尖刀,無可阻擋地切入了兩千親衛隊與混亂不堪的青州大軍之間。

    一名河北弓箭手堪堪挽開長弓,正欲放箭時。一騎漠北騎兵拍馬殺到,鋒利地斬馬刀從弓箭手頸項上輕飄飄地掠過,血光崩現,人頭落地。只聽“噗”的一聲,弓弦松動,蓄于弦上的狼牙箭脫弦飛出。卻已經失去了准星。輕飄飄地射向半空。

    另外兩名河北弓箭手堪堪回頭。一騎如飛而過。

    兩人只看到前銀光一閃,旋即便感到咽喉一涼。有些困難地垂下目光,只見殷紅的熱血正如噴泉般從咽喉里激濺而出。趙云一槍挑破兩名弓箭手地咽喉,拍馬直取中軍陣中的袁熙,袁熙遠遠瞧見,發一聲喊,急在數百輕騎的簇擁下從亂軍中殺開一條血路,投奔南門去了。

    趙云催馬舞槍,率領數十鐵騎殺入亂軍中來拿袁熙。

    ……

    鄴城門樓上。

    “主公!”審配急向袁尚道,“快下令放千斤閘吧!”

    逢紀也道:“再不放千斤閘城門就要失守了!”

    “唉。”袁尚痛苦地嘆息一聲,揮手道,“令,放下千斤閘!”

    “快!”審配伸手拭去額頭的冷汗,急向身邊地小校喝道,“快放下千斤閘!”

    “嘎嘎嘎……轟!”

    沉重的千斤閘轟然落下,擁擠在城門甬道里的青州兵立刻就被壓死了十几個,被千斤閘堵在城門外地青州兵們立刻憤怒地咆哮起來,一邊以手中地兵器瘋狂地拍打著千斤閘,一邊憤怒地咆哮起來:“開門,快他媽地打開城門,讓老子進去……”

    鄴城門樓上,袁尚對城樓下青州兵憤怒的咆哮充耳不聞,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向審配、逢紀道:“回府。”

    ……

    廣宗。

    大隊漠北鐵騎正緩緩南下。

    中軍陣中,李肅策馬來到馬躍跟前,大聲說道:“主公,探馬回報,張燕地黑山軍和田豫的幽州軍已經離開薊縣,正向河間進軍。”

    馬躍側頭與賈詡對視一眼,兩人嘴角同時露出一絲狡詐的笑意。

    “伯齊。”裴元紹道,“幽州軍和黑山軍一旦離開堅城,破之易如反掌!”

    李肅道:“袁紹麾下原有舊部數十萬眾,其中只有河間名將張郃的冀州舊部,張燕的黑山軍以及田豫的幽州軍勉強能算得上是精兵,張郃的冀州舊部已經在官渡之戰中投降了曹操,后又在許昌之戰被我軍全殲,現在也只有這兩支軍隊具備一戰之力。”

    周倉道:“如果讓黑山軍、幽州軍趕到鄴城,滅之難矣,何不趁早圖之?”

    “不!”馬躍搖手道,“田豫、張燕寧可舍棄幽州也要起兵南下救援鄴城,足見兩人都是忠義之臣,而不是擁兵自重、以求自保的勢利小人,黑山軍和幽州軍都沒有參加過官渡之戰,是袁紹舊部中僅存的精銳之師,這樣的兩支軍隊若滅了豈不可惜?”

    賈詡道:“世子若能迫使袁尚不戰投降,黑山、幽州兩軍便是主公囊中之物耳!”

    ……

    鄴城,大將軍府。

    “主公,袁熙將軍被擒的消息已經得到証實了。”審配掠了袁尚一眼,戰戰兢兢地說道:“剛剛在下在南門城樓上已經見過袁熙將軍了,此外敵軍還從南門外射進來一封信,信中說……”

    袁尚神色陰晴不定,冷然道:“信中說了些什么?”

    審配道:“信中說袁熙將軍的青州軍已經全軍潰敗。高干將軍地并州軍也退回了壺關,田豫將軍的幽州軍還有張燕將軍的黑山軍現在正被大隊漠北騎兵困在河間難以動彈,城外援已絕,讓主公再不要做困獸之斗,以免玉石俱焚。”

    “困獸之斗?玉石俱焚?”袁尚慘然道,“除了玉石俱焚,孤還有別的選擇么?”

    袁尚話音方落,逢紀忽然進了大廳,說道:“主公。有涼軍使者求見!”

    “涼軍使者?必是逼降來了。”袁尚悶哼一聲,恨聲向身后的親兵隊長喝道,“可在兩側回廊埋伏數十刀斧手,孤若舉右臂則伏兵盡出。將其砍為肉泥!”

    親兵隊長領命而去。

    逢紀回頭把手一招,大聲道:“主公有令,傳涼軍使者進見。”

    腳步聲響,一名俊逸少年翩然而入。向袁尚淺淺一揖,朗聲道:“在下馬征,參見大將軍。”

    “馬……馬征!?”袁尚聞言大吃一驚,失聲道。“你是馬征?”

    審配、逢紀也是面面相覷、愕然失色,兩人雖然沒有見過馬征,可對于馬征這個名字卻絕不陌生。

    試問有誰不知道馬征是大漢丞相馬躍的長子呢?審配、逢紀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馬屠夫乃是世之雄。他的兒子也極為了得啊。單憑馬征敢單騎入城這份膽色,袁譚、袁尚就拍馬難及了。唉,為什么先主公就沒有馬征這樣的兒子呢?

    馬征從容應道:“正是在下。”

    “哈哈哈……好!”袁尚忽然長笑三聲,臉色已經變得一片猙獰,厲聲道,“來得正好,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馬征問道:“大將軍可是想拿在下性命做要挾,迫使家父罷兵?”

    “聰明。”袁尚翹了翹大拇指,獰笑道,“不愧是丞相地長子。”

    馬征道:“在下冒昧問一句,大將軍几時見過家父曾受人要挾?”

    袁尚道:“這……”

    馬征道:“以家父的雄才大略,又豈會因為區區一個兒子而受人挾制?馬征若死,馬戰猶在,馬揚、馬起猶在,馬起以下更有十几個弟弟,馬家的基業根本不必擔心無人繼承,不過在下想提醒大將軍一句,如果大將軍殺了在下,那么馬家與袁家可就真的成了不共戴天地世仇了!”

    袁尚獰笑道:“你這是在威脅孤!”

    “不敢。”馬征道,“在下如果想要威脅大將軍,譴一小卒進城傳話豈非更好,又何必親入虎穴?”

    袁尚默然。

    馬征正了正衣冠,肅然道:“在下之所以單騎入城,就是希望大將軍能夠明白,在下乃是真心誠意為了袁氏一族的前途而來,為了鄴城城內的世家大族而來,更為了河北四州七百余萬黎民百姓而來!在下實在不愿意看到丰饒的河北在漠北鐵騎地鐵蹄下成為一片廢墟!”

    袁尚神色間似有意動。

    聽馬征這口氣,只要袁尚愿意投降,不但性命無憂而且還能延續袁氏一門的榮華富貴?

    審配道:“世子若真是為了河北四州七百余萬黎民百姓著想,就應該力勸丞相罷兵,讓十數萬漠北鐵騎退回大漠豈不更好?”

    馬征反問道:“如果在下沒有猜錯,這位想必就是審配先生吧?”

    審配傲然道:“正是在下。”

    馬征道:“先生乃是河北名士,理應知道天下大勢,河北處于涼、吳夾縫之間,足以自保否?”

    審配嘆息道:“不足以自保。”

    馬征道:“那么先生是希望河北成為涼、吳兩軍反復爭奪、連年征戰的戰場呢,還是希望河北能夠像雍、涼、朔州那樣安定繁榮?”

    說此一頓,馬征向袁尚道:“大將軍若能順應天意,舉河北之眾歸降,則河北士族幸甚,河北百姓幸甚,大將軍亦唾手可得不世之奇功,將來必可位列三公!袁氏一門五世而下皆位列三公,如此殊榮豈非勝過玉石俱焚、袁氏滅門百倍?”

    袁尚半晌無語。

    如果可以選擇,袁尚當然希望像父親袁紹那樣當個割據一方的軍閥。

    但現實是殘酷地,袁尚所面臨的局勢遠比袁紹時要險惡得多。而且袁尚也沒有袁紹的能力!中原一戰,十几萬河北大軍竟然打不過周瑜地几萬吳軍,現在,比周瑜還要厲害十倍地馬屠夫挾十數萬漠北鐵騎南下,河北軍如何抵擋得住?

    然而。

    如果選擇投降地話,袁尚又擔心馬屠夫過河拆橋、翻臉無情。

    還是逢紀了解袁尚的心思,問道:“這只是世子個人地意愿,還是丞相的意愿?”

    馬征肅然道:“如果先生聽說過西川之事,就應該知道以張松為首地西川士族獻出西川之后。家父并未過多干涉西川的事務,川中士族的利益得到了最大限度的保護!因此,大將軍及兩位先生完全不必擔心家父會出爾反爾,如果沒有河北士族地支持。家父在河北就什么事也做不成。”

    袁尚猶豫道:“能否容孤先想想?”

    “當然。”馬征道,“為了表示誠意,在大將軍沒有做出決定之前可以先將在下軟禁!”

    “這卻是不必了。”袁尚喟然道,“世子的膽氣和魄力。孤已經領教了,孤自愧弗如啊。但是,就算孤決定死守城,也絕不會再拿世子的性命作要挾。所以,還是請世子先返回城外軍營耐心等待。待明日,無論是戰還是降。孤定會給世子一個准信。”

    馬征道:“既然是這樣。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袁尚道:“恕不遠送。”

    馬征拱了拱手。轉身揚長而去。

    目送馬征的身影遠去,袁尚向審配、逢紀二人道:“正南、元圖以為如何?”

    ……

    漢獻帝建安十二年(199年)十月初。袁尚投降,馬征兵不血刃進占城。

    十月中,袁譚也向高順獻城投降,高順譴大將許褚領軍三萬進駐陳留。

    十一月,在審配、逢紀地游說下,袁熙、高干、張燕、田豫皆降,至此,冀、青、幽、并四州盡歸西涼版圖,馬躍帳下又添十八萬(高干軍兩萬,張燕黑山軍五萬,田豫并州軍三萬,袁尚城守軍三萬,袁熙殘部兩萬,袁譚殘部三萬)河北降軍。

    同月,馬躍遷袁尚為大司馬,袁譚為驃騎將軍,袁熙為車騎將軍,高干為司州刺史,令世子馬征為征北將軍,總領河北四州事,又令審配、逢紀、辛評、辛毗為幽、并、冀、青四州刺史,協助馬征平靖河北局勢,再令田豫、張燕統領十八萬河北大軍于帳前聽調。

    十二月初。

    馬躍令

    軍五萬進逼白馬,令張燕率軍五萬進逼延津,自己則騎、步大軍進駐黎陽,正式拉開了逐鹿中原的序幕。

    ……

    黎陽,中軍大帳。

    馬躍據案而坐,裴元紹、周倉、賈詡、李肅、蒯越、魯肅、方悅、甘寧、馬、馬休等人分列左右。

    “主公。”李肅出列向馬躍拱手一揖,朗聲說道,“細作回報,白馬、延津的守將分別是全琮、賀齊,根據在下搜集的情報,這兩人是東吳眾將中最擅長防守地將領,那個賀齊尤其了得。賀齊原是劉部將,曾以三百郡卒困守孤城,五萬山越叛軍猛攻兩個月竟不得寸進。”

    “是嗎?”馬躍聞言霎時蹙緊了眉頭,問道,“除了白馬、延津,可有別的渡口可以過河?”

    李肅道:“黃河兩岸可供渡河的渡口有很多,不過水軍地大型運輸船能夠停泊地卻只有白馬、延津這兩個大型渡口,別地小渡口只能停靠走等小型船只,而依靠小型船只擺渡的話,只怕要花上半年時間才能將所有人員、馬匹以及大量地糧草輜重全部渡過黃河。”

    馬躍道:“半年?半年后江淮大地都已經進入梅雨季節了,再加上南方天氣潮濕悶熱,漠北騎兵已經沒有必要南下了!看來得另想辦法,既然別的渡口無法停泊大型運輸船,那么架設浮橋呢?架設一座浮橋需要多長時間?”

    李肅道:“架設俘橋其實不難,只需在黃河兩岸拉起兩道鐵索,然后將船只栓于鐵索上,再在船只甲板上釘上平整的木板即可,最多只需半個月的時間,可是黃河水道上有東吳的水軍在游戈,我軍很難在東吳水軍的騷擾下架設浮橋。”

    馬躍問甘寧道:“甘寧,你的錦帆水軍呢?”

    甘寧苦道:“當初出長江口時,因為兵少船多照顧不過來,我軍已經把所有的走舸全部鑿沉,只駕乘樓船、蒙沖、斗艦等大型戰船出海北上,可東吳水軍的戰船卻大多是走舸,走舸雖然不如蒙沖、斗艦、樓船巨大,卻穿行如梭,擁有無可比擬的速度優勢,我軍大舉進攻時,東吳水軍往往四散而逃,待我軍稍有忪懈時便像狼群一樣蜂擁而至,令人防不勝防啊。”

    “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馬躍嘆息道,“看來在黃河斷流之前我軍是過不了黃河了。”

    “主公完全沒有必要擔憂。”李肅說道,“根據往年的經驗,最遲明年正月黃河必然斷流,屆時距離江淮大地進入梅雨季節仍有將近五個月的時間,五個月的時間足夠我軍打下兗、豫兩州以及徐州北部的彭城、瑯玡、東海三郡了!”

    “孤要的不僅僅只是這些!”馬躍沉聲道,“除了兗、豫兩州和徐州北部三郡,孤還要徐州剩下的下沛、廣陵兩郡,還有淮南郡、廬江郡!尤其重要的是淮南郡!孫權小兒將治所從舒縣往北遷至壽春,這是在向孤示威,是赤裸裸的挑恤!”

    馬躍拍案而起,厲聲喝道:“這一戰,不把孫權小兒趕過長江絕不罷休!”

    馬躍的這番話,乍一聽起來似乎有些意氣用事,其實不然。

    在戰前,馬躍、賈詡制訂的目標便不僅僅只是奪取中原和徐州,還要通過一次或者數次大規模的會戰大量消滅吳軍有生力量,將孫權的勢力限制在長江以南,確保東吳在十年之內無力北伐!十年之后,馬躍挾雍、司、涼、朔、幽、青、并、冀、益、兗、豫、徐十一州之人力、物力,就能對曹操的荊州和孫權的揚州形成壓倒性的戰略優勢。

    到了那時候,天下一統將再沒有任何懸念。

    ……

    白馬渡。

    東吳悍將全琮按劍肅立營盤之上,望著河水退去后露出的松軟淤泥,半晌無語,只有眸子里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憂慮。

    沉重的腳步聲中,水軍悍將蔣欽大步來到全琮身后,問道:“子璜可是擔心黃河會斷流?”

    “是啊。”全琮點了點頭,不無擔憂地說道,“十天之內白馬的黃河水位下降了好几尺,照這速度下去,再過十天你的水軍就得撤離白馬渡了!再過半個月,黃河就會完全斷流,那時候涼軍只需在河床上鋪設木板干草,就能徒步過河了。”

    蔣欽撓了撓頭,說道:“你若不說,某還真沒發現黃河水位居然下降了這么多。”

    全琮嘆息道:“可惜呀,如果黃河不斷的話,我軍至少能堅守到明年開春,這樣一來,大都督那邊就只需要面對高順、徐晃這兩路大軍,壓力就會輕得多!”

    蔣欽拍了拍全琮的肩膀,勸慰道:“子璜不必自責,這是天意,并不是你守城不力,更何況大都督只讓你堅守到十二月底,只要再過半個月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報……”蔣欽話音方落,有小校匆匆前來稟道,“將軍,敵軍又開始進攻了。”

    “這個田豫,還真不讓人省心啊。”全琮舒了口氣,向蔣欽道,“某去矣,公奕可自便。”

    說罷,全琮轉身揚長而去。

    蔣欽沖全琮的背影喊道:“子璜,待月底時,某會親率一隊小船前來接應!”

    全琮遠遠回頭向蔣欽抱拳一揖,朗聲道:“有勞公奕了。”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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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9:00:46 |只看該作者
第338章   出師未捷身先死


漢獻帝建安十三年(200年)正月。

    田豫下白馬,張燕克延津,全琮、賀齊只率六百殘部在蔣欽水軍的接應下撤往海上。

    西涼大將高順率領十萬大軍(五萬屯田精銳,三萬西涼鐵騎,袁譚的兩萬河北降軍)為左路,出汝南攻打青牛隘,方悅率領十萬大軍為右路,出山陽攻打彭城,馬躍親率二十萬騎步大軍為中路,經譙郡、沛國氣勢洶洶直逼壽春。

    太史慈傲然肅立城頭,回頭望去,原本繁華熱鬧的彭城此時已成一座空城。

    早在去年年底,地處淮河以北的彭城、、東海三郡的百姓便已經被強行征發淮南,倏忽之間,太史慈臉上浮起了一絲冷冷的笑意,涼軍就算打下淮北的徐州三郡,也不過是得到了一片不毛之地罷了,他們根本無法從淮北找到一粒糧食!

    急促的腳步聲中,有吳軍小校匆匆奔上城樓向太史慈道:“將軍,北方三十里發現涼

    “終于來了嗎?”太史慈微微頷首,陡然喝道,“傳令,放火,全軍撤往淮南!”

    太史慈一聲令下,早就等候多時的吳軍便在城內放起火來,等涼軍右路先鋒馬岱率領兩萬騎兵殺到彭城城外時,整座城池早已化為一片灰燼。譙縣。也在一場大火中化為了灰燼。

    馬躍在賈詡、李肅、蒯越、魯肅等人地簇擁下策馬行走在城內的斷垣殘壁間,呈現在眾人面前的只有燒黑的焦土和滿目蒼荑的廢墟。

    “主公。”賈詡目露憂色,向馬躍道,“這是堅壁清野的焦土策略啊。”

    馬躍以馬鞭下意識地叩擊著馬鞍,忽然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看來孫權小兒真是長進了。居然也學會擄掠人口了,不過,這人口遷徙可是把雙刃劍,從長遠看大量地人口遷入固然能提高江東的戰略潛力,可從近期看,卻會給東吳的后勤帶來沉重的負擔,東吳有那么多糧食供應這些南遷百姓嗎?”

    “明白了。”一邊的賈詡忽然擊節長嘆道,“不愧是周瑜啊!”

    馬躍心頭一跳,急回頭問道:“文和明白什么了?”

    賈詡道:“周瑜的防守策略。”

    “哦?”馬躍急道,“文和快快道來。”

    賈詡道:“袁尚、袁譚是周瑜的第一道屏障。利用我軍攻打河北、中原的時機將徐州以及譙郡、汝南各郡的百姓強行遷往淮南,袁尚、袁譚最后雖然不戰而降,可全琮、賀齊在白馬、延津的困守卻成功地遲滯了主公大軍地南下,所以。周瑜的第一步計划還是成功了。”馬躍道:“然后呢?”

    賈詡道:“然后吳軍便會全面退守淮南。准備在淮南與我軍決戰!”

    “在淮南與我軍決戰?”馬躍眸子里寒光一閃,沉聲道,“文和是說,孫權和周瑜決定放棄淮河以北的廣大地區?”

    賈詡道:“淮北地多平原,利于騎兵機動,而淮南河縱橫、水網密布,漠北鐵騎的威力將大打折扣,而東吳水軍則如魚得水、威力倍增,甘寧將軍地錦帆水軍只有五千人。與東吳地數萬水軍相比處于明顯的下風。只怕是很難發揮作用。”

    李肅道:“這么一來,吳軍兵力上的劣勢就能得到很大程度的彌補。”

    魯肅道:“在下以為有必要再提醒丞相一句,最好能在六月之前結束這場戰爭!”

    “多謝子敬提醒。”馬躍頷首道。“孤明白,涼軍將士大多是北方人,北方人很難習慣南方的梅雨氣候,一旦戰事拖到六月還無法結束,軍中有很大的可能會爆發時疫(所謂時疫就是南方地區在春夏之交經常爆發的流行性感冒,在沒有抗生素的古代,感冒也是非常致命的,在軍隊中大規模爆發更是毀滅性地)。”向周瑜抱拳作揖道:“大都督,譙郡、汝南以及淮北三郡地百姓已經全部遷來淮南,計有口三百六十九萬余人。”

    “好。”周瑜頷首道,“太史將軍辛苦了,請先下去竭息吧。”

    “末將告退。”

    太史慈拱手一揖,轉身揚長而去。

    “大都督。”太史慈剛剛離去,負責情報刺探的謝旌風塵仆仆地進了大帳,向周瑜道,“涼軍的動向大致打探清楚了。”

    “哦?”周瑜急道,“快講。”

    謝旌喘息兩聲,說:“馬屠夫地大軍總兵力在四十萬到五十萬之間,其中高順率領十余萬軍隊為左路攻打青牛隘,方悅率領十余萬軍隊為右路攻打徐州,馬屠夫自己親率二十余萬騎兵大軍為中路,直逼壽春,現在大軍才剛過譙縣,另外,徐晃率領的十萬大軍好像又縮回南陽去了。”

    “呵呵,這就對了。”一邊的徐庶微笑道,“馬屠夫對曹操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啊。”

    老將黃蓋沉聲說道:“不過馬屠夫、高順、方悅這三路大軍也不好對付啊,加起來足有四五十萬之眾,几乎是我軍的六倍還多啊。”

    “馬屠夫的用心已經很明顯了。”呂蒙看了周瑜一眼,分析道,“自領二十余萬大軍進逼壽春,顯然是想把我軍的主力吸引在壽春,然后再令高順、方悅兵分兩路攻打青牛隘和徐州,企圖從兩翼首先取得突破。然后迂回壽春側后,最后分進合擊,對壽春形成三面合圍之勢。”

    “這就是兵多地好處啊。”黃蓋感嘆道,“馬屠夫兵多,就能肆無忌憚地分兵,而我軍兵少。卻只能集中兵力死守几處戰略要地,淮陰那邊雖有淮水、洪澤湖、白馬湖相阻隔,又有水軍牽制,但需要防守的戰線實在是太長了,僅憑三將軍(孫翊)的八千精兵恐怕很難擋住方悅的十几萬大軍啊。”

    呂蒙道:“最讓人擔心的其實還是青牛隘,青牛隘雖然地勢險要,又有凌統少將軍率五千精兵把守,可面對的是西涼名將高順率領地十几萬精銳啊!高順身經百戰、從無敗績,三千陷陣死士尤其鋒銳難擋,每攻無有不破者。很是厲害啊!”

    “諸將可不必憂慮,本大都督早有萬全之策。”周瑜朗聲道,“馬屠夫若不來便罷,若真敢舉四十萬眾來攻。必令其死無葬身之地!”

    馬躍向賈詡道:“文和。周瑜強行征發淮北百姓至淮南似乎與兩軍決戰毫無關系啊?”

    “不,周瑜此舉當然另有深意!”賈詡凝聲道,“周瑜不可能將獲勝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不足七萬的吳軍身上,他肯定另有安排!如果在下沒有猜錯,這安排必然和遷入淮南的數百萬百姓有關,主公,這數百萬南遷百姓中至少有上百萬的青壯勞力啊!”

    “上百萬的青壯勞力?”馬躍心頭一跳,凜然道,“孤有些明白了!”

    劉曄向曹操說道:“主公。細作回報,徐晃的十萬大軍已經回師南陽。”

    “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曹操點了點頭,問劉曄道。“淮南戰事進展如何?”

    劉曄道:“涼軍的具體動向還沒有消息傳回,不過根據之前搜集的情報可以分析得出,馬屠夫數十萬大軍進軍淮南也就是這兩個月之內地事情了。”

    曹操道:“也就是說淮南之戰已經是箭在弦上,不能不發了?”

    劉曄道:“應該是這樣。”

    “哈哈哈。”曹操仰天大笑三聲,朗聲說道,“今馬屠夫數十萬大軍已經被吳軍牽制在淮南一帶,入川時機至矣。”

    龐統道:“主公若欲取西川,必留一員大將鎮守襄陽。”

    曹操問道:“士元以為何人可守襄陽?”

    龐統道:“非張遼將軍不足以當此重任。”

    “嗯。”曹操點了點頭,喝道,“張遼、文聘、魏延聽令!”

    張遼、文聘、魏延三將閃身出列,抱拳厲聲應道:“末將在此曹操道:“以張遼為主將,文聘、魏延為副將,領軍兩萬守襄陽。”

    “末將領命。”

    張遼三將轟然應諾。

    曹操長身而起,目光灼灼地掠過諸將臉上,喝道:“其余諸將各率本部軍卒,隨孤起兵伐

    “遵命!”

    諸將轟然回應。

    漢獻帝建安十三年(200年)二月。

    趁西涼大軍在淮南與吳軍激戰之時,曹操令張遼守襄陽,又令魏延守新野,文聘守樊城,與襄陽互為犄角之勢,以抵御徐晃十萬川軍,待一切安排停當,曹操遂起三萬荊州精銳圖謀西川,永安太守張繡急令川中名將張任率三萬大軍進至魚腹浦扎營,准備據險死守。

    張任全裝慣帶據案而坐,吳蘭、雷銅、張翼、張嶷四將分列左右。

    軍營前面不遠處就是滾滾東流的長江,這一帶的江水又深又急,旋渦叢生,兩岸壁立千仞,只有古蜀人從懸崖上鑿開的一條狹窄地驛道在白云深處蜿蜒穿行,這番險峻景象遠遠看著就已經讓人頭暈眼花了,更不要說在上面行軍了。

    張任對著桌案上地地圖仔細察看了半天,忽然抬頭喝道:“雷銅。”

    雷銅急挺身上前,抱拳應道:“末將在。”

    張任問道:“本將軍命你准備地引火之物可曾備妥?”

    “回稟將軍。”雷銅應道。“將軍吩咐之火油、干柴、石炭等引火之物皆已備妥。”

    “嗯。”張任點了點頭,又吩咐吳蘭道,“吳蘭,從今天開始截斷驛道,不准任何人等、商隊通行,各處渡口都要派兵駐守。江面上也要定時巡邏,對于過往船只一律予以扣留,但凡發現操荊襄口音的人,一律視為奸細就地梟首!”

    吳蘭拱手應道:“末將領命。”

    張任想了想,又道:“張翼聽令。”

    張翼急挺身上前,應道:“末將在。”

    張任道:“挑選三十名巴東精兵喬妝成當地的樵夫、獵戶,潛伏至夷陵一帶密切監視曹軍動向,但有發現即刻回報。”

    “末將領命。”

    張翼答應一聲,領命而去。

    早在三天前,三萬曹軍就已經進至此地扎營。

    江左一座險峻的山峰上。曹操、龐統正在曹休、曹真、曹洪、藏霸、張、黃忠諸將的簇擁下察看地形,站在山上往下望去,這一帶的崇山峻嶺就像是被鬼斧神工從中間硬生生劈成兩半,川流不息地長江便從壁立千仞的懸崖峭壁之間奔流而過。

    “這一帶地地形真是太險惡了!”曹洪伸手抹去臉上地霧水。語氣沉重地說道。“川軍只需派一支精兵扼守住驛道,我軍就寸步難行了,這簡直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啊。”

    曹操深以為然道:“除了這條險峻難行的驛道,不知道是否還有別的大路通往西川呢?”

    龐統搖頭道:“據在下所知,除了這條驛道就只能翻越高不可攀地巫山了。”

    曹洪蹙眉道:“這么說我軍除了強攻就再沒有別的選擇了?”

    龐統道:“少將軍不必擔憂,這驛道險峻難行固然不利于我軍進攻,卻也同樣不利于川軍防守,我軍只需派譴一支百戰精銳為前鋒,以步步進逼戰朮向前推進。就能把川軍逼退至魚腹浦。過了魚腹浦再往前就是一馬平川的川中平原了!”

    相隔千步之遠的懸崖上。

    獵戶裝扮地張翼從藏身的岩石后面露出半個腦袋,瞪大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前面的曹操等人,一名樵夫裝束的士兵從張翼身后探出半個身體。問張翼道:“將軍,前面那個穿紅袍地好像是個大將,是不是偷偷摸上去射他一箭?要是能一箭將他射死可就立了大功了。”

    有士兵附和道:“是啊,按涼州軍律只要射死敵軍一員大將,我們也能當將軍了這么一說,張翼身后地二十几號人一個個全都蠢蠢欲動起來,好像將軍的良田、美宅還有嬌妻美妾已經在向他們招手了。

    “不行,兩邊山崖上光禿禿的,就這樣摸過去肯定要被發現!”張翼搖頭道,“再說山上的人雖然只有七、八個,容易對付,可你們難道沒看見前面三十步外就守著百多號人?就這樣冒冒失失地摸過去,只怕還沒到那伙人跟前,我們就該被前面那百多號敵兵射成刺猬了。”

    “將軍,就這樣錯過機會豈不是太可惜了?”最先提議的士兵堅持道,“成不成總該試試吧?”

    “嗯。”張翼蹙眉沉思道,“讓我想想。”

    “將軍,那伙人好像沖我們這邊過來了。”

    張翼正皺眉思索時,身后一名士兵忽然伸手捅了他一下,張翼急定睛往下望去,果然看到那紅袍大將和紫袍書生已經和其余几員武將下了險峰向他們藏身的懸崖走了過來,原先守在山下的百多號士兵此時已經散了開來,其中三十多人斷后,剩下六十多人在前面開道,戒備很是森嚴。

    張翼的目光無意中掠過懸崖邊上一塊兩人高的巨石,頓時心頭一動,回頭招手道:“都過來。”

    懸崖下,曹操與龐統邊走邊談,曹真、曹休諸將亦步亦趨尾隨兩人身后,一行人正毫無知覺地走了過來,負責前道地六十多名曹軍親兵很警惕地搜索著山道兩側地岩縫、樹叢,甚至連僅能容狸貓出入的山洞也要以長槍往里面捅戳半天。

    至于頭頂几十丈高、猿猴也愁攀援的懸崖,曹軍親兵卻絕沒有想到上面居然藏著有人。

    一行人正行走時,忽聽頭頂一聲驚天巨響,急抬頭看時只見一團巨大地黑影已經挾帶著尖嘯的厲嘯,以泰山壓頂之勢向著曹操、龐統頭頂砸落下來。

    “義父小心!”

    “主公小心!”

    曹真、曹休距離曹操最近,兩人大喝一聲同時縱身前扑抱住曹操,三人摟抱成一團堪堪滾倒在山道內側的岩凹里,曹洪落后曹真、曹休兩步,見兩人已經扑倒曹操,再欲縱身來救龐統時已然不及,曹洪才剛剛扑倒龐統,巨大的石塊便已經轟然砸落。

    落后十几步的藏霸、張、黃忠三將眼睜睜地看著巨石惡狠狠地砸在曹洪、龐統兩人身上,然后轟然一聲炸裂,漫天飛卷的煙塵中,有鋒利的碎石飛濺四射,藏霸雖然武藝高強卻也射避不及,臉上被飛石划開了一道口子,頓時血流如注。

    “轟!”

    眾人正驚魂未定時,懸上又是一聲巨響,又有一塊巨石從天而降,不過卻比剛才要小得多了,這一次,藏霸、張、黃忠卻是發現了懸崖上的張翼等人的身影,黃忠以最快的速度從背上卸下鐵胎弓,挽弓搭箭,冷然喝道:“待某射穿前面那厮咽喉!”

    言訖,只聽嗡的一聲炸響,鋒利的鐵簇箭已經脫弦而出,閃電般向崖上射去。

    懸崖上。

    “弟兄們,砸,使勁砸!”

    張翼舉起一塊百余斤重的巨石作勢欲往懸崖下砸時,忽有刺耳的尖嘯從崖下掠空而至,寒光一閃,張翼的咽喉已被一枝拇指粗的利箭整個貫穿,有一滴血珠順著寒光閃閃的三棱箭簇緩緩滑落,在殘陽的照耀下反射出淒艷的色澤。

    “轟。”

    張翼雙臂一軟,舉起空中的巨石轟然落下,翻翻滾滾地滾落懸崖。

    “將軍!”

    “將軍!”

    張翼身后的士兵急圍上前來,試圖扶住搖搖欲倒的張翼時,淒厲的破空中接踵而來,頃刻間又有十數名士兵死在黃忠箭下,剩下的几名士兵倉惶奔逃時失足摔落絕崖,摔成了肉泥。此時,藏霸、張才匆忙搶上前來,手腳并用翻開山道上的碎石堆,從石凹里挖出了曹操、曹真和曹休。

    曹操、曹真毫發無傷,曹休卻已經氣絕身亡。

    將曹操、曹真扑倒在山道內側的石凹之后,曹休奮力張開雙臂,試圖以自己并不比石塊更堅硬的身軀替曹操、曹真父子撐起一片生的天空,最終犧牲了他年輕的生命,一枚鋒利的碎石從他的背甲無情地切入,殘忍地剖開了他的背脊。

    救起曹操、曹真之后,藏霸、張又從碎石堆中挖出了龐統和曹洪。

    曹洪的頭部以及腰部以上的軀干已經完全被砸為肉餅,只有腰部以下的軀干還有雙腿仍在血泊中不斷地擺動、抽搐,格外映襯出死亡的森冷和殘忍,龐統腰部以下的軀干也完全消失,但卻奇跡般地沒有咽氣,當張、藏霸把他挖出來時,居然神志清醒,還能說話。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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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9:01:57 |只看該作者
第339章   攻城利器


兩位將……將軍”龐統吃力地擺了擺手,向藏霸、“在下有話要和主公說。”

    藏霸、張郃不敢怠慢,急將曹操扶到龐統跟前,看到統龐渾身浴血、下身被砸成肉泥的淒慘模樣,曹操不禁慘然道:“士元!”

    “主公。”龐統吃力地拉著曹操的手,說道,“統本庸才,蒙主公不棄委以軍師重任,可惜天不假年、遭此橫厄,今后怕是不能再替主公出謀划策了,唉。”

    曹操嚎啕大哭起來:“孤失士元,猶如壯士斷腕,今后何人可以謀,何人可以謀乎?”

    “主公不必憂慮。”龐統丑陋的臉龐上掠過一絲異樣的神彩,說道,“荊襄本多奇士,才學勝過龐統者不知凡几,統命不久矣,愿向主公舉荐四位同窗好友。”

    “哦?”曹操目露期待之色,問道,“不知是何人?”

    龐統道:“這頭一位姓崔名治,表字州平,本是太尉崔烈少子,后來家道中落、轉輾荊襄拜于家叔龐德公門下求學,崔太尉與主公有舊,州平常思投效主公奈何學業未成,前番荊州之事統其實是受了州平之托前來相助主公耳。”

    曹操感慨道:“原來是故人之后。”

    龐統又道:“第二位姓孟名建,表字公威,第三位姓石名韜,表字廣元,此二人及崔治之才智皆遠勝于統,足堪大用。”

    曹操道:“第四位卻不知是何人?”

    龐統道:“第四位復姓諸葛,名亮,表字孔明,本是徐州瑯琊郡人,幼年時隨其父避亂前來荊州,拜在家叔門下十二年矣,孔明雖然年僅弱冠,卻有管仲、樂毅之才,其才學遠勝統百倍,實為曠世之奇才!統本想在伐川之后將孔明引荐主公帳下。現在看來卻是不能夠了。”

    曹操蹙眉不信道:“這個孔明果有如此才學?”

    “統乃將死之人,又何必虛言誑騙主公?”龐統說此一頓,臉上的神彩漸漸淡去,語氣也開始變得吃力起來,接著說道,“統死之后,這四位同窗好友必來吊喪,今有一計可令四位同窗盡為主公所用。”

    曹操道:“計將安出?”

    龐統湊到曹操耳邊輕輕低語了几聲。曹操聽了連連點頭,贊道:“妙,此計甚妙!”

    曹操說完,半晌不見龐統回應。回頭一看,只見龐統七竅流血早已經氣絕身亡了。

    ……

    淮南。

    高順的左路大軍和方悅的右路大軍分別在青牛隘和淮陰遭到了吳軍的頑強抵抗,只有馬躍親自統率的中路大軍一路勢如破竹、長驅直入,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向南推進了數百里,兵鋒直逼壽春。

    壽春北效,馬躍軍帳。

    賈詡向馬躍道:“主公,高順將軍譴快馬來報,吳軍在青牛隘口修筑了堅固的關卡,那一帶地形復雜、山道狹窄,我軍兵力上的優勢根本無法發揮。只能依靠小股精兵強行叩關,而吳軍的抵抗又十分頑強,看樣子得有一場曠日持久地惡戰了。”

    “嗯,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馬躍點頭道,“那么方悅的右路大軍進展如何?”

    賈詡道:“右路大軍已經順利攻占淮北的瑯玡、彭城、東海三郡以及下沛郡的大部份地區,不過在繼續南下進攻淮陰時卻遭到了吳軍的激烈抵抗,淮陰背靠淮水。又有東吳水軍的支援,方悅將軍几次攻擊未果,又要時刻提防東吳水軍的夜襲,已經北撤三十里下寨。”

    馬躍道:“看來短時間內是不能指望左、右兩路大軍迂回壽春側后了。”

    田豫道:“區區一座壽春城,又何需左、右兩路大軍夾擊?末將愿率本部三萬幽州精兵為丞相前部。半個月之內必定攻破壽春!”

    馬躍道:“軍中無戲言!”

    田豫道:“末將愿立軍令狀。”

    “好!”馬躍喝道,“田豫聽令。”

    “末將在。”

    “率本部三萬幽州精兵為前部,攻打壽春北門!”

    “末將領命。”

    田豫轟然應諾,轉身揚長而去。

    ……

    壽春,周瑜軍帳。

    周瑜向孫權道:“主公,高順地左路軍已被凌統少將軍擋在青牛關。方悅的右路軍也被三將軍擋在淮陰,至于馬屠夫親自統率的中路軍,我軍完全按昭預先擬定的策略,對其采取誘敵深入地戰朮,現在二十萬西涼大軍已經進至壽春城北三十里處!”

    “哦?”孫權神色一動,問道,“馬屠夫的大軍已經進至壽春城北三十里處?”

    “主公請看。”周瑜手指地圖向孫權說道,“這里是壽春城,淮河從城中穿行而過,方圓百里之內是一片低窪地,由于淮水連年倒灌,在這一帶形成了數量眾多的湖泊,各個湖泊之間又有水道相連,尤為重要的是,湖泊、水道中遍布蘆葦、草木叢生,水軍走舸出沒其間,可令涼軍防不勝防。”

    “好啊。”孫權擊節道,“馬屠夫率二十萬騎步大軍踏進這片土地,就好比一腳踏進了死亡沼澤,必將受到東吳水軍無休無止的騷擾!涼軍勢大,我軍若硬拼則必敗無疑,唯有充分發揮水軍的優勢,充分利用壽春周圍有利的地形,方可反敗為勝!哈哈.只要擊潰了馬屠夫的中路大軍.高順、方悅這兩路偏師就不足為慮了。”

    周瑜微笑轉身,立于案側朗聲喝道:“周泰、徐盛、丁奉、孫皎聽令!”

    周泰、徐盛、丁奉、孫皎四將昂然出列,并排立于帳中

    道:“末將在。”

    周瑜道:“各率兩千水軍,皆乘快船走舸出征,諸將需謹記,白天當化整為零潛伏于湖泊、水道之中,夜晚則上岸集結,燒其糧草、焚其輜重、殺其兵卒、盜其馬匹。可不擇手段殺敵、襲敵、擾敵,令其疲于奔命、防不勝防。”

    “末將領命。”

    周泰四將領命而去。

    周瑜又道:“呂蒙聽令!”

    呂蒙急挺身上前,應道:“末將在。”

    周瑜道:“率水軍主力巡視淮河,嚴防涼軍架設浮橋渡河!只要淮河屏障不失,馬屠夫地西涼軍隊就始終無法對壽春東、西、南門構成威脅。我軍便可以集中兵力死守北門!”

    呂蒙喝道:“末將領命。”

    “嗚嗚嗚……”

    呂蒙話音方落。壽春城外忽然響起悠遠綿長地號角聲,旋即有吳軍小校疾步入帳,跪地稟道:“稟大都督,涼軍開始攻城!”

    周瑜面露笑容。回頭向孫權道:“主公何不移駕敵樓觀戰,以激勵三軍斗志?”

    孫權欣然道:“孤正有此意。”

    ……

    壽春北門。

    田豫的三萬幽州降軍已經擺開陣仗。只見北效曠野上旌旗飄揚、遮天蔽日,上萬枝長矛直刺長空,冷森森地寒芒几乎映寒了半片天空。

    中軍本陣,田豫在張南、蘇由、毛楷、辛明等幽州舊將的簇擁下策馬而出。

    遠遠望去。壽春城就像一只龐大地巨獸蹲伏在淮河上,穿行而過的淮河將整個壽春城一分為二。吳軍顯然早有准備,處在淮河以北的城牆高度已經從原來的三丈加高了到了五丈(約10米),每隔二米)又筑有一座角堡。角堡往外突出,將整段平直的城牆分隔為一個個“凹”形。

    “厲害啊。竟然能把城牆修筑成這樣!”田豫仔細觀察之后回頭向諸將說道。“這樣地城牆設計。簡直聞所未聞,本將軍也從未在兵書上看到過。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我軍攻城地難度勢必會極大增加!單憑這一點。就足以看出吳軍大都督周瑜的確不是等閑之輩啊!”

    “是啊。”辛明點頭附和道,“由于這些角堡地存在,我軍攻城時就必須同時承受來自正面城牆和兩側角堡三個方向地打擊,困難太大了。”

    “不過我們已經別無選擇了。”蘇由臉上掠過一絲抽搐,說道。“將軍已在丞相面前立下軍令狀,我們只能拼死一戰,爭取在半個月之內攻破壽春!而且。我們也應該趁此機會向那群不可一世地漠北騎兵証明,我們幽州軍之所以選擇歸降。并不是因為打不過他們。更不是怕了他們!”

    “說得好!”毛楷惡狠狠地揮舞了一下拳頭,沉聲道,“如果兩軍兵力相等。要真讓我們幽州兵和漠北騎兵真刀真槍地干一架,還不定誰勝誰負呢,哼。”

    “慎言。”田豫臉色一沉,喝道。“如今哪里還有漠北騎兵和幽州兵之分?大家都是丞相地軍隊,都是大漢地軍隊,都應該齊心協力打敗吳軍,這些多余的念頭,諸位以后再不可有。今日這些話更不可對人提及,如若不然,就休怪本將軍不念舊情了。”

    諸將凜然噤聲。

    田豫目露寒芒,沉聲喝道:“辛明。”

    辛明急策馬上前道:“末將在。”

    “率三千精兵打頭陣,試探一下吳軍地防御力度。”

    “遵命。”

    “張南。”

    “末將在。”

    “率五千輕騎押陣,防備吳軍出城逆襲。”

    “遵命。”

    ……

    壽春城頭。

    孫權、周瑜在黃蓋、太史慈、宋謙、賈華諸將的簇擁下登上敵樓。未及落座便聽到城外鼓聲震天、號角齊鳴,抬眼望去,一隊黃燦燦的輕騎兵正如驚濤駭浪席卷而來,在距離壽春城還有一箭之遙時紛紛勒轉馬頭,然后從城前斜切而過,最終于左側扎住陣腳。

    孫權地表情開始變得凝重起來,問周瑜道:“公謹,這便是馬屠夫麾下的漠北鐵騎?”

    周瑜微微一笑,答道:“主公,這只是河北降兵,并非馬屠夫的漠北鐵騎。”

    孫權地表情越發地凝重,說道:“這么說馬屠夫的漠北鐵騎豈非更加精銳?”

    周瑜朗聲道:“主公完全不必擔心,馬屠夫地漠北鐵騎再驍勇善戰、再鋒銳難當也只能在北方平原上逞威風,至于南方么還是我們東吳水軍地天下,以瑜看來,馬屠夫統率數十萬騎、步大軍遠涉淮南攻打壽春,根本就是送死。”

    孫權見周瑜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由得放下心來,贊道:“孤有公謹,可高枕無憂矣。”

    正說間,城外的涼軍陣勢再變,一隊身披銅甲地步兵越陣而出。向壽春北門緩緩逼了過來。

    周瑜微微一笑。回頭向黃蓋道:“黃老將軍,即刻傳令全軍弓箭手,在敵軍沒有靠近護城河之前不可擅自放箭,違令者斬!”

    “遵命。”

    黃蓋轟然應諾。領命而去。

    孫權不解道:“公謹,據孤所知。我軍長弓地射程足有百步之遙,為何要等敵軍靠賓護城河才可以放箭呢?在敵軍剛剛進入射程時便放箭阻敵豈非效果更好?”

    周瑜道:“主公,這只是敵軍試探性地進攻,我軍完全不必因此浪費箭枝。”

    “原來是這樣。”孫權欣然點頭道。“不愧是公謹,敵軍地一舉一動都在你地掌握之中啊。馬屠夫遇上你這樣

    ,也算是他地不幸了,呵呵!”

    ……

    壽春城北三十里,馬躍軍帳。

    賈詡從懷里鄭重其事地掏出一方帛書,在桌案上仔細地攤平,然后招呼蒯越、魯肅道:“異度、子敬,你們過來。”

    蒯越、魯肅不敢怠慢,急上前兩步圍到了桌邊。

    賈詡手指帛書上的圖樣說道:“這是在下根據主公所提供的構想。經過完善、細化之后設計出來的攻城車圖樣,你們仔細看看。”

    蒯越、魯肅低頭望去,只見帛書上繪著一架高大的木制高塔,高塔呈六面立體梯形,前表面與底面垂直,兩壁面往里微傾,后表面卻是一道緩坡。緩坡上密布許多平行地細線,旁邊以文字注明,那分明是一道可供通行地階梯。

    階梯兩側置有護欄,即可保護士兵以免從兩側失足摔下,又可抵御兩側射來的箭矢。

    整座高塔底部還安裝有密密麻麻的木輪。尤其令蒯越、魯肅感到驚奇的是高塔頂部地結構。

    高塔頂部是一片平台,平台兩側置有護欄,后沿與階梯相接,前沿則以絞鏈鎖住一座可升降地吊橋,就跟城門口的吊橋一樣,只不過絞起吊橋的兩道絞索是連在平台左右的兩根立柱上。立柱上有滑輪,立柱下有絞輪,通過滑輪、絞輪和絞索就能讓吊橋自如升降。

    如果讓這具攻城車靠近城牆,只要懸起的吊橋往下一降、搭上城垛,立刻就能在城樓與地面之間搭起一道恐怖的運兵通道,順著這條通道,攻城方的步兵可以輕易殺上城頭,再不必冒著滾木、擂石、火油和箭矢的威脅順著云梯往上爬了。

    事實上,這就是馬屠夫攻打虎牢關時想出來的竹制攻城梯地改進型。

    只不過竹質結構換成了木質結構,相比較竹質結構,木質結構的優點是體型變得更小,強度卻增強了,這樣一來,守軍投石機對攻城塔的威脅就極大地削弱了,在配重式投石機出現前,只靠人力牽引的杠杆式投石車已經很難對這種改進型的攻城塔構成威脅了。

    但是有利也有弊。

    木制攻城塔的強度雖然提高了,可相對重量卻也比竹制攻城塔大得多,就算底部擠滿了人也不可能把整座攻城塔抬起來了,所以必須在底部安裝輪子,然后以人力往前推動,這樣一來,木制攻城塔對地面平整度和強度的要求就比竹制攻城塔苛刻得多了。

    “天才,這簡直就是天才地構思!”魯肅回頭以崇敬的目光掠了馬躍一眼,擊節長嘆道,“主公居然能想出如此犀利的攻城利器?簡直令人匪夷所思啊,手握如此利器,何愁壽春不破?可再不懼天下堅城矣,只怕今后這守城戰朮也得因此而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了。”

    馬躍謙虛道:“這攻城塔雖然犀利,卻也沒有子敬所說的那般厲害,不過吳軍還不知道我軍擁有如此犀利地攻城利器,正好可以殺他個措手不及。”

    蒯越神色間微露激動之色,問馬躍道:“主公,不知這攻城車何時可運抵大營?在下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他的真容了。”

    “呵呵,異度不必心急。”賈詡擺手笑道,“這玩意又笨又沉,可不是那么好運輸的,所以只能就地伐木取材,就地制作,主公派人將兩位請來,就是想請兩位做監工,督促工匠、役卒趕制一批攻城車出來!攻城車的大概樣式你們已經看見了,設計高度當與壽春城牆高度相齊,高約五丈許,至于制造過程中如果發現有什么問題,你們可以隨時來找在下,也可以去找主公,另外有什么要求,比如材料、人員、工匠也盡可以提出來,在下必定想盡一切辦法予以滿足。”

    “明白了。”魯肅躍躍欲試道,“請放心交給在下與異度吧,必不令主公與軍師失望。”

    馬躍欣然道:“那就拜托兩位了。”

    “告辭。”

    魯肅向馬躍、賈詡拱手一揖,轉身便欲離去,走了兩步才發現忘了拿圖紙,急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返身從桌上拿起圖紙與蒯越匆匆離帳去了。

    賈詡搖頭笑笑,向馬躍道:“這個魯子敬,行事還真是風風火火啊,呵呵。”

    馬躍亦微笑道:“所以,這監工非他莫屬。”

    賈詡道:“任他周瑜再善用兵,也斷然料不到我軍有如此犀利的攻城利器!詡以為現在可以開始考慮如何渡過淮河,以及繼續南下地具體戰略部署了。”

    [許多讀者總是抱有一種錯誤的觀點,總認為賈詡身為超級軍師就應該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仗還沒打就已經把一切都計算好了,事實上這是根本不可能的,真正英明的統帥只會制訂一個明確的戰略目標,然后根據瞬息萬變的戰場情況隨機應變、不斷地調整戰略戰朮。]

    “文和且不可大意。”馬躍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說道,“這攻城車雖說可以殺吳軍個措手不及,卻未必就能攻破壽春城,周瑜小兒雖然年輕卻斷然不容小覷啊!當年在城,孤險些用計將其誘殺,可最終卻被其識破以致功虧一簣,這厮的隨機應變能力可謂一流,實乃孤生平僅見。”

    “嗯。”賈詡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道,“能夠審時度勢,根據瞬息萬變的戰場態勢相應地調整戰朮,的確是一名統帥必須具備的基本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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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破關當在今日


洛陽,龐統靈堂。

    四名身材修長、相貌堂堂的年輕士子正在吊,其中朗聲吟頌祭文的那個年輕人尤其風彩出眾,說到情動處當真是聲淚俱下、字字泣血,甚至連曹操也跟著流了兩滴貓眼淚,百戰宿將如張遼、張郃、藏霸等人亦紛紛面露黯然之色。

    是夜,曹操官邸。

    曹操問劉道:“子揚,孤讓你准備的禮物都准備好了嗎?”

    “已經備妥。”劉恭聲應答,,“計有黃金百兩,布匹一百匹,上等綢緞二十匹,另有美女兩名。”

    “嗯。”曹操點了點頭,轉頭向程道,“有勞仲德將黃金、布匹以及綢緞送往石韜驛舍。”

    程拱手一揖,應道:“在下領命。”

    等程離去,曹操又向賈逵道:“有勞梁道把兩名美女送往孟建驛舍。”

    “在下領命。”

    賈逵也領命而去。

    直到賈逵離去,劉才有些擔心地說道:“主公與孟建、石韜乃是初次見面,如此貿然以厚禮相贈,萬一兩人乃是性情高雅之士,豈非反而壞事?”

    “不妨。”曹操搖了搖手,目露黯然之色,嘆息道,“士元與孟建、石韜、崔治、諸葛亮四人同窗多年,豈能不知四人心性?孤只是照著士元的遺計而行罷了,料可成事。”

    劉愕然道:“士元遺計?”

    “不錯。”曹操點頭道。“士元臨死前嘗與孤說,崔治為人耿直,頗有國士之風,孟建好女色,石韜喜財貨。兩人皆放蕩不羈之士。諸葛亮曠世奇才卻好虛名,是故,孤才備下黃金財貨與美女若干。孟建、石韜放蕩不羈必欣然接納,然后可為孤所用。”

    劉道:“卻不知主公打算贈送諸葛亮什么禮物呢?”

    曹操道:“士元言諸葛亮好虛名,孤若贈送黃金財貨必為其不齒。若贈美女則必為所拒,唯有親自登門、再三延請。讓諸葛亮在人前人后掙足面子,始肯出仕。”

    ……

    山風呼嘯、碎雪飛濺。

    高順策馬屹立青牛關前。神色清冷。

    關前并不寬敞地官道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涼軍將士的尸體。青牛關修筑得十分堅固,吳軍的抵抗也十分頑強,守關的吳將凌統尤其擅長激勵士氣,面對西涼大軍一浪高過一浪、無休無止的進攻。吳軍始終保持著高昂地斗志。從未有過一刻懈怠。

    高順深深地吸了口冷冽地空氣。目露堅毅之色。舉起獨臂往前用力一揮,朗聲喝道:“陷陣營……攻!”

    “嗷哈哈。哇呀!”肅立高順身后的陷陣營統領赤獄以斬馬刀厚重的刀面奮力拍打著自己地胸甲,仰天咆哮:“沖鋒之勢……”

    “有去無回!”

    三千陷陣死士轟然回應。從大軍中越陣而出。

    “陷陣之志!”

    “有死無生!”

    “攻!”

    赤獄高舉斬馬刀往前狠狠一引,五百陷陣死士越陣而出向著巍峨的青牛關掩殺過來。

    現實是殘酷的。由于青牛關前地官道太窄,三千陷陣死士無法一擁而上,不得已赤獄只能將三千精兵分成六個梯隊、逐次攻城。這樣一來,關上守軍的承受地壓力就要小很多。

    青牛關上。

    年輕的凌統手扶女牆,傲然屹立。

    凌統身后。十數員吳軍健將如眾星拱月圍在四周,經過這十几天地激烈厮殺,這些軍中悍將已經由最初地抵觸。轉為由衷地擁戴。凌統雖然年輕。卻弓馬嫻熟、指揮若定,更令三軍將士欽佩不已地是。凌統雖是主公的義弟卻敢于親冒矢石、身先士卒!

    “陷陣營!”凌統臉上忽然掠過一絲莫名的冷意,握住劍把的左手頃刻間暴起根根青筋,沉聲喝道:“高順終于要祭出他地陷陣營了嗎?”

    “陷陣營?”

    “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地陷陣營?”

    “那可是涼軍精銳中地精銳!”

    凌統身后響起一片嘶嘶地吸氣聲,圍在四周的吳軍將領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凌統冷冷一笑,霍然轉身大喝道:“眾將士聽清!”

    關上地吳軍將士凜然噤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集到了凌統身上。這一刻,只有凜冽地山風吹蕩著凌統身后那杆玄色大旗,獵獵作響,隨風激蕩的旗面上。竹著個猙獰、張揚地“凌”字。

    迎上吳軍將士灼灼的眼神,凌統鏗然抽出寶劍,直刺長天。

    “陷陣營戰無不勝。那是因為他們沒有遇上真正的對手!”

    “陷陣營攻無不克,那是因為他們沒有遇上真正地雄關!”

    “這一次!”凌統劍鋒下撩。虛指腳下堅固的青牛關,厲聲喝道,“就在這青牛關。陷陣營攻無不克的神話將被終結!”

    “吼吼吼……”

    受到凌統極富煽動性言語地撩拔。關上吳軍將士開始鼓噪起來。

    凌統平舉寶劍,虛指面前的吳軍將士,再次喝道:“就是你們。將破滅陷陣營戰無不勝的神話!從今天開始,普天之下再沒有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地陷陣營!”

    “吼吼吼……”

    吳軍將士地鼓噪開始變得狂熱起來。

    青牛關外。

    高順遙望險峻的關牆,臉色顯得前所未有地凝重。

    無論如何,凌統的確是一個值得正視的對手,不過,憑這青牛關還有關上的五千吳軍就想擋住十萬涼軍精銳,卻是絕無

    經過十几天慘烈的攻防戰,高順深信關上守軍的體力限,而三千陷陣營卻是養精蓄銳、士氣正盛。

    再高昂地斗志也無法彌補體力上的巨大消耗。破關……當在今日!

    “沖鋒之勢……有去無回!”

    —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震耳欲聾地號子聲中,五百陷陣死士終于殺到了關前。厚重地鐵甲以及堅固地櫓盾給陷陣死士提供了完美地保護,關上守軍地箭矢根本就無法阻止陷陣死士的沖鋒。几乎是沒有付出任何傷亡。五百陷陣死士就殺到了關牆之下。

    “鏗鏗鏗!”

    清脆地撞擊聲中。一架架云梯已經搭上城頭。

    陷陣死士口銜鋼刀。一手舉盾一手扶梯往關上樊援而上。關牆上滾木擂石紛落如雨。爬在云梯上地陷陣死士將身體盡量貼住云梯。然后將櫓盾舉成斜角。盡量卸去滾木擂石下砸地傷害,但仍然有不少死士被砸落牆下。慘死當場。

    但是很快。關上地守軍就發現陷陣死士和普通涼軍地不同之處了!

    相比較普通涼軍步兵,陷陣死士地體力和承受打擊能力簡直不可同日而語,換成普通地涼軍步兵,在此密集地滾木擂石打擊下。只怕早已經丟盔卸甲、狼狽敗退了。可陷陣營死士卻像是在云梯上扎了根似地,在滾木、擂石狂暴地撞擊下兀自巋然不同。

    而且,陷陣死士的云梯也和普通涼軍地云梯大有區別。

    普通涼軍地云梯是斜靠式。關上守軍可以用長槍將云梯往外推倒。而陷陣死士的云梯卻是搭靠式,通過云梯頂端地鐵制鉤刀死死卡在城垛上。十几名陷陣死士往云梯上一爬,千余斤重量地重壓之下,關上守軍很難再把云梯從城垛上移開。

    “停止放箭!”關牆上。凌統高舉長刀。朗聲大喝道。“弓箭手后撤!”

    守在關牆上的五百名弓箭手應聲后撤。

    “停止滾木擂石的攻擊。全體換投槍!”凌統地臉上掠過一絲猙獰地殺機。厲聲大喝道。“現在該輪到涼軍嘗嘗投槍貫體地滋味了!”

    關牆下。

    趁著滾木、擂石的攻擊稍有停竭的空檔,陷陣死士立刻就像從冬眠中蘇醒過來地黑熊順著云梯往上蹭蹭蹭地爬了上來,然而。就在此時。關牆上忽然齊刷刷地冒出了一批東吳輕兵。每個東吳兵手中赫然高舉著一枝長長地投槍。

    爬在最前面的赤獄激泠泠地打了個冷顫,厲聲狂嚎道:“扔掉櫓盾。以最快地速度往上爬。快!”

    該死地東吳土狗。居然也學會了使用投槍!

    在鋒利的投槍攢刺下,再堅固的櫓也會不堪一擊。再厚重地鐵甲也會被輕易剖開,現在。陷陣死士只能和時間賽跑了!沖上去,一定要以最快地速度沖上去,在五百陷陣死士全部陣亡前沖上城頭。然后守住一段關牆,替第二隊陷陣死士地進攻掃清障礙!

    “嗷啊……”

    赤獄一聲令下。五百陷陣死士紛紛扔掉笨重地櫓盾,手腳并用順著云梯往上爬來。

    就在此時。凌統一聲令下。一排投槍從關牆上呼嘯而下。沖在最前面地數十名陷陣死士首當其沖。頃刻間就被鋒利的槍刃剖開了鐵甲。然后直透胸膛,有几個倒霉地士兵更是被投槍直接貫穿了頭顱。慘嚎著栽落在地,橫死當場。

    身經百戰的陷陣死士當然不會被死亡所嚇倒。趁著吳軍開始第二輪投射之前的短暫間隙,突然加快了攀爬速度。倏忽之間便已經接近了關牆,沖在最前面地赤獄更是挺身躍上城垛,手中斬馬刀順勢橫斬,三名吳軍頃刻間被砍成了六截。

    緊隨赤獄身后地兩名親兵順勢攀上城頭,將手中卷起地大旗往城頭上一插,血色旗面霎時迎風舒展開來,上書一個斗大地“涼”字!

    涼軍后陣。

    有偏將興奮不已經地向高順道:“將軍快看,大旗!我軍地大旗已經插上關頭了!”

    “哈哈哈……”另一員偏將也大笑起來。“青牛關已經被陷陣營攻克了!”

    唯有高順表情從容,不喜不悲。

    血戰……這才剛剛開始啊,陷陣營最終當然能夠攻克青牛關,但是現在就說已經攻克青牛關。卻是言之過早了,凌統的逆襲還沒有開始呢。

    “吼吼吼……”

    看到己軍地大旗已經插上關頭,后續梯隊地陷陣死士氣勢大振。紛紛加快了沖刺地步伐。反觀關上的吳軍卻是士氣受挫,一個個倉惶四顧,往關下投擲投槍地速度也明顯變慢。此消彼長。眼看關上地吳軍就要崩潰時。凌統揮舞著長刀終于殺到那面迎風飄蕩地大旗前。

    “殺!”

    赤獄大吼一聲。高舉斬馬刀向凌統當頭劈落。

    凌統悶哼一聲手中長刀順勢橫斬。重重地磕在赤獄地斬馬刀上。只聽咣的一聲巨響。赤獄地斬馬刀被狠狠蕩開,整個龐大地身軀也蹭蹭蹭地連退數步。險些從城垛后面一頭倒栽下去。凌統一擊得手絕不留情,手中長刀凌空兜回,旋斬城頭那杆迎風飄蕩地血色大旗。

    “攔住他!”赤獄淒厲地大吼起來,“絕不能讓這家伙斬斷大旗!”

    兩名陷陣死士嚎叫著向凌統沖了過來。兩柄鋒利地斬馬刀劈裂了空氣。帶著嘶嘶地尖嘯向凌統左右交斬而至,凌統不禁神一凜,只是兩名普通地士兵就有這般殺氣。陷陣營果真是名不虛傳啊!不過

    憑這點能耐也想阻擋自己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找死!”

    凌統大喝一聲,手中長刀生生兜轉。兩名陷陣死士已經被斬殺當場,剛剛緩過氣來地赤獄揮舞著斬馬刀再次悍不畏死地沖了上來,卻被凌統一腳踢飛,人在空中未及落地,凌統已經踏步而至一刀將之斬成兩截,護住大旗地兩名陷陣死士雖明知必死。卻猶自無所畏懼地迎了上來。

    但是最終,兩名陷陣死士還是沒能挽救大旗的命運。

    凌統一腳踏上城垛。橫轉長刀奮力一斬,大旗地旗杆便已經被斬成了兩截,血色旗面在空中一頓,然后飄飄蕩蕩地落了下去。

    大旗即倒,關牆上的東吳將士頓時士氣大振,陷陣死士地攻勢為之一挫!

    ……

    襄陽北效,隆中。

    曹操帶著藏霸、張遼出現在一片竹林外,藏霸一邊走一邊不滿地向曹操道:“這諸葛亮只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士子,主公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前來延請?聽說蔡瑁將軍是諸葛亮的姐夫。主公何不讓蔡將軍出面延攬,這樣豈非省事?”

    “宣高有所不知。”曹操搖頭道,“大凡奇人異士,則必有所怪癖。士元說這諸葛亮的怪癖就是喜好虛名,孤如果不再三前來延請,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出山地。就算礙于蔡瑁將軍的情面出仕,只怕也未必肯真心為孤所用。”

    張遼道:“就怕這諸葛亮未必有真才實學。”

    曹操道:“孤相信士元的眼力。”

    藏霸道:“主公,前面就是諸葛亮的茅舍了,待末將上前叫門。”

    “宣高不可魯莽。”曹操急道,“待孤親自上前叫門。”

    ……

    魚腹浦,張任軍帳。

    吳蘭疾步入帳,向張任道:“將軍,打探清楚了。”

    “哦。”張任急道,“是怎么回事?”

    吳蘭道:“張翼這小子在刺探消息的時候伏擊了一隊曹軍,沒想到那隊曹軍竟然是曹操的親兵隊,結果曹操麾下地首席謀士龐統殞命,宗族大將曹洪、曹休也死于亂石之下,而且差點就殺了曹操。”

    張任道:“那張翼呢?可知張翼和三十將士的下落?”

    吳蘭黯然道:“已經全部戰死了。”

    “唉。”

    張任嘆了口氣,默然。

    ……

    隆中,茅舍

    諸葛亮向曹操長長一揖,朗聲道:“蒙曹公不棄,亮愿效犬馬之勞。”

    “孤得孔明之助,大事諧矣。”曹操撫掌大笑,然后問道,“不知孔明可有良策助孤攻取永安?”

    諸葛亮搖了搖頭,答道:“永安易取,西川難下。”

    曹操問道:“此言何意?”

    諸葛亮道:“亮有一策可助主公攻取永安,不過要盡取西川之地,難矣。”

    曹操道:“這卻是為何?”

    “蜀道艱險、易守難攻,在亮眼中卻與平川無異,翻手可破,然而……”諸葛亮話鋒一轉,接著說道,“自馬屠夫取西川之后,實行川人治川之策略,深得西川當地士族之支持,而東州士地勢力則已被連根拔起,眼下的西川可以說是士族歸心、百姓安樂,三軍降伏,主公若率軍往討,川中士族、百姓、川軍將士必群起反抗,且張松、王累、費詩等皆智謀之士,張任、張繡等皆為百戰宿將,又有徐晃十萬之眾雄踞南陽、虎視荊州,我軍首尾難顧,焉能得勝?”

    曹操蹙眉道:“此時若不取西川,待淮南之戰結束,無論馬屠夫是勝是敗,孤將再沒有機會入主西川矣,孤若不得西川,以荊州四戰之地,又如何與馬屠夫的西涼大軍相抗衡?”

    諸葛亮道:“此非伐川之時。”

    曹操問道:“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諸葛亮道:“若在下所料不差,淮南之戰吳軍必敗。周瑜用兵固然厲害,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當世之最,然而吳軍的實力與涼軍相差太過懸殊,而且馬屠夫身經百戰,又有賈詡、蒯越、魯肅等智謀之士相輔佐,周瑜很難找到可趁之機,而不靠奇計,吳軍就絕無可能扭轉戰略上的劣勢,是故,吳軍必敗!”

    曹操蹙眉道:“吳軍若敗,江東豈非盡歸馬屠夫所有?”

    “那倒不然。”諸葛亮搖頭道,“東吳水軍擁有絕對優勢,而壽春又有淮河相通,因此,吳軍雖敗卻可從水路從容撤回江東,馬屠夫雖可得淮南之地,卻由于長江天險阻隔,要想襲取江東四郡卻是千難萬難,至少在十年之內沒有可能。”

    曹操道:“接著說。”

    諸葛亮道:“馬屠夫既得淮南,再經過一到兩年時間的休整,必然會大舉南下討伐荊襄,以求先滅主公,后滅孫吳,此時主公可東結孫權,利用水軍優勢守住長江天險,與涼軍隔江對峙!等天氣轉為炎熱,亮有一策可使涼軍不敗而敗,聯軍再趁勝追擊必可大獲全勝!”

    曹操凜然道:“哦?”

    諸葛亮道:“若敗,涼軍必元氣大傷,馬屠夫治下益、徐、兗、豫、冀、青、幽、并各州歸降未久,必起異心,此時主公再率師討伐西川,方可成事。至于現在,主公卻斷然不可討伐西川以徒損兵力,而應該大造戰船、精練水師以備兩年之后的殊死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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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9:02:37 |只看該作者
第341章   孤當親臨陣前


青牛關上。

    凌統渾身浴血,手執長刀傲然屹立,凌統身前身后,已經擠滿了黑壓壓的陷陣死士,數十枝長矛已經把他的去路完全封死,鋒利的槍刃几乎已經抵在他的身上!

    青牛關下,堅閉的關門已經洞開,一隊隊西涼鐵騎正從關門洶涌而過。

    凌統年輕的臉上不由掠過一絲黯然,他已經盡力了,可青牛關……還是被陷陣營攻破了,東吳最引以為傲的山越精兵,最終也沒能阻擋住陷陣死士的進攻,陷陣營攻無不克的神話還在延續!從現在開始,從汝南前往廬江將再無險可守,高順的十萬大軍將可以長驅直入,直取廬江!

    “主公……”凌統忽然仰天長嚎起來,“末將令你失望了!”

    “噗噗噗……”

    利刃剖開骨肉的清脆聲中,數十枝鋒利的長茅几乎是同時刺進了凌統體內,凌統年輕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几下,有殷紅的血絲順著他的嘴角滑落,原本明亮的雙眸也逐漸黯淡下去,當他的一顆頭顱無力地歪倒一側時,眼角余光恰好看到一員獨臂大將款步登上城樓。

    高順剛剛登上城樓,便有涼軍小校匆匆上前稟報:“將軍,吳軍殘兵已經全部肅清!”

    “嗯。”高順點了點頭,沉聲道,“來人!”

    “將軍有何吩咐?”

    早有親兵應聲上前。

    高順朗聲道:“立即以八百里加急向主公傳訊,左路大軍已經攻克青牛關,不日即將南渡淮河,半個月之內便可迂回至合肥一線,抄截吳軍后路。”

    “遵命。”

    親兵領命而去。

    ……

    壽春。

    夜色倥傯。一支馬車車隊首尾相接。正靜靜地停泊在曠野上。車隊附近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負責押運車隊的涼州兵三五成郡圍坐在火堆邊,一邊吃著干糧一邊說著粗俗的笑話,人群中不時會爆起響亮的笑聲,在靜謐地夜空下傳出老遠。

    百步外地一片蘆葦叢中,正有一雙陰冷地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這支車隊。

    夜風吹蕩著蘆葦叢,發出沙沙的響聲,月光下。搖曳的蘆葦叢中忽然鬼魅般冒出了黑壓壓的身影,然后迅速在曠野上散了出來,從四面八方向前方那支車隊圍了過來。圍坐在火堆邊高聲談笑的西涼士兵根本沒有料到會在遠離前線的后方腹地遭到敵軍的伏擊,因此根本沒有任何防備。

    “唆唆!”

    清厲的破空聲中,設在營地周圍地兩名守夜士兵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兩枝鋒利的羽箭准確地射穿了他們的咽喉。至死他們都沒能發出任何聲音,直到那群黑影造近營地三十步以內,一名起身撒尿地涼軍士兵才突然大叫起來:“敵襲,呃……”

    可憐的士兵只來得及喊了半聲,便也中箭倒在了血泊中。

    “殺殺殺……”

    潮水般的吶喊聲中,無數黑影從夜幕中跳了出來,揮舞著明晃晃的鋼刀從四面八方掩殺過來。涼軍運糧隊措不及防。再加上寡不敵眾,很快就被斬殺殆盡。

    ……

    涼軍大營。

    馬躍被典韋從睡夢中搖醒:“主公。軍師和李肅先生帳外求見。”

    “文和、子嚴?”馬躍打了個呵欠,翻身坐起道,“快讓他們進來。”

    典韋領命出帳。不及片刻功夫,賈詡、李肅便聯袂而入,不及馬躍發問,賈詡便拱手說道:“詡和子嚴深夜打擾。還望主公恕罪。”

    “喛。”馬躍搖手道。“這些客套話就不必說了,文和快說吧。發生什么急事了?”

    賈詡向李肅道:“子嚴還是你跟主公說吧。”

    李肅點了點頭,說道:“主公,事情是這樣地,剛剛接到張燕將軍快馬急報。又有一支運糧隊在半路遭到吳軍伏擊,所押運的糧草盡數被劫,最近半個月來,已經有六支運糧隊被吳軍伏擊。另外左軍大營也三次遭到吳軍半夜襲擊,陣亡了不少將士。”

    馬躍問道:“派出騎兵了嗎?”

    李肅答道:“派了騎兵了,不過等騎兵隊趕到的時候。現場早已經不見了吳軍的蹤影,在下懷疑吳軍可能是順著水路撤走了。”

    “不是可能,是肯定!”賈詡糾正道,“如果不是從水路來,又從水路走,吳軍根本沒辦法滲透到我軍側后,更不可能逃脫騎兵隊的追殺!重要的是,這方圓几百里遍布水網、湖泊,中間又是蘆葦叢生,几萬吳軍化整為零藏身其中,我軍根本難以發現哪。”

    馬躍的目光霎時變得凝重起來,如果不能杜絕東吳水軍地騷擾,對涼軍來說無疑是極為不利地。

    賈詡招呼馬躍、李肅走到屏風前,然后指著地圖說道:“主公,子嚴你們看,經過對照,吳軍几次偷襲運糧隊,還有夜襲軍營的地點都有個特點,不是靠近穎水兩岸,就是附近有湖泊,所以,在下敢斷言,吳軍一定是從水路迂回過來地。”

    “得想個辦法。”馬躍沉聲道,“要不然,我軍就該疲于應付了。”

    李肅道:“要不……攔江截流?”

    “這不可能。”馬躍搖頭道,“不過,讓子嚴這么一說,孤卻回想起一件事來。那還是中平年間的事,孤和麾下八百弟兄為了掙命不得已在南陽郡內四處流竄,結果異度(蒯越)向袁朮獻了一計,孤和八百弟兄就只能灰溜溜地逃往穎川,現在,完全可以使用當初異度所獻之計來對付東吳水軍的襲擾。”

    “哦?”賈詡欣然道,“是何妙計?”

    馬躍道:“可在湖泊、河道附近大肆修筑烽火台,一旦發現吳東水軍出沒,立即舉火為號,正在附近巡邏地騎兵隊立即趕往追殺,如此一來。東吳水軍的任何行動都將無法逃脫我軍的眼線。我軍的巡邏騎兵就能預先做出反應。几次失利之后,

    軍自然退走。”

    “此計果然絕妙!”李肅道,“不過,要在所有湖拍、河道附近修筑烽火台,這工程量只怕不會小啊,至少也得兩、三個月地時間吧?”

    —

    “那倒不用。”賈詡道,“所謂烽火台只是一種策略。并非真要修筑什么烽火台。”

    “不錯。”馬躍道,“當初異度也沒有真的修筑烽火台,只是派兵在各處險要架起白草柴堆而已。”

    “明白了。”李肅道,“這倒地確是個又快又有效地好辦法。”

    馬躍欣然道:“子嚴。那此事就交給你了。”

    李肅抱拳道:“在下領命。”

    ……

    三天后。

    壽春。周瑜中軍大帳。

    周泰、徐盛、丁奉、孫皎四將聯袂而入。向周瑜謝罪道:“大都督。末將等無能,讓您失望了。”

    “呵呵。”周瑜微笑道,“不就是吃了几次敗仗,折損了兩千多水軍么,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四位將軍完全不必如此。”

    周泰四將面露羞愧之色。抱拳道:“多謝大都督寬宏大量。”

    周瑜肅手道:“四位將軍辛苦了。且下去竭息吧。”

    “謝大都督。”

    周泰四將抱拳再揖。轉身離去。

    目送周泰四將離帳而去,周瑜地臉色逐漸凝重起來,環顧徐庶、呂蒙、陸遜三人道:“沒想到馬屠夫竟然以烽火傳訊之法破解了我軍地騷擾之策。真不愧是馬屠夫啊。”

    徐庶道:“騷擾之策一旦失靈,我軍要在壽春堅守到六月入梅,可就更加困難了。”

    “無妨。”周瑜朗聲道。“現在已經是三月中旬了,再過兩個多月就該入梅了。而涼軍要想在兩個多月的時間內攻破壽春。卻是絕無可能。”

    “報……”周瑜話音方落。黃蓋忽然匆匆而入,喘息道,“大都督,不好了!”

    周瑜蹙眉道:“老將軍何事驚慌?”

    黃蓋道:“凌統少將軍已經戰死,高順的左路大軍已經攻破青牛關。現在正在光州、固始一線架設浮橋准備渡河!”

    “啊?青牛關已經失守!”呂蒙失聲道,“這下糟了!”

    黃蓋道:“大都督,看來有必要讓水軍主力溯江而上,截擊高順大軍渡河啊!”

    “已經來不及了!”周瑜沉聲道,“等水軍主力趕到光州、固始一線,只怕高順的十萬大軍早已經渡過淮河了。而且現在調水軍主力溯淮河而上,很容易暴露延風津的祕密,延風津的祕密一旦泄露,那淮南之戰就沒有再打下去地必要了!”

    黃蓋道:“那現在怎么辦?”

    “不到最后一刻。絕不輕言放棄!”周瑜眸子里掠過一絲堅毅,向黃蓋道,“老將軍。現在只能靠你了。”

    黃蓋抱拳肅然道:“大都督但有差譴,末將萬死不辭!”

    周瑜手指地圖,向黃蓋道:“老將軍請看,青牛關一旦失守,高順的十萬大軍便可以從西南側翼迂回壽春側后,一旦讓高順大軍進至壽春城下與馬屠夫地大軍形成南北夾擊之勢,那我軍地形勢就危如累卵了,所以,老將軍一定要守住廬江與壽春之間的最后屏障——合肥!”

    黃蓋轟然應道:“請大都督放心,末將絕不辱命。”

    “我軍兵力本就不多,因此,本督只能給老將軍八千步兵!”周瑜說此一頓,目露肅然之色,問黃蓋道,“老將軍可有信心守住合肥兩個月?”

    黃蓋答道:“末將定當盡力而守。”

    ……

    壽春城北,馬躍中軍大帳。

    田豫領著毛楷、辛明、蘇由、張南四將滿臉羞愧地進了大帳,忽然托地跪伏于地,抱拳說道:“丞相,末將等無能,未能在半個月內攻破壽春,愿領軍法。”

    “呵呵。”馬躍面露微笑,上前將田豫諸將一一扶起,朗聲道,“勝敗乃兵家常事,諸位將軍可不必如此,快快請起。”

    田豫愕然道:“丞相,末將曾立下軍令狀……”

    馬躍搖手道:“國讓有所不知,所謂軍令狀只不過是激勵三軍地手段,而非目地,今攻城既告失利,自當總結教訓、以雪前恥,又豈有當真陣前斬將之理?”

    田豫垂首汗顏道:“丞相!”

    田豫身后,辛明、蘇由、張南、毛楷四將亦面露感激之色。

    “丞相!”正說時,魯肅、蒯越忽然興沖沖地走了進來,抱拳激動地說道,“丞相,第一批二十架攻城車已經打造完成了!”

    “哦?”馬躍欣然道,“太好了!”

    說罷,馬躍向田豫道:“田豫將軍,可想一雪前恥?”

    田豫長身而起,奮然道:“做夢都想!”

    “好!”馬躍大喝道,“待明日……驅攻城車大舉攻城,孤當親臨陣前,替三軍將士擂鼓助威!”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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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9:03:08 |只看該作者
第342章   殺上壽春城頭


隆中,孔明茅舍。

    “孔明,西川孤是勢在必得!”曹操沉聲道,“汝以為永安易下,西川難取,孤卻以為永安難下,西川易取,只要孔明你能幫孤拿下永安,孤便有十成把握入主西川!一旦西川到手,孤便能據險而守,進可攻、退可守,立于不敗之地矣。”

    諸葛亮蹙眉道:“可是……”

    曹操擺了擺手,阻止諸葛亮道:“如果等到淮南之戰馬屠夫打敗了孫權,那么孤便再沒有機會入川了!孔明以為,在打敗孫權后,馬屠夫會盡起百萬大軍席卷荊襄,然而這畢竟只是一種可能,萬一馬屠夫采取鈍刀子割肉的策略,憑借雄厚的人力、物力慢慢蠶食荊州,孤又該以何應對?”

    諸葛亮道:“主公,這不可能。”

    “孔明。”曹操再次舉手道,“孤意已決,西川孤是取定了,現在請你不妨告訴孤,該如何拿下永安?”

    “唉。”諸葛亮頗為失落地嘆了口氣,說道,“好吧,在下想先請問丞相,如欲攻取永安,最大的困難是什么呢?”

    曹操不假思索地答道:“江左驛道太過險峻,難以穿行。”

    諸葛亮道:“主公有沒有想過繞道呢?”

    “繞道?”曹操搖頭道,“這不可能,從江陵到永安就這么一條驛道,如何繞行?”

    諸葛亮道:“驛道既然不通。主公何不率軍走山路。”

    “走山路?”曹操蹙眉道,“先不說有沒有山路可通川中,縱然是有,士兵或許還能通行,輜重、糧草又該如何運輸?沒有糧草輜重,大軍進了西川豈不是自取滅亡?”

    “呵呵。”諸葛亮微笑道。“亮之所以說取永安易,答案便在這里了。”

    曹操不解道:“此話何意?”

    諸葛亮說道:“亮有一策,名曰木牛流馬,可助主公從山路運輸糧草輜重。”

    “木牛流馬?”曹操惑然道,“孤聞所未聞,卻不知是何物事?”

    諸葛亮微笑道:“主公請隨亮來。”

    說罷,諸葛亮將曹操帶到后院,后院里擺放著一輛奇怪地東西,說它是牛吧,分明只有三只腳。有一只腳還是個輪子,說它是車吧,它卻又只有一個輪子,曹操見了大為失望。指著那東西對諸葛亮道:“這便是孔明所說的木牛流馬?卻不知有何用處?”

    [注:木牛流馬確有其事。不過并沒有演義中吹噓的那么神奇,只不過是獨輪小車罷了,但在艱險難行的山路上,獨輪小車的確可以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諸葛亮微笑道:“主公可不要小看它,只要士兵能通過地地方它就能通過,而能夠馱運的重量卻比士兵的雙肩要大得多,有了它,主公可以通過山路把糧草輜重輕而易舉地運進西川,如此一來。江左驛道的天險也就不攻自破了。”

    “是嗎?”曹操不信道。“此物當真有這么神奇?”

    諸葛亮微笑不語,上前兩步提起車轅,令車轅下的兩支支撐腳懸空。然后推著獨輪小車出了后院,先是輕而易舉地通過了一座獨木橋,然后又順著崎嶇難行的山間小路行走如飛,最后孔明還讓張遼在獨輪小車上放了一塊兩百多斤重的大石頭,沒想到孔明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推著獨輪車還是行走如飛。

    曹操這才信以為真,大聲叫好,張遼、藏霸也圍著獨輪車嘖嘖稱奇。

    “太好了!”曹操興奮不已道,“有了這木牛流馬,西川唾手可得矣。”

    諸葛亮不以為然道:“主公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

    “不。”曹操搖手道,“西川之所以易守難攻,完全是因為崎嶇難行的蜀道,現在有了木牛流馬,易守難攻的蜀道對于守軍來說不是福反而是禍害了!孔明你想,當張繡、張任集結重兵于魚腹浦一帶嚴防死守時,孤卻走山路進川突然出現在魚腹浦側后,涼軍毫無防備又腹背受敵,焉能不敗?”

    諸葛亮道:“這也正是亮說地取永安易。”“就是如此。”曹操道,“只要攻破了魚腹浦,再往前便是一馬平川的川中平原了,眼下馬屠夫正在淮南與孫權激戰,急切間如何回師?就憑張松、張繡、張任之流也想擋住孤的大軍,那是痴心妄想!這么一來,拿下西川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諸葛亮道:“馬屠夫急切間固然難以回師,張繡、張任、張松之流固然難以與主公匹敵,可主公不要忘了,西涼軍中還有個厲害至極地人物隨時有可能趕到西川!如果此人在戰事緊急之時趕到,西川之戰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

    曹操目露凜然之色,凝聲道:“孔明是說……馬超?”

    “馬超?”

    “馬超!”

    曹操身后地藏霸、張遼兩人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不錯,正是馬超!”諸葛亮沉聲道,“亮雖然足不出戶,可家師卻有不少學生在揚州、荊州為官,因此,對當今天下大勢以及一些知名人物還是略知一二,西涼錦馬超可不容易對付,此人不但武藝超強,而且為人陰險,頗有毒士賈詡之風哪。”

    藏霸道:“馬超固然是厲害,可這小子不是去了西域么?西域離中原足有萬里之遙,哪有那么容易返回的?”

    張遼道:“那可不好說,馬超去西域已經有一年多了,搞不好已經平定了西域也未可知!馬超能于兩軍陣前斬殺孫策。又將東吳大都督周瑜打成重傷,于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猶如探囊取物,這地確是個危險人物啊,主公不可不防。”

    “馬超?馬超!”

    曹操目光閃爍,開始負手踱起步來。

    “怕他個鳥!”藏霸道,“馬超再厲害還能把我們三萬大軍全部殺光不成?他一個人就能扭轉乾坤?末將還真不信這個邪了!”

    諸葛亮又道:“現在西川的涼軍的確兵力不多。又要分兵駐守各處險要大城,很容易被我軍各個擊破,可主公千萬不要忘了馬家在西羌根深蒂固的影響力!尤其現在馬躍、馬超兄弟在羌人心中的聲威更是如日中天,而西川的西陲就是八千里羌原

    曹操霍然頓住腳步,回頭向藏霸喝道:“宣高!”

    藏霸急上前抱拳道:“主公有何吩咐?”

    曹操道:“立即返回江陵,召集所有工匠抓緊時間趕制木牛流馬,孤要你在一個月之內制造出五千具木牛流馬,不得有誤!”

    藏霸道:“末將領命。”

    曹操又向諸葛亮道:“孔明。”

    諸葛亮拱手道:“主公有何吩咐?”

    曹操道:“從現在開始,你便是孤地軍師,孤決意伐川。還望孔明鼎力相助。”

    諸葛亮見曹操執意伐川,無奈道:“亮自當效勞。”

    綿綿不息地號角聲中,一隊隊西涼鐵騎從曠野上洶涌而前,距離壽春城還有千步之遙時紛紛勒馬駐足。然后向兩翼緩緩展開。壽春城頭的吳軍將士極目所見,全是黑壓壓的西涼鐵騎,無數攢動地馬頭、耀眼的斬馬刀匯聚成一幅波瀾壯闊的畫面,讓人從靈魂深處感到戰栗。

    “昂……”

    “昂……”

    “昂……”

    “咚!”

    三通格外嘹亮的牛角號聲之后,天地間陡然響起一聲激烈至令人民血脈崩裂的鼓聲。

    倏忽之間,一架極其龐大的行軍戰鼓已經架在一輛由十六匹健馬牽引地巨大馬車上緩緩出陣,高高的車架上,馬躍身披大紅官袍,衣袖撩起。手握兩枝足有小兒大腿粗細的鼓槌。正奮力槌向足可兩人高的鼓面,瞬息之間,又是“咚”地一聲鼓聲響徹云霄。

    “嗷吼!”典韋奮力舉起大鐵戟。仰天聲嘶力竭地大吼起來,“丞相威武!”

    “丞相威武!”

    “丞相威武!”

    “丞相威武!”

    先是馬躍地親兵,然是是中軍,到最后整支西涼大軍都開始狂熱地吶喊起來,二十萬人的聲音匯聚成整齊划一的吶喊,一浪高過一浪,那狂暴的聲浪就像是驚濤駭浪,在天地間激烈地回蕩、肆虐,殘酷地沖涮著東吳將士的抵抗意志。

    “呃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忽然從壽春城頭生生響起,正緊張得快要崩潰的吳軍將士紛紛回顧,只見一名吳軍士兵已經口吐白沫,從城頭倒栽下城,像一段木頭直挺挺地墜入了護城河里,那名士兵墜入護城河之后便再沒有浮上來,只有附近的水面被濡紅了一團。

    事實上,護城河的水面下布滿了鋒利地鹿角!

    毫無疑問,這名可憐地士兵已經被鹿角釘在了河底,不過,也許在他墜城之前,就已經心膽碎裂而死了。

    周瑜深深地吸了口冷氣,環顧四周,除了黃蓋、太史慈等少數身經百戰的沙場宿將之外,几乎所有的東吳將士已經臉色如土,有些膽怯地更是連身體都開始輕微地顫抖起來,如果任由這種恐懼的情緒繼續漫延下去,那么只怕還沒等涼軍開始攻城,吳軍就已經崩潰了。

    必須改變這種不利的局面,必須想辦法鼓舞起吳軍將士的士氣。

    倏忽之間,周瑜的目光落到了太史慈身上,喝道:“太史慈聽令。”

    太史慈急挺身上前,抱拳應道:“末將在。”

    周瑜道:“出城搦戰,摧敵鋒于正銳!”

    “遵命!”

    太史慈轟然應諾。轉身疾步奔下城樓。

    吊橋降落,城門開處,太史慈率三百親騎旋風般殺出城外,引槍喝道:“東萊太史慈在此,何人敢戰?”

    涼軍陣中拍馬飛出一將,揚刀喝道:“某來會你!”

    太史慈喝道:“來將通名。某槍下不挑無名之輩。”

    來將大喝道:“某乃河間岑壁(河北降將),太史慈你死定了。”

    “哼,真會吹牛。”太史慈悶哼一聲,挽弓搭箭喝道,“瞧某把你一箭射下馬來!”

    岑壁正催馬疾進,只見眼前寒光一閃急欲閃避時已然不及,早被太史慈一箭射穿咽喉,翻身墜馬而死,壽春城頭上地吳軍將士見太史慈一箭射殺涼軍一員大將,不由大聲叫好。堪堪就要崩潰的士氣重新開始高漲起來,周瑜握緊劍把的左手也悄然松開。

    岑壁既死,又一將從涼軍陣中飛馬而出,引槍喝道:“匹夫休要猖獗。漢中楊昂前來會你。”

    “哼!”

    太史慈綽弓回鞘催馬相迎。兩馬相交只一合便刺楊昂于馬下。

    太史慈勒馬橫槍,厲聲喝道:“還有誰來送死?”

    涼軍陣中惱了西川降將楊懷、高沛,雙雙出馬來戰太史慈,戰不十合又被太史慈挑落馬下。

    太史慈連挑涼軍四將,壽春城頭的吳軍將士看得正切,一個個開始忘乎所以地怒吼起來,士氣大振。

    涼軍陣中,賈詡嘆道:“若得少將軍在此,太史慈何敢如此猖狂?”

    李嚴也道:“只便許褚、甘寧兩位將軍有一人在。也足以斬殺太史慈了。”

    “主公。”典韋陡然策馬而前。向行軍大鼓鼓架上的馬躍道,“讓末將出戰吧。”

    “不可。”李肅道,“典韋將軍乃是主公貼身近侍。豈可輕身犯險?”

    李肅的言下之意,萬一你典韋有個三長兩短以后讓誰來保護馬躍?

    典韋急道:“主公!”

    “典韋不可出戰。”馬躍冷然喝道,“兩軍交戰可不是逞匹夫之勇,太史慈雖然驍勇,卻不過一匹夫耳,又何足挂齒,田豫聽令!”

    田豫急催馬上前,抱拳應道:“末將在。”

    馬躍將手中碩大地鼓槌往前一引,厲聲喝道:“開始攻城!”

    “遵命!”

    田豫轟然回應,然后高舉右臂往前狠狠一引,涼州軍陣頓時起了變化,押陣的騎兵開始向兩側避開,在后陣養精蓄銳多時的步兵開始排著整齊的隊列昂然向前,尤其令壽春城頭的吳軍將士感到莫明其妙、或者說是心驚膽顫的是,涼軍步兵陣中居然還聳立著一座座“高塔”。

    壽春城頭。

    周瑜的表情霎時變得無比凝重,向身邊的親兵喝道:“鳴金收兵。”

    正在兩軍陣前縱馬來回搦戰的太史慈聽到這金聲,急率三百親騎退回城內。

    周瑜側頭望著徐庶,問道:“軍師可知涼軍陣中那一具具高聳的木塔是做什么用地?”

    徐庶沉吟片刻后答道:“如果在下沒有猜錯,那應該便是涼軍的攻城獨門利器——攻城梯!”

    “攻城梯?”

    周瑜眉頭一跳,眸子里有莫名的寒光一掠而逝。

    徐庶道:“據庶所知,馬屠夫當年就是憑借這種攻城梯殺了虎牢關的大漢守軍一個措手不及,由兩千精兵把守地天下雄關,居然被馬屠夫地几千流寇所攻破,這簡直就是華夏攻堅史上的一個奇跡呀!”

    周瑜道:“這事本督也聽說過,最開始怎么也不敢相信,不過今日……本督卻是相信了!”

    徐庶低聲說道:“大都督,這次我們有麻煩了。”

    “嗯。”周瑜重重點頭,低聲道,“涼軍的攻城梯正寬不過兩丈,目標太小,我軍的拋石機很難對它構成威脅,而且攻城梯的前壁、兩側壁皆有生牛皮覆蓋,亦不懼我軍的火攻,也就是說,我軍根本沒有任何辦法阻止這些龐然大物地靠近。”

    徐庶道:“一旦讓這群龐然大物靠近城牆。就會在城頭與地面之間架起數十條通道,西涼步兵就會順著這些通道源源不斷地殺上城頭,這樣一來,壽春城牆的屏障作用就會蕩然無存,我軍几乎就是在野外與涼軍進行一場正面的會戰。”

    “那也不盡然。”周瑜臉上忽然掠過一絲微笑,“這些龐然大物固然可怕。卻并非沒有弱點。”

    “哦?”徐庶道,“弱點?”

    “軍師你看。”周瑜手指前方緩緩靠近地攻城梯,說道,“這些攻城梯梯身足有五丈高,如果再加上頂端地吊橋,其總高度足有七丈多,而它底部的左右寬度卻不過區區兩丈!只需在側面施加一個微不足道地牽引力,就能把這些龐然大物拖倒。”

    “唔。”徐庶地眼睛瞇了起來,沉聲道,“可攻城梯周圍都擠滿了西涼步兵。大都督就算把太史慈將軍的八千輕騎兵全部派出去,也很難接近這些攻城梯附近啊,更別說想辦法將其拖倒了。”

    “不錯,派出太史慈的騎兵的確無法拖倒這些大家伙。不過等它們靠近城牆之后。機會就來了。”周瑜說此一頓,霍然轉身向身后的親兵喝道:“傳令,立即將五十架巨弩搬上角堡,再令工匠在弩箭的頂端綁上帶有倒鉤的箭簇,尾端系好繩索。”

    “遵命。親兵急領命而去。

    令人窒息的等待終于過去。

    涼軍的數百架投石車最先開始進攻,伴隨著千百名力士地厲聲大吼,一道道巨大的甩臂猛地撅起半空,將石籃里盛放的巨石凌空高高拋起,巨石在空中順著并不規則的軌跡。挾帶著淒厲地尖嘯。向著壽春城頭翻翻滾滾地砸落下來。

    “轟!”

    一塊巨石狠狠地砸在城牆上,煙塵彌漫中,原本平整地城牆已經被砸出一道大坑。

    “轟轟轟!”

    三塊巨石几乎是不分先后砸在城頭上。兩名倒霉的吳軍士兵躲閃不及頓時被倒在地,其中有名士兵更是直接被石塊撞碎了頭顱,腦槳和著血水四濺飛射,噴了周邊的吳軍士兵滿頭滿臉,而失去了頭顱的尸體卻兀自屹立不倒,只有頸項間仍有鮮血不停地噴濺而出。

    有個新兵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景象,頓時伏地嚎啕大哭起來:“媽呀,我要回家,嗚嗚嗚……”

    “起來,你這頭豬!”一名老兵上前惡狠狠地往那新兵屁股上踹了一腳,“這是戰場,你媽救不了你,只有靠你自己,快起來。”

    “咻!”

    又是一塊巨石凌空砸落,老兵本能地側身一閃,石塊几乎是貼著他的耳畔掠過,正好重重地砸在那新兵的屁股上,只聽轟然一聲巨響,那新兵的屁股已經整個被砸得消失無形,整個軀干的腰臀一截血糊糊一片,新兵掙扎著翻過上半截身軀,開始撕心裂肺地慘嚎起來。

    “老子早就跟你說過,這是戰場,你媽可救不了你。”

    老兵地眼神一片冷漠,上前兩步一刀切落,干淨利落地切斷了新兵的咽喉,新兵的慘嚎聲嘎然而止,旋即頭一歪氣絕身亡。

    “殺殺殺!”

    潮水般地吶喊聲中,緩緩向前蠕動的涼軍步兵忽然開始加速。

    壽春城頭,周瑜這才冷然道:“傳令,拋石車開始反擊!”

    周瑜一聲令下,壽春城內的拋石朵終于開始反擊,將一塊塊巨石拋向涼軍步兵頭頂,不過,與涼軍數百架拋石車同時發動進攻相比,吳軍數十具拋石車的反擊顯得勢孤力單,那廖廖少數石塊也未能給洶涌向前的涼軍步兵造成太大的殺傷。

    終于,黑壓壓的西涼步兵開始進攻了吳軍弓箭手的射程,隨著壽春城頭吳軍小校的聲聲怒吼,一篷篷的箭矢從城頭上攢落下來,擁擠在攻城車邊的涼軍步兵們紛分舉起手中的櫓盾,在頭頂筑成一面堅固的盾牆,吳軍弓箭手的攢射完全不能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

    直到西涼步兵接近城牆。后陣地拋石機唯恐誤傷自己人才停止了進攻。

    壽春城下。

    田豫身披重甲親臨陣前指揮。

    “鉤索手,上!”

    田豫一聲令下,數十名鉤索手在櫓盾兵的掩護下逼近吊橋,領軍小校一聲令下,數十具鉤索同時甩出牢牢地纏住了吊橋的懸索,更多的涼軍步兵蜂擁而至。扯住鉤索另一端的鐵索往下使勁地拉扯,城頭上箭下如雨,涼軍步兵一片片地倒下,更多的涼軍步兵蜂擁而來。

    “轟!”

    伴隨著一聲巨響,吊橋地懸索被生生拉斷,橋體轟然落下。

    “好!”田豫目露冰冷的殺機,引刀喝道,“撞門槌,攻!”

    “咕嚕嚕嚕……”

    木輪車轍和車軸發出的刺耳的磨擦聲中,一架巨大而又堅固的板車在數十名涼軍士兵的推動下迅速向前滑行。板車的頂端牢牢地固定著一截足可兩人合抱的巨形撞木,撞木頂端鑲了一截鐵頭,鐵頭被磨得鋒利異常,在斜陽的照耀下反射出冷森森的寒芒。就像一頭呲牙咧嘴地惡狼。向城門一頭撞了上來。

    “轟!”

    巨大的撞城槌滑過吊橋,在慣性的作用下重重撞上壽春北門的千斤閘,伴隨著轟然一聲巨響,壽春城地整堵北城牆都開始顫抖起來,在敵樓上觀戰地徐庶更是險些一跤摔倒在地,所幸身邊的周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微笑問道:“軍師無恙否?”

    “無妨。”

    徐庶急忙掙脫周瑜的扶持,尷尬地笑笑。

    “呵呵。”周瑜微笑回頭,向祖朗道。“祖郎將軍。城門就交給你了。”

    “請大都督放心。”祖郎轟然應諾,回頭向肅立身后的吳軍小校喝道,“你。火油都准備好了嗎?”

    吳軍小校急挺身喝道:“回將軍,都在油鍋里煮著呢。”

    “好!”祖郎大喝一聲,布滿刀疤的臉上掠過一絲猙獰,殘忍地大笑道,“那就讓城下那幫西涼野狗嘗嘗火油烤人肉的滋味,哈哈哈。”

    “嘩嘩嘩……”

    當數十名涼軍士兵推動撞城槌再次滑過吊橋,惡狠狠地撞上城門時,一鍋鍋燒滾的火油忽然從城頭傾泄而下,滾燙的火油劈頭蓋臉地淋在涼軍士兵的臉上、身上,直燙得涼軍士兵像是油鍋里地魚蝦上竄下跳,一邊跳一邊還發出極其磣人地哀嚎聲。

    城頭上。

    祖郎眸子里掠過一絲殘忍的快意,冷然喝道:“放箭!”

    一篷火箭從城頭攢落,被火濺淋了一身的撞門槌連同底下板車,以及數十名正在掙扎哀嚎地涼軍士兵頃刻間便被熊熊烈火所吞噬。眼看著被自己寄予厚望的撞門槌被烈火所吞噬,田豫的臉色一片鐵青,熊熊火光映入田豫雙眸,就像是有兩團烈火在熊熊燃燒。

    “轟!”

    伴隨著一聲巨響,吊橋被燒斷,撞門槌轟然墜落護城河,水面上猛地竄起數尺高的火焰,旋即熄滅,只有淡淡的青煙裊裊升起。

    “可惡!”

    田豫握緊雙拳,几欲咬碎鋼牙。

    恰此時,二十具攻城車堪堪接近護城河邊。

    “停止前進!”

    田豫一聲令下,二十具攻城車嘎然而止。

    “降吊橋!”

    田豫又是一聲令下,攻城車上懸空的吊橋飛速降下,伴隨一陣轟然巨響,二十座吊橋几乎是同時搭上了壽春城頭,已在攻城車高台上等候多時的幽州精兵頓時吶喊著沖上吊橋,向壽春城頭掩殺過來,幽州悍將毛楷左手持盾,右手持刀沖在最前面。

    “殺殺!”

    兩名吳軍士兵從城垛后閃身殺出,挺槍往毛楷當胸刺來,毛楷橫轉大盾磕飛兩枝長槍,手中砍刀順勢橫斬,兩名吳軍士兵頃刻間被斬成四截,毛楷一擊得手,大喝一聲凌空躍起,龐大的身軀就像一頭大鳥重重落在壽春城頭,兩名吳軍士兵躲閃不及,竟被毛楷生生踩死。

    “閃開,給老子閃開。”

    炸雷般的大喝聲中,一名滿臉刀疤的吳軍悍將鬼魅般出現在毛楷面前,毛楷的眸子霎時收縮,憑著武將的本能,他知道來了個扎手的家伙!

    遠處,涼軍后陣。

    “好!”李肅擊節大叫道,“太好了,幽州軍已經殺上壽春城頭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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