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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血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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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寂寞劍客] 混在三國當軍閥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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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9:03:27 |只看該作者
第343章   這一次,周瑜怕是要敗在子敬手下了

壽春城頭。

    周瑜將手中的羽扇往前輕輕一揮,朗聲道:“開始反擊!”

    肅立周瑜身后的傳令兵迅速舉起一面令旗用力揮舞了兩下,敵樓左右兩側角堡上,領軍吳將鏘然拔劍高舉過頂,仰天大喝道:“射!”

    “突突!”

    兩枝巨型弩箭從弩床上閃電般射出,寒光一閃便射中了涼軍攻城車的側壁,帶有倒鉤的箭簇更是直透厚達數寸的木壁。領軍吳將一聲令下,角堡上的吳軍士兵迅速絞動絞輪,系在弩箭上的繩索很快就被繃緊,在絞輪轉動的吱嘎聲中,高高聳立的攻城車很快就開始傾斜起來。

    剛剛踏上吊橋的兩名涼軍步兵腳下一滑,從橋面上墜落,翻翻滾滾地墜入護城河里,從此再沒有浮起來,只有兩團殷紅的血液濡紅了水面。

    涼軍后陣。

    “怎么回事?攻城車好像正在傾倒?”

    馬躍從座椅上霍然站起身來,有些難以置信地望向前方。

    壽春城下。

    “嘎嘎嘎……轟!”

    當高聳的攻城車傾斜到一定的斜角之后,終于失去重心轟然倒下,擁擠在攻城車下的涼軍步兵急忙奔走躲避,然而,仍許多人被重重倒下的攻城車壓住,筋斷骨裂、死于非命!不到一頓飯的功夫,二十架攻城車已經被吳軍拉倒了十七架,剩下的三架攻城車也已經嚴重傾斜,隨時可能傾倒。

    涼軍后陣。馬躍的臉肌劇烈地抽搐了兩下,從牙縫里喝道:“傳令……收兵!”

    “嗚嗚嗚……”

    馬躍一聲令下。涼軍后陣頃刻間響起了蒼涼悠遠地牛角號聲,聞聽號角聲,擁擠在壽春城下的涼軍步兵們迅速轉身后撤,不到片刻功夫便從壽春城下撤了個干干淨淨,原本喧囂地戰場此時已經狼藉遍地,只剩下二十架攻城車的殘骸還有成百上千陣亡將士的尸體。

    “吼……”

    “吼……”

    “吼……”

    見涼軍退去。壽春城頭的吳軍將士欣喜若狂,紛紛舉起兵器爭相慶祝。

    敵樓上,呂蒙、陸遜向周瑜道:“大都督。涼軍撤兵了,呵呵!”

    “嗯。”周瑜欣然點頭,朗聲道,“本督早就說過。馬屠夫來攻打壽春。根本就是送死來了。”

    ……

    是夜。

    壽春城北,涼軍大營。

    “本想殺吳軍個措手不及。不想卻功敗垂成。”馬躍仰天長嘆道,“不愧是周瑜啊,竟然如此輕易就破了孤的攻城車奇計。唉。”

    “是啊。”賈詡點了點頭,喟然道,“尤其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周瑜能在這么短地時間內就找到攻城車的弱點,此人洞察細微和隨機應變的能力地確一流啊!詡以為。普天之下也許只有主公及曹操這奸賊能與周瑜相提并論了!”

    “文和過譽了。”馬躍喟然道,“周瑜用兵孤自愧弗如啊,只怕曹操也該略遜一籌吧。”

    “子敬。”馬躍忽然把目光轉向魯肅。問道。“你和周瑜曾是摯友,以你之見周瑜可有弱點?”

    魯肅不假思索地答道:“并無缺點。”

    “沒有缺點?”馬躍蹙眉道,“那就麻煩了!”

    蒯越忽然出列向馬躍道:“強攻既然難以奏效,丞相何不采取奇襲之策?”

    “奇襲之策?”馬躍問道,“計將安出?”

    蒯越道:“越曾仔細觀察過附近地勢。發現壽春地勢偏低,周圍兩百里都是窪地,既便是穿城而過的淮河。其水平面也是略高于地面,丞相只需譴一軍于淮河上游筑堤蓄水,待水位高漲爾后決堤放水,如此,可兵不血刃水淹壽春。”

    “好計!”李肅擊節道,“水淹壽春?端的好計。”

    “不行。”馬躍搖頭道,“如果以水淹之計破城,壽春方圓數百里甚至是整個淮南都將成為一片澤國,數十萬頃良田將顆粒無收,素有膏腴之地美稱的淮南郡豈不是要餓琈遍野?異度千萬不要忘了,現在地淮南郡,還有孫權、周瑜強行遷來地三百多萬徐州百姓在屯田!”

    蒯越道:“丞相……”

    “異度此言大謬不然。”馬躍霍然舉手,斷然道,“孤是大漢朝的丞相,又豈能為了區區一座壽春城而犧牲四百余萬無辜百姓。”

    蒯越道:“主公,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哪。”

    馬躍道:“孤意已決,異度不必多言!”

    “唉。”

    蒯越輕嘆一聲,轉身入列,可臉上卻并沒有多少失望之色,馬躍雖然凶名昭著、殺人如麻,可是至少他還是體恤百姓地,大漢朝能有如此丞相,可謂天下萬民之福。

    “

    明。”魯肅忽然閃身出列,向馬躍恭恭敬敬地揖了道,“肅謹代淮南數百萬百姓謝過丞相不殺之恩。”

    “罷了。”馬躍搖手道,“子敬不必如此。”

    魯肅道:“丞相,肅有一個笨辦法,或者可以擊破壽春。”

    “哦?”馬躍欣然道,“子敬快快道來。”

    魯肅道:“丞相可令士卒在壽春城外負土筑台,高度當高出壽春城牆數丈,爾后集結弓箭手于高台之上朝壽春城內居高臨下放箭,復令士卒負土往前繼續填充,等高台繼續往前延伸直至填平壽春城頭時,也正是我軍攻破壽春之時!”

    “好計。”蒯越贊道,“周瑜用兵雖然厲害,諒也破解不了這土填之朮。”

    “哦?”馬躍與賈詡交換了一個眼神,欣然道,“這倒是個好辦法。”

    李肅道:“負土填城果然是個辦法,不過時間是否足夠呢?”

    魯肅道:“可以做一個粗略的估算。假使這座高台地頂寬為三十丈。基寬為五十丈。則平均寬度為四十丈(約92),高度為六丈,另外高台需從吳軍弓箭手地射程外一直填平至壽春城頭,前后縱深至少得有一百丈(約231米),由此可以得出結論,總共需要兩萬四千立方丈地泥土!一立方丈地泥土約有十五萬斤。因此筑成這座高台大約需要三十六萬萬斤泥土。”

    “三十六萬萬斤?”蒯越接著說道,“如果讓十萬名士兵負土筑台,平均每名士兵需要負土三萬六千斤!”

    魯肅道:“如果就近取土。每名士兵一天至少可以來回十趟,每趟負土以百斤計。一天可負土千斤,因此可經粗略得出結論。大約需要三十六天!考慮到吳軍的騷擾以及各種因素的影響。實際所需時間可能會更久,不過我軍兵力多達二十萬。而且還有大量的畜力、馬車可用,兩相抵消。時間應該不會超出四十天。”

    賈詡忍不住贊道:“對于取土填城之朮子敬頗有研究啊?”

    “不敢有瞞軍師。”魯肅道。

    “年少時常與友人研習攻城守城之朮,魯資質魯鈍,只想到這笨拙地破城之朮,故而略有研究。”

    “子敬口中地友人想必就是周瑜吧?”馬躍朗聲大笑道,“正所謂大巧似拙。這一次,周瑜怕是要敗在子敬手上了!哈哈哈,孤倒要看看。周瑜又能想出什么辦法來破解子敬地土填之朮。哼!”

    馬躍說此一頓,喝道:“蒯越、魯肅聽令!”

    蒯越、魯肅急出列拱手道:“但憑丞相差譴。”

    馬躍道:“自明日始。由你們號令三軍,取土填城!”

    “領命。”

    魯肅、蒯越拱手再揖,神色一片肅然。

    馬躍又向賈詡道:“文和。即刻傳令各軍。悉遵子敬、異度號令,不得有誤。”

    賈詡拱手應道:“遵命。”

    ……

    壽春城。吳公府。

    “好,太好了!”孫權拍案而起,大聲道,“涼軍猛攻壽春半月終不得寸進。今攻城梯奇計亦為公謹所破,馬屠夫技止于此,可不足為慮。孤所慮者,唯余高順之左路偏師,卻不知道黃蓋老將軍是否能將之擋在合肥以南?”

    周瑜儒衫飄飄、羽扇輕搖,施施然說道:“主公不必憂慮,對于高順這一路偏師,瑜已有安排,黃老將只需依計而行,當可立于不敗之地,縱不能擊破高順軍,然在逍遙津堅守數月卻是綽綽有余。”

    孫權欣然道:“如此,孤可高枕無憂矣。”

    “吳公。”兩人正說間,忽有小吏疾步上前稟道,“酒筵已然備妥。”

    “呵呵,好。”孫權向周瑜肅手道,“公謹,請吧。”

    周瑜亦微笑道:“主公請。”

    ……

    合肥北效,逍遙津。

    一隊隊小船、木筏順著水穿行如梭,將木材、石料源源不斷地運往江中,江心島上旌旗飄揚、殺氣沖天,一座氣勢恢弘的水軍大寨在煙雨朦朧中若隱若現。

    黃蓋、黃柄父子在數十名親兵的簇擁下肅立水河畔。

    黃柄不解地問黃蓋道:“合肥城池堅固,足以御敵,父親為何只留輕兵守城,而集結重兵于逍遙津?”

    黃蓋道:“柄兒有所不知,此乃大都督之計。”

    黃柄道:“大都督之計?”

    “不錯。”黃蓋點了點頭,手指水浩渺地江面向黃柄道,“柄兒你看,這水源自將軍嶺,至逍遙津則一分為二,北去兩百里出壽春而入淮河,南去百余里入巢湖,几乎將廬江與淮南生生隔開,我軍守住逍遙津,就相當于是扼住了高順大軍北去壽春地咽喉!

    黃柄道:“原來如此。”

    黃蓋道:“而且逍遙津與合肥相去不過數里,涼軍若進攻合肥,逍遙津水軍大寨的守軍可從水路隨時支援,涼軍若是進攻逍遙津么,嘿嘿……”

    黃柄點頭道:“涼軍沒有水軍,跨江進攻逍遙津則無異是自己找死。”

    ……

    次日清晨,周瑜大帳。

    周瑜正于帳前空地舞劍,忽見呂蒙、陸遜、徐庶、太史慈等人聯袂而至。徐庶招手道:“大都督。不好了。”

    周瑜收劍調息。淡然問道:“元直。何事?”

    徐庶道:“涼軍又有動靜了!”

    “哦?”周瑜道,“什么動靜?”

    徐庶道:“在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大都督還是自己去城頭看看吧。”

    “唔。

    ”周瑜目光一閃,朗聲道,“好。諸位可隨本督上城一觀,本督倒要看看馬屠夫又想出了什么妙招?”

    言訖,周瑜將寶劍遞與親兵。又在侍從的幫助下披挂整齊,然后帶著徐庶、呂蒙、陸遜等人匆匆登上北門。站在敵樓上往外望去,只見原本空曠地城效空地上已經被涼軍挖出了數十個大大小小地土坑。

    太史慈困惑地說道:“真不明白馬屠夫要干什么。難道是挖掘地道嗎?”

    “地道?”呂蒙搖頭道。“地道哪有挖這樣大坑地?而且涼軍如果真要挖掘地道攻城地話。應該隱祕行事才對。又豈有大張旗鼓地道理?地道攻城之策一旦被識破,我軍只需搶先掘穿地道。然后引入倒灌。鑽進地道地涼軍就該喂了水中魚蝦了。”

    太史慈搖了搖頭,反問道:“那依子明看,馬屠夫這是在干什么?”

    呂蒙沉吟片刻后答道:“依末將看。涼軍可能是要在城外修筑高台,然后在高台上布列弓箭手反制我軍。”

    “修筑高台。布列弓箭手?”太史慈不以為然道,“不太可能吧,涼軍傾倒泥土地小土山距離壽春城頭足有一百多丈。弓箭可射不了這么遠。”

    呂蒙撓頭道:“這也正是末將困惑之處。”

    眾人皆無語。正蹙眉地凝思地周瑜忽然臉色大變,高聲大叫道:“啊呀。不好!”

    眾人急問道:“大都督何故如此?”

    “涼軍這是要取土填城啊!”周瑜地臉色變得前所未有地凝重,沉聲說道,“子敬。此計必是子敬所設。唉,沒想到子敬還是投靠了馬屠夫哇!”

    “取土填城?”徐庶、呂蒙、陸遜三人相顧駭然。“取土填城!”

    太史慈問道:“大都督。子敬是誰?”

    周瑜喟然長嘆道:“子敬姓魯名肅,乃是本督少年摯友,于八年前被馬屠夫擄往關中。不想已在馬屠夫帳前效力了。”

    太史慈道:“此人很厲害嗎?”

    周瑜嘆道:“此人大智若愚。大巧似拙,才能不在本督之下啊。”

    “啊?此人能力竟然堪比大都督!?”太史慈失聲道。“這么說來,這取土填城之朮想必也極是厲害了,這取土末將是看到了,卻實在不明白怎么個填城法?難道涼軍挖出來的泥土還會自己長翅膀飛過來填平護城河?”

    “唉。”徐庶嘆息道。“太史將軍還沒有看出來嗎?涼州軍可不僅僅要填平護城河,還要在壽春城前填起一條足以讓漠北騎兵直接殺上城頭地坦途啊!”

    “什么?這怎么可能!”太史慈不信道,“要填起這樣一條坦途。得花多長時間?”

    呂蒙道:“涼州大軍人多勢眾啊,只要一人背几筐土就足夠了!”

    太史慈道:“涼州軍人再多,難道還真能在三個月內填起坦途?”

    周瑜沉聲道:“記得年少時,本督曾與子敬有過一場爭論,就是采用取土填城之朮需花多長時間才能破城,最終估算地結果是根本不需要太長時間,最多只需要三、五十日,就能在地面與五丈高地城牆之間筑起一條坦途!”

    “啊?只要三、五十日?”太史慈失聲道,“大都督,不如讓末將率騎兵出城偷襲,至少可以拖延一下涼軍地進展。”

    “太史將軍沒看見兩翼地騎兵嗎?”周瑜冷然道,“只怕你地騎兵才剛剛出城,還沒來得及列好陣形,就已經被這兩隊騎兵給圍殲了!”

    “那怎么辦?”太史慈道,“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回營。”周瑜蹙眉道,“改日再議。”

    說罷,周瑜即轉身揚長而去,只留下太史慈、呂蒙眾將面面相覷,半晌才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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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9:04:31 |只看該作者
第344章   周瑜可能會狗急跳牆


二十天之后,高順十萬大軍終于逼近合肥。

    逍遙津。

    甘寧、高順率領數十名錦帆水賊乘一葉輕舟順流而下,察看淝水兩岸的地形,甘寧手指前方煙雨中若隱若現的江心島向高順道:“將軍,前面就是逍遙津了。”

    “唔。”高順頷首道,“這便是逍遙津?”

    甘寧道:“逍遙津上原來是有浮橋的,不過現在沒了。”

    高順道:“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東吳的優勢是水軍,而我軍的優勢是騎兵,吳軍當然會拆掉浮橋,逼迫我軍與其進行并不擅長的水戰。”

    甘寧道:“周瑜這家伙還真是陰險。”

    高順忽然面露微笑,淡淡地說道:“水軍固然是吳軍的優勢,不過卻也是相對的!”

    甘寧道:“將軍的意思是……”

    高順道:“東吳水軍固然強大,然其主力不在壽春就是在淮陰與陳虎、張豹的江夏賊糾纏,扼守逍遙津的東吳水軍絕不會超過兩千人!從兵力上看,與興霸你的錦帆水軍不相上下,不過從士兵素質上看,東吳水軍可比你的錦帆水軍差遠了。”

    “可是。”甘寧撓頭道,“末將的水軍沒有戰船哪。”

    “喏。”高順向逍遙津呶了呶嘴,說道,“逍遙津的水軍大寨里,不是停泊著許多戰船么?”

    “嗯。”甘寧點頭道,“得想個辦法把這些戰船搶過來。”

    高順朗聲道:“興霸。要搶奪這批戰船并不困難。”

    甘寧道:“將軍快跟末將說說,怎么個搶奪法?”

    高順道:“吳軍分兵扼守合肥、逍遙津。兩處吳軍互為犄角之勢,我軍若攻打合肥甚急,則逍遙津的吳軍必從水路來救,興霸可率兩千水鬼事先潛伏于江邊蘆葦叢中,待吳軍泊船上岸只留少數士卒看守船只時,乘虛殺出,必可殺吳軍個措手不及。”

    黃蓋、黃柄父子正在十數名親兵地簇擁下巡視城頭,忽聽北門外殺聲大起,急回頭看時,只見原本漆黑一片的曠野上已經燃起星星點點地火光,惠顧向著合肥洶涌而來。

    看那浩大的聲勢,怎么也得有好几萬人。

    有親兵大叫起來:“將軍。敵襲!”

    “嗯。”黃蓋沉聲道,“本將軍早知涼軍已經殺到合肥,卻沒想到高順竟然會連夜攻城!”

    黃柄踏前一步,問道:“父親,現在怎么辦?”

    黃蓋鏗然拔劍,喝道:“傳令全軍開上城頭,准備應戰!”

    黃柄道:“父親,要不要派人向丁奉將軍告急,讓逍遙津的守軍前來助戰?”“暫時不必。”黃蓋終究是百戰宿將,搖頭道。“先看看涼軍的攻勢再說。如果涼軍只是騷擾并非全力攻城,就不必驚動逍遙津的守軍了。”

    “是。父親。”黃柄抱拳一揖。轉身向身后的親兵喝道,“還不快去召集軍隊。快去!”

    “遵命!”

    “遵命!”

    “遵命!”

    十數親兵轟然應諾,紛紛領命而去。

    當大隊吳軍從睡夢中驚醒,披挂整齊紛紛開上城頭時,洶涌而來的西涼大軍也堪堪殺到了合肥城下,出乎黃蓋預料地是,西涼大軍從一開始就向合肥城發起了迅猛的進攻!借著夜色的掩護,西涼大軍很快就以云梯鋪上木板在護城河上架起了數十座簡易浮橋。

    倏忽之間,成百上千的西涼悍卒已經抬著云梯靠近了合肥城牆,滾木、擂石夾雜在綿密如雨的箭矢之中,從合肥城頭上紛落如雨,城牆下的涼軍士卒無可藏身,一片片地倒了下來,但涼軍地進攻并未因此而停頓,更多的士兵悍不畏死地擁到了城牆下。

    終于,十數架云梯被豎了起來,百余名西涼悍卒在領軍小校的率領下迎著紛落如雨的滾木、擂石以及利箭,艱難地向著合肥城頭攀援而上,涼軍的攻勢非常迅猛,一鍋鍋燒開的火油從城頭上傾泄而下,把城牆腳下燃燒成一片修羅煉獄,也未能阻止涼軍的進攻。

    合肥城頭,黃蓋明顯感受到了壓力。

    “父親!”黃柄上前喝道,“涼軍的攻勢非常猛烈啊,合肥城內只有兩千人,如果沒有援軍趕到只怕是很難撐到天亮啊!”

    “唔。”黃蓋目光一閃,沉聲喝道,“柄兒可速往逍遙津水軍大寨,令丁奉率五千精兵前來助戰!”

    “孩兒領命。”

    黃柄抱拳一揖,轉身疾步離去。

    丁奉從睡夢中被巨大的喊殺聲驚醒,急披挂停當出寨前來察看時,才發現合肥西門外殺聲震天,熊熊燃燒的火光已經映紅了半邊天空。

    急促而又雜亂地腳步聲中,又有十數員水軍將領接踵而至。

    “將軍,看樣子涼軍正在猛攻合肥城啊。”

    “合肥城內只有兩千守軍,只怕頂不住啊,是不是立即派出援軍?”

    “不可!”丁奉斷然道,“未得黃老將軍軍令,絕不可擅自出兵。”

    “丁將軍!”丁奉話音方落,前方忽然傳來一把嘹亮而又急促地大喊聲,“丁奉將軍何在?”

    “末將在此!”丁奉大喝道,“來者可是黃柄將軍?”

    “正是末將。”黃柄迎上丁奉,抱拳喘息道。“奉家父之命,請將軍速派援軍。”

    “末將得令!”丁奉轟然應諾。回頭向身后十數員水軍將領喝道,“丁封(丁奉之弟)率本部兵馬留守大寨,其余各將各率本部兵馬隨本將軍火速增援黃老將軍。”

    “遵命!”

    十數員水軍將領轟然應諾。

    合肥共有四門,北、西、南門皆有陸路相通,唯有東門臨淝水而建,合肥城的東段城牆深入淝水數丈,几乎是筑在水面上。因此只有水軍才能從水上向合肥東門發起進攻。緊挨合肥東門即是渡口,渡口上靜靜地停泊著數百艘大小戰船,有兩名士兵在望台上看守。

    另有兩艘走舸在不遠處地江面上來回巡邏,除此之外距離渡口最近地軍營也在五十步以外。

    合肥南門外火光沖天、殺聲盈野,東門外卻顯出鬼魅般寂靜,幽暗地月色下。水面上一顆光禿禿地蘆葦忽然間無風自動,飄離了蘆葦叢,晃晃悠悠地蕩向渡口右側的望塔。

    望塔上。

    兩名吳軍士兵正百無聊籟地搜視著四周黝黑的江面,卻根本沒有想到一道黑乎乎的身影已經從身后爬上了望塔,寒光一閃,靠近錦帆水賊的吳軍士兵還沒來得及發出一絲聲響,就被割斷了咽喉。另外一名吳軍士兵聽到動靜,剛轉過頭來便感到咽喉一涼,旋即有一張猙獰的臉龐映入眼帘,吳軍士兵大吃一驚。急張大嘴巴使勁地大叫起來。可遺憾地是,傳進他耳際的卻只有一絲咕咕的異響。那……是鮮血涌出喉管的聲音。

    錦帆水賊偷襲得手。當即將兩枚手指伸進嘴里,夜空下頃刻間響起兩聲淒厲的水鳥叫聲。

    “嘩嘩嘩……”

    水花激濺聲中。渡口兩側的蘆葦叢中鬼魅般冒起了無數黑乎乎地身影,向著停泊在渡口上的數百艘戰船迅速游了過來,等游戈在江面上的兩艘走舸發現情形異常趕過來察看時,兩千錦帆水軍早已經劫得數百艘大小戰船破浪而出。

    當先一艘艨沖船頭,甘寧挽弓搭箭,早有錦帆賊上前引燃了箭矢纏裹的火油布,只聽嗡的一聲,火箭已經掠空而起,在黝黑的天空划出了一道耀眼的軌跡,雖相隔數百步之遙亦清晰可見。

    伴隨著一陣悠遠蒼涼的號角聲,擁擠在合肥城下的西涼大軍忽然間潮水般退了下去,黃蓋長長地舒了口氣,以長刀柱地開始劇烈地喘息起來,剛才可真是驚險啊,如果丁奉的五千精兵晚到片刻,也許合肥城就已經被高順攻破了。

    “老將軍。”丁奉迎上前來,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黃蓋搖了搖手,喘息道,“本將軍只是年歲大了,有些體力不支了。”

    “報……”黃蓋話音方落,忽有小校疾步奔上城樓,跪地急道,“將軍,大事不好了!”

    “嗯!”黃蓋沉聲道,“出什么事了?”

    小校喘息道:“停泊在東門外渡口地數百艘大小戰船被搶了!”

    “什么!?”丁奉聞言大吃一驚,厲聲喝道,“這不可能!甘寧地錦帆水軍正在淮陰與蔣欽將軍的水軍激戰,除了甘寧地錦帆水軍,西涼軍中便再無水軍,就憑高順手下這十萬旱鴨子,難道還能縱馬沖過江面來搶奪戰船不成?”

    小校惶然道:“將軍,戰船真被搶了!”

    “壞了!”黃蓋慘然道,“是老夫一時大意了!臨行前,大都督曾再三叮囑老夫,要提防甘寧地錦帆賊,沒想到老夫還是疏忽大意了。”

    “報……”黃蓋話音方落,又有小校疾步奔上城樓,跪地急道,“逍遙津方向火光沖天,水軍大寨正在遭受涼軍襲擊!”

    “老將軍。”丁奉急道,“現在怎么辦?”

    黃蓋仰天長嘆道:“戰船被奪,我軍已經無法回救逍遙津,也無法阻止高順大軍北渡淝水前往壽春了,唉,老夫愧對大都督啊。”

    言訖,黃蓋鏗然拔劍。閃電般往自己脖子上一抹。

    丁奉急搶上前來欲奪黃蓋寶劍時,已然不及。只堪堪扶住黃蓋的尸身,不由慘然道:“老將軍……”

    馬躍與賈詡、李肅、魯肅、蒯越四人在典韋及數百鐵騎地護衛下催馬緩緩出陣,前方不遠處,魯肅、蒯越負責的土台已經筑成一半,高出壽春城牆一大截地土台距離壽春城頭已經不足五十丈之遙,兩千名涼軍弓箭手在土台上列成十個縱隊。正與壽春城頭的吳軍弓箭手對射。

    弓箭手排列的十個縱隊之間,川流不息的西涼士兵正將一筐筐泥土源源不斷地運往土台之上,然后向著壽春城頭的方向傾倒而下,隨著每一筐泥土的倒下,西涼大軍腳下的土台便會無可阻擋地向著壽春城延伸一分,二十天來。涼軍正是憑借這個看似笨拙卻根本無法破解地招數,一步步地逼近了壽春城。

    馬躍得意地說道:“看來周瑜是真對子敬的取土填城朮沒轍了,呵呵。”

    魯肅道:“丞相千萬不要小看周瑜,肅可以斷定,周瑜必有破解之策。”

    馬躍反問道:“當年子敬與周瑜論戰,周瑜可曾破解子敬的取土填城之朮?”

    魯肅搖頭道:“當時倒是沒有,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多年,公謹肯定已經想出破解之策了。”

    “那可難說。”馬躍道,“取土填城這辦法夠笨,卻笨得夠絕。几乎就是無從破解。總之孤是想不出破解的辦法,諸位可能想出破解之策?”

    賈詡、蒯越、李肅等人齊齊搖頭。

    魯肅道:“不過肅以為。公謹必能想出破解之策!”

    “無妨。”馬躍淡然道。“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算周瑜破掉子敬的取土填城之朮,孤也有別的辦法打敗他。”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魯肅低語兩聲,陷入了沉思。

    “等著瞧好戲吧。”馬躍得意道,“孤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周瑜地表現了,希望美周郎不要讓孤失望啊,呵呵。”

    “報……”馬躍話音方落,忽有快馬疾馳而來,高聲大喊道,“主公,高順將軍急報!”

    “嗯,高順?”馬躍臉色一喜,厲聲道,“講!”

    來騎勒馬止住,喘息道:“三日前,甘寧將軍夜襲逍遙津、大破東吳水軍,次日,高順將軍與甘寧將軍從水陸兩路猛攻合肥,及破,東吳守將黃蓋自殺,丁奉、黃柄戰死,今高順、甘寧兩位將軍各率大軍沿水陸兩路向壽春急進,再過五天便可以趕到壽春城外!”“好!”馬躍奮然擊節道,“不愧是高順,呵呵,這么快就攻破了逍遙津!”

    “這下好了。”李肅、賈詡也擊掌相慶,欣然道,“只要高順將軍的陷陣營能夠及時趕到,就算周瑜能破掉子敬的取土填城之朮,只怕也守不住壽春了!”

    “丞相!”魯肅忽然道,“肅想到公謹可能采取的破解之策了。”

    “哦?”馬躍道,“子敬快快道來。”

    魯肅道:“方才丞相一句水來土淹提醒了肅,肅以為公謹很可能會引水軟化、沖垮土台!”

    “引水淹壽春?”馬躍凜然道,“周瑜如果要水淹壽春,孤的二十萬大軍固然難逃一劫,可壽春城內的吳軍豈不是也要一塊淹掉?還有淮南平原上的數百萬百姓,洪水過后,東吳又該拿什么來養活他們?孫權、周瑜應該不會這么做吧?”

    “不不不。”魯肅連連搖手道,“吳軍不會引水淹滅整個壽春,更不會淹滅整個淮南平原,他們只需要在淮河大堤上開掘一道小口,由于淮河的水平面本來就高于地面,所以淮河之水就會順勢沖下,沖垮土台!這場小型的洪水就算沖不垮土台,也會讓整座土台軟化,變得泥濘不堪,我軍一旦陷入其中就只能成為吳軍弓箭手的活靶子了。”

    “嘶……”馬躍失聲道,“泥土遇水則化,這倒地確是個破解之策!”

    “唉呀!”賈詡忽然一拍腦門。悚然道,“幸好子敬提醒及時。要不然,后果可就真地不堪設想了。”

    “咦?”馬躍問賈詡道,“文和又想到了什么?”

    “呃……”賈詡忙道,“沒什么,沒什么,詡是說如果不是子敬提醒及時,這次很可能又要反過來被周瑜這家伙擺一道了。”

    馬躍與賈詡狼狽為奸多年。豈能看不出賈詡分明是有話沒說,當即向魯肅、蒯越道:“這個,這只是子敬的猜測,周瑜小兒未必就能想到,孤就不再打擾子敬和異度地工作了,你們繼續。呵呵,孤與軍師到別地地方轉轉。”

    魯肅、蒯越道:“如此,恭送丞相。”

    馬躍擺了擺手,與賈詡、李肅策馬離去。

    直到遠離了魯肅、蒯越身邊,馬躍才壓低聲問道:“文和剛才似乎有話未說?”

    “主公。”賈詡目光一凝,沉聲道,“剛才子敬一語道出,使在下想到了一種極其可怕的可能!只要孫權、周瑜夠狠,這次壽春之戰也許不必等到六月入梅,吳軍就能把主公帳下地二十萬騎兵大軍連同高順將軍麾下的十萬精銳全部消滅在壽春城下!”

    “啊?”馬躍大驚失色道。“有這可能?”

    賈詡道:“主公稍安勿躁。且聽詡細細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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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伙頭軍擔著兩桶稀飯剛剛登上城頭,一篷箭雨便從數十丈外的土筑高台上居高臨下射來。伙頭軍猝不及防。頓時身中數箭氣絕身亡,擔在肩上的兩桶稀飯也先后摔在地上。不遠處地兩名吳軍士兵慌忙搶上來,伸手想要接住木桶。

    兩名吳軍士兵這一伸手,就不得不將扛在頭上的盾牌給放了下來,這一來就把整個身體完全暴露在了涼軍弓箭手的視野之內。

    “唆唆!”

    又是一篷密集的箭雨射來,兩名吳軍士兵身中數箭倒在了血泊之中。

    “該死的西涼馬賊!”縮在城垛后的一名吳軍小校惡毒地咒語了兩聲,搶上來想要背回陣亡士卒的尸體,可他剛剛背起士兵的尸體還沒來得及躲回到城垛后面,對面高台上已經出現了一名強壯的西涼悍卒,挽弓搭箭、吐氣開聲,只聽咻的一聲,一枝利箭已經掠空而至。

    “噗!”

    鋒利的鐵制箭簇輕易剖開了吳軍小校頭上的幞巾,直透腦門!

    “呃……”

    吳軍小校慘叫一聲,背負著背上士兵的尸體困難地轉過頭來,最后惡狠狠地瞪了眼不遠處的土筑高台,高台上,數十名涼軍弓箭手正圍著一名強壯的涼軍小校歡呼,吳軍小校一頭歪倒著城頭上,至死猶自圓睜雙眼,可謂死不瞑目。呂蒙、陸遜議事。

    太史慈火急火燎地進了大帳,向周瑜道:“大都督,涼軍取土筑起地高台距離壽春城頭已經不足三十丈了,該死地馬屠夫仗著兵多,讓好几萬弓箭手分成十隊,輪番登上土台向著壽春城頭居高臨下放箭,守在城頭上的將士被涼軍地弓箭壓得無法動彈,現在連伙夫都上不去,將士們都在餓肚子了!”

    “唔。”周瑜點了點頭,淡然道,“本督已經知道了。”

    “大都督!”太史慈急道,“必須盡快想辦法毀掉涼軍地高台啊,要不然壽春城就守不住了!”

    “太史將軍不必著急。”周瑜搖手道,“本督已有安排,不日便可毀掉涼軍的高台,涼軍已經囂張不了几天了,還請將軍代傳本督軍令,讓將士們再堅持几天。”

    “嘿。”

    太史慈懊惱地跺了跺腳,轉身離去。

    目送太史慈地身影疾步離去,徐庶轉頭望著周瑜,幽幽問道:“大都督當真有了破解之策?”

    周瑜目露清冷之色,不答反問道:“元直以為呢?”

    “唉。”徐庶搖頭嘆息一聲,道,“雖有破解之策,卻輕易不可采用“是啊。”周瑜長身而起,負手踱到帳前。望著帳外長天嘆道,“不到萬不得已。本督實在不愿意這么做啊。”

    “大都督!”周瑜話音方落,忽有小校倉惶入帳,跪地稟道,“合肥急報!”

    “合肥!?”周瑜心頭一跳,急道,“快講!”

    小校顫聲說道:“三天之前,合肥、逍遙津就已經失守。黃蓋老將軍自殺,丁奉、黃柄戰死,八千守軍全軍覆滅!高順十萬大軍正從水、陸兩路向壽春急進,西涼悍將許褚率領的八千前鋒鐵騎距離壽春已經只有五十里之遙了!”

    “啊?”

    徐庶、呂蒙、陸遜三人聞言大驚,周瑜地臉色也是陡然一沉,半晌沒有吭聲。大帳中的空氣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窒息!好半天之后,周瑜才長長地舒了口氣,神色恢復如初,回頭向陸遜道:“伯言,你該去延風津了。”

    陸遜拱手一揖,肅然道:“末將領命。”

    目送陸遜地身影遠去,周瑜浩然長嘆一聲,向呂蒙道:“子明,接下來就靠水軍了。”

    “請大都督放心。”呂蒙肅然道。“比騎戰、步戰我軍也許不如涼軍。可是論水戰涼軍卻差遠了!”

    “嗯。”周瑜點了點頭,揮手道。“子明快去准備吧。”

    “末將告退。”

    呂蒙拱手再揖。轉身離去。

    周瑜這才向徐庶道:“元直,現在該去吳公府了。”

    聽罷賈詡的推測。馬躍道:“文和是說,周瑜真有可能掘開淮河大堤,水淹壽春?”

    賈詡道:“當吳軍的敗局已經無法挽回時,周瑜很可能會狗急跳牆。”

    “水從哪里來?”李肅道,“淮河水位雖然比地面略高,可也沒高出多少啊。”

    賈詡反問道:“子嚴難道沒聽子敬說起,淮河今年的水位比往年偏低嗎?”

    馬躍肅然道:“子敬果然這般說過。”

    “事實上,去年大別山一帶并未遭受大旱,可水位為何會偏低呢?”賈詡沉聲道,“這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吳軍已在淮河上游圍堰蓄水。”

    “圍堰蓄水?”李肅失聲道,“那得發動多少勞役?”

    賈詡道:“難道子嚴忘了從徐州遷入淮南的三百多萬百姓?”

    “明白了!”李肅凜然道,“原來如此。”

    “周瑜好算計啊!”馬躍喟然道,“這小白臉費盡心機把三百多萬徐州百姓遷來淮南,還真是用心良苦啊!如果孤的西涼大軍在梅雨季節到來前無法攻克壽春而被迫后撤,那么只要熬到今年秋糧成熟,這三百多萬百姓就能從累贅變成孫吳的強大后盾!”

    “主公說地沒錯。”李肅附和道,“只要熬到秋天,這三百多萬屯田百姓的秋糧成熟,吳軍不但可以獲得充足的兵源,還能讓淮南郡變成一個超級大糧倉,替吳軍北伐中原源源不斷地提供軍糧!”

    “這只是其一。”馬躍接著說道,“周瑜的用意可不止于此啊。”

    賈詡道:“當壽春吳軍敗勢已定,肯定無法堅守到梅雨季節到來時,孫權、周瑜就會孤注一擲掘開淮河上游的圍堰水淹壽春!壽春方圓兩百里都是窪地,當洪水沖垮淮河大堤將這片窪地化為澤國時,東吳的三萬水軍就會對主公地大軍構成致命的威脅,此是其二。”

    馬躍道:“如果我軍早有防備,東吳的三萬水軍沒能反敗為勝消滅孤的二十萬大軍,這場滔天洪水也會淹沒大半個淮南,從徐州遷來淮南的三百多萬屯田百姓將會顆粒無收,而孤是大漢丞相,面對數百萬嗷嗷待哺的飢民,不可能視若無睹!孤勢必要拿出全部軍糧來賑濟災民,軍糧一旦告謦,我軍就失去了趁勝追擊的機會,此為其三!”

    “不愧是周瑜啊。”李肅擊節嘆道,“此計環環相扣,可謂天衣無縫,尤其厲害的是周瑜充分利用了主公體恤百姓的弱點來限制我軍,吳軍未戰便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主公和軍師縱然識破了周瑜的詭謀,好像也無計可解啊?”

    “地確無計可解。”馬躍道。“不過,周瑜真會這么做嗎?”

    賈詡道:“主公,不可不防啊。”

    馬躍道:“文和以為,我軍該如何應對?”

    賈詡道:“周瑜如果當真決定水淹壽春,肯定會等到高順將軍地左路大軍也趕到壽春城下時再動手,也就是說,我軍最少還有兩天地准備時間!當務之急。是將糧草輜重轉移到高地上,而且行動要隱祕,最好不要讓吳軍地斥候發覺!”

    孫權背對周瑜、徐庶,半晌才幽幽問道:“除此之外就真地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周瑜道:“主公,委實沒有別地辦法了。”

    孫權道:“公謹想過這么做的后果嗎?”

    “想過。”周瑜長嘆一聲。答道,“此戰之后,淮南百姓勢必視我軍為洪水猛獸,主公再想踏足江北可以說是難如登天了。”

    “好吧。”孫權喟然道,“公謹就放手去做吧,孤全力支持你。”

    張任問吳蘭道:“曹軍最近可有動靜?”

    吳蘭道:“還在江右懸崖上修棧道呢,看樣子曹操是鐵了心要繞開江左的驛道,打算從江右鑿一條新地棧道進川了。”

    “還在修棧道?”張任蹙眉道,“此事有些古怪。如果要從夷陵修一條棧道直通永安。怎么也得耗費十年八年時間,真等曹操修好了這條棧道。只怕連黃花菜都涼了。到時候不等曹軍進川,丞相的大軍就該出川殺奔荊州了。”

    雷銅道:“難道……這只是曹操的疑兵之計?”

    “這肯定是疑兵之計。”張任斷然道“難道像效法高祖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可川北有陳倉小道可從西川直通關中,這巴東卻沒有一條小道可從荊州直通西川哪,曹操這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吳蘭道:“管他想干什么,我們只要守住江左驛道就算是掐住了曹操的喉嚨,曹軍想要進川那是痴心妄想。”

    “還是小心些的好。”張任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向雷銅道,“雷銅,你快馬趕回永安,把本將軍的猜測和擔心上稟張繡將軍和張松大人。”

    “遵命。”

    雷銅不敢怠慢,急領命而去。

    眼看前方地道路正變得越來越平坦,越來越寬敞,曹操不由長出一口氣,悠然回首,只見身后群山疊起、白云繚繞,來時走的那條羊腸鳥道就像是飄在空中的絲帶,在崇山峻嶺之間飄來蕩去,令人見之心悸。

    “主公!”張策馬走到曹操身后,大聲道,“前面不遠就是大路了。”

    “唉。”曹操臉上的表情不喜反悲,頗有些戚戚然地嘆息道,“可惜八千忠勇的將士就此長眠在這座大山之中了。”

    曹真策馬上前,勸慰道:“父親節哀,這八千將士絕不會白死的。”

    “嗯。”曹操點了點頭,厲聲道,“帶向導。”

    “帶向導。”

    曹真回頭一聲大喝,早有親兵押著一名獐頭鼠目的中年人來到曹操跟前,曹操冷冷地掠了中年人一眼,問道:“朱老四,這里是什么地兒了?”

    朱老四忙道:“回大人的話,這里是云溪鋪,前面不遠就是巫鎮了。”

    曹操道:“離永安還有多遠?”

    牛老四道:“大概兩百多里。”

    “魚腹浦呢?”

    “百余里。”

    “好!”曹操聞言大喜,回頭向諸葛亮道,“孔明,下令吧。”

    “嗯。”諸葛亮點了點頭,喝道,“魏延聽令。”

    魏延急策馬上前,抱拳應道:“末將在。”

    諸葛亮道:“率三百死士喬妝樵夫、獵戶混入永安城中,准備搶占城門。”

    “遵命。”

    “張聽令!”

    張急策馬上前,厲聲應道:“末將在。”

    諸葛亮道:“可率精兵八千星夜奔襲魚腹浦,魚腹浦地勢險要,守將張任也是智勇兼備,斷然不可小覷,如果有機會當然要趁勢攻取,如果沒有機會,則千萬不可強攻,可多設疑兵令其不敢輕舉妄動,且記。”

    “遵命!”

    張轟然應諾,領命而去。

    諸葛亮又道:“曹真、藏霸聽令。”

    曹真、藏霸急策馬上前,喝道:“末將在此。”

    諸葛亮道:“各率五千精兵埋伏在永安前往魚腹浦的大路兩側,魚腹浦驟然遇襲,張任不知我軍虛實必譴快馬向永安告急,永安太守張繡聞魚腹浦有險,則必譴大軍前往救援,若西川援軍至,可趁勢截殺之。”

    “遵命。”

    曹真、藏霸亦領命而去。

    諸葛亮又向李嚴道:“李嚴聽令。”

    李嚴策馬上前,抱拳應道:“末將在。”

    諸葛亮道:“各率五千精兵在永安城外埋伏,等張繡率大軍出城去救魚腹浦時,再趁虛奪取永安。”

    “遵命。”

    李嚴復領命而去。

    諸葛亮最后喝道:“其余諸將各率本部兵馬,隨主公居中策應。”

    “遵命。”

    數十員曹軍將領轟然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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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水淹淮南


永安,張繡官邸。

    張松匆匆步入偏廳,向張繡抱拳問道:“將軍深夜見召,不知有何急事?”

    張繡肅手一指旁邊的雷銅,沉聲說道:“還是讓雷銅將軍來說吧。”

    雷銅點點頭,說道:“軍最近的行跡十分可疑,張任將軍令末將轉告將軍和刺史大人,一定要提高警惕,謹防曹軍走小路奇襲永安。”

    “哦?”張松沉聲道,“將軍可否說說,曹軍的行跡如何可疑?”

    雷銅道:“曹軍一直在江右修建棧道,張任將軍以為曹軍這是在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張繡神色一凜,轉頭望著張松道,“張大人,從荊州進川真有別的道路嗎?”

    “這個……”張松沉吟片刻后搖頭道,“還真不好說啊,在下雖然頗知西川地形,卻也不可能走訪西川每個角落,巫山、巴山深處隱藏著在下不知道的小路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不過,就算有小路可通,也必然是險峻至極,大軍只怕是很難通行啊?”

    張繡道:“若果真有這樣的小路,比陳倉小道和子午谷小道如何?”

    張松道:“那應該差不多。”

    “嗯。”張繡道,“明白了。”

    說此一頓,張繡向雷銅道:“雷銅將軍。”

    雷銅急抱拳道:“末將在。”

    張繡道:“將軍可連夜趕回魯腹浦,請務必轉告張任將軍。讓他的三萬大軍像釘子一樣扎在那里,不管外界發生了什么事都不許輕舉妄動。更不准擅自出擊!哪怕是永安被攻陷,甚至是成都被攻陷也不必理會!只要他守住了魚腹浦就是大功一件,反之,如果丟掉了魚腹浦,就算他陣前斬殺了曹操,本將軍也要治他地罪!”

    雷銅道:“末將遵命。”

    張繡揮手道:“將軍速去。”

    “末將告退。”

    雷銅拱手一揖,轉身揚長而去。

    目遂雷銅離去。張松幽幽說道:“將軍這是准備以不變應萬變?”

    “不錯。”張繡點頭道,“曹操身經百戰、用兵詭詐,主公和軍師對他也極為忌憚,如果末將率軍出擊與其決戰則必敗無疑,末將以為拒曹的上上之策應該是據堅城而守,以不變應萬變!分兵把守要塞、城池這策略看起來地確被動。也容易被曹操各個擊破,一口一口蠶食掉,但這正是本將軍的用意!”

    “唔。”張松沉聲道,“將軍的用意就要是分兵拒敵、節節抵抗,以兵力和空間換取時間,是嗎?”

    “正是如此。”張繡握緊拳頭,喝道,“曹操再厲害,他能在半年之內從永安打到成都嗎?可半年之后,主公早就已經打贏了淮南之戰。到時候回師席卷荊襄。曹操就是想回師自救也來不及了!末將之所以讓張任的三萬大軍像釘子一樣卡在魚腹浦,就是要逼他們再走一次小路。嘿嘿。”

    張松捋了捋頷下柳須。忽然問道:“可將軍有沒有想過,萬一丞相在淮南戰敗了呢?”

    “不可以。”張繡斷然道。“這絕不可能。”

    張松道:“將軍別忘了,古往今來,以弱勝強,以寡擊眾的戰例可不少啊,遠的不說,單說袁紹和曹操之間的官渡之戰,曹操不正是憑借三萬弱旅打敗了袁紹地三十萬大軍嗎?”

    “那不一樣!孫權不是曹操,主公更加不是袁紹。”張繡說此一頓,眸子里忽然掠過一絲精芒,回頭向張松道,“退一萬講,就算主公真在淮南戰敗那,那也不要緊,大人可千萬別忘了,主公帳下還有馬超啊,少將軍遠征西域已經一年多了,隨時都可能返回中原。”

    張松道:“將軍別誤會,本官也就是這么一說,事實上現在整個西川的士族已經和丞相捆在一起了,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本官和整個西川的士族是絕不會背棄丞相的!本官今天把話擱這兒,這條老命是交給將軍你了,永安存則張松存,永安失則張松亡!”“好。”張繡朗聲道,“沖大人這句話,你這個朋友末將交定了!”

    兩只大手重重握在一起,兩人四目相對,朗聲大笑起來。

    永安東門外,魏延帶著几十名喬妝巴東樵夫的士兵潛伏在東效的草叢里,正察看永安動靜,遠遠望去,只見永安東門外肅立著兩隊鐵甲士兵,一名小校帶著兩名士兵正在仔細盤問進城百姓,遇著擔柴推車進城地,更要仔細檢查一番。

    魏延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身后几十捆木柴,這些柴捆里可藏著兵器呢。

    “將軍,情形不太妙啊。”有名士兵靠了上來,低聲說道,“涼軍的搜查非常嚴,看這架勢根本別想把兵器藏在柴捆里蒙混進城,怎么辦啊?

    另一名士兵道:“要不,干脆不帶兵器?”

    “不行。”魏延斷然道,“不帶兵器進城,那還不是去送死。”

    “那將軍你說怎么辦?”

    “嗯。”魏延沉吟片刻,將三名士兵召到跟前,吩咐道,“你們三個先去試探一下,守軍盤問的時候一定要沉往氣,千萬別露出馬腳,記住了嗎?”

    “將軍放心。”領頭的老兵擔起兩捆干柴,招呼另外兩名士兵道,“走。”

    魏延一揮手,率領剩下的士兵隱入草叢中,緊張地注視著三名士兵向永安城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堪堪靠近城門時。守軍小校就帶著兩名士兵迎了上來,厲聲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領頭地曹軍老兵急忙放下肩上的柴擔,賠笑道:“軍爺,老漢是這附近山中地樵夫,這不帶著兩個兒子砍了几捆干柴擔來城里叫賣,打算換几尺布回去准備給小兒子說門親事,嘿嘿,嘿嘿。”

    “附近山中的樵夫?”守軍小校圍著曹軍老兵轉了兩圈。突然喝道,“胡說,我看你像個奸細,來人,把這厮綁了!”

    “遵命!”

    兩名士兵轟然應諾,虎狼般扑了上來。

    曹軍老兵臉色一變。回頭向身后兩名士兵使了個眼色,喝道:“抄家伙,砍他娘地!”

    一聲忽哨,三名曹軍奸細便從柴捆里摸出三把砍刀來,刀光霍霍向迎上前來地兩名守軍砍了過去,守軍小校臉色一沉,厲聲喝道:“好啊,果然是奸細!”

    遠處草叢中。

    “嘿。”魏延恨恨地捶了下地面,懊惱道,“這個笨

    “將軍。不如趁機搶奪城門?”

    “趁機搶奪城門?你這是找死!”魏延回頭瞪了眼問話的士兵。喝道,“回去!永安地守衛太嚴密了。我們根本就混不進去。”魚腹浦。張任大營。

    “明白了。”張任點了點頭,向雷銅道。“本將軍已經明白張繡將軍和張松大人地用意了。”

    雷銅問道:“什么用意?”

    張任答道:“這是要用兵力和空間換取時間啊!有我軍在魚腹浦守著,只等丞相在淮南打敗了孫吳,趁勢席卷荊襄時,曹操就是想撤退都難了!呵呵,世事還真是變化無常啊,就在昨天,本將軍還擔心曹操真會出奇兵,可是現在,本將軍倒反而希望曹操真能找到一條小路進川了。”

    延風津地處穎水和淮河地交匯處,原本只是二十里水域,然后就是大片地沖積沙灘。

    強遷徐州百姓入淮南后,周瑜征發了四十萬勞役大肆修筑圍堰,使得延風津的水域由區區二十里一下擴展到了方圓兩百余里,陸遜站在圍堰大堤上遙遙望去,整片水域就像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倏忽之間,陸遜年輕的俊臉上掠過了一絲格外的凝重。

    這圍堰大堤一旦掘開,淹掉地可不僅僅只是馬屠夫的二十萬騎步大軍和高順的十萬精銳,還有淮南的四百多萬無辜百姓哪!憑心而論,陸遜是真不愿意掘開圍堰大堤,然而軍令如山,為了主公的大業,為了吳軍的生死存亡,陸遜別無選擇。

    晚風習習,吹蕩著陸遜的披風,獵獵作響,這一刻,陸遜的身影看上去顯得格外的清冷。

    “將軍!”副將靠了上來,頗有些不忍地說道,“是不是再等等?”

    “不必了。”陸遜霍然舉手,搖頭道,“不必再等了,不會再出現奇跡了,而且時間不等人,萬一讓涼軍的探馬發現了延風津地圍堰大堤而事先有了准備,那大都督地良苦用心就要付諸東流了。”

    “唉。”

    副將嘆息一聲,黯然側首。

    陸遜翹首向天,星辰燦爛、恍如萬家***,倏忽之間,陸遜的嘴角已經綻起一絲冰冷地猙獰,一字一頓地喝道:“傳令,掘開圍堰大堤!”

    “遵命!”偏將轟然應諾,回頭揮手大喝道,“將軍有令,掘堤!”

    兩千名嚴陣以待地吳軍士兵迅速揮動鋤頭開始挖掘起來,不到片刻功夫就在大堤上掘開了一道口子,溫柔得像女人一般的湖水順著口子緩緩外溢,在湖水無所不至地浸潤下,缺口兩側的泥土很快軟化、傾頹,然后迅速擴大,很快,圍堰大堤里的湖水就從溫柔的女人變成了狂暴的獅子,奔涌而下……

    壽春西南三十里,涼軍大營。

    中軍大帳,高順正與甘寧議事時,忽有小校匆匆入帳,跪地急道:“將軍,丞相軍令!”

    “主公急令?”高順喝道。“快講。”

    小校喘息道:“吳軍隨時可能水淹壽春,讓將軍提前做好准備!”

    “什么?水淹壽春!”從來都是泰山崩于前而不色變的高順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凝聲問道,“你是說吳軍要水淹壽春?”

    小校點頭道:“正是。”

    “他爺爺地,看樣子吳軍是要孤注一擲了。”甘寧凜然道,“幸好主公及時發現了東吳的陰謀,要不然我軍毫無防備趕到壽春城下時,卻迎頭撞上滔天巨浪,洪水過后壽春方圓數百里都將成為澤國。這時候東吳水軍再出來追殺,后果還真是不堪設想啊!”

    “壞了!”高順突然喝道,“來人!”

    “將軍有何吩咐?”

    高順話音方落,早有親兵踏帳而入。

    高順喝道:“立即快馬傳令許褚將軍,讓他地八千鐵騎立即后撤!”

    “遵命。”

    親兵轟然應諾,領命而去。

    甘寧忽然出列喝道:“將軍。如果吳軍真要水淹壽春,那么蓄水圍堰就一定筑在淮河的上游!不如讓末將率錦帆水軍溯淮河而上,尋找東吳的蓄水圍堰?如果能搶在東吳掘開圍堰之前趕到的話,還是有可能破壞吳軍的計划!”

    “來不及了!”高順搖頭道,“吳軍若果真決定水淹壽春,又豈會留下如此破綻?況且將軍此時率錦帆水軍溯淮河而上,搞不好會迎面撞上洪水,這太冒險了!淮南之戰結束之后,主公勢必會調譴精兵強將趁勢攻打江東,到時候沒有將軍的錦帆水軍可不成。所以。本將軍絕不會讓你去冒這個險。”

    周瑜在太史慈、朱然、謝旌諸將的簇擁下肅立壽春城頭。眺望北方地涼軍大營。遠遠望去,只見涼軍大營里火光通明。人聲鼎沸,一隊隊全副武將的漠北騎兵正沿著營外的柵欄來回巡邏,看上去,這只是個普通而又平靜的夜晚。

    急促的腳步聲忽然響起,周瑜悠然回首,只見呂蒙在周泰、徐盛二將的簇擁下疾步前來,行至周瑜面前,呂蒙鏗然抱拳道:“大都督,水軍地所有戰船已經全部下好錨、系好纜繩了!無論洪水有多大,只要壽春城牆不垮,水軍的戰船就絕不會被沖走!”

    “唔。”

    周瑜聞言點了點頭,然后再無反應。

    部將謝旌卻忍不住一拳狠狠地砸在女牆上,朗聲喝道:“看起來西涼大軍毫無防備啊,哈哈,這場突如其來的滔天洪水肯定會把這几十萬頭西涼豬淹死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就全交給呂都督的水軍了,呵呵,到了水面上,這些西涼豬根本就是不堪一擊啊,這一戰我軍贏定了!”

    “就是!”部將朱然也附和道,“不愧是大都督啊,舉手之間就覆滅了馬屠夫的几十萬大軍啊,哈哈。”

    周瑜的臉色忽然間變得極其難堪,轉身就走。

    直到周瑜的身影消失在敵樓里,朱然、謝旌才惶然四顧道:“大都督這是怎么了?末將說錯話了嗎?”

    “大都督當然生氣!”呂蒙悶哼一聲,上前說道,“你們很高興嗎?嗯?有什么好高興的!這值得高興嗎?就算覆滅了馬屠夫的几十萬西涼大軍又如何?馬屠夫治下疆域遼闊,人口眾多,過不了几年,就又能重新拉起數十萬大軍!”

    “還有,難道你們不知道這場洪水過后,整個淮南都將成為一片澤國嗎?你們可知道得有多少無辜百姓要死于這場災難?幸存下來地淮南百姓又將以怎樣地眼光看待我們?從此至后,我們再要踏足江北,將要遭受難以想象的反抗,這些你們知道嗎?”

    “那又如何?”謝旌不以為然道,“打仗嘛,總得死人地,讓百姓去死總比讓將士們去死要好吧?再說這些手無寸鐵地百姓又能成什么事?反抗又如何?不聽話拿刀砍就是了,去年冬天,不也是用這個辦法把他們從徐州趕到淮南來的?”

    朱然也附和道:“就是,別看他們有好几百萬人,可我們只要派出几千人,就能把他們趕羊一樣趕到淮南。”

    “唉,去年冬天能如此輕易就把几百萬徐州百姓遷來淮南,那是因為主公地名聲比馬屠夫好,可是淮南之戰后就會變得不一樣了。”呂蒙說此一頓,搖頭嘆息道,“這些事情,跟你們說了也不懂,都各自下去准備吧,天亮之后還有一場惡戰等著你們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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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9:05:26 |只看該作者
第346章   敗走江東


深夜,淮南郡。

    月朗星稀,晚風習習,壽春南效某村落一片靜謐,百姓們早已經進入了沉沉的夢想。突然之間,西北方向傳來了隱隱的隆隆聲,村子里的几十只獵狗被這聲響所驚醒,驚恐萬狀地從柴門里竄了出來,向著西北方狂吠不休,村民們圈養的豬、牛、羊等動物也開始不安地躁動起來。

    整個村落霎時就像炸了鍋般沸騰起來。

    世代生活在淮河兩岸的百姓對這聲音是再熟悉不過了,洪水,發洪水了!

    村民們以最快的速度披上衣服,打起火把,背孩子的背孩子,攙老人的攙老人,有個土財主舍不得家里養的一口豬,干脆背在自己身上扛著跑,其間夾雜著孩子呼爹喊娘聲,父母喚兒聲,還有狗吠聲以及雞鴨牛羊的嚎叫聲,空氣里彌漫著無盡的絕望還有無盡的恐惶,仿佛世界末日已然降臨。

    然而。

    沒等村民們跑出太遠,洶涌的洪水就席卷而至。

    “轟……”

    一個巨浪打了過來,將十數間棚屋輕而易舉地打翻在地,一位年輕的母親懷抱尚未滿月的幼子掙扎著從棚屋里剛剛沖出來,就被洪水劈翻在地。洶涌的洪水中,一截折斷的木樁就像鋒利的木劍,向著這對母子刺了過來,年輕的母親本能地翻了個身,背對那截鋒利的木樁,卻將幼兒死死護在懷里。

    “孩子他娘。小心!”

    一把淒厲地大喝聲中,一名年輕的壯漢飛步趕到,沉望將那截木樁撞開,就在這個時候又一道巨浪狠狠沖到。將漢子重重掀翻在地。漢子的頭部重重地磕在一塊石頭上。傾刻間血流如注。

    “孩子他爹!”

    年輕女人仰開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回身扑到年輕漢子身上。

    又一道巨浪砸來。將年輕女人連同他懷里地孩子狠狠撞倒在地,旋即被滾滾濁水無情淹沒,不遠處,兩口肥豬正在滔天濁浪中掙扎、嚎叫……更遠處,一排排地棚屋被洶涌地洪水摧枯拉朽般沖倒、淹沒,不斷有村民在洪水中滅頂。在大自然地天威前。個人地力量竟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但這不是天災。這分明是人禍。

    ……

    夜色下,周瑜在數十名親兵的護衛下登上壽春城頭。借著淡淡的月色望去。只見壽春城外已成一片汪洋大海。小小的壽春城就像是一座大海中的孤島,隨時都可能在大海中沉沒!

    壽春城堅固地城牆擋住了洪水。躲在城內地五萬多東吳大軍安然無恙,可被吳軍強行驅逐到城外地几萬壽春百姓以及壽春方圓五十里之內的數十萬村民卻在這場滔天洪水中慘遭滅頂之災。這場洪水還會繼續漫延開去。最終會淹沒大半個淮南郡。

    最終,生活在淮南郡地四百多萬百姓將會陷入衣食無著地絕境,而這一切地始作俑者就是周瑜!

    倏忽之間,一張張驚恐萬狀的臉龐出現在周瑜面前,周瑜仿佛看到數以萬計肚腹鼓脹、臉色尸白地遇難者正從四面八方向他圍了過來,一個個張開手臂。睜圓了空洞洞的雙眼。沖他聲嘶力竭地大喊:“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不……”

    周瑜大叫一聲。從睡夢中猛然驚醒。

    守在帳外地親兵急破帳而入,幽幽地火光下,只見周瑜滿頭大汗。臉色慘白。一貫鎮定、沉著。泰山崩于前而不色變的東吳三軍大都督。此時卻顯得驚恐萬狀。

    “大都督,你怎么了?”

    “呼……”周瑜長長地舒了口氣。整個人就像是散了架般癱軟下來,“原來只是做了場夢……”

    “轟……”

    周瑜話音方落。帳外忽然響起一陣轟鳴聲。隱隱約約間,似乎連腳下的地面都輕輕地顫動了一下。周瑜的臉色頃刻間變得越發蒼白。立于帳中的親兵隊長也是臉色一變,沉聲道:“大都督。小人去外面看一下,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

    壽春以北五十里。某無名小山上。

    借著慘淡的月色,看著從山腳下席卷而過地滔天濁浪,馬躍仰天一聲長嘆,臉上不由浮起几分憎恨、几分痛惜、更有几分自責。

    賈詡地身影悄然出現在馬躍身后。

    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別人比賈詡更能體會馬躍此時此刻地心情了,馬躍既憎恨周瑜地心狠手辣,又痛惜淮南的數百萬無辜百姓,同時也在自責如果不起兵南下,也許就不會給淮南百姓帶來這場浩劫。

    對于士族和不服大漢王化的蠻夷而言,馬躍地確是屠夫。

    可對于大漢百姓來說,真正地屠夫并非馬躍,從來就不是。

    真正地屠夫恰恰就是孫權、曹操、袁紹、袁朮、呂布這些自命不凡地割據軍閥,這些野心家從來就不把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只有馬躍,這個遭到天下士族口誅筆伐地叛逆。這個殺戳外族從來就不遺余力的屠夫。才會把大漢百姓地生死真正放在心上。

    “主公,這不是你地錯。”賈詡勸道。“這都是喪心病狂的周瑜小兒干地,與主公您沒有任何關系。”

    “唉。”馬躍搖了搖頭,黯然長嘆道,“孤低估了周瑜地陰險和狡詐啊,萬萬沒想到這家伙為了毀滅孤的几十萬大軍,竟然真地選擇了玉石俱焚,讓整個淮南郡變為汪洋大海,讓數百萬

    姓慘遭滅頂之災,孤早該想到,早該想到的啊……”

    “說起來,這卻是詡的過錯了。”賈詡見馬躍越加自責,便將過錯攬到了自己身上,“詡身為軍師,卻沒能盡到軍師應盡地職責。沒能洞察先機。將這場浩劫化解于無形,實在是罪無可恕啊!”

    見賈詡如此,馬躍臉上不由掠過一絲苦笑,回頭拍了拍賈詡地肩膀。微笑道:“文和哪。你就不必搶著和孤分擔責任了。浩劫既然已經發生。再追究責任已經遲了。現在,還是盡快想辦法賑災吧。淹死的要及時掩埋,受傷的及時救治。尤其是孩子。”

    “賑災固然要緊。不過卻要想辦法擊退東吳水軍才行。”賈詡憂心忡忡地說道,“如果東吳水軍一直留在淮南死纏爛打,我軍的賑災工作將很難開展。而且,詡很擔心周瑜這連環計中還有最后一環,也是最為惡毒地一環!”

    “最后一環?”馬躍沉聲道。“是什么?”

    賈詡道:“周瑜很可能會命令東吳水軍極力騷擾我軍。令我軍無法及時救治受災百姓。這樣一來,淮南地數百萬災民就會為飢餓而大量死亡,而再過几個月,天氣就將進入盛夏。到時候大量地曝尸很容易誘發瘟疫。瘟疫一旦爆發,將會對淮南、徐州、中原,甚至是主公治下地關中、河北等地漫延,后果將不堪設想!”

    “糟糕!”馬躍大吃一驚。失聲道,“這該如何是好?”

    “如果周瑜真要趕盡殺絕,祭出如此慘無人道地絕戶毒計。那就只能讓高順將軍的十萬大軍先撤回淮河以北。

    然后據淮而守。盡量保全淮河以北地百姓,然后令錦帆水軍封鎖淮河。哪怕是一只耗子,也不准過河!至于淮河以南地百姓么……”

    賈詡說此一頓。眸子里掠過一絲難以言喻地無奈,嘆息道:“就只能讓他們自生自滅了。”

    “不!”馬躍斷然道。“這樣不行,絕對不行!孤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淮河以南地數百萬災民沒有死于洪水,卻要死于飢餓,絕不能!”

    “唉。”賈詡長嘆一聲,黯然道,“但愿是詡多慮了。”

    ……

    天終于亮了。

    最漫長最難熬的一夜終于過去,當劫有余生地人們站在自家屋頂。爬在樹梢,攀著木盆飄在水面上向四周張望時,看到地只有一片汪洋,渾濁地洪水已經徹底淹沒了他們的家園,他們失去了庄稼,失去了牲畜,失去了房子,甚至失去了親人!

    就在難民們感到絕望時,東方薄薄地晨曦中忽然出現了大群戰船。

    呂蒙全裝慣帶。按劍肅立船頭,寒涼地晨風將他身后地披風吹得高高蕩起。漫空飛卷。呂蒙身后,主桅杆上有一杆大旗正迎風獵獵飄蕩。上竹斗大的“吳”字!

    “救命!”

    “救救我吧……”

    “老天,求求您了,救我上船吧……”

    難民的哀鴻聲不絕于耳,肅立甲板上的水軍將士紛紛轉頭望向呂蒙,呂蒙眸子里悠然掠過一絲不易察覺地痛楚,對將士們期盼地眼神視而不見,冷然喝道:“傳令各船全速前進,不准救人,違令者……斬!”

    “唉!”肅立呂蒙身后的徐盛輕輕嘆息一聲,轉身向身后的傳令兵喝道,“還不去!”

    傳令兵不敢遲疑,迅速爬上主桅杆,將一面血紅色的三角令旗向著天空使勁地揮舞了兩下,其余戰船收到呂蒙地軍令,遂不再猶豫,在操槳手的全力划動下,劈波斬浪向前疾馳而去,戰船過后,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混濁水面,還有垂死掙扎地難民。

    東吳水軍地船隊迅速前進,不到半個時辰就趕到了西涼大軍地扎營地。

    極目望去,深可兩丈許的洪水已經完全淹沒了整個涼軍大營,水面上飄著殘斷地柵欄以及牛皮帳蓬的碎片,不過并未發現一具西涼士兵地尸體,也沒有一匹西涼戰馬的尸骸!呂蒙原以為水面上會飄滿涼軍將士和西涼戰馬地尸體,可事實卻完全不是這樣,這很有些出乎呂蒙的預料。

    “都督,這是怎么回事?”徐盛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渾濁的水面,向呂蒙道,“水面上竟然沒有找到一具涼軍土狼的尸體?”

    呂蒙的眉宇霎時蹙緊,最令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看起來,西涼大軍似乎是早有防備,這一場洪水并未能給馬屠夫地數十萬大軍帶來滅頂之災。

    “都督!”攀爬在桅杆上瞭望地吳軍小校忽然厲聲大叫起來。“前方十里有几座孤島。島上好像有涼軍在活動!”

    “嗯?”呂蒙臉色一沉,喝道,“傳令朱然,率左軍以戰斗隊形靠上去!”

    桅杆上地吳軍小校迅速舉起一面三角令旗。向著左前方使勁地揮舞了兩下。左前方不遠處。肅立艨沖戰船船頭的朱然鏗然抽出寶劍。厲聲大喝道:“全軍將士聽令。呈戰斗隊形……殺!”

    几乎是呂蒙率領兩萬水軍主力趕到城北涼軍大營的同時,周泰率領另外一萬東吳水軍也堪堪殺到城南地高順大營。放眼望去,水面上地確飄浮著許多人畜地尸體。但這些尸體大多是從附近村落飄過來地遇難百姓地尸體。其中并沒有發現西涼士軍的尸體。

    周泰正驚愕不已時,桅杆上地吳軍小校忽然大叫起來:“將軍,左后方發現西

    !”

    “西涼大軍?這不可能!”

    周泰厲聲大叫起來。臉上地刀疤顯得越發猙獰可怖。霍然回首。果然看到百余艘小型走舸從薄薄地晨曦中沖出,呈一字長蛇陣向東吳水軍沖殺過來。當先一艘走上傲然屹立著一條昂藏大漢。大漢身高八尺,身披一襲直。袒露在外地肌膚顯出炫目地古銅色。一雙赤足往船頭隨便一站。整個人就像扎了根般紋絲不動,一看就知道是長年在水上討生活地練家子。

    “將軍。”忽有眼尖地小校大叫起來。“是錦帆賊!”

    “錦帆賊!甘寧?”周泰心頭一凜,旋即有灼熱地殺機從眸子里燃起。將手中厚重地砍刀在空中惡狠狠地來回橫劈兩下,猶如野獸般咆哮起來。“甘寧。等你好久了,今天總算是讓老子撞上了!今天之后。世上再沒有錦帆賊了。哈哈!”

    “殺!”周泰將手中砍刀往前狠狠一揮。聲嘶力竭地大喝道,“殺殺殺……”

    “將軍。”副將丁封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甘寧地錦帆賊只有數百人,也只有百余艘走舸。在我軍地艨沖斗艦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隨隨便便就給撞沉了!將軍還是趕緊率領水軍主力去尋找高順地西涼大軍吧。

    這几百錦帆賊就交給末將好了。”

    “急什么!?”周泰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丁封一眼,喝道。“先滅了甘寧這几百錦帆賊再去追殺高順的西涼大軍也不遲。反正現在整個淮南都已經成了澤國,還怕高順地十萬人馬跑上天去不成?傳令全軍。立即以攻擊速度,前進……”

    數百步外。

    眼見東吳水軍展開陣勢氣勢洶洶地扑了過來。甘寧臉上不由掠過一絲冷笑,沉聲喝道:“傳令。掉轉船頭全速后撤!”

    甘寧一聲令下。百余艘小型走紛紛掉轉船頭。開始后撤。

    周泰在船頭看見了,不由哈哈大笑道:“甘寧這個膽小鬼,想跑?門都沒有!傳令全軍。以沖刺速度全力追擊,哈哈哈……”

    ……

    壽春。

    堅固地城牆雖然阻擋住了洶涌泛濫的洪水,可四城的城門卻無法阻擋住洪水地滲透。到了天亮地時候。城內地積水已經深達數尺,壽春城內地兩萬多東吳步兵被迫撤到了船上。一艘超大型地五層樓船緩緩駛出壽春水門,最頂層地甲板上。孫權在周瑜、徐庶、張昭、張紘等人地簇擁下肅立女牆之后。

    周瑜地臉色看上去還是有些蒼白。而孫權地臉色則顯得有些陰睛不定。

    甲板上地空氣顯得有些壓抑,只有晨風吹蕩著旌旗獵獵作響。

    張紘忽然向周瑜道:“大都督,這一場洪水下來,整個淮南都將成為澤國,我軍不惜賠上整個淮南行此玉石俱焚之舉,西涼大軍地覆滅應該是沒什么問題了吧?”

    除了徐庶、孫權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周瑜身上。

    周瑜默然,無言以對。

    周瑜固然希望馬屠夫地數十萬西涼大軍會在這場滔天洪水中覆滅殆盡,可理智告訴他。最終地結果恐怕很難讓人滿意,而且。周瑜行此玉石俱焚之舉。其最主要地目地只不過是為了遲滯、瓦解涼軍南下,確保吳軍地主力能夠從水路安全撤回江東。

    水淹淮南。是玉石俱焚。更是飲鳩止渴!

    這場洪水雖然可以在短期內阻止涼軍南下,卻也澆熄了吳軍地北伐之火,從此之后。吳軍再也休想踏足江北一步。孫吳最好結果也只能是據長江天險以求自保了。這當然算不上什么好結果。更非周瑜所希望看到地。但他已經別無選擇!

    放水淹沒淮南,至少可以確保涼軍在十年之內無力討伐江東。

    可如果不發這場洪水的話,也許過不了三年,馬屠夫就能憑借廬江、淮南兩郡地人力(江淮有地是熟悉水性地青壯)。以及治下十二州雄厚地物力、財力打造出一支龐大地水軍。

    以周瑜對馬屠夫地了解。他深信這支水軍地龐大將超乎任何人地想象!

    就算這支西涼水軍不如東吳水軍精銳,不如東吳水軍能征善戰。可是蟻多咬死象啊!退一萬步講。就算這支龐大的西涼水軍無法打敗東吳水軍,護送几十萬西涼鐵甲渡過長江卻是綽綽有余了。一旦几十萬西涼鐵甲渡過了長江。吳軍又該拿什么來抵擋?

    “報……”

    周瑜正想望著滔滔濁水想得出神時。忽有部將從樓梯匆匆奔上甲板,跪地向孫權高喊道:“主公。呂蒙將軍急報!”

    周瑜心頭一跳。扶住女牆的右手忽然握緊。

    孫權忍不住側頭掠了周瑜一眼,然后頭也不回地喝道:“講!”

    部將喘息道:“城北涼軍早有防備。二十萬騎步大軍皆已事先轉移至高處。几乎沒有遭受任何損失!”

    部將話音方落。甲板上地文官武將紛紛色變,孫權地臉色也變得極其難堪。

    正在此時。又有部將匆匆奔上甲板,跪地急聲道:“主公。周泰將軍急報!”

    孫權一掌拍在女牆上,憤然道:“講!”

    部將惶然道:“周泰將軍中了涼軍奸計。追趕錦帆賊至一處峽谷時遭遇伏擊。三十余艘艨沖,四十余艘斗艦被燒毀。另有百余艘走被錦帆賊趁亂奪走。水軍將士傷亡三千余人。其中陣亡八百余人,丁封

    [

    “啊?”

    “什么?”

    “怎么會這樣?”

    甲板上地文官武將一片嘩然。顯然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地結果。

    原以為洪水過后。東吳水軍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九死一生地西涼殘兵斬盡殺絕,卻萬萬沒有想到被涼軍殺了個措手不及,這可真是羊肉沒吃成。反而惹了一身臊氣。

    周瑜地臉色頃刻間變得越發難堪,一股令人窒息地煩惡忽然從胸際涌起,周瑜猛地張嘴。噗地噴出一道血箭。旋即兩眼一黑往后便倒。孫權近在咫尺,卻眼睜睜地看著周瑜摔倒在地,也沒有伸手去扶一下!只有望向周瑜地眼神,卻顯出格外地冷漠。

    “大都督?”

    “大都督!”

    太史慈、祖郎、賀齊、全琮等東吳悍將急忙圍了過來將周瑜救起。孫權這才厲聲大喝道:“孫匡。孫瑜。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把大都督扶回孤的艙室,孫皎。快去把隨軍郎中找來,告訴郎中。一定要用最好地藥材。快去!”

    是夜。

    周瑜從昏迷中幽幽醒轉。只見孫權、徐庶正滿臉焦急地守在榻前。見周瑜醒轉,孫權不由面露喜色,關切地問道:“公謹。感覺好些了嗎?”

    “不礙事,只不過是舊傷,倒讓主公擔心了。”

    周瑜說罷,正欲撐手坐起見禮時,卻被孫權輕輕摁回榻上,勸道:“公謹千萬不要亂動,還是好好躺在榻上說話吧。”

    周瑜臉上浮起一絲苦笑。也不再勉強,順勢躺回了榻上。

    “唉。

    ”孫權忽然嘆息了一聲,說道,“公謹,涼軍早有准備,泛濫地洪水也會在兩天之內褪去,我軍根本就無機可趁,現在呂蒙、周泰地水軍都已經回來了,全軍正在撤往江東地水路上。孤萬萬沒有想到,淮南之戰竟然會是這樣地結局。”

    說此一頓。孫權忽然低頭望著周瑜。問道:“公謹,淮南之戰真地就這樣結束了嗎?”

    周瑜側首他顧。黯然道:“瑜無能,讓主公您失望了。”

    “不,孤知道公謹你已經盡力了。”孫權眸子里忽然浮起一抹淡淡地陰靈,沉聲說道,“此戰之敗實是因為我軍實力不濟所致,不過欲話說得好,勝負乃是兵家常事,我軍輸了淮南之戰,未必就會一直輸下去,公謹千萬不要過于自責。”

    周瑜道:“多謝主公寬宏大量。”

    “好好養傷吧。”孫權沖周瑜微微一笑,朗聲道,“到了江東,孤要仰仗公謹地地方還多呢,吳軍可不能沒有他們地三軍大都督啊,呵呵,那孤就不打擾公謹休息了。”

    說罷,孫權轉身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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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9:05:39 |只看該作者
第347章   諸葛亮造沖車


徐庶躡手躡腳地走進艙門,向孫權抱拳作揖道:“庶參見主公”

    孫權聞聲轉過頭來,目光幽幽地望著徐庶,半天不語。

    徐庶忽然間感到了一絲陌生,年僅弱冠的孫權似乎是在一夜之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以徐庶的睿智和眼光,竟然再無法洞悉孫權心中所思所想,現在的孫權就像個上位多年的諸侯,一舉一動都透著高深莫測,透著令人心悸的陰蟄。

    在孫權壓迫性的眼神注視下,徐庶本能地移開了視線。

    孫權嘴角悄然綻起一絲清冷,問徐庶道:“元直,淮南之戰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徐庶低頭答道:“主公,大都督他是怎么說的?”

    孫權冷然道:“孤現在問的是你!”

    徐庶猶豫片刻后,咬牙道:“主公,淮南之戰其實并未結束。”

    “呼……”孫權長長地舒了口氣,眸子里終于掠過一絲欣慰,點頭道,“元直,孤就知道你會說實話,你和大都督不可能想不到涼軍會識破我軍的水淹之計,我軍不惜賠上淮南膏腴之地,不惜犧牲淮南四百余萬百姓,孤更是不惜背負千秋罵名,我們東吳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又豈能沒有任何收獲?”

    “孤相信,淮南之戰絕不會就此結束,絕不會的!”孫權說此一頓,語氣陡轉低沉,接著說道,“大都督不愿此戰繼續下去。孤相信肯定有他地理由,可孤更清楚。元直你……是始終站在孤這一邊的!元直,你果然沒有讓孤失望。”

    徐庶大汗淋漓,伏地惶然道:“主公明鑑。”

    “好了,起來吧。

    ”孫權并不上前攙扶徐庶。只是淡然說道,“現在跟孤說說,這淮南之戰究竟該如何繼續下去?”

    徐庶在心底長嘆一聲起身向孫權說道:“主公。在下和大都督地確已經料到水淹之計難以奏效。也想到了后續的行動計划,不過……此計過于傷天害理,可謂是慘無人道。大都督不愿意讓這場戰場繼續下去,其實也不無道理……”

    “夠了。”孫權冷然道。“孤只想知道。這一仗該如何繼續?”

    徐庶臉上浮起一絲無奈。答道:“以水軍對淮南展開無休無止的襲擾,阻撓西涼大軍的賑災計划,迫使淮南地數百萬災民在飢餓中大批死去。數百萬尸體曝尸荒野。在盛夏炎熱毒辣的陽光下。足以誘發一場史無前例大瘟疫,而且這場瘟疫將會隨著災民往北的遷徙漫延至中原、徐州、司州、河北。甚至是關中、涼州等地。我軍可不費一兵一卒令馬屠夫治下十室九空,元氣大傷!”

    “竟然是這樣?”孫權目露震驚之色,凝聲道,“明白了,原來就是瘟疫!這不正是當年函谷關之戰,馬屠夫賴以擊敗關東聯軍地毒計嗎?當年若不是賈毒計祭出了這瘟疫毒計。只怕馬屠夫地勢力早就該被三十六路關東聯軍連根拔起了。馬屠夫焉能有今日之勢?”

    徐庶道:“主公,此計大傷天和。委實不妥啊!”

    “孤心中有數。”孫權不置可否地向徐庶道,“元直。你先退下吧。”

    徐庶還欲再勸。可看到孫權陰沉地臉色。吐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然后向孫權默默拱了拱手,轉身退了出去。待徐庶的身影遠去,孫權才長嘆一聲,轉頭望著窗外地黯淡夜空。喃喃低語道:“周瑜啊周瑜,孤如此信任你你實在不該對孤有所保留的呀,真地不應該呀……”

    ……

    永安城東十里,曹操軍中。

    魏延策馬來到曹操跟前。垂頭喪氣地說道:“主公,永安地防衛很嚴密。末將根本就無法混進去。”

    “哦?”曹操回頭看了諸葛亮一眼。蹙眉沉聲道。“沒想到這個張竹竟然如此謹慎,有魚腹浦這道天險在前面擋著。永安城地防衛竟然還是這般嚴密?唉,馬屠夫麾下各郡太守要個個都像張繡、張任,那孤也再不必與他爭這天下了。”

    諸葛亮忙道:“主公不必氣餒。亮有一計可下永安。”

    曹操道:“計將安出?”

    諸葛亮道:“主公還記得向導說的話嗎?”

    曹操道:“什么話?”

    諸葛亮道:“永安城城牆雖高卻不厚,而且是土夯城牆,內外兩側并無磚石加固,更為有利

    城外并無護城河環繞,我軍可輕易殺到城牆之下,亮可將永安城牆撞塌。”

    曹操急問道:“何為沖車?”

    諸葛亮道:“所謂沖車,其實就是由木板釘制而成地簡易板車。以厚木板護住頂部及側壁,外層裹以牛皮。其強度足以抵抗普通滾木擂石的撞擊。又可防火燒,正前壁固定尖銳撞槌。兩側開孔,在撞槌撞擊城牆地同時孔中噴水濡濕城牆,可以加速城牆的垮塌。”

    曹操道:“如此沖車必然笨重至極,如何驅動?”

    諸葛亮道:“可在沖車底部安裝輪子,士兵藏于車內推動前行。”

    曹操眼前一亮,欣然道:“這倒是個好辦法,要說輪子,木牛流馬上有的是輪子,善,孔明可速去打造這樣地沖車兩百部,然后晝夜不停撞擊永安城牆!”

    諸葛亮欣然抱拳道:“亮領命。”

    ……

    三天之后,永安城頭。

    當數十輛笨重地“怪車”在刺耳地咕嚕聲中向城牆迅速逼近時,張竹徹底傻了眼。

    張繡一邊嚴令士兵不可輕舉妄動,一邊問張松道:“張大人,這是什么鬼東西?”

    張松搖頭晃腦沉吟了好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本官也從未見過。”

    “轟!”

    張松話音方落,這批“怪車”已經重重地撞上了城牆,几十輛沖車先后撞在城牆上,這聲勢夠駭人的,几乎連整堵城牆都開始劇烈地震動起來,張松猝不及防險些一跤摔倒在地,所幸張繡眼疾手快,一把將之扶住,張松穩住身形,忙伸手扶正頭上的峨冠,然后向張繡報以尷尬地一笑。

    “多謝將軍。”

    張繡笑笑,從敵樓上探出腦袋往下望去,只見城牆腳下已經騰起一片煙塵。

    薄薄地煙塵中,那批“怪車”先是咕嚕咕嚕地退出几步,然后又向城牆惡狠狠地撞了上來,如此反復數次,張繡終于看出了一些門道。

    “壞了!”張繡氣急敗壞地叫道,“曹軍想撞塌城牆!”

    “什么!撞塌城牆?”張松愕然道,“曹操這是瘋了嗎?永安城地城牆雖然不是太厚,卻也足有四丈許,就這几百輛破車,只怕還沒撞穿城牆就該撞壞了,再說了,那得撞到猛猴年馬月?曹操該不會是吃敗仗多了吃壞腦子了吧?”

    “不對!”張繡凜然道,“大人你看,就這會功夫,城牆已經被撞塌好大一塊了,照這速度,只怕要不了十天,城牆上就會被撞穿,到時候曹軍就能穿牆而入了!”

    “有這事?”張松吃了一驚,急從敵樓上探出腦袋,凝聲道,“讓本官瞧瞧。”

    張松一看之下,果然看到那几十輛“怪車”在連續不斷的撞擊下,已經在城牆上留下了一道道明顯地凹痕,而且凹痕上有明顯被水濡濕地痕跡,張松倒吸一口冷氣,失聲道:“好個狡猾的曹操,竟然先以水濡濕城牆,然后再撞,果然厲害。”

    “全軍聽令!”張任鏗然拔劍,高舉過頂喝道,“滾石擂木伺候,將這群鬼東西砸處稀巴爛!”

    城牆上的西涼守軍轟然應諾,紛紛舉起准備好的滾木擂石往城牆腳下地怪車砸去,連續不斷地撞擊聲中,紛落如雨地滾木擂石重重地砸在了那批怪車上,這時候最令張繡、張松以及所有涼軍將士意想不到地事情發生了,城牆下那批怪車居然毫發無損。

    “他娘地。”副將張先大叫起來,“這鬼玩意挺結實地,滾木擂石居然砸不爛!”

    “去,把府衙門前的兩尊石獅子搬上來!”張繡怒道,“本將軍就不信砸不爛它!”

    副將張先領命而去,兩個時辰之后,張先率領數十名身體強壯的士兵以“三十二抬大轎”將兩尊足有千斤重地石獅子搬上了城頭,張繡命令士兵將一尊石獅子推到女牆前,照著曹軍一輛怪車推了下去,只聽轟地一聲巨響,那輛怪車頃刻間被砸得散了架,殘骸也被砸得深深陷進了地里。

    “好!”

    城牆上地涼軍將士轟然叫好。

    曹軍陣中,諸葛亮向曹操道:“主公不必擔憂,永安城內的千斤石獅能有几尊?”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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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09:05:57 |只看該作者
第348章   鐵索攔江


有了!”張松擊節道,“有對策了。”

    張繡急道:“大人快說,什么對策?”

    張松道:“將軍可火速令士卒搜集木炭、干柴、石炭、白草等易燃之物,再將這些易燃物從城頭擲下,澆以火油引燃,然后再從城頭投擲濡濕的布片以催生濃煙,嘿嘿,必要的話還可以從城頭潑些糞汁下去。牛皮能防火攻,可藏在底下的曹軍士兵卻架不住大火連續不斷的烘烤和煙熏吧?”

    “好辦法!”張繡聞言大喜道,“張先何在?”

    副將張先急上前應道:“末將在此。”

    張繡大手一揮,喝道:“帶人搜集木炭、干柴、石炭、白草等引火之物,再盡量收集一些破布破祅,順便讓城里的百姓挑几十擔糞汁上來!”

    “什么?糞汁?”張先愕然道,“要糞汁何用?”

    “少廢話。”張竹喝道,“還不快去。”

    “末將領命。”

    張先轟然應諾,領命而去。

    不到兩個時辰,張先率領士兵就從城內搜集了大量引火之物,也將城內百姓穿剩不要的破布破祅收集一空,城內的百姓聽說張繡要收集糞汁守城,自告奮勇地擔著糞汁上了城頭,很快城頭上就擺滿了一桶桶糞汁,濃濃的惡臭中人欲嘔。

    張繡一聲令下,大量引火之物從城頭紛紛擲落,隨著一鍋鍋燒滾的火油從城頭傾泄而下。城牆腳下很快就化為一片火海。蒙在沖車上地牛皮雖然擋住了火焰地侵襲。可藏在車內地曹軍士兵卻很難抵擋住高溫地灸烤。尤其是大量濡濕的破布從城頭擲落,城牆腳下頃刻間騰起滾滾濃煙。

    又有大桶大桶燒滾地糞汁從城頭澆下。城牆腳下几乎成了滾燙的大糞缸,灼熱地濃煙伴隨著嗆人的惡臭隨著空氣彌漫開來。沖車內地許多曹軍士兵生生窒息而死,僥幸沒有窒息而死的士兵堪堪爬出車外。也被城頭上的守軍逐一射殺。

    很快,城牆腳下地几十輛沖車就徹底沒了動靜。

    曹軍后陣。

    “可惡!”藏霸懊惱地揮舞了一下拳頭,喝道。“該死的,竟然被破解了?”

    “呵呵。”諸葛亮微笑道,“藏霸將軍,現在就說涼軍已經破解了我軍的沖車之計,好像言之過早了。戰爭這才剛剛開始哪。我軍不過損失了數百步卒而已。那几十輛沖車還完好無損哪。而永安城內的守軍卻几乎耗光了全部的引火之物以及火油!”

    “嗯。”曹操重重點了點頭,朗聲道。“傳令,第二隊沖車換一段城牆開始撞城!”

    曹操一聲令下,又有數十輛沖車從曹軍陣中咕嚕咕嚕地駛了出來,繞開狼藉遍地地那段城牆,重新選擇了一段完好地城牆開始新一輪地撞城。張竹急令張先再次搜集引火之物,可永安是座小城。城內地引火之物并不充裕,第二次搜集上來的引火之物已經少得可憐。

    而且曹操吸取了第一輪交鋒地教訓,守軍剛剛從城頭擲下引火之物。曹軍的沖車便會毫不猶豫地轉身后撤,然后重新選一段完好的城牆再次開始撞城。如此几輪攻防下來。甚至永安城內的糞汁都開始告急了!可曹軍的沖車卻反而越聚越多了。

    張繡遂令涼軍將士從城頭大量投擲滾木、擂石。在城牆腳下布成了障礙帶,以阻止曹軍沖車的靠近。可這根本就沒什么作用。曹軍從沖車底下伸出十數根長竿,將散布在沖車前進路上地障礙物逐一捅開。很快就又接近了城牆。

    張繡又令張先率五百死士出城偷襲。結果又被曹軍大將藏霸殺得大敗。還險些被曹軍趁機奪了城門!殺到天黑時分,曹軍沖車已經在永安城的南段城牆上撞出几十個大洞,有几處洞窟深達數尺。照這速度,最多十天永安城牆就肯定會被撞塌。

    ……

    是夜。永安太守府衙。

    張繡、張松相對而坐,望著桌上的油燈發呆,好半晌,張繡才打破了沉默。向張松道:“張大人,這樣下去不行,一定得想個辦法破了曹軍地撞城車。”

    張松捋了捋頷下稀疏的山羊胡。蹙眉道:“要不……派兵趁夜出城偷襲?”

    “肯定不行。”張竹搖頭道,“曹操用兵連主公都頗為忌憚,以你我之能,還是不要冒險地好。”

    “那倒也是。”張松點頭道,“萬一冒險失敗,搞不好連永安城都會失守。”

    張繡想了想說道:“要不先弄一輛撞城車拆開看看?然后針對它地弱點進行攻擊?末將還就不信這個邪了,曹軍地撞城車再厲害。難道真能沒有弱點?”

    “弄一輛撞城車?”張松苦笑道,“怎么弄?派兵出城去搶?”

    “這肯定不行。”張竹搖頭道。“要能派兵出城去搶。那還搶回來做什么,直接砸了豈不更快?”

    “除了派兵出城去搶還能有什么別的辦法?總不能放几根套索把曹軍撞城車直接拎上城吧?”張松說到這里忽然間眼睛一亮。吃聲道,“咦,套索?直接拎上城?哈哈,有了!本官想到破解之策了!將軍,本官想到該怎么破解曹軍地撞城車了。”

    張繡道:“該如何破解?”

    張松道:“將軍可以派人連夜趕制大型絞輪,最好做得比升降城門千斤閘地絞輪還要大,還要堅固,然后把這些絞輪固定到城牆上,等天亮曹軍驅撞城車來撞城牆時,以床弩發射帶有倒鉤的巨型弩箭釘入撞城車地厚壁,弩箭尾端系上鐵索,利用

    動鐵索,豈不是可以將曹軍的撞城車絞上城頭了?”

    “這倒是個辦法。”張竹點頭道。“曹操要是派步兵保護撞城車。我們可以先讓弓箭手把曹軍步兵全部射殺,撞城車不怕弓箭,不怕火燒,也不怕滾木擂石,可曹軍士兵卻不行。

    這樣一來。曹軍要想保護撞城車。就勢必要付出很大地傷亡。戰爭就又回到了老套路上了。哈哈。”

    張松陰陰一笑。向張竹道:“將軍,本官還想到了另外一樣守城利器!”

    張繡道:“什么利器?”

    張松道:“我們既然可以將曹軍地撞城車絞起。自然也能將它釋放。將軍請想。如果這些重達數百乃至上千斤地撞城車從數丈高地城牆上落下。砸在曹軍將士頭上將會造成怎樣地殺傷呢?如果再在撞城車的車壁上釘滿鋒利尖銳地鹿角,殺傷力是否會變得更強呢?”

    張繡腦子里霎時幻起了一幅詭異地景象,一輛輛渾身布滿鋒利鹿角地撞城車正在守軍絞輪地絞動下升起。砸落。升起,又砸落,撞城車每一次地砸落。都有一大片曹軍士兵倒在血泊之中,城牆腳下留下了一道道巨大地凹痕,凹痕里血肉模糊、仿佛修羅血獄。

    “老天。張大人你可真是個天才!”張繡倒吸了一口冷氣。失聲道。“幸好你是末將地同僚,要是你是敵人。那末將可真是晚上睡覺都得做噩夢了。”

    “嘿嘿。”

    張松咧嘴一笑。腮邊的一絡纓胡輕輕跳動了一下。那表情當真是說不出地陰險。

    ……

    兩天后。

    曹軍地撞城車已經將永安城南段城牆地牆腳撞塌了一大塊。張繡派人緊急趕制地兩個大型絞輪也終于順利完工。張繡當即派人將兩座絞輪抬到城牆上,以鐵樁和石塊固定牢,又在相應地城垛上安裝好滑輪和床弩。再以鐵索系牢巨型弩箭地末端,待一切准備就緒,張繡才高舉右臂往下狠狠一揮。

    “嗡嗡!”

    劇烈地弓弦顫音中。兩枝駑箭從城頭閃電般攢射而下,帶有倒鉤地箭簇已經深深地扎進了曹軍撞城車厚厚的木壁。張繡又是一聲令下,守在絞輪邊上地十數名士兵迅速轉動兩個巨型絞輪。聯結弩箭、絞輪和滑輪地絞索很快繃緊。

    在曹軍做出反應之前。一輛笨重地撞城車已經被抬離了地面。

    “怎么回事?”十數名曹軍士兵從撞城車底下驚愕地探出了腦袋。倉惶四顧,“發生什么事了?”

    “唆唆唆!”

    一篷利箭從城牆上閃電般攢落。兩名倒霉地曹軍士兵還沒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已經成了涼軍弓箭手的箭下亡魂。剩下地十几名曹軍士兵慌忙又縮了回去,雙手死死地攀住車壁內地扶手。竭力保証自己不從車內摔落下來。

    顯然。躲在車內還能勉強保住性命。如果失去了撞城車地保護。立刻就有性命之憂。

    但是。隨著撞城車越升越高,撞城車內地曹軍士兵失去了腳下支撐。僅靠雙手死死攀住扶手,終于體力不支,紛紛從半空中摔落下來,然后被城牆上地涼軍弓箭手毫不留情地射成了刺猬,待撞城車升至城牆頂部。涼軍士兵迅速剝去其表層地牛皮,又以利斧劈斷了弩箭。

    笨重地撞城車重重落下,轟然砸在地面上,頃刻間碎成一堆。

    曹軍后陣。

    看到這驚人的一幕,曹操和諸葛亮几乎是同時站了起來!

    “咦?”曹操驚咦了一聲,問諸葛亮道,“孔明,這是怎么回事?”

    “糟糕!”諸葛亮蹙眉道“好像是絞輪!”

    諸葛亮話音方落,又一輛撞城車被毫不費力地絞起。

    “不過如此。”藏霸不以為然道。“派兵上前砍斷釘入沖車的弩箭不就行了?”

    “不可,這樣一來。為了保護撞城車勢必會出現大量傷亡。我軍現在是孤軍深入,兵力無法及時得到補充。因此不能硬拼只能智取。”諸葛亮說此一頓,回頭向曹操道,“主公,現在只能下令暫且罷兵了,待想出反制之道再來攻城。”

    “嗯,孔明所言不無道理。”曹操點頭道,“傳令,沖車后撤,暫停攻城!”

    曹操一聲令下,曹軍后陣頃刻間響起清脆悅耳地錚鳴聲。剩下地數十輛沖車聞聽錚鳴聲起。慌忙開始后撤,不到片刻功夫就從永安城地南牆腳下撤了個干干淨淨,城頭上,張繡、張松忍不住擊掌相慶,三軍將士更是歡呼雀躍。

    ……

    淮南。

    泛濫地洪水終于退去。然而淮南平原上地數萬頃良田卻已經毀于一旦。剛剛從洪水中幸存下來地災民們很快就面臨著新地危急。洪水不但卷走了所有地家畜。也淹沒了所有地庄稼。現在他們沒有吃地。沒有穿地,甚至連一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為了挽救淮南郡地數百萬受災百姓。馬躍親率十萬河北降軍迅速渡過淮河入駐淮南各縣。一邊維持災后混亂地秩序。一邊竭盡全力協助淮南百姓重建家園。同時將軍中僅有地軍糧拿出來賑濟災民,又令徐晃從南陽緊急調運軍糧前往淮南,以解燃眉之急。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馬躍、賈詡最擔心地事情還是發生了!

    東吳水軍依仗淮南郡內縱橫交錯地水網。對西涼大軍發動了無休無止地襲擾,短短地半個月內,連續發生了上百起襲擊事件。大量寶貴地糧食被東吳水軍燒毀,淮南郡地局勢雪上加霜,現在不但三百

    民衣食無著,就是十萬西涼大軍也陷入了困境。

    壽春。

    泥濘不堪的街道上劈出一片空地。上面支起一座帳蓬,就成了馬躍地臨時行邸,大帳內。馬躍正與賈詡、李肅、魯肅、蒯越等人圍在屏風前商討對策。

    魯肅眉宇緊鎖。憂心沖沖地向馬躍說道:“洪水過后。淮南大地一連十余日都是艷陽高照地大晴天,大量死于洪水地難民和牲畜尸體已經開始腐爛。大量尸水滲入江河湖泊,淮南的百姓們使用這些不潔淨地水源,很容易誘發瘟疫啊。”

    魯肅話音方落。蒯越又道:“最讓人擔心地還是三百多萬災民哪。由于缺乏食物,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死去。聽說成德縣已經有飢民鬧事,襲擊了我軍的兩處軍營,雖然暴亂最終被鎮壓下去。卻已經造成了數百將士地傷亡,這樣下去,局勢總有一天會完全失控。”

    李肅憤然道:“尤其令人發指地,卻是東吳水軍!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是陰魂不散地游戈在淮南境內,我軍從后方辛辛苦苦調來糧食,卻往往被這些混蛋付之一炬,照這樣下去,關中、河北就算有再多地存糧。只怕也填不滿這沒底的窟窿啊!”

    賈詡嘆了口氣,說道:“甘寧將軍的錦帆水軍寡不敵眾只能退守逍遙津堅守不出。現在東吳水軍已經完全封鎖了肥水和淮河。將淮南災民分散安置到廬江、郡、徐州地計划已經很難實施!另外,淮南各縣駐軍在受到襲擊后都加強了戒備。東吳水軍數次偷襲未果,損兵折將之下竟然把目標轉向了無辜百姓,截止昨日,已經有三十六處村落受到襲擊,計有兩萬三千余無辜百姓慘死在吳軍地屠刀之下!”

    “周瑜小兒真是喪心病狂!”馬躍重重一拳砸在桌上,厲聲喝道,“他還真是要趕盡殺絕呀!”

    “主公,現在地情勢非常糟糕。”李肅道,“由于東吳水軍的封鎖,外面的糧食運不進來,淮南地災民又轉移不出去,三百多萬災民除了坐以待斃已經別無選擇!”

    “主公,淮南郡隨時都可能爆發瘟疫,這里已經成為死地了!”蒯越也道,“趁著甘寧將軍地錦帆水軍還有一戰之力,先想辦法把大軍撤至肥水以西吧,真要等東吳水軍攻陷了逍遙津或者瘟疫爆發,駐守在淮南各縣的十余萬西涼大軍可就劫數難逃了。”

    “唉。”馬躍長嘆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若不是實在想不出辦法,誰愿意眼睜睜地看著三百多萬災民在飢餓中死去呢?”蒯越黯然道,“要知道這三百多萬百姓不僅僅只是龐大的兵源,還能讓淮南郡成為一個超級大糧倉啊,有了這個糧倉,主公再不必從關中、河北調拔一粒軍糧,就足以支撐數萬大軍征討江東所需了。”

    馬躍負手踱出帳外,望著天上火辣辣的驕陽發了會怔,忽然問道:“文和,現在是几月天了?”

    賈詡道:“回主公。現在已經是四月中旬了。”

    “四月中旬?”馬躍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黯然道,“已經四月中旬了,很快就到夏天了,可孤真希望現在還是冬天哪。要是能下一場大雪那就更好了,冬天雖然寒冷。卻不會爆發瘟疫,我們就能慢慢想辦法把糧食運進來了,保住了這三百余萬百姓也就保住了淮南郡地元氣,有了淮南郡的支撐。滅亡江東孫氏至少可以提前十年哪……”

    賈詡黯然道:“主公,人力有時而窮。”

    “孤知道。”馬躍輕輕頷首。忽然喝道,“令……”

    帳中眾人急挺直了身軀。目光齊刷刷地落到了馬躍背上。

    馬躍頭也不回地喝道:“裴元紹、周倉、管起三部十萬鐵騎即日離開淮北大營。返回漠北,高順、許褚率精兵兩萬出歷陽(廬江郡),方悅、馬率精兵兩萬出江都(廣陵郡),分左右兩路進攻江東,逼迫東吳水軍分兵回守牛渚、丹徒,待東吳水軍分兵南下,甘寧再率錦帆水軍自逍遙津出擊。接應大軍西渡肥水。”

    事已至此。人力已經無法回天。

    三百多萬淮南百姓的命運已經注定,又何必搭上十余萬西涼將士賠葬呢?只是可惜了淮南這片膏腴之地。很快就要成為渺無人煙的不毛之地了。

    “主公且慢!”

    馬躍話音方落,帳外忽然響起沉重的腳步聲,人影一閃。甘寧高大的身影已經踏帳而入。

    “興霸?”馬躍失聲道。“你不在逍遙津水軍大寨。卻來壽春做甚?”

    甘寧抱拳道:“末將聽聞主公在為如何打破東吳水軍對肥水、淮河地封鎖而犯愁,故而趁夜架乘輕舟前來壽春。有一計相獻。”

    “哦,計將安出?”

    馬躍聞言大感驚訝,連賈詡、魯肅等智者都束手無策。甘寧一介武夫又能想到什么對策?

    甘寧道:“在巴蜀水道。各大船幫因為利益發生爭執時,往往會使用鐵索攔江截斷江面。只允許本幫的船只通行!”

    “鐵索攔江?”

    “鐵索攔江!”

    “鐵索攔江?”

    馬躍恍然大悟道:“好計!”

    賈詡、魯肅、蒯越三人聞言亦是兩眼放光,大聲道:“果然好計!”

    “興霸真乃孤地福將也!”馬躍心中一塊巨石落地,忍不住放聲大笑道。“文和、子敬、異度、子嚴亦感束手無策的大難題,沒想到卻讓興霸給破解了,哈哈哈。”

    甘寧不

    地撓頭道:“其實鐵索攔江之事。橫行巴蜀水道的道。”

    賈詡欣然道:“子曰聞道有先后,朮業有專攻。古人誠不我欺也。”

    馬躍道:“子敬、異度!”

    魯肅、蒯越急上前抱拳道:“主公有何吩咐?”

    馬躍朗聲道:“立即聚集軍中所有鐵匠。打造攔江鐵索!”

    “遵命。”

    魯肅、蒯越欣然領命。

    ……

    秣陵,吳公府邸。

    孫權正伏案假寐時。忽被一陣雜亂地腳步聲所驚醒,急抬頭看時,三弟孫、族兄孫瑜、族弟孫皎已經魚貫而入,孫三人在孫權面前一字排開,拱手作揖道:“參見主公。”

    “都免禮。”孫權揮了揮手,問孫道,“叔弼,淮南可有消息傳回?”

    孫道:“回兄長,呂蒙都督剛剛派人送來消息,甘寧的錦帆賊已經龜縮逍遙津不敢出戰,肥水及淮河已經完全被封鎖,現在,外面的糧食進不來,里面的災民出不去,淮南郡地三百余萬受災百姓以及渡過淮河地十數萬西涼大軍已經成了瓮中之鱉了。”

    “好!”孫權沉聲道,“叔弼可親往淮南督戰,且記一定不能心慈手軟!不到瘟疫全面爆發,絕對不能解除對淮河、肥水的封鎖!”

    “小弟領命。”

    孫答應一聲,領命而去。

    待孫離去,孫權才問孫瑜道:“仲異,周瑜病勢如何?”

    孫瑜道:“郎中說周瑜病勢似有加重之象,還有周瑜乞往柴桑養病。”

    “乞往柴桑養病?”孫權聞言目光一閃,沉聲道,“孤准了。”

    孫瑜抱拳道:“在下這便去轉告周瑜。”

    孫權又向孫皎道:“叔朗,孤令人招募新軍,進展如何?”

    孫皎道:“已募得新兵兩萬人,正加緊訓練。”

    “好。”孫權點頭道,“如果缺少軍輜可以去找子布。”

    ……

    牛渚。

    東吳水軍大寨內,呂蒙正對著桌案上的地圖發愁。

    狡猾地涼軍在肥水、淮河兩岸每隔百步就筑起一座簡易烽火台,東吳水軍的一舉一動都在涼軍斥候的嚴密監視之下,東吳水軍的活動范圍從來不敢遠離江邊二十里以上!絕大多數時候,他們都只能在江面上游弋,從不敢輕易上岸!

    只有在沒有月色的夜晚,東吳水軍才敢趁著天黑殺上陸地襲擊涼軍軍營。

    東吳雖然擁有三萬水軍,大小戰船上千艘,可要徹底封鎖肥水和淮河卻仍是相當吃力,肥水、淮河地水路實在是太漫長了,如果把需要封鎖的肥水、淮河水路拉成直線,几乎有千里之遙!三萬水軍看似人多勢眾,可要封鎖千里水路,卻實在有些勉為其難。

    平均下來,每百里水路只能派駐三千水軍!

    不過,實際操作中呂蒙當然不會把三萬水軍平均分布到千里水路上,他只會將水軍主力集中在几處要害河段,非要害的河段只派少量水軍走負責巡邏,一旦發現有涼軍准備搭建浮橋或者造筏渡河,則飛速回報駐扎在附近地水軍主力,水軍主力就能在最短地時間內趕到,及時瓦解涼軍渡河的企圖。

    [設浮橋或者大規模的渡河很難掩人耳目,而且無法在短時間內完成,所以東吳水軍有足夠的時間做出反應。]

    事實上,兵力不足并不是最糟糕地。

    最糟糕的是在長江以北找不到一處供水軍將士休整、補充淡水的港口,東吳水軍只能從牛渚大營獲得糧草輜重的補給,只能從肥水、淮河地上游補充干淨地淡水。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肥水和淮河的江心有許多小島,東吳水軍可以在這些江心島上進行休整。

    但最讓呂蒙寢食不安的,卻是逍遙津的兩千錦帆賊。

    為了對付甘寧的兩千錦帆賊,呂蒙在逍遙津對面的江心小島上駐扎了足足六千水軍。

    ……

    壽春,馬躍大帳。

    馬躍、賈詡、甘寧三人正圍案而坐,對著案上的地圖研究鐵索攔江的具體布置。

    賈詡手指地圖說道:“主公請看,肥水在這里拐了個彎,拐彎處江面較窄!我軍可以在這里絞起六道攔江鐵索,然后借助攔江鐵索地掩護,在江面上架設浮橋,或者利用木筏輸送糧食、擺渡難民,這樣一來,就能在廬江郡和淮南郡之間架起一條生命通道,周瑜的毒計也就不破自破了。”

    馬躍問甘寧道:“這攔江鐵索可有破解之策?”

    “有。

    ”甘寧點頭道,“只需在船頭架起熔爐,將攔江鐵索放入熔爐燒紅,先令其軟化,然后再以鐵錘使勁砸擊即能將之砸斷。”

    馬躍蹙眉道:“這該如何是好?”

    “無妨。”賈詡道,“我軍可在突出江心地半島上布置數百具投石機,這投石機拋出地巨石雖然很難擊中移動的戰船,可東吳水軍地戰船要想熔斷攔江鐵索就勢必要停下來架火升爐,這戰船一旦停下來那就成了投石機的活靶子了。”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甘寧點頭道,“最重要的是這里的江面較窄,投石機拋出的石塊几乎可以砸到江對岸,上百架投石投擺一起,就是進行漫無目標的亂砸也足夠封鎖江面了,東吳水軍真要敢來,那還真和送死沒什么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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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這一次曹操怕是在劫難逃了


永安城東,曹軍大營。

    中軍大帳里武將群聚、***通明,正負手來回踱步的曹操忽然頓住腳步,回頭問諸葛亮道:“孔明,可曾想到反制之策?”

    諸葛亮搖了搖頭,答道:“看來沖車破城已經很困難了,不過亮還有一計可下永安。”

    曹操問道:“何計?”

    諸葛亮道:“仍以沖車佯攻,吸引守軍注意,不過每次派出的沖車應該減少到五輛,而且需要加派步卒保護,暗中則令士卒掘地道,從大營直通永安城內!”

    “這倒是個辦法。”曹操欣然道,“那就掘地道!”

    ……

    深夜。

    永安西門外一片漆黑,城門小校正率領一隊涼軍警惕地搜視城外幽黑的曠野,夜空下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城門小校急定睛看時,只見淡淡的月色下正有一騎從蒼茫的暗影中沖了出來,如旋風般沖到了城門之下,仰天大喝道:“快開門!”

    城門小校當然不敢隨便開門,于城頭厲聲喝問道:“汝乃何人?”

    來騎厲聲應道:“某乃征西將軍麾下左軍校尉韓德,還不快快打開城門!”

    “征西將軍?左軍校尉韓德?”城門小校搖了搖頭,嘀咕道,“沒聽說過,西川有這號人嗎?”

    一名小卒悄然湊了過來,低聲提醒道:“大人,征西將軍可不就是少將軍馬超?丞相地族弟!這家伙是少將軍帳前小校。”

    “啊?少將軍!”城門小校聞言大吃一驚。急向城下喝道,“你等著!這就放吊籃下來。”

    來騎怒道:“為何不開城門,偏要放什么吊籃,豈不多此一舉?”

    “將軍見諒。”城門小校道,“張繡大人軍令如山,小人可不敢不遵哪!”

    “好吧。”來騎憤然道,“那就廢話少說,快放吊籃下來。”

    ……

    永安,張松別府。

    張松剛剛寬衣上榻,摟著小妾白花花的肥臀就是一通亂啃。直啃得小妾雪雪呻吟,嬌軀像蛇一樣扭動起來,張松伸手往小妾胯間一摸,已經然是春潮泛濫,張松淫笑几聲正准備提槍上馬時,房外忽然響起了大煞風景的腳步聲。

    旋即有老管家張福的聲音響起:“老爺,張太守親自來訪。”

    “什么?張繡!這個時候!?”

    張松聞言心頭一驚,欲火頓時冰雪消融般退去。

    貓在張松懷里的小妾明顯感受到了張松生理上的變化,不滿地扭了扭嬌軀,試圖重新喚起張松的雄風。張松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小妾雪白的肥臀上,笑罵道:“騷蹄子,爺有正事。還不快替爺更衣?”

    小妾很媚地笑了笑,撅起屁股替張松更衣。

    別府客廳。

    張繡正等得不耐時,身后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急回頭看時,張松的五短身材已經從門外疾步而入,連連拱手作揖道:“哎呀,沒想到張將軍到訪。本官沒能出門遠迎,恕罪恕罪,只不知將軍深夜來訪,卻不知有何要緊之事?”

    張繡急抱拳還了一禮,說道:“若不是極為重要的事情,末將也不敢深夜來打擾大人了。”

    張松地表情頓時凝重起來,問道:“不知是何要事?”

    張繡環顧左右無人,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大人,天大的好消息!”

    “哦?”張松欣然道。“什么好消息?”

    張繡道:“少將軍馬超已經到了永安了!”

    “啊?少……你是說少將軍馬……馬超!?”

    “正是!”張繡擊節道,“與少將軍同來的還有三千西涼鐵騎!”

    “還有三千西涼鐵騎!?”張松高興得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連聲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有少將軍坐鎮永安,可再不懼曹阿瞞矣!將軍,何不速速出城迎接少將軍及三千西涼鐵騎前來永安?這天大的好消息應該遍告全城,永安城內的百姓和三軍將士知道了,肯定會士氣大振的。”

    “不可!”張繡急搖手道,“隨少將軍同來的軍師祭酒司馬懿已經設下一計,定可一戰擊破曹軍!少將軍驍勇無匹,于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猶如探囊取物,又有三千鐵騎隱于暗中,不為曹軍知曉,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如何防守永安了,而是如何擊敗曹軍甚至是陣前斬殺曹操了!”

    張松一拍腦門,失聲道:“本官當真是急糊涂了,呵呵,既然少將軍已經帶著三千鐵騎趕到永安,我軍又占據絕對的兵力優勢,自然是可以轉守為攻了!卻不知隨少將軍同來的軍師祭酒,那個司馬懿設下了什么妙計?永安城內地兩萬大軍又該如何配合?”

    張繡道:“司馬懿的計策非常簡單,待明日曹軍攻城時,少將軍將會率領三千西涼鐵騎從曹軍側后突然殺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取曹操中軍,屆時城內的兩萬大軍亦需大舉出城,趁勢掩殺,曹軍突遭兩面夾擊,則必敗無疑!”

    “這計策果然簡單!”張松贊道,“然而越是簡單地計策,卻往往越是厲害,曹操縱有通天徹地之能,也不可能事先知曉少將軍已經率領三千西涼鐵騎趕到永安,看來這一戰曹軍是必敗無疑了,就是不知道少將軍能否于亂軍中成功斬殺曹操了。”

    “昔洛陽之戰,少將軍陣前連斬孫堅四員大將!昔青牛隘之戰,少將軍以區區七百鐵騎硬撼數萬吳軍,陣前斬殺素有江東小霸王之稱的孫策,又將周瑜打成重傷,那是何等的英雄!?”張繡眸子里浮起一絲異樣的冷冽,肅然道,“這一次曹操怕是在劫難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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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白馬食槽


永安城郊,曹軍大營

    曹操從虛無中幽幽醒轉,只見四周混沌一片,使勁睜開雙眼望去,竟然看不到任何清晰的景象,只有像云又像霧的東西在四周無盡飄蕩。

    “此是何處?”曹操輕輕嘀咕一聲,揚頭喝問道,“有人嗎?”

    只有裊裊回音從四周無盡響起,卻沒有人回應,曹操正不知所措時,身后陡然響起一陣嘹亮的馬嘶聲,急回頭看時,煙云散盡,一匹神駿至極的白馬正在天邊悠閑地吃著馬槽中的草料,天邊勁風獵獵,馬頸后的白色鬃毛隨風如浪般揚起,透著令人心悸的蒼勁和驃悍。

    曹操正看得發痴時,四周忽然山崩地裂。

    “不!”

    曹操慘叫一聲,急翻身坐起,這才發現只是南柯一夢,但一身內衣卻已經完全濕透,整個人就像是剛剛從水中爬出來似的。

    “父親!”帳外響起一把焦急的大喝,人影一閃,曹真已經按劍闖入大帳,“父親,你怎么了?”

    “呼……”曹操沖曹真搖了搖手,喟然道,“剛才只是做了個夢。”

    “夢?”曹真愕然道,“什么夢?”

    “沒什么。”曹操道,“子丹,去把軍師請來。”

    “孩兒遵命。”

    曹真領命而去,不到片刻功夫,便領著諸葛亮進了曹操大帳,諸葛亮沖曹操拱手一揖,朗聲道:“參見主公。”

    “孔明免禮。”曹操揮了揮手,問道,“聽說孔明擅長解夢?”

    諸葛亮道:“略知一二。”

    “這樣就好。”曹操道。“孤方才發了個夢,想問問孔明是吉兆還是凶兆。”

    諸葛亮道:“主公請講。

    ”

    曹操道:“夢中孤見到了一匹神駿的白馬,正在天邊悠閑地吃著馬槽中的草料,然后突然間就是天崩地裂,孤受此一驚就醒了。”

    諸葛亮沉吟片刻后說道:“槽者,曹也,隱喻主公!馬者,馬氏是也,白。同錦也,白馬者錦馬超也!白馬食曹,實乃錦馬弒曹。乃是大凶之兆啊!”

    “什么?錦馬弒曹!”曹真悚然道,“軍師是說西涼錦馬超?”

    諸葛亮道:“夢兆警示。主公伐川很可能為馬超所敗,不如及早撤軍。”

    “喛。”曹操不以為然道,“孤生平從不信這些鬼神之說。孔明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吧?”

    諸葛亮道:“亮只是憑所學解夢而已,聽與不聽則全憑主公決斷。”

    “孤知矣。”曹操道,“孔明你回帳竭息去罷。”

    “亮告退。”

    諸葛亮沖曹操拱了拱手,轉身退出帳外。

    目送諸葛亮離去,曹真向曹操道:“父親,孩兒以為軍師所言不無道理,永安城池堅固,急切間恐難以攻克,而西涼錦馬超又隨時有可能趕到西川,不如及早撤兵?”

    “唉。”曹操嘆了口氣。搖頭道,“子丹,時間不等人哪。如果不能趁現在奪取西川,等馬屠夫從淮南騰出手來。就再沒有機會了!”

    曹真道:“可孩兒以為,只要能和東吳聯手,然后憑借長江天險北抗強涼,未必沒有反敗為勝地機會,只要能在長江一戰反敗為勝,軍師所說的局面就會出現,到時候馬屠夫治下各州陷入動蕩,父親再起兵伐川也不遲啊。”

    “幼稚!”曹操搖頭道,“孔明的書生之見你還當真相信?”

    曹真語塞道:“這……”

    曹操喟然道:“孔明雖然才智過人,卻終究年輕哪,也沒怎么上過戰場,他不知道馬屠夫和西涼大軍的厲害哪!就算和東吳聯手,就算有長江天險可以憑仗,就算聯軍擁有絕對優勢的水軍,就當真能抵擋住馬屠夫的西涼大軍了嗎?”

    曹真道:“難道不能嗎?”

    “當然不能!”曹操沉聲道,“自從二十三路聯軍齊伐馬逆之后,馬屠夫的行事風格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一改出奇制勝、喜歡冒險的作風,用兵變得沉穩厚重、滴水不漏,孔明自稱有妙計可令涼軍不敗而敗,無非是水淹、火攻或者瘟疫等奇襲之策,但馬屠夫身經百戰什么沒見識過,豈能上當?”

    曹真默然。

    曹操忽然從袖中拿出一份詔書遞與曹真。

    曹真伸手接過,惑然問道:“父親,這是什么?”

    “這是孤立下地遺詔。”曹操道,“此次伐川凶多吉少,倘若孤有個閃失,就由你繼承領地和爵位。”

    “父親!”曹真急拜伏于地,雙手高舉詔書,顫聲道,“孩兒斷然不敢從命。”

    “子丹。”曹操嘆息道,“人無遠慮則必有近憂啊,孤不能不早做打算啊。”

    “父親。”

    曹真聞言顫然,望著曹操久久不語。

    ……

    次日。

    天色微明,曹軍大營里即響起了綿綿不息的號角聲,一隊隊曹軍士兵從大營里洶涌而出,進至永安東門外擺開陣勢。

    曹操身披錦袍,在藏霸、于禁、蔡中、蔡和、王威、黃忠、李嚴、諸葛亮等人的簇擁下策馬堪堪出陣,忽聞側后方響起雷鳴般地馬蹄聲,急回頭望時,只見薄薄的晨曦中,一標鐵騎鬼魅般從遠處地密林里沖出,如風馳電掣般掩殺過來。

    鐵騎陣前,一匹通體雪白的白色駿馬正奮蹄飛奔,馬背上跨騎著一員威風凜凜的西涼武將,武將銀甲銀袍,手執長槍虛指長天,頂戴獅頭鬼面盔,腦后地白色鬃毛正如波浪般起伏飄蕩,雖相隔數百

    ,曹操卻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驃悍氣息!

    西涼武將身后,一杆血色大旗正迎風獵獵飄蕩,旗面上繡著一個猙獰昂揚“馬”字。

    看到這一幕,曹操頃刻間臉色大變。馬超,竟然是馬超!

    倏忽之間,曹操眼前再次浮起了昨夜那可怕的夢魘,耳邊更是回響起諸葛亮的那句話:“白馬食槽,實乃錦馬弒曹也!”

    于禁大吃一驚,失聲道:“主公,是馬超!”

    “殺殺殺……”

    于禁話音方落,緊閉地永安東門忽然洞開,黑壓壓的西涼步兵已經沖殺而出。

    藏霸急策馬上前。喝道:“事急矣,主公可速回大營!”

    藏霸追隨曹操多年,與涼軍大小百余戰。深知馬超以及西涼鐵騎的厲害,在空曠的平地上曹軍很難抵擋住西涼鐵騎的突擊。

    尤其讓人絕望的是,曹軍根本沒有料到馬超的西涼鐵騎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側后殺出,根本就連任何准備都沒有!

    “不可!”諸葛亮急道。“此時若倉促退兵,必成潰敗之局!”

    藏霸怒道:“涼軍兵力占優,又有兩千西涼鐵騎,我軍倉促之間毫無准備,與之硬拼則必敗無疑!”

    “主公不必驚慌!”曹操話音方落,荊州悍將黃忠忽然厲聲大喝道,“馬超匹夫耳,待末將取其性命!”

    言未訖,黃忠早已率本部步卒出陣迎擊馬超。

    曹操阻止不及,只得向魏延、李嚴道:“黃忠將軍恐非馬超之敵。兩位將軍可率本部兵馬前去接應。”

    “遵命!”

    “遵命!”

    魏延、李嚴轟然回應,各自率軍前去。

    黃忠催馬疾進,兩千南陽精兵如影隨形誓死追隨黃忠身后。無所畏懼地迎向席卷而來地西涼鐵騎,兩軍相距尚有兩百步之遙時。黃忠挽弓搭箭,唆的一箭往馬超面門射去,馬超陡見眼前寒光一閃,急側身閃避,一枝鋒利地狼牙箭已經貼著臉頰掠過。

    黃忠一箭射空,又將三枝利箭扣于弦上,一邊催馬疾進一邊喝道:“再吃某一箭!”

    說罷,唆地一聲三枝箭同時離弦,閃電般射向馬超的咽喉、胸、腹要害射,馬超嘴角綻起一絲冰冷地笑意,手中銀槍以令人吃驚的速度疾揮而出,頃刻間在身前划出一圈淡淡地軌跡,只聽“錚錚錚”三聲清響,黃忠射出的三枝利箭已被盡數格落。

    就這片刻功夫,兩騎相距已經不足五十步!

    “可惡!”黃忠見弓箭無法傷及馬超,只得綽弓回鞘,擎起鳳嘴刀仰天大喝道,“且吃某一刀試試?”

    “哼!”馬超冷然道,“那就接招吧!”

    兩騎對進霎時相接。

    黃忠大喝一聲,鳳嘴刀猶如青虹貫空照著馬超腰際橫斬而至,馬超舉槍輕輕一挑,只聽“叮”的一聲脆響,黃忠地鳳嘴刀已經高高蕩起,從馬超頭頂呼嘯而過,下一刻,馬超的銀槍已如毒蛇出洞照著黃忠的咽喉要害惡狠狠地刺了過來。

    “不好!”

    黃忠大喝一聲急矮身躲避,旋即感到肩頭一陣火辣辣的灼痛,耳畔也響起噗的一聲輕響,急回頭看時,左肩肩甲連同吞甲獸已經被挑飛,肩上還被帶走了大塊血肉,猙獰的傷口上赫然綻露出冷森森的白骨,旋即就有殷紅的鮮血激濺而出。

    黃忠正驚魂未定,冰寒的殺機陡然從前方潮水般襲來,急抬頭看時,十數枝鋒利的投槍劈空攢落。

    黃忠厲嗥一聲,急忙舉起鳳嘴刀奮力格擋,不想受傷地左臂已經完全失去知覺,嚴重影響了舞刀的速度和力度,堪堪擋開七枝投槍之后,終于沒能擋住其余投槍的攢刺,只聽噗噗數聲利刃剖開骨肉地清脆聲中,黃忠胯下的坐騎連中十數槍,頹然倒地,將黃忠從馬背上狠狠甩了下來。

    沒等黃忠爬起身來,又有十數支投槍劈空攢落,將黃忠生生釘死在地上,下一刻,潮水般地西涼鐵騎洶涌而至,頃刻間就將尚未咽氣的黃忠踩為肉泥,可憐能騎善射的一員虎將,還沒來得及施展他的滿身武藝,就成了西涼鐵騎鐵蹄下的冤魂。

    兩馬交錯而過,馬超便不再理會黃忠,徑直沖入亂軍中來殺曹操。

    無論如何,馬超的目標都只有一個,他就是曹操!

    兩名荊州小校首當其沖,還沒來得及揮出手中的長刀。就已經成了馬超的槍下亡魂,緊隨荊州小校身后地兩名步兵也被馬超胯下的坐騎狠狠撞飛,馬超坐騎所披的鐵甲上滿布猙獰的尖刺,這兩名步卒在被撞飛之前,就已經被尖刺洞穿了身體。

    無人可擋的馬超就像一柄鋒利的尖刀,輕而易舉地切入了南陽軍中。

    西涼悍將韓德率領三百重甲鐵騎緊隨其后,被馬超撕開的缺口迅速擴大、漫延,兩千南陽軍頃刻間陣腳大亂,緊接著。洶涌而前的大隊鐵騎終于殺到,一頓投槍劈頭蓋臉飛擲過來,南陽軍頃刻間倒下了一大片。剩下僥幸未死的轉身就逃。

    黃忠引以為傲地兩千南陽精兵几乎是稍一接觸就告土崩瓦解!

    西涼鐵騎本極驃悍,馬超所率西涼鐵騎的進攻尤其犀利!馬超最擅長最崇尚的戰朮就是進攻。進攻,再進攻!馬超地進攻就像是疾風驟雨,令人難以招架。與之對陣的敵人甚至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已經被西涼鐵騎徹底打懵,就像現在地兩千南陽兵。

    曹軍中軍。

    于禁臉色大變,回頭向曹操道:

    ,黃忠將軍戰死了!”

    “主公!”于禁話音方落,藏霸又火急火燎地喝道,“黃忠的潰兵沖亂了后續軍隊的陣腳,西涼鐵騎趁勢沖殺,魏延、李嚴已經抵擋不住了!主公,快撤兵回大營吧。只有利用大營堅固地柵欄,才可能抵擋住西涼鐵騎的突擊呀,留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

    “主公。”藏霸剛剛說完。王威又道,“永安城內的守軍也壓上來了!”

    藏霸急得快要跳起來了:“主公。快下令撤軍吧!”

    “主公,不能撤啊。”諸葛亮急道,“此時下令撤退,與自殺何異?黃忠雖死,魏延、李嚴雖敗,然我軍兩萬主力大軍猶存,若能以弓箭手居中射往陣腳,以長槍兵排列于前,刀盾手護住兩翼,未免沒有一博之力,若就此撤軍則必敗無疑啊。”

    曹操目光一閃再閃,忽然喝道:“藏霸何在?”

    藏霸急策馬上前,厲聲道:“末將在。”

    曹操道:“率本部精兵斷后,其余諸將各率本部人馬隨孤退守大營。”

    藏霸道:“末將領命。”

    “主公……”諸葛亮急道,“此時萬萬不可撤兵哪。”

    “孤意已決。”曹操不以為然道,“孔明不必多言。”

    言訖,曹操再不猶豫,策馬急投大營而來。

    蔡中、蔡和、王威諸將倉惶相隨,主帥即走,荊州將士再無心戀戰,紛紛向著大營逃奔而來,留守大營的曹真見狀急忙打開轅門,盡起五千精兵來迎曹操。

    亂軍中。

    馬超反手一槍蕩開魏延長刀,順勢一記橫掃重重掃在魏延背上。

    魏延強壯的身軀劇然一顫,頃刻間如遭重錘砸擊再難以呼吸,原本淡黃的臉龐也變得赤紅,有殷紅的血絲從嘴角緩緩溢出,馬超正欲補上一槍結果魏延時,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不遠處的曹軍已經陣腳大亂,近兩萬人竟然一窩蜂似地向著大營方向狂奔而去。

    當先一騎策馬疾奔,赫然正是曹操!

    “操賊休走!”馬超急舍了魏延,縱馬來殺曹操,“留下命來!”

    曹操正策馬飛奔時,忽見一團白影從斜刺里殺將出來,急抬頭看時竟是馬超,曹操這一驚非同小可,險些連屁都嚇將出來,情急之下竟勒轉馬頭落荒而逃,蔡中不知厲害舞槍來迎馬超,被馬超手起一槍挑落馬下,蔡和見狀大駭急催馬欲逃時,韓德拍馬殺刀一刀將其砍翻在地。

    再說曹操棄了大軍落荒而逃,所幸胯下坐騎爪黃飛電也是萬里挑一的良駒,馬超雖然窮追不舍,可急切間卻也難以追上,兩人正在大路上亡命追逐時,山后忽然轉出一枝軍馬,堪堪截住去路,為首一員大將跨馬橫槍,厲聲喝道:“操賊哪里走?張繡在此等你多時了!”

    曹操只得棄了大路,改走小路。

    就這么一會功夫,馬超已經堪堪追上,手起一槍往曹操背心擲來,曹操躲避不及正中背心,鋒利的投槍貫穿曹操身體之后余勢未竭又刺穿了爪黃飛電地馬頸,爪黃飛電昂首發出一聲嘹亮至極的悲嘶,再往奔出十數步然后頹然倒地。

    馬超、張繡拍馬趕到時,曹操早已氣死身亡。

    馬超以銀槍梟下曹操首級挑起空中,仰天大喝道:“曹操已死!”

    張繡以及張繡身后涼軍將士紛紛跟著大吼起來:“曹操已死,曹操已死……”

    “曹操已死!”

    “曹操已死!”

    “曹操已死!”

    不到片刻功夫,嘹亮的吼聲已經響徹整個戰場。

    聞聽曹操伏誅,涼軍將士聲勢大振,而曹軍將士地士氣卻跌入谷低,負責斷后的藏霸所部很快就在永安守軍和西涼鐵騎地兩面夾擊下潰不成軍,藏霸亦力戰而死,聞聽曹操戰死,曹真急收拾殘部倉惶退往巫縣,沿途又有于禁、魏延、李嚴諸將率殘部前來匯合。

    快到巫縣時,恰好又遇上張郃殘軍。

    原來張郃在魚腹浦亦為張任所敗,各路敗軍到了巫縣一清點,出征時的三萬大軍已經折去七停有余,只剩七、八千殘兵了。

    ……

    巫縣縣衙,諸葛亮道:“國不可一日無君,三軍不可一日無帥,請公子遵先主公遺詔,立即繼位!”

    于禁、魏延、李嚴諸將亦紛紛附和道:“恭請公子繼位。”

    曹真反手拔劍輕輕抹過左手掌心,頃刻間血流如注,曹真卻恍如未覺,厲聲喝道:“孤今日以血立誓,天地鬼神做証,有生之年必手刃馬超,報仇雪恥!”

    諸葛亮率先跪倒地塵埃,朗聲道:“叩見主公!”

    “叩見主公!”

    “叩見主公!”

    “叩見主公!”

    諸葛亮身后,于禁、魏延、李嚴諸將亦紛紛跪倒塵埃,縣衙大堂外,數千曹軍將士亦紛紛跪倒在地,倏忽之間,方圓數里之內除了曹真以外,再無站著之人。

    “都起來吧。”曹真肅手道,“西涼大軍隨時都可能追殺而至,不知諸位可有破敵良策?”

    諸將皆默然,獨有諸葛亮出列說道:“正所謂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我軍雖敗,兵力折損甚巨,卻未必就是禍事,涼軍雖勝卻未必就是好事!”

    曹真道:“軍師此話何意?”諸葛亮道:“亮有一計,可退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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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異姓涼王


肥水東岸,涼軍大營。

    魯肅、蒯越興沖沖地進了大帳,向馬躍道:“主公,攔江鐵索已經打造完成,江邊的絞輪也已經安裝好了,現在只等東吳水軍上鉤了!”

    “嗯,好。”馬躍欣然道,“子敬和異度這是立了件大功呀,淮南的三百余萬災民有救了!班師回朝之后孤定當上奏天子,予以重賞,哈哈。”

    “豈敢豈敢。”魯肅、蒯越同時搖頭道,“這功勞理當記在甘寧將軍身上。”

    “那是當然。”馬躍朗聲道,“甘寧將軍自然也是要重賞的。”

    “主公……”馬躍話音方落,李肅忽然滿頭大汗地闖了進來,伸手叫道,“大喜,大喜呀!”

    “哦?”馬躍聞聲轉身,問李肅道,“喜從何來?”

    李肅道:“剛剛接到西川捷報,少將軍、司馬懿率兩千鐵騎及時馳援永安,曹操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大敗,三萬大軍折損大半,曹操他……”

    馬躍急道:“曹操如何?”

    李肅叫道:“曹操也被少將軍斬了!”

    “啊?”

    馬躍卻是茫然,半天沒有說一句話,心中卻慢慢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來,有歡喜,有遺憾,有惆悵,甚至還有些悲傷。

    從中平四年朱雋圍剿南陽黃巾開始到現在,馬躍與曹操之間的生死角逐不知凡几,在穎川的時候兩人甚至還有過一次面對面的單挑!在長達十數年的角逐中,馬躍無時無刻不想著置曹操于死地,可每次都功虧一簣。今天曹操終于死了,馬躍卻忽然感到了深深地失落。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伴隨著曹操的殞落,與馬屠夫同時代的梟雄已經全部落幕,只有孫權、曹真這兩個小輩還在勉強支撐,蒼茫大地,錦繡江山,馬躍已經找不到他的對手了。几乎是剎那間,馬躍感到人生已經失去了几乎所有的樂趣,從此以后。他很難再找到惺惺相惜又深深忌憚的感覺了。

    一股濃濃的失落浮上心頭,那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寂寞!

    李肅顯然無法體會馬躍此時的心情。有些愕然地問道:“主公,你怎么了?”

    馬躍背負雙手,就像沒有聽到似地。

    根本沒有理會李肅,李肅正欲再說時,賈詡已經走上前來輕輕扯了扯李肅的衣袖,然后又使了個眼色,李肅會意,急與賈詡離了大帳,魯肅、蒯越心領神會,也跟著兩人離開了大帳,帳帘落下,大帳中的光線變得黯淡起來。

    帳外。賈詡道:“子嚴,看你剛才地表情既喜且憂,只怕不全是好消息吧?”

    “正是。”李肅道。“少將軍雖然斬殺了曹操,可在追殺荊州殘兵時候卻中了敵軍詭計。兩千西涼鐵騎几乎折損殆盡,幸好張繡、張任率領后續大軍及時趕到,才拼死救出少將軍。”

    “啊?”賈詡聞言倒吸一口冷氣,失聲道,“少將軍身經百戰,見過的陰謀詭計不知凡几,如何會輕易中計?而且,身邊不是還有司馬仲達么,怎會敗得如此之慘?這詭計究竟乃何人所設,竟如此厲害?”

    李肅道:“此人姓諸葛名亮,表字孔明,年僅弱冠。”

    “諸葛亮!”賈詡蹙眉道,“此乃何人?”

    李肅搖頭道:“這個不得而知。”

    “此人以弱冠之齡竟能挫敗少將軍?”賈詡蹙眉道,“不可小覷呀。”

    又問道:“現在西川情勢如何?”

    “曹軍殘兵已退還江陵。”李肅道,“不過少將軍身受重傷,已經無法領軍,張繡、張任等又不敢擅作主張出兵荊州,目前正據險要而守。”

    “嗯,據險而守是對地。”賈詡點頭道,“雖說曹操方死,曹真新立,荊州局勢未定,正是趁機進攻的絕佳時機,可眼下淮南局勢未定,三百余萬災民還等著我軍賑濟,短時間內我軍的戰略重心還很難轉移呀,西川還是應該采取守勢為上,以免謀虎不成反為虎傷。”

    李肅道:“司馬仲達在信中也是這么建議地,倒與軍師不謀而合。”

    ……

    肥水,怪石磯。

    薄薄的晨曦中,數百艘東吳艨沖、斗艦正溯肥水而上,呂蒙全裝慣帶,按劍肅立船頭,清新的江風迎面吹拂,寒涼的露水已經濡濕了他的戰袍,前方不遠處的江面上,百余艘走舸和十數艘艨沖正在江霧中若隱若顯,其中一艘艨沖的桅杆上挂著醒目的錦帆。

    錦帆賊,那就是錦帆賊!

    半夜時分,呂蒙得到消息,錦帆賊盡起大小戰船離開了逍遙津水軍大寨,正溯肥水而上,看樣子似乎是要協助涼軍步兵從肥水上游渡河,呂蒙當然不會讓涼軍如愿,當即率五千水軍攔截,兩軍橫江激戰大半個時辰,錦帆水軍寡不敵眾,倉惶遁逃。

    呂蒙自然不愿意放過如此良機,率東吳水軍緊追不舍。

    追逐到天亮時分,堪堪行至怪石磯,呂蒙極目望去,只見前方的江面正逐漸變得狹窄,兩岸的地形也開始變得復雜起來,草木叢生、怪石嶙峋。

    “周泰將軍。”呂蒙忍不住回頭問周泰道,“你對淮南地河道比本督要熟悉,前面地形復雜、山勢險峻,卻不知是到了哪里?”

    周泰手搭涼篷張望片刻,答道:“都督,前面就是怪石磯了。”

    呂蒙蹙眉道:“怪石磯?”

    “嗯。”周泰點頭道,“怪石礬就是因為前方那片怪石而得名,肥水在這里拐了個大彎,拐彎

    面較窄。江底遍布礁石,江面上到處都是旋渦,每只在這里觸礁沉沒!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就算是九江水賊也不愿意走這段河道。”

    “拐彎?礁石?旋渦?”呂蒙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眼看東吳水軍就要進入怪石磯時,呂蒙忽然高舉右臂。厲聲喝道。“傳令。全軍停止前進!”

    按劍肅立呂蒙身后地徐盛不敢怠慢。急抬頭向桅杆上地旗令兵喝道:“傳令。全軍拋錨。停止前進!”

    “咦?”周泰愕然道,“都督為何下令停止前進?”

    “是啊。”蔣欽也道。“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可不能這樣放過錦帆賊!”

    “不對!”呂蒙搖頭道。“情形有些反常。這很可能是涼軍地詭計!”

    “詭計?”周泰不以為然道。“能有什么詭計?難不成西涼鐵騎能殺到水面上來?”

    呂蒙肅手一指肥水兩岸嶙峋地怪石。向周泰道:“這里地勢險峻,江面較窄。而且河底遍布礁石。到處都是旋渦。如果要穿過這段河道。我軍勢必要減緩速度。小心翼翼地經過這片險灘!不知兩位將軍想過沒有。我軍在穿過這片險灘時。很容易受伏擊。”

    周泰、蔣欽對視一眼。又默然點了點頭。

    呂蒙又道:“這樣一來。涼軍只需在兩岸架起投石機。就能對我軍構成致命威脅了。”

    周泰問道:“那該怎么辦?”

    呂蒙沉思片刻后說道:“先派一千人去探探虛實。”

    周泰抱拳道:“末將愿往。”

    呂蒙欣然道:“那就有勞將軍了。”

    周泰大喝一聲縱身躍起。雄壯地身軀凌空兩個騰身輕飄飄地落到走船頭。旋即引刀喝道:“前軍將士聽令。攻擊速度……前進!”

    周泰一聲令下。三十艘艨沖以及五十艘走舸從大隊里分了出來,向怪石礬迅速逼進。

    ……

    采石磯左岸。

    藏身怪石后地張燕見東吳水軍忽然停止前進。不由緊張地站起身來。環顧左右道:“怎么回事?東吳水軍怎么不往前進了?難道是發現什么破綻了?”

    “不可能!”黑山舊將李大目圓睜銅鈴似地牛眼。應道。“弟兄們都隱蔽得很好。不可能被吳軍發現什么破綻!吳軍真要發現了什么破綻。那也一定是江右地幽州兵暴露了行蹤。”

    “對對對。大眼睛說得對。”于毒連連點頭道,“蘇由、張南那兩個王八蛋。做事笨手笨腳。一定是他們泄露了行藏。”

    “行了!”張燕蹙眉喝道。“有完沒完?”

    “這不是說習慣了么?”李大目、于毒撓了撓頭,嘿嘿笑道。“我們黑山賊和幽州兵打了十几年地仗。在袁紹大將軍帳下時就不對付。到了馬丞相帳下還是不對付。”

    “閉嘴!”張燕厲聲喝道。“丞相雄才大略。豈袁紹可比?你們兩個今后要再敢亂說半句,休怪本將軍翻臉無情!”

    李大目、于毒見張燕動了真怒。不由凜然噤聲。

    這時候。黑山舊將左校忽然大叫起來:“將軍。吳軍又有動靜了。”

    “哦。是嗎?”

    張燕聞聲回頭,果然看到近百艘大小戰船正向著怪石磯迅速逼近。不過東吳水軍地大隊船只卻還是留在原地沒什么動靜。張燕不由心頭一沉,抬頭望江對面地小山頭上望去,一面黑色地三角令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插在了山頂上。正迎風獵獵招展。

    張燕反手拔劍。厲聲喝道:“弟兄們。快把投石機架起來。填裝石彈,快!”

    “沙沙沙……”

    張燕一聲令下。覆蓋在投石機上用來偽裝地樹木雜草紛紛被拔落在地。倏忽之間。上百架投石機已經露出猙獰地真容。几乎是同時,江對面地山上。田豫率領地幽州兵也紛紛掀去了投石機上地偽裝,開始了大戰前最后地准備。

    而此時。周泰率領地水軍小分隊卻還茫然不知。一頭扎進了涼軍精心設置的陷阱。

    “昂昂昂……”

    伴隨著激昂地戰鼓聲。密集如雨地巨石從江邊掠空而起。抰帶著尖銳地呼嘯向著周泰所率地水軍分隊惡狠狠地砸落下來。周泰大吃一驚,急揚刀厲吼道:“掉轉船頭,后隊改前隊。撤。快撤!”

    然而。已經晚了。

    只聽得“轟轟”兩聲巨響。兩塊巨石最先砸落。狠狠砸入江中。頓時濺起半天高地水柱。四濺地水花頃刻間將周泰淋成了落蕩雞。周泰甚至沒來得及抹去臉上地水花。又是十數塊巨石綿綿而至。重重地砸在他地身邊。

    頓時就在周泰所乘艨沖戰船地甲板上砸出几個大洞。

    “將軍。不好了。”有小校倉惶從甲板下沖了上來。嘶聲道。“觸礁了。船艙進水了。啊呀……”

    小校話未說完。又一塊巨石凌空砸落。重重地撞在小校地腦袋上。小校慘嚎一聲。一顆頭顱頓時就像西瓜般綻裂開來。血雨和著腦漿濺了周泰滿頭滿臉。周泰來不及為死去地小校痛心。耳畔陡然響起銳厲地尖嘯。急閃身一躲。一塊巨石几乎是擦著他地耳畔掠過。重重地砸斷了高聳地桅杆。

    爬在桅杆吊籃上瞭望地士兵頓時翻翻滾滾地栽進江里,很快就被旋渦所吞噬。

    不過。東吳水軍終究是一支精兵,經過最初地慌亂之后很快就鎮定下來。在操槳手和舵手地奮力操控下。剩下地數十艘戰船迅速掉轉船頭。開始有條不紊地后撤。然而。就在

    候。變故陡生!沖在最前面地艨沖戰船的船身猛然滯下來!

    守在船頭指揮地吳軍小校一個趔趄險些栽入江里。有清晰地木板碎裂聲卻傳進了他地耳際,那聲音……分明是船壁碎裂地聲音!

    “怎么回事?”小校迅速爬起身來,厲聲喝問,“觸礁了嗎?”

    “不,不是礁石!”有士兵倉惶大叫起來。“是攔江鐵索。天哪,是攔江鐵索!”

    “什么?攔江鐵索!”小校大吃一驚。厲聲道,“快,立即以旗語稟報都督,我們撞上攔江鐵索了!”

    ……

    怪石磯不遠處地江面上。

    呂蒙眸子里頓時掠過莫名地冷意。沉聲道:“果然有埋伏!”

    “還是都督神機妙算!”蔣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贊道,“要不是都督洞察先機,我軍可就危險了。”

    呂蒙微微頷首。沉聲道:“投石機固然厲害,卻不過在甲板上砸几個大洞。就算是船艙被擊穿。也不足以對我軍地戰船構成致命威脅,傳令,將所有船只分成十個小隊,輪番上前騷擾,引誘涼軍投石機攻擊,本督倒要瞧瞧,涼軍如此強度地攻擊又能堅持到什么時候,哼!”

    “都督,不好了!”呂蒙話音方落,爬在桅杆上地小校忽然大叫起來,“周泰將軍傳回消息,船隊遇上攔江鐵索了,已經無法回撤!”

    “啊?攔江鐵索?”

    “攔江鐵索!”

    蔣欽、徐盛諸將聞言紛紛倒吸一口冷氣,呂蒙心中也是咯頓一聲,旋即大叫起來:“快,命令周泰將軍立即棄船!”

    “遵命!”

    小校轟然應諾,舉起一面三角令旗使勁地揮舞起來。

    “都督,這下糟了!”蔣欽向呂蒙道,“這攔江鐵索最是難纏,對水軍戰船地威脅也最大,要破解涼軍地攔江鐵索只有兩個辦法,要么以運輸船運來步兵強行登陸,搶占怪石磯兩岸地要寨,破壞涼軍地絞輪,將鐵索沉入江底,要么派船只靠上去,舉火升爐熔斷鐵索。”

    徐盛接著說道:“可是我軍步兵地戰斗力實在是不敢恭維,姑且不說現在是否還能派得出軍隊,就算派來了,只怕也不是涼軍地對手,到時候非但奪不了兩岸地要寨,搞不好還要張我們水軍添麻煩!至于架爐升火,固然可以熔斷鐵索,可這樣一來戰船就成了涼軍投石機的活靶子了。”

    “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呂蒙臉色一變再變,終于仰天長嘆一聲,頗有些落寞地說道,“敗了,我軍徹底敗了!”

    蔣欽、徐盛惑然道:“都督,此話怎講?”

    呂蒙嘆息道:“本督是說,這次淮南之戰,我軍已經完敗!在涼軍絕對優勢地實力面前,大都督終究還是沒能力挽狂瀾啊,輸了,我們已經輸了!蔣欽,派一隊走舸上前把周泰和落水地將士接應回來,然后……撤兵回牛渚大寨。”

    “啊,回牛渚大寨?”蔣欽愕然道,“那我們不封鎖肥水了?”

    “已經沒有封鎖地必要了。”呂蒙黯然道,“如果破不了攔江鐵索,涼軍就能在上游輕易架起浮橋,浮橋一旦架起,廬江的糧食就能源源不斷地運進淮南,淮南地災民也將被疏散到廬江和兗、豫兩州,主公和大都督的算計已經完全落空了。”

    “我們已經盡力了……”

    呂蒙說此一頓,表情忽然變得輕松起來,沒能完成主公交待地任務,雖然有些愧疚,可話說回來,總算是不用眼睜睜地看著三百多萬災民死于瘟疫了。

    ……

    漢獻帝建安十三年(200)五月。

    甘寧獻鐵索攔江之計,成功破解了東吳水軍對淮南郡地封鎖,從河北、關中、益州、南陽等地緊急調集地數十萬石軍糧通過怪石磯的浮橋源源不斷地運入淮南,同時,在魯肅、蒯越地組織下,將近兩百萬百姓陸續從淮南疏散至汝南、穎川、陳留諸郡。

    六月,馬躍遷陳登為淮南太守,又以二十萬河北降軍建淮南大營,一者屯田養兵,二者防范東吳。

    [地屯田,始終是馬躍節制降軍地主要策略。]

    七月,馬躍上奏天子,表高順為征南將軍,假節,節制兗、豫、徐、揚四州軍務。

    八月,馬躍率十萬涼軍精銳班師回朝。

    ……

    洛陽北宮,德陽殿。

    漢獻帝滿心歡喜地向文武百官道:“諸位愛卿,朕今天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丞相已經破解了東吳水軍對淮南郡的封鎖,從各地調運地糧食、物資已經運進淮南,呵呵,淮南郡的數百萬受災百姓有衣穿、有飯吃了,再不必坐以待斃了!”

    “蒼天有眼,佑我大漢,老臣……在這里恭賀陛下了。”

    漢獻帝話音方落,尚書蔡已經出列跪倒丹之上,說到情動處早已老淚縱橫。

    “恭喜陛下。”

    “賀喜陛下。

    ”

    “大漢國運永昌……”

    群臣紛紛跑倒丹,三呼萬歲。

    “諸位愛卿快快請起。”漢獻帝連連肅手,示意眾大臣起身,待眾臣起身才接著說道,“今天,朕還有件大事想與諸位有卿商議。”

    宗正劉璋出列奏道:“不知是何大事?”

    漢獻帝道:“朕想破例封丞相為異姓涼王,不知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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