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血妖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歷史軍事] [寂寞劍客] 混在三國當軍閥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1
發表於 2010-7-28 09:21:4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 殺馬


  換罷人質,馬躍令周倉率50騎驅趕軍馬先行南下,自己則率200騎青州流寇親自斷後,逶迤南行。

  「報~~~」

  馬躍率200騎花了一個多時辰,卻遠離雉縣不及十里,忽聞一陣嘹亮的喊聲夾雜著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回頭望去,只見一騎探馬正從北邊疾馳而來。

  「大頭領,北方10里突然出現大批官軍騎兵!」

  馬躍料定何進不會這麼容易對付,也相信漢軍必有安排,但當他聽到探馬的回報時,仍舊不免大吃一驚,沉聲道:「你說什麼!大批漢軍騎兵!?」

  探馬喘了口氣,肯定地答道:「是的,足有千餘騎!」

  「千餘騎!?」

  馬躍又吃一驚,何進還真是瞧得起他馬躍啊,為了對付區區八百流寇,居然專門調動了上千騎軍!想當初,朱雋大軍清剿張曼成所部黃巾軍時,麾下也不過董卓一千西涼騎兵而已。這次為了對付八百流寇,居然就出動了一千騎軍!

  「報~~」

  馬躍正自震驚時,東邊和西邊又先後響起了探馬淒厲的高叫聲,兩騎如風馳電掣,幾乎同時衝到了馬躍面前。

  「大頭領,西邊發現官軍,正向我軍逼近,足有千人!」

  「大頭領,東邊發現官軍,正向我軍逼近,足有千人!」

  什麼!?東邊和西邊同時出現官軍!而且都有千人之多!?馬躍的一顆心開始怦怦亂跳,既然北、東、西三個方向同時發現了官軍,慣用鐵壁合圍戰術的漢軍絕無可能在南面留下破綻,定然還有一支騎兵正從某個方向迂迴過來,準備截斷己方歸路。

  照這樣算來,這次漢軍至少動用了四千以上的兵力,而且至少有兩千以上的騎兵!更令人震驚的是,這批漢軍絕非南陽兵,肯定是從洛陽開來的精銳中央軍!這他娘的是何等規模?難不成何進親自率軍鎮壓來了?就為了對付區區八百流寇,難道不嫌有些過於興師動眾了嗎?況且,這麼做,有用嗎?

  頭腦簡單如毛三,現在也知道已經陷入官軍的包圍了,遊目望向馬躍道:「大頭領,怎麼辦?打不打?」

  馬躍嘿嘿一笑,陰聲道:「打個屁,馬上回宛城!」

  照時間算來,周倉驅趕2000匹軍馬此時差不多已到宛城了,至於自己這200騎青州流寇,人少目標小,目前漢軍雖然從三個方向壓了過來,卻遠未形成真正的包圍,隨便檢個空檔都能穿插過去。只要回到了宛城,到時候弟兄們往馬背上一爬,嘿,那可就是清一色的騎兵,而且人手兩匹馬,還怕官軍個鳥?就算何進親自來了,照樣給他吃一屁股灰。

  「走!」

  馬躍雙腿狠狠一挾馬腹,率先向著宛城方向疾馳而去,身後,毛三及200騎青州流寇如影隨行,席捲而去。

  然而,馬躍率200騎南行不足二十里,居然就追上了周倉一行。

  看到馬躍率眾回返,周倉哭喪著臉、心急火燎地迎了上來。

  馬躍又驚又怒,劈頭蓋臉地罵道:「周倉你是怎麼搞的?兩個時辰都過去了,居然才走了這麼點路?」

  周倉在額頭上抹了把汗水,急道:「不是我不走,是馬不肯走哇!」

  馬躍沉聲道:「馬不肯走?這是怎麼回事?」

  周倉道:「我也不知道,離了雉縣不到10里,這些軍馬就開始拉稀,而且是不停的拉,跑的速度也越來越慢,到了這地兒乾脆就不走了,大頭領你瞧,好多已經躺地上了,娘的,真是邪了門啦!」

  馬躍心頭一跳,放眼望去,只見50餘騎流寇正在馬隊後頭大聲喝斥,奮力驅趕,但馬隊卻毫無反應,只在原地躑躅不前,就那麼一會功夫,又有數十匹戰馬倒了下來,躺在地上開始抽搐。

  馬躍沉思片刻,倏然厲聲大喝道:「殺馬!」

  官軍正從北、西、東三個方向逼近,南邊那支還不曾出現的騎兵也隨時可能殺出,稍有延誤,就可能身陷重圍,死無葬身之地!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時間探究這些戰馬為什麼會這樣了,也不可能把它們扛回宛城去,唯一的辦法,就是統統殺掉!

  就算八百流寇得不到這批軍馬,也絕不能讓它們完好無損地回到漢軍手裡,否則的話,漢軍驟然又多了2000騎兵,面臨4000多騎兵的尾隨追擊,八百流寇往後的日子還怎麼過?人的兩條腿再能蹦達,又怎麼跑得過四條腿的畜生!?

  「什麼?」

  正眼巴巴等著馬躍拿主意想辦法的流寇們聞言呆了,他們都沒想到馬躍會下這樣一個命令,這可是2000匹軍馬哪,弟兄們人手分一匹還有盈餘啊,有了這匹馬,以後跑路就不用兩個腳丫子了,那該多輕鬆啊?

  「殺馬!」馬躍殺機凜然,森然大喝道,「誰敢抗命!?」

  「遵……遵命!」

  周倉激泠泠打了個冷顫,轉過身去狠狠一刀就戳進了一匹軍馬的心臟部位,熱血激濺中,那戰馬咴律律悲嘶一聲,倒地開始抽搐。旁邊的流寇們不敢怠慢,紛紛抄起腰刀,像凶神惡煞般衝進了馬群,霎時間,戰馬的慘嘶聲響徹雲霄,匯聚成一曲悲壯的死亡進行曲。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2000匹軍馬已經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250餘名流寇盡皆血染征衣,一個個就像是剛剛從千軍萬馬之中衝殺出來似的。

  就在這個時候,馬躍突然感到腳下的大地開始顫抖起來,驚抬頭,只見北方的地平線上已經升起了一道黑線,只片刻功夫,那道黑線就變得粗了不少,騎兵!該死的漢軍騎兵在這個節骨眼上殺到了!

  「毛三、牛四,率200騎隨我來!」馬躍翻身上馬,從背上卸下厚背鋼刀,大喝道,「周倉,率領剩下的弟兄回宛城,告訴管亥和裴元紹,立即率全部弟兄撤離宛城,渡過白水東進,向中陽山轉進!」

  周倉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嗔目大喝道:「大頭領你呢!?」

  馬躍凜然道:「如果讓大隊漢軍騎兵纏上,不但所有人都跑不了,甚至連宛城的弟兄都可能被漢軍一鼓作氣全吃掉,我和毛三他們先上去抵擋一陣,能撐多久就撐多久,周倉,你們快走!」

  周倉霍然道:「大頭領,我去!」

  馬躍大吼道:「周倉,你敢違抗軍令!?」

  周倉翻身上馬,大喝道:「八百流寇可以沒有周倉,卻不能沒有大頭領!恕我抗命了!」

  「周倉,你回來!」

  回頭給了馬躍一個愴然的冷笑,周倉朗聲道:「大頭領,如若周倉不幸戰死,每年清明時節別忘了給俺倒些喝剩的水酒!弟兄們,跟我走~~」

  「殺~~」

  毛三、牛四雙眸通紅,就像發了狂的野獸,狼嚎響應。

  「殺~~」

  200騎青州流寇瘋狂地揮舞著手中兵器,狂亂的氣息在天地之間洶湧激盪。

  周倉將手中鋼刀往前一引,向著北方席捲而來的漢軍騎陣策馬迎了上去,周倉身後,毛三、牛四及200餘騎瘋狂地嚎叫著,揮舞著兵器,就像一群被獵人逼入了絕境的困獸,帶著殊死一博的意志,無往而前。

  「走!」

  馬躍最後看了周倉一眼,將手中鋼刀往南一引,向著宛城方向策馬疾奔,馬躍身後,剩下的50騎流寇形只影單,孤淒相從。

  「哼!既然來了,還想走嗎?」

  馬躍話音方落,一聲沉悶的哼聲從西北方向倏然傳來,這聲音雖然不大卻像利劍般刺透了數百步的空間,清晰地傳進了馬躍和所有流寇的耳朵裡,馬躍驚回首,只見一騎燃燒猶如火焰,踏著殘陽的餘輝如驚鴻閃電般飛馳而來,只片刻功夫,距離馬躍已經不足百步之遙了。

  馬躍的瞳孔倏然收縮,這廝的馬好快,跑怕是跑不掉了。

  烈烈殺機在孫堅胸中無盡地燃燒,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渴望著去殺死一個人!不為了別的,就為了左中郎將朱雋的那句話,就為了還大漢一個朗朗乾坤,就為了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盛世,他絕不允許馬躍這樣的人存活於天地之間。

  「殺!」

  孫堅虎吼一聲,沉重的古錠寶刀已經高高揚起,冷輝裂空、殺氣盈野。

  「死!」

  馬躍虎吼一聲,撥轉馬頭,催馬疾進,無所畏懼地向著孫堅迎了上去,原本那雙烏黑明亮的眸子,此刻已然一片殷紅,幾乎能夠滴出血來,猙獰到令人窒息。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2
發表於 2010-7-28 09:22:0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章 火並孫堅


  「看暗器!」

  「唆!」

  馬躍大喝一聲,左手陡然揮出,一團巴掌大的物體向著孫堅面門飛來,孫堅目光一凜,手中古錠寶刀閃電般斬出,刀光閃處,只聽噗的一聲輕響,那團物體已經被劈成了兩半。孫堅正要將古錠刀順勢一帶,切下馬躍頭顱時,一團粉狀物體像白霧般從被辟開的物體裡噴了出來,濺得孫堅滿臉都是。

  「啊~~眼睛!我的眼睛~~」

  孫堅眼前驟然一花,頓時一片茫然,兩眼還被炙得揪心般疼痛,頓時大吼一聲,痛苦地怒吼起來,順勢斬出的一刀偏離了軌跡,被馬躍從容避過。

  兩馬交錯而過,只一合,馬躍就廢掉了孫堅九成戰力。

  「上當了,蠢貨!」

  馬躍心中狂喜,勒轉馬頭,手中的厚背鋼刀已經高高舉起,向著孫堅再次催馬疾進。而此時的孫堅已然因為劇烈的疼痛陷入狂亂之中,在馬背狂亂地揮舞著古錠寶刀,卻已經毫無章法可言。

  下地獄吧!

  不管你是名將還是梟雄,抑或是籍籍無名的小卒,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森冷的殺機自馬躍滴血的眸子裡掠過,冰冷的鋼刀已經挾裹著死亡的氣息森然斬下,馬躍幾乎已經看到激血飛濺中,敵將那顆濺滿生石灰的頭顱已經凌空拋起,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遠遠落在冰冷骯髒的雪地上。

  鋒利的刀刃堪堪觸及孫堅後頸,異變陡生。

  「咻!」

  「噹!」

  一聲銳利的破空聲響過,馬躍感到手中的鋼刀劇烈地震顫了一下,然後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幾乎震碎了馬躍的耳膜!馬躍奮力揮出的那一刀再無法維持原來的弧線,堪堪偏移了數寸,噗的一聲砍在敵將的右肩之上,雖然深可及骨,卻終是沒能把敵將的肩膀給卸下來。

  「呃啊~~」

  孫堅一聲慘叫,手中的古錠寶刀一招橫斬八荒,往後胡亂揮出,堪堪逼退意欲補上一刀的馬躍。

  「休要傷了我家主公!」

  一聲炸雷似的大喝傳入馬躍耳中,驚回首,只見百步之外有四騎如飛而來,為首之人眉目猙獰,於奔騰起伏的馬背上穩穩地張弓挽箭,鋒利的箭簇閃爍著森冷的寒焰,已然牢牢鎖定馬躍的咽喉。

  「咻!」

  又是一聲銳利的破空聲響過,寒光一閃,那鋒利的狼毫箭已經攢射近前,馬躍不及揮刀擋格,只得狼嚎一聲本能地伸出左手去擋。

  「嗞~」

  一聲清脆的利器剖開骨肉聲響過,馬躍的左半邊身子霎時麻木,驚低頭只見一支狼毫羽箭已經貫透左臂,深沒及羽,冰冷的寒意接踵而來,力氣正像潮水般從馬躍體內流走,原本輕如無物的厚背鋼刀驟然間變得沉重起來。

  「走!」

  馬躍大喝一聲,掉頭往南向著宛城疾馳而去,斬殺敵將的時機已然喪失,再留下來也是枉送性命,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頃刻之間,馬躍率領50騎像潮水般漫捲過冰冷的雪原,向著宛城狼奔豕突而去。

  黃蓋一箭救下孫堅,又一箭射傷賊將,也不打馬追趕,急與祖茂三將圍攏孫堅身邊,厲聲大喝道:「主公休慌,黃蓋在此!」

  「公覆!公覆安在?哎喲,痛煞我也~~」

  孫堅早已氣機散亂,方才雖勉力支撐,實則已是強弩之末,此時陡然聽到熟悉的部將聲音,繃緊的精神立刻鬆懈下來,頓時大叫一聲,從馬背上一頭栽落下來。

  「主公!」

  「主公!」

  祖茂四人慌忙翻身落馬,將孫堅從地上救起,只見孫堅臉上儘是白花花的不明粉末,兩眼緊閉,一對眼泡皮卻已經通紅通紅,就好像剛剛以火熏燒烤過一般,更兼左肩膀上還有一道駭人的傷口,殷紅的鮮血正像泉水般溢將出來。

  其情其狀,當真慘不忍睹。

  ……

  朔風烈烈,戰馬嘯嘯。

  大地像潮水般往後退去,漢軍鐵騎像大山般碾壓而來,灼熱的殺意在周倉胸膛裡熊熊燃燒,雖千萬人某亦無懼矣!大頭領,十八年後周倉還追隨你縱橫天下!

  「殺~~」

  周倉瘋狂地咆哮起來,脖子上的青筋亦根根凸起。

  「殺~~」

  周倉身後,毛三及200騎狼嚎響應,200餘柄锃亮的鋼刀在空中劃過冰冷的弧線,無情地斬落下來……

  「噗~」

  「噹!」

  「啊~~」

  「哇~」

  「咴律律~~」

  霎時間,諸般聲音同時炸響,周倉及200騎流寇就像是一枚巨石,狠狠地撞進了洶湧的激流,天地間驟然綻放出無比璀璨的浪花,又像煙花般乍現即逝,雙陣兩軍已經交錯而過、滾滾向前,衝出去百餘步始緩緩收住陣腳。

  「吁~~」

  周倉喝住戰馬,緩緩拔轉馬頭,有殷紅的血液順著他的臉頰淌落下來,滴入嘴唇,又鹹又腥,人血的滋味,還是這麼令人瘋狂啊,周倉眸子裡又添三分狂亂。

  毛三策馬上前兩步,與周倉並排而立。他的左手手掌已經齊腕而飛,殷紅的血液正順著森森白骨往下流淌,毛三卻像野獸般毫無知覺。瘋狂的眼神迎向對面森森騎陣,毛三將白骨森森的左手斷臂送到嘴邊,以舌頭舐舔了一下,頃刻間滿嘴鮮血。

  周倉與毛三身後,止有百餘騎誓死相隨。

  「殺~~」

  周倉再次高舉鋼刀,聲嘶力竭地高喊起來。

  「殺~~」

  毛三與倖存的百餘騎同樣高舉鋼刀,像百數頭狂亂的野獸咆哮不休。

  ……

  雉陽。

  袁術傲然端坐於城樓之上,極目眺望南方,他雖然看不見,卻知道那裡正在上演一場激烈的廝殺!強大的自信在袁術胸中翻騰,如果連這點強度的打擊馬躍都抵擋不住,那麼八百流寇就根本不配當他的對手,趁早蕩平是最好的選擇。

  馬躍,你會讓我失望,還是給我一個意外的驚喜?

  金尚急步而來,向袁術道:「將軍,蒯良四人沐浴更衣罷,前來求見。」

  袁術大喜道:「快快有請。」

  片刻之後,蒯良、李嚴、陳震及鄒靖四人魚貫上了城樓,飽餐了一頓又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四人看上去總算精神多了,不像剛才那般狼狽。四人來到袁術跟前齊聲謝過救命之恩,袁術搶前一步執住蒯良雙手,誠摯地說道:「袁術無能,連累諸位受苦了。」

  蒯良滿臉羞愧,低著頭道:「慚愧。」

  袁術道:「子柔兄乃荊襄大才,若不見棄,望領郡守長史一職,在下可朝夕求教。」

  蒯良汗顏道:「願為將軍門下吏,長史一職實不敢當。」

  袁術道:「子柔兄休要推辭,長史一職,非你不可。」

  蒯良道:「如此,良情願棄官。」

  袁術遂不勉強,慨然道:「子柔屈才矣。」

  李嚴終究年少,忍不住道:「嚴年少氣盛、治軍無方,致有牧馬坡之敗,還望將軍治罪。」

  袁術呵呵笑道:「這位想來便是李嚴李正方了,果然年少英勇。」

  李嚴羞愧道:「敗軍之將何言英勇。」

  袁術微笑道:「李嚴聽令。」

  李嚴昂然道:「在。」

  袁術道:「暫留營中,聽候調譴。」

  「遵命。」

  「陳震。」

  「在。」

  「仍為復陽縣令,剋日赴任。」

  「多謝將軍。」

  「鄒靖。」

  「在。」

  「調任復陽縣尉,與孝起一道赴任,務要守好復陽,不得再與流寇以可趁之機。」

  「謝將軍。」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3
發表於 2010-7-28 09:22:5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三章 冷血


  馬躍率50騎如風捲殘雲般衝進了宛城北門。

  等候多時的管亥和裴元紹從城樓上興匆匆地迎了下來,隔著老遠,管亥就問道:「伯齊,軍馬呢?怎不見周倉那廝?」

  裴元紹細心,盯著馬躍左胳膊上那截兀自顫抖不已的羽箭問道:「伯齊,你中箭了?」

  馬躍表情凝霜,再沒時間向兩人解釋,在馬背上厲聲道:「管亥!」

  「在!」

  管亥本能地挺直身軀,厲聲答應。

  「擊鼓點兵,讓弟兄們馬上到東門外集結。」

  「遵命。」

  管亥虎吼一聲,從身邊親兵手裡牽過馬韁,翻身上了戰馬,向著東門急馳而去。

  「裴元紹。」

  裴元紹亦昂然道:「在。」

  馬躍問道:「馬蹄鐵、馬蹬、馬鞍準備得如何了?」

  裴元紹道:「馬蹬、馬鞍準備了500多副,馬蹄鐵600多套。」

  馬躍問道:「有多少匹戰馬已經釘好馬掌、更換過新式馬鞍了?」

  裴元紹道:「就30匹,留在軍營裡給弟兄們試著騎的。」

  馬躍說道:「好,把已經打造好的馬蹄鐵統統扔進融爐,全部融掉,所有的馬鞍扔進爐火燒掉,那30戰馬立即宰殺,馬鞍焚燬,馬蹄鐵剝下來融掉!還有,命令所有鐵匠和木匠到軍營集結,快去!」

  裴元紹愕然道:「毀……都毀掉?這是為何?」

  馬躍大吼道:「還不快去!?」

  「遵命!」

  裴元紹心頭一跳,不敢多問,領了軍令急急去了。

  馬躍吸了口氣,打馬向著太守府衙急馳而來,真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馬躍雖然盡了最大的努力,到頭來卻仍然功虧一簣。騎兵雖然組建不成了,馬躍卻並不氣餒,不過自己留在太守府衙的那些圖樣必須銷毀,絕不能落到官軍手裡。

  策馬疾馳來到太守府衙,馬躍剛剛翻身落馬,就見劉妍神色焦急地迎上前來。

  「馬躍,我聽說你要以何真去換軍馬?千萬別去,那是個陷阱,5000精銳官軍已經設計好了陷阱,正等著你往裡面鑽呢。」

  馬躍勃然色變,搶前一步拎住劉妍的衣襟,厲聲道:「5000官軍!?你是怎麼知道的?」

  「咳咳~」劉妍粉嫩的玉勁被馬躍緊緊勒住,一口氣喘不上來,語不成聲道,「我~~我~~你~放~~手~」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劉妍姐姐!?」

  一聲嬌叱,一道倩影突然從院子裡衝了出來,卻是鄒玉娘手拎一截掃把往馬躍的手上刺來,招式猶在,卻輕飄飄地毫無力量。馬躍冷哼一聲,伸手一撩,就將鄒玉娘連人帶殷掃把拔翻在地,這才鬆開了劉妍的衣襟,厲聲喝問道:「究竟怎麼回事?快說!」

  劉妍神色黯然,低聲道:「昨天我和玉娘妹妹在義莊救下一名女子,卻是從洛陽逃難來的,她本是官宦小姐……」

  馬躍眉頭一皺,厲聲道:「沒時間了,等會路上再說。」

  說完,馬躍不再理會劉妍,急步匆匆進了太守府衙,劉妍愕了一聲,回頭望著像竹竿般杵在門外的幾名流寇道:「大兄弟,發生什麼事了?」

  一名流寇黯然道:「我們中了漢軍的詭計,2000匹軍馬全殺了,周倉大哥還有毛三哥、牛四哥他們200多號弟兄為了拖住漢軍騎兵,多半也是不保了。」

  劉妍花容失色道:「天哪,竟然晚了?」

  馬躍大步流星衝進府衙,將自己熬了整整十幾個通宵始才畫好的圖樣全部扔進火盤裡,望著錦帛在火盤裡迅速化為灰燼,馬躍目光變得異樣陰沉。亂世拼博,賭的就是性命,一個人如此,一千人亦如此,腦袋都別在自己腰上,還有什麼可懼的?

  片刻之後,馬躍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外,伸手一指鄒玉娘向劉妍道:「你,帶上她,還有你說的那個官宦小姐,馬上去東門外集結!賀老四,你帶上十個弟兄保護她們,其餘弟兄跟我來,去軍營!」

  ……

  軍營,百餘名鐵匠和兩百多木匠已經全被集中起來,圍在校場上交頭交耳,亂哄哄的像個集市,裴元紹一身戎裝,按劍肅立在點兵台上,百餘流寇守住軍營各處出入口,把整個校場圍得水洩不通。

  馬躍狼一樣的眼神掃視整個校場一圈,厲聲道:「肅靜!」

  頃刻間,整個校場一片寂然,所有工匠都傻傻地望著馬躍,不知道這位一向比較好說話的流寇大頭領要幹嗎?不過,他們暫時還沒有往壞處想,在這位大頭領的率領下,這八百流寇可跟以前的黃巾賊不一樣,黃巾賊是見人就禍害,可這八百流寇卻只禍大戶人家,像他們這些升斗小民那是秋毫無犯。

  馬躍吸了口氣,厲聲道:「我們進駐宛城也有一段時間了,八百流寇的做派,相信大伙心裡都有數,我們只殺富人,只搶大戶,絕不禍害平民百姓,所以……我絕不會把你們怎麼樣的,這點請你們絕對放心!」

  「那是,大頭領的恩德,我們心中有數。」

  「是啊,大頭領還讓人在城裡開義莊,這樣的流寇……呃不,是義軍,真是比官軍還要貼心哪。」

  ……

  工匠們紛紛開始歌功頌德。

  馬躍倏然高舉右臂,所有工匠都凜然噤聲。

  「但我們終究是流寇,朝廷終究是要派官軍來進剿的,宛城雖好,我們卻不可能一直呆下去。今天,我們八百流寇就要轉進了,一句話,我們需要工匠,有願意隨我們一起走的,我馬躍舉雙手歡迎,從今天起就是我馬躍的生死兄弟。有不願意走的,我也絕不勉強,發給酬勞之後請各自回家。現在,請你們做個決定,願意隨我們一起走的,請往前十步,站到台下來。」

  工匠們開始交頭接耳地討論起來,然後陣營開始分裂,只有十幾個工匠往前走了十步站到了點將台下,剩下的三百多名工匠則留在原地一動未動。

  馬躍臉上綻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向身邊的裴元紹道:「老裴,帶上這些願意跟我們一道走的工匠去東門外集結,不願走的請再等一下,我這便讓人去取來金錢,按人頭計算,每人一千錢!」

  「大頭領太客氣了。」

  「是啊,我們不要報酬。」

  「謝謝大頭領了,謝謝啊。」

  其實,這些工匠大多是些老實巴交的手藝人,憑著本事混口飯吃,平時受慣了欺凌,遇到馬躍這麼仁義的流寇首領,他們還真有些不太習慣,好吃好喝不說,臨了臨了,居然還有工錢拿,上哪找這樣的好事去?

  等裴元紹領著那十幾名工匠離得遠了,馬躍臉上的笑意逐漸淡去,最終化為森冷的殺機。

  「鏘~~」

  刺耳的金屬磨擦聲在校場四周響起,那是鋼刀出鞘的聲音,原本鬧哄哄的校場突然間變得詭異的寂靜,工匠們終於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了,因為,校場周圍那一大隊的流寇,根本就沒有去般運銅錢,而是舉起了锃亮的鋼刀……

  「殺!」

  馬躍眸子裡殺機一閃,從嘴巴裡崩出一個冰冷的殺字。

  「殺~~」

  百餘流寇野狼般咆哮起來,揮刀前衝,锃亮的鋼刀帶著炫目的寒茫惡狠狠地斬劈下來,不過這一次,他們斬殺的對象再不是官軍,而是手無寸鐵的工匠,但他們的眸子裡絕無一絲的猶豫和不忍,有的,只是猙獰和殘忍。

  毫無抵抗之力的工匠很快就被斬盡殺絕,校場上血流成河,屍積如山,馬躍深深地吸了口氣,眸子裡掠過一抹陰雲。

  不是我馬躍背信棄義,實在是留你們不得!

  最後看了一眼滿地的死屍,馬躍跳下點將台,早有流寇牽過戰馬,馬躍翻身上馬,把手一招,厲聲道:「走,去東門~~~」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4
發表於 2010-7-28 09:24:2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四章 如此狼奔


  袁術跨騎在馬背上,神色陰沉、眉頭深蹙,袁術身後,金尚、蒯良、李嚴等一眾幕僚武將一字排開,再後面,兩千漢軍步卒緩緩展開,旌旗獵獵、殺氣森森。在漢軍陣列前面的空地上,兩千匹戰馬橫屍當場,濃重的血腥味中人欲嘔。

  「呼~~真是失策。」袁術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以手扶額惱恨道,「馬躍,竟敢殺我戰馬,可恨,實在可恨!」

  「報~~」

  袁術話音方落,前方一騎探馬如飛而至。

  「報將軍,袁胤將軍已經擊破流寇騎軍,今正和張勳將軍合兵一處,揮師奔襲宛城。」

  袁術臉色一沉,厲聲道:「流寇只有區區200餘騎,居然到現在始才擊破?」

  金尚亦自色變,失聲道:「以1000漢軍精騎,居然費時數個時辰始才擊破區區200騎流寇!這……」

  蒯良道:「將軍,八百流寇不同於昔日之黃巾賊寇,其賊眾多精壯,皆悍不危死之徒,未可小覷。」

  「報~~」

  蒯良話音方落,又一騎探馬飛馳而來,奔到袁術面前仆地翻身落馬,跪倒塵埃。

  「報將軍,孫堅將軍與賊酋馬躍交戰不利,身受重傷。」

  袁術大吃一驚,險些從馬背上一頭栽落下來,幸好身邊的李嚴眼疾手快,拍馬上前一把扶住。不單袁術吃驚,身後金尚等一眾素知孫堅武勇的大小幕僚武將亦皆失色,紛紛目露震驚之色。

  袁術良久始緩過神來,狼一樣盯著探馬,厲聲喝道:「再說一遍!」

  那探馬道:「將軍,孫堅將軍與賊酋馬躍交戰不利,身受重傷。」

  袁術眼神一厲,喝道:「孫堅,江東猛虎是也,賊酋馬躍豈是敵手!?此蠱惑軍心之輩,來人,與我拖下去砍了!」

  探馬駭然道:「將軍饒命,小人所報乃是實情。」

  袁術大喝道:「休要多言,左右與我拖下去砍之!」

  蒯良正欲勸阻,忽然間若有所悟,回頭看看身後一眾震驚失色的幕僚武將,輕輕點了點頭,不過一雙眉毛卻不經意間蹙緊了。

  ……

  宛城東30里,白水河畔。

  50餘艘木筏呈一字逶迤排開,每艘木筏各載十數流寇,正蓄勢待發。早在攻略宛城,八百流寇西渡白水之時,馬躍就曾讓人紮下木筏,渡河之後並不曾遺棄,而是命人秘藏於河邊密林之中,不想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場。

  白水西岸,一桿大旗迎風獵獵招展,上繡「八百流寇」四個殷紅大字,大旗之下,裴元紹與馬躍相對肅立。

  「老裴,百姓都劫持齊了?」

  裴元紹昂然道:「伯齊放心,都劫持齊了,足足800餘人,皆穿漢軍衣甲,若不近前仔細觀察,絕無破綻。」

  「嗯。」馬躍點了點頭,沉聲道,「你身邊只有百餘弟兄,需小心謹慎,既不可跑了百姓露了破綻,又要把聲勢做足,造成八百流寇沿白水南下之假象。不過,凡事以保存力量為重,若事不可為,可當機立斷棄百姓轉進,北上與大隊人馬匯合。」

  裴元紹道:「請大頭領放心,裴元紹理會得。」

  馬躍大手一揮,厲聲道:「好,出發!」

  裴元紹目光一厲,將大旗扛在肩上,轉過身去扯開嗓子厲聲吼道:「弟兄們,給我把百姓看仔細了,絕不可走脫一個,走嘞~~~」

  在旌旗的引導下,裴元紹率百餘流寇押著八百多號百姓沿著白水西岸浩浩蕩蕩地一路南去,近千人的隊伍在河岸邊的雪地上留下了大片雜亂的腳印,這片腳印從宛城一路東來,至白水折而南下,又在裴元紹一行人的腳下愈行俞遠。

  馬躍縱身跳到最後一隻木筏上,正要下令逆水北上時,忽聞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西岸響起,驚回首,只見數騎渾身浴血,踏著暮色疾馳而來,管亥目光犀利,老遠瞧的正切,大喜道:「周倉!大頭領,是周倉他們回來了,這廝沒死,哈哈……」

  管亥長笑之間,那數騎奔行得近了,領頭一騎果然正是周倉。

  馬躍大喜,又從木筏跳回岸上,瞬息之間周倉早已經疾馳而至,飛身撲落馬下跪倒在地,以首頓地嗚咽道:「大頭領,弟兄們……就剩下這幾個了!」

  馬躍神色冰冷,心中同樣冰冷地想道,既然身為流寇和整個大漢帝國的漢軍做對,死人自然是難免的,就看是不是死的值得!以200騎流寇的死亡,換來800流寇的生存,馬躍認為這完全是值得的。

  馬躍將周倉從地上扶起來,沉聲勸道:「周倉,沒了的都是些好弟兄,他們沒了我跟你一樣痛心!不過現在我們沒時間傷心,我們要抓緊時間跳出漢軍的包圍,消失在漢軍的眼皮底下,然後再回過頭來殺他們個措手不及,給死掉的兄弟報仇。」

  周倉直起腰來,目露冰冷的殺機,沉聲道:「對,殺光那些漢軍,給死去的弟兄報仇!」

  一拍周倉肩膀,馬躍大聲道:「走!」

  ……

  袁術大軍開進宛城北30里的西鄂,在蒯良及李嚴的極力勸阻下,遂就地紮營、不再入駐宛城。早在袁術開到西鄂之前,袁胤與周勳率軍2000已經順利地奪下了宛城,不過此時的宛城已成空城一座,除了滿城的百姓,並不曾見一名流寇。

  重傷昏迷的孫堅也被送到了袁術大營,由隨軍郎中施行救治。

  看到郎中給孫堅的傷口敷了藥、包紮好,袁術才舒了口氣,關切地問道:「先生,文台傷勢如何?」

  一直侍立孫堅身側的祖茂四將亦同時緊張地望著郎中。

  郎中捋了捋頷下柳須,面露微笑道:「孫將軍左肩傷勢雖重,卻是皮肉之傷,斷無性命之憂,所慮者卻是一雙眼睛,不知為何物所炙傷,恐有失明之慮。」

  祖茂四人在救下孫堅之後,已將孫堅臉上之生石灰以清水洗去,這四個莽漢既不識得生石灰,亦不知其厲害,熟不知在清洗過程中又給孫堅增添了額外的傷害。這會郎中問起,他們卻也不知道那是何物了。

  袁術眉頭瞬時皺緊,如若孫堅兩眼失明,那猛虎豈不就成了瞎虎?還能剩下幾份虎威?當時就關切地說道:「還望先生悉心救治,定要保全文台一雙眸子。」

  郎中道:「在下盡力便是,但最終結果如何卻只能看孫將軍造化了。」

  袁術幽幽一歎,起身離了孫堅營帳,忽見李嚴匆匆前來。

  「將軍,有八百流寇之行蹤了。」

  「哦?」袁術神色一動,沉聲道,「馬上請元休先生、子柔先生來我大營議事。」

  「遵命,將軍。」

  稍頃,金尚、蒯良應邀來到袁術大營,聽完李嚴稟報之後,兩人同時陷入了沉思。袁術眸子裡閃過一絲幽幽的冷色,問李嚴道:「正方,可曾查探仔細?」

  李嚴答道:「軍卒回報,當時雖然天色昏暗,但仍可分辯那桿大旗上面的確繡有八百流寇字樣,賊寇足有千人之眾,應是流寇無疑,且八百流寇自宛城東門一路東行,至白水而止,轉道南下,雪地上所留腳印清晰可辯,並不曾分兵他去。」

  袁術道:「這麼說八百流寇南下已然無疑了。」

  金尚歎道:「雉縣一戰,本可一舉擒殺賊酋馬躍,將軍坐失良機矣。」

  袁術眸子裡掠過一絲不豫,旋即呵呵笑道:「雉縣一戰,本將思慮不周以致坐失良機,實在慚愧,然不知元休有何良策挽救之?」

  金尚道:「唯今之計,當以袁胤將軍之騎軍尾隨追擊,不與八百流寇以喘息之機,待賊寇人疲馬乏,將軍再率精兵擊之,則一舉可破。」

  金尚此言一出,蒯良就皺緊了眉頭,年輕氣盛的李嚴更是忍不住反駁道:「金大人此言差矣,宛城之南多河川山地,不利戰馬疾行,以騎軍逐之反恐不利,不如效仿流寇,以千餘精銳官軍輕裝疾進、尾隨追擊。」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5
發表於 2010-7-28 09:24:4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五章 小女子貂蟬


  袁術把目光投向蒯良,問道:「子柔以為如何?」

  蒯良善政略而不善謀略,凝眉苦思良久,始歎道:「將軍,馬躍其人頗有謀略,用兵詭詐、虛實難料,以區區八百流寇即可攻陷宛城,由此可見一斑。今雉縣雖敗,即棄宛城而去,行事絕不拖泥帶水,可見此人膽魄。以區區200餘騎流寇硬撼1000漢軍精騎,雖明知不敵亦死戰不退,直至全軍覆滅,可見馬躍此人手腕,頗知籠絡人心,麾下軍卒皆甘效死命。似這等膽魄、手腕、謀略兼備之輩,世之梟雄也,良實不堪妄加猜測其人用兵之道。」

  金尚皺眉反駁道:「馬躍再能,其麾下流寇亦不過千餘眾,又何懼之有?」

  李嚴道:「前太守秦頡秦大人,統南陽5000眾與之戰,亦如金大人今日所想,以為八百流寇不堪一擊,然則五戰五敗、損兵折將,連失復陽、隨縣、宛城三座城池,損失財物、死傷百姓無算。」

  金尚反唇相譏道:「最後連足下偕子柔兄亦陷賊手矣。」

  李嚴為之語塞,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金尚又向蒯良道:「若馬躍果如子柔兄所言,乃當世之梟雄,謀略、膽魄、手腕兼備,然則何來雉縣之敗?」

  蒯良淡然道:「雉縣之敗,非戰之罪,實乃情報匱乏所致爾。」

  袁術神色陰沉,到目前為止,馬躍不但沒有令他感到「失望」,帶給他的「驚喜」甚至遠遠超出他的預期,讓他覺得局面已經有些失控!屠戰馬、棄宛城,馬躍行事之狠辣就出乎袁術的預料,區區200騎流寇就能纏住1000漢軍精騎數個時辰,以致宛城流寇從容遁走,這也出乎他的預料,接下來,還會有什麼出乎他的預料?

  眼見袁術神色陰沉,蒯良眉宇一動,說道:「將軍,良才智魯鈍,難以妄言馬躍用兵之道,然有一人,頗具才智,可為將軍謀。」

  袁術急切道:「何人?」

  蒯良道:「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良有一弟,名越,幼讀兵書、頗有韜略,才智勝良十倍,若將軍不見棄,可書信一封,替將軍招之軍中。」

  袁術喜道:「術在洛陽嘗聞荊襄蒯氏有雙傑,子柔善政、異度善謀。術久有此意,只是未敢造次,今子柔所言甚合吾意,可速書信招之。」

  蒯良從容道:「遵命。」

  金尚眉頭一跳,急忙說道:「將軍,下官亦識得一人,姓紀名靈,表字伏義,山東人,因生計流落魯陽,其人頗有項、攀之勇,善使一柄三尖兩刃刀,重可六十五斤,或可為將軍衝鋒陷陣。」

  袁術喜道:「亦招之,速招之!」

  金尚應道:「遵命。」

  袁術又道:「李嚴,速傳令袁胤、張勳,且屯兵宛城,不可輕舉妄動,速召育陽魏和、棘陽黃忠二將前來西鄂議事,並多派探馬細作,嚴加監視八百流寇之動向,但有風吹草動即刻回報。」

  李嚴朗聲道:「遵命。」

  ……

  夜色如墨,50餘艘木筏正溯白水逶迤北上。

  最後一艘木筏上,管亥表情猙獰,厲聲道:「若按我意,就死守宛城,與漢軍拚個你死我活,替死去的200多號弟兄報仇。」

  馬躍瞪了管亥一眼,斥道:「報仇!你報的了麼?死守宛城不過是白白送死!」

  周倉亦沉聲道:「大頭領說的對,這伙漢軍人多勢眾又驍勇異常,我軍兵力過於薄弱,宛城肯定守不住。」

  管亥嗡聲嗡氣道:「可這麼一仗未打就丟了宛城,我這心裡憋屈。」

  馬躍沉聲道:「沒什麼好憋屈的,今天丟了宛城,明天還可以奪回來,只要弟兄們都還活著,一切就有希望!這次雉縣之敗,雖然損失了200多號弟兄,卻也讓我發現了八百流寇的一個致命弱點,未必就不是好事。」

  「什……什麼弱點?」

  「我們缺乏情報來源。」馬躍沉聲道,「確切地說,是沒有任何情報來源,除了靠探馬游騎刺探所知以外,我們就對漢軍的動向一無所知。這次是我們運氣好,下次如果再撞入漢軍的陷阱之中,只怕就不會這麼容易脫出重圍了。」

  「情報?」管亥愕然道,「上哪去弄漢軍的情報?」

  馬躍目光一冷,向撐筏的幾名流寇道:「弟兄們加把勁,追上前面去。」

  木筏加速前行,漸次越過後陣,過不多久,便追上了劉妍所乘坐的木筏,馬躍命兩筏相並,爾後一腳跳到了劉妍的木筏上。藉著黯淡的星光,馬躍看見劉妍正神色幽怨地站在木筏中間,她的左邊是神情不愉的鄒玉娘,右邊那名女子身材修長,嬌軀窈窕,風姿婉約頗為動人,只可惜瑩白如玉的嬌靨上多了一大塊黑色胎記,極大地破壞了整體的美感,否則,定然是絕世妖嬈無疑。

  馬躍狼一樣盯著那女子,沉聲問道:「你就是那位官宦小姐?」

  那女子在木筏上盈盈下拜,脆聲道:「小女子貂蟬,見過大頭領。」

  「呃~~」馬躍聞言驟然大吃一驚,失聲道,「貂~貂蟬!?」

  貂蟬!那可是古代四大美女之一呀,豈會是這副模樣?如果這女子就是貂蟬,那也太他媽搞笑了!馬躍心中驚愕莫名,這女風情雖足,然臉上胎記委實過於駭人,莫非董卓和呂布皆有特殊癖好?

  自稱貂蟬的女子驚疑道:「大首領何故如此?」

  「咳~」馬躍乾咳一聲,趕緊顧左右而言他道,「嘗聞宮中有貂蟬官,莫非姑娘乃是宮女?」

  貂蟬道:「大首領不愧是名將之後,頗知宮中禮儀,小女子雖非宮女,卻與宮女有莫大關聯。」

  馬躍一擺手,冷酷地說道:「罷了,我沒興趣打聽你的生世,更不想知道你和宮女的關聯,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知曉朝廷派了5000漢軍前來南陽對付八百流寇,你又為何要來相助?」

  貂蟬道:「小女子不單知曉朝廷派了5000漢軍前來南陽,還知道漢軍統帥乃是當今司空次子袁術袁二公子。」

  「什麼!?」馬躍差點氣得當場吐血,失聲道,「竟然是袁術那個草包?」

  在演義中袁術可是十足十的草包,雉縣之戰竟然敗在此人手下,那可真是顏面無存了。

  貂蟬道:「不,大首領此言差矣,據小女子所知,袁二公子雖無大才卻頗有野心,又知籠絡人心,並非草包。」

  馬躍聞言悚然一驚,想想也是,能在亂世當中創下一番基業,乃至登基稱帝的,從古至今又有幾人?休要說袁家四世三公,袁術靠的是祖上餘蔭,然漢末諸多世家,像袁術這樣的世家子弟不知凡幾,為何獨只見袁術稱帝?

  馬躍凝聲道:「此乃朝廷機密,你如何知曉?」

  貂蟬微笑道:「小女子不單能知朝中事,亦能知漢軍營中事,各地郡治、州治事。」

  馬躍冷然道:「姑娘如此神通廣大,平白相助、令人生疑!」

  貂蟬幽幽一歎,低聲道:「小女子所言俱皆屬實,看似神通廣大,個中酸楚又有誰人知?大首領可知,小女子緣何知曉這些?」

  「為何?」

  貂蟬道:「東都洛陽有宮妓,州治、郡治有官妓,隨軍營中有營妓,其中姐妹多是官宦女子,奈何家道崩敗沒身成妓,且世世為奴、永世不得脫籍。雖為人所不齒,所接觸者卻多是朝中達官貴人、軍中將校,是以能知人所不知。」

  馬躍道:「如此說來,姑娘乃是這些宮妓、官妓、營妓之首領,此番不辭辛苦前來相助八百流寇,意在替姐妹們脫籍?」

  貂蟬道:「大首領果然英明睿智,正是如此。」

  馬躍冷然道:「然我止有八百之眾,力不能及也。」

  貂蟬道:「不論大首領將來成就如何,八百流寇能否席捲天下,只要允諾得天下後替姐妹們脫籍,便當效命,所知朝中動靜,營中軍事,一併相告,則大首領再不致有雉縣之敗,軍馬之失也。」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6
發表於 2010-7-28 09:25:1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六章 又是精山


  馬躍道:「然則如何傳遞消息?我八百流寇無根無憑、常年四處轉戰,急切間如何獲取所需消息?」

  貂蟬道:「大首領不必懷疑,小女子自有計較。」

  馬躍不依不撓道:「何策?」

  貂蟬嫣然一笑,說道:「待大首領鼎定天下之時,小女子定然和盤托出。」

  馬躍心中冷然,他不敢完全相信這個自稱貂蟬的女子,貂蟬何嘗又敢完全相信八百流寇?唯恐八百流寇戰敗,馬躍會將貂蟬底細供出,禍及那些混跡風塵的姐妹。馬躍腦海裡念頭電閃,開始急速權衡起利與弊來。

  貂蟬所說基本可信,古往今來有太多的絕秘情報就是從女人身上的那兩張嘴給洩露出去的,利用宮妓、官妓、營妓這些藝妓來搜集情報可謂最佳選擇,遠勝其它任何形式的情報搜集手段。

  馬躍所疑者,是這些藝妓如何將搜集的消息呈送到貂蟬案前,貂蟬又是如何把這些消息分門別類,從中整理出有用的消息,然後又以何策把這些消息送呈她想幫助的人或者勢力,馬躍相信,貂蟬所幫助的絕非只有八百流寇一家。

  情報對於一支軍隊而言異常重要,對於一支四處流竄、隨時隨地都在玩命,一仗戰敗就會輸掉全部身家性命的八百流寇來說,尤其重要。

  遙想後世那支英勇的軍隊,之所以能夠長驅數萬里,跳出數十上百萬敵軍的重重堵截,三軍將士的奮勇博殺固然重要,領袖的審時度勢、英明決策固然重要,但這都是建立在大量絕密情報的基礎之上的。

  如果沒有大量情報工作者捨生赴死、以生命為代價換來大量的敵軍絕密情報,縱然是再英明的領袖,再英勇的將士,也不可能創造那樣偉大的奇跡。

  但馬躍不能不懷疑,這是否又是漢軍設下的詭謀!如果貂蟬是漢軍的細作,她甚至只需要提供一個小小的虛假情報,就能致八百流寇於死地。這其中的風險,大到讓人難以承受。八百流寇就像是走在鋼絲上的冒險者,任何一次疏忽都可能導致滅頂之災。

  貂蟬似乎看出了馬躍的擔憂,淡然道:「大首領可是擔心小女子乃是漢軍細作?」

  馬躍冷冷一笑,陰聲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防人之心不可無?」貂蟬聞言美目一亮,說道,「大首領好精闢的言論!」

  馬躍道:「不知姑娘有何策可安我心?」

  貂蟬不答反問道:「不知大首領最想知道哪些消息?」

  馬躍道:「袁術大軍動向,黃忠、魏和等部南陽軍動向以及何真去向。」

  貂蟬道:「袁術軍中有營妓,雉縣、宛城皆有官妓,大首領可譴心腹之人隨我前往雉縣,不日便知。」

  馬躍沉思片刻,把目光投向劉妍,說道:「劉妍,你陪貂蟬姑娘去一趟雉縣。」

  劉妍聞言芳心一顫,有些不敢相信地瞥了馬躍一眼,旋即驚喜莫名,心忖馬躍究終不是鐵石心腸,在心裡還是把她當成貼心之人,否則,如何不叫別人單只讓她陪貂蟬去雉縣?劉妍芳心甜蜜,當時就含情脈脈地應道:「遵命。」

  馬躍見狀眉頭一蹙,拉下臉來沉聲道:「再往前十里就是老鴉口,你們就在那裡上岸,探得消息之後可原路返回,自然有人接應。」

  ……

  新任太守、虎賁中郎將袁術見召,黃忠與魏和不敢怠慢,趕緊安排好守城事宜,各率親隨奔赴西鄂漢軍大營來見袁術。黃忠、魏和皆行伍出身,既無家世又無功名,雖頗有武勇且曾深得秦頡信任,卻只是一般義勇兵統領。

  袁術待之遂不如金尚、蒯良、李嚴等人熱絡,袁術畢竟出身名門世家,門弟之見根深蒂固,對於庶族出身的人懷有本能的輕視心理。

  黃忠、魏和昂然上前,朗聲道:「參見將軍。」

  袁術擺了擺手,淡然道:「南陽流寇作亂,秦頡督師不力,致有前敗,今本將督師五千、領太守銜,奉天子詔令前來討賊,還望二位鼎力相助。」

  黃忠與魏和皆性情耿直之輩,見袁術態度如此冷漠,遂也勉強拱了拱手,應道:「敢不從命。」

  袁術道:「可各率本部據城而守,沒有本將軍令,斷不可輕易出擊,以免予八百流寇以可趁之機。」

  「遵命。」

  正說間,李嚴昂然而進,向袁術道:「將軍,探馬剛剛回報,八百流寇已然上了精山,正伐木紮營,準備過夜。」

  又是精山!

  黃忠、魏和兩將頃刻變了臉色。

  「精山?」

  袁術神色一動,急步走到南陽地形圖之前,侍立一側的金尚、蒯良亦圍將過來,袁術伸手在帛質地圖上重重一拍,說道:「就是這裡了。」

  金尚大喜道:「將軍,八百流寇可破矣!」

  袁術道:「元休何出此言?」

  金尚道:「精山雖然地勢險峻,卻是孤峰一座,方圓不過十數里,只需數千精兵即可四面合圍,八百流寇屯兵山上、無路可走,豈不成了甕中之鱉?屆時不必與戰,只需困守即可不戰而勝。」

  蒯良凝眉思苦許久,搖頭困惑道:「觀馬躍用兵之道,不似這等無謀之輩,怎會出此下策、自投絕地!如若意欲憑山據守,當初為何又棄了宛城?宛城之利豈非勝過精山百倍?奈何不守宛城,而獨守精山?」

  一邊的黃忠終是忍耐不住,大聲道:「將軍,只恐其中有詐!」

  金尚皺眉反駁道:「探馬回報,八百流寇業已屯於山上,何詐之有?」

  黃忠道:「賊酋馬躍最擅瞞天過海,復陽-隨縣之戰,正是馬躍挾裹城中百姓以為疑兵,騙過了前任大守秦大人,當我等以為流寇大軍尚在復陽不遠時,馬躍卻奇兵突出,一舉襲占隨縣得手!此番精山之情形,亦頗為可疑。」

  金尚怒道:「探馬回報,流寇多青壯、皆身披厚甲,手執刀矛,豈是百姓所能喬妝?簡直一派胡言!」

  「這……」

  黃忠語塞。

  袁術於營中負手來回踱步,心中猶豫難決,按他本意,本欲驅逐八百流寇以為前哨,一路橫掃荊揚兩州,他則率漢軍尾隨其後,趁機接收地盤並大肆按插親信,待到大漢氣數耗盡,天下大亂、群雄並起之時,遂挾荊揚之眾席捲天下,則霸業可成。

  然八百流寇盤踞精山、自投絕境,卻大出他的預料之外。若不趁勢而圍反故意逐之,只恐麾下幕僚起疑!且坐失破賊良機,易招致麾下將士不滿,此事若傳至洛陽,閹貨必然居中挑唆,又恐天子震怒,這便如何是好?

  袁術當真是左右為難,剿,非他所願也,不剿,又恐難堵悠悠眾口。

  袁術正自為難時,李嚴忽然小聲地說道:「將軍,探馬無意中還發現一件怪事。」

  袁術停下腳步,回頭霍然問道:「快快道來。」

  李嚴道:「沿白水一路南下,直至精山,八百流寇於路棄屍,足有數十人之多!所遺賊屍身上多有創傷,有的亂箭攢體,有的亂刀加身,死狀頗慘,倒像是流寇內部發生火並所致,委實令人生疑。」

  蒯良聽到這裡頓時心頭一跳,擊節叫道:「將軍,精山賊寇必屬疑兵無疑!」

  袁術聞言雙目一亮,頓有柳暗花明之感,金尚則皺眉不悅道:「子柔兄何以如此肯定?」

  蒯良道:「八百流寇,精銳之師也,其心必齊,豈有於路火並之理?此必是馬躍挾裹宛城百姓披甲執銳以為疑兵,百姓於路遁逃不遂,反為斬殺,是故於路棄屍。此股疑兵意在混淆視聽,料想流寇主力已然他往矣。」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7
發表於 2010-7-28 09:26:5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七章 這事沒完


  目送貂蟬偕劉妍的身影沒入陰影中,周倉擔憂地問道:「大頭領,劉妍妹子會不會有危險,那個貂蟬可信嗎?」

  馬躍凜然不語,這的確是冒險,但他沒有選擇,他必須賭!就像一位藥農發現了懸崖峭壁上的一株千年古參,明知道垂索下去採可能會送命,但沒人能抵禦那種誘惑,十個人有十個會選擇冒險,馬躍就是這種心理。

  貂蟬會主動找上門來,這看起來的確有些荒誕,卻並非絕無可能。

  古時但凡有官員被抄家滅族,府中女眷多半會被沒入奴籍,這便是宮妓、官妓、營妓等的由來,但凡進入此門便世世為奴、代代為娼,永世不得脫籍,她們從此失去嫁人生子、做一個正常女人的權力,從此只能倚門賣笑、生張熟魏、紅顏老去之後孤獨離世,個中淒楚,委實不足為外人道。

  但人總是有慾望的,就像每個男人每時每刻不想著陞官發財,坐擁嬌妻美妾一樣,這些女人也時刻夢想著做一名良家婦女,能夠嫁人,生子不必再為奴為娼,如果可以選擇,相信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做一名妓女。

  然而,大漢帝國的存在,卻永遠地剝奪了她們的這份權力,哪怕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所有死囚都能重獲新生,可她們也仍舊脫不了奴籍!她們要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就必須寄希望於改朝換代,寄希望於另一股勢力取代大漢朝。

  這跟投靠效命是兩回事,這完全只是互相利用,僅此而已。

  而且,貂蟬以及她身邊的那些妓女也遠非什麼成熟的情報組織,僅僅只是一群志同道合有志於改變自己命運的妓女罷了,馬躍雖然願意合作,卻很懷疑她們的實際能力!也許在洛陽,通過那些喜歡留戀花叢的達官貴人,她們的確能夠掌握朝中一舉一動,可在兵荒馬亂的南陽,各城各縣的勾欄院都早已經關門大吉了,她們還能刺探到什麼消息?

  貂蟬在馬躍面前雖然竭力裝出一副自信以及煞有介事的模樣,但馬躍知道那只是虛張聲勢罷了。

  但是,話說回來,只要貂蟬能把朝中的消息及時送到,也就足夠了!就像這一次,如果貂蟬能夠把袁術領兵5000出征的消息及時送到,馬躍就不會上了漢軍的惡當,就不會白白損失那200多號精銳弟兄,也不會錯失那2000匹軍馬。

  馬躍深吸一口冷氣,沉聲道:「傳令,讓弟兄們全部上岸,到前面山谷集結。」

  管亥失聲道:「伯齊,這裡積雪未化,上岸會留下痕跡的。」

  馬躍冷然道:「已經不需要再隱匿痕跡了,如果貂蟬是漢軍的奸細,那麼袁術馬上就會知道我們的行蹤了,再隱匿形跡已經毫無意義!如果貂蟬不是漢軍細作,接下來我們就該有所行動了,兩百多弟兄的性命不能白白損失,一定要給袁術、給漢軍一個慘痛的教訓,告訴他們八百流寇不是好惹的!」

  管亥厲聲道:「對,早該這樣了!」

  周倉亦喝道:「對,和漢軍干一仗,娘的。」

  馬躍把手一揮,厲聲道:「上岸!」

  ……

  西鄂,漢軍大營。

  蒯良話音方落,魏和也忍不住說道:「蒯大人,只恐精山上的千餘流寇非是疑兵,乃是流寇主力。」

  蒯良道:「這是為何?」

  魏和道:「馬躍用兵很是詭詐,從來虛虛實實、虛實難料,就以復陽-隨縣一戰來說,最初這廝故意露出破綻,擺出要在復陽伏擊南陽軍的架勢,然我大軍苦候日餘,八百流寇卻長途奔襲隨縣得手,等到我等恍然大悟,自以為中計,趕緊驅軍救援隨縣時,八百流寇又驟然殺了個回馬槍,一舉重占復陽。」

  蒯良道:「足下的意思,八百流寇於路棄屍乃是故意露出破綻?」

  魏和道:「不無可能。」

  袁術皺眉道:「這可難了,虛實難料,如何是好?」

  蒯良歎道:「可惜吾弟不在,否則定能窺破馬躍用心。」

  袁術道:「罷了,各路大軍休要擅動,皆各守本營,再派探馬嚴加監控精山之流寇,但有任何異動即刻來報。」

  「遵命!」

  李嚴答應一聲,領命去了。

  黃忠、魏和各自返回駐地不提,金尚、蒯良亦各自散去。

  ……

  雉縣,倚紅樓乃是當地最大的勾欄院。

  兩名布衣裙釵的女子相偕前來,一行無良少年從身後瞧見兩女身姿窈窕,便追上前意欲糾纏,不曾想轉到正面一瞧,卻驟然吃了一驚,頓時嚇得落荒而逃。

  (PS:讀者大大們千萬不要有思維定勢,認為古代女子是不能拋頭露面的,事實上,在明代以前,女子拋頭露面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那兩名女子繞行至倚紅樓後門,逕直入內。

  ……

  天亮了,又黑了,貂蟬和劉妍終於順利返回。

  「何真已於今日上午離開雉縣,動身返回洛陽,有500漢軍隨行護送,照行程算來,今晚應該屯於魯陽。」

  「袁術大軍可能屯於西鄂,也可能屯於宛城。」

  貂蟬三言兩語就將所知的消息悉數相告。

  「就這些?」

  馬躍早有預料,臉上卻擺出一副失望至極的嘴臉。

  「只有這些消息。」貂蟬低聲道,「小女子認識的姐妹多在洛陽,所以朝中動靜很容易探聽到,可這南陽方遭黃巾匪患,大多勾欄院已經關門,許多姐妹流離失所,失去了聯絡,所以要刺探消息也不是那麼容易。」

  馬躍淡然道:「罷了,姑娘不會真的認為八百流寇能夠席捲天下,在下也不會真的以為你們無所不能,我們只是一群流寇,你們只是一群藝妓,既然同是不容於大漢帝國的苦難之人,自然應當互相扶助。姑娘,馬躍信你。」

  貂蟬喜道:「這麼說大首領是答應了?」

  馬躍淡然一哂,說道:「姑娘不會真的以為八百流寇能夠奪取天下吧?」

  貂蟬凝聲道:「有希望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大首領你說呢?」

  「也對!」馬躍重重點頭,轉身厲聲喝道,「管亥、周倉,馬上把弟兄們集結起來。」

  管亥、周倉虎吼一聲,領命而去。

  只片刻功夫,剩下的八百流寇就已經集結完畢,除去裴元紹帶走的百餘人,剩下的全在這裡,仍有約模八百來人。在殘忍的殺人劫掠、殘酷的轉進、連番惡戰之後,八百流寇已經由一群農夫迅速蛻變成一夥亡命之徒。從精神狀態上,他們已經完全滿足馬躍的惡狼標準,不過在軍事素養上,他們還欠缺一些,不過那需要長時間的艱巨訓練,急是急不來的。

  馬躍縱身跳上一塊巖,表情凝霜、屹立如山,所有流寇都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靜靜地盯著他們的大首領。幽深的山谷裡,只有淒冷的山風與馬躍冰冷鏗鏘的聲音相呼應。

  「在雉縣,我們被漢軍擺了一道,人質放了,馬匹沒撈到,還白白損失了200多號生死兄弟!你們說,這事是不是就這麼算了?」

  「不能算!」

  「殺光那些該死的漢軍,替死去的弟兄報仇!」

  「把那些人質抓回來,熬成燈油點燈!」

  馬躍幾一句話一煽,流寇們紛紛囂叫起來,既便是冰冷的空氣也無法澆熄他們心中灼熱的狂野的殺意。

  馬躍倏然高舉右臂,流寇們的嚎叫就像是被刀切斷一般嘎然而止,山谷裡再度響起馬躍冰冷鏗鏘的聲音:「對,不能這麼算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我們八百流寇不是泥捏紙糊的,誰要是惹了我們,哪怕他是天皇老子,也照樣擰下他的腦袋來。」

  「是男人,吐口唾沫都是釘!這事沒完!」

  「還是那句話,弟兄們,給我扯開了腿丫子可勁地跑,天亮前我要在百里之外見到你們,一個都不許少,聽見了嗎?」

  「聽見了!」

  流寇們狼嚎響應。

  「很好!」馬躍厲聲道,「出發!」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8
發表於 2010-7-28 09:27:2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八章 何真哪裡走


  漢軍大營,一名身材修長、俊朗儒雅的年輕人正彎下腰來,仔細地察看幾具屍首的手掌,片刻之後又脫去屍體的鞋察看腳掌。這幾具屍體是李嚴剛剛命人運回來的,正是八百流寇於路拋下的棄屍,而這名年輕人,卻不是別人,赫然正是剛剛趕到漢軍大營的蒯越蒯異度,蒯良的胞弟。

  蒯越仔細地察看了幾具屍體的手掌心,凝思片刻,起身說道:「將軍,這幾名死者並非宛城百姓,應是被俘漢軍將士無疑,八百流寇於路故意遺棄,意在混淆視聽。」

  袁術訝道:「異度何以如此肯定?」

  蒯越答道:「死者若是宛城百姓,掌心雖有老繭卻不會太厚,但這幾名死者掌中老繭甚厚,應是常年手握兵器操練所致,且宛城百姓多窮困,上山下地勞作時皆打赤腳,是以腳底老繭必厚,但此數人腳底卻無老繭。是以,在下敢斷言,此數人並非宛城百姓,亦非流寇,乃是被俘漢軍將士無疑。」

  袁術擊掌道:「妙,異度果然名不虛傳。」

  旁邊的金尚眉毛跳了一下,詰問道:「然不知精山之流寇是否疑兵?」

  蒯越道:「需仔細察看流寇所遺之痕跡,始敢斷言。」

  袁術來了興致,朗聲道:「好,諸位且隨本將一道前往,且看異度如何識破馬躍詭謀,哈哈……」

  「敢不從命。」

  蒯越淡然一揖,算是回應。

  ……

  蒼山萬里,積雪茫茫。

  馬躍手持地圖迎風肅立在山崖上,從魯陽通往洛陽只此一道近路,如果何真要回洛陽,不出意外當會經過此處。抬頭遙望東廓,霜天一色,官道上人跡沓無。

  馬躍身後,八百流寇東倒西歪、躺滿一地,經過整整一晚的急趕,縱然是鐵打的漢子,也該累趴下了!一陣寒風吹過,馬躍激泠泠打了個冷顫,頓時轉過身來厲聲大喝道:「起來,都起來,是漢子就挺直了別趴下。」

  不能休息,絕對不能休息!如此冷天,又剛剛經過百里疾進,每個人皆是一身大汗,這時候如果躺下來休息,很快就會被凍僵,待會漢軍殺至,只怕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還如何作戰?

  有幾個流寇湊在一起,正欲升火取暖,馬躍搶上去一腳踩滅,厲聲道:「不許升火,都給我起來跑,不許停下,一直跑!」

  ……

  宛城東30里,白水河畔。

  蒯越伏地仔細察看了一番流寇所遺留的腳印,又趴到河岸上仔細地看了看,最後又出人意料地順著河岸往北走去,身後袁術一行亦步亦趨,策馬緊緊相隨,但諸人的表情卻各不相一,蒯良自然是對乃弟的能力深信不疑,袁術、張勳、袁胤、李嚴等將校是將信將疑,獨有金尚目露鄙夷之色,以為蒯越不過是在裝腔作勢嚇唬人罷了,其實並無真才。

  往北步行約百步,蒯越忽然駐足,引頸翹望河中片刻,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微笑。

  袁術見狀問道:「異度可有發現?」

  蒯越拍了拍手,淡然道:「將軍,精山之流寇乃是疑兵無疑,真正的八百流寇已然往北去了。」

  「往北去了?」袁術先是愕然,旋即駭了一跳,失聲道,「既是往北而去,如何不曾留下痕跡,所派之探馬也絕無一絲察覺?」

  李嚴也頓如被踩了尾巴的小貓般跳了起來,反駁道:「若是北去,必然留有腳印痕跡,然白水兩岸皆無流寇所遺之痕跡,這又作何解釋?」

  蒯越淡然道:「無他,流寇乃從水上走耳。」

  「水上走?」金尚嗤笑道,「水上既無結冰,附近又無船隻,如何走得?」

  蒯越道:「雖無結冰,亦無船隻,附近卻多林木,流寇盡可以伐木結筏。」

  金尚道:「如異度所言,馬躍豈非成了神人,有未卜先知之能?縱然只有千餘流寇,所需木筏必然也不在少數,急切間如何搭建得成?」

  蒯越道:「這個,金大人就得去問馬躍了,在下也是不知。」

  金尚怒道:「你!」

  蒯良靜靜聽罷,略一思忖已然臉色大變,向袁術道:「將軍不好,流寇若往北去恐將不利於何老太爺!」

  「好個馬躍,狡詐如斯!」袁術聞言大吃一驚,厲聲道,「袁胤何在!?」

  緊跟袁術身後的袁胤駭了一跳,趕緊打馬上前大聲道:「末將在!」

  袁術厲聲道:「即刻回返宛城,點起本部騎軍,火速馳援魯陽。」

  「遵命!」

  「且慢!」

  袁胤虎吼一聲便欲領命而去,卻又被袁術喝了回來。

  「將軍還有何吩咐?」

  袁術想了想,始長歎一聲道:「若魯陽未曾淪陷,何老太爺無恙,可據城堅守,待本將親率大軍到來再做計較,若魯陽已陷,老太爺已然身陷賊手,則不可輕敵冒進,當退回雉縣,本將當親率大軍擊之。」

  袁胤拱了拱手,轉身策馬疾馳而去。

  金尚至今尚在懷疑蒯越的分析,勸道:「將軍,異度之言只是猜測,事情未必便會如此。」

  袁術仰天長歎道:「事情十有八九便是如此了,失策,真是失策!中了馬躍金蟬脫殼之計也~~」

  蒯良幽幽一歎,感慨道:「馬躍用兵,神鬼莫測也。」

  蒯越聞言掠了乃兄一眼,心中豪情勃發,這個馬躍竟能讓大哥如此歎服,想來必有其過人之處,那麼就讓我蒯越來挫挫他的銳氣。人生如棋,如果沒有對手豈非太過寂寞?有了對手,世界才會精彩紛呈,不是嗎?

  ……

  管亥陰沉著臉,向馬躍道:「伯齊,你真信那疤臉娘們的話,何老頭真會打此路過?」

  馬躍表情冷漠,以衣袖反覆擦試厚背砍刀,原本黯淡無光的刀刃慢慢閃爍出冰冷的光輝來,不過上面已經多了一道缺口,那是被孫堅的古錠寶刀給磕的,多好的一把刀啊,就這麼多了一絲暇疵。

  馬躍的話就跟厚背鋼刀的刀刃一樣冰冷而又凝重。

  「沒有信不信,只有賭不賭!」

  「呃~~」管亥簡單的腦袋顯然轉不過彎來,愣愣地問道,「啥~~啥意思?」

  馬躍冰冷地一刀揮出,一顆碗口粗的樹木頓時斷為兩截。

  「賭,就是賭命!贏了就贏回一切,輸了就賠上性命。」

  「賭命?」管亥愕然道,「你是說,我們是在賭命?」

  馬躍轉身離去,不再理會滿頭霧水的管亥,心中卻是不無黯淡地想道,八百流寇在賭命,而且天天在賭!賭贏了就能多活一天,賭輸了就立馬完蛋,事情本來就是這麼簡單!不過幸運的是,至少到目前為止,馬躍和他的八百流寇還沒有真正輸過。雉縣之戰雖然敗了,卻因為馬躍的果斷狠辣而轉危為安,在那樣不利的局面下還能獲得這樣的結果,真說起來應該算是賭贏了。

  ……

  一輪紅日自東方冉冉升起,照著寬闊平坦的官道,官道從魯陽城一直往北延伸,經過八百流寇埋伏的山谷逶迤向北,一直延伸到大漢帝國的心臟——洛陽!一支甲冑森嚴的漢軍自官道上緩緩開來,凌亂的腳步踏碎了滿地冰霜。

  漢軍隊列中,那輛帷幄緊閉的馬車頗為醒目。

  何真縮在車廂裡,緊閉的門簾、厚實的狐皮袍子也無法抵禦那襲人的嚴寒,年紀大了,又累日擔驚受怕,一向身體硬朗的何真也頗感吃不消。這次回到洛陽,一定要讓進兒調兵譴將,徹底剿滅這伙該死的流寇,竟敢連累他何真吃這麼多苦,簡直死有餘辜。

  何真靠在錦墊上,正想著如何報復八百流寇,忽聽車外響起一聲炸雷般的斷喝:「呔!何真匹夫!哪裡走?」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9
發表於 2010-7-28 09:28:2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 失之桑榆、收之東隅


  管亥手執長刀,冰冷地峙立在官道上,像頭飢餓的野狼陰冷地盯著百步開外的漢軍,凜冽的朔風吹蕩著他單薄的麻衣,獵獵作響。因為身材過於雄壯找不到合適的鎧甲,所以一直到現在,管亥仍舊還穿著那襲已經破舊不堪的麻布衣。

  「怎……怎麼回事?」

  何真顫魏魏地從車窗裡探出頭來,詢問身邊的何府家將。

  家將神色恭敬地答道:「有個惡漢擋路,老太爺休要驚慌,待何賢前去取了這廝腦袋。」

  何真叮囑道:「阿賢,那廝甚是兇惡,小心些。」

  家將何賢道:「老太爺放心,區區剪徑毛賊,何賢還不曾放在眼裡,左右與我閃開,待某去戰他。」

  漢軍如波分浪裂,閃開一條通道,何賢大喝一聲策馬疾衝而出,揮舞銀槍直取管亥。

  「毛賊吃某一槍!」

  何賢大吼一聲,手中銀槍舞成一團燦爛的銀蛇,閃電般刺向管亥咽喉,管亥不動如山、目光如炬,惡狠狠地盯著那一點銀芒,祼露在空氣中的胳膊上鼓起了一塊塊的鍵子肉,握緊長刀的手背上亦暴起了一條條青筋。

  「死~~」

  何賢刺出的銀槍驟然加速,鋒利的槍尖堪堪就要刺中管亥咽喉時,異變陡生,只見管亥的身影不可思議的矮了一截,何賢志在必得的一槍已然刺空,霎時間,戰馬淒厲的長嚎響徹長空,陡地翻倒於地,何賢整個人就被狠狠地摜到了空中。

  「呼!」

  長刀的寒茫掠過長空。

  「呃啊~~!」

  淒厲的嚎叫響徹雲霄旋即嘎然而止,拋起空中的何賢已經斷為兩截,化成毫無生氣的死屍,重重地栽落在冰冷的雪地上。

  快!實在是太快了,漢軍將士只感到眼前一花,一切就都已經結束,自負武勇的何府家將已經橫屍當場,而那惡漢卻威風凜凜地屹立道中、毫髮無損。

  「嗷吼~~」

  管亥單手執刀,蜷起雙臂環於胸前,像頭發情的古巨猿昂首咆哮起來,胸前那兩塊肉霍然鼓起,幾欲撐破那單薄的麻衣。

  「殺!」

  馬躍從官道左側長身而起,手中的厚背砍刀冰冷地往前揮出。

  「殺!」

  殺聲震天,窺伺在側的八百流寇虎狼般從官道兩側殺出,朝陽的光輝照耀著冰冷的刀刃,反射出死亡的森寒。

  「不好,中埋伏了!撤,快撤~~~」

  漢軍軍官淒厲地長嚎起來,畢竟不是大漢的精銳之師,終究只是一群不曾上過戰場的郡國兵,面臨突如其來的襲擊,立刻方寸大亂,兵敗如山倒。兵荒馬亂中,馬車傾覆在路邊,何真被一名家將從馬車裡拚死救出,背起狂奔,直往魯陽而回。

  管亥把刀一引,厲聲道:「待某去擒那老匹夫!」

  馬躍目光一厲,沉聲道:「管亥且慢,休要傷了何真性命,我自有計較。」

  ……

  魯陽,北依魯山、南臨醴水,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雖然還是隆冬季節,卻陸續有百姓出城打柴,也有附近鄉野百姓進城貨賣貨買的,曾經氾濫成災的黃巾賊雖然給整個南陽郡帶來了一場無邊浩劫,可世界並不會因此而停頓,太陽仍舊升起,生活還得繼續。

  幾名漢軍把身軀挺得筆直,手執長矛像標槍般挺立在城門外,城樓上,更有一隊全裝慣帶的漢軍來回巡邏,警惕的目光不時睃巡城池內外。魯陽的治安自黃巾氾濫時崩壞,至今仍未恢復,所以四門警戒仍舊森嚴。

  正午時分,魯陽北門行人絡繹不絕。

  忽然間,北方官道上傳來一片吶喊聲,城門衛驚抬頭,只見一夥漢軍正從官道上向著魯陽城狼奔而來,附近的百姓還當是流寇來襲,趕緊一窩蜂似的又湧回了城裡。

  城門衛吃了一驚,厲聲道:「關城門!快關城門!吊橋,起吊橋!」

  在一陣刺耳的嘎吱聲中,沉重的城門緩緩合攏,靠在橋墩上的吊橋也在絞索的牽引下緩緩升起。

  然而,不及片刻,那伙狼奔而來的漢軍已然奔得近了,領先一將厲聲高叫道:「休要關閉城門,何老太爺在此!且容我等入城~~~」

  「何老太爺!?」

  城門衛聞言大吃一驚,放眼望去果見一將背上背負一位老人,鬚髮皆白,可不就是早上剛從魯陽離開的何老太爺?何老太爺乃是當今大將軍何進老父,豈能見死不救?想到這裡,城門衛不敢怠慢,立刻又大喝道:「開城門,放吊橋~~」

  守門的漢軍不敢怠慢,趕緊又把沉重的城門推開,絞起的吊橋又放了下來。

  城門衛率領十數名守門漢軍迎到吊橋外,肅手道:「快,諸位請快些入城,賊寇將至矣。」

  「爺爺至矣!」

  城門衛話音方落,一名漢軍反手一刀往他砍來,城門衛猝不及防頓時被砍倒在地,半邊腦袋被削飛,鮮血腦漿激濺一地,旁邊幾名守門漢軍尚未反應過來,那漢狼奔而來的漢軍已經凶神惡煞般猛撲過來,冰冷的鋼刀已然及體。

  城樓上,巡邏漢軍目睹如此劇變,吃驚之餘不敢怠慢趕緊吹響了示警號角,霎時間,綿綿悠長的號角聲響徹雲霄,原本井然有序的城市立刻亂成一團,行人奔走相避,無賴趁機滋事,攤販傾地、雞飛狗跳~~~

  一隊隊郡國兵在將校的喝斥下從軍營裡亂哄哄地奔走而出,衣甲不整向著北門殺來。

  馬躍一腳踩在吊橋上,振臂狂嚎:「弟兄們,又一座城池被我們踩在了腳下,八百流寇無往而不勝~~」

  「無往而不勝~~」

  管亥、周倉狼嚎響應。

  「無往而不勝~~」

  八百流寇雲集城門內外、山呼海嘯,聲浪穿金裂石,震碎了天宇。

  「攜帶武器非我兄弟者~殺!」

  「身披鎧甲非我同類者~殺!」

  「身穿綾羅綢緞者~殺!」

  馬躍的聲音炸雷般響過,八百流寇齊齊響應。

  「殺!殺!殺!」

  瘋野的殺意在城門內外激盪,在馬躍極富煽動性的言辭鼓舞下,所有流寇都紅了眼,就像八百頭受傷的野獸,腦子裡只剩下一個狂熱的念頭,除了殺戳還是殺戳!

  「進城~~」

  馬躍把刀一引,八百流寇如滔天巨浪席捲而前。異樣的豪情在馬躍胸中激盪,就算袁術識破他的金蟬脫殼之計,再揮師北上救援,那也得兩天之後,兩天時間,足夠八百流寇恢復精力,重新整裝待發,開始新一輪的賭博!

  馬躍重重地跺了跺腳下厚實的吊橋橋板,去他媽的仁義道德,活著,才是最真實的!

  何真可憐巴巴地摔倒在一邊,體如篩糠,膽戰心驚地望著馬躍,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往事可以重來,他寧可躲在袁術軍中,也絕不急著返回洛陽,回什麼洛陽嘛,到頭來卻又落到了流寇手裡,唉~~

  沖何真冷冷一哂,馬躍回頭向管亥道:「老管,弟兄們可以狂歡,我們卻不行,你速點起50精兵,於城中各尋馬匹,四出遊探,尤其注意雉縣、宛城方向,袁術手下擁有1000騎兵,不能不防。」

  「遵命!」

  「周倉。」

  「在。」

  「率本部精兵100為執法隊,於城中巡視,但有弟兄不遵軍紀、禍害平民百姓者,不必回報即斬之!」

  「遵命!」

  管亥、周倉各自點起所部精兵,領命去了。

  馬躍這才長長舒了口氣,平息了胸中激盪的心情,向著何真淡然一哂,說道:「何老太爺可曾聽說過一句諺語?正所謂失之桑榆、收之東隅,您老雖在雉縣僥倖得脫,可在魯陽卻仍然不免回到我的手中,哈哈哈……」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60
發表於 2010-7-28 09:29:5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章 飽暖思淫慾


  魯陽縣衙。

  火盤裡炭火燒得正旺,屋外雖然寒意襲人,屋裡卻是溫暖如春,馬躍剛剛一壺濁酒下肚,只覺渾身燥熱,飽暖思淫慾,正當斯時。熊熊的炭火映在馬躍烏黑的眸子裡,就像他的眸子裡也有另一股邪火在烈烈燃燒。

  馬躍的目光狼一樣在鄒玉娘身上睃巡,嘴角悄然綻起一絲邪惡的笑容。

  馬躍把目光投向劉妍,說道:「你,帶貂蟬姑娘下去休息。」

  劉妍應了一聲,起身向貂蟬道:「貂蟬妹子,隨我來罷。」

  鄒玉娘想跟著離開,卻被馬躍一把執住了衣袖,冷然道:「她們走她們的,你留下!」

  鄒玉娘嬌軀一顫,回眸可憐兮兮地望向劉妍,劉妍芳容一黯,低頭幽幽一歎與貂蟬相攜離去。馬躍伸手用力一拉,鄒玉娘嚶嚀一聲,修長豐腴的嬌軀已經跌坐在馬躍懷裡,火盤邊席地鋪著的就是錦緞被褥,馬躍順勢一摔已經然鄒玉娘摁在上面。

  鄒玉娘無法抗拒,仰面躺了下來,一雙明亮的美目悄然合上,氣息散亂而又急促,身上的衣衫也在掙扎中散了開來,露出裡面白衣小衣緊緊包裹的酥胸,鼓騰騰的,又挺又翹,人世間再沒有比那渾圓飽滿的曲線更能誘惑男人的慾望了。

  馬躍的喉結猛烈地抽動了一下,有獸類的嘶吼在他喉嚨深處喧囂。

  在部下面前,馬躍是無往而不勝的首領,在敵人面前,馬躍是冷血的屠夫,也許在將來,在那些只會抱強者大腿的士子眼中,馬躍還會是英明神武的雄主,可是現在,在這個誘人的美女面前,馬躍就是一頭野獸。

  事實上,所有的男人都是野獸,只是很多男人把自己的獸性給閹割了。

  馬躍的雙手鷹爪般探出,狂暴地攥住了鄒玉娘飽滿的玉乳,隔著小衣肆意揉搓起來,異樣的柔軟膩滑從掌心電流般透入體內,滲透到馬躍的每一根神經當中,他心裡那股烈火燃燒得越發猛烈。

  鄒玉娘嚶嚀一聲,緊閉的美目悄然睜開,神色複雜地望著馬躍狂亂、火熱的眸子裡露出莫名的神色,似幽怨、似羞澀、似嬌嗔、似痛楚,卻沒有一絲憎恨與厭惡,亦沒有仇恨。馬躍已經像狼一樣壓了下來,衝著鄒玉娘粉嫩的玉頸又嗅又舔,鄒玉娘嬌軀酥軟,芳心裡百味俱呈。

  鄒玉娘應該仇恨馬躍,可她卻仇恨不起來,拋開馬躍的流寇身份不論,他其實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他冷血、殘忍,卻堅毅、頑強,鋼鐵般的雄軀給人以一種強橫的自信,縱然天塌下來,他亦能用肩膀頂回去。

  這個世界是男人的,女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葡伏在男人胯下、宛轉承歡。

  鄒玉娘的嬌軀軟癱下來,原本蒼白的粉臉亦開始潮紅起來,火光的照耀下顯得越發嬌艷欲滴,馬躍怦然心動,狂亂地將鄒玉娘的衣袍撩了起來,又使勁一扯便將女人的褲子褪了下來,兩截筆直修長,白晰豐腴的美腿霎時呈現在馬躍眼前。

  馬躍低嘶一聲,以最快的速度褪去身上衣衫,然後惡狠狠地扳開了鄒玉娘的玉腿,深吸一口氣,臀部如重錘般狠狠鑿落,鄒玉娘嚶嚀一聲,嬌軀驟然收緊很快又軟癱下來,旋即開始低聲呻吟起來。

  ……

  西鄂漢軍大營,激烈的鼓聲與悠長的號角聲互相呼應,響徹山野,肅殺的氣息在天地間激盪不息。一隊隊神情冷冽、眼神犀利的漢軍將士從營中冉冉開出,逐漸匯聚成一道滾滾鐵流,向著北方開進。

  大營裡,剩下的雜役僕兵正緊張地拆除營柵、收集整理輜重。

  蒯越隨著蒯良從營帳裡緩步而出,直到此時兩人才有時間閒話家常。

  「二弟,家中父母可曾安好?」

  「兄長,父母康健,家中一切安好。」

  「唔,二弟,汝觀袁二公子如何?」

  「本是名門之後,出身顯貴、望歸海內,亦頗知籠絡人心,卻終非梟雄之資,亦缺英雄之氣概,實乃欺世盜名之輩。」

  蒯良聞言眉頭一蹙,低聲道:「二弟何出此言?」

  蒯越洒然一笑,說道:「兄長如若不信,靜觀其變可也。」

  蒯良道:「方今漢室衰微,黨錮橫行,閹貨為禍中闈,不久必將天下大亂,吾觀袁二公子,為人禮賢下士,頗有胸襟,且出身名門、一呼百應,想來可成大事。」

  蒯越亦不與爭辯,只淡然道:「初時如此,時日一久則必為人所替。」

  蒯良道:「然則,二弟意欲離去?」

  蒯越道:「弟願留,卻非為袁二公子,實為賊酋馬躍,此人雖為賊寇,卻頗有才能,來日必為大漢之心腹大患,弟欲憑平生所學,輔佐袁將軍平定此賊。」

  蒯良若有所悟,眸子裡掠過一絲了然之色,默默地點了點頭。

  ……

  急促沉重的腳步聲響過,負責守衛縣衙的十餘名流寇正欲喝斥閒雜人等請勿靠近時,卻見管亥鐵塔似的身影驟然出現。

  「參見管頭領。」

  守衛流寇趕緊換了臉色,恭敬地見過管亥,管亥不予理會,急步匆匆奔進了縣衙,於路大喝道:「大頭領!大頭領緊急軍情~~」

  堪堪奔入後堂,卻陡然聽到屋裡傳來馬躍一聲炸雷似的大喝:「且待片刻、完事即來。」

  「呃~」

  管亥呃了一聲,立即收住腳步,愣愣地候在門外遂不敢擅闖,稍頃,門開處,馬躍閃身出來,衣衫不整、氣息侷促。

  管亥一挺虎軀,沉聲道:「伯齊,發現漢軍騎軍!」

  馬躍神色一厲,皺眉道:「來得挺快!多少人馬?何處方位?多久可到魯陽?」

  「足有千騎,雉縣方向,兩個時辰可到魯陽。」

  「千騎!?」馬躍冷然道,「這麼說袁術把手下的騎軍都派出來了!」

  管亥道:「怎麼辦?伯齊,棄城還是死守?」

  馬躍凝眉不語,袒著肚子開始來回踱步,腦子裡亦開始急速盤算起來。從時間上計算,袁術就算發現破綻揮師北上,由於漢軍不是八百流流寇,有輜重隨行,行軍速度不可能跟流寇相比,最早也需後天方能趕到。

  然漢軍騎兵卻來得如此之快~~~嗯,應是為了救援何真而來!料想袁術已然意識到何真會有危險了,可是這個時候才想到,未免也太晚了些,哼哼!救援何真、輕騎疾進、騎軍~~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閃電般掠過馬躍腦海,馬躍停下腳步霍然轉向管亥,沉聲問道:「管亥,城破之後,可曾有漢軍或百姓趁亂逃走?」

  管亥咧嘴一笑,露出冷森森的牙齒,表情猙獰地應道:「大頭領,遵從你的軍令,每次奪城之前,必讓弟兄們分頭堵門,就是耗子都不曾走脫半隻,這次又豈能例外?」

  「好!」馬躍沉聲道,「立即把周倉給我找來!」

  片刻之後,管亥攜周倉進了後堂,這時候鄒玉娘早已經穿戴整齊,自去尋找劉妍去了。

  一見周倉,馬躍便問道:「周倉,可曾有弟兄違背軍紀?」

  周倉道:「不曾。」

  馬躍點點頭,沉聲道:「管亥,快馬通知四門,嚴加監視,擊鼓鳴號,召集所有弟兄、準備交戰!」

  「遵命!」

  「周倉,速將何真及魯陽令、魯陽尉提來,與我同赴南門。」

  「遵命!」

  管亥、周倉兩人領命而去。

  目送兩人離去,馬躍眸子裡掠過一絲陰冷的狠厲之色,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7 07:37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