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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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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江和 [聖劍至尊][全書完][限制級]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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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0:33: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八章皇魁寶劍


      “西園官邸”是皇帝劉宏命太監大總管張讓,專司賣官鬻爵之處,銀兩所得盡入皇宮“中禦府”私囊。

    全國各地到洛陽買官人士,皆需經過管道,先于秦青巷“宛豔珠閣”經照面論價完畢,通稱“閣會”。

    鑽營之人,時常為爭肥缺職務;競相標價至萬斤黃金也不足為奇,論定後再持西園令牌始能進園接受聖旨誥封,領“印綬”走馬上任。

    “宛豔珠閣”總管李儒,是太監大總管張讓姑表遠親。

    李儒褒衣寬帶一介書生年約三十,有對特殊的眼睛略似三角;上眼皮成直線,下眼皮突出成三角形,白多黑少,以面相來論,“下三眼”生性自私冷酷,十分狠毒趨于極端,為專攻心計無惡不作之輩。

    當初功名不就,十分潦例,流浪街頭,為富豪孟佗得知其背景,用盡心機結成好友,傾財力饋贈取悅,無微不至,將他拱上張讓智囊團之一。

    現在李儒主持“宛豔珠閣”儼然有若地下宰相,權傾一時,對孟佗大為感激,堅持要向其報恩,問他希望什麼?

    孟論笑吟道:“老夫一切俱足!只要你對我來一次恭恭敬敬的下跪就夠了。”

    有一天,孟佗心血來潮。

    當“宛豔珠閣”門庭若市,各地門閥望族來求官之士,僅馬車就有數百輛之多,秦青巷街頭銜尾為之擁塞,當然馬車不能一下子通過。

    孟佗欲往探望,命人遞上名帖,故意稍後到達。

    恰恰在這時候!

    李儒親自率屬下奴仆百人眾,前來迎接,逕行百千步,就在巷口,行大禮參拜,引導孟佗車輛進了大門。

    為群眾人人側目,交頭接耳,臆測紛紛。

    以後,孟佗門庭也是車水馬龍,認為他跟“張回天”張讓之間關系,必不尋常,遂紛紛巴結,或邀約通商,並且賄賂其在“張回天”面前美言幾句。

    當然攀上了太監大總管張讓成為經商好友,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然而幕後卻……

    漢靈帝劉宏當年封為“解瀆亭侯”,封地貧脊稅收不豐,應付那些索求無度的朝中大臣,疲于奔命,苦不堪言,實為一個窮困潦倒皇子。

    自從其登大寶以來,最為了解朝廷貪贓枉法之手段,惜其性好美色,沉迷逸樂,不思圖振朝綱,再經“十常侍”之一張讓調教枉法,巧立中收科目,自肥養大,有若咸魚翻身之暴發戶,為所欲為,當然尊稱張讓為“阿父”。

    劉宏廣建花園供其游樂。

    據“洛陽宮殿名”記載:畢圭苑有二:“東畢圭苑”周圍一千五百步,中有“魚梁台”,“西畢圭苑”周圍三千八百步,面積廣大。還有“上林苑”、“鴻德苑”。“願陽苑”、“平樂苑”數處之多,皆適應春夏秋冬變換。

    也就是說,將城外近郊之地,辟作皇家花園,犧牲肥沃土地,摧毀農田家舍,把農民驅逐出去,反而蓄養珍禽猛獸,供其狩獵玩樂。

    他更甚的是,在北它西側“金市”興建一條商店街,名為“帝王街”。命宮女裝扮平民百姓在店中經營買賣,而皇帝劉宏改穿街市買商服裝,混在宦官宮女群中,互裝不認識,飲酒歡宴,邀請新科官員或迎逢拍馬之臣,大為快活逍遙。

    美其名為借吃喝玩樂考察大臣品德。常對臣下自豪,此是一生之中,最大的聖明決策。

    “進賢冠”:古代傳統的一種帽,前端高七寸,後部高三寸,類船形。王爵俟前端縫制三條豎梁,郡守以下直到“博士”官階,前端則制兩條豎梁,其余為官者只有一條梁。

    漢靈帝劉宏頭戴“進賢冠”身束鄉花帶,駕著四條毛驢拉的車輛,親手拿缰繩,左回右轉,操縱得十分熟練,自得其樂。

    車廂敝開見陽光,太監大總管張讓抱著兩罐蟋蟀罐,舒服得躺在虎皮包飾著厚墊的廂椅上,悠然自在,任由皇帝劉宏吃喝毛驢駕車,整條“帝王街”人人為之側目。

    “聚寶軒”座落在帝王街中段。

    皇帝劉宏駕驢車至此嘎停,門口早有一位六十多歲一臉和氣生財模樣的人,率領四名伙計恭俟多時了。

    皇帝劉宏下車道:“朕的‘黑將軍’及‘紅將軍’蟋蟀遞給伙計小心看管,別給驚嚇了!”

    “那是當然!等一下要去‘西園官邸’斗蟋蟀。”太監大總管張讓微笑道。

    二名伙計各接過一罐蟋蟀罐,小心翼翼雙手捧著,二名伙計手腳俐落地牽驢引開一旁,那位豐腴老者笑迷兩眼,雙手作揖恭禮道:“劉老爺及張老爺兩位安好!貴客光臨敝軒,令小店蓬壁生輝,無上光榮。在下孟佗忝為掌櫃,請兩位快快入內奉茶!”

    皇帝劉宏訝異不解道:“阿父!怎麼會有外人在‘帝王街’作起買賣?”

    太監大總客張讓聳肩奉承道:“劉老爺!孟佗是一位財產寵大的珠寶古玩商,因價格十分低廉而且公道,所以今天特別邀約而來展示,其珍奇異寶任君挑選!”

    皇帝劉寵神色貪婪,一舔嘴角唇道:“我的私藏品古玩甚豐!若無極品,朕……我是不會買的,那就快點進去參觀比較一下!”

    “是的!快請兩位進屋內參觀比較,絕對包君滿意!”掌櫃孟佗滿臉欣然,自信得意地雙手搓探阿諛道。

    迫不及待,兀自先走的皇帝劉宏,一踩進門就愕著了。本書轉載ㄧбk文學網wαр.①  ⑥κ.сΝ

    一雙眼猛盯一幅約八尺高五尺寬的三片折疊式的屏風;其翡翠、瑪瑙、琥珀、硨磲、珍珠、琉璃、雞血玉等七寶鑲金,精致雕琢,氣象萬千之云海連天黃山風景圖。

    “真是極品!人間少有。”

    皇帝劉宏贊口不絕,頻頻雙手摸撫,所鑲之寶石泛出七彩繽紛豔芒,而且冷石溫玉兼備,令皇帝不斷嘖嘖稱奇。

    孟佗趨前仔細介紹道:“這三面黃山風景圖!集精品七寶所制不說,光是玉匠就動員百人,精心研磨雕琢費時十年始大功告成,天下間唯此一幅無圖能出其右了!”

    太監大總管張讓雙眼一抹得意,趁機慫恿道:“此屏風黃山圖,鑲嵌九州寶石天下無雙!代表天下賜祥瑞、國泰民安之意,聽說唯有大富大貴有德者能擁有之,恐怕大漢皇朝唯有劉老爺一人才會有這種福份資格了!”

    皇帝劉宏頻頻點頭,興致勃勃問道:“孟掌櫃!此幅屏風可能值不少錢?”

    孟佗舌吟吟地伸出了一根食指,代表了一個數。

    “嗯!才值一百萬錢……”

    皇帝劉宏漫不經心讓出價碼後,看著孟佗伸出的一指並沒有放下,且不改其笑容,心中感覺有異,一經盤算,猛地回神一頓!

    大驚輕呼道:“什麼?需要一千萬錢!那豈不是賣一個‘三公’的職位?這……也是值得……不過價格是否可以降低?”

    太監大總管張讓順水推舟,幫腔殺價道:“孟佗!這里可是劉老爺的地盤,肯定要降價的,不過我們劉老爺本就十分有體面,大富大貴之人,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吃虧!”

    回首望著昂然挺胸不可一世的皇帝劉宏又道:“我們劉老爺的賞古玩眼光一流!雙方談介碼拉鋸戰時,有如兩邊交鋒對壘,主帥對著情勢臨場機智驟下判斷,殺個對手丟盔棄甲措手不及;做買賣生意的樂趣就在其中,您就開個價吧?”

    皇帝劉宏被奉承得樂呵呵自命不凡,掀袖磨拳擦掌驟間伸出了五個指頭,頓感不妥,再減了二根指頭,只余三個指頭晃蕩,表示了價碼。

    孟佗一瞧!蹦跳了起來,滿臉錯愕,輕聲囁嚅怏怏然道:“才出價三百萬錢?這不是搶……?太狠了吧……連買七寶珍玉的一半價錢,還都不夠本!”

    太監大總管張讓臉色一沉,十分難看,揣著嘴輕咳一聲道:“孟掌櫃!到‘帝王街’來販賣商品,可是你自己志願而來,並非咱家強迫,是也不是?得告訴劉老爺知曉,以示公正!且飯可以多吃,話卻是不能亂講,這里非一般市集,可得三思斟酌。”

    孟佗額頭冒汗,滿臉慌張神色,頻頻點頭道:“是!當然是草民孟佗自願而來,為了是有生余年,能一睹天顏而無憾,況且是面對面的談生意,可謂光宗耀祖,足慰平生了!”

    皇帝劉宏展顏大樂,輕搔額頭又似覺得有些不對勁,脫口道:“咦!想與朕親近,可以買個‘中侍郎’官職,不就天天陪朕吃喝玩樂……”

    太監大總管張讓連忙輕扯著他的衣角,兩人轉過了屏風,避開孟佗在一旁竊竊私語。

    “皇上!以孟佗的財力買個‘中侍郎’太容易了。咱家是為皇上著想,才誆哄他到此展覽古玩財寶,趁機榨他一下,再外放個小‘郡守’讓其過過官癮,以後每逢年節進貢,特別要他加倍,慢慢蠶食鯨吞,他富可敵國的家產到後來豈不是全歸皇上所有?又不會叫人起疑!所以千萬別讓他買個‘中侍郎’當,那皇上可就吃虧大了!”

    皇帝劉宏笑迷了雙眼樂不可支,急忙點頭搗嘴輕聲道:“對!還是‘阿父’為朕想得周到,現在可要好好榨干他。以後每個月專挑一位富豪上門,咱們一搭一唱的通吃!”

    兩人連袂親若父子,有說有笑來到孟佗面前,皇帝劉宏輕咳一聲,朝他勾肩搭背,十分親呢輕聲言語,真叫其受寵若驚,杌隉不安。端出了操生殺大權的皇帝架子道:“孟掌櫃!

    並非有錢就可以買個官做,這得看朕是否高興,論財力普天之下誰會比朕富有?剛才開出的三百萬錢買你這個屏風,算是看得起你了!”

    孟佗滿臉漲紅,雙手一陣摩搓,硬咬牙根道:“賣了!只要能使皇上高興,這點損失算不了什麼!”

    太監大總管張讓趁勢招來一名伙計,要其准備筆墨帛布一旁侍侯,接口道:“皇上!我們現在是逛市集買玩樂,不能空口白話,您所看得上眼的珠寶古玩,應該價格談妥,馬上立下字據為憑,免得讓他人數說不對!明天咱家就將錢送過府去。”

    皇帝劉宏眨一眨眼應聲道:“對!還是‘阿父’心細,就由你寫下來,讓朕簽個名算數!”

    孟佗前導,引兩人穿過庭院,走到客廳,皇帝劉宏,瞧見古玩寶器陳設,琳琅滿目,樣樣精品,件件熠熠生輝,不下百件。尤其廳中一座赤色珊約有五尺高,群體結成茂盛樹技狀,泛出豔麗紅芒,渾然天成連結有若飛龍升天,顯得晶瑩剔透奪人雙目,令其他古玩相形失色,叫人震憾。

    皇帝劉宏一邊小心翼翼珍惜的撫摸,一邊嘖嘖稱奇,贊不絕口,紅芒相映滿臉通紅,更顯貪婪模樣;雙眼布滿紅絲,舔了一下嘴唇,咽了一口唾液,恨不得馬上據為己有。

    “這麼高大碩壯的赤豔珊瑚!朕還是生平所見,不知道在海底蘊藏多久年代?真是舉世無雙呀!”

    孟佗得意道:“此株‘龍王珊’!可有千年之壽命。草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購得收藏,今天特別拿出來獻寶!”

    太監大總管張讓豈會不知聖意,聳肩諂笑,邊忙問道:“孟掌櫃!這‘龍王珊’若肯割愛,不知開價多少?”

    孟佗搖頭道:“無價之寶!不知如何開價?”

    皇帝劉宏愛不釋手,左撫右摸團團轉,觀賞珊瑚龍姿百態變化,脫口道:“凡世間之物!那個東西沒有價錢?孟掌櫃就開個價吧?朕很喜歡此株‘龍王珊’,每個角度觀賞各有奇趣,不會讓你吃虧的!”

    這句話,孟佗有如吃顆定心丸,買主即然中意,肯定價格不會不懂行情胡亂殺價吧?

    “劉老爺!特別優惠就算五千萬錢吧!”

    皇帝劉宏一聽愕然!猛地蹦跳大叫道:“什麼?價比‘三公’還貴?你是搶錢啊!”

    這麼一吼!孟佗臉都嚇綠了,囁嚅道:“不是說過到此展覽商品,是市集的買賣嘛?敝軒四十年老店,童臾無欺,行有行規,絕不會漫天要價,信譽保證!”

    太監大總管張讓打圓場道:“皇上!孟掌櫃說得有理,買賣不成仁義在,有個價格開頭,就雙方好談嘛!生意人本是將本求利,那有不賺錢的道理?我們不能太為難他!”

    朝皇帝劉宏使個眼色,表示說喜歡一件東西,不能表現太急,是占不到便宜的,就漫不經心,盼顧言他才行。

    雙雙參觀其余珍品,評頭論足一番,也樂在其中,暫時按下那株“龍王珊”不談價格,卻使孟佗坐立難安,茫然不解?

    真他媽的!伴君如伴虎,危危顫栗,有如搭上了賊船?又如騎虎難下?真不知道這兩位喋喋私語後,各自分開,在搞什麼陰謀詭計。

    太監大總管讓從牆壁上,拿起懸掛的一把古拙玉劍,十分輕盈,卻超乎一乎般長劍尺寸,用手指比了一比,莫約有四尺工寸長度,翻過了劍鞘反面一瞧。

    劍鞘雕刻有一行小篆字體,瞬間眼睛大亮,十分訝異!

    皇魁寶劍

    張心寶題

    天下間,真是無巧不成書!居然與寶貝兒子同名同姓?若送給他,可能會喜歡練武吧?

    這雙寶劍要定了!

    孟佗趨前逢迎拍馬忙問道:“莫非張老爺看上了這把五百年秦朝古劍?”

    皇帝劉宏聞聲而至,這把劍怎麼看都覺得土土的不起眼,也沒有鑲嵌亮麗名貴寶石裝飾,那有什麼價值?

    機會來了!

    太監大總管張讓緩緩抽出半身皇魁寶劍,刃寬二寸,劍身泛出一股燥熱陽剛,耀眼照人,倏地,牽動一陣心煩,有若相克“寒天神拳”,而十分銳利,確是一把削鐵如泥,吹發即斷神器。

    他故意用拇指輕觸劍鋒!瞬間,指肌裂開了一道傷痕,進出了鮮血滴答,怵目驚心。

    “哎喲!是真的寶劍,媲美王允的祖傳‘七星寶劍’,確實鋒利!”

    孟佗驟間惜愕忙叫道:“我的張老爺!刀劍無情豈能拿指頭試劍玩?快快止血!改天找王允試試便知。”

    太監大總管張讓故意敞牙咧嘴叫痛,轉而忿懣不平道:“孟掌櫃的!展示古玩珍寶中怎能暗藏一把凶器?如果有人利用它來行刺皇上,追究起來,咱們可是滿門抄斬之大罪!怎不鉛封起來,欲賞玩才打開嘛!”

    “什麼?有人欲要行刺朕?”

    皇帝劉宏膽小如鼠,一聽行刺二個字,臉色都發了白,躲太監大總管張讓背後,緊張的左顧右盼,瞧瞧是否是有任何風吹草動。

    一生行事謹慎中竟然掛萬漏一,擺設了這把寶劍?

    經他一提醒,驚駭得額頭汗流,心中直犯嘀咕,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豈不判得一條抄家滅族大罪。

    “叩!”的癱跪地面,骨軟筋酥不知所措!

    太監大總管張讓趨前。輕拍孟佗肩膀安慰,回顧皇帝劉宏暗中使個眼色,叫其別心慌,沒有行刺這回事。

    “孟掌櫃是個愛國商人!當然不會陰謀使壞,咱家只是說個比喻,皇上英明神斷,也不會當真,豈是枉作小人之輩,是孟掌櫃自己嚇自己罷了!”

    滿臉職業太監皮笑肉不笑又道:“當然!只要這‘龍王珊’獻給皇上,而皇上回賜給孟掌櫃半職,名取所需豈不皆大歡喜?”

    皇帝劉宏瞬間眉開眼笑,樂上心頭,“阿父”張讓真是比得上親爹還親,處處替朕著想,又淨賺了五千萬錢,天下間,還有什麼比得上便宜還快樂之事?

    “太好了!就准‘阿父’張讓之奏!”

    孟佗一時間傻了眼!忘了爬起來謝主隆恩?

    瞧見,太監總管張讓滿臉笑容,連連作揖有禮,然而雙眼卻是有若鷹瞵號視,孟佗油然而生一陣心涼,有撕心裂肺之感。

    我操……操你的祖宗十八代!

    奸似鬼的成精老狐狸!居然慷他人之慨?原先的約定的計劃並非如此?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血本無歸,被坑得奇慘啊!

    一臉戚容!不答應行嗎?自己不就成了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這雙‘皇魁寶劍’!咱家先行代為保管,可使皇上心安,快叩頭謝恩啦!還傻愣在地上干啥?”太監大總管張讓“嘿!嘿!”笑說道。

    更是慘!臉綠得有如半青不熟的生硬苦瓜——僵著了。

    他祖爺爺的!沒卵葩的絕子絕孫死太監,得了便宜又賣乖?硬稱保管價值連城的五百年古劍,誰還敢再要回來?

    豈不成了羊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孟佗一臉的難看,硬撐著面子,滿額汗水,倒著八字眉,迎逢苦笑,跪地叩頭謝恩啦!

    謝恩抬頭後,依然笑靨不改,做生意的就有這種臨場百變本事!當然討得聖上歡欣,從此生意自然興隆通四海嘛!

    就當成肚臍眼里放屁——沒有這回事!

    “孟掌櫃的!這把古劍是何來曆?告訴我們,好增長見識!”

    忙擦試額頭汗水的孟佗作揖道:“相傳是有人從秦始皇古墓盜出!草民請托當代最出名的鑄劍師‘建師’評鑒過,確實是當年天下第一利器,從天上隕石五金之母提練而成。”

    “荊斬刺秦王時,就因此劍將長,秦始皇一時慌亂從側邊投不出來,大臣中忽有人大喊‘背劍過頭殺之’才順利抽劍殺死荊軻,因此命名‘皇魁寶劍’而陪葬墓陵。”

    太監大總客張讓狐疑問道:“喔!為什麼劍鞘之下方,另有他人雕刻題名?可見傳說非真,只是揣測假設吧?”

    “不然也,題名落款‘張心寶’之人,與秦朝年代相差二百多年,大約在王莽纂漢時代,是盜劍者自作主張,因年代久遠,誰會去考證這位盜墓的無名小卒?反而增加了此劍的可信度。”(請閱作者《魔界寶典》詳載。)

    皇帝劉宏聽得無趣,見“阿父”張讓將“皇魁寶劍”配掛腰側,也就放心了,然而滿懷欣喜,催促其叫人來搬“七寶翠屏風”及“龍王珊”,就要離開。

    驀地,瞧見了一個小女童,從庭院進來,頭上系了兩根辮子,肌膚白皙,紅彤彤的蘋果臉,十分可愛。

    特殊之處,在其雙手抱著一罐蟋蟀罐,罐內傳出了“嘰喳!”蟋蟀猛叫聲,清脆響亮,內行人一聽就知道不是凡品,肯定是萬中選一之物。

    我的祖奶奶!現在才來?孟佗心里這麼叫著。

    小女童十分有禮貌叫著:“兩位爺爺好!孟爺爺好!我叫‘白芙蓉’,向三位爺爺請安!”

    皇帝劉宏聞得蟋蟀作響,不由得玩心大作,止住了離去腳步,摸撫其小蘿蔔頭,慈祥微笑道:“白芙蓉真乖!手中蟋蟀罐是否打開?讓劉爺爺瞧一瞧這只好家伙,居然叫得如此勇猛,肯定十分好斗嘍?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白芙蓉微笑道:“劉爺爺!這家伙叫‘黑卒’,因全身黑色而得名。”

    太監大總管張讓雙眼一抹詭黠即隱,順勢說道:“聞其雄糾糾氣昂昂叫聲!定然好斗,想不到是孟掌櫃的乖義孫女,小小年紀也懂得挑選蟋蟀?絕非俗物,可謂不同凡響!”

    孟佗趁機說道:“我這個乖孫女!就喜歡禽養小動物,那懂得畜牲的好與壞?快快掀開罐蓋,讓兩位爺爺觀賞一下!”

    罐蓋一掀!

    “好家伙!體態雖不大,卻異凶猛,媲美朕的‘黑將軍’及‘紅將軍’,不知道斗起來勝負如何?”

    皇帝劉宏興奮說著,太監大總管張讓走前~瞧,順著聖意說道:“不如大家比試一下!

    但是賭注……”

    話沒說完,貼著皇帝劉宏耳際一陣呶叨輕咬,促使其滿臉漲紅,異常激動,樂得合不攏嘴,猛地叫好!

    “孟掌櫃的!除作了‘七寶翠屏風’及‘龍王珊’兩樣寶物不算,你估一估軒內所有的古玩珍品市價值多少錢?”

    孟佗雙眼一抹怪異神采望著他順口說道:“張老爺!百來件珍藏,總共約值一億二千萬錢。不知有何用意?”

    “喔!就算一億萬錢吧!皇上的意思是拿‘黑將軍’與‘紅將軍’由你任選其一,就跟這只‘黑卒’斗一場,賭金就是軒內全部珍品,若我方輸了,陪你一億萬錢如何?”

    孟佗神情緊張咽了一口唾液,望著義女白芙蓉,看看那只大聲鳴叫的“黑卒”好似要她拿個主意,好不下賭注。

    白芙蓉輕松自然,好像有十足把握微笑道:“賭就賭了!‘黑卒’才不怕斗呢!”

    “哇,小……孫女兒,是一億萬錢啊!不會開玩笑吧?不是吃塊糕糖一般容易……好吧!你說賭就賭!爺爺豁出去了!”

    孟佗望著孩童白芙蓉銳利的雙眸一閃,居然止住了嘴。

    皇帝劉宏大樂!好像這次賭注十拿九穩的贏。

    “快叫人拿筆來寫下賭注!以免雙方後悔,朕講究公平公正!”

    太監大總管張讓聞言後,快速取來昂布,揮毫落筆寫得一清二楚,經雙方同意,皆劃了押。

    “快把那罐黑色的拿來!”

    一名伙計恭敬的奉上,打開罐蓋一瞧!乖的隆咚!好凶惡的“黑將軍”蟋蟀,居然比“黑卒”碩壯,事前沒有詳察,白紙黑字的劃了押,現在孟佗好生後悔也來不及了。

    白芙蓉卻眨了眨雙眸大叫道:“咦!好大的家伙,這可要放在我的罐里斗,讓‘黑卒’占盡地利,要不然就不玩了!”

    皇帝劉宏一臉得意,好似生怕小女孩要賴反悔不賭,急忙接口道:“可以!反正在那里斗都一樣!”

    伸手輕捏著“黑將軍”蟋蟀放在裝“黑卒”的白色瓷罐內,一手拿著小趨杆挑逗。

    “黑將軍”蟋蟀進入了“黑卒”蟋蟀的地盤,促使其賁張翹首“嘰喳”大叫,兩只蟋蟀有若兩頭猛虎般,凝然對峙,互不相讓,先以頭頂上兩根觸角交鋒互拍互斗,探測對方的實力。

    這般情狀,使觀戰的人開始緊張起來!

    “好!趨杆各自離罐!以免碰傷蟋蟀!”

    驀地!兩只蟋蟀叫聲大作,更激起了觀看之人滿臉興奮,知道戰斗登場了!

    兩只蟋蟀忽前忽前忽後的你來我往以怒目對敵團團轉;有若兩位高手互相撩拔對方出招,等待對方氣勢一弱,即刻對其空門,展開殘酷無情的致命攻擊!

    “黑將軍”蟋蟀好似有些燥動而按捺不住,摜出兩只粗壯長滿尖的利的雙臂,儼然一挺撲了上去!

    就像兩位武林高手對招!

    靈巧的“黑卒”蟋蟀,有若現准對方儼然一挺之姿,空門一露,直摜滿刺雙臂,有若兩把銳利剛門般,“霍霍!”劃傷其前胸,裂開了兩道傷口,兀自流如墨汁般鮮血。

    “黑將軍”蟋蟀一陣停頓,狀似愕然!

    高手對壘!豈容得絲毫大意。

    “黑卒”蟋蟀好像身經百戰高手,早已料到對手會如此驚愕,驟間,慣出雙臂如閃電的快!

    見其銳利滿刺雙臂連續朝傷口處,作無情快速攻擊;“黑將軍”蟋蟀好像受血腥刺激,震動雙臂頻頻防禦,雙方速度之快,有若滿天的刀光劍影,忽猝疾遞,左騰右挪,互相糾纏至死方休,肉眼差點看不清楚戰況了。

    真叫觀者看得目不暇給!大呼過癮!

    罐瓷內灑出如墨汁般的蟋蟀鮮血,一圈一圈的圍繞,已然分不清是那只蟋蟀流出來的。

    只聞得,一只蟋蟀鳴聲亢奮大作,一只蟋蟀聲弱哀鳴好似求饒。

    皇帝劉寵驟然臉色大變,禽養的寵物叫聲,豈會不認得?肯定求饒的就是“黑將軍”蟋蟀了!

    驀地!“黑卒”蟋蟀後腿力道奇大,踹得“黑將軍”蟋蟀彈飛而出,觸罐牆摔落,死翹翹了!

    “操你媽的‘將軍’竟然斗輸給‘黑卒’?叫老子的顏面往那里擺?錢叫‘阿父’明天送去絕不賴帳,氣死我也!”

    氣呼呼的掉頭就走,趕驢車絕塵而去。

    連皇帝“朕”的自稱都丟了,有如市井下三濫之臭罵,風度實在奇差無比,難怪朝綱一團烏煙瘴氣,大漢不亡也難!

    孟佗脅肩諂笑,樂不攏嘴作揖連連道:“久聞‘張回天’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不假,牽著皇上的鼻子團團轉,設計這出戲,精彩絕倫,確實叫人真假莫辯!剛才令草民嚇得一身冷汗!”

    “一億錢先扣除我的那一份!其余明天午前會送上門,跟著我絕對有甜頭。”

    隨後摸撫蟀罐,瞬間凍斃“黑卒”蟋蟀,“波!”地輕爆,碎如芝麻粉屑。

    “小娃兒聰明!在‘黑卒’蟋蟀的腿上抹毒,那股腥味是瞞不了咱家,以後這招不能再用了。”

    孟佗及孩童白芙蓉雙雙臉色一變!此人非一般只懂得迎逢諂媚之宦官,功力高深莫測十分曆害。

    但是,白芙蓉雙眸進出異采,凝視他腰間那把“皇魁劍”並且溫柔輕撫,如像離別隔世的小情人一般,舍不得放下雙手。

    不答反問道:“張爺爺腰間這把配劍!是否可轉讓給蓉兒?蓉兒好似在那里見過?又好像曾經擁有過?多少錢任您開價!”

    太監大總管縱聲大笑道:“蓉兒!有些東西是金錢買不到的,小孩子要這把劍做什麼用?讓給了你,豈不叫咱家那個心肝寶貝失望?”

    拂開其雙手,得意笑聲連連,大搖大搖兀自出屋穿庭院而去。

    孟佗一改職業迎逢笑容,臉色一沉恭聲道:“啟稟聖女!際才趁其撫頭之際,為何不施放毒物咬死這個閹狗?”

    白芙蓉一臉茫然,囁嚅輕聲道:“他一身寒功不凡!毒物有些畏縮……那把寶劍為何如此眼熟?他的心肝寶貝是誰?為什麼……”

    孟佗輕歎一聲!暗殺機會一縱即失,但聖女為何特別戀綣這把“皇魁寶劍”?如果早來半天,也就送給了她嘛?真是天意弄人!

    現在既在“蝮鷙兩全”張讓之手,要其吐出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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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0:34: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九章太平神咒


      孟佗將“聚寶軒”內古玩珍寶載十車,分成兩批,五車雜物類由兩名家丁押送先行離去,另外五輛親身偕白芙蓉坐上一輛鑲金嵌玉,珠簾寶玉裝飾的豪華馬車殿後押,由兩名家丁前導離開皇宮金市“皇王街”繞西側“雍門”而去。

    剛到雍門時,聞得人聲喝喊,窗外火把處處晃點,引得馬匹嘶鳴一陣騷動,車隊緩緩停了下來。

    孟佗滿臉驚訝!雖近黃昏天色趨暗,但是皇宮內戒備森嚴不比尋常,怎會如此喧嘩不安,莫非有什麼緊急大事?

    趕快掀窗簾瞧個究竟?緊張的神色一緩,原來是十個太監持著明亮燈火亂成一團,個個滿頭大汗好似在尋人?從其焦急的神態來看,此人必定是宮里重要人物。

    又見一名年輕太監趾高氣揚的責問守門偏將,狗血淋頭般地大罵其人,嚇得這名偏將臉色發白,一旁肅立唯唯稱諾,大氣不敢多喘一口。

    孟佗認出了這名太監,不就是太監大總管張讓的貼衛太監包羅嘍!難怪這般囂張跋扈,橫行皇宮。

    此人是宮內“包打聽”,更是太監年輕輩大紅人,得罪不得,大發脾氣不知所為何事?

    理應親自下車應酬一番,肯定將來必有助金。

    “聖女!稍安勿燥且放寬心,是熟人,屬下前往應酬一下,馬上回來。”

    白芙蓉點頭示意,孟佗將掀門簾而出之際,倏地,一股溜煙的快,闖進了一個太監裝扮小男孩,黑白大眼睛角黠靈動,笑眯眯的可愛,閃個身從腋下溜過,卻嚇得他猛地一愕,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這個小太監確實頑皮!

    見了同年齡的白芙蓉紮兩根辮子,長得蘋果似的雪白里透紅,驚為天人尤物,雙手就抓著辮子不放,張開大眼猛瞪著不停,鼻尖就差點撞上了人家小女孩的鼻尖,好像得到了天下至寶一般。

    卻嚇得白芙蓉傻愕一頓!忘了尖叫出聲,無厘頭地闖進一個小男人,這般無禮大膽,還猛抓著人家最漂亮引以自豪的辮子,真叫人怕怕!倒底是做什麼來著?

    “別出聲,我叫張心寶,跟那些太監玩躲貓貓……”

    語音稚聲尚未旋落。

    變生肘腋!

    白芙蓉在心悸之余!感應了袖里“小靈”守護白蛇,驟間竄出,三角頭儼挺,怒目赤色猙獰,張開血盆大嘴吐信“咻咻!”閃動,一口就咬上張心寶的手臂,毫不留情!

    張指刹間,渾身泛黑,中了劇毒。

    “哎喲!怎麼變成黑人嘍?又怎會有條白蛇咬人?待我宰了它,免得傷了你……?”

    還妄想逞英雄救美的張心寶,感覺滿天星斗在旋轉,欲捉這條白蛇時,已然昏厥車廂內,命危旦夕,猶不自知。

    孟佗聽見這個小孩童自報姓名,猛然一愕!不就是和太監總管張讓上午揩油那只“皇魁寶劍”欲送給的心肝寶貝兒子“張心寶”同名同姓?

    我的媽呀!不……不會這麼巧吧?

    驚駭得將掀簾而出手腳,趕緊縮回了車廂內,這下子跟太監包羅打什麼招呼?豈不是不打自招送入虎口?

    天降死神,滿門抄斬之罪?真是倒黴喪門星,捉迷藏躲進了這個凶神小祖宗?大禍臨頭了。

    “聖女!怎麼辦?還……有沒有救?……現在我們惹不起……快回苗疆七十二峒……”

    白芙蓉撫著紛亂的美麗辮子,噘翹起小嘴,滿臉通紅的不高興,從懷中取出了一只小盒子,戴著手套,掀開盒蓋,小心翼翼的捏取一只有拇指般粗,碩壯豔亮的血蛭,放置于張心寶的蛇齒傷口處。

    不瞬間,張心寶渾身泛黑,毒性被那只豔麗血蛭吸去,隨即恢複正常血色,但依然沉沉的昏睡不醒人事。

    白芙蓉神色緊張捏取這只脹大一倍血蛭,它似意猶未盡,吸食人間美味而蠕動頻繁,“波波”的叫聲抗議。

    孟佗瞧在眼里,露出死亡恐懼,聞得一陣腥臭撲鼻,連帶惡心欲吐之感覺,真怕這只血毒物突然間蹦跳過來,惶然不安。

    白芙蓉喂了張心寶一顆香氣撲鼻的丹九後,單手在革囊里再掏出一只半巴掌大的瓷瓶,奇怪的是,瓷瓶四周有米粒大通風孔,一是光線透風,居然有只蟬噪“嘰嘰!”聲響。

    一聞蟬鳴乍響,孟佗整個人呆若水雞,額頭眉心處,一顫一抖韻律有序,若有物般的配合跳動。

    白芙蓉滿臉笑容有若視此蟬鳴為知心好友,拔開瓶塞,瞬間飛出一只通體金芒熠熠振翼蟬只,靈異乖巧,繞著白芙蓉頭頂雀躍般飛翔三匝,俯沖攫葉其手中那只腥臭血蛭,彈指間,血蛭干成一片蒼白簿肉般死亡。

    孟佗額頭直冒冷,兩手握拳擂捶腦袋,卻無法制止腦中之中蠢蠢欲動,臉色槁灰,眼露死亡恐懼,雙頰**顫抖,失魂落魄跌坐車廂,不斷呻吟,萬般痛苦。哀聲懇求道:

    “金翼魔蟬靈動鳴

    千里追魂萬央應

    聖女饒命!再不制止蟬鳴,屬下腦中青蚨毒蟲,可就聞聲而出,瞬間爆腦而殆矣!”

    白芙蓉一臉赧然,伸了伸舌頭,含指輕哨一聲,那只飽食毒液之金翼魔蟬,聞聲即刻飛入瓷瓶內,納入革囊。

    孟佗恢複血暈,稍頓片刻,隨手脫下長袍覆蓋張心寶身上,匿藏于車廂座椅蟬櫃里,以免被查問出來,越描越黑,省去不必要麻煩,暗打如意算盤,待明日再偷偷送回宮內。

    暗櫃門剛關上,背後傳來掀珠簾“嘿咧!”之聲,內心頓抽寒。

    好陰!差點穿幫壞事。

    “孟貴人恭喜發財!這個嘛?今天可真賺飽了一票,那個嘛?上頭交待明天將銀兩換成金磚送到府上。”

    就是那個太監包羅掀開珠簾,切頭切腦賊眼盡往車廂里尋,嘴里甜甜打著秋風來的。

    孟佗深吸一口氣隱著忐忑不安心清,猛地轉身,滿臉堆砌職業商賈才有的笑容,眯得雙眼有若彎月可人。雙手連連揖為禮道:“原來是包小哥當前!不愧名聞宦海‘包打聽’,才幾個時辰不到就已得知消息,還望以後多多不吝指教!”

    話畢,隨手翻袖,遞上兩片黃橙橙耀目金葉子,太監包羅年紀輕輕,卻是收賄高手,已至老道成精的地步,借作揖為禮,這麼一拱一閃,觸其袖手,金葉子已入袋為安了。

    孟佗笑吟吟又道:“明天到敝舍!還有一份薄禮要送包小哥,您可要來嘍!”

    “一定!一定!這個嘛?主公‘張回天’欲送納之厚禮,皆由奴才包辦,那個嘛?這等秘密辛苦事沒有其他人可以委予重任!”

    言下之意!也就是這份厚禮打賞,可是由我一人獨吞,假若聽不懂的話,也甭想在商界打混。

    兩人面面相覷莞爾一笑!心照不宣了。

    太監包羅順勢脅肩諂笑道:“好個標致女娃兒!這個嘛?若是咱家小主子的話,那個嘛?肯定替你介紹一番,包你們情投意合,一起玩得開心!”

    孟佗心中有鬼一震!佯裝癡傻,望著他說著什麼跟什麼來著?

    笑得十分勉強問道:“您的小主子?可是督導重打‘大將軍’何進的那位‘邪童’張心寶?真是大大的有名氣,是我們高攀了!”

    太監包羅儼然挺著背脊,得意場場拍著胸脯大聲道:“何進的屁股開花是咱家的傑作,這個?誰叫他惹了咱家小主子,是他活該倒媚,那個嘛?現在聽說還躺在床上,天天叫他媽爹娘的痛,不能起身哩!”

    孟佗展眉動容,豎起大拇指誇贊道:“果然英雄出少年!真是大快人心,老夫明日定然擺上一桌豐盛的酒席,恭候包小哥大駕光臨!”

    太監包羅樂得笑不攏嘴,這有吃有拿油水甚豐的好差事,真是祖上有德,這輩子跟對了主子所得來的福份。

    所謂:窮人乍富填腰塞肚,富人乍貧寸步難行,甯願生生世世苟活在帝王家當奴才,也不願意離宮當個富翁。

    拿著腰牌神氣活現的喚來守門偏將田苟,調集一百名輕騎禦林軍,持戈展旌浩浩蕩蕩為車隊開路,從雍門而出,直奔“孟德山莊”。

    拿只燈火脅肩諂笑,輕輕呼喚道:“小主子!小祖宗……天黑了,這個嘛?別再躲貓貓……那個嘛?您溜得太快,是奴才輸了……快出來,別嚇人嘍……”

    十幾個太監夜晚掌燈繼續找下去。

    群星與圓月熠熠,若流螢飛舞閃爍。

    馬蹄踢噠!車輛轆轆響徹官道。

    禦林軍騎點燃火炬,拉開隊伍照得官道一片通明,有若炬龍蜿蜒之長云,十分壯觀。

    車廂內,孟佗額頭見汗,連連作揖,朝蘇醒的張心寶說盡好話,盡賠不是;卻見其眉開眼笑樂不可支,又離開皇宮大內出來找樂子,豈是別人所能了解的古靈精怪心思。

    “孟叔叔沒事的!是小寶自己貪玩闖了進來……那條小白蛇呢?怎麼咬了人會變黑?是否捉到了?”

    孟佗凝視白芙蓉不語,尷尬撫腮不知所措,只見她一翻袖,那條小白蛇緩緩爬了出來,昂然抬首“嘶嘶!”吐信,溫順得有如打招呼般。

    張心寶見狀驚訝萬分,根本不知道已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仍然見獵頑性又起。

    “哇隆!天下間真有白蛇?好漂亮嘛!小妹妹,它叫什麼名字?我是否可以摸一摸?叫它可別再咬我嘍!”

    白芙蓉皺起鼻頭,嘟著小嘴心似不願道:“它叫‘小靈’!從小陪我一起玩,誰要你不由分說,任意擾亂人家的漂亮辮子,它才咬你嘛!害我費好大工夫才救醒你,叫它跟你玩?

    得看它願不願意嘍?”

    張心寶“呵咭!”一笑,樂上心頭,伸直手臂輕撫搔著白蛇小腹,只見它緩緩爬上其手掌心,盤成一卷,昂首吐信“嘶嘶!”十分可愛。

    “你看嘍!‘小靈’很乖,我最喜歡動物了,所以它知道我不會害它嘛!”

    白芙蓉雙眸露出異采,嘖嘖稱奇道:“怪哉!‘小靈’怎會爬到陌生人手上離開我?是從沒有過的嘛!肯定它也喜歡你嘍!”

    “當然是這樣嘍!改天再找條小白蛇跟‘小靈’配對,不就更好了嘛!”

    “哼!你以為找條這樣的小白蛇有那麼容易?它可是一般凡鐵刀槍不入的異種,百年不出一條的!”

    “喔!我要的東西,至今還沒有找不到的!”

    “呸!自以為是的笨小男人,你以為是皇帝老爺?要什麼有什麼?未免太誇張了!”

    “嘻嘻!官大有險,樹大招風,說到你懂,可就我倆都長‘胡子’了,我才不願意當皇帝嘍!多麼不自由。”

    “說你笨就是笨嘍?女孩子怎麼會長‘胡子’的?又在鬼扯蛋!”

    張心寶天真稚臉一愕!好像將白芙蓉當成三歲孩童什麼都不懂似的看待,轉而笑迷雙眼,神色狡黠一閃,這下子又有便宜可占了。

    內心暗忖得意:哪個女孩子下面不長“胡子”的?我可是看多了,除非是那個死翹翹阿姨翠兒,曾自稱是個“白虎精”沒有看過以外……

    曾在“宛豔珠閣”放一把火,燒出了那些阿姨裸奔滿街跑的情景,曆曆清晰湧上心頭,兀自追憶捕影回想。

    什麼大虯胡、毛筆胡、山羊胡、卷毛胡、稀疏胡……等等應有盡有,說之不盡……

    而眼前這個小女人卻說自己笨?哪有女人會長“胡子”的?

    難道!面前這個可愛小女孩是個“白虎精”不成?

    太好了!我就是沒有見過?找個機會瞧一瞧嘍!

    孟佗瞧他們兩小無猜的互相拌嘴,狀似抬杠卻有說有笑的十分融洽,雖然聽不懂“胡子”這檔子事,也感染童心赤誠,笑迷了雙眼,甚感溫心。

    如果有這一個聰明的好兒子,不知道該有多好?

    唉!三寸氣在千般用,一旦無常萬事休,姜妾成群卻生不出一個蛋來?萬貫家財總帶不進棺材,身後連個送終的兒子都沒有,真是他媽的無趣。

    白芙蓉對眼前這個同齡小男孩叫“張心寶”的大生好感。

    咦!黑白大睛,好像會說話的迷人,一副慵懶,好似天塌下來也不在乎的可惡神態,卻叫人有點茫然不解而又帶點神秘感的欲親近心理。

    尤其那個可惡的“呵咭!”狡黠一笑,怎恁地會叫人心中一蕩,有若觸電?不知是什麼渾然天成之魔力?簡直迷死人了。

    更奇妙之事,這個同齡張心寶在午夜夢回之際,似曾顯像相識?雖然是長大以後瀟灑不群的模樣,就是知道肯定是他!

    是兄妹?情人?是夫妻?得回苗疆七十二峒問問“教母”嘍?

    整座車廂內,寂靜無聲。

    一個小男孩滿腦思緒正想著一大堆的“胡子”而獨缺“白虎精”……

    一個小女孩滿腦迥轉若隱若現,似曾相識的夢中情人……

    一個面團團富翁滿腦妻妾成群,卻生不出個兒子來的煩惱……

    個個思緒頻亂自懷心思,若以念力觀照他們念波發射交織成網,形成一種有趣的畫面。

    驀地,“鏗鏘!鏗鏘!鏗鏘……!”無數機簧聲大作。

    “咻咻!”滿天弩箭寸雨集,從兩側密林疾飄而出。

    “噗!噗!噗!噗!噗!噗……”

    突然異變!措手不及。

    馬匹掀蹄嘶叫中箭哀鳴,人聲淒嚎震天作響,夾帶咒罵不斷,炬火晃點紛紛落地。

    “快熄滅火種!以免成了箭靶子!”

    倏地,官道一片漆黑,殘余傷兵呻吟,“鏗鏘!”機簧又響,連呻吟之聲也寂然了。

    車廂內,一老二少皆震驚莫名。

    孟佗臉色發白渾身顫抖,緊張道:“沒事……車廂包裹鐵板,箭矢透不過來,我們趴下就沒事了,情報真准!卻料不到賊竟敢在官道上公然行搶,依武器‘弩弓’來判斷,肯定有軍方加入,這個年頭,真他媽的分不出是官是盜?我方人馬早有准備了,兩位小祖宗千萬別出聲!”

    張心寶英雄救美似的抱著白芙蓉輕聲道:“別怕……怕的是烏龜……”

    白芙蓉滿臉通紅,籲籲喘氣小聲道:“怕個鬼!快被你掐死了,松手,哪來這麼大的力道?”

    張心寶嘴里說不怕是騙人的,但是遇上了這種刀光劍影場面,好奇心大熾驅除了恐懼心理,拉著她,兩個小蘿蔔頭擠在車窗方格中,猛地外瞧,憑借月光依稀看見禦林軍死傷過半,這種殘酷血淋淋場面卻是第一次撞見。

    生死一瞬那!震撼幼小心靈,親阿爹說的沒錯,滿革囊的整人毒藥,確實抵不過一只矢箭凶猛。

    唯有練就一身好武藝才能自救救人!

    免仰之間。

    一條黑影從密林中縱身而出,一聲呼哨破空響起。

    一道女子宛若鶯啼喊道:“殺!不留活口!”

    嬌聲驟落。

    密林兩旁人頭聳動、黑影幢幢,有若蝗蟻雄兵湧出了密密麻麻人潮,不下千人之眾,個個頭上皆緊綁一條黃巾,口中念念有辭,有若催眠聲調低沉,使人聞之毛骨悚然,就像從九幽地獄剛爬上來的群鬼呼號亂舞。

    太平聖道,清虛守一,化真心為鋼鐵之盾,死即是生,轉回榮耀,長生福祥。

    禦林軍慌亂之中,有人恐懼淒叫道:“太平神咒!悍不畏死!”

    湧現的皆是黃巾亂民,汙頭垢面,衣衫襤樓,卻精神抖擻,人人手持尖竹或者木棒,不見刀劍鐵器,只有憑借口中咒語,隊形雜亂,十分詭譎。

    四面八方湧上,三人為一伍,類似人海戰術,看似不合布陣情理,卻因無理所以生妙,反常卻能合道,非大智慧者無法看破個中玄機。

    張心寶無心之心反而明照洞然,喃喃自語道:“哇噻!三人為伍,弱者在前擋兵器受死,右側撲上敵人肉搏死纏爛打,最強左側者,伺機舉尖竹一捅斃命!”

    孟佗瞧見亂民沒有武器本不在意,聽聞張心寶喃喃點數玄奧後,已驚駭得滿身肥肉顫抖,再仔細聽懂“太平神咒”之涵意時,更是嚇得魂不附身,膽顫驚心!

    有些禦林軍瞧見這些亂民雖多,卻是瘦弱老幼皆有,況且沒有兵器,自然松懈輕敵,紛紛躍起厮殺起來。

    當這些禦林軍輕松的將長矛刺殺前方第一個弱者的身體時,雙眼發亮,料不到亂民竟然這般體弱不經一擊?

    來得再多,也死得不夠看!

    豈料,這名瘦弱者卻滿臉聖潔,視死如歸般雙手死夾著長矛不放,再使盡殘力噴出大口鮮血,汙人雙目,眼前一陣朦朧,趕快棄長矛不顧,自然反應**雙眼。

    欲將拔出隨身刀劍之際!

    雙臂已然為右側亂民展臂抱住,一時間無法動彈,又兩眼血汙,看不清對象。

    “嗤!”的一響。

    “哼……”地一聲悶響。

    睜大了雙眼!卻瞧見一根竹杆刺進了自己嘴里,後腦勺一陣冰涼,來勁十分勇猛,滿口鮮血噴得順延竹杆而出。

    驟間痛徹醒腦之際!

    攬抱身體的那個黃巾亂民,滿臉沾著自己噴出的鮮血,卻是雙眼赤光凝視,顯出邪異詭滿笑容,已然奪取了自己配刀,傾力凶狠的往自己喉嚨一劃!

    頓然,感覺腦袋輕飄飄地,隨著貫穿嘴巴的那根長竹杆凌空浮起,一切疼痛消失了……

    唉!盤月星芒閃熾依舊,人類與山河大地相較之下實是這麼的渺小!人生為何如此苦短?一切往事就如過眼云煙曆曆顯像?假如能重生再來,必定……

    厮殺聲零零落落,已然被“太平神咒”所掩蓋,催眠似的二十八個字咒語,聲音越來越降亮,振奮人心,響徹云霄。

    明月照亮之下,依稀可見,聳立的長竹杆上,血淋淋的人頭共有四十三顆,個個怒目睚眦,滿臉猙獰死不瞑目。

    舉行杆上下如浪迭動,勝利的歡呼增添夜間和戰場的詭譎氣氛,令人望之怵目驚心!

    車廂內,一老二少瞧得膽顫魂飛,癱跌不知所措,援兵再不出現,肯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因為,還沒有見到這批黃巾賊的幕後主使者,使人有莫測高深之感,哪能不叫人心生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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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章梼杌真經


      魂煢煢而至曙,透露著漠楞楞的東方初白,一掃戰場上那份云譎波詭陰霾。

    俄頃之間,一陣脆笛作響!

    音韻悠揚旋繞大地,美妙自然而有若天籟,更不見絲毫湊泊之痕,于空間的展現上,卻又由近及遠,由慢轉迭為快,便緊緊纏繞著一顆欲望天下太平,安祥樂道之心,卻在情與境自然遇合,率爾自胸中流出了響往,隨著音律翩翩起舞。

    這陣優美笛韻一轉,牽引出人生喜、怒、哀、樂不迭地翻騰,促使得車廂內一老一二少身不由己的緩緩離開,如中催眠般,醉步蹣跚晃蕩隨音律而走動。

    “哼!居然有活人?”

    笛聲測敵驟停,女子鶯啼呼出,有若旱雷驚蟄,震醒了孟佗、張心寶、白芙蓉三人。

    放眼一瞧!

    怎恁地官道上,除了血跡斑斑外,卻不見人尸馬尸?

    那些黃巾亂民全然不見了蹤影?

    張心寶恍如大夢乍醒般**著雙眼,無法相信所見事實?

    只見,一位身披藍色寬大披風女子,面上帶個清秀白皙面具,五官皆在展露微笑,手中拿根翠芒熠熠笛子,迎風佇立,約一丈距離。

    她的身後站立兩位年輕面貌皎好女子,看其裝扮,肯定是貼身侍女,再後方左右兩側各站立五名恭身勁裝男子,必定是她的手下。

    孟佗神色慌張攬著張心寶及白芙蓉,脫口道:“你們想干什麼?別傷了小孩子性命!”

    戴雪白笑靨面具女子根本不予理會,輕揮手中翠笛示意,左右兩旁各掠出二名男子,輕功不弱,開始對五輛馬車翻箱倒櫃,搜起財物。

    盞茶時間,四名勁裝男子似無所得而歸隊,其中一人作揖恭聲道:“啟稟‘陰鳳左使’!車廂內並無古珍財寶,盡是些衣物之類家私,恐怕是走馬上任之清官吧?”

    “陰風左使”笑靨面具眼孔下一抹殺機,冷然陰森道:“哼!‘祭酒’張角,這次提供情報以及准備行動,是誰負責的任務?”

    這位恭敬作揖的“祭酒”張角額頭冒汗道:“是‘祭酒’蔡大目主持這次行動!”

    “祭酒”蔡大目驚駭失色,顫抖出列作揖道:“啟稟‘陰鳳左使’!這是本區最高‘大祭酒’,十二月令主‘福德正神’所提供的情報,並非是屬下之過……”

    話沒得說完,余音仍在旋繞。

    乍見,“陰鳳左使”翻伸出了玉掌,居然瞬間變化靛青顏色,有若拂風似的溫柔一掌朝“祭酒”蔡大目拍了過去。

    “哇!‘渾元靛氣’,吾命休矣!”

    “碰!”聲暴響,整個人彈飛三丈,一掌畢命!

    好詭異神奇之渾厚武功!嚇得其他“祭酒”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陰風左使”笑靨面具泛出靛青之氣,更顯詭異,冷然又道:“哼,該死!遇事搪塞,搶功虛報。你們在皇城里,都享盡了豐衣足食,是否權力使人腐化?已然忘卻了當初入教的誓言?數十萬農民教眾嗷嗷待哺的情景,曾是過來人的你們,豈會不曉得?要你們留在世上何用!”

    語音旋畢,九名“祭酒”個個惶惶誠恐匐匍地上,面有愧色,人人不敢抬頭仰望“陰鳳左使”冷酷若霜之眼神。

    “祭酒”張角囁嚅低聲道:“懇請‘陰風左使’蜇息雷霆之怒!弟子們終身不敢忘記‘陰風左使’諄諄教誨!張角獻上一策,恭請聖裁!”

    “說!只要是良策,就論功行賞!”

    “稟‘陰鳳左使’,弟子建議將這一老二少先行拘留,再以書信連絡其家屬,繳納‘太平稅’後放人!”

    孟佗到現在才真正放下了一百個寬心!只要錢財,不傷人命就好辦,居然還美其名為“太平稅”?這不就擺明了綁架嘛!已方人馬至今怎麼還不來,真他媽的全部都死光了?

    張心寶輕貼在白芙蓉耳際輕聲道:“小蓉兒!怎麼不放出‘小靈’白蛇,去咬那個戴笑臉面具的女子頭頭?所謂擒賊先擒王嘍?”

    “小寶哥!‘小靈’白蛇毒性雖烈,卻一天只能咬一個而已,待人家放出‘金翼魔蟬’比較快,包管這些強盜不得好死!”

    話一說完,正待從革囊掏出瓷瓶之際。

    從官道上,傳來一陣馬蹄馳騁踢噠疾響,馬匹未到,已然先行竄出一團霧茫茫赤霞豔麗大紅球,滾滾旋迭轉動,臨空佇立樹枝頭,蔚為奇觀。

    嬌態女子若隱若現的從這團迭旋不停,有若血霧赤霞里,傳出了斥喝聲來。

    “爾等休得猖狂!”

    轉眼間,一匹雄壯馬頸白鬃,萬中選一之“雪青馬”,如怒貌扶石,似矢箭狂奔飆騰而至。

    馬背上,一位面貌紅束美髯青年,宛若金剛戰神,蠶眉怒目如銅鈴,赫赫威武,令人一見心生顫栗喪膽。

    張心寶瞧見此人,卻笑迷了雙眼“呵咭!呵咭!”歡聲不絕,迎臂大叫道:“關大哥來了!關大哥來了!小寶好想念你嘍!快快嚴懲這些強盜,他們要綁架人嘍!”

    稚聲又道:“哇噻!樹頭上有個好漂亮的團團轉赤霞,怎恁地里面有人?這個聲音怎麼這般熟悉,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白芙蓉用小手指頭,點觸其額頭,叉腰嘟踴道:“說你笨就是笨嘍!連江苗菁大姐姐都記不起來?還虧你在吹牛說大話,說什麼跟他們兩人很熟?”

    孟佗更是十分興奮道:“來得正是進候!再晚片刻,我們都成了階下囚了!”

    “陰鳳左使”笑靨面具取下,迸出了一異采,緊盯著樹梢上那團旋迭的滾動的赤霞,卻對騎雪青而來的關羽,絲毫不放在心上。

    思索片刻,渾身一震,雙眸瞳孔一縮脫口道:“《梼杌真經》之血魂大法居然出現在‘至尊魔教’里?”

    話聲一落。

    引起了九位“祭酒”頭領騷動起來,人人忐忑不安。因為“祭酒”頭領之間,耳語相傳這團恐怖霧曾殺教頭無數,卻又來無影,去無蹤。

    關羽瞧見了張心寶竟然在場,喜出望外,一掠身從馬背上躍出,幾個起落,來到他身邊,順手攬抱上身,滿臉通紅激動得顫聲道:“好侄兒!真叫叔叔牽腸掛肚,茶飯不思!”

    張心寶樂呵呵以手猛捉關羽五寸美髯胡,搖晃道:“哇噻!胡子長得真快?居然叫我侄兒?那我豈不是輩份矮了一截?為什麼?人家才不要哩!”

    關羽欣然道:“小寶!等一會再解釋。”

    白芙蓉握著小拳頭興奮道:“大姐姐!快出手揍得這些壞人落花流水嘍!”

    張心寶滿臉通紅雙手鼓掌起哄道:“對!關大哥打得賊人屁滾尿流!”

    驀地,官道上塵上滾飛揚,馬蹄聲隆隆,聲勢不小,一批黑巾蒙面勁裝打扮約有百騎人馬,已至現場,將“陰鳳左使”及“祭酒”頭們團團包圍。

    百余蒙面勁裝人物紛紛下馬,動作整齊畫一,匐匍地面,朝白芙蓉處恭聲道:“參見聖女,萬壽光疆!”賀聲宏亮,響澈天際。

    “都起身嘍!”白芙蓉微笑道。

    “陰鳳左使”于笑靨面具下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從神態看來,卻沒有絲毫懼怕感覺。

    擺甩藍色披風上肩,露出一身姣好身段,不屑口氣道:“哼!別以為仗恃人多,本座就會害怕,哪個當家出來說話!”

    江苗菁赤霞光團里出聲道:“別太囂張!那些農民所組成的‘三才陣’對付一般官兵綽綽有余,卻對本教不發生威脅,若非本姑娘不願見血腥殺戮太多,有干天和,早就現身殺個你們寸草不留!”

    “明風左使”嬌軀一震,脫口道:“你居然懂得‘三才陣’,可見頗有來曆?現個身吧!何必縮頭藏尾于‘血魂大法’里?不知如何稱呼?”

    “啐!龜兒不要笑鱉,同一個洞里歇,你又是何方神聖?戴著面具裝神弄鬼,吹著翠笛迷惑人心,也非正派人士,何不先行自報姓名?”

    “陰鳳左使”瞬間取下笑靨面具,露出:

    眉彎帶秀過天倉,雙眸明亮似鳳鶯,懸膽鼻梁隆高主富貴,人中直深子息滿堂,菱角擅口金線長,一朝風云際會時,九天鳳凰走金階。

    率隊蒙面頭領兩只老眼如閃電灼然,忍不住脫口道:“好個威鳳祥麟帝後之相!可惜流落江湖,徒乎耐乎!”

    “陰鳳左使”不理會蒙面老者誇贊之詞,朝樹枝上那團旋動赤霞,一拂披風雙手持翠笛示禮道:“在下‘陰陽法王’座前陰風左使卞瑛!外號‘九幽笛’,請赤霞團里的姑娘現身指教?”

    赤霞霧團里的江苗菁笑吟吟道:“卞姑娘鳳儀威嚴,不讓須眉,實在令人贊歎!你們黃巾平賊擺明了公然豎旗造反,當然不暴露身份,我們‘至尊神教’全是‘黨錮之爭’受害忠良朝臣後代,是一批忠肝義膽之士,有家屬之累,當然隱于秘密地下組織,滲透朝廷殺奸除惡,所以不能自報姓名,請見諒!”

    “陰風左使”卞瑛雙眸上閃失望,依然抱笛作揖冷然道:“哼!你我兩大教派是河水不犯井水,也同為天下武林那些自命清高之士視為魔教,本應南北連合大會串,推翻無道昏君,拯救處于貪吏橫行水深火熱之下黎民百姓。”

    忿懣不平,娓娓又道:“為何殺我教下‘正月令主’元始天尊分身梁虎,及前些日子再毒殺‘二月令主’太上老君分身杜純陽?現在又阻止我們買賣?所謂,光棍不擋人財路,是何居心!”

    樹枝頭上這團旋迭赤霞血霧驟降地面,霧中倩影若然若現,迸出血紅豔芒耀人雙目,十分詭異。

    “這麼說,是‘陰陽神教’歸附我們‘至尊神教’不就結了!卞姑娘回去告訴‘陰陽法王’現身出來一談,就知本教實力!”

    “陰鳳左使”下瑛玉靨數變,勃然大怒道:“你們是什麼東西!崛起西南方桂蜀貧脊之地,才不過短短十幾年左右,竟然大言不慚!妄想我們一百五十年之‘陰陽神教’向你們苗蠻之人稱臣?實在太渺視人了!”

    此言一出,引起了這群黑巾蒙面人騷動哼聲不滿。

    赤霞霧里的江苗菁冷然道:“別太自信滿滿!大漢江山四百年來不也無道將亡?更別說是一個小小教派!有道不在年長,有德不分老少,本教教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苗疆桂蜀本是人間天堂,就因朝廷無道,貪官汙吏假借山高皇帝遠,欺我族人,奸殺我婦女,無惡不作,孰可忍孰不可忍也!”

    平靜又道:“你們利用我族群憨厚之族性!挑起族群沖突,制造仇恨,結果死傷皆是我們,而你們卻得漁翁之利,天下間哪有這麼便宜之事?豈不是藐視我輩無能人?當然將你等趕盡殺絕,以免貽害後代子孫!”

    “陰鳳左使”卞瑛激動道:“就因為教主‘陰陽法王’得知你們是忠良之後,才特別寬大為懷,要不然早就親自掃平苗疆七十五峒了!”

    “哼!別說得那麼動聽,我們‘至尊神教’教主功化參天,況且兩軍交鋒鹿死誰手尚未得知,還在自吹自擂,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陰鳳左使”卞瑛拉下臉來憤懣道:“法王曾說過!我們兩個教派武功有十分深厚之淵源;本是堯時的四位凶人後裔,語出《左文公十八年傳》:‘流四凶族;渾敦、窮奇、梼杌、饕餮、投諸四裔,以禦螭魅。’本應相輔相成,既然你們如此固執。本座不得不違背法王之命,見識一下《梼杌真經》武學!”

    血霧赤霞中的江苗菁笑吟吟道:“說得好!本姑娘就見識‘陰陽神教’鎮山之絕學《窮奇真經》有何通天本領,能稱霸東北一百五十年!”

    “陰鳳左使”卞瑛肅穆凝然道:“姑娘你錯了!本座是江南建姓之渾敦世家世代嫡傳養女,承傳《渾敦真經》一切武學。我師兄‘龍陽右使’司馬動,才是承傳鎮山絕學《窮奇真經》唯一傳人,外號‘烈日劍’于東北地所向無敵,今天如果是師兄在場的話,以其暴烈火性,才不會跟你說一大堆勸降的廢話!”

    血霧赤霞里的江苗菁一頓,不改面色道:“料不到四凶絕學已有兩家合並了!如有機會定然找你師兄‘烈日劍’司馬動討教一番,看看四凶絕學誰為最!”

    “很好!本座用這雙肉掌陪你玩玩,就讓你試試《渾敦真經》之‘渾元靛氣’厲害!”

    雙方對峙,一時間瑟殺之氣嚴霜,兩方人馬各退三丈之遙,靜待已方主將擎天一擊。

    “陰鳳左使”卞瑛掀飛藍色披風,橫笛插腰,氣勢凝沉,運勁雙掌,乍現,靛之氣迸出盈尺旋轉雙臂,形成兩團缸大罡氣,獵獵呼號,聲威嚇人。

    血霧赤霞迭動更疾,形成一個身形高大,異常炫目的赤豔光球,由順時鍾方向旋蕩,重力加上高速度旋轉原理,將空氣中本就存在的氣燃燒,分子與分子激烈撞擊,形成一層又一層而至千萬層,包裹為一個超高密度的“核”保護網。

    兩種絕學有異曲同工之妙!

    明眼人一瞧即知,一團七尺高血霧赤霞“霍霍!”旋轉,二團盈尺若缸大,蔚藍光團“獵獵!”滾動;紅藍相間蔚為奇觀,勁風刮得三丈內人馬站不住腳,紛紛再退一丈。

    “陰鳳左使”卞被暴喝一聲道:

    渾元靛氣第一式:神珠蓋天!

    兩團盈尺靛藍缸大之氣,離手轟出,一左一右拋弧迭旋,有若閃電一般,滾滾有如雪球膨脹,勇猛無儔,令人目眩駭然。

    也因重力加高速度旋轉原理,所經過之處,將空氣中的水份濾出,水分子與水分子激烈密集壓縮,成一顆一顆堅硬彈大水珠,再形成無數量硬如鋼珠集結的兩顆五尺高大水球子。

    一左一右兩團蔚藍水球,忽遞急碎,于江苗菁身處那團七尺高,血霧赤霞前三尺之遙,竟然互撞在一起。

    “轟!”聲暴響。

    爆山滿天豆大藍球熾熾閃爍,媲美天空繁星,籠罩方圓一丈,有若珠雨澇論,氣勢無儔如散彈轟至。

    江苗菁于血霧赤霞內,氣聚雙掌驟間快速劃弧,霎那間,血霧罡氣擴展拉開成面,化成一個高大的八卦盾牌護體,叱喝一聲道:

    血魂大法第一式:神盾撐天!

    八卦盾牌顯象,江苗菁露出了身影,盾牌化成一片罡氣牆迎上滿天罡氣形成之珠雨,撞擊沖上了半天高,發出尖銳刺耳“滋滋!”連爆聲不斷,互相糾纏,形成上空一片三寸大方圓之赤霧蔚藍云滯,不瞬間,驟降煙霧,彌漫地面。

    乍見,二條嬌態倩影沖進煙霧中“砰砰!”手掌罡氣交接聲不絕,硬拚了起來,雙雙左挪右閃疾碎,衣裳獵獵作響,掌風撓得煙霧滾滾四處飄散。

    觀戰之人,瞧得有若泥塑木雕愕然!被蒙在鼓里的關羽至今才曉江苗菁武學實力,不容小覷!

    這種神功紹學真是生平所見;運用渾然天成之大氣,將其提升至臻玄妙之顛,令人大開眼界,一時間,卻忘了喝采歡呼。

    張心寶五丈遠處,興奮莫名,也依葫蘆學樣,比手畫腳聚精會神,有若投入戰斗場中。

    “啪!”的後腦勺被打著了。

    白芙蓉揪一揪臉蛋,取笑道:“神經兮兮的笨嘍!你還以為你是個大俠?這麼劃二下就懂了?人家江大姐姐已經練了十年之久嘍!”

    張心寶摸一摸後腦勺叫痛,憨傻笑地伸了一伸舌頭,不以為意笑吟吟道:“說也奇怪?

    看她們過招,好像也懂得那麼一點點?身不由己的耍著招式玩嘛!”

    “鬼才相信!你又不是神仙,哪能一瞧便知!”

    張心寶持後腦勺“呵咭”尷尬一笑道:“你說得也是!我看嘛,她們兩個三天三夜分不出勝負,剛才真像變魔術般,叫人看得目瞪口呆呃!”

    “你就是笨,那是上乘之武學,竟說成了變魔術?你到底練過功夫沒有?像我們族人在你這種年紀,都會走幾趟拳腳呢?”

    說得是也不是,卻唬得張心寶一愕一愣地道:“真的這麼曆害!我確是沒有練過什麼拳腳功夫,只會要竹杆玩,溜功第一,練就一肚子的鬼靈精怪!”

    白芙蓉被這些話說得捧腹笑彎了腰,眼前這個小男人實在逗趣,若有機會,肯定整他一下嘍!

    “轟!”聲爆響。

    江苗菁與“陰鳳左使”卞瑛雙雙各自震退五步,已然籲籲喘氣如蘭,香汗淋漓濕透衣裳,居然五五平分不相上下。

    驀地,“陰鳳左使”卞瑛臉色一沉,抽出腰際那根翠笛道:“好本事,好標致的姑娘!

    再嘗嘗本座另一絕學‘魔音攝魄’之術!”

    話畢,翠笛沾唇,吹奏出高亢旋律趨聳云霄。

    霎那間,從音律中聽出了天際十分遙遠處,有若千匹雄壯天馬奔馳,驚天動地,氣勢澎湃無儔,扣人心弦。

    籠罩三丈內范圍,凡身肉體,哪堪千萬匹馬馳踐踏而過,聞此音律幻化皆搖搖欲墜,痛苦難當。

    事態緊急了!

    江苗菁見我方人馬哀聲四起,危危殆矣!

    立即橋馬蹲立,氣運沉凝聚于腰間雙拳,深呼一口真氣,氣貫滿盈,滿臉緋紅,漸漸紅透全身肌膚了。

    出氣如虹!

    爆喝一聲,一字一句道:

    爆音神拳

    驚見!雙拳摜出,速度之快有若雷霆一擊,勁風牽動兩旁氣流,合並化成一個身高大的太極銅鑼影像,阻擋其笛音來擾,再傾力轟出了左右拳為捶,猛敲這面勁化之太極形象銅鑼,爆出了一股如怒濤拍岸,波浪洶湧聲波,朝天際那批千萬匹天馬轟然而去。

    “鏗當!”一聲。

    銅鑼震爆轟天作響,有若天崩地裂!令人聞之驟間失聰腦眩,差點一顆活蹦心房,從口中跳出!

    以音爆破音律!

    隨笛音馳騁之天馬群,震得消聲匿跡,那股笛音蘊勁,驟間反噬一心運氣吹笛的“陰鳳左使”卞瑛處。

    “噗!”的一響。

    “陰風左使”卞瑛整個人如被閃電擊中般,猛然彈飛一丈遠,口噴鮮血,搖搖欲墜,趁勢幾個起落,消失密林內。

    “不愧‘梼杌真經’傳人!後會有期!”

    一拳擂捶罡勁化太極圓銅鑼顯像的江苗菁,也被笛韻魔音勁道反彈回蘊所傷,震退五步,口噴鮮血,滴濕前襟,玉靨慘然,可見身受內傷不輕。

    落得兩敗俱傷局面,叫人始料不及。

    “陰陽神教”的九個“祭酒”頭兒,見“陰鳳左使”卞瑛竄逃皆傻了眼,突然生變,不知如何是好,真叫人措手不及。

    “通通活捉起來!”

    蒙面頭領點燃煙杆,一聲命令,百名屬下,個個如狼似一湧而上,拳打腳踢哪能容情!

    關羽神色焦急,趨前攬抱受傷之江苗菁關心道:“菁妹無恙否?”

    江苗菁勉強張開雙眸幽幽呻吟道:“關大哥……人家還死不了……”

    語音一落,人已昏厥關羽懷中。

    關羽此時此刻,心焦如焚,也顧不得男女之嫌,懷抱江苗菁掠身上了雪青馬,“駕!”

    聲一喝,越軼絕塵而去!

    蒙面統領老兒,猛吸著煙杆,急噴出了一口濃煙,氣急敗壞咒罵道:“真是個愣小子!

    無厘頭地,抱著我女兒要去那里找療傷大夫?真是笨嘍!”

    張心寶望著關羽絕塵而去,搔一搔額頭叫道:“哇!關大哥怎恁地拋下我不管?只管江大姐姐,現在我怎麼辦嘛?”

    白芙蓉伸小手指一點其額頭道:“笨嘍!跟我們走,不就可以見到他嘍!”

    張心寶自拍小腦袋,笑吟吟道:“小丫頭!這一整天你都打得我采頭笨腦,過了今天,看本少爺如何治你!”

    百余蒙面勁裝漢,撥一些人出來,將馬匹重新套上這六輛馬車,待張心寶、白芙蓉、孟佗上了車廂後,擁著馬車快馬加鞭開了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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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0:35: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十一章孟德山莊


      洛陽西側有座“周靈王陵”古墓,地勢壟高,清楚了望整座洛陽城,城內來往馬車可以目測若蟻爬行,更遑論建築高聳之公侯將相府宅,一目了然,實是最好形勢觀測站。

    “孟德山莊”就在周靈王陵左邊,占地約畝,築石牆砌高盈丈環繞四周,石壁上已然長滿青苔老藤,可見有些年代,挖渠溝寬三丈,引上游洛河水注滿,儼然形成一座易守難攻之堅固城堡。

    “孟德山莊”實是“至尊魔教”洛陽地界分壇。

    山莊內,樓閣疊起,假山亭園小橋流水潺潺,各處種植牡丹花園錦簇,奇卉異種爭相豔放,綜觀全景真是氣派非凡,景象萬千,顯得富貴逼人。

    “桂賢廳”十二根三丈高白玉大柱支撐,四周長寬六丈朱紅楠木制的門窗,直聳屋頂,地鋪花崗彩石一塵不染,明亮照人,左右側各有十二座精雕細琢紅檜質地太師椅陣列,皆以長方形小矮凳隔離,凳上一盆豔放牧丹花裝飾,驟現氣派非凡,更突顯大廳十二萬分寬敞,確足以令人望之咋舌不下。

    一名太監提前來報,皇上欠下的賭資折合黃金有三大馬車,及一道孟佗任職聖旨將到。

    大廳內,擺設香案接旨。

    孟佗一身盛服准備接旨,打了賞銀給報喜而來太監,順便問清楚是那位德高望重的公公前來頒旨。

    “是包羅公公奉太監大總管張讓之命!率領百名禦林軍沿途護送黃金聖旨前來宣讀!”

    孟佗趕忙下令總管陳宮殺豬屠羊大擺宴席,准備犒賞禦林軍一路顛簸之苦。

    陳宮作揖為禮道:“主公!家丁早就來報,屬下已然准備妥當,豈可有失‘孟德山莊’您的顏面!”

    孟佗眉開眼笑道:“還是陳公台心細!不知‘張回天’張讓向皇上爭取了哪個職位大肥缺?待我走馬上任以前,再替你買個縣令干,當地方父母官,可以好好發揮你的抱負,以酬這些年來對我的忠誠辛勞。”

    陳宮字公台,孟佗稱其字而不名,表示一種尊敬之意。

    總管陳宮一臉的感激道:“賀喜主公!有財而無官職在身,總是一種遺憾,但是宦海浮沉,人情似紙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凡事總得小心為要!”

    半生打滾商場發跡,接觸官老爺頻繁之孟佗豈會不知總管陳宮好意?猛地搖頭不以為然,心中兀自暗笑不已。

    其所謂:未做官兒說千般,做了官兒是一般。

    微笑附其耳際,聲若蚊蚋又道:“陳公台!聖女白芙蓉偕‘邪童’張心寶兩人可相處得好麼?等一會太監包羅宣旨後,讓他帶回宮里去,免得老夫為這個小孩子的安危提心吊膽,萬一有個閃失,我們可就吃不完兜著走!”

    “相處得十分要好!兩小無猜,天真爛漫。”

    “太好了!但是‘血霧壇主’江苗菁姑娘的傷勢如何?”

    “請主公放心!有關羽一旁的照顧著。並且請來了‘妙手回春’華佗把脈下藥,應無大恙。”

    “對了!捉來的那九名‘祭酒’頭領,安置好了沒有?”

    “稟主公!‘張回天’命人來要回那些‘祭酒’頭領,這個面子不能不給,但是全部都下了毒蟲,安排了一次自己人假劫獄,已然放了回去,自己人再滲透其組織,以後不怕他們不聽話,也不會讓那只老狐狸‘張回天’起疑,我們皆靜待上頭命令,可將‘陰陽神教’洛陽地盤接收過來!”

    喝完了一盞茶,居然還不見太監包羅率領禦林軍人馬押著裝黃金的車輛,以及奉諭前來宣旨?

    孟佗來回踱步,已等得有點不耐煩了,那位提前來報喜的太監,神色也展露訝異不解。

    驀地,庭院傳來一陣急促慌亂眾多的腳步聲。

    偶爾挾帶幾聲“哎喲依喔!”呼叫疼痛聲。

    客廳內大伙聞聲愕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念頭剛剛旋落。

    驚見,太監包羅及萬象兩個人渾身血跡斑斑,各自頭青面腫呲牙咧嘴“嘖嘖!”喊痛,躺于擔架上,為山莊家丁飛快的抬了進來。

    兩位當紅太監,怎恁地灰頭土臉這般狼狽?肯定出了大事!

    本當是自做官,自喝道,自敲金鑼自擺道,這下子全搞砸了!

    孟佗見狀大吃一驚,卻是心里暗忖何方神聖竟然膽敢于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搶劫大隊禦林軍護送的官銀?

    連忙趨前蹲在地面太監包羅及萬象身前,臉色凝重握其手掌,發覺十分火燙,道:“兩位公公受委屈了!衣衫上盡是血跡斑斑,可見這場厮殺必然十分慘烈,不知你們的受傷情況如何?”

    太監包羅臉色蒼白,卻渾身發燙,剛要回話,卻“嘔噗!”地噴出一口瘀血,可見內腑傷得不輕,旁邊的太監萬象口角溢血,漸漸昏沉的不省人事。

    太監包羅眼神煥散,強提精神顫動嘴唇,卻無法出聲,從沾滿血跡衣衫里掏出了一卷聖旨,遞給了孟佗,有若交待了一椿要事般,心情一寬,瞬間昏厥。

    “來人啊!快抬至東廂房寢室,催請‘妙手回春’華佗為他們搶救生機,不顧一切代價!”

    八名家丁抬起了兩位太監,飛快地從東面偏門而去。

    客廳里頭驟顯一片沉悶得令人窒息氣氛,風吹大門“咿呀!”作響,使人感到將引來山風暴雨欲滂淪而落之勢。

    孟佗雙眉一蹙,朝那位報喜太監作揖道:“事出突然!煩請劉公公回宮轉告貴上今早發生之事,兩位宦官就暫住敝舍,老夫會盡力搶救,待他們蘇醒後再追查事實真相!”

    太監劉公公作揖回禮,神色慌張奔出庭院,只聞一聲“駕!”響,馬蹄雷動馳騁而逝。

    雙手負背踱步不安的孟佗道:“陳公台!帶人去查明到底是哪方人馬下的毒手?快速回報!”

    陳宮作揖敘禮,一聲不響快速離廳而去。

    孟佗獨自歎然一聲,喃喃自語道:“大漢氣數將盡了嘛?連軍隊都不可靠。改朝換代是早晚之事,我應該投注哪方人馬才能確保自身家當安全?我有這個選擇之余地嗎……”

    搖頭歎息,兀自帶著沾滿血跡的聖旨離開大廳,朝東廂房而去。

    牡丹芳、牡丹芳,黃金蕊綻紅玉房。

    千片赤英霞爛爛,百枝絳焰燈煌煌。

    東廂房庭院,種滿各式各樣牡丹,吐蕊芬芳爭相放豔。

    當時京師貴族,尚牡丹三十余年矣。每春暮,車馬若狂,以不耽玩為恥。名貴之牡丹品種,有如魏紫、姚黃之類,一株喊價高數萬錢者,大有人在。

    一望去,皆是奇卉異種,可見孟佗之富有至令人咋舌不已之程度。

    廂房內,太監包羅偕萬象數日來以“妙手回春”華佗悉心照顧之下,內傷已好了八成,言明他們可以自由下床走動。

    當兩人昏迷數天,好不容易清醒睜開雙眼時,第一眼即瞧見小主子張心寶滿臉焦慮,滿溢關懷之眼神時,忍不住淚盈滿眶而“簌簌!”落濕前襟,趕忙下榻,匍匐地面,感激得痛哭流涕不能自己了。

    “親阿爹來過了剛走!到底發生了何事,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將你們救了回來,得感謝‘妙手回春’華佗大夫嘍!快起來說話。”

    守候一旁的家丁忙道:“兩位公公如果行動方便的話,請你們到大廳會晤我家主公,有一些事情欲請教你們!”

    兩人著裝完畢,滿臉真誠,畢恭畢敬各牽張心寶左右小手,相偕隨著家丁來到了客廳。

    見了他們入廳,孟佗馬上離座,一臉的團團笑容,作揖敘禮道:“兩位公公真是福大命大!沒料到為老夫送來皇上的聖旨及賭債,卻差點惹來殺身之禍,實在令老夫過意不去!快快請坐。”

    一屋的人,隨孟佗禮貌性作揖或抱拳自我介紹一番,卻只認識“溜口蘇”糕餅店的掌櫃千金江苗菁姑娘,見其親昵地牽著一位紅臉的威武不群之美髯大漢,十分醒目。

    太監包羅機靈作揖道:“這位少俠!這個嘛?莫非就是小主公時常掛在嘴邊誇贊的關羽大哥嘍?果真相貌堂堂,威赫神武,那個嘛?朝廷若有您這種將才,哪怕盜賊猖狂!”

    關羽臥蠶眉一蹙,反應冷淡,將頭一擺哼聲道:“在下一生磊落!並無當宦官的朋友,不敢高攀!”

    太監包羅一愕!真是一臉的尷尬漲紅。

    居然將熱臉頰,貼上了人家的冷屁股——自觸黴頭。

    太監萬象見這個白衣關羽實在無禮至極,勃然霍起,欲要破口大罵之際,衣角被人拉扯了一下。

    回頭瞧見了小主子張心寶雙眼凝視,橫腰插肘,一副“哼!哼!”出聲,欲得幫腔模樣,驟間眯著雙眼佯裝嘻笑,脅肩打揖,硬生生的“咕嚕”吞口唾液將丑話縮了進去。

    看主子眼睛居然說話?看事得打個太極八卦!

    主子大似天!親過爹娘生。

    當然不怕滿屋子的人強忍不噱!只要小祖宗高興就好。

    豈料,白芙蓉天真無邪跑至張心寶身旁拉其衣袖“噗嗤!”一笑道:“小寶!原來皇宮大內的太監都是馬屁精嘛?你說,你是也不是?”

    哇噻!哪家蹦出來的野丫頭如此出言不遜,竟然指著禿子罵和尚?瞧不起咱們就是死罪一條,哪容得她侮辱小主!

    兩人臉色驟變,一口汙氣無處發作,咬牙切齒地揎臂撩袖就將捉拿之際。

    瞧著張心寶握其雙手笑迷迷道:“我們在後花園扮家家酒!你是扮成我的第一個老婆,天地為證,百花為媒,以後長大可要嫁給我嘍!不許反悔!”

    太監包羅及萬象兩人,一時間即傻了眼,趁著揎袖作勢之間,機靈地“叩!叩!”跪在地面作揖道:“奴才包羅偕萬象!參見小主母萬安!”

    動作聲調,還真整齊劃一,十分默契。

    這一大幅轉變,羞窘得白芙蓉滿臉緋紅,頓然慌張不知所措!跑至江苗菁背後躲藏。

    “嚶!人家才不嫁這個壞小孩,羞死人嘍!怎恁地又跪又拜的拍馬屁?”

    馬屁精就是忠心耿耿嘛!誰敢笑話?操!別人還沒有這種福份!

    這一攪擾,卻使大廳一場尷尬化之無形,人人內心頓感受一陣溫馨,尤其以江苗菁及關羽為最,不由得手牽手的甜蜜,非外人所能體會。

    孟佗最樂,忙趨前扶起兩位當紅太監笑吟吟道:“兩位公公怎來當真?小孩子之游戲,我們皆曾有過,兩小無猜之戲言,就如馬耳東風,一拂即過嘛!”

    太監萬象卻正經板板肅穆道:“我們小主子的話,就如聖旨!從小就說一不二,若要天上的星星,咱們大主公‘張回天’就摘下來給他,這回真是天大的喜訊!這位聰明伶俐,漂亮小主母是誰家的乖女兒,快告訴咱家,好回去稟報!”

    孟佗雙眼一抹憂喜參半神色道:“白芙蓉是老夫乖義孫女!這件事先按下不說。先談談兩位公公所發生之變故,說出來讓大家研討一番,慢慢抽絲剝繭後,終會真相大白,替你們及那一百名戰死的禦林軍,討回一個公道!”

    太監萬象忿懣不平,咬牙切齒,搶先說道:“我們牽領禦林軍人馬沿途一路順暢,哪知來到貴堡前二十里處那片密林時,突然爆出了沖天烈焰焚燒,瞬間煙霧彌漫伸手不見五指,我們摸黑下車,只聞一陣鐵器交鳴,馬匹嘶叫,人聲沸騰厮殺連天,根本分不清敵我雙方人馬!”

    太監包羅接口道:“火光沖天!這個麼?煙霧彌漫之中,隱約瞧見飄然來了二名尉官裝束人物,臂綁一條紅巾為記,陡地朝我們動手攻擊,起先以為禦林軍造反了,那個嘛?戰斗起來,猛地發覺對方武功異常,非一般軍士提刀帶槍所能比擬?居然赤手空拳以十指為武器,十分犀利霸道!卻不知是什麼武學?”

    太監萬象雙眼一抹恐懼道:“烈火沖天正好助長他們的陽剛指勁!卻壓制了我們的‘寒天神拳’武功,戰斗不到十回合,我們胸口中了指勁有若電擊雷捶,滿口鮮血狂噴,死命地就往貴堡來求救,以後就不醒人事了!”

    孟佗拍拍兩人肩膀安慰道:“你們大主公‘張回天’親自到出事現場巡視一番,然後親自來東廂房查過了指勁傷痕!說道你們能夠死里逃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居然撞上了西域絕學《饕餮真經》之‘截電指’,當然不是其對手!”

    撫額又道:“敵人十分凶殘!有可能假扮士兵混在禦林軍隊伍中做內應,待火勢燎原為號,合其外應一舉撲殺禦林軍人馬,搶奪黃金車輛,來個措手不及,不留一個活口!”

    太監包羅脫口道:“雖然知道了武功來曆!但放火殺人搶劫的凶手到底是哪方人物?”

    孟佗沉吟道:“這件案子!你們主公‘張回天’可能有些眉目,先回皇宮處理了,聽說內部出了好細,不難查個水落石出!要我們靜候消息,准備反撲!”

    太監包羅滿臉錯愕道:“他奶奶個熊!這個嘛?宮里又要雞飛狗跳惶惶不安了,那個嘛?非死個八十一百的不可!”

    張心寶拍著小胸脯打包票道:“親阿爹說過!趁這個機會,非鏟除異已不可,叫什麼來著……對了!先下手為強,慢下手則遭殃!明里暗里皆動手打擊敵人嘍!”

    白芙蓉嘟嘴不以為然道:“小寶!這是大人的事,又關你什麼來著?”

    “呵!哪會不關我的事?包羅及萬象差點就沒命!這個仇可大了,不抄那些強盜的賊窩,誅他們的九族一籮筐,哪能算是出氣?以後賊人再出來害人,豈不是更糟!”

    雖然童言無忌!說得也不無道理。

    但是搶匪非一般普通剪徑小毛賊,皆是武林一流身負絕學高手,才是大家所擔心之事,可能又有一場苦戰!

    關羽棗紅顏靨漲亮,臥蠶眉頭一皺,暗忖道:“咯!完了,小寶感染官僚惡習頗深,光憑個人喜好論事,動輒輕率草菅人命?長大後豈不是一怒嗔念起,血流成河尸填溝?現在如不糾正其偏差思想,以後怎麼得了!”

    欲將趨前糾舉時,為江苗菁機伶地輕扯其衣衫,帶著活潑蹦跳的白芙蓉雙雙離廳到了後花園。

    關羽仰天愴然一歎道:“小菁!此子不教是‘張回天’之過,本欲刺殺他卻被你所阻,我真愧對死去的契兄陳逸夫婦!”

    江苗菁暗然神傷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憑我們現在的武功加起來也抵不過‘張回天’一個拳頭,整日處于宮廷內斗之宦官,真料不到,其武學已練至先天胎息,用心若鏡,不將不迎,應物而不藏之界!此獠善于拙藏,專工心計,實在可怕。”

    關羽悲忿莫名,握拳擂胸痛聲道:“難道就任由這厮滿手血腥之‘蝮鷙兩全’張讓,繼續欺君罔上,下虐忠良的猖狂下去?天下之大,就無人可以制得了他嗎?”

    江苗菁娥眉一蹙嬌歎道:“權力利益使得人心黑暗!宦官張讓是從‘極惡之道’陰邪之間入道,但是他仍然有個致命破綻!”

    關羽一愕,轉為驚呼聲道:“太好了!快告訴我,他的致命破綻在那里?”

    白芙蓉茫然不解插嘴道:“大姐姐!用我的‘金翼魔蟬’是否可以殺死這個壞蛋?”

    江苗菁凝視兩人片刻,幽幽一歎道:“沒有用的!除非在宦官張讓面前,當場殺了張心寶使其驟間失心瘋狂,才能有機可趁!我們下得了手嗎?”

    關羽及白芙蓉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江苗菁摘一朵黃牡丹插于發鬢之間,倍感嬌豔,漫不經心又道:“假若如此!我們與他何異?‘至尊神教’被人稱為魔教,就是因為太過神秘,又以毒蟲控制主要教眾,所以令人聞名喪膽,然而,我們卻是魔中君子,也有不取不舍之尊嚴!”

    這段相處的日子里,關羽感受頗深,正邪之分野,全然取舍于一心而已,但是以訛傳訛卻是能使人千夫所指,無疾而終呀!

    白芙蓉噘嘴不悅道:“大姐姐!難道我的親阿母教主,會比不上這個大壞蛋?”

    江苗菁精神一振,朝南一襝衣裙為禮,表示尊敬,充滿希望道:“教主若肯出手相助,就不怕那個大壞蛋嘍!但是,時機未到,可能冥冥之中的那面天網,已然做了安排吧!”

    三個人逕行花崗石七彩步道,各懷滿腹心思,少了那份閑情雅致,欣賞庭院正在綻放金黃花蕊的牧丹奇卉異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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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0:36: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十二章落雨計劃


      微風驚暮坐,臨牖思悠哉。

    天門複動竹,疑是故人來。

    晚餐後,大伙群聚一堂,孟佗聞家丁來報,城堡外有兩位一胖一瘦峨冠寬帶裝束人物,持“黃門令”張讓之拜帖前來求見。

    “快開中門,放下護河橋板迎接!”

    孟佗暗忖一驚,莫非“張回天”真是神通廣大,已經找到了那批盜賊線索?居然我方探子一無所知,這回不知派了什麼角色前來?

    連忙伙同總管陳宮離廳外出迎接,盞茶時間後,四個人有若知心好友般,談笑風生走進客廳。

    這一胖一瘦儒服裝束的人物,瞧見了大廳內,張心寶偕白芙蓉及太監包羅、萬象四個人分成了兩組,正在交互踢玩時下最流行的“踢鞠”毛氈子。

    “屬下‘飛鷹將軍’華庶及‘地鼠將軍’管一讖,參見小主人萬安!奉主公之命,前來告知搶劫那三輛黃金馬車之匿藏處,且指傷兩位公公的盜匪蹤跡!”

    “呃!起身嘍!別擾我興致,你們忙你們公事!”張心寶玩得滿頭大汗,不以為意道。

    “前些日子!多謝小主公幫了大忙,再次拜謝!”滿臉感激,把話點到為止的“飛鷹將軍”華庶道。

    大家心頭一震!料不到“張回天”居然派出了情報組及殺手組兩位統領,可見對此案之重視。

    更使人震驚則是,操生殺大權一筆勾消,權重一方之大人物,竟然對這個小毛頭展露一股出自內心至誠敬意,且毫無做作之態?才真叫人嘖嘖稱奇!

    使人對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邪重”張心寶,不由得另眼相看,得重新評估一番,並非只懂得玩謔戲耍之孩童,他到底有何本領?

    “地鼠將軍”管一讖滿臉尷尬,笑得十分僵硬,卻朝關羽深深一揖赧然道:“希望關少俠大人有大量!事因在下護主心切,不甚了解你與小主人至交好友的關系,前些日子的誤會千萬別放在心上,並且在此深表歉意。沒想到,陰差陽錯地居然造就了城門都尉曹操,于洛陽城一夕成名!”

    可見是“地鼠將軍”管一讖老奸巨滑擺的道!也突顯了關羽的機智。

    所謂:凶拳不打笑臉人!你敬人一尺,人敬你一丈!已然了得個中三昧!

    大伙恍然大悟!至今才明白城門都尉曹操用“五色廷棒”責打“中侍郎”蹇強,事因關羽而起。

    關羽一鎖臥蠶眉作揖回禮,冷然道:“君子之心公而恕,小人之心私而刻!既然當面道歉,過去事就算了,關某恩怨分明,不念舊惡,小事一椿!”

    孟佗了解關羽擇善固執之個性,真怕其言語再起沖突不快,忙打著圓場道:“好個君子坦蕩之少年英雄氣概!他日必然鴻圖大展,不可限量,為此當浮三大白,來人啊!快快備酒,讓大家痛飲一番!”

    “地鼠將軍”管一讖作揖淺笑道:“恭喜孟老哥當了涼州刺史!就當浮三大白,不知何時走馬上任?現在該改口叫孟刺史大人了!”

    孟佗臉色一暗,沉吟道:“管老弟別取笑我了!我依然還是以往的我,對老朋友沒有變,本來對‘張回天’說過,買個封地要越大越好,豈料,給了一個邊疆封地?真所謂是:

    天似穹廬,籠罩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是個鳥不生蛋之地!”

    “地鼠將軍”管一讖若有所思,誠懇道:“孟佗哥!西涼太守董卓職位還在你之下,只要留心此人即可。在漢武帝時代,張騫二度出使西域,帶回了大量土產如葡萄、胡麻、苜蓿、音樂如摩訶等曲調,東流大漢內地,而我們的絲綢、銅鏡等一些民間精致商品,也西流西域,經過幾代才打通了絲綢之路,可見主公‘張回天’灼然真知,想利用您的經商之才,造就財富吧?”

    孟佗若大夢初醒,一拍額頭,頓展笑容道:“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管老弟不愧密探頭子,各地民風皆了若指掌,還望以後多多提供情報,憑借朝廷命官刺史之職,大搞商機,經商利潤所得,就算你一份,絕不食言!”

    “飛鷹將軍”華庶作揖敘禮道:“孟大人!走馬上任之事且按下不表,先談這批盜賊的來龍去脈後,突出奇兵,好一網打尺,殺個他們措手不及!”

    孟佗一臉笑容,頻頻點頭正色道:“我們合作了多年!包括鏟除‘陰陽魔教’在蜀桂之勢力,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大廳內全是自己人,不必避嫌!”

    “飛鷹將軍”華庶作揖敘禮道:“是的!就由管頭領來說明這次的行動計劃,他已運籌帷幄胸有成竹,可以神仙一把抓了!”

    這面高帽子戴得確實舒服透頂!

    十分來勁的“地鼠將軍”管一讖,職責所在,義不容辭的欣然從懷中取出一張洛陽地圖,放置桌面,已見其用朱砂圈了地圖幾處重點。

    最觸目驚心的即是圖右上方朱砂大字寫道:袁成。

    大家所注目關心的大事情來了!

    孟佗雙眉緊鎖,臉色一流道:“原來是‘袁雨墜’搞的鬼!難怪心狠手辣無孔不入,行事預如傾盆大雨,吞噬一切,不留半點蛛絲馬跡破綻!”

    “飛鷹將軍”華庶一臉殘酷,得意陰聲道:“老夫奉命在‘北寺監獄’親自審問一百三十二名犯有嫌疑的太監及禦林軍。使這些人脫了一層皮才探出來的情報!”

    一皺眉頭又道:“此事牽扯出‘袁雨墜’之副總管袁貞!依此推理,幕後指使者必定‘袁雨墜’無疑,然而其副總管袁貞于事發一個月前即已離職他去,時間上,又正好孟大人與主公‘張回天’敲定展覽古玩珍寶之日期,世事哪有這麼巧?足見他們早有預謀,並且勾結西域悍匪黑幫份子行搶,讓人無從猜測而脫離隙嫌,實在高招!”

    “飛鼠將軍”管一讖神色凝重道:“狡猾奸似鬼的‘袁雨墜’!確實讓我們‘地鼠組’頭痛萬分,明知其胡作非為,卻二十年來皆捉不到把柄,當然主公‘張回天’在皇上面前扳不了他的百年赫赫門閥家族!”

    忿懣不逞又道:“這些年來集惡名于一的‘袁雨墜’雖是白身,卻鑽營江湖黑白兩道,更是培植了下一代功成名就,賢名天下,本人隱于幕後操控,實是大奸大惡智慧型的犯罪人物,令人十分頭痛!”

    “飛鷹將軍”華庶凝視大家道:“所以這次‘落雨’代號行動!共分三處出擊點,第一點;‘袁賢山莊’座落于城北‘上清官’附近,是‘袁雨墜’大本營,黃金應該在此處。第二點;‘英雄館’相遙‘袁賢山莊’一里處,約有食客三千人,由其子‘中郎將’袁紹主持,應集體滅之。第三點;‘中常侍’袁赦,自記為袁逢及袁隗出身宰相之家,而又同姓,所以特別結網作為外援,覬覦宮中大小一切瑣事告知‘袁雨墜’,就由我們對付!”

    舉酒樽掇飲一口美酒潤喉又道:“袁逢之子袁術官拜‘虎中郎將’之職,驍勇善戰,曾游俠江湖,結交滿天下,以俠義聞名當世,本是袁家嫡子,看不慣‘袁雨墜’伯父奸詐不擇手段行為,所以也瞧不起堂弟袁紹,早晚要分家的,主公‘張回天’已利用袁術秘密舉發‘袁雨墜’之種種不法行為,欲將扳倒他,所以此事,如矢箭放的,勢在必為!”

    放下酒樽,雙眼一閃詭譎即隱歎聲道:“這件計劃最主要關鍵!在于‘袁雨墜’身邊的那些西域邊陲,身懷絕學高手,莫約四、五人左右,日夜不停保護著,要殺他恐怕如登天之困難,如被其逃脫,這個計劃就等于白搭,就如縱虎歸山,其勢更猛矣!不知孟大人有何高明良策教我?”

    說到了動武殺人!孟佗借搔額瞅了“血霧壇主”江苗菁一眼,眼光迫切需其答複,自己可一點辦法都沒有。

    江苗菁抿檀口輕咳一聲、表示傷勢還沒有痊愈,道:“請問華將軍,這個計劃不知何時動手?”

    “飛鷹將軍”華庶雙眼閃動狡黠,作揖朝天道:“主公已然密奏皇上!事態緊急如燃眉頭,不能拖過下個月十五月圓之夜!”

    江苗菁柳屑一蹙,佯裝滿臉不悅道:“事情的籌劃皆是你們在操作!流血賣命卻都是我們,未免太不公平?況且時機緊迫,哪有時間調集好手嘛!”

    “地鼠將軍”管一讖笑容滿面,不亢不卑道:“江姑娘雖有不平凡之黑白兩道背景!但論及官方勢力卻不如我家主公,然而十五天之內要調集貴派好手應該不是困難!官方就由我們主公‘張回天’坐鎮,來個調虎離山之計,促使賊人群龍無首,遇奇襲而措手不及,肯定成功。所以各盡其力,誰都沒有吃虧!但是欲殺‘袁雨墜’除非你們教主出面,否則功虧一簣!”

    江苗菁雙眸靈動,抿嘴吃笑道:“只要你們主公‘張回天’出面!不就能擺平一切?何須千里迢迢驚動我們教主?豈不是本末倒置?令人費解!”

    “飛鷹將軍”華庶嘴唇一抹冷然笑意道:“我家主公本該坐鎮皇宮大內!才能穩住袁家班那些重臣讒媚皇上,確實無法抽身。除非能聘請一個絕世高人出來,擊殺‘袁雨墜’肯定馬到成功,但卻需要那三輛黃金馬車為酬勞!”

    嘿!說話不干脆的迂回轉來轉去?終于掀了底牌!

    所謂:風吹鴨蛋殼,財去人安樂。真他媽的官僚嘰歪兩張口!孟佗心里確實如此想。

    江苗菁心里自有打算,不矜不躁道:“可以!但事先約定,那些西域高手及‘袁雨墜’的命,可就由你們聘請來的絕世高人收拾!”

    兩組統領相視會心一笑,好似完成了此次造訪任務,當然滿口的承諾,笑迷了一嘴臉。

    孟佗好奇心大熾忙問道:“管老弟!請問這位價值三輛黃金的絕世高人,到底是誰?”

    這話引起了大家的興趣,當然洗耳恭聽。

    “邪童”張心寶也有天真的一面,跑過來無厘頭的脫口道:“騙人!親阿爹的教條里,曾說過用錢買一支軍隊容易,用錢買得動的武林高手,絕非世外高人!”

    童言雖無忌!確有其道理,大家臉色一變,懷疑的眼神注視兩位統領了。

    “地鼠將軍”管一讖滿臉尷尬,低聲下氣,**雙手輕聲道:“稟小主公!這位絕世高手是誰?大主公也沒有言明。就憑這三輛黃金馬車,大主公還沒有放在眼里,所以必然不會說謊騙人嘍!”

    “飛鷹將軍”華庶更是巴結道:“稟小祖宗!管統領說得不錯,主公運籌帷幄深不可測,屬下們不敢胡亂揣摩聖意!主公還說,要我們兩人送您回宮,嚴加保護,聽說有人將對您不利!”

    張心寶嘟嘴倔強道:“好不容易溜出來玩!我才不要現在回宮,多玩幾天再說嘍!”

    “飛鷹將軍”華庶好像早已知道答案,隨即在懷里掏出了一只黑黝黝,閃動耀眼,尺來長的管子,及一張帛布使用說明書,交給了張心寶道:“主公說您如果不回去!要屬下將這管剛研制出來之暗器‘轟天雷’交給您,以做防身之用!”

    張心寶興致勃勃的拿著把玩!只覺到有份親切感!好似冥冥之中曾經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一會兒倒提槍管,單眼瞄著管口欲探里面玄機?一會兒雙手搖晃,而側頭傾聽里面裝著什麼東西?一下子又架勢十足的朝他們兩人,欲要拉著尾部機簧試它一試。

    “我的媽呀!”

    兩位統領臉色發白,有若撞見了死神一樣,十分慌張,手忙腳亂的趕快制止其行為,輕聲地在他耳旁嘀咕了半晌,才令張心寶滿臉訝然,咋伸舌頭吐一下,驚歎不已,停止了戲耍,納入懷中。

    真令滿場的人一頭霧水,莫名其妙?才尺來長的烏亮家伙,究竟有何殺傷力?但是名稱卻取得十分響亮——轟天雷。

    “地鼠將軍”管一讖走至太監包羅、萬象處,拉著兩人閃到一旁,面授機宜,只見其頻頻點頭,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既然辦完了公事,雙方互惠躊躇滿志之下,各懷如意算盤在心中一陣打響,比酒樽交錯慶賀聲還要轉得更急更快。

    水色連天色,風聲益浪聲。旅人歸思苦,漁臾夢魂驚。

    舉棹云先到,移舟月逐行。旋吟詩名罷,猶見遠山橫。

    從水軍都督孫堅軍營大寨岸邊,觀看這幅景致。

    月白風清,一片孤舟落錨江中,一位清瘦老翁所持釣竿之釣鉤浮出水面,有若釣住天空相映水中的一輪明月,使得江水潺潺流不去那銀盤般,光沱沱映人之月,加上繁星滿江面,有若置身太虛,放光舟遨游天河,如夢似幻之感覺。

    驀地,一陣清風從岸邊拂至,夾帶一勝寒凍涼意,朝江中小舟襲去,令人不禁然打了哆嗦。

    垂釣清瘦老者冷然“哼!”聲,沒有回顧,似腦後長眼般,一擺甩手中釣竿,其銀點釣鉤如風電擎,直奔岸邊。

    “鐺!”

    如中堅硬冰塊脆響彈回,來得疾去得更快,釣鉤銀點于半空中夾帶釣線,迂迥旋繞,勁氣貫線膨脹,有如一條銀龍張牙舞爪,再度撲至岸邊,佇立不動如冰山寒酷之人。

    “嗤!”

    這條銀龍釣線七寸處,為岸邊人一掌握著,一股巨大寒氣急凍力量,瞬間湧至,彎得不成形的釣竿被凍裂“爆!”的一聲脆響,如碎冰塊紛撒四處。

    驚見!岸邊那人丟棄釣鉤,朝水面摜臂直拳轟出,氣勁有如萬年冰山寒凍,來勢如海濤掀天,一波接著一波,無量無邊永不氣歇般……

    盞茶時間。

    江上那只扁舟離岸三丈之遙,竟然方圓皆急凍成冰河,連接岸畔;江面滿天星河景像驟失,數十條鯽魚翻上了嫋嫋寒氣冉升的冰屑,活潑亂跳,“霹啪!”作響,彈指間即刻凍斃,什麼奇形怪狀皆有。

    一葉扁舟有如嵌在嚴寒冰庫里,扁舟內之老叟渾身已然凍結,包裹了一層厚冰,有若冰岩不動。

    前一刹那,春光明媚河水粼粼映月閃熾,充滿了一切生機。

    後一刹那,河面冰天雪地嫋嫋白煙驟升,充滿了一片寒酷死寂。

    岸邊人緩緩踩踏“窸窣!窸窣!”冰層而來,雙眼鷹隼灼然凝視,一抹失望神色,轉而一臉不屑,轉身負背雙手即將離開。

    倏地——

    一道如春風暖意氣流拂來,沒有敵意;這股柔勁卻比殺氣更為嚴曆,是股欲探測武學深淺之氣波。

    不是內力修為已臻化境高手,也發不出這股溫柔氣波有若滲透人體七經八脈,如極光透視檢查一遍。

    當這位岸邊人發覺有異時,已被這股氣流旋轉困住,內心大吃一驚!怎恁地無形氣波這麼詭橘厲害?

    果然如傳聞中名不虛傳!非泛泛之輩!

    運動提氣,雙袖大展如鶴翼飄動,四周嫋嫋冰屑寒氣煙霧,瞬間結形成層層堅硬冰壁隔絕這股溫暖氣流,冷熱交加“滋滋!”作響,消逝于無形。

    倏地,轉過身來,凝視那座凍僵冰岩老者。

    “波!波!波!波!波!波!波!波!波!波!——”

    解凍人體冰岩爆裂聲陣陣響起。

    大量嫋嫋氣化煙霧冉冉上升。

    垂釣老者滿臉紅光雙眼迸出精芒,霍然立起,渾身解凍,居然衣衫沒有絲毫濕濡,于小舟甲板上取出一柄黑黝黝大寬刀,運勁化去冰凍,淡然自若,不亢不卑道:“皇宮大內絕學——寒天神拳!莫非來者是大內第一高手,外號‘蝮鷙兩全’太監張讓?”

    “正是在下!‘神魔刀’衛大俠額頭寬闊,川骨插天,日月懸角,相貌堂堂,神態絕塵,不愧一代宗師之風范!”

    “神魔刀”衛九敵瞧見太監大總管張讓渾身泛出五層銀芒罡氣護身,見狀心喜,然而不敢輕敵,撤出了神魔刀對峙。

    “料不到你白眉垂腮,一臉如嬰兒般紅潤笑靨,天真無邪,竟能左右天下。現今天下動蕩不安皆由你這個大魔頭而起,今晚既然自動上門,倒要領教‘寒天神拳’絕學,應該不會叫人失望吧?”

    “衛大俠!咱家今晚不是來比斗的,就是殺了我,依然有千萬個張讓及‘十常侍’出頭,可能朝綱更亂,百姓更慘!”

    “嗯!怪哉?不是為了你的屬下華雄、馬岱謀刺孫都督不成功之事,前來討回公道?”

    這話一出,引出了話題,正中下懷。太監大總管張讓瞬間轉而滿臉悲淒,一副憂國憂民神態,竟然雙膝“叩!”的一聲跪地。

    “神魔刀”衛九敵頓然一愕!

    愕愣當場,男兒膝下有黃金,怎恁地權傾朝野之大紅人“張回天”張讓,居然跪在面前,真叫自己好生為難,怎麼下得了手除奸斬惡?

    突如其來之大轉變!真使人不知所措。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咱家雖是個奴才!也有七情六欲,平常為人父之感情,父兼母職教養寶見兒子張心寶,企盼他長大後能輔佐明君,安定天下。所以咱家現在更應該替皇上分憂解勞,難免會得罪朝廷權責,忍受一切責難。但是今晚專為天下百姓及大漢朝與衛大俠請命而來!”

    說得義正嚴辭!一副忠肝義膽神態,確實叫人動容!

    但是帝王與我何干?就看在干兒子張心寶的份上,看這個禍國殃民的“張回天”張讓怎麼個說法?

    太監大總管張讓涕泗悲聲道:“事因‘袁雨墜’袁成,勾結西域外族,欲想犯我大漢,覬覦江山,所謂有:覆巢之下無完卵,沒有國,哪有家的存在?此人不除,吾輩披發左衽矣!”

    說到此處!太監大總管張讓竟然熱淚奪眶而出,嚎啕大哭起來,滴濕前襟,為國為民,大義凜然,不得不令血性漢子動容!

    他奉上了一卷寫著“袁雨墜”作奸犯科密密麻麻之資料,瞧得“神魔刀”衛九敵怒發沖冠。

    “神魔刀”衛九敵一拂衣袖,一道柔勁托起了泄去神功護體,在冰凍環境下,凍得臉色發紫,渾身哆嗦,牙齒打顫的太監總管張讓。

    觀其誠意!可信度很高,“袁雨墜”本來就不是個好東西,但是仍然有疑點需要澄清。

    “張大人武功超凡入聖!再以權柄通天之能事,怎不親身動手?需要借重老夫,可知我一向不理會朝廷那些丑陋齷齪之政事!”

    口氣有些松動!哪會聽不出來?

    太監大總管張讓擦試眼淚趁機將袁家班百年榮耀世族之勢力,簡單的說了一遍,需要奏明皇上,然後在宮內牽制,無法分身。

    再將西域絕學說得天花亂墜,十分玄奧高強,也引起了“神魔刀”衛九敵之興趣,默然聽完,額頭川骨卻顫動不已。

    “待老夫辦完了此事!帶著徒兒關羽往南方找個人,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以後互不牽扯關系!”

    太監大總管張讓恭敬地在冰地上叩了三個響頭,表示了謝意,霍然立起,言明于下個月十五月圓之夜動手。

    “衛大俠!咱家賣個人情給您,關羽現在‘孟德山莊’作客,而在下還有一事請教。”

    “所為何事?”

    “您與小兒張心寶!為了華雄性命而相約的那一招劍法賭注,到底是真是假?”

    “神魔刀”衛九敵老臉一紅!“哼!”聲一出,掠身離開,疾如閃電朝河畔而去,根本不予理會。

    太監大總管張讓雙手扶正官帽,兩眼一閃詭譎,負手信步上岸,倏地,以不可思議之玄妙角度,似背後長了眼睛般,所負之手摜臂轟出。

    拳勁化氣,氣化滿天罡絲若網,朝三丈方圓厚達五尺冰層岩,籠罩個正著,罡絲收網,如切雪白豆腐,連帶那片小舟,絞得粉碎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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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三章黃巾之亂


      邯鄲是冀南著名古城,戰國時代趙國都城,秦置邯鄲郡。

    “陰陽神教”總壇座落于四面環山盆地,唯一出入口是條狹谷澗道,以長板漢玉巨石鋪地,曆經一百五十年來,教眾龐然,踩得有如萬里長城八達嶺那段石面凹陷光滑,可見盛況空前。

    經過狹谷澗道步行里遠,景致豁然開闊,崇閣巍然層層疊起,黃瓦粉牆朱柱有幾人粗,石山異岩,花園錦簇,奇卉異果,布局巧妙,亭榭池影,小橋流水潺潺,不亞于公侯將相府第,好一派金碧輝煌建築,氣象萬千。

    總壇內院靠南面依山建築,一道二丈高石砌圍牆隔離內外,立一碑高有丈余,雕刻小篆字體十分渾厚有勁,漆朱紅顏色觸目驚心寫道:

    神教重地擅入者死

    陰陰法王題

    議事大廳燈火通明如晝。

    “陰陽法王”張咰高坐紫檀龍鳳椅,頭戴龍鳳金縷步搖冠,綈絡練縑豔麗蟬,麗質天生,一顰一笑,婉娩多姿,實在傾國傾城,美豔得不可方物。

    懷里抱著九歲義女李雨柔,就如影子一樣,十分相像,卻少了她那一份君臨天下,睥睨蒼生之霸氣。

    座下前方,八位如花似玉侍女肅然站立,“陰鳳左使”卞瑛及“龍陽右使”司馬勳分坐兩側,地面上,“十二月令主”金身之“福德正神”太監大總管張讓風塵仆仆,匍匐跪拜,口誦聖安。

    “陰陽法王”張咰一臉冷豔,卻出聲宛若鶯啼道;“來人啊!賜坐張令主。”

    “十二月令主”太監大總管張讓坐定後,肅穆恭敬作揖道:“啟稟法王!屬下接到太極陰陽令牌,連夜趕回總壇,不知有何重大教務,聆聽訓示,並有要事稟告!”

    “張令主!本法王將離開總壇,前往一百五十年前與主公‘神鑒奇俠’初識之海外仙山‘彩虹島’,帶著神教繼承人李雨柔一同乘戰船出海,那里有兩座活火山是當年練就‘赤焰神功’之處。”

    “十二月令主”太監大總管張讓,若有心事,緊張不解脫口道:“稟法王!這一去一回,需多久時間?”

    心里的盤算!怎能逃過練就“燎心大法”無上神功之“陰陽法王”張咰的洞燭機先。

    “張令主別慌!你將要稟告之事,本法王已然知曉!”

    雙眸異采閃爍,一臉興奮又道:“右使司馬勳及左使卞瑛聽命!

    兩人馬上離座恭身作揖道:“請法王示下!一切謹遵法旨!”

    “陰陽法王”張咰冷然道:“三十年來之布局!總算要驗收成果了。這次的動亂,就由張令主籌劃主持,你們為輔,傾天下之教眾,鬧得越大越好,來個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本法王預定十年之約,培育下一代法王,這十年內一切教務,就由你們三人共同主持,不得有誤!”

    雙眸凝視“龍陽右使”司馬勳,一種無法言喻,長輩對晚輩愧疚之眼神,黯然神傷道:

    “勳兒!一百五十年前,你的祖先司馬成與本法王同一主公‘神鑒奇俠’座前效命!料不到戰死沙場,收容了孤兒寡婦傳承至今,卻沒想到你這代的獨子司馬懿,患了先天陰脈逆轉之絕症,體質柔弱,如果沒有神功加持,有隨時猝死之慮,只好帶在身邊調教,可惜無法習武,但是小孩天真聰明,卻是學習‘燎心大法’的上乘人選,你也只好忍痛割舍,十年後再還你一個活潑健康英挺的俊小子!”

    “龍陽右使”司馬勳豹額獅頰,滿臉虯胡,銅鈴大眼,一身古銅色健肌,形態十分威猛,然而有若孺子依慕,涕泗縱橫五體投地哀聲道;“法王世代恩寵!屬下銘感五腑!為了這個孽子司馬懿,拖累了法王許多教務要事,實在死不足惜,一切就由法王作主!”

    “好了!就把司馬懿送上船,我們就要順流黃河出海,你們退下吧!不必跪安了!”

    三個人依序跪安辭退,連同八名侍女走出議事廳。

    女童李雨柔見四下無人,忸怩撒嬌稚聲道:“親阿母!為什麼剛才提到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時,娘親的眼神,一轉眼間好可怕呃!好嚇人嘍!為什麼需要死那麼多人嘛?”

    “陰陽法王”張咰面露慈輝,輕撫李雨柔秀發,雙眸凝視前方,顯得寂寞、空洞、深邃不見底處,一股無法言喻之蒼茫哀怨。

    親昵其乳名,幽幽然歎道:“咪咪!如果沒有時代大動亂,主公‘神鑒奇俠’怎會再渡紅塵?他是個‘未來人’,應該會知道曆史因果的!”

    李麗柔懵然不懂脫口道:“哇!那不就是個神仙嘍!肯定是人家的親阿爹嘛!讓爹知道這次動亂的始作俑者就是娘親時,一見面不就會吵架嘛?為什麼!”

    “陰陽法王”張咰玉靨緋紅,雙眸閃爍灼然企盼著,有若處子含羞吟道:

    兩眼啼紅空彈與,未見桃花又去。

    一征帆舉,斷腸遙指彩虹路。

    盤月當空,萬籟寂靜。

    三個人離開內院,逕行花園,百花清香撲鼻,令人聞之神清氣爽,有偷得半日閑之恬然自得。

    太監大總管張讓雙眼一閃詭譎,建議道:“稟‘龍陽右使’!三十年來之布局,那些令主們皆沉逸安樂,不圖上進,我們應該另外培養新一代有沖勁的年青人接班了!”

    “龍陽右使”司馬勳為寶貝兒子司馬懿之事,悶悶不樂,現在哪有興趣聽得進去。

    “陰鳳左使”卞瑛輕咳一聲,內傷還沒有痊愈,年紀又輕,厭倦了江湖殺戮,漫不經心道:“張令主可有良策?”

    太監大總管張讓馬上從懷中取出本帛書名冊奉上,興致勃勃恭聲道:“請兩位過目!法王之動亂法旨,屬下早擬好了應對之策.一切計劃皆登記詳載,就等請示後再行動了!”

    “龍陽右使”司馬勳一臉茫然,無厘頭地扯開了問題道:“卞瑛妹子!法王真的明天就出海?不多留幾天?”

    “陰鳳左使”卞瑛默然點頭,太監大總管張讓十分巧思,再從懷里取出了一只長盒,一個玲球剔透水晶胭脂盒。

    長盒打開一瞧!是二根千年人參,芬香撲鼻,非市面上能買到。

    “稟司馬右使!這是貢品,就給令郎帶在身邊調養身子吧!您就快回府上敘敘,跟司馬公子交待幾句知心話!”

    朝“陰鳳左使”卞瑛又道:“卞左使,這是皇後禦用的胭脂貢品,在下給你留個一個,擦抹起來肯定豔光四射,嫵媚動人!”

    “龍陽右使”司馬勳感激道:“張令主真是有心人!小犬司馬懿從小就吃你送的人參長大,不知叫本座得如何謝你?”

    “是啊!張令主在大家的心目中,就如叔伯輩的尊敬!司馬大哥不是正在修練‘蒼穹神槍’及‘燎心大法’嗎?干脆將法王交辦之事,全權由張令主去做。我們也樂得清閑!”

    “好!就這麼說定。我得趕回家中交代些事情以後再連絡。”

    “龍陽右使”司馬勳將人參盒及那本名冊揣進了懷里,拱一拱手兀自先行匆忙離去。

    太監太總管張讓摸撫白眉,眼神灼然問道:“稟卞左使!你認為張角這個人才如何?”

    “陰鳳左使”卞瑛思慮片刻應聲道:“張角足智多謀!可堪大任。”

    “好!就這麼決定,先把他神化,就封為‘太平教主’按計劃進行,免得事敗後牽扯吾教!”

    “陰鳳左使”卞瑛玩弄那盒水晶胭脂,愛不釋手,驀地,雙頰緋紅輕聲囁嚅問道:“張令主!朝廷大小官吏你很熟,向你打聽一個人,這是私事,可不能隨便宣揚出去。”

    太監大總管張讓是頭老狐狸成了精,從她表情神態看來,心里頭大概有個譜,但卻不能表現得太明,故意白眉一蹙,滿臉的不以為然。

    “稟卞左使!在朝廷深宮里頭確實認識幾個人,但是官階太低的芝麻綠豆小官,哪能全然知曉!”

    “你肯定認識的!就是那個少年英挺,用‘五色廷棒’責打蹇強,一夜間洛陽成名的年輕將官嘍!”

    太監大總管張讓敵意**白眉,滿臉詫異吃驚的望著她,料不到,她滿額飛紅透至耳根,少女矜持忸怩含羞,借**著衣衫腰帶,慌忙避開訝異眼神,螓首低得差點觸及豐胸了。

    突然大叫一聲!瞪大雙眼凝視,仿佛豁然大悟般!

    卻嚇得卞瑛驟間蹦跳了起來!羞窘愕呆?

    再瞧見他可惡似笑非笑之眼神,處子芳心忐忑有若一頭小鹿亂撞?恨不得揮掌將地面打個洞,鑽進去躲藏!

    “呃!當然認識!這位少年郎叫曹操,宇孟德,小字阿瞞,原本複姓夏侯。他的祖父夏侯鼎行蹤不明,又因為其父夏侯嵩為‘中常侍’曹騰收作養子,改名曹嵩,他當然改了姓曹。就是宦官之後,祖孫三代清白,自己人嘛!”

    “陰鳳左使”卞瑛仔細聽後,卻半嗔半喜道:“人家只問你認不認識?又沒問曹操的祖孫三代,你真是多嘴……以後有什麼關系著他的消息,可要告知本座!”

    話一說完,低俯著螓首匆忙掠身而起,有如凌波仙步,消失于小徑盡頭。

    唉!嗔臉臭臭?心里甜甜!好人難為呀!

    真所謂:強摘的瓜果不甜,強攝的姻緣不賢!就任其發展嘍?

    突然一驚!一拍額頭,自己差點就誤事。

    “中常侍”曹騰及兒子曹嵩、孫子曹操三人,皆列鏟除黑名單里頭,這下子得趕緊更改過來,升他們的官來巴結下左使了。

    哼!算你曹家祖上有德,要不然卞瑛找來拚命?一切計劃不啻全部泡了湯?真他媽的好險!

    兒呀!兒呀!還不都是為了你一人前途著想,這次舉兵造反,若能成功,皇帝可就成了張姓天下了。

    天空一道黃芒由西劃過至東,好像將天際劈成了兩半,謂:甲子年不吉。

    張角自命“老子”轉世,用法術咒語祝福過的水稱為“真命太平符水”十分靈驗。他分身多處,不同一時間顯現,治病救人無數,于是大家把他當作神明崇拜,世稱“太平教”。

    張角十日內集結數十萬教眾,遍布下列八州:青州(山東省北部)、徐州(江蘇省北部)、幽州(河北省北部)、冀州(河北省中部南部)、荊州(湖北省及湖南省)、揚州(安徽省中部及江南地區)、袞州(山東省西部)、豫州(河南省),全都接受領導。

    甚至有人賣掉財產,或拋棄財產前往投奔,道路上擁擠得水泄不通,途中生病死的餓死的,就有一萬余人。

    郡守官衙不了解內情,反而聲稱,張角是位活神仙,鼓勵人民向善推廣教化、受到人民敬愛。

    更助長了張角勢力如日中天,設立三十六個“大祭酒”大方軍區,“大祭酒”一方約一萬余人,“小祭酒”小方七千人,合計已有三十六萬人,分別任命官階。

    宣稱: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首都洛陽行政衙門,以及州郡府衙大門,都有白石灰寫的“甲子”字樣,令人觸目驚心,造成更多的神話。

    張角稱“天公將軍”,其弟張寶稱“地公將軍”,張梁稱“人公將軍”,命三十六個軍區大小“祭酒”同時起兵造反,每人都頭戴黃巾作為標幟。

    “三才陣”作戰方法,所向披靡,兵鋒所及,焚燒衙門命官劫掠城鎮村落,變民有如蝗蟲過境,所經之處無一不成焦土矣!

    安平國(首府信都,河北省冀縣)親王劉續、甘陵園(首府甘陵,山東省臨清市)親王劉忠,都被變民生擒,投降黃巾。

    朝廷聞報為之震動!一時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皇帝劉宏下了一道聖旨,命“大將軍”何進率羽林左右軍及北軍五兵團將士,在首都驛馬姑“都亭”布防戒備,修理武器,護衛京師。

    並在函谷關(河南省新安縣)、大谷關(偃師縣西南)、廣成關(河南省汝陽縣東)、伊闕關(洛陽市南龍門鎮)、軒轅關(河南省登封縣西北)、旋門關(河南省榮陽縣西)、孟津(河南省孟津縣東黃河渡口)、小平津(河南省孟津縣東)八個關隘,分別設立駐軍都尉。

    禦書房內,皇帝劉宏龍顏大怒,掃翻了文房四寶灑落一地,神色陰霾,來回踱步,一旁服侍的太監們人人噤若寒蟬。

    三朝元老禦史大夫張鈞雙手握舉笏板,恭身側立,面露得意,皇帝終于肯聽諫言,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天下蒼生幸矣!

    皇帝劉宏返身端坐龍椅,一掌拍在禦桌,怒氣沖沖吼道:“傳喚了老半天!怎麼還看不到‘十常侍’覲見?朕養你們這班太監干啥用?不如全砍了腦袋當球踢!”

    一名太監心驚膽顫趨前道:“啟奏皇上!‘十常侍’已有五位督軍去了,一時間無法回朝面聖,另外五人皆出宮外巡視布防工事,可能再過一個時辰才能回來。”

    皇帝劉宏聞語,滿臉無奈,也只好等下去,揮袖道:“賜賢卿張鈞座椅!快奉茶!”

    禦史大夫張鈞坐定,舉奏板趁機道:“啟奏皇上!前‘司徒椽’劉陶大人,曾經上書說道:‘張角這批黃巾賊人的陰謀,早已計劃多年矣,曾偷偷潛來京畿。觀察本朝行動,勾結宦官及朝中大臣,互相呼應。’”

    “並且在各地的州郡皆有變民頭領‘祭酒’賄賂官府,使得州郡大守隱匿實情,更不准備奏報朝廷,只是用口頭傳遞情況,不願形諸正式公文。”

    喝一口香茗,潤濕喉嚨,老弱體衰的氣喘又道:“老臣建議陛下應公開頒發詔書,行文全國府衙,懸賞捉拿張角那些叛逆,以封爵作為獎賞,如果官員畏懼躲避者,即與黃巾賊同罪!”

    皇帝劉宏臉色驟變,霍然起身,顫抖聲道:“真的有……如此嚴重?朕為什麼都不知道?”

    “唉!皇上從小就勤儉聖明,只不過為奸人宦官‘十常侍’所蒙蔽,為害最烈者就是‘黃門令’大總管張讓,殘害忠良無惡不作,簡直是罄竹難書矣!”

    頹然就座的皇帝劉宏一臉陰晴不定,有氣無力道:“張賢卿!‘阿父’張讓真有這麼壞?朕待其不薄啊!當今黃巾賊作亂,為害朕的江山,不知你有何良策?”

    老神在在的禦史大夫張鈞離座,從懷中端出一卷奏本,恭敬奉上禦桌,皇帝劉宏迫不及待打開閱讀。

    盞茶時間過後,皇帝劉宏勃然大怒,猛地拍桌,一指侍侯的太監喝斥道:“狗奴才!半個時辰之內,再不把執行公事的張讓他們找來,就砍下你的腦袋當夜壺!”

    那名太監渾身顫抖,躬身作禮,三步當成二步走,恨不得長了翅膀,馬上飛去宮外秦青巷的“宛豔珠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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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0:49:5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一章爾虞我詐


      十四日,缺那麼丁點兒,月亮就圓了,卻見滿天陰霾。

    “宛豔珠閣”最豪華最寬敞的“寶珠廳”內,正席開二桌,觥籌交錯,人聲歡樂喧嘩,好不熱鬧。

    右邊一桌是主席宴,太監大總管張讓擁著寶貝兒子張心寶于懷中,主座“十常侍”宦官之趙忠、夏渾、郭勝、蹇碩及“大將軍”何進、“北中郎將”盧植、“左中郎將”皇甫嵩、“右中郎將”朱攜、“虎賁中郎將”袁術共十人。除了袁術為年輕將官外,其余皆是沙場老將,人人開懷暢飲,武將本色,個個千杯不醉。

    左邊一桌是副席宴,謀士李儒身為樓閣總管,當然主座,“屯騎校財”袁紹、“司徒”

    王允、“京畿衛尉”鮑鴻、“右翼校尉”馮芳、“左翼校尉”趙融、“諫議大夫”夏牟、“射聲校尉”馬日蟬、“城門都尉”曹操及無功名白身的副總管典韋兩人敬陪末座。以典韋軀偉壯若鐵塔,最引人側目。

    酒宴滿座之中,就數坐在副席的“屯騎校尉”袁紹滿臉不悅,心里頭最不是滋味,因為堂兄表術身坐主席宴,無形之中就把他給比了下去。

    意氣風發的太監大總管張讓,樂得笑不攏嘴,首次帶著張心寶在大家面前拋頭露面,博得武將們誇獎贊聲連連。

    總管李儒詭計多端,與宦官們,一丘之貉,哪會不曉得袁紹心思?

    暗忖主公“張回天”老謀深算,巨細靡遺,十分厲害;故意這般安排,攪和得袁門下一代年輕氣盛之輩,水火不容,各有心結。

    武將們總是英雄開朗,你來我往的酒樽交錯,借酒攀緣,豪氣油然而生,整座客廳其樂也融融。

    酒過三巡!于陽剛喧嘩之中,好似缺少了些什麼?

    總管李儒眯笑雙眼,很懂得掌握人性,輕拍了幾下!

    兩側暗簾緩緩冉升而起,笙笛胡琴等樂器大作!樂師們滿臉迎賓笑容,擺頭聳肩,賣力吹奏,一時間,靡靡之音,繞梁三日。

    從兩旁帳帷之後,轉出來了五十位妙齡舞娘藝妓,個個纓髻凝香曉黛濃,身段腰眇柔似娟,有若妖嬌乘絳仙,婀娜多姿,風姿綽約,踩著凌波仙步,柔情似水魚貫而出。

    舞娘藝妓纖柔荑,肌膚雪白滑膩若蔥,皆捧個花籃盛滿新鮮花瓣,露珠兒猶沾瓣葉,晶瑩剔透。

    一身著裝透明羅衫,踩著音樂飄然婉娩多姿,乳波如浪,三角茸茸烏亮處,竟沾金粉,用綻放花朵掩遮,舞步搖曳之中,驟顯燦爛繽紛,眩人雙目,有一種豔放鮮花朵朵開,欲盼多情郎兒來采之感覺,個中消魂旖思,自不待言喻。

    越是奏樂曲調越急!舞娘狂野擺臀騷姿,柔體似水,角度玄妙,越是輕佻展露金粉花朵之下妙處,若隱若現,真叫男人看得血脈噴張,目不暇給,全給吸引了過去。

    不瞬間,滿場人聲寂然,武將們停止了敬酒喧嘩,個個忘情得有如泥塑木雕,更有人垂涎三尺,靡靡悅耳之聲,舞浪藝妓曼妙仙姿,充滿了客廳。

    驀地——音樂聲高亢嘹亮,急轉猝停之際!

    美若天仙之舞娘,盡力傾出籃內鮮花,頓然滿室花雨;玫瑰燦爛,蘭花優雅,桂花芬芳,百合清新,牡丹高貴、又有菊、梅、郁金、茉莉等不勝枚舉,姹紫嫣紅,流光溢彩,香氣彌漫。

    灑得武將們一個個頭臉,霎時間,人人愕然!

    哄然一聲!

    武將們眉開眼笑,個個鼓掌叫好,人人小心翼翼摘花嗅聞,香氣沁人心脾,有若標榜自己是個憐花惜玉之士,舍我其誰?

    尤其以“大將軍”何進為最!連忙舉袖擦拭滿嘴口水,淫目眈眈,眸眸轉動,尋找獵物般的異采熠熠。

    這批舞娘藝妓紛紛投入宴席武將之中,各自挪粉臂倒酒表示敬意;其中兩位高佻身材異國美女特殊之處,在于金發閃亮,藍眼珠靈動生輝,是西域波斯白種血統,側身于太監大總管張讓與“大將軍”何進之間,落落大方,借倒酒之勢豐胸故意緊貼他們。

    樂得“大將軍”何進,再度垂涎三尺,飄飄然連魂都飛了!哪來的金發美女?這場豐盛宴會,主人真是巧思安排,簡直太合我意!若能帶回府中,來個鴛鴦……

    這時刻!“大將軍”何進正想入非非之際……

    在太監大總管張讓懷中的張心寶,頑性又起,陡地,摜出左右小臂,掌分五爪,有若獼猴月下偷桃,攫然一把,抓掀了兩位金發美女雪白梨渦肚臍腹下,私處隱密處,各自鑲嵌黏上去的那朵灑金粉嫩鮮花朵。

    驟顯突兀!金光閃閃巨茸茸之下,兩脈鼓鼓粉紅色,有若嫩蚌呼吸蠕動之桃源洞天……

    “嚶嚀!”驚叫一聲,兩位金發西域波斯美女,雙頰緋紅,霞燒滿臉,忸怩作態,羞窘萬分,就這麼雙手捧著瑰寶似的一遮掩,什麼都瞧不見了!眾目睽睽之下,就是一雙玉臂千人枕,一口櫻唇萬人嘗的藝妓也有羞恥之心,況且大家皆瞧出了是個剛出道的雛兒。

    距離最近的“大將軍”何進,雖然只有驚虹一瞥,卻瞪得雙眼大如銅鈴,仍感覺意猶未盡,而忘然了身處何地,居然伸出了莆葉大手,將欲撥弄一番之時……

    “哎喲!乖的隆咚!真的與金發同一顏色……竟然也是個金毛大刷刷!”張心寶天真無知,這麼一嚷嚷出聲,促使“大將軍”何進一震驚醒,連忙收回了色態祿山之爪,順勢揎袖舉酒樽一飲而盡!

    誰管他媽的酒樽有沒有水酒!老子是用來遮窘掩丑的!

    太監大總管張讓知曉寶貝兒子張心寶在說些什麼,一臉尷尬,就地起身,喚來後面的太監包羅及萬象將他帶出廳外,以免其再搞出什麼名堂。

    就勢舉樽道:“各位將領們辛苦了!咱家借手中這樽薄酒,先行預祝大家出征討伐黃巾賊,馬到成功!”

    滿座將領紛紛起身響應,先干為敬,表示禮貌,這頓應酬飯局,吃得沒有壓力,氣氛融洽。

    總管李儒等眾將領坐下後,依然挺立,笑吟吟舉杯又道:“在座各位將領!皆是集天下各路兵馬于一身之英雄好漢。晚生不才,卻是集天下美豔舞娘藝妓于這客廳之內,美女如云,任君挑選,她們人人要得色藝十八翻,就不知道將領們能否有降龍伏虎之神威手段,讓這些姑娘們服服貼貼?是敝閣的一點心意!”

    請將不如激將!自古戰將皆是馴服野馬高手,哪能服輸?真是掌握了滿場最高氣氛,深懂人性之七情六欲。

    眾將官樂上心頭,笑不攏嘴,簡直說到男人的心坎里,恨不得就地操槍,殺得這些娘們片甲不留,跪地求饒!

    太監大總管張讓欣然道:“這場盛會!就當做慶功宴,大家應開懷歡樂,當成一家人,非得鬧個三天三夜不可,有公事的咱家承擔,不留下來的人,可就不給咱家面子!”

    難得有這種樂子!就是待上一個月,也是樂不思蜀,更何況有“張回天”擔待,能破天荒的接受其招待,可真受寵若驚,頓時身價百倍,哪能不給面子!

    雖然于權柄威迫之下,而來赴宴,但是各自心照不宣,也趁此機會,互相攀起了交情,何樂而不為呢?

    自古宴無好宴,會無好會!然而卻不見“張回天”提出什麼要求?真不知其悶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趁此機會借酒喝個酩酊大醉,擁美女而眠,裝成什麼都不知道,豈不一了百了!

    盞茶時間,太監包羅神色慌張進入大廳,在主公“張回天”耳邊說了幾句話,只見其白眉一皺,隨身離座踩出客廳,廳內眾將接受美女大灌迷湯,左擁右抱,恨不得他娘的少生了兩只手,誰會在乎?

    瞧見寶貝兒子張心寶一旁哭鬧不休,展眉強裝歡笑道:“兒子呀!今晚你可是露了臉,大家都誇贊不已,怎恁地一臉的淚水,親阿爹可舍不得嘍!”

    張心寶嗔怒嘟噘小嘴道:“陪你們大人真無趣!滿嘴的臭酒味醺人,真是討厭。人家叫包羅及萬象帶我去‘孟德山莊’找白芙蓉玩,順便探望關大哥、江大姊姊、孟佗爺爺等等,這兩個狗奴才都不肯!”

    呃!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明晚就要實施“落雨計劃”了,當然需要阻止,真是找麻煩。

    “小寶乖!就讓他們帶你去逛鬧市吧?離皇宮比較近,也比較安全,別離開親阿爹太遠,我可會擔心嘛!說不定人家都已經安歇了?”

    “不要!不要!我就是要去找白芙蓉玩!現在月亮才剛升起,哪會這麼早睡覺的,親阿爹騙人!”

    太監大總管張讓神色為之一頓,明晚殺伐之事又不能告知,真是一個頭二個大,可能需要佯裝生氣喝罵,嚇阻孩童吵鬧吧?

    心意拿定!板起了面孔怒斥道:“你再胡鬧不聽話!咱家可要生氣打你屁股嘍!”

    張心寶一愕!好像嚇呆了?但是霎那間,卻是“呵咭!”狡黠一笑,若無其事。

    “親阿爹!你不能打我了!現在小寶可比您大嘍,要是誰敢碰我一下,就是大奸臣!”

    太監大總管張讓一愕!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簡直是忤逆不孝,講出了生平最痛恨刺耳的“大奸臣”三個字。

    勃然大怒斥喝一聲!卻嚇得太監包羅及萬象癱跪在跟前,猛地替小主子求饒,童言無忌嘛!

    豈料,張心寶卻抿嘴“呵咭!”一笑,毫不在意道:“包羅!萬象!老頭子生氣是假的,你們不必害怕,都起來聽我的就是嘍!誰怕誰了?”

    這話一出!不啻火上加油?煽都煽不熄了!

    太監大總管張讓驟感一陣心疼!養子不教父之過,如果再不好好下定決心教訓一番,豈不是天地倒反,這個老子就由他當?

    怒氣當頭!正待揎袖攘臂甩他一個耳光之際!

    驀地,張心寶眼明手快,取出了皇帝禦賜的金彈銀弓,嘻笑的溜開一旁,各就各位,架勢十足的開弓欲將射出。

    “這可是皇帝老頭子禦賜的‘彈打奸臣’嘍!親阿爹若是不聽‘如朕親臨’的話,可就是個大奸臣嘍?”

    太監大總管張讓真是傻了眼!啼笑皆非?原來寶貝兒子還真尊敬咱家,叫奴才包羅知會一聲,要不然早已用此要脅他們先行離去了。

    跪于地面的太監包羅及萬象雙雙轉憂為喜,忍住不噱,畢恭畢敬,于地上轉個身朝張心寶得意洋洋,威風八面處叩頭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監大總管張讓一震!拉回了滿意兒子孝順的思緒,卻遇上了老子跪兒子的難題,在宮中可以見皇帝不跪拜,然而教育兒子應該以身作則,真是陰溝里翻了船?

    小寶的鬼靈精心思,越來越無法捉摸?真不知道以後如何調教?

    “十常侍”的義父們平常是怎麼教育的?自己公忙疏忽……

    剛拉回了思緒,卻又陷進了另一種沉思。

    衣角被太監包羅拉扯了一下!猛地回神。

    不得不趨就形勢比人強!要不然可就自打耳光,只好依禮參拜道:“吾皇萬歲!萬歲!

    萬萬歲!”

    張心寶實在聰明乖巧!就地收起了金彈銀弓,陪跪于太監大總管張讓跟前,靦腆地,摸撫著小腦袋,輕聲道:“咦!親阿爹可不能生氣嘍?人家是拿金彈銀弓試一試是否真的有效?沒想到,真的‘如朕親臨’那麼威力十足!現在有了這種禦賜仗恃,這下子欲往‘孟德山莊’,親阿爹沒話說了吧!”

    太監大總管張讓見其陪跪請安,一舒憤懣,神色激動,展臂攬抱張心寶入懷,甚感溫心道:“小寶啊,你是我的心肝寶貝!親阿爹知道你是孝順的,剛才嚇著你了嗎?以後絕不再生氣,天下之大任你遨游!”

    雖是滿手血腥之輩!也有父子情深,溫馨的一面。

    霍然立起道:“命‘飛鷹組’統領華庶跟隨!寶貝兒子若有少一根汗毛,你們都提頭來見!”

    太監包羅偕萬象稱諾一聲,兩人脅肩哈腰,各牽著張心寶小手離開,太監大總管張讓精神一振,甩擺雙袖負背,大搖大擺的進廳應酬。

    酒過五巡。

    武將們與舞娘藝妓混得十分親昵,對酒調情互飲,有若交頸鴛鴦,你儂我儂,到了化不開之勢,使得滿室鶯鶯燕燕,籲籲嚶嚀,如置身肉蒲花叢消魂,已然忘了今夕何夕。

    這時候!一名太監跑得氣喘如牛,神色慌張進入客廳,在“張回天”耳際說了一句話,使得兩人馬上離開。

    “大將軍”何進似有所警覺,也借尿遁而出。

    于庭院中,那名趕來的太監在“張回天”面前嘀咕了老半天,使其臉色數變,顯得好不自在,伸指輕搓著白眉思索問題,沉默了下來。

    驀地,“地鼠將軍”管一讖滿臉焦急,進了庭院,遠遠望著“張回天”頻頻作揖敘禮,有若重大事情稟報的樣子。

    “張回天”招手叫他過來,那名太監機靈地回避一旁。

    “主公!張角的‘大祭酒’軍師馬元義求見,人已在密室中匿藏,說有緊急重大事情密告而來,不知您現在見不見他?”

    太監大總管張讓一瞼詫愕不解,白眉一蹙道:“肯定要見!張角這個傀儡,必然發生了大變故!”

    轉身對著那位慌張的太監又道:“咱家自有主張!再過半個時辰就回宮面聖,別太嚷嚷,反而使意志薄弱之兩頭草宦官打了退堂鼓。”

    “大將軍”何進借尿遁離開大廳如廁完畢,洗過手後,從懷中拿出了一條豔紅絲巾,過頭隨意揮了二下,猶如趕著蚊子般,隨後擦拭濕手,走至隱密處,好像等待著什麼?

    仰首之間。

    肩膀被人從背後拍了一下!渾身一震!若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豈不死得不明不白?

    來人好高絕的輕功。

    一陣低沉沙啞聲道:“何大將軍別怕!這陣子隨時保護在你身邊,何事喚我出來?”

    “大將軍”何進急性轉身,面前已經站立了一個黑巾蒙面人,仍然心有余悸道:“貴教與老夫簽有密約!扶助太子登上帝位,馬上誥封你們為國教,雖然在白馬寺毒殺了董太後,為什麼不見其他行動,鏟除一切眼中釘?”

    蒙面人陰惻惻,指著十丈之遙正在庭院密談的三個人道:“莫非何大將軍所指的是太監張讓?”

    “這個可惡的閹狗!恨不得他馬上猝死!”

    “哼!我們‘至尊神教’行事自有分寸!先毒殺‘陳留王’劉協的娘親王夫人後,再毒殺漢靈帝,這只閹狗自然的垮台了,比殺死他更有意思。”

    “很好!老夫全力配合,今晚的請宴肯定有古怪?呃!他們有動靜了,那個密探組頭領管一讖領著閹狗張讓朝南而去,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請你順便探個究竟,說不定有出乎意外的收獲!”

    “好!我現在就去!”

    “大將軍”何進脅肩阿諛道:“有‘血魂壇主’親自出馬!哪有不成功之道理?”

    “血魂壇主”默不作聲,掠身翻牆而去,留下“大將軍”何進滿嘴瞼的得意陰笑,緩慢悠哉離開,朝客廳酒宴方向闊步消逝。

    密室中,太監大總管張讓悒憤不逞,滿臉怒容,眼暴紅絲,大發雷霆!

    一掌將桌面轟個大洞,木屑粉碎飛飄滿室,嚇得臥底親信,“大祭酒”軍師馬元義栗栗危懼,噤若寒蟬。

    “忘恩負義的畜牲!若非咱家一手抬舉,哪有今日之‘天公將軍’張角?竟然膽敢有妄自稱帝野心,不聽從密令使喚,置咱家寶貝兒子于何地位?令人實在不甘心啊!”

    軍師馬元義慌忙拍散一身木屑,光鮮麗亮衣著為之沾汙,豈不可惜,雙袖一揮作揖道:

    “稟主公!張角三名兄弟,擁兵自重,已然號召百萬人之多,皆是靠您資助糧餉,提供情報,才能一舉成功,攻陷八大州。豈料到,養虎為患,反噬主公,提出殺朝廷奸臣‘十常侍’清君側為口號,實在可惡至極!”

    太監大總管張讓一臉嚴霜,陰惻惻道:“嘿!嘿!所謂:成者‘張回天’,敗者‘張回天’是也。咱家掌握天下督軍之軍機,跟這些造反的游俠兒有得玩嘍!就不信張角叛賊,能逃過咱家的五指山?”

    軍師馬元義俯首作揖稱諾,眉頭顫動,雙眼一抹異采,哪能逃過“張回天”鷹隼銳厲之法眼。

    不作一聲,回身往另一座書案,提筆于兩張密函上,聚精會神,疾速畫圖書寫,盞茶間,寫畢封好加上泥臘,將一封端于懷中,另一封執在手上,緩緩離座。

    一臉陰沉詭譎笑吟吟道:“馬元義!將這份假的軍事分布圖,及守將名單各人優缺點才干記錄表,送給張角作為參考,咱家要他身陷于萬劫不複之地。你在外的一切行動,可別暴露行蹤,可要好自為之!”

    軍師馬元義接過了密函,放進皮囊里,再拿出另一封臘封密函,恭敬雙手遞上,輕聲道:“啟稟主公!這是張角親筆布軍圖,以及所需要的糧餉軍資明細,請您過目,屬下應該如何回答張角的詢問?”

    太監大總管張讓聞言垂腮白眉一顫,若無其事淡然道:“一個人別太自作聰明!有時候應該大智若愚,你就按平常行事答複即可,千萬別露出破綻!你在此稍待一會,管一讖會帶你離開。”

    “大祭酒”軍師馬元義雙眼一抹喜悅,唯唯稱諾,目送主公離去,喘了一口大氣,已然汗流浹背,癱跌于地面。

    密室內,牆壁上那盞燃燒旺盛火燭,“噼啪!”爆響,聲聲刺耳,真叫軍師馬元義心驚肉跳,恨不得馬上離去。

    天空陰霾乍開,皎月銀灑。

    “地鼠將軍”管一讖滿臉驚駭,跪地作揖連連請罪道:“屬下無能!竟然被人蒙蔽,懇請主公饒命啊!”

    太監大總管張讓一臉陰沉道:“權力促使人腐敗!更使人夜郎自大!前人明訓,誠然不假。起身吧,以後約束手下密探,應殺一儆百,行無情霹震手段;給點甜頭,但不能吃撐了,否則這個人就貪生怕死,不能用了。”

    “地鼠將軍”管一讖抹去額頭汗漬,有如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危懼懍懍,脅肩不敢仰視,拱手敘禮,小心翼翼問道:“主公教訓得是!不知您從那里瞧出了馬元義叛變之跡象?屬下從水路‘洛龍灘’接應其上岸至今,一路談笑風生,並無發現異樣?”

    太監大總管張讓仰天望著時辰,慨然道:“這個叛賊!第一個破綻是:拍抖一身麗服上之木屑粉碎,可見珍惜名譽,也就是說,很容易與人妥協,是個貪生怕死之輩。第二個破綻是:言詞之中,目光游移不定,眸眸亂飄,表示了虛假欺瞞不實。第三個破綻是:擇固已見過頭,成了小聰明,哪有見了咱家不先行遞出張角密函之道理,可見他在測我心意!”

    仰天一歎又道:“可惜啊!法王沒有將測人腦波心思之‘燎心大法’傳授咱家,要不然再傳與你這個密探統領,學會了更為恰當!”

    “地鼠將軍”管一讖聽得這些分析,雖然心驚膽顫,卻受益不淺,脅肩奉承道:“主公智慧超神!學不學‘燎心大法’沒有分別,小主公張心寶在您調教之下,以後更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屬下願終老追隨,作不二之臣!”

    這項高帽子戴得渾身舒爽!說透了“張回天”生平最大願望。

    他雙眼一閃詭譎,于懷中掏出了一封密函給“地鼠將軍”管一讖收好,又道:“管統領!第一件要務:先探‘陰陽神教’總壇是否發生變故,張角狼子野心不能不防。第二件要務:把馬元義到洛陽的消息,不露痕跡的傳遞給‘董臥虎’知曉。第三件要務:將這封假的軍事圖密函送至張角軍營,咱家要他陷于永劫不複!”

    “地鼠將軍”管一讖訝然道:“唉?主公不是已經把布軍圖及守將名單給了馬元義嗎?

    這又是何道理?”

    “只能告訴你!那份資料並非布軍圖及名單!快找來歡宴大廳內的另外四名‘十常侍’,備好馬車回宮去,皇上宣詔已經等急了!”

    得令一聲!“地鼠將軍”管一讖箭步而出,往大廳而去。

    太監大總管張讓雙眼一抹殘酷,陰森道:“可惡的張角!竟膽敢跟我斗?咱家就找自命白道之首,百年‘慧劍宗’白馬寺的和尚對付你,讓你們狗咬狗一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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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0:58:3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二章一石二鳥


      建三台于前處,飄飛陛以凌虛。

    皇宮大內,樓閣層疊,一輛馬車,長驅直入,如進無人之處。

    “十常侍”張讓、趙忠、夏渾、郭勝、蹇碩擠上一輛馬車直放皇宮禦書房。

    車廂內,宦官趙忠忿懣不逞,妖里妖氣嗲聲道:“老大!這個老匹夫張鈞利用黃巾賊作亂一事,在皇上面前亂咬舌根,串通‘司徒椽’劉陶使壞奏我們一本,皇上勃然大怒,這怎麼辦才好?”

    太監大總管張讓**著垂頭白眉思策,默默不語,其他四位宦官,你一句我一句的破口大罵禦史大夫張鈞,使得車廂里酒氣熏人,亂哄哄的耳根聒燥。

    太監大總管張讓從車窗外瞧見了一片池塘,水波粼粼映月,靈機一動,忙喊停車。

    掀開了車簾,兀自下車道:“什麼節骨眼了!還在馬後炮?一身的臭酒味熏人,哪能面聖?都給咱家閉嘴,隨我來!”

    五個人來到池塘邊,不知道“老大”張讓葫蘆里賣的是什麼玄機?居然還有興致賞月?

    “都下池塘去吧!將一身酒味洗乾淨,再塗些泥巴,運內力將衣衫烘干;督導軍事防禦工程,當然需要一身的汙穢,才顯得盡職!”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二話不說!全下了池塘,打混了一身泥濘才上岸,各自運功,嫋嫋白煙竄升,烘干了衣衫,人人一頭臉的泥巴,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忙亂擦拭,忍不住哄亂的笑成了一團。

    禦書房內,燈火通明,傳出了陣陣哭泣聲。

    皇帝劉宏端坐龍椅,瞧得平常養尊處優,最親近的“十常傳”張讓、趙忠、夏渾、郭勝、蹇碩五人,一身的髒亂,匍匐地面,嚎峋大哭真叫人于心不忍。

    一名太監奉旨正在宣讀禦史大夫張鈞的奏章道:“張角所以興兵作亂,禍根都在宦官‘十常侍’身上。這些宦官皆大量派出了父兄子弟,親戚朋友去當刺史、郡守等職務,搜括財富,欺壓人民。使得人民負屈含冤無處申訴,這才被逼上山陵草澤,聚集成為盜賊。

    現在,應該把‘十常侍’處死,將人頭懸掛南郊,告罪天下,並派遣使者通告全國各郡。微臣保證,可以不必有任何軍事行動,黃巾巨寇,自會消滅。”

    禦史大夫張鈞一臉正氣凜然,四平八穩地坐在禦賜太師椅上,望著皇帝劉宏,引頸企盼能將這些亂臣賊子,推出午門,就地正法。

    聽完了這本奏章,匍匐地上的五位權傾朝野宦官,哭得死去活來,全體脫下官帽,以示不留戀官位,尤其以娘娘腔的宦官趙忠,居然哭得氣郁悶絕當場,使人憐憫。

    皇帝劉宏看得過意不去,起身走下金階道:“張讓!你有何話可說?”

    太監大總管張讓涕泗橫流悲泣道,“啟奏皇上!冤枉,天大的冤枉!奴才們奉公守法,盡忠職守,‘西園官邸’一切的行為,皆為皇上效命!實是禦史大夫張鈞無事生非,誣蔑臣等!”

    悲聲又道:“臣等皆願意獻上家財!資助軍費,自動到‘北寺監獄’報到,懇請聖上明鑒,還奴才等‘十常侍’一個黑白公道,死亦瞑目矣!”

    皇帝劉宏被他們的乞憐及悲慘哭嚎所感動,輕歎一聲道:“難得你們有這份獻上家財之一片忠心!都起身吧!”

    禦史大夫張鈞神色一沉,慌忙離座奏道:“皇上千萬不可被他們蒙騙!這些小人沆瀣一氣,事先串通說辭,剛才他們還在‘宛豔珠閣’招妓飲酒作樂,怎會……”

    欲言又止,真是老實人把話說得穿幫壞事。

    皇帝劉宏聽出了話端,轉身回座,一臉的不悅道:“你這老家伙真是驢蛋!是否老眼昏花?瞧他們一身的汙垢,怎謗其飲酒作樂?難道你去過‘宛豔珠閣’知道是座妓院?太監又怎麼招妓行樂?難道‘十常侍’里,沒有一個好人?”

    這一連疊問!真把禦史大夫張鈞給問啞了。

    一陣老臉暈紅,慌然無措,居然將笏板“噗!”的一聲,滑落地面。

    五位“十常侍”停止了哭泣,起身側立一旁,一時間,禦書房內,鴉雀無聲,氣氛使人沉悶。

    驀地,一名內侍躬身進入禦書房,跪拜道:“啟奏聖上!‘大將軍’何進在屋外懇請覲見!”

    來得巧!也來得太妙了!

    禦史大夫張鈞面展興奮笑容,有如遇見了救星,太監大總管張讓擦拭淚水,雙眼露出詭譎神采,噘起嘴角似笑非笑,十分邪惡。

    皇帝劉宏一臉的不耐煩道:“宣他覲見!又是什麼事啊?何進不是在‘都亭’布防戒備嗎?怎恁地擅離職守?跑到皇宮里見朕?”

    “大將軍”何進全副武裝行軍禮後,精神抖擻,雙眼盯著太監大總管張讓,有若捉到了偷吃腥的貓兒,興奮莫名。

    拍胸行軍禮,故作神秘道:“啟奏皇上!微臣在巡防時,逮到了黃巾賊張角的軍師馬元義,曉以大義之下,他招供了私通朝廷重臣,並奉上封蠟密函一件,密函內容,微臣不敢私閱,連夜呈獻皇上,請聖裁明斷!”

    皇帝劉宏聽其報告,一陣思潮起伏。

    說了老半天,並沒有說出勾結哪位朝廷重臣?若是張角的重要軍師,怎恁地曉以大義就能使其屈服?那他們還做什麼叛逆盜賊?還是“阿父”張讓說的有道理,只是一小撮毛賊作亂而已。

    何進真是個粗人!聽得朕真是一頭霧水?

    “將密函呈上來!朕當場拆開,朝中哪個奸臣膽大包天,居然勾結叛逆,朕非得抄其九族以示懲戒!”

    “大將軍”何進眉開眼笑,暗忖今晚死對頭“張回天”張讓,看你怎麼再會狡辯,都無法自圓其說了,有密函內容的白紙黑字為證,事實勝于雄辯!

    皇帝劉宏拆開蠟封密函,望著內容一愕!

    再加詳閱,滿臉陰暗不定,轉至勃然大怒,一拍禦桌,嚇得滿屋子的人,心驚膽顫,差點掉了魂,因為從不見皇帝這般動怒!

    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顫抖的手,將密函擲于地面,頹然癱坐龍椅,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憋口氣不來,欲將昏厥休克之態。

    酒色過度體弱的皇帝劉宏,喉嚨里“咕嚕!咕嚕!”痰哽作聲,一口氣不來,雙眼將近翻白,把禦書房里的眾臣,差點都嚇壞了!

    太監大總管張讓慌忙快步跑上金階,一掌輕輕拍在皇帝劉宏背部順氣,二總管趙忠也趕至,幫皇帝劉宏推拿筋絡,忙得團團轉。

    “嘔噗!”一口濃痰吐了出來。

    皇帝劉宏“籲!”的一聲,有如回魂般,舒展的順了一口氣,臉色恢複了紅潤。

    “生我者父母!知朕者‘阿父’張讓也!朕頓感心力交瘁,密函里的那些名單,通通抄家滅族,以正朝綱!”

    皇帝劉宏臉色槁灰敗壞,喘口氣,怒目突睜,咬牙切齒指著禦史大夫張鈞痛恨道:“你這個老匹夫!叛逆名單發起人竟然是你?還在搬弄是非,差點讓朕枉作小人?抄你九族,再將一干叛逆人等,斬首示眾,就如爾所言,把頭顱懸竿,置于南郊,莫讓張角逆賊笑話朕無能!”

    癱于龍椅又道:“朕累了!扶朕進後宮,後事就由‘阿父’張讓全權處置!”

    宦官趙忠、夏渾、郭勝、蹇碩四人,趕忙扶起了皇帝劉宏緩步離開禦書房,獨留太監大總管張讓處理後事。

    禦史大夫張鈞早已驚駭得癱于地上,褲襠一片濕濡失了禁。

    “大將軍”何進震驚莫名!事情的發展怎會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連忙拉起地上的那封密函詳閱一番。

    密函寫道:

    “天公將軍”張角教主台鑒:

    漢靈帝劉宏昏庸無道,身為教徙之張鈞早就響應‘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以契天機,現個聯絡朝廷有志之士,共一百二十人,生血誓共扶真命天子之張教主。

    名單如下……

    瞧得“大將軍”何進瞠目結舌,呆若木雞!

    怎麼會這樣?與事實完全不符啊!

    操他媽的黃巾賊軍師馬元義!竟然膽敢擺我一道?這可誅連數千條人命啊!名單里頭,居然有部份是老夫的親信,自己豈不啻牽扯上了麻煩?這真不知如何是好!

    不對勁!肯定是有人搞鬼……

    思潮起落之間,已然汗流浹背,思路一轉,明了真象,確實上了人家借刀殺人,嫁禍栽贓,一石二鳥之計!

    操你媽的!沒有卵葩的閹狗張讓,“蝮鷙兩全”匪號,果真名不虛傳,實在又毒又狠又殘酷!

    太監大總管張讓雙眼鷹隼灼然,冷冷陰笑,心知肚明卻不去打草驚蛇,跨步趨前,踏著禦史大夫張鈞匍匐地面的嘴臉,扭曲得不**形。

    聲音冷若千年寒冰,陰惻惻道:“既然是三朝元老!怎恁地不懂得見風轉舵?居然受他人唆使與咱家作對?現在就要滿門抄斬了,誰還膽敢保你這個老混蛋!”

    雙眼斜瞅著一旁,滿頭汗水的“大將軍”何進又道:“何大將軍!你說是也不是?”

    真是寒了膽的“大將軍”何進,滿臉漲紅透至耳根,稱諾也不對,不稱諾更不對,愕愣當場!

    倏地,禦史大夫張鈞圓睜雙眼,目眶欲裂,霍然拼老命躍起,一口咬在太監大總管張讓右手臂上。

    滿臉表情,充滿忿恨,雙眼露出怨毒光采,令人望之不寒而懍,有如恨不得吃他的肉、吸他的血、啃他的骨!

    太監大總管張讓兩道白眉垂頭一顫,神色木然,右手臂一揮,將禦史大夫張鈞震開三尺,一口老牙,血跡斑斑,沾黏臂袖。

    禦史大夫張鈞滿嘴鮮血淋漓,吃唔呻吟,口齒不清道:“閹狗……張讓……老夫化為厲鬼!也要索討汝命……”

    太監大總管張讓目露凶光,冷森若霜道:“死老鬼膽敢咬我!在你生前我都不怕,死後還會怕你不成!待咱家抄你九族、命士卒當你面前,**你家妻妾、女兒、幼孫女等,至死方休!”

    話聲未落!

    禦史大夫張鈞睚眦暴裂,眼角迸出鮮血,滿臉猙獰,喉嚨哮嚎,有如野獸,像個厲鬼,手舉笏板,張牙舞爪撲向太監大總管張讓,欲找他拼命!

    太監大總管張讓,一臉的殘虐病態快感,有若欣賞被自己戲弄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一只老獼猴般。

    倏地,摜臂手刀,快如閃電,橫劃而出。

    “霍!”

    死不瞑目!禦史大夫張鈞之六陽魁首,凌空彈飛,血濺當場,腦袋碌碌地,欲將落地的一刹那!

    再撩起一腳!

    “噗!”

    將腦袋當球踢飛!滾滾奔出禦書房外。

    縱聲狂笑道:“這是跟咱家做對的下場!何大將軍,別忘了聖諭交待,把名單內,一百二十名叛逆,全部抄家滅族,再將人頭懸竿置于南郊。禦史大夫張鈞的腦袋,就麻煩你撿起來先行懸竿嘍!”

    話畢,雙手負背,緩步跨出禦書房而去,狂笑刺耳之聲,不斷縈繞耳際。

    這般殘忍毒辣手段!驚駭得“大將軍”何進面無血色,眼睛睜突,雙頰不斷地抽搐,渾身濕透佇在當場。

    三日後,黃巾賊“大祭酒”軍師馬元義,在帝都洛陽菜市口,用車裂酷刑處死,以示懲戒,這是後話。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8-20 11:0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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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1:01:0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三章回龍絕刀


      岩岩岱色接洪蒙,絕頂登臨俯太空。

    放眼無遮塵世紫,高蹤踏破曉云紅。

    十五日早晨,風和日麗,大地一片清朗。

    “孟德山莊”右側里許,就是周靈王陵寢,山坡地勢頗高,了望洛陽城,曆曆在目。

    張心寶偕白芙蓉兩小無猜,于陵寢四周玩捉迷藏游戲,太監包羅及萬象一旁呵護,嘻笑聲不斷,其樂也融融。

    一匹白鬃銀鬣雪青馬,十分高壯,低首吃草,狀似悠閑,不知人間愁滋味。

    “神魔刀”衛九敵與關羽師徒倆,面對洛陽城方向,望著城外四面八方布有重兵,有如八卦圖陳列,知道將有戰事發生。

    把白馬寺高僧猝死之事,告訴了關羽後,“神魔刀”衛九敵又道:“徒兒!張心寶身世之謎,應該是如你所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將此事告訴了孩子嗎?”

    “師父!要告訴張心寶身世真相時,被江苗菁姑娘所阻止,她認為,無憑無據徒增孩童困擾,不說反而更好,還能保持友誼,互相來往。”

    “神魔刀”衛九敵含額贊同道:“這是明智判斷!孩童的養父‘張回天’宦官張讓,前些日子曾找過我,要為師助他一臂之力!”

    關羽臥蠶眉一顫,忿懣怒聲道:“這個老匹夫!權勢通天,禍國殃民,天下紛亂之始作俑者,居然還會求人?這個老殺胚!就是碎尸萬段,也不足以謝天下!”

    無心之論,卻使“神魔刀”衛九敵一臉暈紅,後悔當時沒有驟下殺手,鏟奸除惡,盡一份俠義之道。

    泱泱然後,臉色一沉道:“徒兒!此獠一身陰寒魔功,已練至極臻化境,竟然冰凍河面方圓三丈,厚達五尺,形成冰岩層鋪蓋,一片天寒地凍死寂,十分可怕!”

    關羽默然!神色一黯歎息道:“師父!您跟他動手交鋒了嗎?這厮如此厲害,徒兒就是再練十年武功,也無法與他一較高下?契兄陳逸夫婦之血海深仇,不就無望了!”

    “神魔刀”衛九敵微微點頭,默然承認,望著嬉耍的張心寶歎然道:“太監本就較一般人能夠斬斷欲念!然而,個性容易趨向善惡兩極化,再加上練就陰毒武學,行事乖張,甚而泯滅人性,功力越深者,更趨于變態殘酷至絕,嗜殺為樂!”

    關羽頷首默認,同情心油然而生道:“師父分析得頭頭是道!宮刑之人,難免自卑心作祟,強者更強,弱者趨弱,依附在主子身邊逢迎,由太監包羅及萬象兩人所做所為,表露無遺!”

    “神魔刀”衛九敵眉頭緊鎖,雙眼一抹不解道:“記得我在年輕剛出道闖蕩江湖時!曾遇見兩個大魔頭,大哥‘天殘’崔精生性好色,其胞弟‘地缺’崔糠生性貪財,皆是殘障之人,荼毒武林,縱橫江湖無敵手,後來卻同時為了一個女子動情。所練魔功反噬本身,深厚內力日漸消融,猶不自知,最後雙雙死于‘白馬寺’長老一無老和尚劍下!因此‘慧劍宗’聲名大噪,儼然為白道之首。”

    關羽愕然問道:“師父!為何臨時提這段陳年往事?”

    “徒兒!你有所不知,宦官張讓已然被自己的陰寒武學反噬,而不察覺,終究會走這條失去武功的老路子。”

    關羽再度一呆!轉為好奇心大熾問道:“師父!太監怎麼會為了女子動心呢?就是嫦娥仙子投懷送抱,也是枉然,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不然也!人一旦動了真情,無止無休,並非只是男女之情而已。此獠的眉心處,有一道發細藍絲表征,與‘天殘地缺’兩兄弟一樣,對練就陰毒寒功之武者,算是一種警惕!”

    關羽沉默不語,憂喜參半,忽然間,若有所悟道:“對了!江苗菁姑娘曾經說過,宦官張讓功深造化至臻,已至化氣成形之境界,唯一的破綻就是愛子張心寶,假如殺了他,可能會促其喪心發狂,原來就是這個道理!”

    “神魔刀”衛九敵大歎一聲道:“原來如此!神魔正邪一念之間,除非他能勘破絕學魔障,駕禦魔境而反璞歸真,就不至于走火入魔了!”

    “否則早晚是廢人一個,下場極其淒慘,所謂:陰毒噬腦,喪心病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物極必反,自古皆然!”

    臉色一變,有點遲疑,卻又不能不說,輕聲道:“好徒兒!江苗菁姑娘因愛上了你之故,在她的眉心處,已經有一條淺淺若發之紅絲表露出來,練功可要務必小心防范,以免步其後塵!”

    關羽有若天打雷劈一震!腳跌了三步,整個人愕得呆傻著了!

    滿臉淒然問道:“師父!是否有辦法救治?”

    “神魔刀”衛九敵搖頭聳肩道:“為師道不同,不相為謀!只有傳授她武功的師父,才能回答這個問題,或者如剛才所說,自求突破魔境,方能功深而不墮,由此可見,江姑娘武功已至化氣成形之境界!”

    歎然又道:“外道魔功就如飲鴆止渴,欲罷不能!剛開始有如登天梯直上青云,一碰禁忌,即刻摔得粉身碎骨,實為習武者戒,難怪年紀輕輕,已臻化境!”

    關羽悲淒道:“師父!是否徒兒離開她,方能阻止阻毒噬腦之禍?”

    “傻徒兒!情債陰毒已經理下禍根,實在晚矣!除非江姑娘自廢武功才能自救,對一方練武者來說,這不啻比殺她都難過!”

    關羽滿臉紅暈,毅然決然道:“徒兒就叫她別再練武了!”

    “這就看她的造化了!取舍之間,有時會身不由己!”

    “神魔刀”衛九敵轉了話題又道:“徒兒!這些日子來,為師悟出了一招適合你馳騁沙場,萬夫莫敵的刀法!”

    關羽強忍悲痛,精神一振道:“師父!這是什麼刀法?”

    “神魔刀”衛九敵面帶微笑,望著玩得正起勁的張心寶,從那晚與他對招之“偃月殺法”中悟出,當然不能說破,為人應守諾言才是大丈夫。

    “徒兒!這十幾天來,請托孟佗莊主為你打造的八十二斤‘青龍偃月刀’不知道是否完成?”

    “師父!已經完成了。”

    “神魔刀”衛九敵呵呵一笑,欣然道:“很好!把‘青龍偃月刀’拿來,就地傳授你一招‘回龍一刀斬’,馬上殺敵,能于萬軍之中,拿敵人帥將之頭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關羽抱拳辭別,跨騎一分吃草的雪青馬“駕!”聲喝喊,放馬直奔“孟德山莊”取刀而去。

    “神魔刀”衛九敵喊著玩得滿頭大汗的張心寶過來,頑皮的孩童一個縱身躍起,撒嬌欲要他抱抱,惹得玩伴白芙蓉一個羞羞臉,抿嘴吃笑。

    “哈!小寶就知道義父是個大英雄,當然也收個大英雄徒弟的關大哥,我是您的干兒子,當然也是小英雄嘍!剛才關大哥騎馬去了那里?”

    童言天真率直,想當然爾的推理,使得“神魔刀”衛九敵感染其純真,會心一笑,有個兒子的感覺真好。難怪宦官張讓視為心肝寶貝,為此種下陰毒噬腦禍根。

    “小寶乖!關羽去拿把大刀,等一會義父教他一招刀法,你學不學?不學的話先回山莊等候!”

    張心寶機靈好動,嘴里甜甜道:“學!當然要練嘍!小寶不陪義父,還有誰陪您聊天開心嘛!”

    師徒傳授武學,是旁人不能覬覦的江湖禁忌,太監包羅及萬象豈能不懂,有天下第一刀陪伴小主子,當然放一百個心。

    太監包羅脅肩奉承道:“老前輩是小主子的干爹!這個嘛!也就是奴才的干爺爺,實屬三生有幸!那個嘛?若有任何差遣,奴才願效犬馬之勞!”

    “神魔刀”衛九敵啼笑兩難,碰上這個天生的“馬屁精”奴才,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看起來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卻眉頭紋破,命運雖乖違,確是忠貞相。

    “包羅!叫那些密探全部撤離二十丈吧!”

    話一說畢,奉承巴結,豈能遜人一等的太監萬象朝白芙蓉哈腰諂媚道:“親敬的未來小主母!奴才當馬讓你騎,馱至山莊為止,表示奴才一片忠誠孝心嘍!”

    “啪!”的後腦勺挨了一記巴掌,痛得呲牙咧嘴。

    揍他的太監包羅趕忙將外衣脫下來,披肩于白芙蓉,似笑非笑瞪著他道:“臭小子!尊貴至高無上的未來小主母,這個嘛?豈可讓你的渾身汙臭倒黴氣所沾穢?那個嘛?不怕別人說你奴欺主,妄想吃著嫩豆腐?可要殺頭的!”

    唉!連拍馬都在爭功?真是哥倆天生一對寶!

    白芙蓉一臉緋紅,嘟嘴小檀口道:“就是嘛!人家有腳會走路,你們兩個太監別一天到晚把‘小主母’掛在嘴里,以後就不理你們嘍!”

    兩人哈腰各牽著白芙蓉小手,沿山坡而下,忽然間,從草叢中竄出了“飛鷹將軍”華庶上前一陣咬耳後,驀地,見他扣指觸嘴,一聲清脆呼哨,陵寢四周約百來名隱藏的密探殺手,紛紛撤離二十丈之遙。

    一把長柄大刀,佇立陽光之下,耀眼奪目,散發一股陽剛之氣,令邪靈鬼魅望之魂搖魄顫!

    “青龍偃月刀”身長一丈,龍頭忿怒驟張大口吞含刀刃,有四尺長度,相似“神魔刀”

    的兩倍寬大。

    鋒利刃身精雕細琢一條神龍,張牙舞爪猙獰形態,有如沖天欲飛之姿,紋上一層青色,于雪白明晃晃刀身上,十分耀眼突兀,做為血槽之用。

    大刀護手環,直徑五寸,厚一寸,有如盤月,鑿有北斗七星陳列,環下一尺處,刻劃有整齊盤龍紋路,以免滑手,有若“神魔刀”再版。

    刀棍總長六尺。直徑一寸五分,通體銀亮,尾端鑲嵌一顆二寸銅珠,鋼珠往上一尺處,刻劃一條盤龍,與大刀之護手環下盤龍,雙龍對望。

    刀刃體特殊之處,在于朝天分叉七十度角方向,有一尺長度三角刀刃,系有一顆銅鈴帶豔紅纓絡,迎風“叮當”作響,此處異常鋒利,專門用于絞斷戈戟柄之用。

    關羽身高九尺,右手掌握丈長青龍偃月刀之七星護環之下,魁梧身軀儼挺,左手捏指訣,氣勢凝沉,遙視前方五文處,陵寢旁一座丈高石雕武將騎馬石像。

    平行相隔三丈之遙。

    張心寶身高四尺,依葫蘆學樣,不同之處在于手中緊握一根五尺長竹竿,不時的偷瞄關羽姿勢氣概,左晃右挪,學得老不對頭,總覺得好象缺少了一股勁道?

    “神魔刀”衛九敵瞧著關羽氣蓋山河之勢,面露嘉勉,頷首示好;再瞧張心寶處,眉頭一蹙,他已成了四不像,根本心不在焉,左顧右盼,純粹好玩而已。

    “動手試招!”

    一聲命下!

    關羽將丈長大刀當成手持天魔刀般,舞得虎虎生風,滴水不透,映照陽光刀芒銀白熠熠生輝,左挪右騰,分不出人影或刀影。

    另一邊,張心寶揮舞五尺長竹竿,十分別扭,不到片刻,綁手綁腳亂成了一團,竿頭“喀”的敲在腳下,竿尾“噗”的回碰小腦袋,痛得呲牙咧嘴哇哇大叫,與關羽兩相對照相映成趣。

    我的媽呀!竹竿打人還真痛,義父也真是的,這叫什麼招?怎恁地大刀當成長刀耍,不就耍得要人暈頭轉向?

    有點像;滿眼看花——看得眼花?

    “神魔刀”衛九敵雙眼一抹緊張,好似到了招式變化之重要玄奧處,脫口喝喊道:“回龍一刀斬!”

    語音施落!

    關羽縱身而起,燕子三掠水般,利落的跨騎那匹一旁待命的雪青馬,刀背一拍馬臀“駕!”聲喝出,有如矢箭般,朝前方五丈開外陵寢旁,那尊丈高武將騎馬石雕處,馳騁而去。

    驚見,關羽左側身拉馬缰成一線側姿,右手握青龍偃月刀之七星護環處,倏地,倒轉大刀,虎口一松,整柄龍口含吐大寬刀,朝後下方滑出,銳利刀鋒明晃晃朝天。

    隱藏背後之青龍偃月刀朝下方,滑至刀柄尾端二寸圓銅珠處,自然頂住止滑,拖曳大刀在馬臀旁,連帶手臂長度就有一丈四尺余。

    勁貫青龍偃月刀!刀尖處那顆特制赤豔纓絡磨銅鈴“叮當!叮當!叮當……”不斷作響,有如催命示警般,四面八方齊聲湧起,反而虛虛實實,無法確定鈴聲響至何處。

    從陵寢石像處,采另一個角度觀照。

    關羽躍馬馳騁雄姿,就如怒貌抉石,風馳電掣,其側身之勢隱藏于狂奔之雪青馬,成一直線若隱若現,挾帶著磨銅鈴頻催尖厲聲,回蕩滿山曠野,確有叫人奪魂攝魄之震撼效果。

    有若天馬行空之際!根本瞧不見隱藏身後的那把青龍偃月刀,更無法覬覦寶刀之玄奧變招。

    乍見,關羽策馬奔至三丈,雙腳一蹬馬鞍,有若兔起鳧舉,騰空而起,朝二丈遠之陵寢石雕像掠去。

    縱身唱吟,聲若宏鍾道:

    “青龍點頭天地動

    回身擺尾鬼神驚”

    氣勢貫虹!電霆一擊!

    刀芒暴長丈余,蜿蜒妖嬌有若蒼龍之蟠云,變幻莫測驚天動地,回身一閃,破空而至!

    “簌!”

    龍形白芒,將盈丈高石雕將軍騎馬像,有如刀切豆腐光滑,硬生生地橫豎二道,劈成了兩半四片!

    “轟隆!轟隆!”聲響,刹那間,石像崩裂塌垮紛紛落地。

    晴天霹靂一響!乍使眼目清亮,這招厲害!

    瞧得張心寶瞠目結舌!呆若木雞。

    哇噻!將石像有如刀切西瓜般的利落?好快的刀!好猛的臂力!

    關大哥不啻就是金剛天神從空而降!以後又多了一個靠山。

    滿臉興奮通紅!小手鼓掌叫好,真希望快快長大,也能如此威猛,叫別人誇贊一番。

    “神魔刀”衛九敵滿意微笑道:“好徒兒,‘回龍絕刀’初成!還需要勤加修練,他日必然縱橫沙場,我們回山莊養精蓄銳,晚上將有一番厮殺血戰!”

    “是的!師父之教誨,徒兒永志不忘!”

    關羽策馬而至,彎腰攬起了張心寶上馬,叱喝一聲,雪青馬好似感應其主人神武非凡,昂首驕傲,闊步輕快往山莊而去。

    洛陽城三個市集地,分南市、北市、東市。南市集稱“大同市集”,北市集稱“通遠市集”,東市集稱“豐都市集”。

    “通遠市集”周圍六里,有河渠可通,郡國舟船,駛進的舶艙以萬計,秦青巷的“宛豔珠閣”就包括在北市里面,有一半的產業是太監大總管張讓所擁有。

    “大同市集”的全貌,在《大業雜記》記載:

    蓖字齊平,遙望如一,榆柳交前,通渠相注。市四壁有四百余店,重樓延閣,互相臨映,招致商旅,奇珍山積。

    這里有一半的產業,就是孟佗所擁有。

    午餐後,孟佗帶著張心寶、白芙蓉、總管陳宮及受傷尚未痊愈的江苗菁,分乘兩輛馬車,由“狂豹”華雄、太監包羅及萬象等,又帶數名殺手打扮百姓裝束,沿途保護著,一行人多來到“大同”南市場。

    一來招搖過市,表示了悠閑無事,減緩敵人“袁雨墮”方面的松懈,半個月來的計劃,將于今晚十五月圓之夜,全力發動無情的總攻擊。

    二來是想見見糜竺,因為他那區是皇帝下令免費招待胡人之處,相信對胡人的生活起居習慣十分了解,自己前往請益,有助于以後到涼州上任刺史之便,如果再能合作經商,豈不更妙!

    所謂:荒地無人耕,耕起有人爭。不如未雨綢繆,雙方合作,利用“張回天”張讓的勢力,以後通吃這條絲綢之路。

    驀地,前面一聲喝止馬嘶,車輛轆轆停嘎。

    江苗菁眼尖,在市集上瞧見了一位身高八尺,面如冠玉,頭戴綸巾垂肩,身披鶴氅,手搖雪白羽扇,風度翩翩,在茫茫人海中,有若鶴立雞群。

    旁邊一名游俠兒裝束,卻為其背馱竹藤遮陽書架及一把琴,可能是位仆人,另一位束髻道士裝扮,長得濃眉環眼,滿臉胡須,能使膽小的稚童夜間止啼。

    這位卓爾不群,輕掄羽扇的翩然公子爺,好似契妹黃敏儀口述中的宿世夫君,不論是否就是其人,這個人情需要去做。

    馬車忽然叫停,“狂豹”華雄策馬過來詢問道:“江姑娘!發生了何事?”

    江苗菁抓窗簾一指那三個人道:“華校尉!請前方那三個人前來一敘,別使官威嚇唬人家。”

    剛提升司隸校尉掌管“西園官邸”禦林軍門禁的華雄,隨指勢一瞧!

    接著一愕?轉而眉開眼笑,樂得呼聲叫嘯起步,策馬在市集中狂奔而去,管他媽的踏死幾個人。

    蹦出了一句話道:“好個馬岱!真是命大,居然沒有死?”

    咦!是熟人,那就更好說話了。

    只見華雄溜滑下馬,與馬岱互捶了胸膛一拳,相偕熱情擁抱,生死至交,異世重逢;英雄惜英雄,好漢疼好漢之真情流露,真叫人動容。

    兩個孩童趴在馬車窗戶上,露出又驚訝,又羨慕的表情觀看這一慕。

    頃刻,張心寶問道:“哇!看他們倆個人的交情不淺,大姊姊認識那個男的嘍?可是洛陽本地人?”

    “小寶!菁姊不認識。”

    “喔!那位背一把寶劍,滿臉胡須如刺般,特大眼睛精光閃亮,能把鬼都嚇跑的道人,你是否認識?”

    “菁姊也不認識!”

    張心寶雙眼靈動,伸著小指頭上下晃擺,直點那位面如玉冠,身披鶴氅褒衣寬帶儒生道:“唬!要不然,那個英挺的白臉大哥哥,你肯定認識嘍!”

    江苗菁聽其口氣,卻是有些好奇,嫣然道:“小寶!為什麼你這樣肯定?”

    張心聞其口氣有些松動,自作聰明大聲道:“咳!大姊姊長得花容月貌,肯定這個小白臉對你窮追不舍嘍!那我的關大哥哥怎麼辦?白芙蓉你說是也不是?”

    白芙蓉抿嘴吃笑道:“那肯定是嘍!人家故鄉,有些特殊族人,是女人當家,多娶幾個情郎耕田,六畜才會興旺哩!”

    江苗菁雙頰緋飛,一臉赧然!

    對小孩子天真漫爛,童言無忌,真不知如何啟齒,尤其是生長苗疆的白芙蓉,族人皆對聖女膜拜如神,一些神異風俗習慣略知一二,與中原漢族大異其趣,如果從小不好好調教,以後長大誤入歧途,豈非招來族人不幸。

    思念起伏畢,宛轉道:“蓉兒!論事不能以一小撮族人之生活習慣,而觀世事。漢族的一切文化優點,需要學習吸收,以後教化族人才能富強康樂,永世其昌。”

    “嗯,知道了菁姊姊!蓉兒就多觀察學著點。”

    只見華雄滿瞼興奮,策馬來報,是熟人馬岱,與年少者儒生名叫諸葛亮,年長滿面胡須道裝者,名叫邱綜傑。

    江苗青要華雄請他們投宿市集內最豪華氣派的“孟賢樓”,一切費用就由她來做東,以盡地主之誼。

    交代住宿事宜的同時,並要求華雄提出一名手下,火速前往北城門找著門官黃承彥,將這位玉樹臨風的公子形態告訴他,請其到“孟賢樓”相聚。

    張心寶“呵咭!”一笑,樂得眼眯一線道:“跟菁姊姊出來玩!就是一大堆人的熱鬧,這才有意思嘛,要不然,包羅及萬象兩人,有如跟屁蟲般的令人討厭!”

    江苗菁心知肚明是張心寶他老爹的權勢通天關系,要不然當官的華雄哪會這般好使喚。

    “小寶!這些人可是對你忠心耿耿,以後不許虧待人家!”

    “知道了!關大哥及我那天下第一刀的義父怎麼沒有來?大家湊著一伙,豈不是更加熱鬧有趣!小寶有這些人仗恃著,就是把洛陽城鬧個天翻地覆,也有他們大人撐著!”

    江苗菁一愕!這個小蘿蔔頭,不知又在想什麼鬼點子,如果讓他胡鬧一番可不得了,反而會影響今夜突擊計劃,得先穩著他才行。

    “小寶!衛老前輩及關大哥辦事去了,你就跟蓉兒玩斗蛐蛐兒吧!那麼多人陪你還不夠?”

    張心寶樂翻了嘴,與蓉兒兩小無猜的掏出了蟋蟀罐,在車廂里就斗了起來。

    盞茶時間不到。

    白芙蓉鼓腮噘嘴,不滿伸著小指頭晃點道:“唬!小寶肯定又在使壞?人家的‘紅兵’怎會一下子就打不過你的‘馬後炮’?一定是下了毒!”

    張心寶一臉通紅,神色尷尬,卻死不認帳道:“胡說亂講!這只‘馬後炮’,就像太監包羅一樣,是全天下最會拍馬屁的好種。所謂;千穿萬穿,馬屈不穿嘍!哄得你這只‘紅兵’懶得與它相斗嘛!”

    接著,朝一旁看戲的太監包羅及萬象眨了眨眼睛,有求救解圍的意思,他們當然心有靈犀,一點就通。

    太監包羅脅肩**雙手,屈身哈腰笑吟吟道:“稟未來的小主母!這個嘛?你瞧這只‘紅兵’肯定是母的,經‘馬後炮’一陣子的又摟又抱,呼攏呼攏地跨騎上去!那個嘛?肯定是動了春心,半推半就著干脆不斗嘍!”

    “啪!”的一聲脆響,五道清晰的小手印。

    白芙蓉嗔容怒聲道:“我們苗族最討厭騙人的甜言蜜語!我養的‘紅兵’是公是母,難道你會比我清楚?我跟小寶可是下了賭注的,怎能使詐?”

    太監包羅那一臉眯眼有如彎月的可愛笑容,僵在半空中,真的傻了眼,居然雙方何時下了賭注?自己怎會消息不靈通?難怪這個馬屈踢到了鐵板!

    太監萬象最樂!眉開眼笑,嘴巴都笑歪了,就如這個巴掌是自己打上去的一樣,恨不得再來一個!

    猛地叫好!趁機逢迎道:“就是嘍!從來不懂得男女關系的死包羅,還在胡亂瞎掰?說什麼騎來騎去的謊話,你又不是神仙,居然一眼就能分辨公母蟋蟀?”

    “啪!”的又是一聲脆響,五道小手指更是清晰漲紅。

    “你這個死萬象!我們在斗蟋蟀,居然扯上什麼男女關系?簡直是胡言亂語的討打!”

    太監萬象一臉愕然!笑開的大嘴當場僵住。

    太監包羅隨手快速的從瓷罐中,取出了那只斗得垂頭喪氣的“紅兵”,就朝萬象裂開的大嘴巴一塞!順勢捏著他的獅頭大鼻子,再一拍其下額,令人大吃一驚!

    “咕嚕!”大監萬象一口吞下,滿臉漲紅,雙手掐著自己脖子,咳了老半天,猛拍著胸膛順氣,這種游戲會要人命的!

    太監包羅笑吟吟道:“稟小主子及未來小生母!萬象可是忠心耿耿嘍!這個嘛?吞了這只‘紅兵’,試一試有沒有被下毒的跡象,那個嘛?肯定是沒有,要不然他就馬上死翹翹了,這賭注應該算是小主子贏嘛!”

    不討便宜不發笑!真是千算萬算,料不到當嘴一鑽?

    事關小主子勝負,不忍也得忍,管他媽的蟋蟀還在胃里頭蠕動……

    可是,如果真有毒來著?豈不要了咱家的小命?操他媽的死包羅!

    每次都是一時貓瞼,一時狗臉,把老子當猴耍!

    一個哭臉!惹來了一車廂內的笑翻了臉,也是值得。

    張心寶趁白芙蓉笑個不停,猛地雙手捧著她的粉頰,“嘖!”的嘴對嘴強行一吻!

    咦!香噴噴,滑不溜丟的柔嫩幄!

    白芙蓉一個措手不及吃了暗虧,雙頰緋紅,羞怯怯地躲進了江苗菁的懷抱里,丟了一句說道:“死相!”

    車廂里的大人們,全傻了眼,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張心寶摸摸嘴唇,人小鬼大,好像意猶未盡,垂涎三尺道:“嘿!嘿!願賭服輸嘍!你輸了讓我親嘴,我若輸了也讓你親嘴,大家不吃虧嘛!這才叫公平公正哩!”

    喔!原來如此,便宜豈不都給小主子占上了?這次賭親親小嘴,下一次不知道會賭什麼花樣?

    滿車廂的歡笑聲不斷。

    馬車轆轆徑行片刻,已到了“孟賢樓”。

    驀地,太監萬象臉色蒼白,有如苦瓜般白中透青,渾身扭擰的十分不自在,雙腳夾在一起發抖。

    再也按捺不住了,兀自沖出了車門外,朝“孟賢樓”里頭闖,沿途喊道:“茅房在哪里?茅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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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1:01: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四章袁墮歸天


      十五月圓之夜,銀河星漢電與風。

    袁府大宅高牆圍繞,只見處處百年老松垂須過牆,顯得有些陰森,外人難窺宅內全貌。

    平時日夜總有些游俠兒,若隱若現的溜達巡視,嚇阻一般百姓接近,然而明眼人皆知是武功高強的護院守衛,更加深“袁雨墮”毒手不墮之神秘感。

    相對一里之遙的“聚賢館”。

    燈火澈夜通明,人潮熙來攘往川流不息,車水馬龍魚貫列隊相連里遙,不論三教九流之士,只要有一技之長在身,大門永遠為你開著,所以館內座下食客號稱三千,往往有過之而無不及,館宅樓閣林立,占地數畝,不怕容不下。

    館主徐風年約六十,出身東北綠林響馬總霸子,外號“過山風”,也是一種毒性最猛烈的蛇名,由此可見為人陰險專工心計,讓其咬上一口,翻過不了山頭,卻經年累月笑口常開,看起來為人豪邁。

    他是“袁雨墮”袁成的妻舅,專為了外甥袁紹在綠林黑道的前途鋪路,已在金盆洗手十年之後,再度出山。

    館主徐風,行事不按常理出牌,卻是知人善用,破格任用二名年輕小伙子,職掌“聚賢館”初投靠食客之文武才華鑒定之責,然後排列名次呈報總管許劭。

    許劭當過郡守“功曹”,喜好結交江湖異人,談論人際關系,睿智精明,能辨別好壞善惡,為人公正好義,知名度極高,評鑒當世人物,每月作一次總結,排列高下順序,世人稱之為“風云月旦評”,受人敬重。

    有一次,太尉橋玄與何顒乘坐馬車經過洛陽北門,瞧見年輕的曹操有異于尋常將官。

    太尉橋玄告訴曹操道:“天下將會大亂!除非是有扭轉乾坤的不世之才,使能拯救。能平息大亂者,恐怕在你身上。”

    何顒跟著說道:“漢朝將覆亡!使天下恢複秩序非汝不可。”

    太尉橋玄建議道:“你還是默默無聞之輩!應該結交許劭,他是朝廷前任身兼兩職‘司空’及‘太尉’許訓的侄兒,其‘風云月旦評’能使你一夜成名。”

    所以有一日,曹操前往晉見許劭詢問道:“在下白身!以後將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許劭雙眼一抹異采,卻看不起曹操,閉口不答。

    曹操拔出配劍抵著他脖子威脅道:“是否在下無功名在身,而瞧不起我?”

    許劭再度搖頭不語,曹操只好說道:“是太尉橋玄,叫我來問你!”

    許劭一默!脫口道:“你在太平時,是個能臣;在亂世時,你是奸雄!”

    曹操哈哈大笑轉身就走,並沒有提起“風云月旦評”之舉,而憑自己機智謀略,在當城門都尉時用“五色廷律”棒打中侍郎蹇強,而一夕成名,前已提過。

    “風云月旦評”現今改為“風云名人志”,專門評鑒在朝武將名次;在野江湖武林高手排名次第,始料不及的是,竟然武林高手為爭排名,惹得一場腥風血雨,這是後話。

    掌管“聚賢館”初入門之文士食客評鑒負責人,今年十二歲,身高五尺,額頭發達,四肢瘦弱,自幼人稱“平原神童”。

    禰衡,字正平,平原人,讀書過目不忘,正如他自己所說,天文地理無一不通,三教九流無所不曉。

    為人十分驕傲自負,常對人說,幫助皇上可以使他成為堯舜之輩,幫助大臣可以使其像孔子、顏回之聖人。

    掌管“聚賢館”初入門之武人食客評鑒負責人,今年十二歲,自幼人稱“小武癡”。

    趙云,字子龍,常山真定人,雖年幼卻身高八尺,濃眉大眼,闊面重頤,嗜武如命,對于見過之武學,過目不忘,久而久之就能叫出其招式。

    雙眼敏銳,視野廣闊,反應迅速,性格爽朗外向,聲若洪鍾,與人相處合則合,不合就散,絕不拖泥帶水婆婆媽媽的不干不脆!

    濃眉若劍向上飛揚,一身是膽,個性剛強豪放,做事有魄力勇于負責;缺點是容易急躁,策劃准備的工作恐怕不夠縝密。

    闊面重頤是筋骨型人物;強壯之體格,方方面靨,雙層下巴,雙眼如炬灼然,威風凜凜,是標准的武將格。

    禰衡與趙云年紀相仿,若兩人站在一起,有如大人與小孩之分別,常為館內食客取笑。

    “聚賢館”北廂房寢室內。

    趙云漱口洗臉畢,沾著一股水珠,揮袖擦拭道:“禰正平!這半個月來,你那邊的文人雅士食客增加了若干人?”

    禰衡整裝一身華服,似要出門,倒了兩杯茶水放置桌面道:“子龍好友!吾這邊增加了五人,辭去了二十,皆已呈報予許總管,汝為何有此一問?”

    趙云開玩笑道:“唉!你這個書呆子,講話老是文皺皺,口頭禪的吾呀!汝呀!老掛在嘴上,為何不干脆自稱‘朕’的,不是更偉大?”

    禰衡滿臉不悅道:“子龍好友!汝有所不知,于秦始皇贏政未統六國之前,延至上古時代,一般坊間皆稱自己為‘朕’而無論貴賤;直至始皇帝一統天下之後才稱孤道寡,而下令‘朕’字,唯皇帝一人用語!”

    趙云劍眉一皺道:“禰正平!我真怕了你,隨便說說,就能引經據典的朗朗大篇,年紀輕輕有若老學究般嘮叨不休,那有多累人呀?文人食客之中就以你為最,那些人見到了你,個個抱頭鼠竄,避之大吉!”

    禰衡滿臉驕傲道:“汝等皆不如吾也!子龍老友,汝用詞‘抱頭鼠竄’實為不雅,而且不當,應該措辭……”

    話聲出落,趙云雙手作揖求饒狀道:“好了!別再咬文嚼字的說下去,我又不想讀書當個‘大學生’謀求文職,跟我個性不合。這半個月之中,前來投奔的游俠兒忽然暴增了平時數倍之多,約有三百來人,測其武學來源十分複雜,好像背有隱瞞實力?令人懷疑!”

    禰衡一時間,講話習性改不過來,卻能躬身自省,長話短說道:“子龍兄!汝呈報了上頭?”

    “今夜十五,已列名冊就要呈報!半個月來並無特殊武學人才。”

    “子龍兄!今晚不巧,許總管約吾前往洛陽皇宮‘金市’,游賞牡丹花開,聽聞今年奇奇異種特多,還是一年一度對外開放,不看可惜,今晚就不回來了。就因皇帝雅興不淺,當然官民爭相仿效,是洛陽一大盛事也!”

    “禰正平與許總管倒是十分投緣!那我怎麼辦?”

    “子龍兄!當然一同前往,不游賞洛陽牡丹,就非洛陽人,惜花憐花才是真君子,所謂;三人行必有吾師也!”

    “也好!就沾點你們讀書人的雅氣,等我換裝一下,所謂:嘴吹千飽無人知,身上無衣被人欺!”

    “唉!子龍兄只要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是當代流行語,不就得了?哪來不雅俗話?”

    趙云笑吟吟道:“你的人看起來弱小,但是擊鼓手藝一流,有雷動破天之霸氣!鼓韻又能把人的喜、怒、哀、樂之情感表現出來,真叫人十分佩服。”

    禰衡十分自滿道:“就是吾身軀太小,所以借鼓聲壯膽,使吾心里頓覺充沛天地正氣!

    然而,鼓聲擂動,也可將汝罵個狗血淋頭,才顯吾之真本事也!”

    趙云換得一身麗服,倒也十分魁梧俊挺,相偕禰衡飲了桌上茶水,吹熄了燭火,踏出了門檻,掩門而去。

    “梆!梆梆!天干物操!小心火燭啦……”

    梆聲嘹亮,已是三更。

    “聚賢館”突然間,火光衡天,共有二十多處,人影于焰火中閃動,明顯的蓄意縱火。

    俄頃之間,人聲驚慌喝喊救火,傳出了鐵器交鳴,厮殺連天,已有食客于睡夢中掉了腦袋,是內奸所為。

    館門被兩名游俠兒裝束人物打開,驚見他們右臂系綁一條醒目黃巾為記號,門外早已聚集數百名黑衣勁裝蒙面人,也是右臂系綁黃巾為記,好似有備而來,十分熟悉門路,一蜂窩而入。

    最後押隊者,居然是一位血紅霧團,朦朧滾浪翻騰,飄浮不定,十分詭譎邪異,不見其廬山真面目。

    “聚賢館”雖然食客三千,但是一半以上皆是文人不懂武功,那見過這種血腥厮殺場面,早已嚇得報頭鼠竄,四處流散,成為黑衣蒙面人追殺的對象,不到一個時辰,哀嚎四起,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有如人間屠宰場,無一幸免。

    東廂內院,是館主“過山風”徐風一家老少三代,五十余口人的住處,沿徑也是尸體橫陳,血跡斑斑到處皆是,連三歲孩童都不放過,真是慘不忍睹。

    可見來犯者,唯一指令:殺戮全館,雞犬不留。手段十分凶殘!

    館主徐風披頭散發,睚眦欲裂,老臉雙額不斷抽搐,嘴角涓涓流下鮮血,手持寬背九環刀佇立庭院,烈火赤焰照映之下,有若一頭剛從地獄殺出重圍的赤豔猙獰厲鬼!

    一生殺人放火無數。謹遵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雞犬不留原則的山東響馬,料不到,這種滅門慘禍,居然降臨在自己身上!

    遲暮老人雄風不再!雖感報應臨頭,依然儼挺背脊,虎虎生風,然而,雙眼滴下血珠熱淚,老臉皺紋如蚯蚓顫動,寫盡了人間風霜歲月,綠林末路之悲哀。

    徐風為蒙面人團團包圍,這些人從蒙面巾上的二個孔洞,透出冷酷凜烈殺意,卻無一人同情其處境,有若冤鬼附身向其索命。

    當他眼睜睜盯著這團朦朧赤霧,射出一道血芒,將自己的十歲長孫籠罩,彈指間,吸了孩童全身精血,剩下一具驚駭過度,死不瞑目的卷曲丑陋干尸。

    狂吼一聲!威猛有如怒獅咆哮,手中九環大背刀,力劈華山而出,銀晃晃九只鋼環,先脫離刀背,分化三路,滿天回旋飆至這團迭轉血霧。

    “嗤!嗤!嗤!嗤!……”九點銀芒戮進血霧中,濺翻幾處血紋波動,如泥牛入海,無聲無息。

    “霍!”劈空一響。

    那柄寬背刀,勢若電掣,隨後而至,齊根砍進了血霧團里,卡在上方,寂然不動。

    在赤芒血霧翻騰動之中,從里面伸出了兩只粗糙有力的男人雙手,緊握架住自己迎頭一刀之手肘。

    這刹那間,有一股氣動燥熱,導進了皮膚毛細孔中,沿著血管竄流全身,有如蠶繭抽絲般,將渾身一百五十萬條血絲神經,從手肘處,一寸一寸的抽出體外,頓感軀體虛弱,一頭暈眩。

    雙眼一抹死亡前之驚駭恐懼,無病呻吟道:“血魂大法魔功第一式——抽絲剝繭。”

    血霧中人,驟間,輕踢出一腳!

    “蹬!蹬!蹬!蹬!蹬!蹬!蹬!……”

    徐風淒然慘叫一聲!

    連退十幾步,驚見手肘處帶出了有如網路交織的血紅顫抖神經,相似兩道,仙女纖纖神手才有可能編織出的赤豔瑰麗縷線千萬絲,灑落一地,拖曳兩條血路,韌性活動奇佳,兀自活蹦亂跳,令人怵目驚心!

    料不到,人體里面,哪來這麼多,無法數計的血絲蟲丑陋模樣?令人見之,忍不住想作嘔之感覺。

    徐風肉體干癟成一灘爛泥。

    一名蒙面人興奮叫道:“‘血魂壇主’萬歲!”

    數十位圍觀蒙面群眾,高舉雙手朝這團血霧,膜拜倒地,有若尊敬魔神般,狂呼道:

    “至尊神教血魂靈

    移魂轉魄大寬神”

    唱腔苗族聲調,個個爬起,圍著這團赤芒旋迭血霧,大跳戰爭苗舞,如癡如狂,有若厲鬼群舞,以魔驅鬼祈祚,慶祝空前大勝利。

    話說,袁府陰森大宅偏廳上,袁成那有如風干橘子皮,麻麻坑坑的老臉上笑得十分開心,將那對豆大老鼠眼都笑眯了,難怪平常深入淺出運籌帷幄,足不出戶,因這張丑臉也確實出去見不得人。

    袁成矮子多心思,再配上這張丑臉,居然偏房替他生個高強碩壯,英挺神武,聰明不凡的兒子袁紹,難怪他在袁氏宗親長老的那一輩,人前人後的時常誇耀道:“袁紹的聰明才智像我!英俊秀氣像他娘!身材高挑魁梧雄姿,是他自己突破,練武練出來的!這一切皆是我的傑作,當年老子在他娘的肚子上,精工鑄模,溫火烘焙出來的好種!”

    這號人物真是的口無遮攔!好像生怕宗親長老們不相信似的。

    所謂:龍生龍鳳生風,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句俚語完全用不在他身上,真是令人嘖嘖稱奇?

    這叫歹竹出好筍嘛!

    難怪同輩的袁術時常譏笑袁紹是偏房庶出……是袁紹最不能容忍的話題,所以兩人從小打架長大的,現在兩人各自拜官,各有前程,卻不相往來。

    袁成最依重的總管賴樹琳,此人交游廣闊,為人四海,能文能武。玉樹臨風就如其名,是真正將袁成拱上抬面,使其“袁雨墮”名震天下之幕後大功臣。

    游俠兒出身的賴樹琳,聽說曾蒙冤奸殺之罪,關進“北寺監獄”,被折磨得不**形,是其妹因緣巧遇之下,求助于衰成,而袁成貪其美色,花了大把銀子將他救出。

    感恩圖報之下,成了一家親,短短二十年內,造就了“袁雨墮”在江湖上呼風喚雨之地位。

    說也奇怪!他居然造就了老子臭名滿天下,而將小子供上俠義聲名在外?實是位袁氏宗親側目相看之人物?莫非有什麼不可告人之隱情?

    偏廳上燭火通明,袁成首座,總管賴樹琳副座,左右兩排分坐六個魁梧,不是中原勁裝人物。

    其中一老一少兩個人裝束特異,一頭稀松短發,隱約中看見了戒疤,衣著大紅披偏袒右肩,一見即知西域邊陲出家修行人。

    另外四個大漢,頭戴“帶後簷帽”身穿辮線的匈奴服裝,在左胸前皆銀線繡有一匹凌空飛躍駿馬,于燭光下閃閃發亮,十分搶眼。

    總管賴樹琳一身峨冠博帶,道貌非常,作揖敘禮道:“多謝兩位活爺及四名‘鐵騎盟’兄弟!不辭爬山涉水遠道從西域前來相助,賴某代表袁莊主致十二分謝意,爾等所得黃金酬勞,已經分裝馬車完畢,可能需待莊里幾天後,才能啟程!”

    長者約六十歲西域僧人,滿臉須胡,一擺僧袍大刺刺操著生硬漢語道:“賴施主!你出身西域‘大喜樂禪寺’俗家弟子,與老納出身‘歡喜禪寺’本為一脈相連,同宗法王,不需客套,反而生疏了,以後該多加親近!”

    少者約二十歲左右西域僧人一臉皮膚有若嬰兒般細膩,神色稚氣,然而雙眼鷹隼灼然,卻老氣橫生,傲視游目一周,操滿口流利漢語道:“哈圖師弟此言差矣!我們‘歡喜禪寺’才是從大食國佛教‘大歡喜佛’雙修法門,其中一支教派傳承而至西域開山立宗後,再衍傳‘大歡喜禪寺’的,我們應該算是正宗!”

    年輕的僧人卻叫年長的僧人為師弟?莫非其修練道行,已至返老還童之境界?太不可思議了!

    哈圖僧人合十恭敬道:“巴桑尊者師兄,所言極是!走這趟中原,確實叫哈圖見識不少,尤其中原女子,皆骨架太弱,經不起幾番折騰就垮了!實在可惜。”

    巴桑尊者一臉邪氣,詭譎淫笑連連道:“哈圖師弟!等你練到了我這種‘采陰抽添’大法之程度,就不會發生此事了!”

    聽他們的口氣!不就是邪得出奇的淫僧。

    袁成一聽,臉都綠了,忿憤強忍暗忖道:“操你媽的兩個老王八蛋!簡直是色中俄鬼,十幾天采夜夜春宵,弄得老子的一班舞娘藝妓,叫苦連天都軟了腳,還公然自鳴得意,侃侃而談?”

    望著總管賴樹琳一臉的泰然自若,也無可奈何又暗忖道:“吊你們個老母雞!給老子戴盡了烏龜綠帽子,番仔就是番仔,簡直就是不知廉恥,恨不得有人替老子當場宰了你們喂狗。唉!不過話說回頭,這兩個王八蛋還真有這種本事,天下間誰還會有像我這般氣度宏闊?顯示了大漢泱泱大國風范,不與你們計較,成大事者,總得吃點虧嘛!”

    總管賴樹琳觀顏察色,即知袁成正在懣忿生著悶氣,好像司空見慣不予理會,操著匈奴流利土話道:“南匈奴汗國,‘准格爾旗’貴族暗中成立的‘鐵騎盟’興北匈奴一戰成功,擁立‘右賢王’奕提于扶羅繼位,是為第四十一位‘持至尸逐侯單于’,請四位戰士為賴某轉達慶賀之意,並且代為向‘北宮盟主’至最高敬意!”

    四位鐵騎盟戰士同時抱拳為禮,操著生硬漢語,簡單扼要道:“謝謝!”

    總管賴樹琳雙眼一抹不安,道:“暫留各位的原因是,今天外面兵荒馬亂,十分動蕩不安,據探子來報,朝廷出動大批的禦林軍逮捕大量的黃巾叛賊,鬧得滿城風雨人人自危,各位裝束特殊,並且帶著整車的黃金,會落人嫌疑,如被趁火打劫,豈不白費大家一番辛苦了?”

    話聲剛剛旋落。

    廳外瞬間滿天紅光導了進來,映得大家一臉通紅,人聲吵雜,闖進了一名家丁護院慌然叫道:“不好了!‘聚賢館’有人蓄意縱火,不瞬間就火勢沖霄,特來稟報賴總管,應如何是好!”

    總管賴樹琳臉色一沉,霍然起身指示道:“快請莊里二流護院以下人員,全力協助救火,並且加強護院戒備,以免中了敵方調虎離山之計,盡速查出何人縱火!”

    轉身抱拳又道:“各位盟友不必驚慌!‘聚賢館’內高手如云,相信片刻之間即可逮著縱火犯,可能是食客飲酒鬧事,不小心誤觸火燭所至吧?這種小事時有所聞!”

    盞茶時間,廳內寂然無聲。

    那位巴桑邪僧一擺披肩紅袍,滿臉不屑道:“賴總管剛才所言差矣!‘鐵騎盟’雖然神出鬼沒縱橫南匈奴地界,不過總是一般盜賊匪類而已,豈能與我們西域‘歡喜禪寺’教民,驍勇善戰相提並論,他日大漢皇帝若能崇信本教,即知我們‘大日法王’的神功蓋世,足為兩地萬世師表!”

    袁成一愕!神態不悅,無厘頭脫口道:“咦!什麼萬世師表?那不就是我邦孔子聖人所說:‘微管仲,吾其被發左衽矣!’在《論語·憲問》里頭記載,你難道沒有讀過?”

    巴桑邪僧一臉漲紅,怒目相視咒罵了一句西域土語,在場沒有人聽懂,但看其表情肯定不是好話!

    袁成不甘示弱,也丟了一句當地河格人,鄉土粗話道:“干你娘嘰歪!靠爸衰尾道人!

    啥小?講哈米碗糕?死番啊!”

    偏廳內,也只有總管賴樹琳懂,滿臉飛紅,忍住不噱。

    其他人等皆洗耳恭聽袁成的《論語·憲問》是否還有精采道理,突然地,見其丟了一句軟綿綿音調拖曳的土語,皆一臉地茫然——莫宰羊?

    驀地,正當廳內又是一片寂然之時。

    屋脊之巔,傳來了一句冷哼嘉許之聲道:“罵得好!雖然粗俗不堪,卻也恰到好處,就留你一個全尸,算是還有一顆漢族廉恥之心態,不求助外族!”

    全場震驚莫名!不知何方高人,站立屋脊多少時間?竟然廳內異族高手齊齊,而無一人警覺?

    斥喝聲暴起!

    “轟隆!”一聲。

    兩名西域邪僧滿臉嗔怒十分默契,有如兩團紅云掠起,陡地率先轟破屋頂,朝那聲音處沖去,留下灑落一地的碎屑瓦片,殺氣油然彌漫廳內。

    突來變異!

    叫袁成嚇得心驚膽顫,臉色蒼白慌忙道:“總管快救我!”

    總管賴樹琳也真料不到?居然有人膽敢夜闖袁府,而且來人傳音密意,非從耳脈而入,是在腦海里旋轉迭起,從心中湧出,除非是絕世高手,才有這份凝聚腦氣波,貫穿腦海之本事。

    他臉色驟變,望著四位“鐵騎盟”銀徽級高手,也是錯愕慌張,身同感受這股無形腦念力波。

    五個人將袁成護在中央,此刻,才發覺一里外的“聚資館”火勢燒紅了半天邊,隱隱約約傳來如畜牲屠宰場的慘叫哀嚎聲,莊內約有百來名經過精挑細選游俠兒充當的一級護院,竟然死寂般幽靜?連放狼狗巡夜之吠嚎聲都滅絕了。

    這般先聲奪人,及寂滅詭譎氣氛,令大家在偏廳內,有一種被人擒拿,扼喉制肘無法動彈之感覺。

    敵人是誰?竟能無聲無息地掩至,其實力太可怕了,難道今晚會在自己的地盤上,陰溝里翻船?

    大家心里頭!起了一個共同信念——快逃離此處。

    五個人抽出了隨身配刀,護著袁成沖出廳外,瞧見了密密麻麻的蒙面人團團圍住,個個手提火把,照得庭院光明如晝,好像甕中捉鱉般,蓄勢以待。

    敵陣之中,令人最注目的是一位面貌紅棗,臥蠶眉上揚,丹鳳眼驟睜,大如銅鈴,有如兩盞炬火灼然,威風凜凜之人,使人望之,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寒顫。

    他手持一把丈長明晃晃大刀,身高九尺魁梧異常,撫著五寸美髯胡,氣勢凝沉,聲若宏鍾,大喝一聲道:“哪個是奸人‘袁雨墮’!”

    袁成一呆!在外族人面前豈能示弱?排眾而出摜臂直指道:“紅臉的小伙子!老夫就是……”

    語音未歇,手臂還沒有放下。

    閃出一道白芒刀光!

    夾帶寒森刀氣,隱約見有一條青龍從丈長之刀勁中翻騰,張牙舞爪猙獰撲至,這種龍躍九天沛然莫禦之氣勢,就足以令人亡魂喪膽。

    “噗!”

    袁成的突額尖顎,老鼠眼的小腦袋!離頸沖高一丈,血濺當場,居然從一臉驚愕,驟張大嘴巴里,吐出了三個字。

    “你是誰?”

    一名蒙面人頭領趨前脅肩抱英雄拳敘禮道:“關少俠好一手漂亮利落刀法!不愧名師出高徒!”

    轉身陰惻惻朝著手下郎兒又道:“動手!不留活口!”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滿天的鐵鏈飛爪,角度玄妙,就似天羅地網般,奇准無比的—一擊中被包圍的總管賴樹琳及鐵騎盟的四名漢子,個個渾身上下,有如刺猬般被貫穿透過。

    總管賴樹琳在臨死前,看見了敵人使用之武器,豁然大叫道:“朝廷密探!”

    驚見如網交織的鐵鏈飛爪,再瞬間收回,將五個人的身體,硬生生的撕碎靡爛,碎骨分尸,死狀奇慘!

    一片密林,春風簌簌,萬枝搖動。

    “神魔刀”衛九敵站立一棵大榕樹下,將神魔刀倒插入土,狀似老僧禪定衣衫風吹不揚,一派宗師風范。

    西域僧人巴桑及哈圖倆師兄弟追至,人在空中遙隔五尺,雙雙驟然出手,凌空各一指點出,指勁十分銳厲,有如陀螺旋選。

    “神魔刀”衛九敵瞧見這兩位西域邪僧伸出的指頭,有如碧綠寶石閃閃發光,十分詭異,雙眼一抹訝異脫口道:“《饕餮真經》之截電一指禪!”

    氣勢沉凝!強提“阿彌金剛神功”至大至剛罡氣布滿全身,欲要試一試這列為武林一絕之穿金指功,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嗤!嗤!”

    “神魔刀”衛九敵身體動都不動,固若磐岩,只在胸前農杉一扁,破了兩個孔洞;一個指頭大,一個巴掌大。

    勁氣隔山打牛,再透體而過。

    “噗!噗!”

    雖然相隔五尺之遙,而身後那棵大樹,卻貫穿了兩個如衣衫大小的孔洞,十分清晰,可見指勁十分凌厲。

    哈圖偕巴桑兩位邪僧雙雙落地,看見“神魔刀”衛九敵居然沒有揮動身邊那只黝黑大寬刀抵擋,而硬接了兩人連袂一指,竟然無動于衷,仍舊挺立?

    一股無名恐懼感油然而生!背背一陣抽寒。

    初入中原武林,居然撞上了絕世高人,是幸?或者不幸?

    倏地,“神魔刀”衛九敵轉身,朝後面那棵大榕樹,伸出了手指比量一下,有如伯樂之相千里馬,好似測出了他們師兄弟的武功深淺。

    有如教訓口氣般,指著哈圖邪僧道:“指勁共分三重次第境界!由小而大謂之‘勁’,一指疾出,將整塊巨石擊為粉碎,勁氣雖夠強勢凌厲,卻只是威盡而已,你的指勁初成,是第一層次第,該列為下乘!”

    雙眼一閃異采,望著巴桑邪僧,掀揚嘴角道:“指勁第二重次第境界!是由大而小,溶內力于一指一點之下施為,有如單掌拍碎疊磚,由上碎裂到底是‘勁’,而只震碎夾層中間的某一塊,則謂之‘巧’,那已經困難多了,你算是練出了‘巧勁’,功力更上一層!”

    兩位邪僧大為震駭!呆若木雞,佇立當場。

    這一番話,實足以表現出“神魔刀”衛九敵對武學的浩瀚見識及修為,批評褒揚都極為得體。

    因為像這種內家指勁火候之境界,經他這麼畫龍點晴,深入淺出地把指勁之意境次第,全部烘托出來了。

    君子坦蕩蕩,有話當面講!一代宗師稱之無愧。

    兩位妖僧已然汗流浹背,這個仗怎麼打下去?

    巴桑妖僧額頭見汗,撩袍合十,恭敬作揖道:“請問前輩高人!什麼是指勁第三重最高層次?請不吝指教!”

    “神魔刀”衛九敵雙眼露出神采熠熠,一抹笑意道:“最難的,也是至高無上的一重境界就是——‘凝’!”

    兩名妖僧全身渾然一震!臉上表情似懂非懂?

    瞅了他們一眼,歎然一聲又道:“所謂‘凝’!就表示將隔空指穴的內勁運用到收發由心,控制自如的程度,超越空間的限制了,就像指勁發出時的面積多少,及物時仍然多少,不增一分,不減一毫,達到了‘返璞歸真’及‘羚羊掛角’之無跡可求!”

    “如心是指身即是指

    一即一切一切即一

    萬殊一本一本萬殊

    天地一指也。”

    兩名妖僧聽到最後!怎麼老是一來一去的轉個不停,依然是一頭霧水?一臉茫然?

    還是笆門對笆門,板門對板門——一對呆木頭。

    哈圖妖僧滿臉恐慌,無厘頭囁嚅問道:“這陣仗……我們還打是不打?是否……”

    “打!一招判生死!容情不動手,動手不容情!”

    “神魔刀”衛九敵淡然回答後,驚見他的氣勢一凝,伸食指一點插在地上的神魔刀。

    “當!”的一響。

    倏地,神魔刀有如神龍驚蟄,抬頭般飄浮空中,刀罡暴長五尺,猛盯著兩名妖僧,那股鋒芒氣流刮得人肌膚生痛!

    我的媽呀!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陸地神仙之流?凌空移物,禦刀飛行之術!

    兩位妖僧師兄弟所謂:苦瓜雖苦共一藤,兄弟雖呆共一心!

    師兄弟兩人面面相覷!心有靈犀一點通,猛然喊道:“扯活!”

    早已嚇得心驚膽顫!逃命都來不及了,哪敢面對天下第一刀!各自挪騰逃生而去。

    只見,衛九敵眼中爆起攝人精芒,龍吟唱聲道:

    心若無刀念亦絕

    劃破虛空返太虛

    神刀天地破

    浩然游天河

    至臻絕學第三招!“天地破”出手了!

    刀芒有如慧星灼亮!迎空拖曳一閃!

    空中就似爆裂一道鴻溝!迸出一片七彩繽紛耀目極光。

    破空速度之極臻!振動了空氣,產生了分子與分子共鳴,互相猛烈撞擊,一波銜著一波,層層氣動波浪,在爆炸分裂之中,洶湧翻滾,迭旋出千千萬萬點白芒,有若驚濤碎岸,綿綿不絕。

    而分子在溶解之中!其分子核再爆燃出微中子,比微微塵還要細小,形成了強烈極光。

    雷霆般一閃!將方圓三丈之內所有靈性生物殺絕!

    氣化為灰燼,消融于空氣之中,然而卻不傷一草一木,氣勢浩然曠古鑠今,足叫九天十地神魔為之色變心驚!

    大地一片靜謐!

    云淡風輕圓月明。

    空中飄下了兩件西域僧袍,飛舞曳于地面,驟聽落葉敲磚般,碎為粉碎。

    僧袍沾上人氣,散發磁場被分解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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