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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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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江和 [聖劍至尊][全書完][限制級]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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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3:01:09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第三章風刀克敵


      吾家青萍劍,操割有余閑。往來糾二邑,此去何時還?

    鞍馬月橋南,光輝歧路間。賢豪相追餞,卻到棲霞山。

    群花散芳園,斗酒開離顏。樂酣相顧起,征馬無由攀。

    “人蟲攤”北岸灘頭陳列一女三男的尸體;一名文質彬彬、年約三十、器宇軒昂儒生,俯身正在檢查尸體上的傷口,後面五名隨從一旁恭立。

    寬衣褒帶儒生檢查完畢,轉身招來一名二十幾歲隨從問道:

    “高松!當時的戰況,打聽清楚了沒有”

    高松神色恭敬,指著百丈川流比手劃腳,把刺客“子鬼啼”一老一少的搏殺情形,敘述得一情二楚,有若曆曆在目。

    講完後啾著這名儒生腰背的寶劍一眼,作揖恭身道:

    “啟稟‘火’形盟主!‘總監’汪忠是敗在“子鬼啼”老丑鬼一口凌厲寶劍中下尸骨無存,並非是功力不濟;其余三位‘護法’也是不熟悉地形地物,在川流中著了暗算!”

    金劍盟南方‘火’形盟主弘偉輕撫腰間寶劍,冷冷哼道:

    “從傷口判斷就知刺客“子鬼啼”功力介于一流及二流角色之間,絕非是‘總監’汪忠之對手,但他們也未免太過輕敵了!”

    “稟盟主!是那名老丑鬼太過陰毒,居然將寶劍暗藏于水中,驟不及防之下出手;聽說匹練一道澄清耀目新月形光輝,媲美流虹飛瀑,就把‘總監’汪忠絞得一篷血雨灑落河中。”

    弘偉聞言一呆!緊鎖眉頭沉吟道:

    “咦!原來是寶劍禦人,而非人禦寶劍!可見這把寶劍頗有來曆,到底是哪一把神器又出土了”

    “稟盟主上則些日子傳言‘八嶺山古墓群’有越王勾踐允聘歐冶子所鑄的‘寶劍’出土,可能為刺客“子鬼啼”所奪吧!”

    弘偉雙眼一閃異彩,興致勃勃道:

    “原來如此!不知道這把上古寶劍與我的‘青蘋寶劍’相較之下,哪一把神器銳利”

    密探“落草組”高松脅肩奉承道:

    “當然是盟主您的寶劍凌厲!況且您是人禦劍而非劍禦人,剛崛起荊州地界的刺客“子鬼啼”更非對手,豈不劍到人亡!”

    弘偉神色焦慮問道:

    “高松!密探‘花種組’林琪珊被‘漕幫’白堂副堂主黃朝挾持往那個方向而去了?刺客“子鬼啼”又是逃至何處”

    高松雙眼一抹獻媚作揖道:

    “稟盟主!林姑娘被綁架往北岸順流小徑而去;刺客“子鬼啼”往南岸河中順流消失!”

    弘偉心中盤算,主意拿定道:

    “很好!你率領密探追蹤刺客“子鬼啼”,本盟主往北岸小徑搶救密探林琪珊。若遇上了刺客應不動聲色,放出信鴿召喚‘殺手組’狙殺;另外先將李儒‘總管’的女兒尸體,火速送回洛陽,再將三位護法尸體運回‘棲霞山’本部厚葬,不得有誤!”

    “小的敬領遵命!”

    高松招手喚來另外四名“落草”密探處理尸體,“火”形盟主弘偉掠身往北岸小徑而去,一閃即逝。

    黃昏夕陽將近西沉。

    河畔蘆葦雜生,小徑旁草長。

    “漕幫”白堂副堂主黃朝偕妻及一女三男幫眾押解密探林琪珊同行。

    暮然,小徑去路有一名氣度不凡的儒生擋著了去勢。

    林琪珊雙眸一閃喜悅,脫口道;

    “弘大哥……是盟主!快救救屬下!”

    黃朝夫婦一干人等皆提高了警覺,各人掄出武器,止住了腳步。

    弘偉雙眼露出了殺機,一觸林琪珊安然無恙後,轉為眼神溫柔道:

    “林姑娘稍安勿躁!這些綁匪有沒有對你不敬?”

    林琪珊聞言潸然淚下,抽抽噎噎之間,好似受到莫大的侮辱。

    副堂主黃朗跨前一步抱英雄拳冷然道:

    “閣下可是‘金劍盟’之‘火’形弘盟主’想不到來得好快,‘漕幫’白堂副堂主黃朝有禮了!”

    弘偉臉色一沉冷冰冰道:

    “你們,漕幫’難道專干雞鳴狗盜見不得人的勾當起家嗎?綁架本盟‘花種’密探,促使情報連絡中斷,以至本盟“護法’一干人等遭人暗算身亡,這筆帳你們賠不起,只有拿你們幾個人性命充數,再找‘魯老五”總霸子理論,就由他來墊底償還吧!”

    大言炎炎說畢,惹得“漕幫”一伙人勃然大怒,紛紛散開將他包圍了起來。

    黃朝伸指點林琪珊穴道,使其癱昏一旁,手中軟緬刀運勁一顫,畢挺朝著他道:

    ”這位小姑娘平白無故殺了四名挑夫就是不對!你所說後來發生的情況與本幫無關,所謂: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誰又怕了誰!”

    弘偉神色凜然祭出“青萍寶劍”,劍身泛出青芒焰熔,有如一汛冷潭寒森,籠罩三尺范圍。

    促使“漕幫”一伙人等,心中不寒而栗,知道遇上了使劍高手,不敢撮其劍鋒,紛紛避入蘆葦草叢,可見實戰經驗老道。

    怎料,弘偉似揉身舉劍過頂,大圓弧一旋,青虹閃熾般匹練一道五尺劍芒,掃清周圍一丈方圓蘆葦草,理出一片空地,使他們無所遁形。

    當——

    嗷——

    一聲淒喊!一名幫眾兄弟手下的寬厚刀為劍芒截斷,連人揮成了二半、死狀極慘,其他人俯身機靈躲過一劫。

    “陳兄弟”

    黃朝厲聲叫喊後,奮不顧身竄去迎戰弘偉,他的妻子及其他幫會兄弟,咬牙切齒,義無反顧,執著刀劍撲身而上。

    張讓右胸偏肩處受了劍傷血流不止,為張心寶取了那件丁字褲綁住肩膀,雙雙精疲力盡互相擁抱躺在棺材內,隨波逐流。

    此刻一艘竹篷小舟,由一名精壯漢子操槽,身手十分斂捷熟練,“嘩啦!嘩啦!”拍水甚急逆水而上。

    “神魔刀”衛九敵仁立船頭,氣定神閑欣賞兩岸風光,卻遙見水面五十丈遠處,一副棺材似沾滿血跡飄流而過。

    ”魯堂主!怎憑地河中會有棺材板飄流’豈不大煞風景。”

    操櫓的“漕幫”“白堂”堂主魯捷一臉肅穆恭敬輕聲道:

    “衛大俠!西南方黃巾賊尚未剿清,依然兵荒馬亂民不聊生,沿河浮尸不斷,也就不足為奇;況且朝廷五百里為‘一番’,這‘三番’之地蠻族分布很廣,水葬也是特景之一。”

    這一解釋打了岔!張心寶父子倆與“神魔刀”衛九敵錯向而過,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魯捷尊敬的口吻又道:

    “衛大俠真是悲天憫人胸懷!曾救過‘總霸子’一命,就是‘漕幫’上下的大恩人。”

    ”神魔刀”衛九敵淡然一笑道:

    “江湖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實乃小事一樁。‘五通神龍’魯老哥也是不可一世的風云人物,我們一見如故,十分投緣;機緣巧遇之下,又認了老夫螟蛉義子張心寶為契子,更是親上加親!”

    “是的!是的!這是‘漕幫’內的一段佳話,咱們‘總霸子’為了小少爺失蹤一事,哽咽廢食不言不語多日。‘神龍令’廣傳五湖四海,萬金懸賞,至今仍無消息回報!”

    ‘神魔刀“衛九敵蹙眉感額憂心仲仲道:

    “聽聞華雄說過張心寶仍活在世上!是諸葛亮與黃敏儀的‘圓光明鏡術’測知,老夫此行目的就是前往問個清楚再做打算!”

    “衛大俠!二個時辰後就到‘人蟲灘’南岸,再放馬直奔‘襄陽城’西十五里,共約二天行程就到‘隆中’,相信隨便打聽一下,就得他們住處。”

    “對了,魯堂主!老夫徒兒關羽,由貴幫郎兒操船,走長江水路逆流而上巴蜀之地,莫約到了吧?”

    “衛太快請放心!關兄弟應該到了地頭。巴蜀蠻藩之地,非常排外,我們‘漕幫’勢力只到蜀界長江三峽而止,之後他可就得自求多福了!”

    “神魔刀”衛九敵仰天長歎道:

    “唉!自苦多情空余恨;希望徒兒關羽能找到江苗菁姑娘速回中原。”

    白堂堂主魯捷知其意也不敢多問,兀自迅速操櫓行舟,已經汗流浹背,卻神采飛揚,而不覺辛苦,暗慶身處下九流社會,竟然能親載天下第一刀,也足堪誇耀後世子孫了。

    突然間!右側蘆草飄絮中,乍現一道青色光華沖天,一聲兵器脆鳴斷截及一名男子死亡前的淒厲慘叫,令人聞之毛骨豎然,于荒郊野外十分突兀。

    隨後,又一聲“陳兄弟……”慘然聲響起。

    魯捷聞之色變!急脫口道:

    “不好!是‘副堂主’黃朝的厲叫聲,肯定面臨殺身危機……”

    話沒說畢。

    驚見,“神魔刀”衛九敵雙袖往後一拍,身形若飛龍騰空迭轉,踩點水波三下,人已穿入蘆葦中慘叫處。

    弘偉雙眼精芒奕奕氣勢凝沉,右手持寶劍往左側橫平推出,即右斜四十五度角向上翹。

    劍招起手式十分怪異;劍尖、劍柄、右肩呈等邊三角形微弧,五指輕輕握著劍柄,輕靈有若浮萍飄在空中。

    “飄萍俘流”青萍劍法第一式!

    黃朝氣憤填膺睚眦欲裂,雙手執軟緬刀傾力一擊,猛地跳躍破空劈出,霍霍聲爆,確實氣勢驚人。

    二名幫中婦人側于弘偉左右,各從腰間抽出四把柳葉刀暗器,快如閃電視射而去。

    另二名幫中“護法級”人物,分別弘偉前後,各執斬馬寬背刀,一個橫切力劈而去,一個滾地躺刀直斬下盤。

    四面八方刀影重重,暗器旋迭,封死了弘偉生路。

    刻下拼命!欲報同僚身亡之仇,雖管他媽的以一對一之江湖道義。

    弘偉傲然長笑一聲喝道:

    萍浮逐波千敷幻

    旋蕩東流萬采飄

    青萍寶劍旋迭弧圓一出!

    劃一道波浪形劍幕,幕中氣旋萬點、由點而擴展成面,就如朵朵掌大浮萍,光華四射奪人心神,旋疾無比,若成一面防護罩。

    “叮叮當當!”八把柳葉刀暗器斷成十六截。小說整理發布于wap.①⑥k.cn

    “鏗鏘!鏗鏘!”上淬下逐的兩柄斬馬寬背刀斷成了四截;嚇得他們慘無人色,一招懶驢打滾,躲過殺身之厄!

    變生肘腋!

    萬朵浮萍似光華亮麗,凝聚一束威力無儔劍幕匹練,有若地湧寒澈急泉,噴向空中揮刀劈下的黃朝。

    弘偉采取擒賊先擒王之戰略!

    若為這股澎湃無傳之劍幕寒芒撞上,肯定粉身碎骨。

    凌空中的黃朝驚駭萬分!光是寶劍揮來厲勁,就使肌膚欲裂;更逞論眼前光華熔熔浮萍般飄動玄奧劍招,無一不在,無一不顯,根本無法可擋。

    連抽刀回身都來不及的要命時刻,只有束手待斃,哪能不心膽俱寒!

    奇跡出現了!

    瞬時間,一條人影有若神仙般的憑空驟來!

    此人如羽毛般飄至貼在背後,伸出一掌蒲葉大手,握著自己握軟緬刀之雙手及刀柄,忽然身子一輕,似風回彈三尺高度,氣勢一凝!

    驟然,軟緬刀似風輕靈本無跡,再度攻下!

    風刀無邊斬鴻雁

    戮邢誅魔破山河

    黃朗突然覺得手中軟薄緬刀,去勢如虹,就如一柱擎天而降般的風勢威力,無與倫比,劈亂了萬萍朵朵光華劍式,傾泄一地。

    劍招潰散,忽顯那只寒芒耀目之青萍寶劍!

    寶劍倏地一顫,劍氣迫出窒息殺氣,勁烈透體!

    此刻,軟緬刀先是一點星光進出?就在身前爆開,接著化成一道長芒,壓體的驚人尖銳氣勁,飆撞在青萍寶劍瞬間射出之劍氣上,消滅無形。

    軟緬刀對寶劍;刀尖與劍尖各自星芒撞上!

    爆——

    凡鐵卻非神器對手?軟緬刀刀身裂碎寸段!

    玄沙的事發生了!

    軟緬刀爆裂碎片,為本有之重力加速度,全然貫進了火形盟主弘偉的用身大穴,被釘在當場。

    黃朝喜上眉梢,暗自驚歎助陣之人,武學極臻,用招精奇玄奧至巔!

    竟然以凡鐵之弱勢取勝于對方強勢之青萍寶劍,並且封住了高手之左騰右挪退路,以及不致命之穴道,可見已然手下留了分寸、是位俠心義骨絕世高人,不是憑武溫泉之輩。

    弘偉身為一盟之主,井非泛泛之輩,也被對方武學奧妙招武震呆了,落得這種全身功力被封死之下場,真是比殺他都難受。

    舟上的“白堂”堂主魯捷趕了過來,見“神魔刀”衛九敵一招制敵,更佩服得無以複加,介紹副堂主黃朝夫婦及幫眾參見天下第一刀。

    魯捷伸手欲拔出弘偉穴道上的碎刃療傷時,為“神魔刀”衛九敵阻止道;“魯堂主!千萬不可輕舉妄動,拔出了斷刀,這個讀書人就廢了功夫,隨即噴血而亡!”

    魯捷一怔!忙問道:

    “衛大俠!現在怎麼辦?”

    弘偉滿忿怒聲道:

    ‘你們干脆殺了我!‘金劍盟’不會放過你們‘漕幫’,我們‘總盟主’武功高我數倍,這份帳會連本帶利要你們償還……”

    “喳!”被魯接點了啞穴。

    “神魔刀”衛九敵雙田一抹異采淡然自若道:

    “先要他供出‘金劍盟’一切秘密後,再送回去,老夫到要瞧瞧他們‘總盟主’的實力,是否能醫好這個人。”

    話畢,幫眾找來兩根樹干,把弘偉儒服輕輕脫下,再加一件寬袍穿綁樹干做為擔架,放置弘偉及寶劍,點醒了林琪珊一另看護,朝魯堂主及“神魔刀”衛九敵抱英雄拳告別,進了蘆葦草叢往東而去。

    魯堂主作揖恭聲邁:

    “衛大俠!我們上舟吧!”

    魯捷抱拳作個請的手勢,前導“神磨刀”草叢而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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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3:02:32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第四章落草之秘


      荊州江夏郡(武漢);是武昌、漢口、漢陽三鎮組成。

    武昌古稱“鄂箔”,武昌名始于三國,領內有“東湖”、“沙湖”、“南湖”分布。漁獲豐富。

    “東湖”風景面積廣達八十七平方公里,其中湖面三十三平方公里,當時為黃巾軍“大祭酒”于毒,設水師營盤據。

    “鄂渚”是長江中游水陸交通重視,船只來往頻繁南北物資流通處,所以商業十分發達。

    漢陽古琴台位于“月湖”畔,相傳為戰國伯牙彈琴通知音處,為朝廷江夏郡“郡守”蓋益被黃巾軍打敗後,苟延殘喘退守的根據地;有長江一望無際為屏障,因天險之隔,與“大祭酒“于毒水師東西對峙。

    漢陽隔漢水支流北向遙遙相望即是漢口。

    漢口地界充斥游俠兒,三教九流、龍蛇混雜混跡此地,由綠林海盜起家的“萬義堡”堡主萬重海統轄,雄霸一方。

    明地,與黃巾軍及朝廷兩面討好;暗地,深具分區抗衡野心,妄想自立為王。

    萬重海領內吃喝原賭百業皆旺,荊州地界不論宮賊百姓,趨之若騖,反而促使商業繁榮,更盛于其他兩地,東北河川稱霸之“漕幫”勢力也只能相安而己,可見梟雄大略,以黑道治國。

    柳月如眉,懸空高掛。

    “鄂褚城”一片甯靜。

    “梆!梆梆!”更夫敲響三更天。

    一名身穿黑色夜行衣、臉色灰白中年人,手持三叉頭釣繩躥房越脊,手腳俐落;一間接著一間攀沿跳躍,十分熟悉城鎮地形。

    他竄進了一家豪宅,頓飯時間出來,背負一個好似十分沉重的包袱,手中鉤爪繩索一擲宅中三樓屋格,如蜘蛛攀爬而上,腳端屋梁一蕩,落身二樓屋脊,身形如貓飛躍另一座一樓屋脊,快速奔離。

    當他竄行一條大街屋頂時,正逢一隊黃巾軍提燈籠夜巡而至,驟然伏身不敢動彈分毫,以免被發現。

    豈料,一只憨肥貓竄至他身上背後,驚嚇一跳“咽!”的一聲滾落地被巡邏的賊兵發現了!急吹竹哨喊著抓賊o

    “碎,真他媽的倒黴透頂!”中年獨行盜喃喃自語道。

    迅速起身拋出鉤爪流竄越屋而去;地面的巡邏賊兵斥喝著,拼命追趕不舍。

    這名獨行盜最後落在”大祭酒”于毒府衙消失,追捕而至的巡邏兵只能望宅興歎,莫可奈何。

    賊兵道:“他媽的灰臉中年賊胚!不知是何身份,可能藏匿在‘大祭酒’于將軍府宅吧?聽說每次追緝到此都消逝無蹤!”

    另一賊兵摳摳臉頰道:“唉!奇怪的是衙里頭並沒有這名中年人。

    這個月來數十家巨宅豪門皆傳失竊,總合起來大約有五千兩黃金吧?

    假如老子有這種飛桅走壁的功夫,甘脆做竊賊比當兵發財得快!”

    “碎!你沒有這個命,別嚕嚷了,繼續巡邏吧!”

    “喂!老大要不要往上報?”

    ”報你的大頭鬼!難道你連吃案都不但?我還想升官發財呢!如果你敢擋老子的前程,非宰了你喂王八不可!”

    話畢,這隊巡邏賊兵繼續往南而行,好像沒有這一回事。

    翻落府衙的獨行盜,穿房過室到了廚房下人住宿處,輕推扉門而掩,進入自己的房間扯下灰白中年的人皮面具,舒緩了一口氣,原是位五官端正的年輕人。

    年輕人褪下夜行衣,穿上便服,掀起了床鋪板,眼簾下盡是小額銀票,解下包袱將所有銀票及夜行衣塞滿提在手中,推門而出。

    他把包袱塞在十輛板車上菜籮筐里,推車從府衙後門而出,轉了幾個彎,碰上了剛才巡邏那隊賊兵,氣定神閑錯身而過。

    “咳!羅旺真認真,天沒亮就買菜?”領隊的打招呼道。

    “是的!廚房下人就是比別人辛苦,一大早就得准備三餐嘍!”

    羅旺笑嘻嘻回話,板車不停往南市集而去。

    “嘿!小羅的廚房手藝一流,人又慷慨好客,難怪‘大祭酒’于將軍看上了眼,留置身邊掌廚。”領隊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道。

    一名衛兵奉承道:“是嘍!他本是‘郡守’蓋益的掌廚,聽說已有數代之久,于將軍沒有殺他,就是看上燒菜的手藝嘛!”

    “走吧!留神獨行盜再犯案,改天再找小羅,燒幾道好菜打打牙祭。”

    這一隊巡邏賊兵向北而行,前方幾聲的狗吠,使他們慌然快步趕去查探狀況,邊跑邊咒罵著。

    羅旺到了南市集把當天應用的豬鴨魚肉蔬菜等裝滿五大籮筐後,交代菜販將板車推去府衙,借口另有公事待辦,綁緊包袱先行離開。

    守城門的賊兵都認識將軍府掌廚好客的羅旺,聽說他有公事欲辦,雖然天未亮沒到開城門時間,皆巴結的開門放行。

    城南五里一座破舊祠堂,高掛一幅“修羅鬼使”圖畫,附近山坡地種滿遮天綠竹。

    羅旺手持柴刀挖了幾斤的綠竹嫩筍後,開始劈了五根堅挺丈長綠竹竿去枝葉,削尖竹頭直至滿意為止。

    他雙手執著尖銳竹竿,凝氣一沉,胡面前聳直臂粗的枯黃竹突刺貫穿,用力往上一撩“劈咧!”一響裂開兩半,顯出了不凡臂力。

    再將五根尖頭竹竿于山坡上相隔一丈放置一根,然後伏身望著坡下小徑,好似靜待什麼人物出現,做為突襲武器。

    太陽出來了,烏群吱喳飛出來尋食。

    車輪聲轆輾沿小徑傳來,交織一片鄉村樂章。

    羅旺神色緊張捉舉身夯的尖頭文長竹竿,虎伏蛇行穿出竹林,擇一隱蔽藏身處,屏息以待,做員有利的攻擊位置。

    張讓頭戴斗簽懸掛黑巾,推著嶄新板車路過小徑,張心寶坐在車內拿著一片竹葉,吹著尖聲迭旋的無名小調,悠然自在;因為一個月來親阿爹的傷勢已經複原,再度踏上刺客之道。

    簌———

    一根尖銳綠油油文長竹竿,從左測山坡上破空飆射而至,勁道凶狠。

    張心寶在“長板坡”閃躲箭矢的經驗告知;空中這只綠竹竿是朝親阿爹前胸前來,會從自己三尺高頭頂掠過,根本毫不在意的繼續吹葉“噗!”

    張讓眉頭都不顫一下,揮出一劍,輕而易舉削斷猛勁綠竹,繼續推板車前進。

    板車推行小徑不出一丈。

    琳———

    丈長綠竹竿飄射更疾更猛。

    張心寶在車內聽風辨位,知道這根綠竹竿是朝親阿爹的背部偷襲:

    吹著竹葉聲二長一短,打個暗號給他知曉,只見其斗笠黑巾飄動一下,表示知道了!

    “噗!”

    回身一劍揮斷綠竹竿,看都不青山坡上偷襲者一眼,繼續推板車注前方那座破詞堂而去。

    連續飄射兩根尖頭綠竹竿,皆是針對**張讓可見對方尚有道義之心、不對孩童張心寶下手。

    羅旺臉色沉凝,以文長削尖綠竹竿當矛,出現于祠堂前,一聲不作,沖向扳車欲刺殺大人。

    張讓掠至板車前,雙手執四尺二寸長窄薄鐵劍當刀,迎來勢泅泅微顫的尖銳竿頭,當頭劈下!

    劈咧——

    窄薄鐵劍順勢將殖竹往上一拱!腳步加速。竹開兩半往外翻掀,霍時間,劍尖抵觸羅旺咽喉,再進一寸督必貫穿身亡。

    驚駭之余,羅旺慌忙丟棄手中綠竹竿,往後弓退一步。

    “不……不愧是新惕起武林,名震荊州之刺客‘子鬼啼’!”

    “拜領了!接受委托五千兩。”張讓冷然道。

    “你身上的傷養好了嗎?”羅旺正視關心道。

    “謝謝你近月來安排住宿及聘請醫生調養我的身體,但是與委任刺客一事,橋歸橋,路歸路;你必須將委托事情緣由,全部說個清楚,這是刺客信條!”

    “當然!請跟我進祠堂再說。”

    羅旺興奮走前,推開破舊祠堂大門,做個請進手勢,率先進內而隱。

    張讓推板車到門口,張心寶下來牽著他的手欲踏進門扉之際。

    張心寶聳動鼻頭嗅聞一下,扯其手道:

    “親阿爹呀!屋內還有其他人’”

    張讓脫下斗經甩進板車內,嘉許的眼神示意道:

    “小寶!你怎會知道?”

    “嘻嘻!舊祠堂內傳來一股女人的脂粉味,所以肯定藏有人唆!”

    張讓微笑摸撫其頭道:

    “沒有殺氣,進去吧!”

    父子倆進入了舊詞堂里,從破洞屋脊透下的陽光,瞧見了羅旺偕一名大腹便便的清秀玉面少女就地而坐,地面攤開了五千兩小額銀票及二十來斤的金條。

    坐定後的張讓丑臉神色木然道:

    “請說明緣由及刺殺的對象!”

    羅旺輕撫害怕偎依過來的少女背部,雙眼展露將為人父之興奮後,轉為悲哀空洞眼神道:

    “我的真實身份是‘金劍盟’最下層密探“落草”!專屬刺探江夏郡一切情報,先得知你們真正身份,隱瞞上級,希望能替我報仇!”

    話一說出,使得父子倆為之一震:

    張心寶體會被”金劍盟”追殺事實,發誓長大後欲鏟除這個組織,懷有戒心霍然而起;張讓早已聽聞數十遍之多,知曉這個組織數百年來遍布全國,十分可怕,可惜失憶,得從頭摸索。

    “孩子!坐下來聽他把話說完。”

    羅旺瞅了大腹便便的愛妻後,神色一路娓娓道:

    “我們‘落草’如同雜草般,住在領內娶妻生子,以後孩子甚至于孫子都將繼續落草的任務,至死方休。”

    “況且我是上一代落草的養子,所以不希望自己及將出生的孩子永遠處在陰暗面,沒有出頭的一天,初遇到你們父子連心,不畏生死的感動,決定脫離這種暗無天日生活。”

    張讓默然片刻問道:

    “你的心情我能體會!但是買刺客刺殺淮呢?”

    “是江夏郡‘郡守’蓋益!”

    “請把原由說明一遍。”張讓大感意外道。

    羅旺瞄了張心寶一眼娓娓道:

    “我在‘子鬼啼’這種年紀時,本是農村小孩,那年夏天前任‘郡守’乘轎路過這里,突然地一群瘋牛從山坡上沖了出來,促使巡視官兵大戰。隨後沖出了二名蒙面人趁機把‘郡守’刺殺身亡,匆忙離去。”

    “剛好我們一京六口在山坡上看見了這一幕,忽然間,現在‘郡守,蓋益出現,喝喊衛兵沖上山坡來,指認我們是縱牛行凶的共犯,將我們一家人殺絕!”

    羅旺掀開衣裳露出一道盈尺長刀疤又道:

    “是我命大不該絕!為回頭欲探查真相的義父救活,收為養子後,告訴我如果想了解事實真象,就跟他成為‘落草’密探,自己去查。““這段到骨鏤心、夜夜夢回父母幽魂哭訴的日子,怎能忘懷;總算在一個機緣巧合之下,探知是現在‘郡守’蓋益楷‘萬義堡’堡主萬重海連袂做的案,就是為了名利而草菅人命。”

    張讓難奈疑云叢生問道:

    “你既然身為‘金劍盟’密探,又是府衙掌廚,為何不親身動手報仇雪恨?憑你身後的勢力豈不輕而易舉””

    羅旺看了大腹便便的妻于一眼,傖然與歎道:

    “人有了後代膽子就變小了,組織不准公報私仇,到時反成他們把柄,不知何時會把你給賣了。我的武學只是專政鉤索之技,用來探聽情報,哪是他們的敵手?如果下毒是過不了試毒官檢查;況且,發現真相不到三個月。江夏郡就淪守了,我為了妻小只有持在衙里,沒有跟著南撒過江。”

    “這麼說你要叛離‘金創盟’密探組織?不怕他們將你滅口!”

    羅旺堅定語氣道:

    ”你們‘子鬼啼’本是大人物,不也亡命天涯?至今依然沒有泄露真實身份而也活得好好的。我偕妻子隱匿山林自立更生,等‘金劍盟’瓦解的時間一到,不就重見天日了!”

    張讓雙眼異采道:

    “五千兩殺一個蓋益?‘萬義堡’堡主萬重海不算在內!可是……”

    語調有了轉機,羅旺臉色一喜忙問道:

    “可是什麼?如果要我再湊五千兩得等風聲過一陣子,是否可以欠帳,下次再給”

    張讓臉色一沉,斬釘截鐵脫口道:

    “不行!刺客與買主交易從不賒帳,再則一拍兩散,不相往來;如果你把“落草’連絡上頭的秘密告知,我可以再殺萬重海相抵!”

    羅旺眉頭一皺,從懷中遞出了一只拇指大小類似水晶透明寶石,及一只臉色灰白中年人皮面具,百中雕琢一報稻草,光線折射呈立體形態,羽羽如生十分可愛。

    “這是兩片水晶黏合,里頭雕枝稻草分有階級!是從結穗果實顆粒多寡表明身份地位;上級有事連絡,會在家門口放置一枝打結的稻草,帶著人皮面具,沿途樹干下有稻草指示方向,到了目的地,自然人人說著暗語井要求憑水晶為記,交付一個包袱,內有銀兩及交辦事宜。”

    張讓拿著水晶瞧著里面稻穗三顆果實,表示他欲脫離組織決心,不會說假,隨即被張心寶拿去把玩,並取了灰白中年人皮面具,好奇的戴在臉上卻覺太大了,隨即納入懷中。

    羅旺附在張讓耳邊說了一句暗語後,扶著懷孕的妻子將離開時,張心寶在地上抓了一把銀票塞在他的手里,使其十分感激,連連作揖快速離去。

    張心寶好奇問道:

    “親阿爹呀!那句暗語是什麼?”

    張讓牽著他的手走出門外上了板車道:

    問:今年收成好不好?

    答:一株稻穗三顆米!

    “就這麼簡單?”張心寶吃驚道。

    “是的!孩子,我們渡江辦事去。”張讓道。

    張心寶笑吟吟吹著竹葉尖銳無名小曲,張讓推動板車。車聲轆轆消失在小徑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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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3:03:20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第五章疊骨魔功


      “月湖”古琴台附近是江夏郡“郡守”盍益臨時府衙。

    往南一天路程即到“墨水湖”,此湖占地二十多畝,湖畔彎彎曲曲有如齒狀十分不規則,暗濤漩渦波瀾詭譎,但漁獲量甚豐,是重要財政來源。

    盍益好食白豚肉,每月必定巡視一次,大享湖鮮盛宴,並且安撫當地漁民,鼓勵生產漁獲。

    凌晨,一群漁民相偕至“墨水湖”捕魚。

    張讓戴上蒼白中年人皮面具、偕張心寶穿著一身粗布做漁夫打扮,加入漁民學著操櫓劃舟撒網捕魚,雖然十分生手,卻也樂在其中。

    旁邊一艘小舟也是父子一對,頓飯時間已經捕獲魚三分之一船,望著他們頻頻撤網卻一無所獲,十分熱心的劃舟而來。

    壯碩漢子一身曬得古銅發亮,展露雪白牙齒微笑道:

    “老張!魚網要撒開,不能老是在一個地方守侯,往順流的方向捕,漁獲量才會多,不能靠岸太近,我過去你的小舟,讓我教你幾手!”

    兩舟緩緩並排,大人與小孩對調,熱心的漢子在張讓舟上開始教其撒網技巧。

    張心寶坐在舟內與一名同齡孩童拿著草席蓋著魚兒,免活潑亂跳的魚群逃回湖中,否則豈不白撈。

    二尺長的草魚很多,生命力待強,隨時有蹦跳舟外之可能性,這名孩童拿著木槌忙著把它們敲昏。

    張心寶覺得好玩,心想何必如此麻煩,雙掌運勁盈滿“彌旋真氣”凝勢一沉,拍在草席上,“呼”勁一出,一下子就把魚兒震昏不動了。

    這名孩童頓時嚇了一大跳,忙掀草席觀看,魚兒沒有死翹翹、就安心的舒了一口氣道:

    “小寶!這是什麼功夫?隨便一拍就叫它們不動了。如果魚兒死了就不新鮮,賣不到好價錢。”

    這麼一問,張心寶才覺醒自己泄了功夫底子,忙將話題扯旁道:

    “游昆,是我力氣大嘍!如果你教會我撒網技術,我就教你這招打魚的功夫;可是不能告訴大人,要不然就不靈了!”

    游昆憨厚老實信以為真,拿起了漁網旋迭撒出,當場就教張心寶運用技巧,等他能掌控漁網為止。

    “游昆!聽說‘郡守’大人喜歡吃魚鮮,會到我們的漁場巡視,不知道是那一天才來?”

    “喔!每月的月圓漲潮之日一定會來。因為這天的漁獲量特豐;我常老遠地望著‘郡守’,他好大的官架子,光是隨從就有近千人之多,拿走的不說,一頓飯就吃掉我們村里一整天的漁獲量,所以大家皆自認倒黴嘍!”

    “什麼?吃飯不給錢?不就是壞人嘍!”

    張心寶嘴里是這麼嚷嚷,心念電轉暗忖:

    “有千名護衛隨從?怎麼暗殺他?”

    游昆扯一下張心寶衣袖道:

    “小寶想些什麼事?我看你這個人有點神秘兮兮不愛講話,但是一說其事情來,卻很有見地,好似見過大場面,你何不多說一些洛陽京城的趣事?”

    張心寶咧嘴傻笑一下道:

    “嘻嘻!現在只想游泳,你來不來?”

    “來,當然來!不來的是烏龜!”

    前後追逐戲水繞著舟邊轉,玩得不亦樂乎。

    相隔二丈處張讓學著撒網巧勁,直至游成滿意叫停道:

    “老張!干我們這行雖然十分辛苦,所得足夠養家活口,如果努力掙個幾年,再添房媳婦是沒有問題。”

    張讓瞧見船頭放置一根八尺長漁叉,若有所思問道:

    “游成老弟!這根漁叉是做啥用?”

    “呃!是刺殺那些轉吃魚兒的白豚,它們是成群結隊而來,相對地魚獲量就減少了,是長江流域之特產,漁民非常討厭的水中動物,人人欲殺之而後快;但是白豚十分機靈,捕之不易,‘郡守’最喜歡享用,其肉十分細膩,比豬肉好吃,微甜又不油膩。”

    “呃!白豚能有多大?居然用得到八尺長的魚叉?”

    “白豚這種動物十分奇妙!通常是夫妻檔,十分恩愛並且護著小豚出來覓食,如果逮著了子豚,一公一母的白豚還會撞擊小舟悍不畏死,欲討回子豚至死方休;大的莫約有六尺長左右,性格十分彪悍,一嘴的寒森利牙,一口就可以咬死人,每年都有漁夫喪命,你及小寶若遇上了可得小心為要!”

    “咦?它們會主動攻擊人嗎?”

    “不會的!只要你不惹它們就行,有時候白豚吃飽了卻十分靈性頑皮,會發出嬰兒般叫聲,追逐小舟玩耍,肚子餓了就會咬破漁網吃魚。所以我們不得不將之殘殺!”

    話剛說完。

    聽見嬉水游泳的孩童游昆驚駭大叫救命!

    卻聞張心寶樂得哈哈大笑,兩名孩童互映成趣,真叫附近劃舟捕魚的漁夫們一頭霧水。

    游成見湖面上有一雙三尺大的小白脈追逐著兩名游水的孩童,欲參加嬉玩,一時神色數變,嚇得魂不附體。

    “昆兒!小寶!趕快上船。子豚出玩,等一會兒它的父母大豚會咬死你們,快逃命!”

    附近的漁夫也看見了狀況,紛紛默契的劃舟趕了過去,欲搶救孩童,甚至有漁夫緊張的舉起漁叉,做射擊狀。

    豈料,張心寶根本不曉得危險!摟著滑不溜丟的小豚玩耍;游昆嚇得心驚膽顫快游上舟,癱在舟內四腳朝天喘著大氣。

    咦?小寶怎恁地沒有跟著上舟?著怎麼得了,連忙翻身而起,探著小蘿蔔頭靠舟沿窺視一瞧!

    我的媽呀!小寶真是膽大包天?還是白癡?居然貼在小豚背後,極力想跨騎而上?

    乖的隆咚!真的騎上了小白豚,他哪來的一身本事?輕靈似羽毛般,竟然有若將軍指揮小兵似地,沿湖面暢游而去,令人心中忐忑不安!

    原來張心寶頑心又起,施展“彌旋真氣”之“吸”字訣,沾黏上小白豚不放,那股溫暖真氣導入小豚體內,如遇母體般親切,將小寶當成了同類母愛,任其指揮暢玩。

    四面八方的小舟繞圈起來,欲搶救張心寶。

    小豚雙眼碌碌輪轉,顯出了急躁不安,嬰兒般的回顧驚啼,朝張心寶發出了求救的訊號。

    張心寶懵懂不解,直拍其背鰭安慰道:

    “別怕!有我罩你,游慢一點!”

    游成的小舟靠近,速取漁叉高舉過頭欲刺狀,大聲叫道:

    “小寶快離開小豚!等一會兒,他父母到了,會咬死你,讓我殺了它!”

    張心寶見狀嚇了一跳,急忙爬在小豚身上護著,忙揮手制止道:

    “游叔叔!別殺它,我們玩得很好,已經成了朋友,哪有眼睜睜瞧著朋友被殺的道理,我不離開,要殺就先殺了我!”

    小孩子脾氣擰性起來!真叫大人們苦笑連連不知所措。

    張讓拍一拍游成肩膀,再朝圍繞的小舟漁夫們拱手抱拳道:

    “各位鄉親請看我的面子!就饒了這頭畜牲,免傷我兒子的心,晚上請大家喝酒,不醉不歸!”

    這麼一說,大家哄然而笑,有的一輩子打漁,也不曾遇上這種為魚請命之事,晚上又有酒喝,豈不大樂?眾人紛紛一笑置之。

    張心寶拍拍小豚額頭,舍不得的神情道:

    “小豚!別害怕,晚上到岸邊接我玩,我拿魚喂你吃,誰叫我們是好朋友!”

    小豚似聽懂張心寶的貼心話般,啼叫了兩聲遁水而去;尾鰭拍打在他身上,好像擊掌約定承諾,真叫漁夫們嘖嘖稱奇!

    夜黑風高,弦月如勾。

    漁村廣庭燭火通明,人聲喧嘩飲酒作樂。

    張心寶興致勃勃提一木桶,桶內裝滿了五寸來長草魚,依約來到湖畔,欲要喂食小白豚,卻不見其蹤影,心中不免愴然若失。

    盞茶時間過後。

    “呱!呱!”一聲,小白豚神出鬼沒般機靈冒出頭來,朝張心寶打招呼,樂得他雀躍歡呼。

    忙取桶中一尾草魚往它頭上一丟,“嗽!”地一響,小白豚翻浪而出一口吞食,回應叫聲狀似快樂。

    張心寶更是眉開眼笑,樂得合不攏嘴,喂食三分之一桶後,脫下衣褲下湖與它玩在一起,把其當成了寵物。

    不瞬間,一丈處冒出了二頭大白豚,皆身長七尺左右,龐然壯碩,使張心寶嚇了一大跳,慌然不知所措。

    小白豚快速游至它們身邊耳鬢厮磨,撒嬌呱叫一番;兩頭大白豚掀起尖嘴頭來,對著張心寶啼叫示好。

    乖的隆咚!裂嘴寒森牙齒雪白如尖鋸,實在叫人害怕,真可以一口吞了自己。

    張心寶趕忙游上岸來,神色緊張地怔怔然目視一會兒,隨即取那桶草魚,一尾一尾的拋去喂食他們。

    小白脈游至湖畔猛拍尾鰭,倒挺身軀肚白竄游,好似叫他下湖玩水:張心寶難割舍這份友情,只有下水舍命陪君子了。

    追逐不到片刻,張心寶只覺胯下一股激流湧至;原來是頭大白豚拱他上身跨騎示好!

    張心寶玩心大熾,運勁“彌旋真氣”吸貼在其背部;大白豚為之一震,精神奕奕擺甩尾鰭,飆疾沖出,就似乘風破浪,足足七尺長軀航行,拖曳一道長長波浪,坐得真是威風又舒服。

    確是月亮底下看影子——自看自大,其樂無比。

    一連數天,張心寶夜晚陪著白豚家族玩樂,玩至深夜精疲力盡而回;張讓起了疑心,追問之下說出了實情,告誡他不可嬉戲忘了此行目的。

    告誡歸告誡!張心寶依然我故,與這白豚家族培養了十分濃厚感情,張讓也無可奈何,況且小孩子就是喜歡動物玩伴。

    再差一天即是月圓之夜。

    張心寶依舊提桶裝魚來到湖畔,先行喂食二大一小白豚,十分自得其樂。

    倏然間,一條黑影在蘆葦草叢內竄出,手持八尺長魚叉,標槍搠疾貫穿了頭大白豚;它有氣無力的啼鳴兩聲,冒出了血紅泡沫汙染一片湖面,悚目驚心,不瞬間翻了肚白而亡。

    驚駭得另一頭大白豚護著子豚潛隱而去;更嚇得張心寶哭叫出聲,沖入湖中抱著那頭浮在湖面死亡的大白豚尸體哭泣不止。

    張心寶渾身沾滿鮮血游上岸來,拖著沉重腳印一步一步踱行,衣裳兀自滴著鮮血,其神色凜然不發一語,就似心中淌血痛苦一樣。

    忽爾之間。

    張心寶雙眼遍滿血絲,月光下閃熾妖異豔芒,一股殺機大盛,好似迷失了本性!

    一頭怒發沖冠蒸干了水氣嫋嫋,隨風飄逸,身形有若虎踞姿態,暴出“彌旋真氣”,泛出陰森紅芒籠罩全身,將“顛道人”給予的二十年內力,在悲恨莫名之下給激發出來,有若一尊——小魔神。

    最令人悚目諒心的是:在他的怒火通紅臉面中,額頭霍然浮現一顆豆大的白痣,十分搶眼:

    這就是”魔外聖內”之魔相邪力迸出之兆!

    這名襲殺大白豚的蒙面人,見他一身妖豔紅芒迭旋,魔鬼般的猙獰面靨及烏發三尺賁突飄蕩,迸出真氣“嗤!嗤!”竄疾,驚駭之余,不由得倒退三步,心膽俱寒!

    當蒙面人退到了第三步!

    張心寶暴然而起!在空中旋轉一個“狸翻”,雙掌化爪有若十指利刃,朝其頭顱搠下,氣勢勇猛如虎,有呼風卷云之態,實令對手大感意外!

    一個小小年紀孩童,竟然具備一流高手氣概?好似與生俱來就是如此!

    蒙面人心念電掣一閃,容不得再轉雜念思潮,不敢攫其凌然厲勢,旋身掠開,摜直一拳也轟其頭顱!

    勁風微弱!好似有一拳打昏張心寶的意思,卻無殺機。

    蒙面人卻是做了—個欲致自己身亡的要命判斷!

    張心寶自創于湖北綠林山之山林野獸拳法,豈可視同兒戲!

    他的凌厲雙爪瞬間展開白鶴展翅架出!

    令人打死都不相信的奇跡發生了!

    張心寶大展的雙臂,竟然橫摜暴長三尺,架住蒙面人右拳!

    展翅的右鶴嘴突然幻變蛇形刁手!並且角度萬分玄妙,順沿對方手臂柔若無骨纏繞滑至其頸邊大動脈,真氣一出,有若大蟒蛇般纏死獵物。

    這就是“顛道人”傳授的“疊骨功”之“爆”字訣!

    手掌再變招,有如蟒頭張開血盆大口!扣死了對方頸部鎖骨上大動脈;一瞬間,左鶴嘴化拳速捷無比,摜至它的心口!

    “噗!噗!噗!噗!噗!”

    一拳約有百斤力道!連中五拳,除非對方有不死之身,否則不死也去掉半條命!

    蒙面人慘叫哀嚎!鮮血染紅浸濕了蒙面巾。

    張心寶有如失去理智班,殘暴無比,繼續擂捶不放!假若右掌的真氣一發,對方頸邊大動脈即刻暴裂,噴血而亡!

    蒙面人血汗浸濕了一身,有氣無力的面臨死亡邊緣幽幽呻吟道:

    “小寶……是……親阿爹!”

    張心寶聞言,腦海一震!回神癡傻的凝望他,左手扯下蒙面巾,就是親阿爹—張讓。

    當蒙面巾拉下之際!

    “噗!”

    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正中張心寶臉靨,確實喚醒他回魂了!

    張讓整個人如泰山崩塌似的往後垂直倒地:昏厥不省人事。

    “親阿爹別死啊!”

    張心寶淒厲狂叫!轉而悲鳴哀嚎,真是搶天呼地,茫然失措!

    突然間下起了傾盆大雨,好似欲洗滌父子相殘之悲哀;逃至十丈之遙的父子白豚親眼目睹這一幕慘劇,也悲啼不休,好似哀鳴死亡的母豚伴侶。

    張讓打死都不相信朝夕相處的兒子,會有脫凡胎化魔骨之莫測玄功;這是他潛伏深層意識之陰鑽狠毒個性害了自己,若不是“彌旋真氣”護著心脈,早已氣絕了。

    翌日清晨。

    張讓重傷氣若游絲,生命有如風中之燭;張心寶守候身旁垂淚不止,真不曉得自己為何如此重創親阿爹。

    抬上板車地張讓招來張心寶,耳語幾句後神色黯然緊握他的手,被游成父子安慰一番,偕兩名村民推車前往“月湖”就醫。

    張心寶雙眼炯炯發亮,這幾句話好似促其心智瞬間成長,不再依賴張讓,因為這條刺客不歸路依舊得繼續下去。

    他從游昆玩伴口中得知親阿爹送醫處,是一位人稱“月湖怪醫”郭振潮,由苦哈哈下九流階層的良醫朋友循名聲找去的。

    十五日皎月臨空,若圓盤懸掛。

    張讓捕獲的七尺母白脈被開膛剖腹取出內髒,置于湖畔展示。

    村長游德恭身一旁,翻動白豚新鮮內髒,解釋如何煎煮炒炸或是調制成藥膳補身;聽得“郡守”盍益含笑滿意,直誇這頭白豚是生平所見最大的一條。

    “捕捉這頭白豚的漁夫必然是一名老手!見頭部傷口是一槍斃命,該宣此人過來,本郡守有賞!”

    村長游德哈腰作揖道:

    “稟郡守大人!老張就是捕捉這頭白豚要孝敬您,以致身受重傷,已送往市內就醫了。”

    郡守蓋益神色木然,卻轉身遙望三丈有衛兵人牆阻隔外的漁夫,故意大聲道:

    “呃!這太不幸了,就賞賜銀兩供他看病吧,叫其家屬前來領賞,以示本郡守獎勵因捕捉白豚受傷之撫恤決心!”

    這番安撫的話引起了漁民鼓掌叫好,使得郡守盍益面子十足意氣風發。

    村長游德忙叫人去傳喚張心寶前來領賞,磕頭謝恩,豈料等了半響,居然不見孩童前來,心中詫異不解。

    拱手又道:

    “稟郡守大人!可憐的老張只有一個兒子,可能貪玩不見蹤影,不如小的代領如何?”

    “可以!往後如有因捕捉白豚而受傷的漁夫,就由你稟公呈報上來,本郡守就依此例撫恤十貫錢,希望你們好好的干!”

    “多謝郡守大人賞賜!”村長游德作輯感恩道。

    郡守盍益早已食指大動等得不耐煩,趨前俯身輕拍這頭白豚的七尺大軀,以肚白部分最為滑膩彈性,最為好吃。

    當他撫摸至肚白部分之際!

    突生變異!

    從肚白剖開間隙里,驟然在肚內該出一名三尺高度赤身裸體小矮人。類似昆侖奴四肢健全,又像傳聞中的三尺水鬼渾身赤紅,令人大吃一驚!

    這又是什麼鬼東西9

    郡守盍益本是蹲身觀看白豚肥腴肚白,卻嚇得屁股跌地,驚叫出聲!

    乍見!三尺赤紅水鬼雙手執著一把匕首,一腳跺地挪騰竄起,摜臂而出,雙臂竟然暴長三尺,有若加上彈簧般疾捷貫至。

    刺客子鬼啼!

    嗤——

    匕首寒森!刺中郡守盍益眉心齊根而入,于彈指問即抽了回來,帶出一道如絲鮮血噴灑一尺。

    郡守盍益當場猝死!坐姿僵在那里,連喊救命都來不及,可見事情發生得太突兀,令人呆若木雞1

    赤紅小水鬼刺殺得手後就往湖里跑,驚見他身體一寸一寸的增長,直至五尺之軀,膚紅漸退,已然“噗通”躍入湖中了。

    村長游德早已嚇倒在地,雙目失神,有如瘋癲般直叫道:

    “紅水鬼索命……真的是紅水鬼索命……”

    護駕的衛乒慌亂騷動起來,驅策漁夫駛舟欲擒拿這名殺人的紅水鬼,紛紛舉火把上舟,湖面躁動喧嘩斥喝聲不斷。

    火炬照澈湖畔之際!

    驚見那名紅水鬼騎上一只大白豚,乘風破浪速捷無比,好似專為母豚索命,得手就往湖中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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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3:04:08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第六章圍鹿騙術


      “墨水湖”最北端一片草原上,一條官道從中而過。

    兩名游俠兒各拔刀劍對峙;執刀者年紀稍長氣勢沉凝,擺個力劈華山之英姿,雙手持劍者擺一招靈蛇出動,卻神色緊張,劍尖顫抖,氣勢已落下乘。

    “決斗!有人厮殺決斗啊!”

    一名十八歲臉上長滿青春痘的少年驚叫起來,一直嚷嚷不休,引得官道上及路旁休息的旅客好奇圍觀。

    執刀的游俠兒用力猛砍出招了!

    持劍的游俠兒驚叫一聲,往後顛退一步,居然整個人不慎滑倒在草地上,因而閃過斷頭之厄。

    執刀者追殺橫劈而出!

    “當!”的一聲,被持劍者奮力架住了。

    一來一往不斷砍殺,令觀望的人群十分興奮。

    那名十八歲臉長青春痘的少年,朝一位身穿華服、滿頭鶴發老頭子緊張問道:

    “老人家!兩名決斗的人,誰會獲勝呢?是誰呀?”

    鶴發老頭子捋撚白胡須,一臉自信滿滿微笑道: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是拿劍的年青人會獲勝。”

    “喔!為什麼’”

    “因為他表面看起來軟弱,實際上卻隱藏實力,當然比較厲害嘛!”

    執刀的游俠兒是有點氣喘,仍然氣勢很強,追殺著一路後退的持劍者,兩個人一前一後于草地上團團轉。

    觀看決斗的人群也愈聚愈多,各自對他們品頭論足起來。

    鶴發白胡老頭子又道:

    “我就說嘍!持劍的年青人正等待臂力較強的對手精疲力盡後,再施殺手锏瞬間將對手置于死地嘛!”

    臉長青春痘的少年嘟嘴不服氣道:

    “這個嗎?我怎麼看也不覺得持劍之人會勝,老人家您肯定眼花看錯了吧?執刀之人可是戰斗經驗豐富呀!”

    “放心!我看的准錯不了;執刀之人雖然很鎮靜,然而持劍之人卻十分陰險,最後一定戰勝。”

    “好!老人家,我就以您身上的錢打賭,我賭那個執刀之人會勝!”

    “可以!沒有問題。”

    話說到這里。

    持劍之人身形左閃右躲,為執刀者連連砍殺險象環生,明理人一瞧,是執刀者較強,莫非老頭子錢多?這場賭注是穩輸了。

    華服鶴發名頭子,從懷中取出了一包沉甸甸的錢袋,交于這位麻臉的少年人又道:

    “錢包里面約有二十兩金子!你能賭多少?”

    麻臉的少年人拿著頭簽把錢包放進去,再從身上取出一兩金子,一臉緋紅尷尬道:

    “我身上只有一兩金子!怎麼跟您賭?”

    “沒關系!就賭一賠二。”

    圍觀的群眾,一聽賭注以一賠二,眼神皆露出貪婪;一名婦人排眾而出道:

    “老人家!我身上有二兩可以加入賭局嗎?”

    老頭子瞄她一眼道:

    “沒問題!還是以一賠二,通通一樣!”

    另一名中年商賈打扮也喊著下注五兩,一時間觀戰的群眾爭相掏錢,加入了賭局,惟恐沾不上這名笨老頭的便宜。

    那名婦人十分熱心,拿出了一枝眉筆,在參加賭局的人手掌心寫下了賭注,以免混亂無法分辦。

    一下子,斗笠上的錢已經滿笠,大小碎銀及貫錢莫約二十兩左右,與老頭子的錢包旗鼓相當。

    兩名游俠兒的生死之戰!卻被觀看的群眾拿來當賭局,真是缺德帶冒泡!

    所謂:財主的銀錢,苦兒的性命,秤平斗滿不虧人!

    一刀一劍繼續厮殺!圍觀參加賭局的群眾,皆替這名執刀之人加油打氣,恨不得出力替其砍了對手,好博得彩金。

    這麼一吆喝!執刀者精神大振,雖然氣喘如牛,卻極力追殺對方。

    持劍之人一個不小心又滑倒在草地上。

    霍——

    刀芒一閃!迎其頭上劃過。

    持劍之人趁這脅肘下之空隙!撩劍橫掃而去。

    哎喲——

    一聲慘叫!執刀者脅肘噴出大量鮮血,濺得持劍之人一個頭臉,驚魂未定:執刀者隨即俯身草地,寂然不動了。

    突兀的變化,真叫圍觀群眾瞠目結舌,竟然一劍斃命?操你媽的死得真窩囊!

    持劍之人好似心有未甘!連續在他的尸體上連砍數劍,灑得一大片鮮血淋漓,真叫人驚目驚心。

    持劍者回顧這群好事的觀眾,雙眼殺機大盛,一臉的鮮血,有如厲鬼般恐怖,起身沖了過來,破口大罵道:

    “操你們的祖宗十八代!竟然以武者的決斗下賭注?簡直是人渣,通通受死吧!“一邊咒罵!一邊持劍亂揮沖過來,嚇得觀眾面無人色,有若鳥飛而散,況且又輸了賭注,更是逃命要緊。

    明月當空,夜深人靜,一棵粗壯榕樹下。

    華服鶴發白胡老頭子數著的斗笠里銀兩,分成了六份。

    “全部共賺了十八兩又二十銖錢!從明天起就到漢口地界,應‘萬義堡’門下‘萬寶堂’堂主崔鎮之約,以二十兩代價參加拍賣珠寶古玩假貨,以‘圍鹿’方式釣金龜凱子及財主上當,說不定還可以分紅!”

    持劍之人在劍柄上一個暗鈕上猛按,從劍柄血漕流出了腥紅假血道:

    “老大!這劍柄噴血的機關快壞了,是否能多分一些銀兩,算是修理費?要不然我就虧大了!”

    “啪!”執刀者一掌甩在他的後腦勺怒聲道:

    “操你媽的!你居然假戲真做,用劍刃拍打得老子一身痛,還真怕你一劍不小心砍死了我;染紅的衣服找誰出錢買條新的?你真會計較!”

    拿眉筆寫字的婦人妖里妖氣道;

    “兩位俠客就別爭吵了!奴家與麻臉小豆子還不是一樣拼命演出,除了老大多一份外,其余錢財就平分嘍!這也是事前約定的嘛!”

    正當爭吵之間,三丈外有一盞燈籠搖晃而來,于黑暗中十分醒目;大家趕緊噤聲,各自找地方隱藏。

    盞茶時間,這只燈籠從前方而過;是一名管家模樣人物前導一位器宇軒昂富賈貴人。

    豈料,管家一個不小心,跌了一跤,把馱在身上的竹籠箱摔落地面,滾出了一些黃澄澄的金條。

    “真是老糊塗!”富賈斥喝道。

    “對……對不起!天太黑了。”管家忙撿回金條,躬身賠罪道。

    一主一仆快速離開,往前方一間破廟而隱。

    麻臉小豆子吃驚輕聲道:

    “老大!這一整箱行籠里頭,莫約有幾百兩金子吧?”

    老大一眼慌張,好似見鬼一樣的表情,所問非答道:

    “這怎麼可能……會是他們嗎?……”

    使劍的游俠兒詫異問道:

    “老大!這兩個人您認識嗎?很就不見您這種失態的表情了!”。

    老大李清回了神鎮靜道:

    “陳理!我並非認識這兩個人,而是驟間發現那座破廟屋簷上,豎立了—根旗杆,竟然是飄蕩著六道護符之‘修羅鬼差’圖畫!”

    大家一陣肌寂,皆一臉怔怔然莫名其妙。

    “什麼是‘修羅鬼差’圖畫!代表什麼?”

    “你們真是笨蛋!我們身為‘圍鹿’詐騙師,怎能不知道最近崛起于荊州風云人物——

    刺客‘子鬼啼’!”

    大家聞名號後,紛紛渾身一陣毛骨悚然!

    聽聞被刺客“子鬼啼”盯上的目標,一定會被不擇手段殺死,是極厲害的父子檔高手,也是為了悲願進入冥府魔道之恐怖人物!

    老大李清霍然而起,雙眼露出恐駭道;

    “莫非……這是刺客‘子鬼啼’與雇主會面的標記?”

    “現在怎麼辦?”陳理劍手道。

    “等頓飯後!再見機行事。”

    “老大!我們先走吧?何必去惹刺客‘子鬼啼’?若把性命送掉,實在不值得!”婦人顫抖的聲音說道。

    “春桃!我就說見機行事嘛,說不定能從中撈到一些好處也說不定;因為刺客‘子鬼啼’神出鬼沒,無人得知其廬山真面目,如果盯上了那對富賈主仆,肯定財源滾滾而來!”

    這一番話,引起了四個人的興趣,皆面面相覷首肯,不再言語靜侯著。

    頓飯時間已過。

    老大李清率先竄出,他們魚貫離開緊跟其後,欲探這個天大的秘密,然而人人心中卻升起一股忐忑不祥之兆。

    李清貼身側耳在距離破廟三丈處地面傾聽片刻。

    “廟內沒有動靜!他們理應離開了。”

    一馬當先闖入廟中,一女三男隨後而進。

    屋內陰暗,李清點上了破神桌上的燭火,卻發現案桌下有一堆小石子排列,是四個奇怪的符號。

    △凹◎→

    李清見狀大喜,伸腳將這些符號踢亂,掃開一旁。

    “老大!為什麼這樣做?這四個符號又代表什麼?”扮刀客的林維好奇心大熾忙問道。

    李清雙眼露出貪婪光芒,陰惻惻道:

    “這是雇主留下來的地圖標志!兵法書中有記載,叫《兵法道中陣》!

    可見他們並沒有遇上刺客子鬼啼!”

    “呃!△代表什麼?”

    “是高山!”

    “咦!凹形又是代表什麼?”

    “是泥水田!”

    “喔!◎代表什麼?”

    “就代表會面的本陣了!”

    “箭頭的指標是往後門而去!十分的清楚。”

    婦人驚異叫道:“這不就是‘月湖’中間一處丘陵泥水田嘛?難道那里就是他們約定見面的地方!”

    “春桃說的沒錯!小石子排有路徑指標應該就是如此。”

    “老大!知道以後為什要踢散這些小石子?”

    李清一臉亢奮縱聲哈哈大笑道:

    “聽說刺客‘子鬼啼’一次狙殺,最少黃金五千兩,如果我們有了這些錢,即使別人不雇用我們‘圍鹿詐騙師’,也可以自設更大的騙局,就可以引誘無數貴客凱子們,騙取成千上萬資金,十輩子都享用不完了!”

    一女三男聞言皆大歡喜!還是老大聰明。

    “我們是‘圍鹿’的易容師,靠手化妝,也靠手段騙人。現在弄亂了《兵法道中陣》,雇主手中的五千兩黃金,就如我們的囊中之物——裝扮成‘子鬼啼’拿錢走人了!”

    大家一陣錯愕!噤若寒蟬,不知如何是好,此計策行得通嗎?

    春桃眉開眼笑,拋個媚吻道;

    “老大聰明!但是‘子鬼’到哪兒去找?‘老鬼’又由誰去扮?我們這幾個人是中看不中用,除非老大……”

    “不錯!就是我來扮。‘子鬼’由你們設法去找!”

    “老大!‘子鬼’是多大年紀的孩童?”春桃問道。

    “聽說大約十歲左右!”

    “難矣!一個十歲大的孩子,豈肯乖乖的聽話?況且孩童要有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更是難上加難嘍!”

    “孩子是可以訓練!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此話一出,大家卻是一片沉默不語。整個計劃重心就是孩童“子鬼”了。

    倏然之間。

    從佛龕後面爬出來了一名衣衫襤褸的小乞丐,好似饑餓難當叫道:

    “各位好心的大爺!如果給小子吃得飽,睡得好,我什麼都聽你們的!”

    小乞丐就是——張心寶。

    外頭屋簷那面塗鴉的“修羅鬼差”圖畫就是他懸掛上去的,企盼受重傷的親阿爹能夠找來,因為找不到“月湖怪醫”郭振潮,已經在破廟內餓了三天了。

    李清偕一女三男瞧見了張心寶,個個眼睛都發亮了起來,好似從天掉下五千兩黃金一般,真是嘴臉皆笑歪了!

    他們真是小看了初露魔相的張心寶;把死神卻將財神供著,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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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3:04:53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第七章一語奪命


      短劍隨槍暮合圍,寒風吐血著人飛;

    朝來道上看歸騎,一片紅冰冷鐵衣。

    破廟內,“圍鹿”詐騙師老大李清教導孩童張心寶如何行使騙術,以及化妝加以改頭換面,手下一干人等皆在廟外干著急守候。

    “你們都進來!”李清的聲音變為宏亮,有如壯年。

    騙徒春桃、陳理、林維及小豆子聞聲迫不及待闖進了廟里;個個瞧見了老大李清模樣皆目瞪口呆:“哎喲!這……這張臉是誰?”春桃驚叫道。

    “嚇……老頭子的佝僂身體……竟然儼挺起來……太不可思議……”陳理瞠目結舌顫聲道。

    “我的媽呀!老大的頭發變成黑亮?連白胡子都剃掉了?就如四十歲的好漢子……這化妝得實在太像了!”林維大吃一驚叫道。

    老大李清霍然起身,雙眼鷹隼燃視,寒芒懾人,真叫手下騙徒心中一驚,還真有刺客之凜厲殺氣!

    “別吵!我現在雖然淪落為專門設圈套騙人的‘圍鹿人’,其實在以前也曾是個王侯護衛;嘿嘿!這不是化裝術,是我原來的真面目!”

    “那麼……以前都是在欺騙我們嘍!”陳理一臉不安嚅囁道。

    “老大……可以解釋一下嗎?這!這未免太說不過去……”春桃嗲聲嗲氣起哄道。

    “蠢蛋!曾經是王侯將相之貼身護衛,怎能以真面目示人?況且我們現在以詐騙為生!”

    瞅了他們一眼,老大李清陰惻惻冷然又道:

    “我曾經立誓不再讓人看見這張臉!並非刻意要隱瞞你們,是身為敗亡家將的我,對主公的一份忠心,豈能在行騙時為人識破真面目,如此實在有違武格!”

    “老大!孩童搞定了嗎?”陳理忙問道。

    “啐!在我的手里,有什麼事無法擺平的?”

    一旁的張心寶出奇平靜,一臉沉著不言不語,手中緊捏著一貫錢,好似錢比生命重要,因為他已知道即使是一個銅板,刺客也可能將人送進冥府地獄。

    老大李清雙眼一抹不安道:“唉!我才真是嚇了一跳,小孩子竟然也為了錢而不顧一切?如今

    的亂世父母及孩子都太貪心了,實在可怕!”

    “嘻嘻!世人若不貪心,我們‘圍鹿人’可就得喝西北風;所謂世風日下,鍋中煮粥—

    —同歸糜爛嘍!”騙徒林維眉目皆笑道。李清與張心寶一身氣派麗服裝扮,配劍亮得耀眼奪人;他環顧眾人,氣慨威武道:“走吧!‘圍鹿’去,五千兩黃金正等著我們!”

    牽著張心寶小手,望其一眼,嘖嘖稱奇又道:“小鬼頭竟然這麼鎮靜?真令人訝異……”

    騙徒們從破廟魚貫而出,人人雀躍歡欣,因為大家從沒有見過五千兩黃金是什麼樣子。

    夜空繁星閃熾。“月湖”湖中一處小島約有畝地,泥田正中央有一座漁夫搭建的臨時休息草棚。草棚外一根竹竿高掛“修羅鬼差”圖畫。一盞燈籠懸掛在門扉外,十分明亮顯眼,使得繁星失色。李清偕張心宅乘舟至湖心處上岸,手持一只燈籠;燭火迎風搖蕩,兩人往標示“陣地”而去。

    另外一女三男騙徒也隨後上岸,小心翼翼各找匿藏處不敢接近草棚,靜待老大指示,預防突變。草棚相距二十丈之遙,卻有了動靜。

    “誰!”一名老管家輕喝一聲推門而出。

    李清與張心寶已然來到了門前。

    李清一臉凜然,一字一句從齒槽里寒聲喝道:“刺客子鬼啼!”

    這位老管家聞名號心頭一震!雙眼凝視他們一身裝扮;當他看到孩童張心寶的雙眼在燈火下迸出一股凜烈殺意,渾身散出了淡淡紅芒與火焰相映時,油然而生莫名抖顫,渾身毛骨悚然!

    “沒錯!能依據《兵法道中陣》的指示前來,並且懂得‘修羅鬼差’冥府魔道涵意的刺客,應該就是你們了!”

    老管家環目四周,見夜空下一切甯靜,四處並無他人,舒緩一口氣後、恭身舉手做個請的示意道:“是我失禮了!快請進屋內洽談,我家主公久等了,會告知委任你們刺殺之對象!”

    李清容貌無比冷酷,雙目凝然如有實質的強大自信,右手按劍柄,左手牽著張心寶小手,威風凜凜不可一世之態,雙雙進了草棚內。老總管機靈吹熄了手中燈火,緊隨其後掩門關上,瞬間草棚外面一片漆黑。

    草棚門縫透出絲絲微弱光芒,卻比天空繁星更為黯然,從遠處觀望;就似星熾一般,為黑黝黝大地吞噬,根本分不出任何天地萬物。盞荼時間。

    二十丈外,隱藏的一女三男騙徒開始煩躁不安。草棚大門推開了。

    透出一片燭光;光中一高一矮漆黑修長身影緩緩踱出,清晰可見高的人影左手中提有一只竹籠箱。騙徒們個個雙眼一亮,想必老大已經得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貪欲,及如浪濤般之無名亢奮,紛紛掠身前去。“委托人呢?”陳理一股興奮,雙眼貪婪瞄了一下竹籠箱,舔了一下干

    唇,哈腰雙手**急問道。

    “從後門離開了!”李清意氣風發傲然道。

    “哎喲!奴家就知道老大有通天的本事。”春桃笑不攏嘴道。

    張心寶拉扯了李清衣袖,招手要他俯身說話,雙眼一抹詭譎異采,在其耳際邊嘀咕了幾句。

    其他人豈會在意小蘿蔔頭在說些什麼。騙徒麻臉小豆子笑歪了嘴道:“太棒了!有了這些錢就不用再靠‘圍鹿,的騙徒勾當維生,五千兩黃金分成了六份,每個人不就有八百三十三兩?我家的爹娘及一群靠我生活的弟妹們以後皆可豐衣足食,那不就成了富貴人家!”

    老大李清雙眼露出殺機,陰惻惻桀桀笑道:“是的!你們皆可安息了!”

    語音旋落。

    劍芒匹練破空而出!當場就將麻臉小豆子攔腰揮成了兩截;只聞“嗯!”的一聲,連慘叫都

    來不及,內髒曳于一地,令人怵目驚心,死不瞑目!一女兩男紛紛弓身暴退三步,驚慌失措,有若猛獸咬噬下危危顫顫自顧不暇的小兔子。

    “為什麼……這又是為了什麼?”陳理喘了一下驚駭口氣顫聲道。

    李清殺氣大盛,雙眼如烈焰般陰聲幽幽道:“我發誓過不會再讓人看到我的真面目!被看見時也就是重返官職之時;我可以利用這些錢買回官職,恢複功名重新再來!”

    “卑鄙無恥,齷齪下流以你為最!”林維咬牙切齒咆哮怒吼道。

    “啐!你們癡子望天塌,窮人望民反?‘圍鹿’本就如爛泥搖樁,只會越插越深,哪有出頭日子?你們就一同受死吧!”

    春桃危顫顫的雙手合掌跪地哀求道:“奴家不甘心受死……老大為什麼如此無情無義……我願意一輩子侍候您……別殺我!”

    “死爛貨!難道我不知道你與他們都有一腿?這名孩童說得對;只要我們搭擋繼續扮演‘子鬼啼’,還要你們做什麼!”

    李清一臉猙獰舉劍劃出!再將跪地的春桃螓首斬下,鮮血噴得半天高,滾碌碌掉入泥田沉沒。

    “拼了!”陳理暴然而起狂叫道。

    林維趨前一步慣劍宜刺,配合陳理刀勢橫劈,“鏗鏘!鏗鏘!”兩響,為李清舉劍震退了一步,至今才知道他平時隱藏了實力。驚駭得林維氣勢一歇,棄劍轉身欲逃,連想抵抗之斗志都瓦解了!李清掠身劍走龍蛇與使刀的陳理戰成了一團,張心寶執出手中白鹿刀,轉動刀環按下黑寶石暗鍵!

    “嗤!”的一響,銀芒毫針有如一點星熾破空而出!

    嗷——

    只見,竄逃的林維慘叫一聲!整個人往前一撲倒地寂然不動。李清及陳理酣戰片刻;使刀的陳理被追殺得毫無招架之力,為李清刺穿心髒而亡。當李清一臉沾滿鮮血,難掩心中的貪婪亢奮,欲翻動竹籠箱檢視五千兩銀票之際;瞧見了張心寶倒執匕首來到前面。他還以為張心寶是想將鋒利白鹿刀交給自己。

    “好孩子!一語提醒夢中人,以後就跟著我叫爹,吃香喝辣的享用一輩子,別再干乞丐了!”

    張心寶雙眼凶芒暴閃,容顏轉冷,卻詭譎“呵咭!呵咭!”不齒笑道:“你還不配!”

    嗤——

    匕首一點銀芒疾出!

    “嗯!”的一聲沉悶叫聲。

    李清額頭有如被蜜蜂叮了一下,整個人癱瘓倒地,頓覺七孔感官緩緩失去感覺,並且十分青腫,伸手一抹嘴角,居然是一片汙黑血液。

    “是毒!小鬼……你到底是誰——”

    張心寶雙眼一抹殘酷,指著自己鼻尖笑吟吟道:“對了!我就是‘小鬼’,雇主委任刺殺‘大祭酒’于毒之任務,沒有你的份!”

    驀地儼挺背脊,“彌旋真氣”陰柔勁道施迭迸出,發飛如瀑隨風飄逸,竄出紅芒真氣四射,滿面凜然殺氣,就似一尊張牙舞爪的小魔神!縱聲厲笑不歇,片晌後道:“刺客子鬼啼!”

    李清回光返照在地上猛然暴起,一副打死都不相信的表情,顫抖道:“這怎麼可能……

    終生‘圍鹿’詐欺,卻被小小孩童所騙……太冤枉了!”

    話畢,整個人如山倒般往前一仆,翻落泥田,緩緩沉沒不見蹤影。

    “哼!親阿爹說過,拿人錢財,必須與人消災,這是刺客信條之一!”

    殺人過後,張心寶那份莫名亢奮魔念快感也隨即消逝;油然而生一股悲哀寂落,空洞眼神遙望天空繁星,捫心自問:天下間誰有資格判人生死?

    魔念迭轉又起,是大人貪欲蒙蔽智慧,用點詭計就能奪取人命實在太輕松了,根本毋需親自動手,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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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3:05:42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第八章陰錯陽差


      話說,太吉方丈夏侯鼎的六陽魁首,被“神魔刀”衛九敵極臻絕招“天地破”禦刀飛行之術斬斷,其額頭上赤豔第三眼“魔卵血奴”激出一道紅芒,竄逃墮入懸崖下滾滾掀浪江中。夏侯鼎的頭顱在不見天日浪濤翻滾中浮沉,已過三天三夜。江底深邃有如黑暗死寂,實在令人產生一股無名顫栗!剛開始臉部為彪悍的魚群爭相噬食,息息相關下迸出一團紅芒防護罩保護,才免去了魚群噬骨穿腦危機。這道赤豔紅芒于黑漆漆深淵底,卻引來更多的大魚爭食;雖然魚群無法得逞,卻追逐環繞紅芒四周,擁著這顆紅芒頭顱嬉耍。

    夏侯鼎白骨森森之下顎突地顫動“咔咔!”作響,幽幽歎然道:“血奴啊,血奴!這種經驗比死都難受,我實在受不了了,情願求死解脫;你就撤去魔芒保護罩吧……”

    連稱孤道寡的“朕”都不說了,可見意志十分消沉,與其靈念相通之“魔卵血奴”卻大起恐慌道:“主公啊!螻蟻尚知逃生保命,您豈能輕生?”

    夏侯鼎暴躁怒聲道:“血奴啊!我乃堂堂一代高僧,又有魔卵相助,卻敵不過‘神魔刀’衛九敵破空一刀?落得如此淒涼下場,還妄想開創一番豐功偉業嗎!”

    “魔卵血奴”極力安慰道:“主公!是我們太過激進制造僵尸‘變體魔人’以至功虧一簣;如果先行提升您的本身功力到‘魔身不壞’至臻化境,衛九敵豈會是對手!”

    夏侯鼎更加暴躁激動,懣忿不逞道:“制造三百個僵尸‘變體魔人’之心血,竟然在一夕之間完全付諸東流,豈能不恨?早知如此就隱退幕後操控;現已兩頭落空且暴露身份,又逢頭顱深陷黑合地獄之江底,生不如死,求出何期呀……”

    “魔卵血奴”為了激起他一線求生欲望,更加把勁說道:“主公千萬別氣餒!血奴是‘魔種之毒’帶原者,若無您的智慧之腦是無法獨存,得永遠關閉黑合無問地獄之中,四百年來我也是這麼過活。只要能找到大魔尊‘赤眉皇魁’留下的神器‘九龍金尊杯’、以及一卷魔界至寶‘魔界寶典’,開啟‘極惡之門’就天下無敵了!”

    這一番鼓勵的話,說動夏侯鼎眼瞼乍開雙眼眸眸靈動起來,閃動貪婪熾念魔采,不瞬間,卻轉為灰白死寂,信心全失。幽幽然歎息道:“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急功進躁!落得沉陷于江底的下場、實在後悔莫及。叫我再等個幾百年,不如死了算數!”

    “主公呀!我們還有一次機會重生,千萬別喪失求生意念!”

    “喔!這怎麼說?”夏侯鼎燃起求生希望亢奮道。

    “我們還有一次,‘借體返生’機會!”

    “就是說能夠借著人體不論男女老幼,再次重生,有如‘借尸還魂’。

    夏侯鼎暴怒咆哮道:“蠢驢蛋!在這種暗無天日江底,竟然睜著眼睛說瞎話?如果不被暗流泥沙所淹沒沉寂,就阿彌陀佛了,你真是笨到極至,無可救藥!”

    一陣寂靜,兩者皆不再言語。

    突然間,一條龐然大物從前方翻滾而至。頭顱四周嬉玩之魚群,在驚嚇中四處竄逃!激翻水流將夏侯鼎腦袋沖住江底泥濘,滾碌碌就要陷進泥濘無底深淵中。

    夏侯鼎驚駭欲絕慘叫道:“糟糕了!是一條八尺的大白豚准備攻擊我們,這下子困在豚腹中,更是永無出期!”

    “主公!危機就是轉機,說不定重見天日就要靠這條畜牲?它愈大愈好,因為活動能力及范圍遙遠,並且它需要游至江面呼吸空氣,那時就是我們逃生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說得好!快快引其注意!”

    “魔卵血奴”亢奮地大放赤豔光芒,確實引得這條大白豚注目,一下于沖了過來,一口就將頭顱吞入腹中!霎那間,更是黑暗得無以複加!

    夏侯鼎透著紅芒知道是在大白脈腹中,一片紅黑昏暗交織,慌然急問道:

    “太好了!有血奴你的紅芒護罩防衛著,不會被這頭畜牲胃液消化掉,現在怎麼辦?它會游到那里去!”

    “血奴你居然無法預測未來?假如游出了外海怎麼辦?”

    “如果……如果游出了外海,豈不更加遼闊無際?浩瀚大海有若寰宇天空之大,豈不是更加深淵無涯?……”

    夏侯鼎嚇得不知所措,愈想愈是心膽俱寒,魂飛魄散驚呼道:“慘了!現在該怎麼辦?”

    “唉!主公啊!只有聽天由命了;血奴也是心驚膽額、茫然無措……”

    “氣……氣死我也!”

    夏侯鼎氣郁悶絕!腦海一片空白寂滅。

    嚇得“魔卵血奴”驚叫道:“主公醒醒!您不說話血奴頓感寂寞……快陪血奴說話呀……”

    這頭八尺長大白豚疾連往下游而去,有著飽食後之快感,雀躍地翻滾江中,拖曳一道蒙蒙浪花,彈指間余留一點白光而逝,江底又恢複了黑暗平靜。

    仰臨砥柱,北望龍門,茫茫禹跡,浩浩長春。黃河之水滾滾奔騰,在這“三門峽”破山而出,形成鬼、神、人三門,故而得名。有處排沙口噴放黃水濁浪,高達百丈,吼聲如雷,氣勢磅礴,極為壯觀;黃河水經過沉澱,在這里變得碧波蕩漾,使這段黃河變成清河,蔚為奇觀河畔懸崖邊有座臨時搭建的遮陽帳棚,棚內坐著一名風姿綽約、身著西域華服佳人。

    風吹獵獵作響,一頭金發如瀑飄逸,碧綠雙瞳特別亮麗,懸膽勾鼻配上丹寇朱唇金縷長發,一顰一笑之間,風情萬種,是中原少見尤物。尤其一身雪白若脂肌膚,吹彈欲破,更襯托她玲瓏凹凸傲人身段,美豔不可方物。後方六名漢族丫環伺侯著,而三丈外更有一批身穿黑色勁裝、精裝漢族游俠兒打扮人物,呈拱月型隊伍守衛,與外隔絕。

    光是觀賞黃河三峽門景致,就有這麼多人護衛,可見此名金發異族美女氣派非凡,身份不低。

    金發美女有若一股柔膩似蜜糖聲音,操著生硬漢語,喁喁細語道:“中原確實地大物博!不虛此行。”

    雙眸閃熾,螓首回顧問丫環道:“老爺什麼時候來接我?”

    一名清秀丫環趨前一步,襝襟為禮道:“稟主母!‘隴西侯’主公約半個時辰就會趕到;事因剛受皇上詔封新職,應酬地方官,所以稍晚會到。”

    金發美女黛眉一蹙,好似厭煩官場之繁文縟節,有一股渾然天生崇尚大自然奔放豪邁個性,與中原女子之含蓄大相逕庭。

    “唉,孟佗也真是的!好好的生意不做?就是喜歡官場文化,實在累人又傷身。”

    孟倫本是巴結李儒而引進認識前朝太監大總管張讓,買官“西涼太守”,爾後再奉金逢迎當朝“相國”董卓,董卓因而回報其“隴西侯”之職,之後孟倫官運亨通平步青云,已經威震西域,回途中沿路官吏莫不逢迎拍馬,趨之若騖。

    金發美女就是孟倫新寵愛妾,名叫——麗斯。麗斯一身穿金戴銀,伸個懶腰打個哈欠,寶石配件琳琅滿目,迎風叮當脆響,更顯妖豔動人。

    “秀秀!三丈外那些黑衣護衛好像不是府衙的人?是否府衙護衛部換了新人。”

    丫環秀秀雙眸靈動細聲道:“稟主母!聽說這批人是侯爺新結交的‘鐵騎盟’朋友;他們在西域可是赫赫有名,人人都有一身好武藝,當然明的找他們保護一路安全,暗的就由本家的護衛暗中護送嘍!”話剛說畢。

    三丈外空中拋出了五個盈尺長竹筒,筒中塞著棉絮燃燒,冒出了白色煙霧,嫋嫋輕煙順風勢漫飛這片懸崖。黑衣護衛頓然騷動起來,兵器交鳴聲大響,斥喝厮殺及慘叫聲頻頻傳來。

    “煙中有毒!”

    一名護衛頭領驚駭叫出!連袂兩名屬下疾奔至帳棚處;麗斯及六名丫環皆花容慘綠,惶然不知所措。麗斯嚇得渾身顫抖,操著生硬漢語驚叫道:“是誰……是誰前來行刺?‘隴西侯’孟佗可好……”

    護衛頭領木參臉色慘然道:“是祁連山‘毒王門’放毒煙偷襲!快用水浸濕衣帕遮住口鼻,以免中毒身亡……”

    話沒得說完,三丈外“鐵騎盟”人馬紛紛中毒癱倒草地上,被一批“毒王門”蒙面人有若屠宰畜牲般殘酷殺戮,哀號遍野。丫環秀秀機靈遞上一條浸濕絲帕給予麗斯,免其中毒,其余五名丫環已然昏迷倒地;木參頭領顧不得失態,撕裂衣袖灑濕尿液覆住鼻嘴,另外二名屬下如法炮制。

    俯仰之間,“鐵騎盟”百位黑衣戰士全部罹難,無一幸免。二十位“毒王門”人馬聚集過來;一名蒙面人排眾而出,揮著一柄沾滿血跡的西域彎刀,陰惻惻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可怨不得我們心狠手辣,下輩子就投胎做平常百姓吧!”

    木參睚眦欲裂,怒發沖冠指責道:“消跡匿蹤西域三十年的‘毒王門’,竟然重出江湖殘害生靈!我們‘鐵騎盟’定然不放過爾等為非作歹!”

    蒙面人從面巾孔洞迸出懾人殺機,桀桀陰笑道:“你居然知道我們的來曆?更是饒你不得,男的殺光滅口,女的擄回山里生兒育女!”

    麗斯雖然害怕,卻拔出配刀彪悍嬌斥道:“你們明知道‘隴西侯’孟佗在西域的勢力,竟然膽敢施毒行刺,難道不怕將你們誅滅九族!”

    蒙面人瞪了她一眼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連西域神出鬼沒的‘鐵騎盟’都敢殺絕,還會

    在乎什麼目標明顯的‘隴西侯’孟倫?”嘖嘖可惜口吻又道:“金發波斯美女真是一代尤物!便宜了那個胖豬孟佗。可惜你今次是我們狙擊的目標,只怪你三干寵愛集一身,後官失寵的妻妄自然會有人買你的性命。所謂自古紅顏多薄命,連老子也為你動了愛憐之心,如果捉你回山侍候咱們‘毒王’侯威丞,可以饒爾不死!”

    麗斯一臉凜烈,卻潸然淚下道“甯為玉碎,不願瓦全!”

    話一說畢,縱身就往百丈懸崖跳下去!好個貞烈女子,清澈水面掀起了一朵小小浪花而沒。

    “主母啊——”丫環秀秀淒厲一聲!隨其後也跳下了懸崖。事出突兀!

    促使蒙面人一震!掠身過來,卻被木參雙手執刀,狂吼一聲補殺而上,另外兩名護衛悍不畏死沖入蒙面人群中,不瞬間即壯烈成仁。

    木參非是對手!十幾招纏斗過後,也縱身懸崖尾隨主母而去。余留一股絕望淒厲聲,咆哮回蕩懸崖。西域第一高手“鐵騎盟”盟主北官天仇不會饒過你們……這道臨終前,懣忿不逞覓死之哀嚎!卻使蒙面群人人心中起了一股無名顫栗,背脊涼颼。

    這些“毒王門’蒙面人迅速擄走了帳棚里五名丫環,往北撤離。被龐然大白豚吞在腹中的夏侯鼎破相頭顱偕“魔界之卵”,過著暗無天日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日子。

    “魔卵血奴”按捺不住寂寞道:“咦!黃河之水怎恁地突然清澈無比?”

    夏侯鼎發覺確實有異道:“是啊!這怎麼可能?整日與泥沙腐魚殘渣為伍,真是苦不堪言,今日突然沖刷得十分乾淨……糟糕了!會不會到了外海?”

    “主公!不會的,依然是淡水,可以放心。”

    “這頭畜牲莫非離開了黃河?游至清澈支流嗎?”

    “不知道!我們就竄至它的口腔,瞧一瞧到底身處何方再做打算。”

    話畢,赤豔光芒大熾,頭顱滾滾滑出豚腹到了口腔,暴漲赤芒將白豚寒森銳牙撐開,痛得它迅速竄升河面,保持水壓平衡。大白豚飛至河面欲將擺甩這顆食而不化的頭顱,卻讓夏侯鼎他們將水面景致看得一清二楚。

    夏侯鼎一呆!忙說道:“這個地方就是黃河‘三門峽’瀑布!我們並沒有離開黃河水域,這段水路確實碧波蕩漾、十分壯麗。”

    魔卵血奴忽然狂喜大叫道:“主公快看!前方十丈水面有一具浮尸並未腐爛,是我們的好機會,可以利用‘借體返生’,重見天日了!”

    “快!快驅策大白豚過去瞧個清楚!”

    魔卵血奴就是在夏侯鼎額頭之第三眼,此時它激射出一束赤豔極光,貫入了大白豚腦里,控制著它的行動,向前方那具浮尸飆疾如梭而去。到了這具水面浮尸旁,才發現是一具金發異族女人。

    魔卵血奴激出一束赤芒掃描了浮尸頭部,輕歎可惜道:“主公!是具尚未僵硬的女人尸體,腦髓余留一份溫度,可以解讀其記憶體;顯然是剛落水不久,但是女人先天體弱,不適合複生!”

    夏侯鼎焦急破口大罵道:“蠢蛋!到了這種時刻,你還挑什麼男女,能重見天日就是祖上有德了!”

    “主公啊!您可要仔細想清楚;女人的生活起居、行為動作皆與男人大不相同,施術‘借體返生’可是只有一次機會。”

    “管他的男人女人?只要是人都行!難道你要再等幾百年後再重生嗎?我們可以學習一切女人行為,別再呶呶不休,不計一切後果,先行施術再說!”

    說得也是!暗無天日之生活,實在叫人害怕。噗——

    這顆破碎殘缺頭顱從大白豚嘴里噴出,骷髏下顎尖牙一口咬上了女尸頸部施下“魔種之毒”。第三眼“魔卵血奴”再激出一道赤豔光束,將浮尸的金發美女後腦劃開,清除了腦髓。

    倏地,暴然離開本有腦殼,連帶拖拉出夏候鼎腦髓,由一層紅色罩‘護,快速的穿人金發美女腦殼而隱,瞬間自動合閉。

    這條大白豚將金發美女馱載送上了岸後,頓然驚醒,如遇鬼魅般;迅速滑水竄逃而去。

    此刻,“西涼侯”孟佗率領數百名士兵沿河畔追尋而至,瞧見了愛妾麗斯仰臥浸在岸邊,雖然不知生死卻也欣喜若狂,隨即親自將她抱起。隨行的大夫把麗斯檢查一遍,發覺很多醫學上不合常理之處,卻不敢說出,反正呼吸較為微弱,是個活人。

    “恭喜侯爺!夫人托您鴻福大難不死,尚有氣息,後腦勺有傷口外其余一切安好,請您寬心了。”

    孟倫眉開眼笑道:“命士兵慢慢抬走!只要你救活她,本侯重重有賞,她出身‘波斯’貴族,又如我的一塊心頭肉,無論如何不能沒有麗斯呀……”

    孟佗命士兵備來軟榻,將麗斯嬌柔的身體放好,急急忙忙離開河畔,上了馬車直奔城鎮而去。

    孟佗當然不會知曉自己格一顆威力無儔欲引起西域風云變色之不定時炸彈抱回去,因而惹出一群殘暴牛鬼蛇神進犯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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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3:06:53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第十章百變化身


      天殘暴虐毒王詭禍喜樂大日鐵騎飄忽西域武林對這四大門派一向是敬鬼神而遠之。然而,三十年前“天殘門’門主“天殘”崔精及其胞弟“地缺”崔糠荼毒武林,氣勢如日中天,但是好景不常,因同時為了一個女子動情,所練魔功反噬本身,深厚內力日漸消融,最後雙雙死于“白馬寺”方丈“一無和尚”劍下,因此“天殘門”在中原消蹤匿跡,為武林人士撫額稱慶。“毒王門毒王侯威丞與“顛道人”邱開在祁連山纏斗七天七夜,最後不知所蹤、因此門派蕭條;雖是三十年前往事,老一輩武林中人仍記憶尤新。

    後來居上的“鐵騎門”盟主北官天仇及“大喜樂禪寺”大日法王釋雷兩人相繼取而代之,橫行西域。“崆峒山”位于甘肅平涼縣西,南北走向,長一百公里,海拔二干四百公尺左右,層巒疊嶂,古樹參天,飛禽走獸繁殖密布,是座原始森林。天殘門余孽就是藏匿于此山中。

    天然密洞中,燭火通明。

    一座溫玉床泛出淡談紅芒,躺著赤身裸體的太監二總管趙忠。另一床軟榻上一名妙齡少女也一絲不樓昏迷靜躺著。天殘門四大長老正忙碌著替趙忠與那名少女互相換血。聾虎一雙蒲大手掌卻十分的靈巧,迅速將換血完畢的輸血管摘下,妙齡少女失血蒼白,香消玉損。擦拭額頭汗水,舒緩一口氣道:“這座溫玉寶床及**的鮮血,救了少主人趙忠一條命,如果再晚一天就沒得救了。”

    跛猿微笑道:“若不是咱們兄弟安排皇宮大內的太監門人,及時在湍急河流中救少主人回來,這座溫玉寶床也沒有用武之地!

    駝龜眉頭一皺,不以為然道:“自從門主死後!若不是這個偏房的兒子趙忠不時的救濟咱們幾個老骨頭,及安排門下弟子藏匿山中,否則早就被敵人殺死了!

    啞豹“咿喔!”拍著胸膛比手劃腳,就是說:“我們更應該救活他,並且奉其為主、忠心不貳!

    聾虎雙眼一掠希望異采,鼓掌引起大家注意道:“我們加起來差不多四百歲了!可能來日無多,所以更要培養擁護少主人登上門主寶座,教會他‘天殘神針”、‘地缺斷劍’及“天地毒經“三大秘笈,重振本門往昔雄風,殺得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措手不及,豈不大快人心!

    駝龜輕歎一聲道:“可恨的‘殘狐’侯威丞!當年偷竊‘天地毒經’之下半部‘詭道篇’,得咱們走頭無路,還自封‘毒王’,咱們理當追回這半部毒經!

    跛猿摳著尖腮叫道:“唉!當年若非少主人帶走了上半部制毒之‘天地毒經’,那容得候威遠猖狂?少主人從小就是天殘隱疾娘娘腔,當然不為死去的門主所喜歡,進了宮廷收羅天下奇珍藥材,成了‘品毒太監”,頗有一番成就,但是天有不測風云,誰會料到有此一劫?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莫非這是天意?”

    駝龜冷冷道:“少主人如果練成了‘天殘神針”五招絕學,也就不會落得今日下場現在內力盡失,如何能東山再起呢?”

    聾虎懂得讀唇術,聞言臉色一沉,做了一個決定道:“我們四個人用抽簽方式!選出二個人將畢生內力傳功給他,讓少主成為天下第一人,大家有沒有意見?”

    另外三個人為主效命,皆點頭說好;聾虎凝氣一沉,凌空朝一丈外石拍出一掌,頓間屑石紛飛,再化掌為爪,虛空一抓,手掌打開己然有四石簽,二長二短,其剛柔並濟掌勁出神入化令人浩歎。

    “抽中長的,留下一身功力輔佐少主人!抽中短的,輸出一身功力給少主人後,留守幕後策劃大計。”手掌**一下:四根齊頭平長的石簽,大家各憑運氣。

    結果:聾虎及駝龜抽中長簽保住實力,啞虎與跛猿抽中短簽輸功留守,各憑天命,無話可說。

    啞劇與破猿雙雙義不容辭走至趙忠身邊,凝神運氣,啞虎“咿喔!”一聲,滿面紅光,伸出雙掌印在趙忠頂門輸出內元,破猿輕吟一聲,雙掌貼其背後猛力輸功。

    趙忠因禍得福:增添二甲子以上內元,滿臉紅光豔如處子,渾身八萬四千毛細孔進出了嫋嫋煙絲,肌膚更加晶瑩剔透,顯得十分詭異。盞茶時間。

    啞虎與跛猿已然神色慘白汗流挾背,紛紛癱瘓地面,精神萎靡不振,有若奄奄一息病危老頭子。這四名不出山的殘疾變態老魔頭對敵人殘暴凶狠,卻是忠心耿耿不二之輩,光是輸功自成廢人犧牲一事,足可以傲視武林,令自命正道人士為之汗顏。

    趙忠有如浴火鳳凰重生!卻即將為平靜三十年的中原武林帶來腥風血雨;惹動一批不出世之老魔頭興風作浪,形成先天拼先天、後天斗後天之亂局。

    張心寶捕魚這段時間學會了操櫓駕舟,並且懂得導出內勁傳至搖櫓板,一艘小舟在湖面快若飛梭,離開了“月湖”中央小島,直抵湖畔上岸。五千兩銀票裝在竹籠箱內,雖然不是很重,馱在背後有如賣雜貨的孩童,更能掩飾其真正身份。

    離天亮還有二個時辰,張心寶爬上一棵粗壯大镕樹上休息,將竹籠箱掛在枝頭,雙手棒著後腦勺,悠然自得躺于樹干上閉目養神。”彌旋真氣”確實是一種練功的蹊徑。孩童無欲無求,且經曆幾番生死之際遇,此時體驗“顛道人”邱開教教的呼吸調息大法,把體內偏布一百五十萬條血絲神經,隱藏于一層皮膚之下,已然然脈動賁然,清晰至可以耳聞,已達至形隨意轉之境界。這種現象:就是“羽靈真人”邱瓊傑當時傳功告知的第一階段,能以皮膚表層去探測其他生物之氣息。豈料,渾身血液流暢中血紅素里有一股無法言喻之亢奮躁動,頻頻與外界空氣及環境中之物質互相牽引與呼喚氣息。清晨空氣新鮮,翠綠樹葉呼出了葉綠素,為張心寶血液中這股莫名詭異元素,展開了玄妙的交鋒。

    張心寶被這種奇異感覺驚醒!他好奇心大熾!伸手去觸摸翠綠的茂盛葉片,感受有呼吸的葉片無心的用“彌旋真氣“之“吸”字訣,攝取它們呼出的葉綠素。突生異變!

    豈料,伸出的右手掌,居然變成了翠綠顏色,與葉片相仿!驚駭中張心寶從一丈高之樹干上,“喀嚓!喀嚓!”折斷幾根樹枝碌碌的摔了下來,瞬間一個狸翻安全落地。我的媽呀!這是什麼情景?太不可思議了?

    于灰蒙蒙霧氣月光中,再度伸出了右手掌,審視一番。咦!一切正常?莫非是自己眼花了不成?

    又驚又怕之際!也抵擋不住好奇心的驅使,雙掌干脆迎向茂盛樹葉,渾身散出血蒙“彌旋真氣”之“吸”字訣,全盤攝收新鮮的葉綠素。

    “啊!我的媽呀…,”張心寶大叫一聲!驚嚇得蹦跳起來!

    渾身露出衣褲外的頭顱與四肢,全部幻變成了翠綠光亮色澤,如葉片般顏色!

    這還得了!

    霎時間,連忙把衣褲脫得精光!

    乖的嚨嗵!嚇死人啦!全身皆成了翠綠顏色,連胯下不大不小的雞都是一個模樣?

    趕忙噓噓小個便……還好!依然是平常一樣,沒有小出了綠色尿,不然不就成了植物?

    哇理!這個玩意兒真有意思?

    趕忙運動“彌旋真氣”之“呼”字訣!排放出剛才吸進來的新鮮的綠素,轉眼間,全身又恢複了正常肉色。張心寶顧不得穿上衣褲,蹲下身來,雙掌連忙印在旁邊的一塊大石上,用本身的內息去感應石頭散發出來的氣息。

    體內血液里那股莫名跺動與石頭氣息玄妙牽機交鋒,血紅素再變化為灰白色調;這種依環境變幻之玄奧,確實叫人大吃一驚!

    此刻,蹲在大石塊旁的張心寶,從外界看起來,就似一塊人形雕塑石踞地不動,看來十分有趣。張心寶玩性大發!樂得翻個大斜斗,看著有若石雕般的身體,狂奔至湖畔。

    如果這時候叫人瞧見,真會嚇死啦!“噗通!一聲跳下水。石灰顏色褪化為水透明!詭溺邪門至極!呼吸之間!一百五十萬條血絲攝受大自然氣息,隨意幻變保護色,就如與天地萬物融為一體,有若“變色龍”般,隨環境變化多端。張心寶玩得樂不可支!

    恩!可能是“羽靈真人”邱瓊傑曾提過的真氣旋迭第二階段,最後一句口訣道:山行忘路脈

    野坐認天文但是,為何“顛道人”邱開楷“羽靈真人”邱瓊傑師徒倆,竟然沒有練至這種“百變化身”之程度?難道……莫非……是自己走火入魔了不成?嘩!簡直是自己胡思亂想,如果是走火入魔,早就癱瘓成一堆爛泥啦!管他的那麼多’變來變去的嚇死人不償命,就先執行親阿爹未完成的委任刺殺,宰了那個叫“萬義堡”堡主萬重海。當然不能壞了于鬼啼的名聲!

    “嘻嘻……呵呵……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得趕快找到親阿爹將事情搞訴他嘍?他一定會誇贊我了不起嘛!上了岸,躍上了樹干取下竹籠箱,馱上背後,神情亢舊的往北而去;因為度過了漢水就是漢口,欲找“萬義堡”並非困難喔!又回想起皇宮大內教導“偃月殺法”而自焚身亡的九十九歲太監王版所說的一席話:義字拆開來,由下而上去寫,不就是我王八啦?肯定“萬義堡”堡主萬重海,絕對不是個好東西?義就義嘛!那來的一萬個之多?當然全都是騙人嘍!

    張心寶練就的“百變化身”其實就是“月湖怪醫”郭振潮從張讓血中發現的“變體毒素”。

    原是張讓在“墨水湖”殺死大白脈受傷時,朝張心寶臉部噴一口血,張心寶不小心吞在腹中所感染。張心寶當然不會知道是這個緣故;並且在誤打誤撞之間,神速的成就“彌旋真氣”第二層次。這種速成捷徑就是魔功!並非一步一腳印循規蹈矩去成就正法。現在高興得太早!吃苦的就在後頭!

    漢口是江夏郡最繁華熱鬧地區。得力于“萬義堡”堡主萬重海極力經營;吃、喝、嫖、賭樣樣俱備,無所不精、無一不奇,掌握了人類劣質本性,想不發達也難,使漢口就如一座用不完的金山銀礦。

    然而,大環境影響之下,使道德敗壞到極點,漢口早就成為綠林黑道之天堂;游俠之風大熾,一言不合動輒互相厮殺,至死方休,有辦法的善良百姓早就遷徒他方,窮苦人家只有淌這灘爛泥汙水,反正賤命不值錢。

    張心寶機靈混在人群中,背著竹籠箱渡過了漢水,每個人皆以為是大人攜帶上船的小仆童,自然沒有人在意。踩過了渡船板上岸,來往人潮熙熙攘攘熱鬧非凡;通過岸畔檢查的車夫吆喝載客,他偽裝成小厮模樣,大大方方格上馬車前座,順著人潮市區而去。

    驅車的馬夫以為他是人家的仆童,車廂內的客人還以為他是馬夫的小孩,等到馬車進了市集東門,排列接受檢查時,張心寶溜下了馬車往潮處消逝。

    馬夫此時才知道他是個白搭車的騙人孩童,少不了咒罵這個小蘿頭,但也佩服他帶種的鎮靜。

    進了龐然大城,就搞不清東西南北了。熙來攘往人潮,瞧得這陣子離人群隅隅而行的張心寶十分開心宿可以隨便蹲在人家屋搪下,但是可以在館子里大魚大肉的吃個痛快實乃一大享受,那才真叫過癮嘍!

    鑼鼓喧天,從左例城牆三十丈遠處傳了過來。張心寶瞧見了有一名苗服裝扮的小丑,當街上手足舞蹈敲鑼打鼓招攬客人。新奇的宣傳手法最能吸引孩童及人潮。二話不說快跑而去,鑽進了人潮里欲瞧個究竟,帳椰里真不知道賣的什麼葫蘆膏藥,不過肯定新鮮有趣。

    大帳棚門口掛了一個牌子寫道:幻術表演精采絕倫天下第一幻術左總之得意門生張心寶當然不曉得左慈是何等人物”長得什麼模樣?但是卻值得天下第一四個字,是多麼的尊榮及氣派十足!圍觀的人群中總會有幾個大嘴巴,將左慈當是他的祖爺爺般誇贊一番,唯恐他人不知和左慈的特殊關系。

    “左慈嘛’是沛國譙人(安徽省毫縣),字元放,道號烏角先生,是咱家同鄉,幻術第一變化無窮,當地人奉他有若神明,是一位神出鬼沒大人物。

    說話的是一名閹人,陰陽怪氣尖銳聲調,使人聽了很不舒服,但是內容卻讓人大感興趣,不聽實在可惜。

    “喔?’天下第一的名頭是不能自封自賞!這個名字是曾聽說過,但是有何實際本事?

    可否說來聽聽?”一位看倌忍不住插口問道。

    “哎喲!他有件轟動天下的大事,你們竟然沒有聽過嘛”唉,實在是太孤陋寡聞了,不過這也難怪,處處皆是兵荒馬亂,小地方怎能會有朝廷的最新消息!

    這種娘娘腔吊胃口的講法,實在使人心里頭恨得癢癢的,還真他奶奶地,歪雞嘴吹喇叭一團邪氣。環顧四周無人應聲,撩了一下鬢須騷姿弄首一番,得意娓娓又道:“當朝相國董卓曾經召見左慈!欲瞧瞧他的本事,料不到,見其一聲不作,伸出左手拿個桔子給相國,待剝開桔子只有皮而無果肉,又見他從右手衣袖中拿出了桔子果肉,令相國驚愕稱奇,贊不絕口!喂

    沒料的閹人,你他媽的亂掰也該有個譜?老子就不相信這擋子事!’可能是左慈事先准備的道具用來騙人耳目嘍?”

    “嘩!左慈在相國當面,連喝了五壇酒及一只羊,居然不醉也不飽,你能有這種本事嗎?本朝堂堂的相國是何等的精明?一旁看娛樂的武百官難道都是瞎子不成?穿梆壞事是要殺頭的1敢當場玩陰使詐嗎?這麼一說!沒有人敢再懷疑了,一般百姓哪敢與當朝相國之尊相提並論’更何況當時連寫文章皆需避開董卓之名諱。這位閹子說畢,舉臂輕觸左眼眶,竟然掉出了一顆假眼珠子,是位獨目之人;毫不回頭轉身就走,一破一破地緩慢離開,原來還是一位跛了腳的閹人,不一會工夫,即消失在人群之中。

    其中一位觀眾,敲著額頭猛然叫道:“對了:聽說左慈的長像;頭戴白藤帽,身穿青懶便衣,一只眼是獨目,並且跛一足,和剛才離去的閹人有同樣的特征’不知是否……。話沒得說完,人群騷動起來,當然再也見不到離去的閹人,紛紛爭先恐後的排隊付錢進帳棚,欲瞧一瞧天下策一神話般的幻術,說不定左慈本人正在里頭表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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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十一章幻術奇跡


      煙火神奇功末徘,日長用此慰慈懷。

    宮中百色驚妖露,宜有紅蓮聖母來。

    帳棚寬敞,四邊高處開著方形天窗,大白天光線十分充足,空氣流暢,約可容納二百人左右,現在居然擠進了三百位客人,看佰們只能側身席地而坐。因為有天下第一幻術左慈之門人名頭,造成轟動,為求一睹奇異幻術表演,沒有人在乎帳枷內人潮擁擠。

    張心寶打心眼底的好奇,抱著竹籠箱擠到了台前第一排,欲觀賞這場豈可向隅的精彩表演。

    舞台有三尺高度,用一整塊一整塊木板結合而成,六塊分割體為一組稱之“六合板”以利搬運,雖是民間少見,卻為從事舞台工作者通用,也是一種不用鉚訂結合的藝術。

    張心寶邊瞧邊用手去撫摸結合的密縫,感到十分好奇,小腦袋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舞台前沿放置一桶清水,一塊三尺方型立體木板上,放有一個一尺大小資缽。

    舞台背後懸掛一幅層巒疊翠圖畫,畫前置了幾棵人高的盆景,顯得滿棚春意盎然。幕後鑼鼓喧天,表示節目即將上演,掩蓋台下觀眾席人群的吵雜嚷嚷閑聊聲音。鑼鼓聲片晌時間就停止;台下觀眾挺直了頸,一瞬間顯得異常寂靜。幻術師此刻從幕後出來,居然是位盛服豔麗女子用跪姿緩慢滑行,引得滿場觀眾更加好奇,出場時間拿捏得十分准確。

    少女頭上任墜鬢、耳中明月珠,是當代流行發型,她一蚌首對觀眾恭敬伏禮,雙袖貼在一塊滑板上,瞧不得其廬山真面目。女幻術師滑行出場就嚎頭十足,一身打扮亮麗搶眼,肯定是位美人不僅充滿神秘感,深深吸引觀眾的心,更促使人人引領而望。

    瞬時間,少女娛首俯仰而視,丹唇頻頻啟動出聲,問候席地觀眾;聲音若從腹中而出,才發現原是一具凋琢精致,栩栩如生的木偶人。觀眾在一片錯愕聲中,嘖嘖稱奇,不斷鼓掌叫好;雖然大家受騙卻顯出幻術師匠心別具,獨樹一格。

    張心寶表情冷淡多了;心想這具人偶,沒有諸葛亮船艙中的那具女木偶來的精巧有趣,油然而生思懷念頭,不知道他們一行人安好嗎?女幻術師從幕後出來,長得十分豔麗迷人,手中拿著一柄褶扇檢衣為禮,又引得觀眾一陣掌聲。

    當她坐定道具前面,甩出摺扇輕聲道:“現在節目開始!請觀賞,水中火秘術’。”

    一說開始,張心寶真是來勁,霍然攀在舞台前方,擋住了觀眾的視線。

    一喂!小鬼頭快閃開!有人嚷嚷道。

    “他媽的:那家的小卜頭這麼沒教養?”

    觀眾一叫喊,女幻術師也一臉無奈表情,只有朝張心寶招招手道:“孩子上來!請暫充當的我的助手。”

    張心寶心中一樂,趕忙翻身上了舞台,坐在女幻術師身邊。女幻術師輕拍手掌引得觀眾群注意道:“不曉得是那位客倌的小孩!暫時借用一下。”

    話畢,女幻師伸右手在身旁水桶中取勺子勺了水,伸給張心寶道:“來!小朋友喝看看這個水,你若喝了……”

    話聲甫落,左手伸出寬大袖袍,朝空中這麼虛拿一下,竟然一朵鮮豔玫瑰花出現在手中。

    “這朵玫瑰花就送給你嘍

    哇噻!這招凌空變化使得台下觀眾一時間傻了眼,有人已然驚歎張心寶一呆!咦?這個好玩,伸手就將勺子接在嘴邊飲了下去,興沖沖欲取女幻師手中那朵玫瑰花。

    唰——

    女幻師左手這麼一擺晃,袖袍飄動中,鮮豔玫瑰花竟然消失在大家面前。觀眾群又是一陣愕然!張心寶嘟起小嘴一臉不悅,說要送人家的送居然不見了?簡直是言而無信!

    “你們都看到了!這水桶中是真真正正的水,小孩童剛才已經喝過話一說完,將桶中的水一勺勺注滿面前這只盈尺大的瓷缽;然後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綿紙,前後的翻動展示在大家面前。女幻師將綿紙再對折,口中念念有辭,有如催咒,把高舉的右手緩慢放下;那張綿紙就進入了盈滿清水的瓷缽里。料想不到!這張綿紙竟然著了火,瞬間焚燒了起來。盛服少女高舉正在燃燒的手中綿紙,于觀眾前晃了一圈;甜甜的笑展如花朵綻放輕聲說道:“嗨!各位觀眾,這就是‘水中火之術’!舞台下滿席的觀眾瞧得目瞪口呆!

    “好厲害呀!竟然能用水點火,……”觀眾席有人用手指點那團燃燒的火焰,一臉訝異贊歎道。

    “是呀!這怎麼可能’果然有一手,可說是神乎其技,實在令人不解……”有人附合道。

    太棒了!林姑娘表演得太好了!熟客人不禁叫道。隨旁觀賞的張心寶一臉驚喜,舉著雙手鼓掌,台下的觀眾也跟著叫好鼓掌,滿棚內充滿歡樂氣氛。

    女幻師林麗雪娥眉一展,螟首低俯淺淺一笑以示答禮。在舞台上的張心寶依葫蘆學樣跟著躬身答禮,惹得觀眾一片哄然大笑‘兩名女學徒從幕後搬出了一盆五尺方圓一尺深度的水盆出來,放置在女幻師面前隨即離去而盆中清水滿盈見底。

    她展開招扇輕聲道:各位:接著要表演的是師傳絕活;‘水中走紙魚’及‘不燃火焰鶴’二個目,請大家拭目以待!瞅了旁邊端坐的張心寶微笑又道:“繼續由這個孩童作見證!

    女幻師林麗雪再度行禮,張心寶也跟著低頭作禮。

    “這小鬼真有趣…哈哈哈!

    “是啊!好好干哎,小朋友……”

    觀眾中有人叫嚷歡聲道。女幻師林麗雪對著張心寶甜甜一笑道:“小朋友!用這盆水洗個臉好嗎?雖然有點冷,請忍耐一下……”

    話聲一頓,寬袖衣袍伸出右手朝空中虛捉一下,變出一枝盈尺長的童玩鼓浪,“咚!咚不斷敲響。

    “小朋友!你如果用水洗臉,這枝鼓浪就送給你嘍……”

    張心寶樂不攏嘴,趕忙接口說道:“好耶!但是先給我才行,可不能像剛才說送給人家的花朵一樣也變得不知去向;大人是不可以欺騙小孩的!

    話一說畢,就搶著盈尺鼓浪放在一旁,連忙掬水盆的水,“慚瀝嘩啦!快速洗臉,有若怕她後悔承諾的模樣,真叫席地觀眾莞爾一笑。女幻師林麗雪掏了一張綿紙,邊擦拭張心寶的面邊說道:“如備位所見到!這是一般的清水,並沒有特別之處。”接著,她從汗中取出了一疊的硬紙及剪刀;用剪刀裁制了兩只魚狀硬紙板,雙手高舉各取一只展示在觀眾面前,表示沒有做什麼手腳,示清白。

    “小朋友!你將鼓浪放置水盆上方,不斷搖動鼓浪,魚就會活動起來,你信是不信?”

    張心寶當然不相信2忙舉鼓浪“咚!……”還真來勁,鼓聲迥蕩整應帳棚內,也牽引了觀眾的視線及心扉,欲瞧這幕“水中走紙魚”。奇妙的事發生了!兩只水中紙魚,隨著張心寶的小鼓浪緩急聲,繞著五尺方圓水盆游走:如張心寶鼓浪一停,紙魚就不動了,鼓聲愈急,就游得愈快,真叫觀眾們瞧得膛口結舌,驚訝不已!

    不會看的瞧熱鬧,懂的卻是瞧門道。張心寶在旁聞得一股樟腦味道;是水里面那兩只紙魚所散發出來。喔!原來是紙魚尾部塗抹了樟腦油脂,就能夠驅使紙魚游走。但是為何紙魚能隨著自己手中的鼓浪聲響,進退有序的繞圈游走呢?——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哇塞!瞧見了這招“水中走紙魚”的鬼門道。原來如此!女幻師林麗雷隱藏于花袖內的雙掌,進出一股柔勁真氣,利用鼓浪聲之節奏旋轉,並且控制塗抹樟腦油的紙色游走水面,免其亂竄失序這位女幻師能夠隔山打牛輸送真氣?武功應該不弱吧?

    張心寶感應了這股陰勁!心頭不禁釋然,原來上乘的幻術,還是需要深厚武學的助力。

    觀眾當然不會知曉這個秘密:瞧得噴噴稱奇,已經有人忍不住站起來叫道:“真是神奇的玄門異術啊!

    女幻師林麗雪又取了一張紙板,摺疊了一只小白鶴,交給張心寶用雙手捧看,再取一張綿紙,將這只小紙鶴包裹起來。她雙手從張心寶手中這團包裹之綿紙,輕輕放置在左邊那只施行水

    中點火的瓷碗中。

    轟——

    料不到紙團瞬間著火起來,她馬上將其丟棄在舞台上;火焰愈燒愈旺,不瞬間,綿紙團化成灰燼。她當場輕擺摺扇煽風!輕聲喝道:“不燃火焰鶴!

    神奇的事倩出現了!飄散之灰燼化為塵埃!驟然顯現出那只小紙鶴,竟然毫發無傷,不沾一絲灰塵,和灰黑塵埃相映之下而顯得特別雪白亮麗!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同樣是紙制品,為何不怕火焰?滿棚的觀眾瞧得鴉雀無聲!心思臆測紛紛,表情各異其趣,皆不忍多喘一口氣,好似生怕這只小紙鶴,會突然間地冒火燃燒起來。正處朗待之際!

    張心寶放下手中小鼓浪,神色亢奮,雙手鼓掌得脆響,真不知道這只小紙鶴為何不燃燒,因為她似乎並無用陰氣柔內勁?鼓掌聲好似喚醒了觀眾,驟間贏得滿堂喝采,掌聲如雷。

    同一時間,不同地點。一座僅容納五十人的帳棚,內以簡陋的置,表演著同一種幻術。

    當男幻術師拿取綿紙在碗中清水點燃火化,表演完“水中火之術”,本欲贏得觀眾掌聲之際!

    一名醉眼惺松,一身清瘦邋遢的老頭子霍然而起,高聲指責表演的幻術師譏笑道:

    “淬!什麼幻術師嘛!你這騙人的家伙、這種三歲孩童都懂的‘水中之火術’,老子可看多了!

    男幻術師一臉錯楞!觀眾們也一頭霧水?奇妙之幻術表演,居然說是小孩子的騙人把戲’這不是擺明了找碴嘍!

    不修邊幅的邋遢老頭子,身旁端坐著兩位抱劍屈膝的游俠兒!一臉煞氣彪悍,有一言不合就拔劍殺人的凶惡形態。原來是有會武的游俠兒為靠山!難怪老頭子膽敢口出狂言,欲想唱破幻術玄機,踢人家的場,打破人家的飯碗!

    “喂!幻術師!你在碗里注入八分滿的水,在觀眾看不見的內側,裝上一枝預先塗了油,點著了也不會冒煙的燈蕊短線香,作為火引子以點燃綿紙,這種把戲只能騙騙小孩子!

    男幻術師被一語道破玄機,慌張了起來,怎麼再表演下去呢”

    老頭子身旁的兩名游俠兒,皆撫著腮一臉陰險竊笑,得意洋洋,丑態不堪。一名游俠兒霍然立起,抽出了配劍凌空胡亂揮砍,作勢驅趕觀眾,咆哮怒聲道:“操你媽的!騙小孩子的玩意兒竟然膽敢拿出來獻丑?還收取高額的觀賞費?這不是擺明了搶錢?快叫你們團主出來!”

    這叫喊!膽小的觀眾見劍光霍霍,心雖不滿,卻也嚇得腳底抹油,溜得一干二淨,還有誰敢留下來看表演’這些人擺明是來擾場勒索!

    男幻術師就是團主,見狀氣得臉都綠了,跑江湖賣藝最忌有人拆穿西洋鏡,及擾場勒索,以後怎麼混得下去?

    能在“萬義堡”漢口地界跑江湖混飯吃的,豈是省油的燈,團主一聲喝喊,十二名粗活伙計擅臀撩袖,各持棍棒,就將這三個打秋風的混混團團包圍。

    兩名游俠兒執著刀劍護著醉醺的老頭子縱聲比喝道:“你們可別亂來:難道不認識這位鼎鼎大名購老人家是誰?”

    台上團主黃功遙指三人,怒聲道:“混蛋東西!欺善怕惡的家伙,你們到底是何來曆’膽敢在此踩老子的場,非揍得滿地找牙不可!

    一名游俠兒混混指著老頭子有恃無恐放聲道:“這位老人家可是當代第一幻術師左慈的堂叔,叫左政。你們靠幻術吃飯的人,竟敢這般無禮’”

    團主黃功聞言一呆!目前所有幻術及道具方法,皆是由一代幻術宗師左慈所創造出來,恩澤遍及天下,借以為生的幻術團,豈能不知!但見此邋遢糟老頭子,是否魚目混珠,不試他一試怎能知曉真假’說不定只是來蒙騙混口飯吃”

    團主黃功滿臉陰晴不定,抱拳敘禮問道:“嘴有二塊皮,怎麼說都由你!就請左前輩解釋一下,相傳左慈師傳得意傑作之——不燃火焰鶴,之個中秘密,以表示一下身份!

    左政眯著醉眼,賊笑哈哈,轉而嗤之以鼻哼聲道:“家有家法,行有行規!這個秘密豈是你這名不人流且未拜師門的幻術師所能加曉?但是,如果欲想打開天窗說亮話,總得花費銀兩探得

    “不燃火焰鶴,之密,如此我老人家是可以教你!團主黃功心中暗喜:能夠花費些銀兩學得此密以後必然會門庭若市,何樂而不為”

    團主黃功哈腰步下舞台,連忙作揖道:“不知左老前輩援藝開價多少?”

    左政抬頭撫顎,故意吊其胃口道:“你若學會這一招絕活!包你一年最少賺進五百兩黃金,我老人家只要一半就行。”

    團主黃功暗自盤算卻覺得不貴,雙眼露出貪婪異采脫口道:“不貴:如果能掛上了‘左慈門人表演’招牌,本人再奉上禮金二百五十兩,總共五百兩黃金孝敬您老!

    左政老臉雞皮皺紋一展,眼睛一展,春風滿面笑呵呵道:“黃團主不傀是位圓融達練跑江湖的!沒有問題,一切包在老夫身上,只要有我的一紙簽認即可,諒必侄兒左慈也不敢多說活;但是銀貨兩訖,不能賒欠嘍!

    團主黃功眉開眼笑,直**雙掌哈腰答謝道:“那是當然!五百兩黃金隨時奉上,不知您何時肯賜教…”

    左政瞄了一眼滿意點頭,大言炎炎又道:“當然是現學現賣!等一台兒你就可以開張大吉了;這些玩意兒還是左慈從小就在老夫這兒學會的,還有很多幻術絕活可以待價而沽,想不想再加些價錢學其他的幻術?”

    團主黃功額頭冒出了汗珠,十分尷尬苦笑道:“左前輩!我就先學會這招‘不燃火焰鶴’,其他的絕活以後再說!

    “也好!等你有了錢再學不遲!

    “左前輩!是否而要准備其他的道具供您使用?然後再教我……”

    “不必了!江湖奧妙絕竅一說就通,才顯出老夫真本事,先給錢再說!

    團主黃功遣退了伙計學徒,左政支開兩名游俠兒混混,並且收取五百兩黃金銀票納入懷中,拍拍口袋滿意道:“五百兩黃金買個招牌及秘密算是便宜了你!這絕活‘不燃火焰鶴’之術的秘密就在,將丸磨碎,再均勻地塗抹紙上摺成紙鶴,就燃不起來了!”

    團主黃功豁然大悟!這個秘密是值錢,若無左政說破竅門,還是杆面杖吹火一竅不通!

    語音甫落。左政簽下了門徒認證書:滿臉高興地大搖大擺離開了帳棚。所謂:興家猶如針挑土,敗家好似水推舟。團主黃功攢眉額地這麼想,料不到左家出了一位敗家子,卻是老一輩人的身上!

    甯做一去百來的生意,不做一去不來的生意,光靠這招幻術絕活,一年最賺取干兩以上的黃金吧?然而,一代幻術巨匠宗師左慈,心里頭不知有什麼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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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3:09:43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第十二章生死賭約


      左政帶著兩名游俠兒來到了女幻術師林麗雪的表演場地,剛要進門時為看門伙計喊住道:“客官!請給入場費。”

    一名游俠兒回頭瞪了一眼道:“混帳東西:連天下第一幻術師左慈的叔父都不認識,還敢收入場費?你們這塊招牌也該拆掉了!”

    左政老臉一橫,怒目一瞪叱喝道:“啐!告訴你們團主,就說老夫來跟他打個招呼,他自然就會明白了!”

    看門伙計一怔!沒來得及回神,這三個人已經大搖大擺晃進了帳這時刻,女幻術師林麗雪正在舞台上表演最後一道幻術;將一張硬紙板**成一只筷子粗細的紙卷,在前端處折彎為鉤狀,緩慢的戮進一壇杯口大的五升酒甕里頭。

    “各位!細紙杆若能吊起酒甕,請大家不要吝惜掌聲;也做為這場幻術最後的表演把戲!”

    話畢,纖柔雙掌小心翼翼提起細紙杆;料不到居然將整個酒甕吊了起來,離開地板約有三尺,隨即獲得一個滿堂采。這時,左政及兩名游俠兒混混進了棚內,對著舞台表演的女幻師林麗雪不屑地冷笑;卻為團主鄧虹慌忙接待至後面團員休息室。女幻術師林麗雪瞧見左政時,一臉愕然轉而神色數變,表情十分複雜,有一種對長輩之恩愛情仇,令一旁觀顏察色的張心寶,一頭霧水無法理解。

    帳棚團員會客室。

    左政懶散地席地而坐,兩名游俠兒緊跟于後盤坐;團主鄧虹恭敬地奉上茗茶,左政舉杯淺飲,“啐”的一聲將茶杯丟于地上,灑得一席荼香“喂!沒有酒嗎?你也該機靈一點,這是待客之道嗎?”

    團主鄧虹確實不敢得罪他們,命人取酒迎客,並且雙手端盤奉上一包銀兩。

    左政使了一個眼色,後座的一名游俠兒起身接取這包銀兩,在手上拋丟一下,似乎稱出了重量。料不到,他臉色一變,大聲叱喝道:“我們可不是來接受施舍的!你們表演了十天,少說也賺進了百兩。我們只要一半,拿錢馬上走人!”

    話畢,將手中這包銀兩擲于地上,散出了二十兩黃金。

    “嘿嘿!若是左老師傅拆穿你們的幻術,就沒有觀眾來看戲法了;所以權衡得失之間,鄧團主得好好仔細盤算一下吧?”

    團主鄧虹臉色慌然,不斷的舉袖擦拭額頭汗珠,這三個人簡直比搶錢更狠,若長期勒索下去,全天下的幻術團將無以為生了。這時候,前台表演結束的女幻術師林麗雪掀簾進來,一臉寒霜冷冷道:“這種錢我們不付!也就是不接受勒索!”

    “什麼?……”團主鄧虹滿臉錯愕道。

    左政及兩名游俠兒回過頭來,皆雙眼露出懣忿狠毒,好似欲將她撕裂生吞的表情。

    一名游俠兒凶巴巴嚷嚷道:“操你媽個巴子!你沒聽說過大名鼎鼎的幻術師‘喝破政”

    名號?

    然膽敢當面拒絕?枉費你還是天下第一幻術師左慈的門下弟子!”

    團主鄧虹神色慌張道:“小雪……別太逞強……”

    “團主!交給我來處理吧!”

    她臉上堅毅神色一擺,團主鄧虹卻也不敢再議。女幻術師林麗雪端坐如儀,雙眸深深地凝視左政枯黃如臘的雞皮皺紋老臉,表情一陣無法言喻的複雜;又見其拿酒杯的手不斷的顫抖抽搐:

    好似酒精中毒而病入膏盲之態。

    “天下間所有幻術師皆知道‘喝破政’臭名!人人視為毒蛇猛獸,欲除之而後快:事因左前輩對恩師左慈有過授藝之恩又是堂叔長輩,所以才命令門下弟子們對‘喝破政’相忍為安,才造成左前輩今日之肆無忌憚,以勒索為生。”

    指責左政又道:“曾經在洛陽被譽為幻術天才,足智多謀的左政前輩所創造的戲法,至今仍是幻術師賴以為生的本領……即使連我也不例外!”

    左政聽聞了這段話,猛地連飲幾杯酒,死氣沉沉的眼神發亮,好似回到了以前那段風光時代;隨後輕歎一聲,慚愧地低下頭來,干瘦的身體更顯佝僂不堪。

    “真想不到!這位昔日大師級人物,現在卻淪落到與酒和賭為伴,並且專門揭穿自己所創的戲法,四處游蕩勒索維生!”

    左政漸漸激動起來斥喝道:“你小小年紀懂得什麼……自從苗疆發生事故以後……變成什麼都

    無所謂了……真的什麼都無意義了……”

    “哼,義父!跟這個丫頭片子有什麼好說的?他們既然不付錢,下一場表演我們就喝破幻術之玄機,要他們演不下去!”

    女幻術師林麗雪抿咬嘴唇憤忿道:“我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幻術師!若是你能看穿我特別創造的戲法,我這條命就雙手奉上!”

    眾人聞言為之一呆!這分明生死賭約!話雖如此說!左政反倒猶疑起來,暗自盤算及捉摸這名女幻術師話意真假成份有多少?

    如果將天下第一幻術師左慈的術法,硬稱是自己創造的,豈不是落入了女娃兒之圈套?

    女幻術師仿佛一眼看穿左政狐疑多變的性格,沉聲道:“這一招幻術絕對是我自己設計出的!保證不用恩師左慈傳授之招式來欺騙你;這不就弱了師門名頭,為天下同門所不齒!”

    這種說辭,左政接受了!冷冷不屑道:“小丫頭!不單是你的性命,連戲棚所有的收入也一起下注,你沒有意見吧?”

    女幻術師林麗雪一臉冷若冰霜,冷言冷語回道:“左政!若是沒有揭穿我的術法,我就要刺瞎你的雙眼及五百兩黃金做為賭注,以免再危害同行!”

    左政陰惻惻笑道:“很好!口說無憑,各立字據,免得你們後悔莫及!”

    當場雙方就寫下了生死狀及賭注字據,相約下場演出時,當場各顯神通以決勝負。

    女幻術師林麗雪一身麗服,一臉嚴肅,端坐舞台上,背景為—幕母女親昵圖。

    曾經施術“水中走紙魚”的大小盆放置面前。她臻首低俯為禮,口氣鄭重道:“現在要讓各位觀賞的是額外戲法!是各位在別的幻術團從來沒見過的秘中之秘,連其他幻術師也不懂的戲法,就請大家仔細觀賞吧!”

    全場的觀眾欣喜若狂,掌聲如雷。舞台下,左政抱著酒壇子不放,真是嗜酒如命,一旁的干兒子在他耳邊慫恿道:“義父!全靠你了,這可是個大賭注啊!”

    左政老神在在飲著白酒,寒聲哼道:“別擔心啦!只要不是左慈的絕活,哪能瞞得過我的犀利眼神?”

    “是的!以您的眼力沒有什麼看不懂的戲法;嘿嘿!不只錢財全部得手,而且連女幻師林姑娘也可是我們的人了,真是人財兩得!”

    舞台左側幕帷撩起處,團主鄧虹焦急的注目營心;期待著女幻術師林麗雪能為團方逢凶化吉。

    她親手提起一桶清水潺潺注入了大小盆中,清水滿盆後再端出—堆沙子;將細沙抓舉一把緩緩注入水盆里說道:“你們都看到了這是沙子!將這細沙傾倒進清水中,再請這位小朋女攪拌一下,做個見證!”

    張心寶當然不知曉他們的生死賭約,興致勃勃地卷袖將手伸入了水中攪拌均勻,其樂也融融。

    舞台下,左政神情亢奮,好似老貓逮著了小老鼠般,一臉陰笑著道:“嘿嘿,這是‘干砂術’!還沒有看就知道了。”

    這麼一說!兩名游俠兒欣然得意露笑,這下子人財兩得是十拿九穩;誰會如誓約去殺死舞台上表演的嬌滴滴大美人。

    女幻術師林麗雪撩起寬衣袖,伸左手進入水盆中抓取一把後只見拳頭濕溽溽地,再將右手摺扇“啪!”的一聲甩開,雙手高舉在觀眾面前。

    她粉靨淺淺甜笑道:“這就是‘干沙術’!”

    話聲一落!她左手微微張開,從指縫中緩慢的流出了干燥細沙,灑在飄動的摺扇上,細沙有如流瀑般四處濺出,十分好看而且搶眼。帳棚內,滿堂的觀眾瞧得瞠目結舌!從水盆中撈取的沙子,怎麼可能還是保持干沙狀?這種幻術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霎時間,帳棚里喝好聲連連,掌聲歡動。此刻,左政佝僂身體霍然而起!他伸著興奮顫動的手指指著舞台道:“這是個騙人的把戲!這種戲法是我早在十八年前就想出來的戲法;曾經在苗疆惟獨教過一名女幻術師……所以這秘術是……啊!你……你怎麼也會?這……不可能……不可能會的……”

    左政整個人顫抖起來,伸出的手指停頓空中,臉色一陣紅一陣青,最後都轉為慘白,呆楞傻愕當場。他滿臉露出一股恩愛靦腆百感交集神態!。。怔怔極目舞台上的女幻術師林麗雪,再瞧見了幕後那幅巨大的母女親昵圖畫幕帷時,頓覺好生面熟?霍然全身劇震!居然將胸前視如生命的酒壇子“磅!”的一響,摔得粉碎,酒香四泄,彌漫空間。他醉步蹣跚卻若失魂落魄般顛至舞台前,如夢囈般的喃喃自語道:“這戲法……我只有教過一位有一夕情的女人……”

    此時此刻!左政愴然有愧意,已經老淚涕泗橫流,哽咽無法在說下去了。

    女幻術師林麗雪依然端坐舞台上,然而,雙服迸出了欲吞噬人的懣忿神采,抿咬著嘴唇,瞬間轉而孺幕依依溫柔光采,串串晶瑩剔透的淚珠兒滾出了眼眶,閃閃發亮。

    兩名游俠兒剛才聞言一喜,卻見左政停頓不再言語,感覺事態突兀,“義父!怎麼了,快點拆穿她的把戲嘛!”

    左政整個人神情崩潰,有如掉落無底深邃谷底,匍匐地面,好似羞于面對幕後那幅巨大的母女親呢圖畫幕帷,接著泣不成聲,抽抽噎噎不再言語了。

    一名游俠兒趕至左政身邊,蹲下來搖晃其肩膀又問道:“義父!您不是說簡單的‘干沙術’嗎?快說出秘密,我們就贏了!”

    左政依舊沒有抬頭,嚅囁聲道:“不……不知道……不知道……連我也無法看穿這個幻術……”

    口氣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真令人百思不解。

    女幻術師林麗雪從發誓處,抽取了一枝若盈尺纖細小劍之銀釵,拿在手中從舞台上,咬牙切齒的沖了下來道:“照約定!我要刺瞎‘喝破政’的雙眼作為他輸了的賭注!”

    滿棚的觀眾還以為多演了一幕戲中戲,皆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兩名游俠兒豈肯服輸!拔出了隨身刀劍飛舞辱罵著;觀眾才警覺是有人鬧場,紛紛離席躲避,免得無端挨了刀劍,齊齊一哄而做鳥獸散。場面動亂,觀眾亂成了一團;張心寶盤膝坐在舞台上雙手捂著臉蛋感覺無趣,幻術進行得正精采時,怎任地有兩個混混出來擾局?當他思潮迭起之際!豁然發現從幕後那幅巨大母女親昵圖中,散出了一股無名氣息緩緩地飄至。這股頻動有序若龜息微弱氣息,竟然會牽動自己體內的血液翻騰,有一股莫名躁動;來者氣息翻動中快速趨于強烈,叫人有坐立不安之覺?

    張心寶眼神炯炯朝這股氣動方向極目望去。母女親昵圖畫幕帷中之站立草坪上的小女孩,其衣衫華麗顏色好象浮出了圖面?

    **一下雙眼的張心寶再度注目一瞧!咦!怎任地好似有個人隱藏似的站在那里?就是浮出圖面的華麗顏色,確實是有七尺高的人形,有一頂白藤帽及一襲青懶衣飄浮著,卻沒有人的蹤跡,豈不怪哉?刻下,誰也不會去注意這幅圖畫。

    張心寶本身有這種隨環境變身之經驗,所以特別的好奇;背馱起竹籠箱快速地跑了過去,欲瞧一個究竟,舞台下空蕩蕩地只有四個人對戰根本不擔心女幻術師林麗雪之安危。因為她的武功不弱,那兩名混混絕不會是對手。當張心寶跑至這團彩色人體旁邊,伸手去觸摸青懶衣時;令這團彩色人體嚇得蹦跳起來,好像比他更是吃驚訝異!

    這團彩色人體居然是位男子出聲叫道:“小朋友!你……你竟然看得見我?這……這怎麼可能……”

    張心寶“呵咭!”一笑,黠然道:“乖的隆咚!真的是會變身?人家還以為是眼里看花,看得眼花?”話聲甫落。

    舞台下起了變化!只見,女幻術師林麗雪迎戰兩名游俠兒;一刀橫砍她的腰間,一劍劃至她的臻首,上中二路勁風霍霍,其快無比。她雙眸一閃殺機!本欲刺向左政老兒眼睛的手中銀釵小劍一甩而出,若一道星芒閃熾,“嗤!”的一聲,當場貫穿使劍游俠兒之喉嚨,飄出一道血絲瞬間斃命!

    她奇幻似的擺晃纖腰,似柔若無骨地下半身猛然蕩開,容發之間,閃過了刀斬之險!

    乍見,她左手纖纖指掌凌空如撫琴般浪動,貫穿喉嘴的那只銀釵盈尺小劍,如長了眼睛似地,為指勁控制牽引而飆疾回頭!

    “嗤!”地一響,銳厲無比的穿透使刀游俠兒背部,再從其心髒處穿出,雖然帶出一道血絲,銀釵小劍卻不沾分毫血跡,似認識主人般地回到了她的掌中。

    輕而易舉地殺了兩名混混,只在彈指之間。

    刻下,女幻術師林麗雪淆然淚下,手持釵劍欲刺而止,面對掉了魂似的左政老頭哽咽道:“若……若你真的揭穿戲法,我原本打算自殺身亡……這樣也好!反正都是你殺死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左政渾身一震!幽然歎息道:“我……我就知道……你與你的娘親是多麼的像……你就殺了我吧……我絕對無怨無悔……”

    “娘親被你拋棄……抱著才只有十歲的我……在嚴冬下雪之夜,投江自盡……”

    她摯著銀釵小劍的手顫抖不停,欲刺又止,淚流滿面泣聲又道:“只有我被恩師救起……這八年來……我靠著一絲總會遇見親爹……不!遇見你的信念活下來……欲報娘親怨念仇恨活了下來……”

    左政泗涕縱橫,舉拳擂捶干癟腦袋,哀聲道:“十八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思念你們!

    三年前重回苗疆尋找你們,卻不見蹤跡……我為了忘掉一切而酗酒麻醉自己……但每次喝酒卻又想起了你們——這段刻骨銘心之愛……怎能忘懷……”

    “住口!假仁假義之負心漢,我要刺瞎你的雙眼……免得你再喝破同門幻術……一直以來是我的心願……”

    “來吧!刺吧!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你不動手……我……我也……”

    女幻術師林麗雪抿咬著櫻唇,舉高發抖而執釵劍的手,實在是有刺不下去之感覺……”

    此時此刻。被張心寶識破形影而驚訝叫出聲的那團彩色人影,瞧見了舞台下欲刺瞎左政的女幻術師林麗雪之舉動。顧不得被小孩童叫破藏身之秘而震驚莫名的錯愕心緒、化去了變身,緩慢褪掉華麗色彩顯現原來真面目,趨前而去。

    張心寶的血液翻騰躁動不再,只見他的背影!他頭戴白藤帽十分搶服,身穿一襲青懶衣,看似一跛一跛班緩慢走動,居然是位左瘸子?當他一跛踩上前一腳印之際!後腳步隨即跟至,停頓十分短的距離,木屐鞋“叩!叩!”聲響起,于舞台木板上十分清脆,一瞬間已了舞台。速度之極臻,腳步聲音就如啄木鳥啄樹一樣,每秒鍾可以啄上十幾次之超快速,豈是一般入所能瞧見!

    張心寶一呆!這是什麼輕功身法,霍然化成了一道淡談若有若無身影而去!

    舞台下,女幻術師林麗雪突然間聽見了木屜聲!整個人匍匐地面,哭泣了起來,淒然叫道:

    “師父……徒兒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左政也哭得老眼朦朧瞧不見什麼影子,卻突然間腰部被人一提,整個人有若一陣旋風似地,被帶出了帳棚,因速度如迅雷般放飆疾之故以致吸呼困難,當場郁悶氣絕,昏厥不知人事。

    帳棚里,龐然空間有男子的回音道:“小雪!堂叔左政為師帶走了,世間沒有弑父的女兒。這段恩怨就算結束了;舞台上那名孩童竟然引起為師一股內息無名躁動,與本教可能有極深淵源,想辦法先留住他,待為師回來再做打算……”

    這段話,張心寶是聽得一清二楚,對著舞台下的女幻術師林麗雪,大聲問道:“欲留下我很簡單!先說明你們是什麼教?你又是誰?”

    女幻術師擦拭眼淚後,滿臉驚愕,這名小朋友說話口吻,競有如闖蕩江湖許久的混混?

    師命不得違背!只要小朋友自願留下更好,提起精神嫣然道:“我們是‘至尊魔教’!

    在下‘血幻壇主’是也!小朋友你又是什麼來曆?是否肯告訴阿姨?

    張心寶一愕!這麼說未來的小媳婦,“聖女”白芙蓉不就是她的頂頭上司?

    我是否告知真實身份?咦!我現在流落江湖,又是什麼身份?既然現在什麼都不是之下,就隨便編造一個嘍!嗯!身世編得越可憐越好,這是從那位死去的“圍鹿騙術師”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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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0 13:10:25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卷 第十三章借刀殺人


      幻術表演團經過混混游俠兒這麼一鬧場,反而更加轟動。觀眾在街頭巷尾,飯後茶余之間口耳相傳之下,使得表演團場場爆滿;人人皆想一睹連惡名滿天下之“喝破政”左政都無法識穿表演玄機而甘拜下風的絕妙幻術。表演著吞火、擲飛刀、雜耍等等只是充個場面;觀眾期待的就是女幻術師林麗雪所表演精采幻術的主軸戲。戲終人散,已過于時。龐大帳棚右側方有間木板隔成的臥房,是專供女幻術師林麗雪安歇之處:張心寶就被安置這里,從其呼吸均勻程度看來已經熟睡多時。

    林雨雪卸完妝,隨從丫環此時也送來洗澡水准備沐浴一番,沐浴前她曲膝盤坐床面,調節內息恢複一天疲勞,有如老僧入定。熟睡中的張心寶為洗澡聲吵醒了。偷偷地瞄她一眼,見其光溜溜的高挑身材,全身曲線玲瓏,肌膚細膩光滑,就似一顆剛煮熟的剝殼雞蛋,還冒著熱騰騰嫋嫋水氣,有如出水芙蓉十分好看。

    乖的隆咚!身段特別好,足以媲美宮中的宮女們,尤其那個“毛刷刷”還特別茂盛,這不就是“青龍精”?乍伸一下舌頭;其實看多了也不感覺什麼,只覺得與光溜溜的“白虎精”相映成趣而已,張心寶倒是不敢出聲,假寐于軟榻上。

    她著裝完畢,盤膝而坐入定之際!

    看到了!看到了奇妙之事!

    她跌坐放置膝蓋上雙掌的‘蓮花印”,竟然與一身雪白便衣變成了同一個顏色?也就是說,她會變身嘍?不過卻止于雙掌而已:難怪她的幻術一流!隱藏變色的雙手好做常人意料不到的戲法。

    嘿嘿!她的變身術沒有我的高明,但是武功卻比我厲害多了!不過還是她的師父厲害,能夠全身依環境而變幻,武學更是超凡入聖;不知道他在“至尊魔教”是什麼身份地位?

    張心寶一身功力突飛猛進,小小年紀十分了得,“彌旋真氣”之“吸”字訣,將氣息納入丹田,可以閉氣一段時間,隨時無聲無息地背馱起竹籠箱溜出了房間,從帳棚後門離開,欲找親阿爹張讓的下落。當他離開時,于帳棚後門五尺距離,赤土城牆陰暗處,發現了二個熟悉的符號,不由自主的停止了腳步,趨前蹲在牆邊觀察一番。一個是以前親阿爹張讓所統禦的朝廷密探“地鼠組”所留下的記號,在牆角下劃了一只小老鼠及寫著一個紅“炮”字體,“包”字尾朝南曳去。一個是現在朝廷禦用“金劍盟”之“落草組”密探所放置的一根稻草為記,稻草尾端也是朝南方向指標。

    兩種密探記號有互別苗頭之味道,令人不禁莞爾。張心寶瞧見了秘密記號,抿著嘴笑得樂不可支;頑性又起,撿起了一顆石子,在赤土牆角側塗鴉了一幅生毛帶角猙獰恐怖的“修羅鬼差”圖畫,與兩個符號並排,希望親阿爹張讓能瞧見,卻不敢指明標出藏身幻術團,以免招來橫禍。畫畢,張心寶往南門快速奔去。“萬義堂”統轄之漢口地界是不夜城,張心寶很快的隨人溯潮出了城外,見一里外一片茂林,回頭在城外牆角下用小石子排列,留了《兵法道中陣》記號指標去向。

    皎月當空,更顯密林翠綠。一棵古樹參天樹干上,畫了一只小老鼠。張心寶身若靈猿攀上參天古樹,臨空俯瞰茂林中這處空地的一切動態,等候著“地鼠組”密探出現。

    丑時一到。五條人影破空飛掠而至;個個手中拋擲出鐵爪鏈子索,在密林粗樹干間,一棵接著一棵跳躍,身如獼猿輕柔俐落的蕩了過來。沒錯!鐵爪鏈子索就是密探使用的隨身武器,也可以綁在周身如網罩護體,抵擋一般刀劍,並且加一件寬袍就能掩飾身份。張心寶眼睛若星熾明亮,如見了親人般內心狂喜,想不到在南方會遇見密探,不知發生了何事?

    五條人影各隱匿樹干中,不敢現身空地上,可見都是些老練密探,先觀察地形再做打算。張心寶脫光了衣褲,連同白鹿刀及竹籠箱放置樹干上,運起“彌旋真氣”之“吸”字訣,攝取葉綠素變身匿藏起來,頓時與樹枝茂葉融為一體。

    盞茶時間。一道人影掠至空地。“你們都出來吧!”此人輕聲喝道。張心寶一聽聲音大感驚訝!此人居然就是——“地鼠將軍”管一讖。肯定有天大的事情發生!連他都親自出馬了。五名密探現身出來,皆匍匐地上參見統領;管一讖大剌剌一聲“免禮”後,一位密探趨前一步作揖道:“屬下‘紅炮組’頭目楊凌有事稟告!”

    “說!是否探出了小主公行蹤?”

    “啟稟統領!小主公最後失蹤在江夏郡‘月湖’小島上。”

    管一讖眼睛亮了起來,興奮莫名道:“很好!你又怎麼去判斷小主公行蹤?”

    “事因小島上有四男一女的尸體!他們自殘身亡。查其身份居然是荊洲地界的‘圍鹿騙術師’;三個男子身中太監二總管趙忠‘綿里藏針’之銀芒毫針之毒‘三步噬魂’而毒發身亡,肯定是從小主公白鹿刀發射出來致死的!”

    管一讖滿意的含顎欣然道:“沒錯!太監二總管趙忠生前交待我一包銀芒毫針送給小主公,做暗器使用,肯定就是小主公了。依你的判斷,現在小主公人在哪里?”

    “紅炮組”頭目楊凌攢眉摳腮思慮後,正色道:“依屬下的看法,這幾名‘圍鹿騙術師’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偕小主公去這湖中小島的這座草棚屋,從三個大人及一個孩童的井然有序腳印來分析,肯定是雙方席地坐下來談判某些約定。”

    管一讖雙眼一抹異采興奮道:“宮廷大內服侍皇上的太監包羅及萬象推測最近崛起荊洲地界第一刺客父子檔‘子鬼啼’之‘子鬼’就是小主公,‘老鬼’是誰就不得而知;說不定是小主公利用‘圍鹿騙術師’與雇主們在草棚屋里會面洽談刺殺對象,然後再殺死那些騙徒滅口!”

    楊凌作揖道:“統領分析得頭頭是道!依照小主公精靈古怪之個性來判斷,這是十分有可能的;也就是說小主公最近會有刺殺重要人物的行動。就如江夏郡‘郡守’盍益額頭上匕首刺穿之傷口,是小主公隨身攜帶的那把神器白鹿刀無疑!”

    “你說的沒錯!一次狙擊行動開價五千兩黃金不是小數目,本地界當前有這種身價的人物,不外是‘萬義堡’堡主萬重海及黃巾軍‘大祭酒’于毒兩人的項上人頭!”

    這一提示,楊凌眼睛亮了起來亢奮道:“稟統領!這麼說,只要我們守住這兩個人,不就可以見到小主公了?如果我們兩組‘密探’及‘殺手’的人馬扶持小主公來威脅朝廷,說不定就能承襲大住公爵爺之功名?我們不就能重振雄風,威震天下了!”

    管一讖喜上眉梢,欣然道:“說得好!當今皇上還稱呼小主公為‘老大’,當小主公是最親最好的玩伴。別說是恢複爵爺身份,就是封王也不是困難之事,趕快招集弟兄們把話傳下去,咱們可得拼命護主,有朝一日才能揚眉吐氣!”

    話一說完,接著眉頭一皺,心事重重歎息道:“唉,那個賣主求榮的死李儒!派出了‘金劍盟’殺手組欲獎擄走小主公,想藉此逼出富可敵國的一筆財富,咱們可得配合‘飛鷹將軍’華庶先找出小主公不可,如果有了這筆財富要恢複功名更是輕而易舉之事!”

    “是的!聽說小主公比大主公慷慨大方?做他的部屬都有甜頭吃,此種傳言不知真假如何?”

    身為密探的“紅炮組”頭目楊凌這陣子可能是被朝廷廢籍後,無勢無財窮苦怕了,才講出這段大逆不道的話,但這也表示他與總領管一讖的交情匪淺。真所謂,有錢可以助腰眼!

    有錢辦得稱心事!有錢的橫行天下,無

    錢的寸步難行!

    管一讖老臉一紅,摸著瘦了一圈的肚子道:“我知道這陣子兄弟們日子不好過!請大家再委屈一陣子,因為我連私房錢都用光了,只得靠販賣情報過日子,實在難受得很,唉!等接到了小主公就如接回一座吃用享受不盡的金山銀礦,小主公確實比老主公慷慨大方,對屬下人一擲千金皆面不改色,咱們可得拼老命追回呀!”

    “紅炮組”頭目楊凌及四名弟兄們神情興奮,好似這段陰霾的苦日子就將過去,美好明天將至的樣子。張心寶這陣子也是吃盡了苦頭,當然能了解他們的心境;更懷念在朝廷中皇帝劉協及太監包羅偕萬象往昔一同快樂呼風喚雨的甜美日子。忍不住,眼眶濕濡滴出了淚珠兒!這時候還真巧!

    一只飛狐在另一頭樹干上,狐眼閃閃發亮凝視,忽地瞧見了變身為綠躲在樹上張心寶流出來的淚珠,就似從一叢樹頁中發現出了閃亮的珠兒一般。

    蔌——

    飛狐驟間擴展肉翼撲了過來,張開一嘴獠牙就要吞噬這幾滴閃動淚珠,還以為是甜美可口的昆蟲。連箭矢都可以閃避而過的張心寶怎會在乎飛狐突來之偷襲;從來襲風勁中探知方向,看都不看一眼!一個“熊爪”揮拍!打得飛狐口噴鮮血!有如星隕般直摔落地面,卻驚動了樹下密探們。

    “誰!”管一讖叱喝道。

    五個人朝外圍繞成圈,互相守護著,反應不謂不快!這時刻發生一件無巧不成書的事。

    “桀桀!桀桀桀……”一陣陰惻惻狂笑回蕩空間。密林間人影幢幢,居然闖來了三十個黑衣人,將五個人團團圍住,個個手中刀劍寒森若霜,映月明亮照人,油然而生一股戰栗!一名黑衣老者手執明晃晃寶劍,跨前一步冷然道:“啐!廢了輯的朝廷密探!竟然膽敢聚眾謀反,並且與我們‘落草組’密探爭奪情報,你們都受死吧!”

    管一讖滿臉憤恨,故意挪揄道:“你們又是何方雜碎!當了四百年的打手兼走狗,竟然還沾沾自喜洋洋得意?操你們的祖宗十八代!皆要含羞九泉不得安甯!”

    黑衣老頭臉色一寒,不甘示弱道:“我呸!你們這些窮途末路的過街老鼠,等一會兒慢慢的替你們剝皮,看你們還能夠囂張到幾時?就讓我們‘金劍盟’之‘火行殺手組’來替你們送終吧!”話畢,黑衣老者劍走龍蛇之姿,揮斷了旁邊一棵兩人可抱的大樹干,“碰!”

    的轟然倒地,黑衣人依然臉不紅氣不喘的,功力實在嚇人!五個密探個個見狀臉色發白!還真他媽的是硬底子狠角色?如果敵方人人皆是如此功力,可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一場生死戰斗誓在必行!也就是強欺弱,眾吞寡比例懸殊的無情殺戮了!

    黑衣老頭露了一手,自信滿滿陰笑道:“你們五個人若能逃出生天!老夫方仲庭就倒過來寫!殺光他們!”

    命令一下!其他二十九名黑衣人舉著寒森刀劍一湧而上,氣勢凌人,視他們為囊中之物!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就在這批黑衣人的上空,緩慢隨風飄落了一片一片閃亮的小紙張,相映月色十分搶眼,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數量之多,真是叫人大開眼界!其中一名黑衣人好奇的掠身取得一片閃動銀芒小紙張,霍然滿臉驚喜雀躍起來,大叫一聲道:“我的媽呀!竟然天降橫財?這是全國錢莊通用的‘孟康’銀票,這是一百兩黃金!”

    話聲甫落另外的黑衣殺手群,爭先恐後搶著飄飛的銀票,還管他媽的殺敵立功?最後目的還不是領賞銀,賞額怎能與黃金銀票相比擬!

    “哇噻!我這張是黃金二百兩!真是祖上有德,財從天降,爽死了!”話剛說完,此人就一頭栽地,手中緊握住銀票,滿臉欣樂,寂然不動,真的爽死了?

    不!是全身發黑毒斃了!滿天銀票飛舞!搶奪都來不及了,有誰會去在意有個人倒地不起?

    管一讖及五名密探們瞧的瞠目結舌!普天之下,誰會有這種視金如土,揮灑著黃金銀票之大手筆?楊凌帶著四名兄弟也作了搶奪黃金銀票行列,已然敵我不分,並且為了錢財有人互相咒罵厮殺起來!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張心寶體會這種經驗已是第二次了。殺人並非要全靠武功嘍?撒出竹籠里這些不能療饑,擦屁股都嫌小張的五千兩黃金銀票,竟然也能叫大人們爭個你死我活?太妙了!以後可得拼命賺錢,反正也是如法炮制。因為親阿爹曾經說過,貪財之人絕非是不世高手。

    你們這些笨大人們!妄想從貓兒嘴里挖魚鰍——難喔!這些銀票也是本少爺賣命賺來的!豈可輕易給人?張心寶隱在樹上,雙手執著白鹿刀暗器如飛狐般縱身于樹干間,按個按鍵就射出銀芒毫針殺死一個人。寒星一點!速度之快,于月光中根本瞧不出來;況且人人財迷心竅,搶奪銀票,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管一讖發現倒地身亡的黑衣人,竟然皆是身中“三步噬魂”而毒斃,突然恍然大悟!心頭狂喜,原來是小主公暗中助陣。機不可失!

    手中的鐵爪鏈子索霍然間擲出!首當其沖擊破腦袋瓜子的,就是剛才那名叫囂最凶的黑衣老頭,瞬間斃命。“紅炮組”頭目楊凌也發覺敵人中毒斃命,竟然是“三步噬魂”銀芒毫針所致,急忙呼喚屬下別為錢財迷惑,是小主公暗地里幫忙,伙同私人羞愧地以贖罪之心態拼命殲敵,真有萬夫莫敵之態勢!不到盞茶時間,殺死財迷心竅之敵人二十五名,跑掉了五人。

    管一讖率領這五名密探皆匍匐地面,面帶愧色不敢抬頭仰視。“參見小主公萬福,真是想煞了我們!請現身見,屬下等願意接受懲罰!”

    張心寶依然變身翠綠顏色藏于樹葉叢中,招牌的“呵咭”一笑道:“你們都起來!快把滿地的黃金銀票撿起來再說,我可不是什麼財神爺,賺取這些血汗錢可是不容易呀!”

    管一讖一聽這笑聲,知道是小主公無誤,喊著大家起來命撿回銀票。當大家起身之際!

    瞧見了前面景致,卻嚇得魂不附體。前方一叢翠綠色四尺五寸高的人體,左側背著一個竹籠箱,右側懸掛著孩童尺寸大小的衣褲急而來?

    三更半夜在著密林之中,不脫口喊出“有鬼!”,就算膽子很大了。結果,當場是嚇昏了三名密探,因為來不及喊“有鬼!”。急奔來的嚇人怪物,緩慢地褪去了翠綠顏色,顯現出一名十歲大活潑孩童赤身裸體,竟然就是小主公——張心寶。

    “嚇!”的一聲,當場又嚇倒一名密探。

    管一讖偕楊凌是瞧得臉色慘白,心里發毛,渾身不聽使喚般地顫抖。不停“叩!叩!”

    兩響,腿軟跪在地面起不了身。

    確實是小主公沒錯……但……這是人嗎?是否……是不是死去後的靈魂回陽了?根深蒂固的神鬼觀念,誰能不怕?

    張心寶瞧見了兩人大吃一驚駭然之神色,以及嚇昏倒地的四名密探,他們在想什麼已經心知肚明。他意氣風發的邊穿衣褲邊指責道:“怎任地變個身就嚇死你們嘍?鬼嚇人得看時辰,人嚇人可就會嚇死人,還真是好玩嘛;你們這麼膽小以後怎麼辦事?”

    管一讖臉色轉為紅潤,籲了一口舒氣,拍拍胸口翹起大拇指,哈腰拍馬誇贊道:“小主公這招變身之術!普天之下就無人能敵,再加上聰明蓋世,利用銀票叫敵人互相殘殺,救了屬下六人;莫非您一年多來有奇遇不成?真叫屬下們萬分佩服,需要您的英明領導,再振往日雄風!”

    楊凌順風推舟脅肩奉承道:“屬下‘紅炮組’密探頭目楊凌參見小主公!您在朝廷‘邪童’大名如雷貫耳,今日有幸一睹聖顏是屬下祖上有德!”

    管一讖使個眼色,楊凌機靈的拍醒了四名屬下,忙著去撿滿地的黃金銀票及搜刮尸體懷藏之錢財。張心寶牽著管一讖席地而坐,關心的詢問朝廷里發生的大小事情;一刻鍾後,楊凌及四名密探找回幾疊黃金銀票交了出來。張心寶將銀票放入竹籠箱,再交給管一讖使用,所謂:皇帝不差餓兵。

    正待管一讖欲報告宮中一切事情之際!從密林南面傳出了一道沙啞聲音道:“小寶!使用了十五根銀芒毫針殺人太不值得了。這幾個稱呼你小主公的人,究竟是誰?”

    張心寶聞言高興得霍然蹦跳而起!一臉狂喜大叫道:“親阿爹!您跟著《兵法道中陣》追蹤而來,小寶好想念您嘍?傷勢好些了沒有?”

    話畢,朝張讓狂奔而去,依偎在他身上撒嬌;可見剛才這幕殺戮,他瞧得一清二楚。

    親阿爹?莫非是大主公太監大總管張讓沒有死?要不然小主公怎麼會叫得這樣親昵?又怎麼會忘了我們這些密探?忙著二稱九千歲跪拜如儀,抬頭一望!居然是位毀容的丑八怪?

    聲音及口吻又不對?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張心寶拉著張讓走至密探跟前,要他們起身,迫不及待解釋道:“親阿爹的頭腦受傷了!不記得往事,你們就將當今朝廷發生的一切大小事情說給親阿爹聽,好叫親阿爹為將來的打算出個主意!”這麼一說!大家全明白了。

    管一讖把皇上劉協受董卓挾持號令天下,然而群雄不服,有蠢蠢欲動之趨勢及李儒控制“金劍盟”殺手組及王允控制密探組,妄想排除異己之陰謀詳細的說了一遍。再提忠心耿耿太監包羅偕萬象兩人,潛在朝廷做內應之事也說了一遍。

    一席話談到了天亮。張讓慎重告誡他們不可泄露父子倆此刻“子鬼啼”之密,反而需要混淆敵人之視聽判斷,制造多起張心寶出現各地之假象,好讓敵人疲于奔命。

    並且面授他們機宜,定下了數種策略,目的就是叫“金劍盟”窩里反。最主要的核心人物就是相國董卓,離間他們的親密關系而使互相猜忌,就大功告成。說是簡單!有實際執行上之困難,因為現在密探的大權早已旁落至他人手中。

    管一讖憂心忡忡道:“大主公!是否能讓小主公回朝恢複爵位?您居于幕後策動就事半功倍,大家皆可高枕無憂!”

    張讓聞得“大主公”這三個字覺得十分陌生,淡然道:“小寶需要再曆練幾年!等他弱冠之後在回朝廷主事吧!”

    管一讖神色恭敬不敢多說什麼,“紅炮組”楊凌及四名手下皆面色有異,表情中,看得出透露出失望,卻也不敢提出什麼建言。話說完畢,各自辦事。

    當管一讖欲將離去時,為張讓扯了一下衣袍而止步。張讓瞬間從張心寶的腰間取得白鹿刀轉動刀環機關,朝離去的“紅炮組”頭目楊凌及四名手下,按暗鍵疾射陰芒毫針而去。五名密探無聲無息中毒斃命倒地,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嚇得管一讖背脊涼颼直冒冷汗;大主公張讓雖然失憶,但是“蝮鷲兩全”陰狠毒辣本性仍然潛伏著,實在叫人防不勝防,膽顫心驚!

    張心寶也嚇得哭出聲來,直問為什麼?“親阿爹呀!您不是說別浪費銀芒毫針嗎?又射了五根只余八根,為何射殺自己人?”

    張讓雙眼一抹寒意,口氣冰冷說道:“這幾個人!是貪財之輩不能重用,為父剛才在密林中瞧得十分明白;再則利用他們中毒的尸體混亂敵方判斷,假如不將之滅口,只要五千兩黃金就會把我們給全賣了!”

    管一讖額頭冒汗匍匐地面,臉帶愧色道:“是屬下管教不嚴!懇求大主公恕罪!”

    張讓親切地扶起了他,使其有受寵若驚之感覺,利誘威逼之下,不敢生有二心,畢恭畢敬側立一旁等待差遣。

    張讓拍其肩頭安慰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寶,以後一切就以他為主!希望你能了解我的一番苦心。這五千兩黃金你自行斟酌運用,我們父子檔刺客‘子鬼啼’所賺的錢會提供你作為顛複朝廷之用,辦大事怎能沒有財力支持呢?”

    管一讖聞言十分感動!拼著老命也要扶持小主公張心寶重回朝廷,有了一番驚天動地作為,自己才有前途,趕緊依計行事,回洛陽先找“飛鷹將軍”華庶商議。目送張讓幾張心寶離去後,實在感慨萬千,所謂,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滄海桑田世局變化,于冥冥窈窈中莫非真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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