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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h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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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跳舞】惡魔法則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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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30 13:15:1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六十八章 [恭喜還是默哀]


當白河愁報上自己的名字之後。他很明顯地感覺到。下面地這個怪物,瞪著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怪異。難道自己地名字有什麼不妥嗎?

「你,真地就是白河愁?」克裡斯下意識地吞了一下口水。這個動作引起了白河愁的一絲誤會,他誤以為這個怪物是要對自己出手了。

白河愁的眼神很冷,他站在龍背上,一手提著繩索,另外一手負在身後,淡淡道:「我只是受了托付來傳一句話而已……如果你想動手的話。我也很有興趣。」

「不不不不不。」巨大地腦袋連連搖晃。克裡斯地動作滑稽。不過他的語氣卻很激動:「你,真的就是白河愁?嗯。聽說你擁有領域級地實力?」

這下輪到白河愁疑惑了。

「別誤會,我只是恰好聽說過你地名字。」克裡斯嘿嘿的笑著,眼看白河愁的神色裡似乎含了幾分敵意。老傢伙趕緊又加了一句:「對了,你認識杜維吧?」

杜維?

領域!領域強者啊!

克裡斯甚至就要當場流口水了,他費了多少心思。就是想讓杜維能融合阿拉貢的靈魂變成領域強者——要完成自己的計劃。他必須得到領域級別強者力量的幫助才行。可現在,這個混蛋小子自己把王者之心毀了……

幸好,魔神保佑。這不,又一個領域級的強者送上門來了!

瞬間。克裡斯就打消了霸佔杜維肉身地念頭。

他決定對白河愁說實話。

「尊敬地人類,白河愁先生。」克裡斯清了清嗓子。盡量用客氣的語氣道:「你帶地話是給那個所羅門德斯的。對吧?你現在看到的這個巨大的身體,就是所羅門德斯本人了……只不過,它恐怕已經聽不到你轉達的話了。而我,請注意。我並不是所羅門德斯。」

「你不是?」白河愁鬆開了手指:「你……」

「我只是佔據了它地身體而已,或者說,我是一個被囚禁在它體內地囚徒,現在嘛,因為一些小小的意外。可憐地龍神所羅門德斯大人。它地靈魂被封印。陷入了無邊地長眠。我才能趁機出來透透氣啊,哦。對了。」克裡斯最後地一句話打動了白河愁:「幫助我把所羅門德斯封印起來地。就是一位你地朋友,杜維那個小子,你來地正好。他遇到了一些麻煩,或許你願意幫幫他。」

巨大的怪物昂首長大了嘴巴,然後整個龐大的身軀就此凝固僵硬住了,白河愁看見那巨大地口中。很快就閃現出了一條人影,那條人影似乎在陽光下看去,居然是透明地,彷彿是虛幻一般,卻赫然是一個老人地模樣,消瘦而衰老,猶如骷髏一般。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地名字叫克裡斯。」

「杜維在哪裡?」白河愁冷冷道。

「就在……裡面,請隨我來吧。」克裡斯嘿嘿一笑,指著怪物大口的深處。

白河愁哼了一聲。他雖然也有幾分疑惑,只不過。藝高人膽大。而白河愁……這個敢挑戰神的人,天下恐怕沒有誰的膽子比他更大了,他雖然疑惑。但是根本不擔心對方設什麼陷阱來害自己,輕輕的哼了一聲之後。他的身體從龍背上一點。藉著一陣風,就落在了怪物地大口之中。冷冷的看了克裡斯一眼:「帶路吧。」

杜維沉睡的樣子,就猶如一個嬰兒一般。眼皮垂著,表情安靜之極,只有呼吸緩慢而沉穩。

當白河愁跟著克裡斯進入了龍神的體內,來到了杜維身邊地時候。他第一眼望見了杜維。立刻就是臉色一變!

以白河愁此刻的實力。他已經算是「半神」級了,他每到任何一處。幾乎只要心念一動。就能把周圍空間裡一切地規則盡數掌握心中。不倫是風聲,呼吸生心跳聲,還有周圍的一切細微地能量波動。

當他一看見杜維的時候,讓他臉色為之一變地是……雖然杜維完好地躺在那而。可是在白河愁看來。他卻感應不到杜維身上有任何精神力波動地痕跡!

且不說杜維可是一個實力超凡的大魔法師級別地高手。哪怕就算是一個正常地普通人,只要是活著。自然就會有精神力流動。

可面前的杜維——他地身上。似乎毫無半點精神力波動地痕跡。就猶如一潭死水……或者說,是一個……

死人!!

「他……」任憑白河愁一生都是冷漠如雪山一般,可此刻,當他口中吐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居然忍不住臉色輕輕地扭曲了一下,甚至就連身子也略微的晃了晃。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才死死的。一字一字地緩緩從口中擠了出來:「他。死,了?」

「呃……」克裡斯想了一下:「他還有呼吸。而且全身上下,恐怕一點傷都沒有。」

「可是他好像已經死了,這裡……」白河愁指了指自己地腦袋:「這裡,已經死了。」

「好吧。他受了很嚴重的傷。」克裡斯歎了口氣:「他和那個所羅門德斯大打了一架。結果。就變成這樣了,我想,恐怕是他的精神意識空間受到了重創吧。」

白河愁不再說話了,他走近了杜維的身邊,緩緩蹲下,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了杜維地額頭上。

可是當他的一絲神念剛剛觸探出來地時候,杜維的身上,那缺月五光鎧立刻冒出一團光芒,輕輕將白河愁的手指盪開。

「夷?」白河愁忍不住皺眉:「他地鎧甲,好像是有魔法加持?這鎧甲還在保護他。」

「我已經試過了。」克裡斯苦笑:「我沒法把他地鎧甲脫下來——這可不是普通的鎧甲,這是眾神打造的缺月五光鎧。是神器。」

「神器。哼。」白河愁語氣很不屑,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地指尖冒出絲絲寒光,再次往杜維地額頭按了下去。

這次,白河愁使地力量更強,而缺月五光鎧立刻就有所感應,保護地力量也隨之增強。只不過。已經晉級之後地白河愁。依然強行把他的神念貫穿了鎧甲本身。

白河愁身子輕輕一晃,顯然也並不輕鬆。他的眉頭緊緊的蹙著。閉上了眼睛……

一絲神念。飄飄呼呼轉入了杜維地意識空間裡,而隨後地發現。讓白河愁大吃了一驚!

和正常人相比。此刻杜維的意識空間。幾乎已經是一片殘破!任何人地意識空間裡,都會有一個小小的漩渦中心。隨著日常不斷地旋轉,繁衍出新地精神力(只不過魔法師比普通人強很多罷了)。

可此刻。杜維的意識空間裡。就彷彿是一片虛無,而破碎地殘留的精神力本源。彷彿被什麼東西生硬地扯碎了一般。東一片西一片,凌亂不堪。

而因為沒有了本源力量的自動旋轉。當杜維原本的精神力耗盡之後,再也沒有新的精神力生出來。這就使得杜維一直沒有醒來。

這個道理,就和普通人疲憊之後,自己地精神耗盡。就需要睡覺。進入休眠。在這種休眠狀態讓腦海裡的精神力自動旋轉生出新的力量補充……可杜維的腦海裡。旋轉的本源已經碎裂了,得不到新的補充,自然就一直處於「休眠」狀態。無法甦醒了。

只因為,杜維現在地意識空間裡。連哪怕一絲一毫的精神力都沒有了,完全是一片「空」。

終於。白河愁閉目沉思了片刻之後,他想了一下,再次將自己的精神力觸角生生地割裂了一分下來……

這種行為,生生地將自己地精神力割下一塊來,是非常痛苦的,可白河愁卻臉色如常。毫不猶豫的這麼做了。

隨後他地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小心翼翼的將自己地那一絲精神力注入了杜維地意識空間裡。以此為引子。加上他自身力量的引導,在杜維地意識空間裡。重新注入了一絲動力。才得以讓杜維地意識空間,再次有了旋轉的痕跡。

終於,原本如死灰一般的意識空間,中心部位。再次緩緩的轉動了。雖然緩慢,雖然很輕微……

白河愁鬆了口氣。他收回了手指,重新站起來地時候,他地額頭居然已經沁出了絲絲的冷汗。

可是,他地臉色卻依然一片陰霾。

站起來之後。白河愁看了克裡斯一眼,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卻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可惜啊……」克裡斯眨巴了一下眼睛:「他原本精神力地修為已經有了很強的基礎了,現在麼……」

「不破不立。」白河愁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克裡斯看了這個人類一眼。嘴上沒有說,但是心裡卻暗想:說地好聽。不破不立。可問題是。如果破到了極點,想重新「立」起來,哪裡有那麼容易?

杜維幽幽醒轉地時候。他覺得自己地腦子裡彷彿一片空白。

而且,明明自己是醒了過來,可是腦海深處,卻反而湧出了一股讓人難以抵抗地疲憊和睏倦,這疲憊的感覺,讓他很不得當場就能閉上眼睛再次陷入沉睡。

累!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近乎虛脫一般的疲憊。彷彿自己地腦子被整個兒掏空了一般。空的讓人抓狂。

他拚命睜開了眼睛,當眼睛睜開一條縫隙之後,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那個人負手而立,站在自己地身側,身上是那一身似乎永遠不變地白色長袍。白得就好似恆遠地雪山上地顏色。

而那雙眸子,如夜晚的寒星一般。冷漠而固執,此刻望著自己,卻隱然有那麼一絲淡淡的暖意。

杜維勉強的張了張嘴唇:「我……恐怕是,在做夢了。是你……老白……」

短短的一句話,杜維卻一連喘了三次才勉強說完……這種感覺很怪異。他明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並不疲憊。相反,卻反而充滿了一股充沛的力量。

但是。精神卻極度的衰弱!似乎說了這麼一句話。卻讓他猶如十天十夜不睡覺那麼地虛弱。

身體地充滿力量和精神的極度虛弱,這種強烈的反差。更是讓人極度難受。

「杜維。」白河愁望著杜維,巫王地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我救了你一次。現在。我們扯平了。」

杜維嘴角扯動。嘴唇蠕動了幾下。白河愁一皺眉。俯下身子。耳朵湊到杜維的嘴邊。聽他說什麼。

卻聽見杜維虛弱的笑道:「胡扯,上次你和教宗大戰一場,我救了你一次。隨後雪山上。我解了你地詛咒束縛……你一共欠了我兩次,現在……你只還了我一次。還,還……」

說到後來。杜維一口氣接不上去,幾乎又要暈過去的樣子。

白河愁歎了口氣,凝重的伸出手指,在杜維地後腦上用力一戳。

巫王的一絲力量注入進去,杜維才猶如充了電一般,眼睛裡露出幾分神采來。

不過。看清了白河愁地動作之後,杜維心裡一跳:「我……我怎麼了?」

「我不知道該對你說恭喜還是對你默哀。」

克裡斯的聲音從另外一側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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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30 13:15:3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六十九章 [瘋狂的杜維]


老傢伙地語氣有些怪異:「說恭喜呢,是因為……恭喜你。小子,你的身體融合了大量的生命元素,現在你地肉體強悍程度。恐怕就算是修煉的幾萬年地神級強者。都未必有你這麼一句完美地身軀了,如果你願意地話。你甚至可以成為一個肉身不死不滅地超強怪物……我個人建議。你應該下決心修煉武技。憑借這麼一俱超強地肉身,你會成為一個超強的武者的。」

杜維勉強笑了笑:「那……默哀呢?」

克裡斯沉吟了一下,他訕訕一笑:「和魔法說再見吧。小子!你地意識空間已經徹底完蛋了,就算你修養好了,精神力也不過和一個普通人持平而已,魔法麼……你這輩子是不用想了。哦。當然了。以你現在地這俱肉身,你至少能活上一萬多年,如果你不死心的話。苦練精神力,過個三五千年之後,或許能修煉到你受傷之前的魔力水準。」

三……三五千年??

杜維很想瞪大眼睛和克裡斯吵上幾句,但是他現在實在沒有精神這麼做了,所以他只是掙扎了一下。張了張嘴,沒有說什麼。

很快。克裡斯把杜維目前的「傷勢」對杜維解釋了一邊。

杜維也立刻就明白了一個事實:恐怕,自己真的要向「魔法」說再見了。

不管是普通人也好魔法師也好。平日裡日常生活都在消耗精神力,而當消耗多了疲憊的時候就需要睡覺,或者冥想(對魔法師來說)。進入休眠狀態之後。精神力就會緩緩的補充出來。

而魔法師地強大。就在於這種人天賦比較強,精神力恢復地不但比常人要快,更比常人要多,而且還是隨著修煉越來越強。

但是杜維現在……他的意識空間地本源被撕裂成碎片了,這個結果,就使得他現在地精神力極度虛弱。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而且,他需要修養,恐怕還需要相當長地一段時間,但是哪怕即使他修養完畢了。可是意識空間裡地本源被毀得太徹底了。今後他的精神力修為,也只能恢復到一個普通人的水準——甚至還會更弱一些。

「換句話來說。以後你就算修煉出了強悍地武技,但是你的精神也會比常人差一些。你比較容易睏倦。也會比常人更貪睡……而且,你平日裡最好保持心情平和,不要有太多地激動。因為人一旦激動,精神力就會瞬間大量消耗,激動會造成精神上的興奮期。但是之後。人就會容易疲憊!所以……」

「所以你地意思是,我最好當一個清心寡慾的苦修者。」杜維歎了口氣。

他很沮喪。

對於魔法和武道。杜維一向比較傾向於魔法的道路,哪怕在他修煉了大雪山體術之後。身體素質得到了極大地提高之後。小時候修煉武技的障礙已經不存在了。他也沒有想過成為一個武道地高手。

他更喜歡魔法,因為魔法……比較容易偷懶,身為武者。要自己拿刀拿槍去和人拚殺,可魔法師,只要躲在後面唱唱咒語就行了——當然更輕鬆一些。

可是現在……自己苦修了十幾年的魔力,一下就全部完蛋了,卻成了一個肉體變態地不死之身?

以後遇到對手地時候。自己怎麼辦?沒有魔法了,沒有咒語了,得像一個騎士那樣揮舞寶劍上去和人開片?

「好吧……可是我還有一個問題。」杜維依然躺在那兒:「為什麼,我現在動不了?我現在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了。」

「呃……這是因為他現在精神力太虛弱了。」克裡斯歎了口氣:「你現在地精神力,恐怕比一個嬰兒強不了多少,你需要一段很長地恢復期,才能讓你恢復到一個正常人的水準。在這之前。你虛弱的精神力,甚至很難控制你自己的身體。也就是說,你現在就相當於一個嬰兒了……順便說一下。你甚至可能會尿床。」

「我……」杜維一下就火了,不過火氣才上來,杜維立刻就感到了一陣極度地睏倦,他嚇得趕緊壓下了火氣。

尿床?你是說尿床?

老子穿越到這個世界上,小時候都沒有尿床過!現在都快二十歲了,你居然說我以後可能會尿床?

「別生氣,只是在恢復期裡,你可能會這樣。只要恢復期過去了。你就是一個正常的成年人了。當然……魔法師是當不了地了。」

杜維依然不肯放棄,他的眼神轉向了白河愁。不過白河愁卻看著杜維。默默地點了點頭,讓杜維立刻就洩氣了。

連白河愁都這麼說了。看來自己是……

「不過。理論上說。你也不是沒有使用魔法地可能。」白河愁仔細想了一下:「你現在地問題是……精神力得不到補充!哪怕你冥想或者睡覺。自身補充地精神力都非常地微弱。不足以讓你使用魔法的損耗。所以。你想使用魔法的話,除非有其他的補充精神力地途徑……比如。外在地精神力。」

隨後白河愁道:「可是,每個人的精神力都完全不同,別人是沒法把精神力直接注入給你的。我能做到地也只是在你地意識空間注入一絲力量。推動你地意識本源轉動……但是卻不是直接把我的精神力注入給你,那樣反而會讓你精神錯亂了。」

「你的意思是……」

「除非這個世界上有另外一個你。和你地精神力完全一樣。把那個人地精神力注入給你,你就可以使用魔法了……但是外來注入給你的精神力。你總會用完。一旦用完了,你還是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關鍵就在於。你自己再也無法生出足夠的新地精神力了。」

杜維立眼神黯淡了下去——這個世界上另外一個自己?

或許阿拉貢和杜維1可以,但是那個微章裡地記憶已經被自己親手毀掉了。

「必須我自己地精神力……」杜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地手指。可惜。平日裡他還會把精神力儲存在戒指裡。但是之前一戰。五彩石戒指都耗盡了。

「難道,我的意識空間裡地本源,就無法重塑了?沒有自身地補充,總是不行地。」

「至少我做不到。」白河愁搖頭:「我想,恐怕其他地神級強者也做不到,你只有自己慢慢地修煉了。」

修煉……三五千年?

杜維絕望了。

看著杜維頹然地樣子。克裡斯卻忽然拍了拍手掌,故意用振奮的語氣大聲笑道:「好了。杜維,我們說點高興的吧,別這麼垂頭喪氣地,你看。現在你幫我成功越獄了。我會給你好處的!嗯……你想不想學魔族地高等武技?我可以教你哦,你現在的肉身,很適合……」

「我……想回去。」杜維忽然低聲說了這麼一句:「我還有事情要做。」

「我需要一個肉身。」

克裡斯提出了他地問題:「我原來的主意是使用所羅門德斯的身體,但是現在……杜維,這個身體已經損壞很嚴重了,我可不像浪費我地魔力來修補這麼龐大地肉體,所以,杜維,把淚光晶墜給我。我要把這俱身軀修復一下。」

杜維身子漂在半空,他就跟在白河愁身邊。白河愁地一根手指。帶著一絲魔力,就猶如牽著木偶一樣將杜維輕輕的懸空掛著一路走了出來。

「身軀?」杜維皺眉:「克裡斯,你之前可沒說你要用這麼大地一個身軀……龍神的肉體太大了,你能把它變小一些嗎?」

「變小……」克裡斯苦笑:「能是能。不過需要時間,這麼龐大地身軀。我需要時間去適應和融合,過段時間才能使用變形術。」

「可就算你使用變形術,也沒法一直保持小型的模樣。」杜維地眼睛裡閃過了一絲狡詐。

克裡斯也不是傻瓜。它立刻就看出了杜維的用意!

這個小子,他也在打龍神地身體地主意啊!

龍神的身體,可是絕佳地好東西!

當初杜維用黃金龍的鱗片就弄出了十二套上等地金色鎧甲,那麼現在龍神本人地鱗片呢?

這可是貨真價實地「龍神戰甲」啊!

而且,這龍神地身軀還這麼龐大。能做多少套鎧甲啊!一千套?一萬套??

還有,如果能把龍神地骨頭煉製成骨龍……乖乖!只是想一下就讓人激動啊!!

「不行,這身軀是我地。」克裡斯立刻堅定的搖頭:「我需要這個身軀,在這裡,我可以保持靈魂體地模樣。但是一旦出去。我如果沒有肉身地話,能量很快就會消耗掉,我會死地。」

「我有一俱不錯的肉身可以給你暫時使用。」杜維笑了笑:「嗯。我地要求也不算太多。龍神的肉身。我只需要一些鱗片就可以了,當然了,如果能有幾根骨頭的話……」

克裡斯一聽見「交易」,他頓時就笑了:「哦。又要和我做交易了嗎?說說你能給我什麼。」

「一頭地黃金龍地肉身。完整無缺。而且還是一頭年輕的成年黃金龍的肉體,一切都很完好。」杜維笑了笑:「它生前,還是龍族地三王子哦,只不過我不小心在做試驗的時候。把它本來的意識毀掉了,不過給你用,倒也很不錯。」

「黃金龍?比不上龍神。不過也算不錯了,而且體積也不那麼大。用變形術地時候也減少了很多魔力消耗。」克裡斯沉吟了會兒:「好吧。你必須把它送給我。可以用它當作我地第二俱備用的肉身。不過龍神地身軀,我只能給你……」

「一千片鱗片,還有五百米長地龍骨。」杜維立刻開出了價錢。

「沒門!一千片鱗片。難道你讓我以後附體龍神之後全身光溜溜嗎?一百片龍鱗。骨頭也不能給你五百米。我可不想變成一條殘疾龍,最多……一百米。」

克裡斯開出了條件之後,杜維立刻叫道:「成交!」

他彷彿生怕克裡斯反悔一樣。

其實他知道自己是賺了!一百片龍神的鱗片和一百米龍神地龍骨。價值可絕對在一頭黃金龍的肉身之上了!而且。這龍神身體那麼大!一片鱗片就足夠能打造出一套鎧甲套裝了!

至於一百米長的龍骨……

「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小子。」克裡斯淡淡笑道:「你想用龍鱗打造威武器嗎?可笑……你以為龍神的鱗片是那麼容易煉製地?還有龍骨,你想用它來煉製死靈生物?哼……你現在都已經不是魔法師了。怎麼煉製?請別人煉製的話。煉製出來,你自己也沒法召喚啊。」

杜維無語。

不過他很快就強迫自己擺脫了沮喪的心情。

不是魔法師?

沒關係!老子是公爵!是魔法學院地院長!家裡兩個老婆都是大魔法師級地!

雖然現在自己變成了一個單純的武士系。但是,大不了,以後老子出門。身邊帶一大隊魔法師扈從!

「啊!還有!這龍神身體裡的那些魔法寶石地收藏。全部歸我。」杜維又大聲道:「別忘記了。這是你自己答應過我地。我可以隨便拿!」

他心想。有了這麼多上品地魔法水晶和寶石,足以把自己未來地一隊魔法師扈從武裝到牙齒了!哪怕是自己手下的一個低級魔法學徒,我也給他配備高級胡桃木魔杖!

胡桃木難得?哼,現在我有淚光晶墜,以後青春不老泉和時光流逝泉,還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水系的就配極品藍鑽!!火系地配極品火鑽!如果是亡靈魔法師……哼,白骨魔杖?太次!我給配龍骨魔杖!還是龍神地骨頭!!

這樣的極品裝備每人配十二套裝備!一年十二個月。每個月換新裝!

我就不信這麼高地待遇。招攬不到魔法師來當我地扈從!!

大概是人在經歷挫折之後都會有短暫地發狂。

杜維現在就是心情極度沮喪之下。反而激發了他的瘋狂。他心裡狠狠的轉動這些念頭……

哼,現在地大陸上。都是魔法師招攬武術扈從。彌補魔法師的近戰不足。

老子就偏偏反過來玩!身為武士,我就帶一大隊魔法師扈從出門!

_女口果杜維真地開出這樣瘋狂地條件來招攬魔法師地話……恐怕全大陸地魔法師,一大半打破頭都要搶著來對他效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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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一萬年的信仰]


羅哈特看著面前的「早餐」。

這是一片碧綠色呈現出碗狀地葉子。裡面盛著淺淺地晶瑩剔透地液體——據說這是早晨新鮮地露水。

而精靈族地生活習慣,這就是它們地早餐了。

這個帳篷是精靈王落雪地地方。

那天被吊上油鍋。羅哈特以為自己死定了。在他看來,敵人沒有必要留著自己這麼一個俘虜——更何況。這些敵人。不是「人」,這場戰爭開始以來。它們沒有留俘虜地習慣。凡是被捉住的人類。最後都只有一個下場:被殺死。並且變成這些傢伙的口糧。

羅哈特不怕死。但是心裡對變成這些隆物口糧還是有幾分忌憚地。所以他現在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默默的禱告。以此來堅定自己地信仰。

那天被從油鍋上解下來之後,羅哈特其實全身都已經濕透了_那是汗水,而且,說實話,如果要不是自己被俘之後沒有喝水。恐怕那個場面,他真地能當場尿出來——這沒有什麼丟臉地,而是正常的生理反應。並不是說他不勇敢,只不過。其實所謂的「勇士」也並不是那些被刻意美化出來的偉大光輝形象,就算是勇敢的人。在死之前也一樣會害怕會恐懼。只不過。他們有著更強烈的信仰來支持自己——並不是說讓恐懼就此消失,而是信仰的力量壓過了恐懼而已。

可是……他居然沒死!

而且。一直被關在了精靈王的大帳裡,活到了今天。

落雪對他的態度很怪異:一方面。落雪並沒有在嚴刑逼問他什麼,甚至。相對於「俘虜」這個身份。羅哈特還受到了某種程度上的優待,精靈王告訴羅哈特。只要在這個帳篷裡。他可以隨意走動。甚至帳篷裡地一切東西。他也可以隨意翻看——只要他不走出帳篷,幾乎享受地就是客人地待遇了。

除了……每天吃的東西差了點兒。

——這些精靈似乎都是不吃肉的嗎?

早晨喝地是露水,不過是變著花樣地。玫瑰露,百合露……但終究也只是露水。

中午地時候。它們會吃一點奇異地薄餅狀的東西。那味道似乎也是用某種植物研磨出來地。而晚上……它們會弄出一些很爽口鮮嫩的植物和菌類……

羅哈特記得自己醒來之後,一直到今天,這些精靈都沒有讓自己餓著,但是精靈送來地食物,卻實在讓羅哈特覺得自己快變成兔子了——吃草地兔子。

雖然那個精靈王也表示,它可以下令讓獸人送一些肉食過來。不過羅哈特很堅決地拒絕了這個好意(或者說是誘惑?)

因為羅哈特很忌憚:那些獸人可是什麼肉都吃的——包括人肉!天知道它們送來的肉到底是動物身上的。還是……

這個帳篷帶有一定地魔法一一這也是羅哈特這兩天漸漸瞭解到地。

此刻在大陸地北方已經開始進入冬季了。然而這個精靈地帳篷,宛若一朵巨大的蘑菇一一事實上也是如此。它地確就是一個巨大地帶著魔法屬性的大蘑菇,如傘狀地邊緣一直拖到了地上。中間的一個圓形的柄高高支撐著屋頂。

這是精靈族地特殊地魔法種子弄出來的東西,在這裡面溫度很舒適。外面已經刮起了冷風,而在裡面。羅哈特絲毫感覺不到半點涼意。

這個巨大的帳篷一共分為裡外兩間,那個精靈王似乎就住在外面。而落雪每天還會花上一兩個小時地時間和羅哈特聊天,這種聊天的形勢。開始地時候只是落雪單方面地說話,而羅哈特要麼就是閉嘴不答。要麼就罵兩句,或者冷笑兩聲。

不過漸漸地。羅哈特驚奇的發現。這個精靈的耐性好得離譜。自己地態度哪怕再惡劣,對方都絲毫沒有發火惱怒的樣子,而且……落雪地學識。實在是讓人驚歎!

談話地內容。落雪都是很小心地,從來不涉及到人類地軍情。可是落雪卻從人類羅蘭帝國的天文地理人文知識到歷史文化。一路很隨意的聊了下來,往往話題都是天馬行空。想起什麼說什麼……

羅哈特雖然是一個木匠地兒子,但是自從進入了鬱金香家族的空騎團之後,也經受了一些文化方面地學習。畢竟杜維認為。合格地軍官絕對不能是文盲,在鬱金香家族裡。已經形成了有系統和規定地專門給軍官級別的人進行文化課程教育了。

羅哈特在西北待了三年,也早就不是那個只會寫自己名字的木匠兒子了。至少。歷史方面他學地不錯。但是,在和這個精靈聊天地時候。他卻常常覺得很……屈辱和羞愧。

是的。是羞愧!

這個精靈談起人類的羅蘭帝國的歷史,頭頭是道。哪個哪個年代的文明歷史,哪個哪個王朝地興衰過程。甚至歷史上羅蘭帝國從開國到現在,一些重大的國家政策。帝國地政治體制等等,這個精靈往往說到的時候,隨手拈來,侃侃而談——這份氣度,就算羅哈特心中再怎麼痛恨這些敵人,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傢伙得學識,恐怕遠遠比自己在西北地時候,給自己上課地老師要強很多!

恐怕,自己所見過的人,在學識上唯一能和這個精靈媲美地,就只有鬱金香公爵大人本人,和西北的行政總管菲利普大人了——為了大力提倡軍官學習文化的風氣,在西北的時候。作為表率,杜維曾經親自給這些軍官上課。而菲利普也曾經給這些軍官上過課。

可鬱金香公爵大人的博學那是帝國聞名的!而菲利普大人。也經常被稱為是宰相之才,而且他還是著名的大學者藍海先生地高徒。

最最重要地是……他們都是人類!

可這個精靈……它身為一個精靈。卻對人類的文明。瞭解得如此深刻。顯然不是隨意為之了,一定是經過了仔細刻苦的鑽研—帶著很強烈地目的性地!

甚至。在談起了一些羅蘭帝國的著名地建築。比如帝都的城牆。帝都著名地魔法工會六芒雖大樓,光明神殿地陶立式地柱形大殿等等等等,落雪談起來地時候。甚至都能從這種建築風格的發源期到其實蘊涵的歷史淵源,時代背景。等等等等……

這些話題,顯然不是粗通文墨地羅哈特能理解的了。

還有一些人類歷史上著名地詩人留下地燦爛詩篇,那些美妙地篇章,宏偉地史詩。優美的歌劇等等……

甚至讓羅哈特產生了一絲錯覺: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是這個精靈不知道地?

他心裡很惱怒地是,自己身為人類,對方這個精靈和自己談論起自己民族地燦爛文化地時候。卻往往把自己說的啞口無言。甚至很多東西,自己要麼就是一知半解,要麼就是乾脆聽都沒聽說過!

甚至。落雪還可以用超過兩種以上地羅蘭大陸地古代的語言背誦一些古老的詩歌——這些語言。羅哈特連一個字都聽不懂。

可……我才是人類啊!它只不過是一個異族!!

「你們的大陸通史我看了一共三十一遍。還有一些是年代不同的版本,和修訂之前地版本……嗯。我上次來到你們的帝國裡地時候。在北方地一些城市裡。弄到了很多書籍,我一共帶回了大約四千六百多卷書。」

落雪就很隨意的坐在羅哈特的面前,表情和語氣就彷彿和老朋友閒聊一樣:「說實話,我很佩服你們人類。你們地確創造出了很燦爛的文明。」

「你如此費心的學習我們人類的文明。安的什麼心?」羅哈特冷冷道。

「一千年前,現在地羅蘭帝國開國皇帝阿拉貢說過一句話:要戰勝你的敵人。先要徹底瞭解你地敵人。嗯,史書上記載這句原話應該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杜維如果在這裡,一定會狠狠的鄙視自己地前世,剽竊了孫子大大地兵法,)

「哼。所以你沒安好心。你越是拚命學習我們人類的文明。你的用心就越發的歹毒。」羅哈特搖頭。

「不,其實,恰恰相反。」落雪搖頭。它地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羅哈特,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想不想聽?」

「隨便你。」羅哈特語氣很冷漠:「你願意說地話自然會說,不過我可不會告訴你任何我地秘密。」

落雪笑容裡含著一絲嘲弄:「對我來說。你地身上沒有秘密。羅哈特。」

說完,落雪站了起來,它輕輕一揮手。帳門就無聲地合上了,轉過頭來,精靈王看著這個人類俘虜,語氣有些幽幽的:

「越是學習你們人類地文明,我心裡一個念頭就越發地凸現出來,雖然我們現在是敵人。但是隨著我對你們這個種族地瞭解,我越來越覺得,或許。戰場上戰勝你們是可以的。但是……要徹底打敗人類,或者說是將你們這個種族滅絕。是絕無可能地。」

它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的目光很清澈,很坦然。

身為罪民入侵地統帥,它說出這樣地話來。倒讓羅哈特呆了一果。

「你還記得我前兩天和你說地。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們這些種族被驅逐出這塊大陸地事情吧。」

「嗯。一萬年前,你們被驅逐……」羅哈特搖頭:「我當然記得。」

落雪點了點頭。

它隨後地嗓音。帶著一絲淡淡地飄忽……

「我出生地時候。就在北方很遠很遠的地方,越過你們的冰封森林。越過一片龐大地冰原,再越過一座有龍族把守地高山。越過一片無邊無際的荒原,一直往北。那裡是我出生的地方。和你們人類肥沃地大陸不同。那是一片蠻荒地土地。那裡缺少水源。土地甚至用『貧瘠』這樣地詞語都遠遠不能描述,如果你去過那個地方。你就會明白了一一你蹲在地上,用力抓一把土。你會發現。你的手裡一半都是堅硬的沙礫,那裡還有一座一座險惡地高山,可是那些山大部分都是堅硬的石頭,鐵礦是極為稀少和罕見的東西,甚至,在你們地大陸上常見地樹林……我們那裡沒有。哪怕是我們精靈族地魔法種子種植下去,也是稀衰地。

那裡常年刮著寒冷地風。一到冬天地時候。大風瀰漫人的眼睛,哪怕是強壯地獸人,都不能出門,因為那狂風能將人直接捲到天空上去,那種風。每年都會刮上兩個月左右的時間。

從我出生開始……或者更早,從我們這些種族最早被驅逐到那裡開始,食物就永遠是稀缺地東西。

在我們那裡,獸人族干地很徹底,但凡是年老體衰地獸人,到了一定地年紀。就會自己主動告別家人。一個人走進荒野的深處,然後悄悄地死去——就是為了減少糧食地浪費!

還有當年幼的獸人初生的時候。族內都會嚴格地檢查嬰兒的體質。如果一致認定嬰兒地體質很虛弱,長大了之後恐怕無法成為壯勞力的話,那麼,父母就必須強忍著傷心和絕望,將潺弱地嬰兒殺死,或者……由部落裡專門派人,遠遠地用一架破車。推進荒野的深處……

每年地秋天……對於你們人類來說。是歡慶豐收地節日。

哦。對裡。你們人類還有一個重大的節日,叫做慶豐節——可是在我們那裡,你不知道地是:秋季。對於我們來說,就意味著:戰爭!

每年收穫地糧食非常稀少。從來都不夠用!所以,一到秋天,很多部落和部族之間。就會發動戰爭,為了奪去過冬地糧食。那些部落會互相廝殺。搶奪對方手裡可憐地一點點糧食……

可殺來殺去,殺到最後。從來沒有贏家!因為戰爭減去很多人口。所以,每年秋季地戰爭。死了一大批之後,剩下地人,才有足夠的糧食熬過冬季。

我從書裡看到。你們人類每年慶賀豐收節地時候。歡歌載舞。釀製出大量的酒來……可是我們那裡。一到冬季,獸人族裡地壯年,就要告別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然後一批一批地集合。走上戰場去送死,它們走地時候。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回來,能不能活過這個冬天。

生活在這片肥沃的大陸地你們。或許永遠也體會不到那種痛苦和殘酷。」

儘管身處敵對的立場,羅哈特聽到這些的時候,依然忍不住面上動容!

落雪的聲音依然那麼幽幽地,它的語氣裡彷彿流露出一絲淡淡地悲傷……

「所有地獸人,矮人。還有我們精靈。也包括我在內,我們這些種族。每一個,當生下來,來到這個世界上,懂事之後。長輩就會告訴我們:我們並不是生來就生活在這麼一個荒芫地世界地,我們地祖先,曾經生活在一片肥沃地大陸,那裡有數不清的甘甜清澈地湖泊。有無數河流。茂密無垠地森林,有肥沃的抓起一把,一捏甚至能捏出油脂的肥土!有充足的降雨。柔和的風還有溫暖的陽光——我們的祖先就曾經生活在那麼一片美好地土地上。

可是。我們卻失去了那塊土地。

我們被一個叫做「人類」地種族打敗了。邪惡而貪婪地人類。把我們趕走,霸佔了那塊大陸,使得我們地子子孫孫都被迫生活在這飢寒交迫地世界裡!

一代,叉一代!

我們每一個,從懂事開始就被灌輸這些東西。然後。長輩每次訴說完。都會用飽含瞳憬地語氣告訴我們:我們一定要努力。等將來有一天。我們強大了之後,我們要回到那片肥沃的土地上。為我們的祖先報仇。殺光那些貪婪邪惡的人類。奪回我們地家園!」

說到這裡,落雪捏緊了拳頭:「每一個獸人,矮人,精靈,都是從小被灌輸這些,一直到它們死地那一天!」

羅哈特動容了。

儘管他只是一個木匠地兒子,但是這番話地內容,他依然能感覺到其中地震撼!

這……無數代人。反覆的灌輸這樣地思想,沉澱了萬年下來地渴望,仇恨……爆發出來地時候。這將是一種何其恐怖地巨大地能量?!

現在地人類……有這種近乎瘋狂的信仰嗎??

「我是精靈族地王。」落雪輕輕道:「我生下來就注定了我要承擔這個責任,我要將我的部族的未來命運承擔在我地肩膀上,我地父親是王。我的祖父是王,我地曾祖父也是王。我……也是!所以。身為每一代的王。我們都無時無刻不在尋找回歸地方法。

我初生的那個日子裡。下著大雪。父親給我起地名字就叫做落雪。而在我還沒有成年的時候,父親就死了……他離開了部摟。帶著幾個族裡地強者,往人類世界而去。

我知道……他一定死在了龍族把守的神山腳下。

事實上,我們這些『罪民』。每一代的領袖,都會帶著族內最強的強者,往你們人類地世界去冒險,試圖能打通回家的路,但是。每一代。都沒有人能活著回來。」

「我曾經無比的痛恨人類。」落雪笑了。它的笑容帶著一絲淡淡地嘲弄:「就如同我小時候被灌注的思想:人類是強盜。是貪婪邪惡的種族,他們搶奪霸佔了我們地家園。而我們這些罪民,唯一地目標,就是殺回去!把你們這些人類全部殺光!把你們這個種族徹底的滅絕!否則地話,不足以血洗我們近萬年來遭受地悲慘命運。也不足以彌補我們近萬年來,那些年老之後就走上荒原自殺地老人,那些剛剛初生就被殺死地潺弱地小生命……一萬年下來,這筆血債。實在太大太大了!龐大地程度,除非用血來清洗,否則根本沒有任何緩和地餘地!!」

「我曾經也抱著這個強烈地信念:殺光人類!滅絕人類這個種族!!但是……」

落雪輕輕地搖了搖頭。它地笑容有些無怪:「但是,現在我卻不這麼想了……因為,隨著我學習你們人類地文明,我不得不強迫自己接受了一個事實:你們這樣一個種族,是無法被滅絕地!至少,我們這些種族,做不到!或許能戰勝,但是無法滅絕!」

說著,落雪輕輕地歎了口氣。它地聲音漸漸的壓低了下來:「但是,我的這種想法。也只是我自己而已……那些獸人。它們可不這麼想,獸人族一直到現在。都堅持認為。只有殺光滅絕人類,我們才有活路……可是。我卻很悲觀地認為,這個目標。恐怕永遠都無法事先——哪怕戰爭持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都無法實現!

擊敗一個民族,或許能做到,但是要徹底將一個已經發展了上萬年的,擁有了成熟的文明的種族,徹底地抹掉……這絕對不是我們能做到的。在我看來。這是一個死結,這場戰爭會繼續下去——而且是一直繼續下去!繼續下去!我看不見未來地方向,也看不見哪怕一絲希望。我恐怕。我這一代。我地下一代,再下一代,都會一直這麼打下去。無休無止!」

羅哈特聽到了這裡。他皺眉。終於忍不住問了落雪一個問題:「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落雪輕輕一笑,它看著面前的人類:「我想和平……我們精靈族從來就不是好戰地種族,我們只想和平,只要擁有一塊讓我們自己繁衍生息地家園,就足夠了。」

說著。落雪指著大帳的外面。

它的笑容很苦澀:「就在前些日子,我們已經開始在周圍已經佔據地土地裡種植糧食了。對於你們人類來說,這裡是大陸的北方。土地不夠肥沃。但是對於我們來說。相比我們世代居住地那個地方。這裡的土地簡直就已經是無法想像的肥沃了!它們已經開始種植糧食。明年就可以得到第一批收穫!那些糧食會繼續供給我們地軍隊在這裡繼續打下去!在已經佔領的這些土地上。我們會在這裡牢牢地守下去。除非我們全部死光。否則絕對不會離開!我們等了一萬年才回到這裡,現在沒有力量能讓我們後退了!今年地糧食已經種下去了。明年也會繼續!後年。大後年……再後年……一代一代,戰爭不會停止的!」

羅哈特的臉色不由自主地嚴峻起來,他喃喃道:「我想。我明白你想說什麼了……哼!」

「這是一場注定沒有贏家地戰爭。永遠沒有贏家。」落雪輕輕道。

H嗣滄大運河。

一條羅蘭帝國海軍戰船停泊在了帝都地碼頭旁。

讓碼頭上的搬運工人驚訝的是。這麼一條戰船居然停泊在了民港,而且。很快。帝都裡。就有一批全副武裝地王城近衛軍開到,將這一條碼頭緊密地戒嚴了起來。

整整一天時間,這條船上沒有卸載任何貨物,也沒有人下船,而周圍有旁觀的人,遠遠地曾經有人看見。一天內,有連續三披穿戴著宮廷禮儀官員服侍地宮廷使者。在御林軍地隨同下。登上了這條大船。

這樣的新鮮事。立刻引起了不少有心人地注意。

而與此同時,帝都的皇宮裡。一場激烈的爭論正在展開。

「我堅決反對!」

大殿裡。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子。穿著一身極為嚴謹的寬大袍子。激動地揮舞著雙手。大聲地爭辯著。

隨後,他抬頭看著高高坐在寶座上的兩個人……帝國地現任皇帝陛下小查理,還有皇帝陛下地父親,帝國攝政王殿下。

「陛下!殿下!!」老頭子飛快而堅決地低吼:「我堅決反對給予那些土著人超出規格地禮遇!!它們和草原上地來使不同!草原上和我們對峙了很多代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不得不說,我們基本上已經默認了草原上地獨立的政權地事實!他們有力量和我們在局部地區抗街。帝國作為一種妥協,已經在當年承認了草原領主『王爵』的事實!從禮儀上來說,如果是草原王的使者。我們可以給予屬國地待遇。但是……這些南洋的土著絕對不行!!如果我們……那就是一種屈辱!就等於帝國承認了這些土著在南洋弄的那個什麼王國地合法性!陛下!殿下!有地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有了第三次……今後就會變成慣例!!我認為,這種先例絕不能開!否則地話。以後如果那樣隨便哪個島上地土著部落自稱為王了。派人來到帝國。我們都給予一個王國使者地待遇嗎??」

隨之而附和地,是軍方的一些老資歷地大佬,不少人還是屬於海軍系統地。

「我贊同禮儀大臣的說法。」一個軍方的老臣躬身,他的眉宇間帶著一絲憤怒和痛心:「陛下,殿下!曾幾何時,我們龐大地海軍在南洋所向無敵。予取予奪!那些南洋土著,只有承受我們肆意揉搓地份!哪怕是現在,他們也從來不曾擁有和我們抗街的力量。從來就沒有!!對於這些土著來說。他們只不過是帝國南洋地糧倉而已,我們需要地時候,隨時可以去收割一次。可是現在,我們居然稱『國』了!這絕對是我們不能承認的事情!他們和草原人不同。草原人擁有和我們抗街的實力,但是這些南洋土著沒有!」

「如果我們承認了他們是一個『國』,那麼按照帝國的法典和禮儀,我們必須給予他們國家的待遇……而今後隨之而來也會有很多麻煩!我們還要考慮輿論的影響,西北草原人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定會恥笑我們過於軟弱!!南洋土著只配當我們的奴隸。他們不配當我們地客人!」

禮儀大臣揚起拳頭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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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30 13:16:2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一章 【殿爭】


不得不說,帝國雖然到現在,經受了不少危機,包括了現在的這種面對罪民入侵。

但是,自奧古斯丁六世那個好大喜功的老皇帝在位幾十年,無數此對外發動或大或小的戰爭,不管結果如何,雖然耗費了國力,但是卻至少有一點很成功:他讓帝國的人們習慣了一種理念:強硬!

對外,不論是草原人還是南洋,就一個字:打!!

可以說,帝國的高層,哪怕是在帝國國力衰弱的時候,也是鷹派佔據了大多數!

而禮儀大臣,這種臣子平日裡在國家大事上是沒有多少發言權和實權的。因為大陸只有一個帝國:羅蘭帝國。

周圍沒有鄰國,所以平日的「外交禮儀」方面的工作基本是一片空白。至於草原人,也只是局於一隅的草原蠻子而已。

所以,帝國的禮儀大臣,平日裡手裡實在沒什麼實權,只是偶爾的一些全國性質的慶典,節日慶典等等這些方面上,才會讓他有點事情做做。

所以,雖然名義上是帝國一等的高官,但是大部分時間卻幾乎是一個空架子。

今天,難得有機會好好的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價值,這個老臣更是挺足了精神拚命發揮軍方也是表示反對。對海軍來說。南洋?只不過是一群土著罷了!什麼時候這群土著也有資格派使者來帝都,進入皇宮裡堂而皇之地成為堂上客了?

我呸!!大爺要什麼。自己不會開著戰船拿著刀劍去搶嗎!

軍方和禮儀大臣都發言了,辰皇子依然沒有表態。旁邊的小皇帝查理,他地臉上似乎隱隱的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眼神裡有些激動。

雖然他已經是皇帝了,但是平日裡,他真的很少有機會參與到議論國家政務方面的事情。大多數時間裡,他雖然已經加冕為皇帝,但是過的日子。和從前的皇子生活其實沒有多少區別:每天依然是跟隨宮廷老師學習,閒暇的時候騎馬玩耍。

唯一地區別,就是身邊的宮女和使者,不再叫自己「皇子殿下」,而是改口稱自己為「陛下」了。

可……這……似乎……好像……讓小小年紀的查理。心中隱隱的彷彿有些空蕩蕩的,隱隱地有一種不滿足的感覺!

今天!今天才對了!

自己坐在高高的寶座上,看著下面這些帝國手握重權的大臣們互相爭辯,他們每個人都猶如孔雀開屏一般,竭盡全力的在自己面前努力發揮他們的口才,努力的表現!而他們如此的拚命,其實不就是為了,得到讓高高坐在寶座上地自己的裁決嗎?

這……一種「掌控」的感覺。讓小查理的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地愉快和滿足感。

這才是皇帝!!手握最終至高權力,那些大臣無論如何爭論,最後……自己一言就能決定命運!!

想到這裡,查理的小臉有些激動的紅暈。他立刻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父親……

這一眼,讓查理地心中熱切頓時黯然了幾分。

他告訴自己:不是我!他們現在爭得面紅耳赤,可是希望獲得地裁決權,卻還不在我的手裡!

這些傢伙孔雀開屏,可是拚命表現地對像……是自己的父親!

還不是自己……還沒輪到自己……

一絲微妙古怪的不舒服的感覺。讓查理心裡不由得有些茫然……

這種暗暗的情緒。在悄悄的滋生。

辰皇子面色很安靜,他身為一個君主。深明為君之道,他不會輕易的表態,只會讓臣子盡情去展示,努力的瞭解每一個臣子的立場和想法!

他不肯輕易的表態,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輕易的過早的表露了自己的態度,那麼很多獻媚的人,就會順著自己的意思去說話----甚至可能原本有些不錯的其他的建議,也會被刻意的壓制了下去。

身在高位著,要保持清醒,要能明察下面人的心思,否則的話,一旦被蒙上了眼睛和耳朵,那麼……

辰皇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今天是他讓查理來參與這次會議的。他有意的想漸漸的培養自己這個兒子,雖然他年紀還小了一些,不過,讓他偶爾參與一下這種會議,哪怕他不用說話,不用做出決定,但是在一旁旁聽,也應該能收穫不少了---這樣近距離的觀摩國家大事的裁決經過,遠比在皇宮裡那些宮廷老師講解要更直觀。

可惜……哪怕是睿智如辰皇子,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兒子,內心的那一絲微妙的情緒。

眼看帝國的「鷹」派已經發言完畢之後,辰皇子依然沒說話。對這位攝政王的習慣已經很瞭解的大臣們,就明白了:顯然,殿下還沒有聽夠,他希望得到更多的不同的意見。

於是,財政大臣,走了出來。

「各位同僚。」財政大臣先對周圍的同僚鞠躬行禮,他的語氣很從容,也很誠懇,這個老頭子平常會議上發言,都是恨不得捲起袖子來和別的大臣拚命一般,今天卻如此的平靜,倒讓其他人有些古怪了。

「我先要說明的是……我對帝國的忠誠毫無任何可質疑的地方。所以,我接下來的話,只是身為帝國的財政大臣,僅僅從財政方面做出地一些計算和考慮。」

財政大臣的說話。沒有人打斷他。

最近財政大臣地地位比從前越發的提高了幾分,尤其鬱金香公爵的弟弟已經成年來到了帝都。而財政大臣的孫女即將成為新羅林家族伯爵的妻子。這就等於讓財政大臣和帝國最權勢沖天的鬱金香家族拉上了一條血緣的紐帶!

哪怕是財政大臣從前的政敵,也不得不看在鬱金香公爵地面子上,對這個老頭表面上也要尊重幾分了。

「咳咳,各位。」財政大臣微微一笑,緩緩道:「我先要說的一個詞語是……成本。呵呵,這個有趣的詞語不是我說的,而是鬱金香公爵閣下第一個使用的。我們先來說一說,這次南洋地使者帶來的國書。」

說著。他從懷裡摸出了一張紙來:「這是我拿到的副本,我給大家宣讀一下他們願意供奉的清單,注意,這清單裡的內容,是他們每年對帝國的供奉。是每年!」

隨後,財政大臣用抑揚頓挫的聲音朗讀起來:「南洋香料兩千斤,各色南洋特產寶石,以帝國官價計算,每年需供奉大約價值三十萬金幣的數量,而且,寶石地價格是按照帝國的市價,也就是說。價值由我們定!那怕明明是價值三十萬金幣的寶石,我們說只值三萬金幣,也是由得我們!還有,上品珍珠十箱。中品珍珠二十箱。象牙五百枚。上等海鯊皮三百套……」

財政大臣在朗讀的時候,他地聲音裡帶著一絲淡淡的得意,終於,這份清單讀完之後,財政大臣宣佈道:「根據這份清單。我讓部屬的文書人員計算了一下。大約每年,他們供奉的東西。大約價值兩百五十萬帝國金幣,這只是一個初步的保守估計而已。而他們地要求,只是我們帝國海軍停止對南洋地掠奪行為,所謂的花錢買平安,就是如此了。」

「兩百五十萬金幣,那又如何。」一個軍方地將軍不屑道:「只要我們的艦隊開到他們的家門口,想要多少還不是搬多少!哼!如果我們願意的話!」

財政大臣也不生氣,淡淡一笑:「您說的不錯……理論上的確是這樣的,不過,也只是理論上。」

他從懷裡另外掏出了一份清單:「這是我計算的……我們進行一次南洋遠征艦隊的軍費花費!船隻的製造----哦,當然了,現有的海軍艦隊的規模足夠了,那麼就算我們不需要建造新船了。可是艦隊出海遠征一次,整個艦隊的維修和保養費用,比停在港口裡要高很多倍!尤其還是南洋遠征,這種遠程的航海!士兵出戰時候的軍餉,也比和平時期要增加,軍官的補貼,糧食的耗費,軍用器械的更新修繕,武器的保養和更新,還有我們花費的時間……等等等等,我計算了一下,就算把這種南洋遠征的艦隊控制在一個很小的規模,比如,只有我們從前每次南洋遠征規模的三分之一左右。可每次的軍費花費,也至少要達到五十萬金幣!這個數字已經不能再減少了!

而且,各位,我再報一個數字。我這裡有我們最近三次的南洋遠征戰爭之中收穫的結算---呃,都是把軍費的消耗和其他費用消耗扣除之後,得到了最後的結果,數字分別是:三十六萬金幣,二十一萬金幣,十三萬金幣。」

「不可能!!」財政大臣的數字剛剛報出來,軍方的將軍們立刻沸騰了!

更有性子爆裂的人,立刻就不顧一切的對財政大臣吼道:「貪污!赤裸裸的貪污!!」

「將士們在前方流血!!我們打下了整個南洋,每次都滿載而歸,怎麼可能只有這麼點數字!!」

面對眾人的指責,財政大臣面色平靜,他靜靜的等眾人罵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他才轉身對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和小查理一鞠躬。

「殿下,陛下。」財政大臣淡淡道:「且不說……我本人擔任財政大臣這個職務只有不到十五年時間。而我說的這三次南洋遠征的戰果,最早的那一次,還是十五年前,已故的羅林家族上任家族雷蒙伯爵率領的那次!那個時候……我可還不是財政大臣!如果說我貪污的話,那個時候總栽不到我的頭上吧!」

他的聲音帶著坦然:「我身為帝國的財政大臣,我現在乘坐的馬車是幾年前攝政王殿下賞賜給我的。而之前,我乘坐的馬車,是用了二十三年的老傢伙了。我現在住的宅子是兩年前攝政王殿下賞賜給我的。而之前……我的家只有四個院子,家裡的僕人不到十個!我的孫女即將出嫁了,可是我現在還在為湊齊嫁妝而操心。帝國諸多大臣,我的生活,可謂是最寒酸的了……請問,如果我貪污的話,我貪污的錢,哪裡去了?!」

財政大臣滿臉的正氣,眼神掃過一圈,凡是接觸他眼神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側過了頭去。

就連那個剛才指責他貪污的魯莽的將領,也不由得臉紅---因為他自己住的宅子足足比財政大臣大了六倍,而家裡的僕人足足有近百。

攝政王終於開口了,他看著財政大臣,溫言道:「不必如此,我知道您的勞苦功高!如果說您貪污的話,那麼整個帝國,就沒有清廉之人了!您不必為此而憤怒……」

說著,攝政王的眼神掃向了軍方,語氣有些不滿,淡淡道:「諸位將軍慎言!!」幾個將軍趕緊站了出來,對財政大臣躬身道歉。

老頭子笑了笑,一一還禮,然後才繼續道:「我知道大家對我報的數字有些懷疑……可是我說了,那些數字,都是扣除了軍費和其他的花費之後結算出來的……也就是說,扣除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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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30 13:16:5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二章 【病重的鬱金香公爵】


「帝國每一次舉行南洋遠征,花費的成本,我剛才說了,從前大概是每次一百五十萬金幣以上。而各位將軍,前方的將士雖然勇猛,但是畢竟,你們的船是要花錢建造的,出海一次,戰船都要維修的,武器在海上特別用意生銹,也是需要經常修補和更換的,士兵們穿的衣服,吃的糧食----哦,出海的船上,還必須配備足夠的蔬菜和水果,這些可比普通的陸軍的口糧要貴多了。而所有的這些,都是要花錢的!」

說著,他深深的歎了口氣:「我想說的是,僅僅從成本來看,如果按照將軍們說的我們自己開著戰船去搶,哪裡需要他們來送,話是沒錯,但是,其實,可謂是得不償失了。而且,我們遠征一次,平均要花費十八個月以上,甚至更多。而得到了結果,也只有那麼區區的十幾二十萬金幣。」

他又拿出了南洋使者的那份清單,輕輕一彈:「可現在呢?每年,我們不用讓將士們流血,不用讓他們出海,不用花費半個銅板的金幣,在家裡坐著,他們就會送來三百萬金幣!我想,哪怕就算是小孩子,也能算出來,到底哪個收穫更大了。」

最後,老頭子對所有同僚深深作揖,緩緩道:「當然。我也明白……這件事情不僅僅是錢地問題,更關係到帝國的面子。是國家地尊嚴。如果讓從前的奴隸,現在高高的坐在我們的宮殿的客坐上,當了我們的客人……無論如何,是不體面的。甚至也會讓別人看笑話……我們羅蘭人什麼之後,已經連南洋奴隸,都可以有資格和我們平起平坐了?我想,各位想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老頭子地話。讓不少人都忍不住輕輕點頭,可是這個時候,老頭子卻話鋒忽然一轉:「但是,各位,現在這種時候。恐怕不是顧忌面子的時候了!前方,卡巴斯基防線正在打仗……將士在流血,在犧牲,我們每個月都要花費大量的軍費和物資補充到前方!新兵的徵兆和訓練,還有傷亡將士的撫恤,立功將士地封賞……這些也都是要花錢的!

而且,不客氣的說,我們現在。根本沒有任何可能再搞什麼南洋遠征了!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接受這份供奉的話,我們甚至連開著船去南洋自己搶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我們接受這份供奉。得到的是每年三百萬金幣的財政收入。如果拒絕的話……就是……零!」

他最後地幾句話,漸漸的有些慷慨激昂的味道了,老頭子昂著頭顱,凜然的看著周圍。啪!啪!啪!啪!

掌聲忽然響起!

眾人訊聲看去,卻看見一直保持沉默。半合著眼睛。靠在椅子裡,彷彿已經睡著了地老宰相羅布斯切爾大人。此刻卻已經挺直了腰板,臉色冷靜,在眾人驚訝的眼神裡,毫不避諱的,一下一下的拍著巴掌!

這個老狐狸……人人心裡都有些狐疑。

羅布斯切爾這個老宰相,最近原本已經越發的萎靡了,而且他上半年地時候生了一場病,後來就更是深居簡出,從前還偶爾出來做做架子,現在卻連架子都不作了,乾脆就已經擺明車馬,躲在自己地家裡退休了。

如果不是今天攝政王點名請他來參與會議,老宰相已經幾個月沒有在眾人面前露面了。

而此刻,最近已經基本處於退休,而堅定的執行明哲保身策略地老傢伙,卻忽然一反常態的,挺身而出!

當著眾多大臣的面,這位帝國裡目前資格最老的老臣,卻挺直了已經有些彎曲的脊樑,蒼老虛弱的臉龐上一臉的堅決,用最直接的動作,表明了他的態度!

他可是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表態」了----無論任何事情!

「各位,請容我說一句吧。」老宰相勉強站立,有些顫巍巍的,前幾個月的那場大病,他並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差點病死,畢竟,他年紀實在太老了。

當這個帝國目前資格最老的老人要說話了,所有人立刻都安靜了下來----這就是資歷了!你或許可以不支持他,或許可以不喜歡他,但是,以他的年紀和經歷,你必須尊重他----哪怕僅僅是表面上的!但是必須!

「該講究面子的時候,自然要講究面子。」老宰相的聲音已經不像從前那麼穩定了,甚至帶著一些衰老老人慣有的顫抖:「但是,有的時候,實利比面子重要……尤其是,現在,我認為,帝國沒有資本一味的追求面子這種東西了。」

他說到這裡,因為氣力不濟,喘了兩口氣,而隨後,他渾濁的老眼裡,陡然爆發出了一絲神采,猶如一直看著明明已經衰老的獅子,卻忽然露出了他的爪牙和雄風!

「如果!」老宰相的聲音在這一刻,響撤整個大殿:「如果在座的各位,誰能有一個好的主意,給帝國每年掙到三百萬金幣的財政收入的話,那麼我就同意你們,把碼頭上的南洋使者一腳踢回海裡去!如果各位沒有什麼好主意的話,那麼……咳咳!我贊同財政大臣的觀點。」

嗡!!

大殿裡,二十多位帝國各個部門的高官們忍不住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老宰相……他居然表態了!

這代表了什麼信號嗎?

所謂「虎老雄風在」。這位近來已經不顯山不露水地老宰相,忽然在這種時候「來一手」。依然顯露了他無與倫比的政壇影響力!

畢竟,數十年地老資歷,可不是說著玩兒的。哪怕是還想爭論的禮儀大臣,還有一些面上不露聲色,心中卻兀自不服氣的軍方將領,此刻也只能在老宰相的面前,靜靜的閉上了嘴巴。

不管如何,這個面子總是要給的。

很快。攝政王站了起來,他做出了最終的「裁決」。

「明天正午,我在這裡接見南洋使者……一切接待禮儀規則,按草原人例----國禮!」

帝國地真正大老闆一發話,眾人頓時躬身應答。

而此刻。當辰皇子站起來的時候,身邊的小查理也站了起來,可是,無論是眾多垂頭應答的大臣,還是他旁邊正在皺眉深思的辰皇子,都沒有看到,這位小皇帝地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淡淡的不快!

這就完了?

這就決定了?

我呢?我……我現在可是皇帝啊!從頭到尾。沒有人問過我一句?

父親……他做出決定之前,甚至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沒錯!我是還很小,我還沒成年!但是不管如何,我現在頭上帶著皇冠!!哪怕是名義上的。我也是這個帝國的皇帝了!哪怕……父親,你也應該名義上的和我說兩句吧!!

而現在……他直接做出了決定,就算是對我做做樣子都沒有!我……我這叫什麼「皇帝」?

和「皇子」有什麼區別?!

他的手藏在袖子裡,不由自主的捏緊成拳頭。

有兩個很古老的話題:

這個世界上,什麼東西生長起來最快?

野心!

這個世界上。什麼東西一旦滋生發展起來。往往就會脫離控制?

慾望!

散會之後,老宰相在宮廷侍者地攙扶之下。緩緩的走出了大殿----這也是只有他能享受到的殊榮。

而這個時候,財政大臣故意落在了最後,跟在了老宰相身邊。

羅布斯切爾看了看身邊的宮廷侍者,微笑道:「好了,謝謝了,我自己能走。」

宮廷侍者很識相地看了旁邊的財政大臣一眼,躬身退去。

老宰相勉力拄著枴杖,旁邊的財政大臣趕緊上前兩步,攙扶了他。

羅布斯切爾看了看身邊的這個老同僚,忽然歎了口氣,語氣裡盡顯衰老:「有趣啊,有趣!你居然來攙扶我。別忘了,你的歲數可不比我小多少啊。」

說著,他定睛看了看財政大臣,苦笑了一聲:「你老了,我們都老了。你看我現在,自己走都不動路了。」

財政大臣面色凝重,他地眼神裡閃動著狐疑,低聲道:「我地老朋友,我今天實在沒想到,你……你居然會……」

「我居然會說話?」老宰相笑了,他笑得猶如孩子一般頑皮,眨了眨眼,低聲道:「你,還有他們……是不是早已經習慣了,我變成了一個坐在椅子裡的擺設了?呵呵,我這麼貿然開口,很多人不習慣吧。」

「其實……你何必呢。」財政大臣歎了口氣:「我已經做好了今天在大殿裡和別人力爭地準備了,哪怕是捲袖子大吵一架,甚至是得罪更多的人,我也早就有了準備了!可你,你已經退出這個漩渦了,今天何必站出來幫我頂?」

「我……不是幫你。」

老宰相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低聲道:「我答應了一個人,就在昨晚。他來到我的家裡,當面請求我,這件事情上,請我務必出面。」

「誰?難道是……」

「就是那個小子唄。嘿嘿,我們的鬱金香公爵大人啊。」

「杜維?」財政大臣皺眉:「他……他前幾天不是說重病?聽說他病得連床都下不了啦。我們派人去探望,連他面都見不到呢……」

「可不就是他了。」老宰相笑了笑。可隨後他臉上憂慮更深:「我原本以為他是裝病,畢竟,前些日子,攝政王似乎有意從他手裡收了權柄。他現在裝病,在家裡韜光養晦,雖然做得有些太明顯,不過也是題中應有之意……只不過,我卻猜錯了。杜維,是真地病了!」

老頭子的聲音裡帶著深深地惋惜:「你知道嗎?昨晚他來到我的家裡,見我的時候,就坐在一個輪椅上,他……」

「他什麼?」

「我們的鬱金香公爵大人。似乎全身癱瘓了。」老宰相咬牙:「他也承認了,而且,他對我發誓,他不是說謊。他是真的全身都動彈不得了,就在我和他說話的過程裡,他還暈過去了兩次!他自己解釋說,是他做魔法試驗的時候出了岔子。唉……現在這局面,他這樣的狀態。實在沒法出面在會堂上幫你力爭什麼了,只有來拜託我。」

說到這裡,老宰相有些自嘲:「而我呢?我早就認為,那左下第一地位置。杜維這個小子是最合適的人選了,把這個位置傳給他,我也放心了。可現在,他既然這種情況,逼不得。我只能硬著頭皮出來。站最後一班崗了,幫他再頂一陣子了。」

鬱金香公爵府裡。

杜維坐在院子裡。他的身子軟軟的靠在輪椅上。他的臉色如常,甚至還隱隱地帶著紅潤的光澤,可是……讓杜維苦惱的是,從海外回來多日了,可自己的「康復期」卻依然沒有過去。

他就宛然是一個全身癱瘓的人一般,腦子已經漸漸的可以如常人一般的清醒了,雖然還是有些虛弱。

但是,他的精神力卻依然不足以掌控自己地身體。

別說站起來行走了,他現在就連抓起一雙筷子,都幾乎要使出全身的力氣才能勉強做到。

「大人。」小扎克今天很早就來到了府裡,他站在杜維的身側,低聲道:「皇宮裡的消息應該很快會傳出來了……可是,我不明白,既然這事情是您一手操辦地,南洋的這條線也是您一手弄出來的,為什麼您不自己去皇宮裡?以您的權勢,只要您往宮殿裡一坐,那些反對的人,恐怕就沒幾個敢開口了。」

杜維輕輕地笑了笑,他地語氣有些複雜:「正因為如此,我才更不能去!南洋的這件事情,我非但不能參與,不能開口,不能表達……恰恰相反,我應該距離這件事情躲得遠遠地,越遠越好!」

看著小扎克迷惑的眼神,杜維笑了笑:「你很聰明,但你對商業很精通,政治就不同了。這些事情,不對你解釋了。」

頓了一下,他低聲道:「對了,後院子裡……今天送了多少酒過去?」

「整整三大車。」小扎克忽然表情有些古怪,苦笑道:「老闆,再這麼下去,我們在帝都的所有商舖裡的存酒都全部空了!這都多少天了,每天都是幾車酒!別說是人了,就是一頭牛,也喝不下吧?」

杜維沒說話,心裡卻無奈的苦笑:的確不是牛!

而是一頭龍啊!

最要命的是,這頭龍的身體裡,還是一個被關押了上萬年的囚徒!上萬年沒有吃過東西,沒有喝過美酒……這麼一出獄,他還不發了瘋的補償?

老克裡斯就住在後院裡,因為他的「龍形」狀態,杜維已經下了嚴令,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後院!當然了,老克裡斯已經熟悉了新的軀體,已經可以從容的施展變形術,變成人的模樣了。但是……不排除他喝多了,爛醉之餘,一激動,就露出了龍身。

杜維可不想讓人知道他在自己的家後院裡養了一條「黃金龍」。

因為,帝國有一條鐵律,是帝國皇室和魔法工會聯合發佈的:任何魔法師,不允許在帝都飼養任何危險的魔法寵物!這是處於對帝都這座國都的保護!

而在被禁止的魔法寵物裡,龍,可是排在清單的第一項!

可笑的是,杜維卻知道,老克裡斯的真實身份,可遠遠比龍,要可怕得多!

更何況,除了這個萬年的老囚徒之外,還有一個巫王白河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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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30 13:17:3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三章 [別院]


這裡是距離帝國幾十公里外的一個偏僻地小地方,一座小鎮。只有大約數百戶人家,一千多人口而已。

這個小鎮的名字叫做:躍馬鎮。而在鎮子旁有一座形狀奇怪地山坡。中間一道狹長地山谷。將原本地山坡切成了兩半一般——而在當地。這座山坡有一個曾經讓杜維很吐血的名字:斷背山。

這是一個很偏僻的地方。如果從帝國地官方地圖上,要很仔細和細心才能找到這個地方的標注。這裡既不出產什麼名貴地礦產。地理位置也距離商路甚遠。

鎮子外唯一地道路。只要沿著這條路走上大約一個時辰。就能來到通往帝都地官方大路。然後如果騎馬狂奔的話,或許一天時間就能到達帝都了。

如果走路的話……恐怕得要兩天時間以上。

甚至歷史上也似乎沒有出過什麼著名地大人物。這麼一個鎮子。自然是很少有人知曉地,躍馬鎮地位就猶如地圖上那不起眼的一點……

當然了,沒有人知道。這個默默無聞的小鎮。是羅蘭大陸兩百年來最偉大的魔法師。大陸魔導師甘多夫地家鄉。

小鎮民風甚是淳樸,甚至很多人都是幾代人都住在一起當鄰居了,整個鎮子裡只有一個小酒館,兩件裁縫鋪子,兩間雜貨店。

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地方。甚至沒有自己的宗教所,鎮子裡地信徒。甚至經常要一起趕著馬車,走上幾個小時地路程到最近的帝都衛城裡的宗教所去祈禱。

鎮子裡居民,大部分都是農夫。不過每年在農閒地時候。也會有一些年富力強地村民,會前往帝都。或者帝都周圍的某一個繁華的衛城裡。找一份車馬行地短工來掙一些外塊。補貼家用。

可以說。如果不是杜維地意外介入。這個鎮子是毫不起眼的一個窮鄉僻壤。

可就在大約半年前。一位身穿華服,據說是來自帝都的貴人老爺。乘坐著漂亮地大馬車來到這裡,那位老爺禮貌的拜訪了鎮長,並且和鎮長交談了整整一個下午。

最後鎮長召集了鎮子裡所有居民開會,當眾宣佈了一件讓人興奮地事情:

帝國最顯赫的權貴大人物。鬱金香公爵大人,決定在這個偏僻地小鎮子裡「投資」——雖然大部分村民不知道「投資」是什麼意思,就連那個鎮長也不懂,不過這不要緊,因為那個來自帝都地貴人老爺。自稱是鬱金香公爵大人地屬下,名字叫做小扎克先生。

他宣佈,他將代表鬱金香家族,出錢把整座「斷背山」買下來!而帝國官方地土地買賣手續都已經辦理妥當了。

至於購買下整座斷背山的錢,其中會拿出一部分來,給所有地躍馬鎮裡的居民平分。每個人都可以分到兩個銀幣。

這件事情立刻就得到了所有居民的熱烈歡迎。

雖然大家不知道,鎮子後面地那座斷背山,到底有什麼吸引鬱金香公爵他老人家看中的地方_那根本就是一個毫無任何礦產地山坡,除了山上地樹林之外。這座山就只有石頭。其他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了。

而小扎克代表鬱金香家族當眾宣佈。在購買下了整座斷背山之後,從這一刻開始,斷背山就是屬於鬱金香家族的私人領地了,任何人都不允許在隨意走進斷背山裡!

山上地一草一木。哪怕是一寸地皮。都是鬱金香家族神聖不可侵犯的財產。

好吧……大家沒什麼異意,因為這個命令對眾人沒多少影響:除了一些靠著進山裡砍柴為生的樵夫之外,可是周圍還有其他的樹林,大不了以後繞點兒路就是了,這個鎮子裡只有一家獵戶。今後他們也不能進山裡打獵了——這也沒什麼。因為這座山不大。山裡最多只能找到一些野兔或者山雞之類地小東西,別說狼了。連狐狸都沒有!

而且。鬱金香公爵大人格外開恩,他還在這個鎮子裡開設了一家工坊。就近收購鎮子裡農夫的糧食,用來釀造酒,這個工坊裡還招募了很多鎮子裡地人,給他們提供了工作。

這地確是一件好事情。很長一段時間裡。躍馬鎮裡地居民過地很富足,人人都在稱讚鬱金香公爵大人地仁慈和恩德。

接下來地幾個月裡。很快。鎮子裡來了三百全副武裝的騎兵!

這些大多沒有見過世面的村民,看見那些雄赳赳氣昂昂,騎著駿馬。穿戴著鮮亮地鎧甲,威武地騎兵。都很震撼,而這些騎兵很快就開到了斷背山地後山。

而後來,幾乎只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在後山就出現了一座新的莊園。

那莊園依山而建。地理位置非常出色。易守難攻,而且後山的地方很大,跑馬都沒問題。而要進去地話。必須要通過斷背山中間地那條山谷。

那段時間,鎮子裡經常出現一些陌生人,那些人都是鬱金香家族的。先後足足有超過了五百名鬱金香家族地私軍來到了這裡。

對外地消息。據說是鬱金香公爵大人看中了這裡地風景。他在斷背山後建造了一所別院,是用來以後可以閒暇的時候過來度假地。

好吧。大部分村民,是無法猜測鬱金香公爵這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的心思地,不管如何,自己的口袋裡拿到了足夠地好處,其他地,誰管那麼多?

況且,來了這麼多外來的人口。那些鬱金香家族的人住在後山,他們總要吃喝地,平日裡。給鎮子裡帶來了很多消費,讓這個鎮子也變得日益繁華了起來。

只不過,鬱金香家族地規矩似乎大了一些。

從那個時候開始。在鎮子後的斷背山上,就一直都有鬱金香家族地武士來回巡視了。不允許任何人再走近這座山坡。

曾經有鎮子裡的樵夫試圖靠近。第一次被很禮貌的趕走了,第二次這個貪圖小便宜地人還試圖悄悄進山裡砍柴——因為到別地地方砍柴要多走一段路。結果被巡山地鬱金香家族地士兵毫不客氣的綁了起來。丟到了鎮子裡。

鎮子裡沒有人同情那個樵夫。因為當初賣山他也分到了兩個銀幣了!你既然拿了錢。當然就不能再隨便跑到人家地地盤上去了。

這一點,鎮子裡絕大多數人還是很淳樸的。

後山的那個鬱金香家族的別院,周圍建造了一圈高高地柵欄圍牆。依托山勢而建,除了山上有士兵巡邏之外。周圍還有騎兵地巡邏小隊每天輪流按照班次進行巡視——這種程度的防禦。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了。因為,鬱金香公爵大人可一直沒有來這裡度假啊。

守護一座空地別院,似乎沒必要這麼大動干戈,於是村裡地人也常常在暗中猜測。會不會是公爵大人在這裡養了什麼情婦之類地……這種事情在貴族裡不是很尋常嗎?

別院裡,高大的院牆內是一片平坦地草場,中間地一座一座地木質的簡易樓是在短短地一個月時間裡趕修出來的,而每天。那一片一片地木棚子裡。還會傳來一聲一聲猶如幼獸嚎叫地聲音。

為了掩蓋這種聲音,在莊園地外面,小扎克建造了一排馬棚。用來養馬。

在這一天的傍晚時候,這座莊園終於迎來了它真正地主人。

杜維沒有大張旗鼓。而是乘坐著一輛很簡單地馬車。帶著一小隊侍衛,來到了這座莊園。

當馬車行駛進入莊園地時候,杜維對這裡周圍的防禦地警惕性非常滿意。

在進入山谷地時候,兩旁的山坡上就已經安排了暗哨,如果是敵人硬闖地話,那麼兩旁地山坡上地暗哨,就會發射強弩!兩邊安排的十幾架強弩。能在很短地時間裡,把一輛馬車都轟成碎片!而還有守護地弓箭手。哪怕是數百人試圖闖入,也絕對會被設成刺蝟!

而下面。還有一百名鬱金香家族地精銳騎兵巡視。這些騎兵都是杜維從西北調集過來的,都是鬱金香家族裡真正的精銳,出身和家庭背景都經過了嚴格地排查,對鬱金香家族也是絕對忠心地嫡系。

甚至,就算是這些負責守護的隊伍,也只能駐紮在這個莊園的外圍。不允許進入裡面!

所以,這莊園裡的到底有什麼秘密。就連這些士兵也不知道。

當馬車進入了莊園。終於停在了一座石頭堆砌地小樓旁地時候。小扎克已經第一時間翻身下馬。來到了馬車旁。親手打開了馬車車門。

隨後。杜維地侍衛長老煙,親手將杜維從馬車裡抱了下來。放在了準備好地輪椅裡。

冬季。杜維的身上寒著厚厚的一層皮袍,帶著一條貂皮圍巾,將他地臉龐都遮擋住了一小半,坐在輪椅上,腿上還蓋了一層厚厚的毯子。

看上去,他實在是很符合一個「重病纏身」的人地樣子。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種打扮有多麼可笑。

他重病是不假,但是身體卻根本就沒有這麼潺弱——恰恰相反,他地身體狀況。恐怕從來都沒有這麼好過!他地全身沒一條肌肉都充滿了彈性和力量,哪怕是冬天。他就算只穿著貼身地小衣,也絲毫不會感到半點寒冷。他地面色紅潤。整個人如果單純從表面上看去,簡直就是健康得令人髮指了!

可他卻不得不寒著毯子,裝成重病地樣子。

因為,他「癱瘓」了。

為了不引起更多的口舌麻煩——你很難對別人解釋。為什麼自己明明臉色紅潤有光澤,卻偏偏無法動彈自己地身體。明明肌肉充滿了生機和彈性,卻連手臂都抬不起來。

皇宮裡。最近辰皇子已經召見了他兩次了。都被杜維借口重病而躲開——所以他不得不「裝病」。即使他是真地有病。但是也必須要做出「生病」地樣子來。

所以。杜維平日裡見客地時候。不得不把自己的臉頰都染成蠟黃色。

老煙親自推著輪椅,進入了這座小樓裡。

然後,在這座小樓裡,杜維見到了侯賽因。



侯賽因看著杜維萎靡坐在輪椅上地樣子,他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

「別這麼看著我,這是暫時的,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在你面前活崩亂跳地了。」杜維打了個哈哈。

侯賽因穿著一套白色的棉袍。杜維進來地時候。他正在輕輕地用一塊磨刀石擦拭手裡的劍鋒。

老煙很聰明地走出了這個房間,反手將房門關上了。

「最近這段時間怎麼樣?」杜維歎了口氣:「你在這裡住了幾個月了,還習,憤嗎?」

「還行。」侯賽因從來沒有廢話地習慣。他直接就進入了主題:「從上個月開始。有人在外圍窺探我們了。巡邏的士兵和那些傢伙有過兩次摩擦。把他們趕跑了。我們沒有什麼傷亡,不過從士兵匯報地情況判斷,我認為很可能是教會的人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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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法則 第五百七十四章 【獅鷲騎士】 跳舞


杜維笑了:「教會看來還是在盯著我。對吧。」

「嗯,就在五天前的晚上,有一個高手試圖悄悄的潛進來。不過被我發覺了。」侯賽因沉吟了會兒,然後看著杜維,語氣很嚴肅:「我和對方有過交手,對方很厲害。我沒有能留下他,嗯……我認為他應該是聖階。」

杜維立刻認真了起來:「聖階?你確定?」

「我們交手只有幾個照面,他很快就退去了。不過我依然能肯定。他地確是聖階。」侯賽因點頭。

杜維想了想,如果對方是教會的話。那麼教會裡現在的聖階的強者,除了教宗之外。就是剩下地另外一個天使了。

教宗本人自然不會跑來幹這種半夜偷窺地事情,那麼就一定是那個天使來過了。

天使……

杜維沉思了片刻,神殿還是不肯放過自己嗎?

那次在比武大會地後場,自己和教宗那個老傢伙已經達成了一定程度地妥協。雙方應該是暫時偃旗息鼓了。可是,神殿還是跑來招惹自己啊。

哼……到底為什麼?

終於。他地臉上重新露出一絲微笑:「好了,我們先去看看那些小傢伙們吧。」侯賽因看了杜維一眼。走了過來親自給杜維推輪椅,而杜維低聲說了一句讓侯賽因很愉快地話。

「這幾個月辛苦你了。不過馬上你就可以離開這裡回到帝都了。我想路易絲公主應該很想念你地,這裡的工作,我另外有合適的人選在這裡守衛。」

侯賽因很願意離開這裡去帝都見愛人。但是他是一個極有責任心的人,卻略微遲疑了一下:「可是,我不在這裡的話。萬一教會……難道你把羅德裡格斯調來?否則地話。其他人可擋不住教會地那個聖階強者。」

「不,不是羅德裡格斯。我有更合適地人選。」杜維眨了眨眼。

更合適地人選。比如……一頭有著黃金龍地外形。外加一個萬年的靈魂,如何?

那個傢伙整天躲在自己的公爵府裡喝酒。不如把它丟在這個偏僻地地方來。


木棚裡被鋪設了乾燥柔軟地草。而且。雖然這些木棚看似建造地很簡單,但是其實在每一層地地板下都內嵌了鐵板。鐵板下是燃燒的火炭,使得即使在冬天,這些木棚裡都是溫軟如春。

因為杜維明白。獅鷲這種生物生長在南方沼zhe。習慣了炎熱地氣候,而這裡獅陸地中部,又是寒冷地冬季。為了減少這些小東西因為對氣候不適應而出現不必要地損耗,這些培育獅鷲幼獸地地方。都做了很多精密的安排。

第一批培育出來地獅鷲幼獸,到現在為止一共有三十一頭成活,除了有兩隻因為水土不服而夭折之外。其餘的幼獸都在茁壯成長——卡卡羅特地培育方法很正確。

這些小東西都是杜維地珍寶。他給每一頭獅鷲幼獸都配製了一名飼養員——而事實上,這名飼養員也就是將來即將成為這頭獅鷲的騎主地空中騎士。

為了讓騎士在未來能和自己地坐騎心意相通達到最大程度的默契,杜維下了死命令,要求騎士必須親自飼養屬於自己的獅鷲幼獸。

目前這個別院裡居住了一共一百名從霸天虎空中騎士團裡挑選出來地騎士。

而且,隨著獅鷲地培育成功。杜維已經再次命令,從西北徵調更多地空中騎士團前來這裡報道了。

在一個溫暖的木棚裡。腳下傳來了陣陣地燒烤的熱氣。房間裡很溫暖,甚至讓人感到了幾分熱意。

一頭幼年地小獅鷲,正所在一個草窩裡。伸著腦袋。發出啾啾地嗚叫。

這是一頭只有三個月大地小獅鷲,全身地羽毛還沒有長齊,看上去它地那顆鷹頭,還有些光禿禿地可笑。不過它地爪子看上去已經頗有一些力量地感覺了。尖銳地指甲已經長出。口中也漸漸了顯現了獠牙,只不過。一雙眼睛還依然是半合半閉。

木棚子裡,當杜維和侯賽因在這裡地時候,這頭幼獸似乎有所感應,它在草窩裡掙扎。嗚叫地聲音裡明顯帶著幾分敵意。而這個時候,它地飼養員。也就是它未來的騎主。來到了草窩旁,輕輕的將這只體態猶如一隻小狗一般大小地獅鷲抱了起來。從隨身挾帶的一隻皮囊裡取出一根肉條來。

獅鷲立刻昂起脖子,用它尖銳的利口,動作敏銳的一啄,然後飛快地將肉條吞了下去。一伸脖子。

它明顯在飼養員的懷抱裡安分了下來。

杜維對這個場面非常滿意。

而這裡地另外一個奇異之處就是……所有進入這一排木棚裡的飼養員。腦袋上都全部帶著一對厚厚的耳套。

「這是為什麼?」杜維有些好奇。

「這些東西畢竟是魔獸。」侯賽因解釋道:「它們發怒嗚叫的時候,聲音有讓人眩暈地效果。雖然還是一些幼sou,但是如果偶爾有十幾隻幼獸同時嗚叫的時候,還是很有一些威力的。曾經就有一個飼養員不小心被直接震暈了過去。所以現在大家進入這裡,都要戴耳套了。」

杜維嘆了口氣:「看來。以後要大批飼養這種東西。恐怕也有不少麻煩啊,畢竟。這裡距離帝都還是太近了。」

「這些小東西非常怕冷。我恐怕沒法把它們轉移到西北去,或許,羅林平原是一個不錯地選擇。」侯賽因提醒道。

「以後再說吧。」杜維想了一下,搖了搖頭,對這個問題他另有打算。

「按照正常情況下。等這些小獅鷲成年。還需要兩年時間。而兩年之後,還要進行訓練以及和騎主配合……恐怕更需要至少半年地時間才能形成默契,所以,短期內,你恐怕看不到你期待地『獅鷲騎士』了。」

杜維聽了這話。微微一笑:「未必啊。侯賽因。你忘記了一樣東西了嗎?時光流逝泉水!很幸運的是。雖然冰封森林地泉水乾涸了,不過我又找到了一樣很不錯地替代品呢,有這種替代品地話。我想。最多一年時間,或許更快。我們就能看見獅鷲騎士在天空翱翔的英姿了。」

這個時候,侯賽因正要說話,忽然之間。聖騎士臉色微微一變。他陡然飛快的伸手按住了腰間地配劍劍柄,臉色凝重,側耳傾聽!

夜幕的天空之中,陡然傳來了一聲嘹亮地嗚叫!

那嗚叫的聲音遠遠傳來,音波在空中鼓蕩。帶著某種渾厚而威嚴地氣勢!

那聲音綿長,卻音色古樸。猶如某種帝王一般地威嚴。那嘯聲從遠而近,彷彿瞬間就逼近了許多!而在那嘯聲地激盪之下,整個木棚裡的那些小獅鷲。忽然就全部被驚醒了起來。這些幼獸彷彿對那天空傳來的吼叫極為畏懼。紛紛往草窩裡狠狠地縮了進去,更有地扯開嗓子。對著天空的方向大聲地嗚叫,聲音之中帶著哀號和畏懼。

一時間,木棚裡充斥了獅鷲的叫聲。就連飼養員竭力的安撫都沒有作用。

「龍!」侯賽因臉色陰沉,杜維還沒來及說話,聖騎士已經一步就竄出了房門之外。

在這莊園外面地草地之上。陡然就看見天空上一道金光投射了下來。一個碩大地金色影子。帶著週身蔓延地金色氣焰,穩穩地落在了草場上。

頎長的脖子帶著一絲高貴地優雅。而那流線地龍體佈滿了金色地鱗片。長翼輕輕收攏,這頭黃金龍彷彿口中帶著得意地笑聲。

杜維剛想說話,可是侯賽因已經搶先出手了。杜維重傷之後,原本極為得意地靈敏地觀察力也喪失了。他沒有了強大地精神力作為後盾,五官的敏銳程度比從前大大地減弱了很多。

侯賽因一聲怒斥。手裡地長劍頓時就進發出了金色地鬥氣光芒。他地身子猶如一隻大鳥一般。從二層地木棚地露台上陡然就竄了下去,身子掠過空中。長劍一抖,頓時無數星星點點地金色鬥氣光芒,就朝著草場上地那頭黃金龍灑落了下去!

「夷?」黃金龍看著這個攻擊自己的人類。卻忽然發出了一聲驚訝地呼聲。

侯賽因的劍氣縱橫,頓時猶如一張大網將黃金龍的身軀牢牢的籠罩在了其中。

黃金龍的眼睛裡從驚訝變成了一絲淡淡的嘲弄,它伸出了一根爪子。卻朝著這漫天如星光一般的金色鬥氣光芒中心地一點輕輕地戳了過去……

砰!!

侯賽因地長劍敲在了黃金龍的爪子上,而黃金龍強悍的肉身,和籠罩的金色鱗片,讓侯賽因手裡這柄普通的長劍頓時就破碎了,不過他強大地鬥氣。卻在黃金龍地身上狠狠地爆了開來!

轟!

第一個照面,一人一龍的身軀都是猛然震了幾下,侯賽因的身子立刻凌空一個強行的轉折,往後倒著掠了出去。

而黃金龍地口中已經開始低聲地吟唱某種咒語了。

這個時候,杜維終於掙扎著從房間裡把輪椅挪了出來,他對著侯賽因大聲喊了一嗓子:「住手!侯賽因,是自己人!!」

他又對著下面地黃金龍叫道:「克裡斯。如果你傷了我的月且友……」那就怎麼樣?」黃金龍斜著眼睛掃了一眼上面的杜維。不過它依然收回了爪子。

很快,黃金龍地身軀在地面蜷縮了一下。在一片金光之中,化作了一個人形。變成了一個穿著長長的金色長袍地老者,而這個老頭子,面龐消瘦如骷髏。袍子下居然還掛著一連串大大小小,只怕有十幾個之多地酒壺。

「侯賽因,這是我請來頂替你在這裡工作地人。」杜維訕訕一笑,看了一眼飛回來地聖騎士。

侯賽因皺了皺眉,卻忽然鬆了口氣,點了點頭:「他很強。」

「嗯。這個小子。是聖階嗎?」克裡斯懶洋洋地笑了一下,看著上面的侯賽因:「嗯。看來人類之中的聖階強者還是不少啊,杜維,他是你地手下嗎?」

「是我地朋友。」杜維搖頭。迎風。他很明顯的嗅到了老克裡斯身上的酒氣衝天,皺眉道:「我想。你應該戒酒了。」

「你忘了我真正的模樣了嗎?杜維,對我來說酒只是滿足我地口舌的感觀需要。但是我卻不會醉的,你聽說過有靈魂會喝醉嗎?」

克裡斯身子輕輕的飄到了樓上,他看了看四周。皺眉道:「這就是你給我安排的住所?地方雖然不小。但是卻荒驚了一些。我更喜歡住在繁的地方。在那個見鬼地地方待了太久,我現在還是比較喜歡熱鬧。」

隨後。克裡斯忽然被木棚裡傳來地那些獅鷲嗚叫的聲音吸引了。他的臉色露出了幾分詫異。忽然就越過了杜維直接走進了裡面地木棚,當他看清了那些草窩裡掙扎畏懼的獅鷲幼獸的模樣。克裡斯才深深地吸了口氣。口中吐露出一種古怪地嗓音:「圖西亞?」

「圖西亞?」杜維愣了一下。

「嗯,是……魔族地語言。」克裡斯地臉色很認真。轉頭盯著杜維:「這種東西,在陸地上還沒有滅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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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法則 第五百七十五章 【「圖西亞•斯雷特林」】 跳舞


「我們把它們叫做獅鷲,是一種魔獸。」杜維淡淡道:「你認得這種東西?」

「當然!」克裡斯的臉上露出一絲傲色:「當初……我們的種族,和你們人類一樣,也是有騎士存在的!不過我們魔族的精銳騎士,可是不屑於騎馬的!這圖西亞就是我們魔族精銳騎士的坐騎!哼,不過其他的種族都無法馴養這種猛獸,只因為,馴服這種東西的方法,是魔族的秘密。」

克裡斯說到這裡,皺眉看著杜維,他的臉色有些疑惑:「可是,好像你似乎養殖這些小東西,很有點辦法啊。」

杜維有些得意:「當然了,任何辦法都是想出來的。」

「 哼,可惜,你以為這就算成功了?你差的遠了。」克裡斯很自然的走到了一個草窩,伸手就把一隻幼獸提了起來,小東西在克裡斯的手指下不停的掙扎慘叫,這個舉動讓旁邊的那個飼養員很不滿。任何一名騎士都是極為愛惜自己的坐騎的,更何況這些獅鷲,平日在杜維的嚴令之下得到了精心的照料,簡直就是眾多飼養員的心頭肉一般。

可是明顯這個老人是公爵大人的朋友,他卻不敢說什麼。

克裡斯湊近了看了看這個小東西的眼睛,然後他笑了,笑得有些不屑:「杜維,我猜,你一定也是知道了。這種小東西是要在初生的時候食用父母的鮮血才能存活。對吧?可惜,你知道的太浮淺了,你以為這麼飼養它們,長大了之後,就能把它們馴服成為合格地空中坐騎了?圖西亞這種東西野性難馴,長大了之後,它們地野性會一天比一天更厲害。雖然你的飼養方法不錯,但是你發現沒有,有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

說著。克裡斯指著手裡的小東西:「它似乎只對你安排的飼養員親近,可是卻對其他任何靠近的人都極為排斥!這是它的天性,很難解決的。這樣的話,就算你養活了成千上萬頭,將來怎麼組成軍隊?它們無法待在一起。因為一旦待在一起,它們不會攻擊自己地騎士,但是立刻攻擊其他的騎士!」

杜維呆了一呆,他之前已經發現了這個細微的問題,不過他覺得,這大概是這種野獸殘留的野性,隨著慢慢的培育,應該能漸漸地抹去這種躁動的。

不過現在……

杜維立刻盯著克裡斯:「你既然知道它的名字。魔族也曾經馴服過它們,那麼你一定知道解決的辦法了?」

克裡斯嘿嘿一笑:「交易,交易!」

杜維嘆了口氣,橫了老傢伙一眼:「你想要什麼?」

克裡斯的表情一下又變得很奇怪。老傢伙的眼神裡居然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傷感來,他長長的嘆息著,緩緩道:「你一定是想用這種東西,組成一支空中騎士團地軍隊吧?我的要求並不複雜,我只是要求你。當這支軍隊成立之後。我擁有給他們冠名的權力。」

杜維愣了一下,不過隨後他開心的笑道:「這很簡單。我答應你了,你希望他們叫什麼名字?」

克裡斯用魔族地語言說出了一個很奇怪的詞語,發音大概是「斯雷特林」。

看著杜維茫然的表情,克裡斯緩緩的解釋道:「如果用你們人類的語言,大概意思是……」

羅哈特正在看書。

如落雪說地,他地確在人類的世界裡弄到了很多很多地藏書。這些書都被他放在了大帳裡。

而羅哈特,身為一個身份奇特的戰俘,他在帳篷裡可以獲得一定限度的自由,所以,他閑著無聊的事情,乾脆就開始翻閱這些人類的書籍了。

他這麼做有兩個原因,第一麼,反正也是等死,閑著也是閑著。

至於第二……他很慚愧,每天和這個精靈在一起,對方談論自己種族的文化來侃侃而談,而自己卻只能很丟臉的看著對方乾瞪眼。

所以羅哈特決定好好讀書,哪怕是在臨死之前,至少如果這個精靈再和自己談論人類的文明歷史的時候,自己不至於被對方說的啞口無言。

對於這個人類戰俘的舉動,落雪全部都看在眼裡,不過它並沒有干涉羅哈特的行動,只要他乖乖的待在帳篷裡,他甚至還可以使用落雪的書桌。

「今天在看什麼?」

落雪走進帳篷裡面一間的時候,羅哈特正皺眉翻閱著一本史書。這不是大陸通史,而是大約二十年前,一位羅蘭帝國的史官自己撰寫的一本羅蘭時代編年史。

這本書主要是描寫奧古斯丁王朝兩百多年來歷史,從這個家族登上皇位,一系列的國運,政策,變遷,興衰。

這本書在羅蘭帝國是禁書,因為作者本人用一種客觀的立場描述了奧古斯丁家族執政兩百多年來的各種弊端。這顯然是對當權者的一種不恭敬。所以,這本書一向只在一些學者之中流傳,幸好,奧古斯丁六世皇帝在位多年,雖然好大喜功,不過對於文化方面卻沒有做多少禁錮,使得這本禁書,在不少渠道都在傳播。

「羅林家族的興起。」羅哈特很簡短的回答了落雪的問題。

身為羅林人,他當然對羅林家族的起源最感興趣。而且這本書就是描寫奧古斯丁王朝的興衰,作為奧古斯丁王朝的重要標誌,羅林家族自然在記載之中佔據了很重要的篇章。

落雪笑了,它走近了羅哈特,很隨意的坐在了這個人類戰俘地對面。緩緩道:「我看過這個章節。說實話,我對奧古斯丁王朝地第一位皇帝很欽佩,這是一位人傑。甚至我認為,從某一些領域上來說,他並不比你們現在帝國的開國皇帝阿拉貢遜色多少。雖然這位皇帝並不是什麼超強的魔法師或者武者。他在位期間最聰明的一件事情,就是懂得放權,把難題交給專家去做。比如他並不擅長打仗,所以他很果斷的把軍隊的指揮權交給了羅林家族的那位元帥家主,結果那位善戰的羅林家元帥。為奧古斯丁家族打下了超過一半的江山,可以說,如果沒有這兩個人地出現,你們的羅蘭帝國早已經土崩瓦解,現在的大陸。也早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帝國,而是分裂成了無數個小國家了。」

「當然!」羅哈特一臉的驕傲:「每一個羅林人都以身在羅林家而驕傲。」

「不過,我並不認為,那位羅林家地元帥是羅林家族最偉大的人物。我倒是覺得,你們的鬱金香家族,杜維,從成就上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祖先了。雖然……嗯,雖然他現在已經改立了門戶。」落雪緩緩道。

羅哈特的神奇不那麼冷漠了。畢竟。落雪現在和他談論的話題,是他最喜歡的話題之

而且,事實上,這些日子以來。羅哈特發覺自己似乎越來越無法對這個精靈王保持冷漠的態度了。

這個精靈地氣度,他的優雅,他的聰慧,他的睿智,無一不讓羅哈特心中大為震撼。而落雪地那種強烈的人格魅力。總是會讓人不知不覺就沉浸其中。

尤其是在最近幾天羅哈特開始苦讀書籍的時候,落雪不但不阻止羅哈特。甚至只要一旦它有時間,都會在帳篷裡和羅哈特一起,往往羅哈特看書的時候有些困惑或者難題,不用羅哈特自己開口,落雪就會很快而準確的說出羅哈特心中最困惑地地方。

它如此地博學睿智,在羅哈特的記憶裡,只有自己在西北參加鬱金香家族軍官培訓班地時候,公爵大人親自給自己講課的時候,才能做到如此這般的天馬行空,行雲流水,不著痕跡!!

儘管羅哈特不願意承認,但是在這兩天的學習之中,落雪已經漸漸的演變成了自己的老師的角色了。

聽了落雪的話,羅哈特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我承認,鬱金香公爵大人的確是羅林家族幾百年來最傑出的人才,就算是小加布裡大人,也比不上他的哥哥。不過,說到公爵大人已經超越了先祖,恐怕……」

「 難道不是嗎?」落雪笑了笑:「從個人修為上,你們的公爵大人已經是大陸聞名的強者了。雖然他似乎沒有羅林家祖先那種顯赫的戰功,不過那是因為現在你們的帝國沒有太多的戰事。可是我卻認為他實在是一個天才----只不過相比他的祖先,他缺乏施展的舞台罷了。最明顯的一個例子,就是你,羅哈特!」

「我?」羅哈特愣住了。

「 對,就是你!或者說,是你們這支空中騎士團。」落雪長長的嘆了口氣:「這簡直就是一個劃時代的創舉!我看了你們人類所有的歷史,從來沒有出現過空中的軍隊!!就算是你們那被認為最偉大的開國皇帝,無敵統帥,阿拉貢都沒有做到!但是杜維做到了!而且……甚至還是在你們的大陸的和平時期!他擁有天才的想像力!可以說,如果沒有我們這些種族的入侵,那麼你們這支空中騎士團,絕對有可能成為你們人類世界無敵的軍隊!!這是一種偉大的開創。」

對於落雪的高度讚揚,羅哈特沉默了。雖然面對的是敵人,但是這個敵人卻在由衷的稱讚自己的統帥……這個總不好反駁吧。「其實……羅哈特,杜維的偉大之處,就在於,他做的事情都是你們人類從來沒有過的!我甚至可以清楚的告訴你,你們的這支空中騎士團,如果沒有被杜維發明出來的話,恐怕在這場戰爭之中,你們人類會吃很大的虧了。」

「不錯,因為你們有空軍。」羅哈特這點還是承認的。」

「這是一種改變了戰爭模式的舉動。而或許你不知道。在上萬年的歷史裡,讓這個世界的生靈,擁有空中作戰本領的,撇除龍族不算,只有三支軍隊做到了!一支,自然就是我們精靈族,不過很慚愧的是,我們精靈族的空中作戰本領,和開創無關。因為我們精靈族裡有一支部族,生來就擁有雙翼。我們只是利用了我們的天賦,卻沒有什麼偉大的創造。而第二支軍隊,就是你們的鬱金香公爵創造出來的!所以,我才對他充滿了尊敬,這簡直太難得了!想想把,一萬多年的時間,只有三支軍隊,鬱金香公爵就佔了其中的一支。」

羅哈特心中也有些得意,不過他依然忍不住問道:「那麼,第三支是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落雪的臉色忽然隱隱的露出一絲異樣來,隨即它的眼神凝重了起來,壓低了聲音,它的聲音裡彷彿帶著一絲隱隱的敬畏和緬懷……那是一支曾經無敵過的軍隊。至少在那個時候,它們曾經是無敵的。如果不是因為它們的數量太少的話……恐怕已經改變了歷史了。那支軍隊,即不是你們人類的,也不是我們精靈,也不是獸人,不是矮人,不是龍族……而是,一個恐怕你聽都沒聽說過的種族……魔族!」

落雪彷彿下意識的,輕輕的打了一個激靈,它的聲音更猶如從恆古傳來,帶著幽幽的氣息:「那支軍隊來去如旋風,擁有嗜血殺戮的本色,讓敵人膽寒的吼叫,它們有一個名字,叫做……斯雷特林。嗯,這是魔族的發音,如果用你們人類的語言翻譯的話,它的名字應該是……」

說到這裡,落雪想了一下,緩緩說出了一個名字:

「地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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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 [這日子沒法過了]


漫天的雪花,將帝都城地輪廓染上了一層肅靜地白。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城防的王成近衛軍守備將士已經在鎧甲內套上了厚厚地皮襖。守城的衛士。手中的長矛上也在這天氣之下泛出了淡淡的冰霜,軍官在城門上來回巡視了一遍,不時的搓手呵氣,然後低聲咒罵著這見鬼地冷天氣。

今年地雪,來得比往年似乎要早了很多,更奇怪地是。位處大陸中部的帝都都降下了鵝毛大雪,可大陸地北邊。卡巴斯基防線那裡,卻還沒有。

一陣一陣地西北風。讓士兵忍不住把腦袋縮了又縮,不耐煩地看著城門上的沙漏,計算著自己換班地時間。

道路上沒有多少人,這個天氣。據說城外地官路上已經有一些路段被大雪堵塞了。昨晚就有一隊倒霉的近衛軍被調了出去鏟雪。聽說不少商隊被堵在了十幾里之外的衛城。看來在道路地積雪清掃完畢之前,是別想進城了。

這個時候。一隊騎兵從大路遠處而來。領頭的騎士一身皮甲。在這麼寒冷地天氣裡,卻不著皮襖,只是在外面套了一條鮮紅地披風,第馬而行。十足的威武。

而後面跟著的近百騎,馬上的騎士人人都是挺直了脊樑。身後背負著長弓。騎兵們臉上帶著矜持和驕傲,馬匹之後,還跟著一條一條在雪地裡奔跑地獵犬。

這些騎兵在第馬之中。卻隱然將一個人包圍在了正中間,中間一批全身純白色皮毛的高頭大馬。一看就是出產自大陸西北的良駒。而馬上地一個小小地身影,一身金色的皮襖,頭戴皮套。身後也掛著一張精緻地短弓。眾人簇擁之下,這人一身貴氣,嘴角兀自含著一絲比這天氣還冷了幾分的寒意。

這一隊騎兵才還沒接近城門。城門地守軍看見旗號,頓時趕緊彎腰跪了下去。

在守軍的一聲一聲「陛下萬歲」之中。馬上的騎士卻如旋風一般,頭也不諱地就衝了進去,馬蹄踐踏,地面的濕泥和冰雪,飛濺在了跪拜地守軍士兵臉脖處,卻無人敢吭上一聲。

到這一隊騎兵進城之後。城門下地守軍才紛紛站起,有地軍官回頭看了看城裡。低聲歎了口氣:「恐怕咱們這位小陛下,今天心情不太好啊。」

「這麼大雪的天氣。只怕出城打獵,沒什麼收穫吧。」另一個軍官猜測,皺眉道:「陛下這些日子天天出城打獵,這次數似乎多了一些……」

「閉嘴!」那個級別稍高地軍官立刻變色。冷冷道:「皇家地事情,也是你我能隨便談論地嗎!」

查理皇子……哦。不,應該是查理皇帝陛下。在眾多騎士地簇擁之下。於帝都地長街之上一路飛馳,橫衝直撞。路上行人遠遠地聽見飛奔地馬蹄聲。趕緊就頓時散開。

下雪之後,道路越發的泥濘。在一個街口。就忽然聽見戰馬一聲長嘶,卻似乎是踐踏在了積厚的冰雪之上。頓時腳下一滑……

撲通一聲,馬上地查理身子一歪就掉了下來,幸好他抓韁繩抓得甚是牢固,身子掛在了馬上,卻終於沒有落地。

旁邊早有身手好地御林軍縱身越來。一把拉住了韁繩,安撫住了驚馬。趕緊將尊貴的小皇帝陛下抉了下來。

小小年紀的查理皇帝落地之後,稚嫩的臉上滿是怒氣。忽然就一把推開了身邊的騎士,用力抓起馬鞭子狠狠地朝著自己的坐騎抽了過去!

「畜生!!畜生!!你也敢欺負我!!你也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他年紀還小。力氣不足,可是這一翻含恨的亂抽。依然抽得馬匹痛嘶不已,旁邊的騎士眼看陛下抽打馬匹。卻哪裡敢阻止。只是人人下馬。伺立在旁邊。

查理一頓鞭子抽完,自己卻粗粗的喘息起來。看了看周圍部下地臉色。他小小年紀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陰霾。卻深深吸了口氣,勉力擠出一絲微笑。緩緩道:「這馬驚了我。你們不用這麼畏懼。好了。這麼冷地天氣。大家也別站在這裡喝風了,早早回皇宮裡吧,今天凡是隨我出獵的,人人有賞。」

說著,他卻恨恨地看了自己地坐騎一眼。這馬匹白色地皮毛上被鞭打出了不少血痕。卻是不能騎了,旁邊那個騎士頭子趕緊把自己地馬牽給了小皇帝。

「回去把這馬殺了,今天無獵物,讓大家把馬肉分了吧。」小查理淡淡道。

旁片卻還有一個魯莽地騎士,自作聰明低聲提醒了一句:「陛下。這馬可是您最喜歡地……是鬱金香公爵大人送您地禮物……」

已經翻身上馬地查理聽了。臉色頓時一滯。壓著火氣看了這個多嘴地人一眼,他的臉色卻立刻生出了一絲笑容:「哦。是了,是老師送我地禮物,不過馴馬地馬師失職,回去也要責罰。」

他一抖韁繩,卻忽然問道:「快新年了,聽說老師把師母接到了帝都來,算算日子應該快到了吧。老師染病多日,我也沒曾去看望,今天左右沒事,這就去鬱金香公爵府吧。」

他是皇帝之尊。雖然還沒有執掌國政。不過身邊這些御林軍騎士卻哪裡敢違背他地意思,趕緊前面開路,掉轉了方向,朝著鬱金香公爵府去了。

偌大的院子,一個傳從也沒有,杜維就坐在輪椅裡,在屋簷下。望著漫天地雪花,彷彿在想什麼心思。

前天開始地大雪。下了兩天,此刻屋簷下掛滿了條條晶瑩剔透的冰稜,杜維彷彿就看著那冰稜在發呆。

前些日子。南洋來了使者,被攝政王以國禮迎進了皇宮,這番禮儀下來,幾乎就等於是默認了南洋的「聯合王國」的地位了。等於是羅蘭帝國承認了這個南洋地國度地是一個國家。

雖然這件事情惹了不少非議。畢竟帝國數十年來,鷹派橫行。這種被認為是「有失顏面」地做法讓很多人不滿。但是財政大臣卻是每天依然滿臉微笑——畢竟,落到口袋裡的錢才是真切的!

身為帝國地財政大管家。只有這個老頭子才明白,現在帝國北面正在打仗,財政緊張的壓力已經到了什麼地步。

「這場雪。下的好啊,瑞雪兆豐年,希望來年有個好守成吧。」杜維歎了口氣。

克裡斯還在斷背山地鬱金香別院裡。有了淚光晶墜,弄出了生命泉水來。讓第一批孵化地小獅鷲已經在短短的日子裡就生長到了大約兩歲左右的狀態。第一批地獅鷲騎士已經在開始進行飛行和戰鬥訓練了。

而白河愁……這個傢伙。

來到帝都之後,卻只在自己這裡住了幾天。跑去見了藍海悅一面之後。在一個夜晚。不告而別,這次卻是連隻言片語也沒有留下。

這位巫王,就直接閃人了。

前些日子關於南洋使者地問題。殿堂之上吵吵嚷嚷,雖然老宰相羅布斯切爾關鍵時刻出面力挺了財政大臣。當著這位元老的面,人人都要給他幾分面子。可是背後裡,對攝政王進言反對地依然大有人在。

而那一次,最微妙的是:老宰相是支持財政大臣地。可是他的侄孫女婿。現任的帝國軍務大臣,卡米西羅,卻意外地保持了沉默。

軍方是鷹派。老宰相是鴿派。卡米西羅被夾在了中間。卻只能悶聲大發財了。畢竟,他才執掌統帥部,資歷不足,還遠遠無法鎮住那些老資格地將領。這種時候,他的保持沉默。顯然也是一種很好地自保地辦法,想來——也是老宰相默許地吧。

得罪人地事情。老頭子自己去做就好了。卡米西羅是他們家族未來的希望,還是別攪進這盆髒水的好。

而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南洋使者在皇宮覲見了攝政王和皇帝陛下之後。在帝都逗留了三天,最後一天晚上,卻悄悄派人來到了鬱金香公爵府裡。送來了一封信。

這封信,是現在的南洋聯合王國國王。路菲克親筆寫的,這個當初杜維地小奴隸兼馬伕。在回國之後,經過了這三年地時間。漸漸地坐穩了位置。想來。南洋那裡地鉤心鬥角。應該沒有帝國這麼厲害,在杜維身邊耳濡目染了很長時間的路菲克,在長大了之後,一旦開竅了。就不是那些愚昧地部落酋長能對付地了。

這封信。路菲克的口吻很謙卑,雖然已經是國王之尊,在信裡卻依然恭敬地稱呼杜維為「主人」。

可杜維看完這封信之後立刻就焚燬。然後問了那個使者幾句之後,確定了這封信沒有人看過,而且確認了這個使者對杜維和路菲克地關係一無所知。只是奉命帶了這麼一封信。當時就當場翻臉。讓人把那個使者亂棍打出了公爵府。

事後小扎克有些疑惑,杜維卻冷笑道:「南洋地事情,皇宮裡難道不知道我們和南洋有千絲萬縷地關係嗎?這種時候。我往後躲還來不及。怎麼能往上撞?今晚這個使者跑到我這裡來,外面街道上只怕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呢!不說別地,如果有人攻擊。說是我勾結外使,雖然不能拿我怎麼樣,但是總是一番口舌麻煩。今後南洋的事情,我們少沾就是了。」

「可是……這每年的收益……可惜了啊!當時是我們在私下裡和南洋談的。讓他們臣服上書。每年供奉,本來這錢可以落入我們口袋的。何必讓他們大張旗鼓的派人來帝都?有您在帝都,南洋遠征不遠征,殿下還不是聽您的?」

「笨。」杜維當即就毫不客氣地斥責:「我們現在缺錢嗎?南洋這個地方。一時抓在手裡,賺點外塊可以,你指望一輩子抓在手裡?我肯,攝政王肯嗎?」

頓了一下。他又道:「路菲克是從我府裡出去地。這個秘密只有有限的三四個人知道。可絕不能讓攝政王曉得了。這是大忌,你如果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也就不用跟在我手下混了。」

小扎克訕訕一笑:「我明白的。」

隨後杜維又下了一個命令:今年冬季,西北地宗教奉獻稅,全部截留不交!而且是明拒!所謂地明拒,就是公開上書。不交稅了!

小扎克有些擔心:「只怕神殿方面……」

「哼,我是西北教區大主教。有了問題。教會也不能到皇宮裡告我的狀,只能以神殿的內部的系統來責問我,我倒是要看看教宗他敢不敢來問我,如果他敢來地話。明年春天的稅也都扣了!」

對於教會還敢盯著自己,窺探自己的斷背山別院。杜維總要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地。

果然。事情過去了多日,教會卻連吭都沒吭一聲,把這事情忍了下來。

大家都清楚,教會不缺這些錢,但是杜維公然落了教會這麼一個面子。卻是人人都看清了地。

望著屋簷地冰稜。杜維忽然輕輕歎了口氣。

他按在輪椅扶手上地手指動了動——這些日子來,他的身體總算稍微有了些起色了,身體的恢復程度,他已經可以勉強的控制自己地上半身做一些簡單地日常活動,比如拿刀叉筷子吃飯。或者是端酒杯。捧書什麼的,只是一些重力氣地事情還是無法勝任。

而腰部以下。卻依然沒有動靜。

媽的……這不成了太監了嗎……杜維心裡鬱悶的想。

馬上自己的老婆就要從西北來了,分別快一年了,所謂小別勝新婚,可自己現在這模樣。日子可怎麼過??

公爵大人的心情,重新煩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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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七章 【才十二歲啊……】(上)


「哥!」

加布裡如一團火一樣衝進了房間裡來,杜維卻靠在椅子上,雙腳浸泡在一盆熱水裡,旁邊一個手腳輕柔仔細的侍女正在幫他洗腳,同時一個清秀的侍女,將一塊熱毛巾遞了上來,杜維抓過了,仔細的擦了擦臉。

「哥。」加布裡跑進來之後,掀起的門簾,立刻就有一團寒風鑽了進來。

杜維睜開眼睛看了看弟弟,微微一笑:「跑這麼急幹什麼?」

加布裡哈哈一笑:「我聽說嫂子們今天要來,所以下了課就趕緊奔來了,這一路大雪,我騎馬可遭了不少罪呢。」

杜維指了指身邊的椅子,然後抓起了桌上的茶杯遞了過去,加布裡接過咕嘟一口就全吞下。

旁邊,侍女已經將杜維的褲腳捲了起來,一雙細細的小手給杜維揉捏腿上的肌肉----據說是為了防止癱瘓的人肌肉萎縮。

雖然杜維的癱瘓的原因比較特殊,根本不用這些,只不過,為了做樣子,他還是每天享受這樣的待遇了----畢竟他現在可是在「裝病」,天知道家裡的這麼多僕人裡,有沒有皇宮裡的耳目。

要知道,這公爵府宅子可是當初辰皇子送給自己的,裡面的僕人必然有皇室的耳目,杜維在接受了之後,乾脆也懶得甄別,一股腦全部接納了。

看著哥哥靠在椅子上無力的樣子,加布裡忽然眼睛有些泛紅。輕輕推開了那個侍女,一手脫掉了長長的皮襖,捲起袖子。自己蹲在了杜維的面前。然後動手給杜維揉搓洗腳。

杜維皺眉:「你……」

「別小看我,在家裡地時候,當初父親病重,你還沒回家的時候,我也給父親洗過。」加布裡輕輕道。

這麼一句話,杜維原本還想說什麼,卻心裡一熱,閉上了嘴

安靜了片刻。杜維柔聲道:「你放心,我只是修煉魔法的時候出了些茬子,過些天自然就好了。」

「我知道。」加布裡揚起頭來笑了笑:「你是我哥哥,我哥哥可是大陸上有數地強者!」

兄弟兩人相識一笑,卻不用多說什麼,頃刻之間就瞭然了彼此地心意。隨後杜維隨口問了問軍事學院裡的事情。杜維染病的這些日子,自然不能去學院上課了,不過杜維任命的學員隊長亞洛爾幹得不錯。人人都對他服氣,杜維雖然不在,但是課程卻依然有條不紊的進行之中。

兩人正閒聊,卻忽然就聽見了外面傳來腳步聲,隨後就聽見小管家桑迪的聲音:「啊!陛下請……」

門簾掀起。帝國的小皇帝查理就已經大步走了進來。他是皇帝之尊,進門也不通報,直接就一路進倆,誰能阻攔他?

看見了這兄弟兩人,一人靠在椅子上。一人在給哥哥洗腳。查理愣了一下,然後退後半步。恭敬的鞠了一躬:「老師。」

杜維看了是這位小皇帝,眼神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地異樣,隨即笑了笑:「是陛下來了。我卻沒法起身給您行禮,抱歉得很。」

「什麼話。」查理趕緊笑道:「您是我的老師,怎麼能讓老師給弟子行禮呢,您可是我最尊敬的人呢。」

杜維心裡一笑,最尊敬?那麼你的父親又往哪裡擺?

還是年紀太小啊,心裡一著急,這話說起來就失了分寸了。

加布裡不敢懈怠,也起來給皇帝陛下行禮,杜維正要讓人進來清理,查理卻趕緊站了起來,攔住了要把那洗腳水端走的僕人,正色道:「不能打攪老師的作息。」

看這位小皇帝的樣子,只怕是要把這戲演到底了,杜維心裡一跳,趕緊對弟弟使了個眼色,加布裡立刻會意,蹲下來把杜維的捲起地褲子放下。否則的話,如果這位小皇帝一時激動,蹲下來親手給杜維洗腳,那麻煩可就大了。

查理果然正有這個意思,可加布裡先一動,他立刻愣了一下,隨後一眼看見僕人端進來的擦臉的熱毛巾,上去一把抓過,親手捧到杜維的面前。

杜維訕訕一笑----他已經擦過臉了,這毛巾是端來給加布裡地。

不過既然這位小皇帝要演這禮賢下士的戲碼,自己也不得不配合一下,結果毛巾,雖然心裡哭笑不得,卻依然用力仔細擦了擦臉。

隨後,杜維把僕人都驅散了,他明白,這位小皇帝今天忽然登門,恐怕不是來探望這麼簡單了----自己可都病了這麼多天了,這小皇帝可不是今天才知道的。

看著這位在帝都以年少聰明而聞名的新皇,杜維心裡歎了口氣。這孩子的確是聰明,但是卻性子有些過於輕佻了,而且……年幼地時候聰明太過於外露未必是什麼好事情。

嘉勉已經半年多了,過了冬天,這位小皇帝就算是年滿十二歲了。

對於一個十二歲地孩子來說,出生皇家,從小養尊處優的查理,身體健壯,加上年少聰明,看上去頗有幾分早熟,從外貌看來,比他地實際年紀要大上兩三歲的樣子。

小皇帝開始的時候還按耐了心思,坐了下來,和杜維隨意的說了會兒閒話,問候了杜維的病體,然後懷念了一番當初被杜維教導的日子,甚至還問了杜維幾個學術上的疑問---不過杜維一聽就明白,這所謂的疑問定然是這小子杜撰編造出來的了。

他也不點破,很隨意的一一解答了那些疑問。

可過了會兒,畢竟是一個小小少年,耐心哪裡能和杜維這種兩世為人地人精相比?查理坐在那兒。就儼然有些按耐不住性子了,身子扭了幾下,變了好幾個姿勢。那小臉也漸漸有些藏不住心思了。

杜維心裡一笑。看了加布裡一眼:「弟弟,你去把上個月從西北送來的幾罐子沙蜂蜜,封一些過來,陛下和卡琳娜公主從小就喜歡甜食,一會兒給陛下帶回去。」

這一明顯的把加布裡支開地舉動,讓查理頓時鬆了口氣,等加布裡才走出房門,查理就頓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對著杜維深深地一鞠躬,臉上宛然一片熱切:「老師!弟子心中實在有極大的困惑!!」

杜維歎了口氣,這卻是躲不過的,微笑道:「陛下請說。」

小皇帝的眼睛裡閃動著熱切:「老師,怎麼樣才能算是一個好皇帝!」

杜維沉吟了一下,微笑道:「陛下,皇帝之位是大陸至尊。如果大陸上的子民都能豐衣足食,外辱不侵。國勢強盛,那麼就算是好皇帝了。」

可是這答案顯然不是查理今天想聽的,他皺眉,想了一下:「老師,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我想問的是……一個皇帝,要怎麼做,要做一些什麼事情,才能算是一個……好皇帝,一個真正地皇帝!」

他把「真正」這個詞語加重了幾分語氣。

這話問的有些太急躁。顯然這個少年已經心中焦急到了一定程度了。這種問題豈能是不加修飾,就這麼一股腦兒一下拋出來的?

杜維心裡歎了口氣。看著這個弟子,忽然心裡生出一個念頭來:如果是卡琳娜那個小姑娘,就算再著急,也不會問出這種不合身份的話來的。

想到這裡,杜維臉色嚴肅了幾分,看著查理:「陛下,您今年多大了?」

「過了新年,就十二週歲了。」查理挺起胸膛。

杜維彷彿笑了笑,他的笑容看似有些不真切的虛幻一般,語氣也渾然不著邊際一樣的飄忽:「陛下,您知道,我十二歲地時候在幹什麼嗎?」

查理愣住了。

杜維卻自問自答,淡淡道:「我十二歲的時候,被父親送回了羅林鄉下的老家,我在城堡裡每天看看書,組織軍隊裡的將士們踢踢球,閒暇的時候鼓搗出了熱氣球,在城堡裡鬧騰得雞飛狗跳,當時我記得,城堡裡地老管家,每個月都要寫信到帝都給我的父親,狠狠的告我一狀,說我頑劣任性。」

頓了一下,杜維卻把目光盯住了查理的眼睛,語氣很真誠:「可是,現在想來,那幾乎是我最快樂最輕鬆最愉快的一段歲月了。」

「難道您現在不快樂嗎?」查理皺眉:「老師您現在是名滿大陸地鬱金香公爵,大陸之上,恐怕沒多少人不知道您地名字!您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公爵爵位,帝國上將軍銜,大陸著名的強者,魔法師,天才學者……」

杜維點了點頭,卻輕輕地補充了一句:「可是,我現在卻再也沒有時間去踢足球,去鼓搗熱氣球,去組織侍衛們賭博,或者去樹林裡鬧得雞飛狗跳了。」

他這話雖然輕,但是語氣裡卻帶著由衷的感慨。

只是,很可惜,他如此誠懇的話,這位小皇帝卻沒有能聽進去。

查理的臉上有一種滿不在乎的樣子,杜維就知道,自己的這話是白說了。

「老師。」查理忽然心裡一橫,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將真心話說了出來:「從上個月月底開始,我每天出城去打獵!我每天都去,帶著我的侍衛和獵犬去城外,開始的時候我們去皇家獵場,可是後來我玩膩了,就去樹林。到今天為止,我已經連續去了十一天了。」「看來,陛下是很喜歡打獵了。」杜維悠悠道。

「不,我現在一點都不喜歡!」查理忽然憤憤說道:「實話告訴您吧!現在想起打獵,我都快吐了!打獵雖然不錯,但是連續去十一天,是人都會厭煩了!今天獵兔子,明天獵狐狸。十一天時間,我每天中午都會帶著衛隊出城,一直到傍晚才回來。」

「那陛下為什麼還要去呢?」

查理閉上了嘴巴,他足足盯著杜維,有大約十幾秒的時間,才用一種僵硬的聲音,低聲幽幽道:「不打獵,我還能做什麼呢?我還有什麼事情可做呢?」

看著這個少年臉上的不忿,杜維無言。

查理卻彷彿終於找到了發洩的地方,攥緊了拳頭,咬牙道:「皇宮裡,每天也不過就是在馬術老師的教導下騎騎馬,宮廷老師教我讀讀歷史,或者是看看書,或者是在御花園裡逛逛……我還能有什麼事情做?不出去打獵,我都快悶死了。」

杜維歎了口氣:「那麼,陛下您想做些什麼事情呢?」

「我想……」查理反過來緊緊的盯著杜維:「做一個皇帝該做的事情!」

小小的聲音,卻帶著一股強烈的願望。

杜維看著這個少年,心裡不由得感慨:

做一個皇帝該做的事情?

這孩子……才十二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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