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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h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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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跳舞】惡魔法則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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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七章 操刀與否? (上)

帝國九百六十六年。

雖然已經過了新年,但冬天還沒有過去,春天也沒有到來。

只是,在帝都皇宮裡,一條一條命令下到了軍部,再通過軍部,將這些命令發放到了各地,其中的意味,就頗有幾分深思了。

因為帝國正處在戰爭狀態之中,軍部一道命令,為了提升地方守備軍以及預備役戰鬥力,時刻為投入前線作戰做準備,今年的全國「春季操演」比往年要提前進行。

尤其是在大陸的中北地區,準確的說,是以帝都為中心,輻射的周圍幾個行省,地方守備軍和預備役,早早的就被動員了起來。

運河上的堅冰還不曾全部消融,那寒風也依然刺骨,接到了來自帝都軍部象徵著最高權威的紅色軍令,各地的地方守備軍立刻緊張的調動了起來。

因為帝國正處在戰爭狀態,之前經過了前三年有心的運作,各地的軍務早已經經過了整頓,糧草物資等等也算齊備,雖然今年的春季操演比往年提前了很多,但是也最多就是士兵和軍官叫叫苦而已,一應的物資糧草,在軍部加班加點的工作之下,還是很快就到位了。家族領地的地區,在經過了前任總督博翰的多年經營之下。可算是西北地區最富饒的地方了---當然了,這個局面在後來鬱金香公爵來到西北之後被打破了。

但是博翰總督身為帝國少見的幹才,他雖然後來卸任,也給後任留下了一份很豐厚地家底。

博翰總督不是辰皇子的嫡系,在掃平了西北軍的地方割據之後被調離也是正常。後來在杜維擔任了「西北軍政總管大臣」這個特殊的職務之後,努林行省曾經在兩年之內沒有設立總督這個職務,也使得這個行省幾乎成為了杜維的勢力範圍。

不過,在西北獨立師北上。正式改編為帝國空軍之後,杜維的「西北軍政總管大臣」這個特殊的職位也被攝政王削去了,努林行省終於重新劃歸中央管轄。

繼任的總督,從某方面來說也算是杜維地一個老熟人了,

塞納侯爵。

這位侯爵大人,是一位來自南方的世家貴族,算是皇室陣營的一份子。不過前兩年出了一件事情:就是那次拍賣會上,塞納家族的一位草包少爺,受了聖女殿下的蠱惑。居然敢競拍爭奪……

那次事情,讓塞納侯爵差點就失了皇室的眷顧,後來這個政壇的老狐狸。據說親自跑進了皇宮裡去請罪,時候還把自己的那個草包兒子打斷了腿,並且剝奪了他的一切繼承權,給趕回南方老家去了。

後來在帝國前兩年整頓軍備之中,塞納侯爵更是出了不少血,捐贈錢財,這才算是重新獲得了攝政王地信任。

於是,在選擇努林行省總督人選的時候,攝政王就選到了他的頭上----一方面,努林行省遠在西北。而塞納侯爵地家族則在南方,這也是帝國歷來任命地方總督的一貫方針:但凡任命的總督,轄區必須遠離自己家族的勢力範圍,免得造成地方總督權勢過大。

二來呢……雖然塞納侯爵重新獲得了皇室的信任,但是畢竟。因為那次拍賣會的事情,多少也算是杜維親手把他的兒子給廢了,為人父的心思,塞納侯爵就算嘴巴上不說,他自然不敢恨皇室。但是心裡是對杜維卻是沒什麼好感的了!

有這麼一個「非杜維」陣營的人選守著努林行省。也多少可以在西北略微壓制一下鬱金香家族地勢力。這也是很正常的帝王平衡之術。

一月下旬的時候,時任努林行省總督塞納侯爵。在接到了軍方的紅色軍令之後,立刻照辦,調集了駐紮在努林行省裡的兩個地方守備師團,開始了例行地春季操演。

而往年的操演,因為西北從前的特殊格局,在西北軍團被掃平之後,杜維還擔任西北軍政總管大臣的時候,努林行省和德薩行省的春季操演,都是聯合舉行地。

現在嘛,算是正式分家了。而塞納總督更是在官方地明文軍令之外,接到了一份特殊的「命令」。

這份命令,是一個來自皇宮裡地御林軍統領軍銜的直接送來的----攝政王的親令。

這份命令,即不算是「秘令」,因為攝政王並沒有說要保密,可同時,又違背了慣例,在軍部的命令之外的一道附加的命令,其中的意味,就值得深思了。

況且,這命令的內容,針對的卻是……

一月下旬,剛剛在努林行省東南部集結完畢準備操演的兩個地方守備師團,忽然接到了努行行省總督的命令,隨後立刻改變了行軍路線,掉轉方向朝西而去。

經過了六天的長途拉練行軍,兵分兩路,來到了努林行省和德薩行省交會的邊境地區。

隨後,在一番微妙的運作之下,兩個步兵團很快就越過了邊境,進入了鬱金香家族的領地,而在這支步兵已經越境六十里之後,一份「通告」才正式送到了鬱金香家族在東部邊境的一個軍事要塞的駐軍統領的手裡。

這份通告的內容很簡單:努林行省守備軍進行春季操演長途拉練,請求越境做長途行軍演習,望鬱金香家族配合云云。

這種「越境演習」的行為,如果是放在往日,其實在帝國之中並不少見。因為往往每年的春季操演,都是調集各個地方地守備軍演習,地方軍隊調動。難免就會離開自己的駐地,跑進別人的轄區。

而帝國立國近千年,大大小小的貴族階層多如牛毛,大陸各處,到處都有零零散散大大小小的貴族私人領地,就猶如一塊一塊牛皮癬一樣分佈在大陸各處,隨便一個集結演習,長途行軍。都難免會跑到某個大小貴族的領地裡。

以往的慣例,這種事情,原本都是尋常,不過為了表示對領主的尊重,一般都會提前就發一份公文,和對方打個招呼----畢竟,既然是軍事演習,自然是很早就做好了行軍計劃地,早早就知道要往哪裡行軍。路過什麼地方。

在跑到別人家裡之前,提前打一個招呼,也算是對主人的尊敬。這也是應有的禮儀。

可這次,軍隊都已經直接開到人家的領地裡,通告才傳了過來----這種做法,怎麼都不能用「無心」來解釋了。

這兩個步兵營進入了鬱金香家族領地越境六十里之後,立刻就被攔住了。

鬱金香家族的少壯派將領,素有「小二百五」之稱的蓋達,親自領著一千騎兵就攔住了努林行省守備軍的去路。

努林守備軍開始還試圖派人過去通話,並且拿出了那份通告來說事情,結果小蓋達果然不愧是隆巴頓調教出來的愣頭青,努林守備軍方面派了三個軍官過去通告。都被他毫不留情的趕了回來,答覆就一句話:立刻離開!

努林守備軍傻了。

這算哪門子事?原本這次演習地命令就有些詭異,貿然跑到鬱金香家族的領地,人家不樂意了,也不奇怪。自己一方雖然有帝國軍部的命令……可人家是家族私軍。帝國軍部能管得了官軍。卻管不了貴族地私軍。

試圖通融吧,對面的那個小二百五擺明了陣仗就是不讓路。

況且,看蓋達帶的這一千騎兵,一個一個都是騎著草原來的上等戰馬,每個騎兵都是身穿最昂貴的全身鐵甲。這一套鐵甲的造價。恐怕比帝國最精銳的暴風軍團的騎兵都要高出一大截去!

配製的武器別說是地方守備軍了,恐怕連王城近衛軍都沒的比。

全大陸都知道。鬱金香公爵很有錢,可有錢也不是這麼浪費地啊!這些騎兵,人人都是上等的精裝全身騎士鎧甲----注意,這不是列裝制式的軍隊騎兵鎧甲,而是只有「騎士」才會穿的那種全身套甲!

別說人了,就連馬匹都是披了一層輕甲----這樣武裝到了牙齒的做派,簡直就是拿著金幣往水裡砸啊。

不過,這樣厚實地鎧甲,也只有出產自草原的最上等的戰馬才能配製,否則的話,連人帶甲冑,一般的戰馬,根本就馱不動地。

武器方面,帝國官軍騎兵,配製地武器也不過就是衝鋒的刺槍,但是這些鬱金香家族地騎兵,配備的武器則是狼牙棒,同時還每人配備了一把機械短弩---這短弩的造價更是昂貴,以往可只有王城近衛軍裡專門守衛帝都的王牌軍才會配製這種武器。

而在鬱金香家族裡,似乎這些只是普通的列裝,甚至凡是騎長以上軍官,佩戴的武器,還都是有魔法加持屬性的----這簡直就是奢侈到家了。

更讓人鬱悶的是……對方居然還擁有其他兵種協同作戰!

在蓋達的一千騎兵攔住去路,不到片刻時間,天空就出現了鬱金香家族的「空軍」。

那一架一架的熱氣球,飛艇上分明就刷著鬱金香的圖騰,數十架飛艇飄到了努林守備軍的頭頂,看那樣子,如果再不退,恐怕那曾經讓西北軍騎兵飽嘗過苦頭的「炸彈」就要落到自己頭上了。

才猶豫了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前面就傳來了匯報,跑進了鬱金香家族領地的兩個步兵團,被鬱金香家族的軍隊繳械了!

蓋達也真是膽大,他領著一千騎兵,就敢對兩個步兵團六千地方守備軍動手了。

一千騎兵直接衝到了努林守備軍的面前,二話不說就往對方陣列裡沖。這種連招呼都不打,上來就直接動手的作風,立刻讓前鋒的兩個步兵團犯了難……打吧?可人家是鬱金香家族地私軍,鬱金香公爵的權勢放在那裡,誰敢?

雖然手裡有軍令,但畢竟腦袋是自己脖子上的,看著蓋達帶著騎兵殺氣騰騰的衝了過來,那樣子卻絕對不是鬧著玩兒的。

所以。這兩個步兵團的軍官,都很默契的立刻下令讓自己的陣列迅速分開,讓開了對方衝鋒地方向,然後高舉了後退的旗號……

蓋達畢竟也不是真的二百五,他雖然是一個猛將,但是也知道這種時候,嚇嚇對方可以,真打可不行。他帶著一千騎兵如旋風一般衝到了對方的面前,幾乎就擦著努林守備軍這兩個步兵團陣列的鼻子。然後陡然一聲令下,一千騎兵在飛速奔跑之中,還能從容的猛然折轉了一個大彎兒。一個幾乎九十度的轉向,一千騎兵,在兩個步兵團的面前,從容的劃過,甚至馬蹄濺起地塵土,都將努林守備軍的士兵嗆得直咳嗽。

後來,蓋達分兵兩路,一路人從容的繞到了對方地屁股後面,一千騎兵,居然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將這兩個步兵團的兵力「包圍」了!

「投降繳械,我們送你們離境!」

蓋達沒有給對方第二個選擇。

鬱金香家族的騎兵,人馬精壯,武器精良,刀鋒對著中間的那些努林守備軍。天上還有鬱金香家族的飛艇盤旋……

兩個先鋒團的軍官,想了想自己的腦袋,想了想自己的命運……畢竟自己都是西北人,軍令雖然沒完成,大不了回去挨一頓訓斥責罵。最多挨一頓軍棍。可如果在這裡翻了臉。真打起來----打得過打不過另說。

事後,鬱金香公爵怒了。追究起來,可不是自己這兩個小人物能頂的住地。

兩人更有自己的小算盤:明眼人都看出這次事情不尋常,多半是上層的鉤心鬥角,可到了最後,可別拿自己這種小人物出來頂黑鍋。這種時候……自保!

於是,六千步兵,向一千騎兵投降了,乖乖的交出了自己的旗號和武器,然後在蓋達帶隊地「護送」之下,列隊返回,離開了德薩行省邊境。

至於回去之後,努林行省總督,如何懲罰這兩個軍官就不說了。

而蓋達在趕走了這些努林守備軍之後,也並沒有離開。

因為……

果然,如菲利普先生預測的。在努林行省守備軍離開的第二天。一個全副武裝的師團,掛著的分明是王城近衛軍地旗號,從東而來,一路穿越了努林行省全境,來到了德薩行省地邊境之上。

隨後,一份「通告」,飛騎送了過來。

內容依然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軍部調令,王城近衛軍下某某師團,進行長途拉練演習,越境進入德薩行省,請貴方配合云云。

這王城近衛軍,可就不是努林守備軍這種軟柿子,嚇唬一下就能趕跑了。

蓋達也沒二話說,直接回覆,拒絕了對方的要求。

隨後,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

兩天時間內,在鬱金香家族領地德薩行省地東部邊境上,鬱金香家族私軍兩個騎兵團已經集結在了這裡,首領依然是蓋達。同時鬱金香家族調集了一個飛艇大隊在空中盤旋,還有原本就駐紮在東部邊境的兩個要塞的步兵團,已經開始將要塞關閉,禁止出入,一切彷彿都進入了戰時狀態。

蓋達的兩個騎兵團,死死的擋在邊境之上,而對方的王城近衛軍那個師團長官,一連送去了三份公文,都被蓋達駁回。

理由很簡單:你們軍部的命令,管不到我們鬱金香家族的私軍!按照慣例,放你們進來,是我們通融,不放你們進來,也不算違背帝國法律,也是本分!

那個師團長怒了。先派了一隊騎兵試圖迂迴幾十里,繞過這一片地區,進入對方轄區,試圖先造成一個「既成事實」,結果不到兩天,這一隊騎兵就被對方全部裹成了粽子,丟了回來。這次蓋達沒有再留情面,連馬匹和武器都全部沒收了。

送回來的騎兵。大部分都是鼻青臉腫,還有人身上帶傷,幸好,沒有人死亡。

在雙方的刻意容忍之下,摩擦還被壓制在一個理智的限度裡。

前方的軍隊在對峙。

而後面,則開始打起了口水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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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七章 操刀與否? (下)


帝國軍部地一封責令很快就繞過了身在帝都的杜維,卻直接送到了西北----這種做法很詭異。西北的領主杜維分明就在帝都,軍部的責問卻不敢去找杜維,而是送到了西北!這種多此一舉的做法。其中卻含著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責令指責鬱金香家族不顧全大局,擾亂帝國軍方的正常春季操演。

鬱金香家族這裡,菲利普親自操刀捉筆寫了回覆。表示對方沒有法律依據。

軍部指責鬱金香家族非法拘禁王城近衛軍士兵。

鬱金香家族則回復自己身為地方領主,有權拘捕任何違令闖入自己領地的外來者。

軍部責令宣稱不遵軍方命令是大罪。

鬱金香家族回覆按照國法,地方領主私軍為領主私人所有,不歸國管。

軍部責令……

鬱金香家族回覆……

一場一場地口水仗來來回回,卻忙壞了那些快馬送信的騎士,在帝都通往西北的大路和河道之上,一條一條快傳,一匹一匹快馬飛快的來回奔走。

在這些日子,幾乎整個大陸的眼光,都集中到了西北這個地方!

方方面面。都在以一種震驚的態度,猜度著這次事情的來龍去脈。

難道……當紅的鬱金香公爵大人,他的權祿,到頭了??

隨著一封一封言辭激烈地雙方的文書,兩派人都是對對方口誅筆伐。不過帝都軍部吵得再凶,卻始終沒有把「謀反」這個最具有殺傷力的詞語說出來。

而這個時候,身在帝都地杜維……

他依然每天裡閉門養病,在家裡和兩個美麗的未婚妻畫眉談情。

他明明就身子帝都,可是軍部一面激烈的和西北的菲利普吵架。一面卻彷彿對身在帝都的這位西北大老闆完全無視。

甚至。雙方吵架幾乎吵翻天了,軍部距離帝都鬱金香公爵府只有不到七條街的距離。卻不曾派哪怕一個人來詢問一下杜維的意思,只是每天裡,紅色軍報來回出入帝都……

這詭異的場面,簡直就讓帝都裡大大小小的豪門貴族,看得眼珠子都掉在地上了!幸好,這個時候並沒有哪個愣頭青真的跑到軍部去「好心」提醒一下對方:喂!鬱金香公爵本人,可就在帝都啊!你們成天和人家公爵地屬下吵翻了天,這不是捨近求遠嗎?

幸好,帝都裡沒有這種白癡。

這場「鬧劇」持續了足足有二十天時間。

最後,終於,一道來自皇宮裡的命令,下到了軍部,那個王城近衛軍師團,改為就地和努林行省守備軍進行聯合軍事演習,之前的演習計劃作廢。

給這件事情,算是勉強劃上了一個句號。

可蓋達的軍隊卻依然停留在邊境沒有散去,而是就在十幾里之外,冷眼看著那個王城近衛軍的師團,和努林行省守備軍進行了一場馬馬虎虎地「演習」,之後,那支王城近衛軍的師團,也沒有回到帝都,而是開往了努林行省首府,就地駐紮下來……不走了!如果往年,有人說鬱金香公爵恐怕會謀反----那麼說這種話的人,多半會被旁人恥笑。

可現在……誰也不敢打保票說鬱金香公爵就真的那麼安分了!

可杜維依然穩如泰山的在家裡養病。

從頭到尾,不說軍部沒有上門找杜維理論了,就連皇宮裡,哪怕連一言半語地旨意都沒有,更不要說責備杜維地旨意了。

之前的摩擦事件還不曾平息。另外一件事情,立刻將這團還不曾熄滅地火,又狠狠的澆了一桶油!

北方前線傳來戰報,前線羅斯托克將軍親筆上書,冬季即將結束,開春之後,預計敵人將會有大規模攻勢,而北方戰區的暴風軍團。在進過了去年幾個月的連續作戰,兵員損傷,需要補充。請帝國補充兵員北上。

隨後,攝政王親口頒布旨意,為了增援北方戰區,進行帝國內的第二次軍事動員。

這次,一方面是從南方抽調五個地方守備軍師團北上,同時,攝政王表示。在此戰爭時期,希望帝國內的貴族領主們也能為國出力,希望領主們能貢獻出私軍來北上。補充帝國軍隊的戰力!

首當其衝,就是鬱金香家族了誰都知道,大陸之上,如果說到領地的龐大,鬱金香家族或許不是第一。但是如果說到私軍地精銳程度,那麼鬱金香家族如果自稱第二,就沒有人敢自稱第一了。

徵調領主私軍參戰----這種先例不是沒有。奧古斯丁王朝開立初期,就曾經有過這種先例。

不過,這種徵調貴族私軍的事情,可是幾百年都不曾有過了----因為。帝國國力強盛,幾個主戰軍團兵強馬壯,還有地方的無數地方守備軍----如果淪落到要調集領主私軍參戰的話,那除非是到了萬不得已,帝國已經搖搖欲墜的情況下。才會做這種最後的動員。

可現在,很顯然,遠遠沒有到那種最壞的情況。

可這個徵調令,卻依然發了出來!

當然了,這種徵調令……雖然名義上是「令」。可其實也更像是一種「倡議」或者說是「號召」。

因為帝國立國千年來。對貴族階層的私有財產還是極為保護的。畢竟是一個封建地皇朝帝國。貴族的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

畢竟,權貴階級是皇室統治的基礎。皇室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地貴族階級。任何一個皇朝,都不會出現皇帝隨意沒收侵佔其他貴族財產的事情----否則的話,引起了混亂,引起了貴族階層的全面反彈,那個皇室也就完蛋了。

一旦分封下去的領地,帝國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收回來,畢竟,這可是一個雷池!一旦越過了,你今天收了一家的領地,那麼其他的千千百百家都在眼巴巴的看著!難免就會兔死狐悲,引起普遍的逆反心思。

所以,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皇帝都不敢去打貴族地私人財產的主意----除非是一些無法饒恕的罪大惡極的情況下,比如之前攝政王上位之後就清掃了包括羅林家族在內的幾家,但那次事情,畢竟有一個「謀反」地大帽子頂在上面,其他的貴族階層也無話可說。收了也是名正言順。

可其他情況下……哪怕是一個昏庸的皇帝,也絕對不會做這種自掘根基的事情。

所以,這個「令」也只是倡議,並沒有做硬性的命令,規定大家必須要出多少兵,大體也就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罷了。這皇令,雖然動靜很大,但是還算柔和。

但明眼人,都明白,這是皇室對鬱金香家族開刀了。

天下私軍誰最強?

答案明擺著。

既然是上前線打仗,自然是要抽調最強地,不調鬱金香家族地兵,調誰的?

二月上旬,這道皇令才發佈下去不到十天,大陸上無數大小領主都震動了,人人都把眼神瞄準了帝都,隱隱地,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看著躲在公爵府裡「養病」的杜維。

杜維,依然不見客。

甚至,在某一天,大約是二月十四日的那天,這位鬱金香公爵大人甚至還有悠閒的心情,派了一隊人出去,在帝都裡一條一條街掃蕩下來。幾乎一天之內,把帝都裡所有的花店裡的鮮花全部掃貨,購買一空!

這個怪異的舉動,引起了不少人的猜測,可是據說----聽鬱金香家派出來採購鮮花地某個侍從的話:這位鬱金香公爵,似乎要過什麼「情人節」,買下了整個帝都裡所有花店的鮮花,是為了討兩位美麗的公爵未婚妻的歡心!

這種節骨眼了。這位少年公爵大人,還有心思玩這種風花雪月的勾當?!!

不少人心中歎息,也不知道是佩服杜維沉的住氣,還是不屑杜維的胡鬧作為。

不過,此事還有一個插曲就是,因為鬱金香公爵買花地舉動,使得帝都裡,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所有的花店都無貨可賣了。就連一些貴族想買些鮮花討好自己的妻子或者情人。都面臨一個鮮花有價無市的尷尬場景。

很多很多年之後,曾有一個趣聞,某個貴族對自己的子女說「那年冬天。我為了追你母親到手,送的可不是鮮花,而是派人從野外採集來的狗尾巴草……不是我小氣!哼,那個時候,就算有人出一百金幣一支,找遍全帝都城,也沒地方買去!」

二月十七日,就在鬱金香公爵買空了帝都所有花店的存貨地第三天。

也是攝政王發佈徵調大陸各地領主私軍公告的第十天。

一隊來自草原的使者,高調來到帝都,這隊草原使者。乘船而來,沿路大張旗鼓,來到帝都之後,直截了當交了一份「國書」到了帝國地禮儀大臣的手裡!

這份國書,是以現任「草原王」薩拉丁的名義發佈的。薩拉丁在這份國書裡宣稱,他已經於兩個月之前,繼承了草原王的王位了,成為了草原上至尊無上的王者,統領草原各部。

這份國書。就是要求帝國正式承認他的王位的合法性。同時,他要求和羅蘭帝國更改幾年之前。杜維參與商談的那份兩國之間的和平協議,要求帝國對草原開放礦石,鐵器,糧食等等物資地商路,同時要求帝國將西北走廊變更為「雙方的緩衝地區」,要求在西北走廊裡,帝國不得駐紮軍隊,以示和平的誠意。

此外,在這封國書的末尾,薩拉丁還很直截了當的表示:他聽說了羅蘭帝國地北線正在和異族打仗,而薩拉丁草原王陛下,以他仁慈的心懷,表示既然是對付異族,那麼草原各部也是人類陣營,他願意親率草原各部五十萬鐵騎前來助戰!!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讀了這封國書,差點沒把那個禮儀大臣氣得鼻子都歪了。

如果說要求開放礦石,鐵器,糧食等等草原稀缺物資,就已經是近乎無禮的獅子打開口的話,那個讓帝國割讓出西北走廊作為不駐兵地緩衝地區,等於就是要求帝國把自己家地大門讓出來!

而最後,至於親率草原各部五十萬鐵騎前來助戰云云……其意更是明目張膽的脅迫了!!

讓五十萬草原鐵騎入境?開什麼玩笑!!

可生氣歸生氣,禮儀大臣對這種事情還是不敢耽誤地,他在接到國書之後,立刻就前往的皇宮裡去,面呈了攝政王。

看完了那份文理不通的「國書」之後,攝政王卻彷彿絲毫沒有半點怒氣。

他只是點了點頭,就把這份國書丟在了書桌上,淡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你回去吧。」

這就……這就完了?

不召集各部大佬開會嗎?

不商討對策嗎?

不召集軍方調集軍隊嗎?

就算統統不做,起碼也要起草一份回書去嚴厲訓斥這些草原人吧!!

且不說禮儀大臣一腦子霧水離開了皇宮……

攝政王在趕走了禮儀大臣之後,他才重新撿起了那份國書,又看了一遍,隨後丟下,輕輕笑了笑。

「 薩拉丁這大話說的也沒邊了。前任草原王的舊部還在草原的北方頑抗,他薩拉丁還不曾統一草原各部,他這個草原王現在只控制了草原上不到一半的領土而已。五十萬鐵騎?哼……要對付還沒臣服了其他各部,薩拉丁如果真的想和我們動手,他能擠湊出五萬騎兵就已經是奇跡了。」

歎了口氣,攝政王閉目想了會兒,喃喃道:「杜維啊杜維……你讓薩拉丁故意來鬧一鬧,我就不能調你的鬱金香私軍了嗎?你的下一步棋,又是什麼呢……」

杜維坐在院子裡,冬日賞雪,那院子裡的大樹上,樹梢依然懸掛著潔白的冰稜,杜維坐在輪椅之上,面含微笑,看著面前的客人。

李斯特夫人和杜維對面而坐,她可沒有杜維那種怪異的身體,這種天氣坐在戶外賞雪,還是很冷的。

「公爵大人,事情到了現在……您難道就這麼坐在帝都裡等嗎?」李斯特夫人一臉憂容。

自己的家族已經和杜維死死綁在一起了,現在就算她想撤也撤不掉了。

在李斯特夫人看來,杜維的最近一系列的動作,卻是太過魯莽了!

對,你杜維的確是帝國最當紅的權臣,你有錢,有兵,有威望。

可是,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啊!

李斯特夫人,也絕對不想真的看到杜維公然謀反!帝國現在整體形勢還算穩定,攝政王也算是明君,這種時候,杜維就算實力很強,但是如果公然和皇室翻臉謀反的話……

「我的下一步棋,就是我自己。」

杜維面色從容,他輕輕一笑,眼神裡帶著一絲淡淡的倦意,可那話語雖輕,卻一字一字,直入人的心肺!

「 我就在帝都,就在這鬱金香公爵府裡!辰他知道,無論鬱金香家族多強大,我才是首腦。鬧得再凶,我就在帝都……如果我真的謀反的話,我早就偷偷跑掉的。而現在……我家門之外,不留一個侍衛,門口只一老僕把門。我就把自己留在帝都……如果他真的要除了我的家族,那麼第一個要做的,就是派兵來,把我這公爵府屠了!!」

說著,杜維又輕輕一歎:「可是我不走,我就在這裡,我和我的妻子家人,都在這裡!他,到底會怎麼做呢?」

這是一個問題。

這是杜維用自己,用一個無聲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達給攝政王的一個問題!

魚在案板之上,攝政王,你是操刀呢?還是不操刀呢?一般的君和臣。他不動,我就不會動。如果他動了……」杜維輕輕抬起一根手指,對著面前樹梢上的一根枝葉一彈,無聲無息,一片樹葉在杜維的一指之下,就化作了數瓣。

「如果他動了……那麼,我也就只好動了。」

輕輕一言,彷彿帶著無限寂寥索然。雖不忍杜維和辰的離心,不過大體情節發展到這裡,卻是水到渠成的趨勢了,逆轉不得……雖然我是作者,是筆下人物和故事的創造者。

但是,一步一步,人物也好,故事也罷,到了後來,自然有他們自己的命運和趨勢了……我也主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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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八章 家園


「杜維這是在告訴我他的底線。辰皇子輕輕一笑,隨手拈熄了桌上的蠟燭,負手走出了書房。

清晨,闊別多日的陽光,終於灑落了下來。連續多日的陰雪氣候,彷彿也終於走到了盡頭。這難得露臉的太陽,讓人看了,心情也忍不住就開朗了幾分。

「西北鬱金香家族領地的摩擦也好,或者是故意借草原上來施壓也罷,都是虛勢,唯一的實勢就在帝都,就在我身邊。」辰皇子凝視著照樣,低聲道:「鬱金香家族自上而下,全部都寄托於杜維一人,如要掃平鬱金香,那麼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先除了杜維。可杜維卻故意把自己留在帝都,就在我的眼皮底下,這就是他的抗,他的爭。」

「可是……鬱金香公爵大人是大陸頂尖的強者。縱然要除了他,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書房的門裡,那個紅色的人影卻不曾隨著辰皇子出來,而是靜靜的立在書房裡的陰影內。

「強者……也是人。」辰皇子搖頭:「一個人縱然強到了絕頂,也不可能就沒有破綻了。個體的強大,再怎麼也無法和整個國家抗衡,最多……變成一個破壞者而已。況且……強者是人,是人就有親情友情,有家人妻兒朋友部屬臣民等等束縛,縱然杜維本人再強大,難道他身邊,手下,數十數百數千數萬人。都是強者嗎?若我提起屠刀,縱然殺了不了杜維,我還殺不了他的親人部屬嗎?哼……」

負著手,辰皇子迎著清晨的寒風。忽而輕輕咳嗽了兩聲,微微蹙起眉來,胸口隱隱有些做疼,卻想起昨夜的藥忘記吃了。

「他是在告訴我……他杜維不想謀反,他在西北亮出了陣仗和帝國官軍對峙,也只是自保而已。一方面亮明他地勢力,讓我有所忌憚,一方面,又故意把他自己的全部身家放在帝都,就在我的身邊……這是安我的心。」辰輕輕一笑。雖然眉宇之間依稀還有幾分痛楚,不過那眼神裡卻似乎帶著一絲神采:「放眼帝國,這下棋人……也只有杜維。才堪配和我對弈啊。」

「你說,那些怪物到底打算等到什麼時候才進攻?」

卡巴斯基防線地主要塞北面城牆上,羅斯托克將軍的兒子,羅嚴塔爾定定的看著北邊。

他的身邊,一個年輕的將領,一身戎裝,內襯軟皮襖子,手裡提了一柄闊刃騎士長劍,正坐在一個牆跺上,輕輕擦拭著劍鋒。這個年輕的軍官有一雙敏銳的眼睛,胸前掛著一枚勳章,正式這次戰爭之中,打第一陣立功的那位騎兵將領米羅。

作為暴風軍團裡的少壯派將領,米羅和羅嚴塔爾一向私交不錯。今天兩人輪值巡視城牆,看著北方那些敵人龐大的軍營,想起了即將過去地這個冬天,雙方近乎平靜的對峙,不由得都有些胡亂猜疑。

「也許這些傢伙要冬眠吧。」米羅冷冷道:「它們一個一個模樣都好像是野獸一樣。說不定一到天冷的時候就要躲起來睡覺了。」

這個說法。[在暴風軍團裡也頗有市場,不少人類地軍官說起這些怪物。都會以野獸來稱呼它們。

在過去的這個冬天裡,北方的天氣卻並沒有南方那麼寒冷,這種暖冬的季節,是歷年罕見的。

甚至個別特別熱的天氣,穿著皮襖站在太陽下,都能讓人出一身的汗。

原本東部要塞還準備了過冬的防禦計劃:因為東部要塞的防禦體系依仗河流,為了防止冬季河流結冰,敵人會趁機渡河,戰區前線也早就派遣了部隊出了要塞駐守河邊,還調集了充足的勞力來時刻準備鑿冰----可這一切,都成了無用之功。

整個冬天,北方連一場雪都沒有下。

罪民也不曾大舉進攻了,在頭兩個月地時候,還隔三叉五的零零散散派出幾隊人來佯攻一陣,不過明顯進攻的投入力度都不大,人類只要稍稍抵抗,罪民就會退去。

而到了後來,連這種做做樣子的佯攻都沒有了,甚至出現了一連十幾天,雙方都相安無事的局面。

罪民到底在幹什麼?

如果說出答案,恐怕羅嚴塔爾和米羅兩個人都會瞪出眼珠子地。

這個答案很怪異:

砍樹!

精靈族的軍隊是最後一支到達前線的種族,可是隨著精靈王到來之後,以落雪的實力和威望,雖然獸人族的銅虎和岩石心中不滿,但是面上卻不好違背落雪地意思,畢竟在幾族之前地商定之中,落雪還是眾人的統帥。就算心裡有些不滿,可是落雪地實力放在那裡,加上狼族的多米內斯也堅定的支持落雪,而且……之前連續對人類卡巴斯基要塞的攻打,雖然慘烈,卻並不曾取得什麼實際的戰果。

兩人縱然心中不甘聽從落雪的命令,但是也明白,在智慧上,獸人實在比精靈族要差了很遠,對於落雪的智慧還是不得不服氣的。

結果,落雪順利接管過了指揮權,一連串的命令,對人類的攻勢就漸漸減緩下來,前線依然留了幾萬獸人保持對人類防線的壓力,而更多的獸人,卻一批一批的被從前線抽調了回去。

落雪的策略很簡單:盡快加強對佔領區的掌控。

於是,在幾個月的時間裡,大批大批的獸人戰士,搖身一變。從戰士變成了農夫,變成了工匠,變成了伐木工。

加上矮人地協助,在冰封森林以南。人類防線以北的土地上,在人類放棄的城鎮的廢墟地基礎上,建立起來了一個一個簡陋的聚居點來。這些聚居點,正是落雪構想之中的「移民居住區」。

人類在戰爭開始之後,就故意把卡巴斯基防線以北的大片土地讓了出來。而這一片土地,在人類看來是荒蕪貧瘠的地方,以往這個地區並不出產多少糧食,當地的居民絕大多數也是靠著冰封森林裡來往的地下貿易為生。

可是,畢竟戰爭開始之後,放棄的城鎮有十幾個之多。後來都變成了廢墟。而現在,落雪做的很簡單:把這些廢墟都利用起來,重新建造屬於獸人的城鎮!

「我們不是在這裡待一陣子就回去!現在開始。把這裡當作我們地家園來建設!房屋,城鎮,道路,城牆……」

在落雪的命令之下,獸人們鼓足了幹勁,開始建設屬於自己的家園了。

獸人天生身強體壯,是絕佳地勞力,加上還有矮人的技術輔助,在短短幾個月裡,幾個粗陋而龐大的城鎮就頗具規模了。

同時。獸人開始大肆砍伐冰封森林。

冰封森林面積廣袤,如果從面積上來看,覆蓋了大約相當於帝國兩個半行省那麼大的土地。而落雪干的策略也很簡單:伐林為田!

大片大片的森林被砍伐,木料被搬運去建造城鎮,而空出來的土地。則焚燒之後,變成了農田。

這裡的土地以人類的標準來看是荒蕪貧瘠,但是比罪民原來居住的地方,卻要肥沃得太多太多了。

恰好這個冬天又是氣候溫暖得詭異,獸人開始拚命地耕種起來。

來年春暖花開。收穫了糧食。有了充足的本錢,就是罪民發起攻勢的時候了!

落雪走的是長遠之路:先站穩腳跟。然後一步一步的緩圖。

「什麼叫做真正地佔領?並不是我們的戰士拿著刀站在了這塊土地,就叫做佔領了!等這塊土地上,建造了屬於我們自己的城鎮,土地裡種植了屬於我們自己的糧食,房子裡住著我們的家人……之後,這裡才能真地算是我們自己地土地!」

落雪對獸人如此解釋,雖然獸人天生頭腦簡單,但是這個簡單的道理,還是說服了大多數。

隨著帝國九百六十六年二月漸漸過去,那風一日暖過一日,獸人在經歷了冬天之後,不少獸人已經開始脫毛了,狼族地巨狼也養出了厚厚的膘,戰士經過了一個冬天的休息。

那些砍伐掉的森林,變成了木料,變成了無數架數不清的攻城器械,變成了獸人戰士住的房屋,城寨,攻勢……

可以說,假如去年那個深夜,人類發起的「空襲」,如果是在今天發生的話,那麼,就算人類有地面部隊攻擊,恐怕也很難一仗就把獸人徹底趕回冰封森林裡了!

因為,在北邊這片土地上,一個一個屬於獸人的城寨,堡壘,城鎮,已經如釘子一樣,牢牢的釘在了這片土地上,給這片土地上,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二月底的時候,從遙遠的北方,後續又有一批一批的獸人族,精靈族,矮人族等等等等罪民的大隊來到了羅蘭大陸。而這次來的並不全是戰士了。

而是,大批大批,從曾經被放逐了萬年的那片罪惡之地,舉族遷徙而來的「罪民」!

有老弱,有婦孺,有青壯!

直到這一刻開始,罪民,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完成了它們回歸的第一步,同時,在北方,建立了屬於它們的家園----或者說是,進攻人類世界的橋頭堡!

「這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別指望三五年就能結束這場聖戰。」落雪對所有的獸人族,精靈族,矮人族的首領說:「我們的策略,就是:蠶食!一點一點的吞,一點一點的吃,一點一點的咬!但是要保證,每一口被我們咬下的土地,都能迅速變成真正的屬於我們的領土,要想讓這裡真的變成我們的家園,就必須先在這裡深深的紮下根來。」路上奔馳。

帝國通往北方的大路上,時刻都能看見調往北方的軍隊,糧草和物資,還有一隊一隊徵調的民夫,在冬季剛剛結束,就開始出動修整道路,為了迎接未來的戰爭而準備。

一人一馬一路往北,也不知道看到了多少這樣的情景。伏在馬上的繆斯,覺得越接近北方,就越發的深深感受到那種戰爭的氣息,而這些,是自己在西北,在帝都,都不曾體會到的。

逃婚而出,繆斯知道自己不能回西北去,如果回到西北,多半還是會被姐姐派人抓回去。

所以,繆斯的選擇是北方。

隆巴頓將軍此刻就在北方前線,據說他被杜維任命統帥大陸上召集而來的僱傭軍。繆斯在現在離家出走,舉目無親,即不能回西北,那麼想來想去,就只好跑到北方去投奔隆巴頓那個胖子了。

馬是上等的草原駿馬,而繆斯的騎術,在西北磨練的這幾年來也有了長足的長進,李斯特夫人雖然派出了不少家族護衛騎士出來尋找繆斯,不過現在的繆斯,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只知道和杜維頂撞的假小子了。

在若琳的手下這麼長一段時間,她已經學會了不少軍隊裡的做派,至少,路上故意設下幾個偽裝,將後面的追兵引開,對繆斯來說已經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了。

巧妙的把追兵的注意力誤導向了西北,繆斯單人匹馬,甚至連行囊都不曾帶,馬上只佩了一柄長劍,就進入了北方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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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30 13:35:0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八十九章 【重燃戰火!比蒙登場!】


全大陸之上,無論是大小貴族,各地官員,幾乎在這帝國九百六十六年初,都把目光聚集到了帝都,去看那位帝國最當紅的鬱金香公爵,和攝政王殿下的這番暗戰。

鬱金香家族私軍拒官軍於領地之外,隨後雙方大打口水仗,再到攝政王發佈徵兆貴族領主私軍令,之後的草原王派使進帝都。

這一樁一樁的事情過來,只要不是傻子,也都能看出點兒眉目來了。

帝都裡雖然還保持了面子上的平和,只是這底下的漩渦,卻已經漸漸有些讓人畏懼的勢態。

相比之下,倒是北方的戰區,反而被關注的就少了。

這,其實也並不是帝國上下對於北方戰事的不重視。

只是,羅蘭帝國立國千年,到了現在的奧古斯丁王朝,無論是前任皇帝奧古斯丁六世的好大喜功也好,還是接任的攝政王勵精圖治也罷。帝國的根基依然還算牢固,縱然之前有西北軍閥格局,草原人騷擾邊境,也都是小患,只能算是局部的戰爭。

帝國這個龐然大物,坐擁整個大陸,數千萬的人口,廣袤的領土,百萬大軍,地大物博。

這個時候,哪怕是最消極的人,也絕對不相信帝國會就此亡了。

至於北方的那些怪物種族的入侵,在絕大多數人看來,不過也就是地方的拘捕戰亂而已。帝國坐擁整個大陸,無論是拼人口拼資源拼軍隊的數量,都是讓人有充足的底氣。

哪怕是前線戰爭形勢比較嚴酷的時候,在許多人的心理,那些入侵地怪物種族,在心裡的份量。也不過就是相當於又一次草原戰爭罷了。沒有人會真的把這「局部戰亂」當成心腹大患。

所以,倒是帝都中央,權臣和君王之間的爭奪,反而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可是,隨著草原王薩拉丁派使者到帝都交了那份狂妄的國書之後,皇宮裡沉默了幾日之後,卻終於彷彿對鬱金香家族妥協了。

一份命令發佈下來,表示草原人狂妄,冒犯了羅蘭帝國的威嚴。責令有戍邊之責的鬱金香家族整頓軍隊,務必要給草原人一些顏色看看。

這一道命令下來,潛台詞卻是:攝政王已經放棄了把鬱金香家族私軍調離西北的意圖。

雙方這一回合地對弈。卻彷彿又是天才的年輕公爵大人贏了一次。

隨後,雙方相安無事,據說帝國的小皇帝查理,還奉了攝政王地囑托。登門拜訪了鬱金香公爵,至於雙方是否就這次拜訪達成了什麼私下的協議,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這件事情似乎就此雲消霧散,籠罩在帝都之上的緊張氣氛,終於漸漸轉晴。

事情到了這裡,不少坐案觀火的大大小小地豪門世家,人人都是鬆了口氣。

畢竟,在這場無聲的爭奪之中,這些大大小小的貴族階層。卻多半都是心中向著鬱金香家族的。畢竟,皇室忽然對鬱金香家族舉起了刀子,天知道這是削鬱金香一家的權,還是皇室準備對整個貴族階層動刀了?

收權,這種事情。往往都是很容易引起兔死狐悲的情緒的。

更何況,攝政王的那份「徵調貴族領主私軍參戰」的命令,雖然言辭比較柔和,可其中的意思,卻依然讓不少貴族豪門心中生出了一絲抗拒地心裡。

幸好。鬱金香公爵頂住了這份命令。否則的話,如果鬱金香公爵服軟。乖乖交上家族私軍了,那麼其他各個豪門世家,豈不是都得照著去做了?

這些私軍可都是自己花錢武裝起來的,都是私人財產,誰也不願意送到前線去送死。

這世道,損公肥私的人大有人在,可有破家為國這種崇高心思的,可就寥寥無幾了。

帝都地風雲,彷彿是散去了,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以後遲早還有難以解決的尾巴,但是大體上,還是讓不少人鬆了口氣。

而這個時候,在春暖之時,北方的戰事,終於拉開了轟轟烈烈的序幕!

帝國九百六十六年,三月九日。

晴,無風,無雲。

這天一早,城牆上的觀察士兵就有匯報,那些怪物種族,似乎有異常動靜。

聽到了匯報之後地羅斯托克將軍,不敢懈怠,立刻就親自帶領了眾多部將登城去觀看。

老羅斯托克將軍很清楚,那些怪物在整個冬天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一直遲遲不發力進攻,但是他卻並不會就此懈怠。在去年戰爭開始地時候,和對方狠狠的打了幾場之後,羅斯托克將軍已經深深體會到了這些怪物種族強悍地戰鬥力。

對方整個冬天都不發動攻勢,恐怕就是在蓄勢待發,等春暖花開,戰士們修整完畢,這才要發起雷霆一般的攻擊了。

而且,在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帝國方面,幾乎無法再偵察到對方的軍情了。搜書網

派斥候騎兵出城去偵察固然是無用的,因為獸人哪怕不進攻的時候,也有大批狼騎兵散步在佔領區裡。人類的斥候騎兵出去了兩次,損傷極大,受益卻幾乎可以忽略。

至於空中偵察,也漸漸被罪民掐死了。

自從精靈族到來之後,精靈族之中擁有飛行能力的部族,就牢牢的掌握了天空的主動權。空軍的安德列將軍也派過幾次偵察飛艇,可是無一例外都被對方趕了回來,雙方還曾經在空中進行了幾次小規模的摩擦。

從戰果看來,對方的精靈族的在天空之中,飛行弓箭手面對相對笨重而且速度緩慢的飛艇,擁有不少優勢,更何況。飛艇地戰鬥力主要是空對地,遇到了空對空的敵人,就幾乎喪失了九成的戰鬥力了。

可以說,在「制空權」的爭奪上,似乎是罪民佔據了上風。

唯一的一個比較有價值的情報,還是當初隆巴頓帶著那批烏合之眾的僱傭兵跑去敵後「空降騷擾作戰」帶回來的,北方戰區的首腦才得知,這些罪名在整個冬天都在休養生息,開荒種田。建造城鎮和聚居點----看來,這些傢伙是打算在這裡扎根了!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羅斯托克將軍心中也是深深地擔憂----看來。眼前這些敵人,可比那些草原人要難對付多了。以往那些草原人和帝國為敵,也不過就是仗著草原的優勢兵種騎兵,跑到帝國的內腹來騷擾一陣。掠奪一翻就離去。

可是這些怪物種族,卻似乎要在這裡安家了!

雖然帝國在戰前地堅壁清野的工作做的也算是徹底,但是……畢竟,糧食牲口,器械武器等等可以帶回來,帶不回來的就地燒燬。

可土地卻帶不回來啊!

現在罪民佔領地土地,從冰封森林往南,卡巴斯基防線往北,雖然是一個相對狹長的地帶,但是土地面積也大約有大半個帝國行省那麼大的面積了。它們在這裡種田造房。卻是沒法阻止的。

至於北方的土地貧瘠,對方怎麼能種出足夠的糧食……這一點,羅斯托克將軍可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現在,卻不得不擔心了!

原本讓出這些無用的荒蕪土地,上層是沒有異議的。畢竟。北方的天氣寒冷,每年一到十月,北方刮起,就是冰天雪地,這種寒冷的霜凍天氣。要持續到來年地四五月份才能緩和。

以往看來。這片土地是絕對不適合耕種的----開什麼玩笑,一年十二個月裡。有一大半都是能凍死人的天氣,這土地還怎麼去耕種?

所以,把這些無用的土地讓出來,在具有地理優勢的地方建造卡巴斯基防線,也並不能說是戰略錯誤。

可偏偏今年……這邪門地天氣太過反常!北方的冬天非但不下雪,氣溫比南方還暖和!而且,雨水充沛!這種氣候一來,到使得那些獸人可以從容把荒蕪的土地變成農田,去一點一點的積攢它們的糧食了。

幾個月下來,想來也到了最早種下地第一波糧食收穫地時候了吧。

每每想到這裡,就算是最最虔誠的信徒也忍不住心中嘀咕:難道神靈在保佑這些該死地怪物嗎?否則的話,為什麼北方的天氣,卻是向著它們有利的

所以,三月九日這天,下面匯報來,敵人有異動,羅斯托克將軍絲毫不敢托大,立刻就帶著人上了城牆去了。

果然,剛剛登上城牆,在親隨手裡接過望遠鏡往北看去,之間那已經安靜了一個冬天的敵人大營,果然是聲音沸騰。

原本寂靜的敵人大營裡,也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那些全身長毛的怪物獸人,一個一個重新披上了鐵甲,拿著武器,有的在列隊,有的在磨刀,有的呼號喊叫……那場面,熱火朝天。

而在羅斯托克不知道的是,在精靈王落雪來到前線之後,它得知了之前的那次人類「空襲」之中獸人軍隊的窘迫後,立刻下了一個命令,調集了大批的矮人工匠入軍,之後獸人的營盤卻和之前不同了。

在這個冬天的時候,矮人族利用它們天賦的本領,在軍營裡挖掘了一個又一個的類似地窖一樣的洞穴,矮人的技藝果然不凡,那些地洞很是堅固,而且躲藏在低下,絲毫不顯氣悶,又足以防禦人類的空襲。

這打洞的本事,果然是沒有任何一個種族能勝過矮人族的。

眼看那一個一個洞穴之上,厚厚的覆蓋著草土的木板蓋子掀開,一小隊一小隊的獸人走出了地窖,拿起武器,穿起鎧甲,經過了一個冬天的修整,這些獸人精力充沛,而且獸人天然的種族特質。經過了冬季之後,不少獸人開始正常脫去了全身地長毛,卻更顯得彪捍精壯。

一聲一聲的號角吹響之後,那曾經讓人類士兵頭皮發麻的一個一個獸人的鐵甲方陣,從大開的營門裡開了出來。

遠處傳來了陣陣沉悶的巨響,隨後,就看見獸人族的龐大營盤裡,遠處不少黑點緩緩而來,而營地裡的那些獸人戰士。則立刻如潮水一般四散退開,給那些原來的黑色影子讓路。

漸漸地近了,藉著望遠鏡看清了那些黑色影子模樣的帝國將軍。都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怪物!真正的怪物!!

那是一個一個體積龐大地怪獸!

從目測看來,那些怪獸的個體足足比旁邊的大樹都要高上一截,有的恐怕個頭都有十米之上高了!

那些怪獸全身覆蓋著棕色地長毛,而在陽光之下。卻彷彿是一片淡淡的金色!一個一個怪物,人立起來,下肢短小粗壯,上肢粗大而長,身後還拖著長長的尾巴,如鐵索一般,巨大如橡樹!腦袋碩大,微微有些見扁,張開大口仰天一吼,那聲音真的如萬獸起嚎。遠遠隔著幾里都讓人聽了變色!

一個一個走來,地面上就留下了無數深深腳印!

而那些怪物,每一頭的脖子上,都束著巨大的鐵環,鐵環之下。粗粗的黑色鐵鏈一直拖下,卻懸掛著一個六稜鐵錘!那巨大的鐵錘,一個就如一頭牛那麼大!

卻被這些怪物提在手裡,絲毫不見吃力!

羅斯托克將軍仔細數了數,這種怪物的數量。足足有超過二十個!那些旁邊的獸人。遠遠地看見這些怪物上來,人人都是仰天長嘯。發出了一陣一陣的歡呼聲。

更有的獸人,甚至就一面退後,一面對著那些怪物行禮。

那二十個怪物終於來到了罪名的營外,列成了一排,粗大的鼻孔呼吸粗重,噴著白氣,碩大地眼睛瞪著前方人類的城牆,不時的發出一聲一聲的低吼。

看著這個腦袋幾乎就能齊著城牆高的一排怪物,城牆上地人類守軍,不由得人人都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的武器,不少人地眼神裡,也都不自然的露出了幾分驚慌之色來。

羅斯托克將軍臉色也是難看,而身後,一些將軍更是忍不住驚訝的喝罵起來:「誰能告訴我,這些是***什麼東西!」

「快去!」羅斯托克將軍回頭看了一眼部下,沉聲道:「去,請所有的魔法師上城助戰!還有,去通知神聖騎士團!」

戰鬥在中午打響。

整個上午,人類的守軍都在那些怪物不時的咆哮聲下有些惶惶,而那些獸人的鐵甲方陣,一個一個排列了出來之後,後面更是還有一排一排的投石器。

中午的時候,幾個身穿古怪獸皮的獸人,一個個看上去都已經是極為蒼老了,更有的瘦得幾乎就剩下了一個骨架,它們身上的皮袍,花花綠綠,彷彿是用各種各樣不同野獸的皮拼起來的一般,人人的手腕,腳踝,脖子上,都纏繞著一圈一圈古怪的獸骨製成的項鏈或者手環,這些老獸人走了出來,後面那幾個方陣的首任戰士,居然全部陡然一起跪拜了下去,每個獸人戰士甚至都把手裡的盾牌和武器丟在了地上,匍匐在地,恭敬之極。

那幾個老獸人,手舞足蹈的跳騰了會兒,全身佩戴的那些骨飾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隨後一串一串奇異的,如唸咒,又忽而轉為低沉,忽而高亢,彷彿一種古怪的歌謠一般,那幾個老者賣力的跳躍歌唱了好一會兒,終於筋疲力盡。

而這個時候……

午時的陽光當頭,那些老獸人,正是卻不是普通的跳大神,而是獸人族裡,身份尊貴崇高的一些特殊的存在----甚至就連部族的族長或者整族的王見了,都要禮敬的一批人!這些老獸人,是獸人族裡權威的象徵,它們在獸人族之中,存在地意義有兩個:一。是代表獸人族,對神靈進行各種祭祀活動。而第二……就是專門複雜,馴養獸人族最強大的戰爭武器:

比蒙巨獸!

這些老祭祀進行了一番古老的儀式之後,它們停止了跳躍,有幾個將自己脖子上或者是手腕上佩戴的骨飾摘了下來,捧在手裡,卻在一連串古怪的咒語之後,化作了無數細碎的骨粉!

隨著風一吹,那些骨粉飄散。立刻溶於空氣之中。在陽光之下,城牆上的人類,就清晰的看見了這神奇的一幕……

之間空氣之中。那些蘊涵了骨粉地顏色,陡然就擴大了起來,陽光照耀之下,變做了一片一片淡淡的金色光弧。立刻擴散開來,很快就將後面的那些所有地獸人方陣全部籠罩在了其中!

而那些獸人戰士,被那光弧沐浴在其中,一個一個,彷彿立刻就變得焦躁不安起來。隨後,一個一個獸人站了起來,開始大聲的吼叫,那吼叫之中充滿了狂暴和憤怒的味道,更有的抓起了武器,對著天空高舉。用力捶打拍著胸膛……

漸漸地,所有的獸人開始狂呼起來!它們每個人的身上都彷彿籠罩了一層光弧,而在光弧之內,似乎那些獸人的身體都隱隱的暴漲了幾分,毛髮倒豎。雙目充血赤紅!!

那股子陡然狂暴起來的氣勢,就連遠遠的在城牆上的人類都能清晰的感覺到!!

二十個站在那兒的比蒙巨獸,也沐浴在那漫天地光弧之下,隨後一個一個的巨獸,彷彿陡然被激發了怒氣一般。原本只是不停的低聲嘶吼。而此刻,卻一個一個昂起巨大的腦袋。彷彿掙脫了某種無形的枷鎖,仰天長嘯起來!

二十個巨獸此起彼伏地吼叫,那動靜,就彷彿是無數野獸一起嚎鳴在人的耳邊,又彷彿是一連串的驚雷砸在人的心頭!

隨後,那些比蒙巨獸一起吼叫,居然在前方的空地之中,空氣裡陡然生出了一個巨大地漩渦來,那漩渦越來越大,隱隱地就有逼近城牆的趨勢……

終於,轟!!!

一聲巨響,漩渦如炸彈一般地爆裂開來,一圈肉眼可見的衝擊氣浪朝著城牆席捲而來,剎那間狂風大作,氣浪沖擊著城牆,其中更彷彿帶著一絲隱隱的震懾人心神的某種力量的波動!!

城牆之上,不少軍官眼看不好,才剛開口吼叫,欲讓大家小心,可是聲音才發出來,就立刻被風切斷了!

轟的一聲,那氣浪瞬間就漫布了正片城牆,上面無數士兵在狂風之下似乎都下意識的低頭縮身去頂風,可是事到臨頭,卻發覺了一絲詭異!

原來那氣浪席捲而來,卻彷彿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那種狂風加身的衝擊力,人人站在那兒,卻彷彿這風一絲力氣也無,雖然看似猛烈的捲來,卻讓人毫無絲毫感覺!

而這個時候,城牆之下,被羅斯托克派人請來助戰的一批帝國的魔法師,才終於姍姍來遲,卻正迎上了這狂風的餘波。

這看似規模嚇人,卻沒什麼力道的「狂風」,讓城牆上的人類士兵面面相覷,可是下面的那些魔法師,卻有人勃然變色,立刻就驚呼了出來:

「心靈風暴!是心靈風暴!!」

嗡!!

那個魔法師才叫出聲來,頓時就聽見遠處那比蒙巨獸的吼叫再次傳來。

而這次,聽見了那吼叫的人類士兵,卻立刻就感覺到不同了!!

那巨獸的吼叫落入耳裡,卻彷彿比之前要更狂暴了十倍,似乎隨著聽見那吼叫聲,每個人的心靈深處,一股沒來由的恐懼感如潮水一般湧了上來,瞬間就幾乎讓人身子都麻痺酸軟了。

更有的士兵站在城牆牆跺邊上,只覺得聽了那聲音,彷彿就心中被一種無法形容的絕望和恐懼佔據,手腳一軟,頓時連手裡的武器都落在了地上。

甚至還有那個幾十個人類的士兵,眼睛一閉就此暈了過去,有的乾脆直挺挺的就從城牆之上一頭栽了下去,砸成了一堆肉泥!!

「這是魔法!!」

一個來自魔法工會,前來前線主戰的魔法師,一身白色的長袍,顯示了他身為高級大魔法師的身份,此刻臉色凝重,身子陡然沖天而起,漂在了城牆的上空!

一個聲音立刻用魔力傳遍下來:「所有魔法師注意,這是心靈風暴!吟唱光明術咒語抵抗!!」

這個時候,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絕,更多的士兵臉色呆滯,眼神驚恐,不少人都丟掉了武器,更有人乾脆一屁股就坐倒在了地上。只有一些將領,擁有較強的武士實力,紛紛張開了自己的鬥氣,才立刻讓自己心神一清,驅散了心頭的那古怪的恐懼感。

一個一個魔法師飛了起來,張開雙手,隨著第一個魔法師領頭,天空之中,十幾個人類魔法師都飛快的吟唱起人類的光明系魔法咒語來。

那一聲一聲的咒語,帶著魔力傳送到將士們的耳朵裡,這才讓不少神情呆滯的人,漸漸的回過了神來。

而這個時候,獸人族的號角響起!無數吶喊吼叫聲之中,一個一個的黑色的鐵甲方陣,獸人高舉盾牌,如一個一個巨大的鐵殼烏龜,朝著人類的城牆逼近而來。

那二十個比蒙巨獸,在集體釋放了一個「心靈風暴」之後,更是帶著焦躁的吼叫,邁開大步,朝著城牆狂奔而來!

轟轟轟轟,二十個巨獸奔跑起來,彷彿地面都在震撼。

「弩炮!!瞄準那些怪物!!快!!」羅斯托克將軍憤怒的吼叫:「殺死它們!!殺死它們!!!」

塔樓裡的士兵,有的依然還在對方的心靈風暴襲擾之中,而有的回過神來的,雖然依然感覺到身體反應遲鈍,手腳酸軟,可是卻終於在主帥連連的呼喊吼叫之下,掉轉了弩炮的方向,扯東絞索,對準了那些奔跑的巨獸。

在絞索拉動的聲音之後,咻咻咻咻!一枚一枚巨大的弩箭,呼嘯而出,朝著那些比蒙巨獸激盪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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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30 13:35:2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九十章 【侯賽因】


弩炮乃是人類帝國的頭等利害重型武器之一,那些比蒙巨獸又是身軀龐大,雖然奔跑,也依然顯得有些笨拙。這枚一股腦兒射過去,雖然倉促之中,有些被剛才心靈風暴震得頭腦昏沉手腳酸軟的戰士沒有能將絞索盡全力就發射,更有的倉促之中開炮,不過畢竟對方個頭太大,都不需要太仔細瞄準,想射不中都難。

羅斯托克的蒼老威嚴的吼叫聲之中,城牆上一排塔樓之中,十幾門弩炮都已經應聲發射,而那咻咻的凌厲破空之聲,用機械絞索力發出的弩箭刺破天空,帶著呼嘯聲轟鳴而出。

跑在最前面的一個比蒙巨獸,迎面就遇到了七八枚弩箭,只是那弩箭雖然穿透力強大,可是當射到比蒙巨獸面前的時候,卻看見那巨大的怪獸身上,陡然就發出了一團淡淡的金色光芒來,柔軟的光團閃現,居然猶如某種魔法防禦一般。

那呼嘯而去的弩箭,射在光團之上,還沒有觸及比蒙巨獸的身體,就軟軟的被彈開了。

嗡嗡幾聲,那第一波射過去的弩炮頓時七零八落,弩箭彈落在了地上。

城牆之上的人看了,無不心驚!

這些都是老兵了,人人都對弩炮的威力清楚得很。這種東西,正面轟實了。一枚弩箭,足以將堅固地牆壁都穿透!眼看最前面的那個怪獸吼叫連連,身上地奇異光團色澤怪異,將十幾枚弩箭彈開,居然是毫髮無傷!

而這些怪物身長,幾十步邁出,奔跑之下,距離城牆就已經不遠了!

「繼續!繼續發射!殺了這些怪物!!殺了它們!!」

不等主帥開口,負責城牆防禦了將領已經反應了過來,如果被這種身體龐大的怪物靠近了城牆。恐怕就是滅頂之災。

更有的軍官甚至已經顧不得其他,自己就衝進了身邊的塔樓,一腳踢開了還在昏昏沉沉的弩炮手,親自去轉動發射弩炮的絞索盤。

轟鳴聲不絕,在那些比蒙巨獸距離城牆還有約百米的時候,第二輪弩炮齊射已經展開。這次距離更近了一些,弩炮的威力自然也更厲害。

終於,比蒙巨獸雖然是獸人族的無敵戰爭怪物,但是畢竟比蒙巨獸也只是靠著本身的天賦魔力擁有一定地防禦能力,迎著面前數十枚足以穿透堅固牆壁的弩炮。身上的防禦魔法光芒雖然竭力抗拒,但是終於也不是萬能的。

撲撲幾聲,跑在最前面的比蒙巨獸,在數十枚弩炮加身的情況下,身上的光團終於被穿破了,三五枚弩箭紮在了那怪獸的身上,頓時就聽見這怪獸仰天痛吼。

可是這比蒙巨獸身軀龐大,皮糙肉厚。那長達近兩米的弩箭,和它龐大的身子相比,卻猶如牙籤一般,身上中了三五枚,卻只是痛地連連吼叫,卻不致命。腳下更是往前幾步,一個猛撲,就已經到了城牆邊!

頓時。站在城牆上的士兵就感覺到腳下猛的一陣搖晃,轟的一聲,只見那比蒙巨獸揮舞手裡的六稜鐵錘,狠狠掃去,砸在了城牆之上。單見石屑紛飛碎裂。大塊大塊的牆體石頭被砸裂掉落下來。而更有一段的牆跺,卻直接就被掃平了!還有兩三個城牆上的戰士。被一下就掃成了肉泥,殘破地屍體兀自掛在鐵錘的稜角上!

血雨紛飛!!

這個當兒,不少守軍都已經整個呆滯住了,這種身軀龐大的怪物,卻是人類戰士從來不曾遇到過的,這貼近了在城牆上一揮鐵錘,威力如此,不由得讓人紛紛膽敢。

「殺!!!!」

陡然之間,一聲如炸雷一般的怒吼聲,之間城牆之下,一隊身穿白色重鎧的騎士已經飛快的衝了上來,這些騎士身上的鎧甲式樣與眾不同,更是佩戴了奇特地徽章,手裡的十字斬件之上,紛紛閃耀出銀色的神聖鬥氣。正是教會的神聖騎士團。

衝在最前面的兩名領頭地神聖騎士首領,手裡地十字長劍鬥氣勃發,卻只見一個飛躍,一個騎士勇不可擋,直接從城牆上猛的躍過,居然一下就跳在了那個猛砸城牆地比蒙巨獸的身上,雙手握緊了長劍,帶著神聖鬥氣,就狠狠的朝著比蒙巨獸的脖子上紮了下去!

吼!!

那怪獸一聲痛吼,身子陡然踉蹌了一下,而那個撲在怪獸身上的神聖騎士,也有七級的實力,銀色的神聖鬥氣展開,又是雙手握劍,這麼狠狠一扎之下,卻感覺這怪獸的皮肉堅硬異常,比石頭都軟不了多少,這奮力一擊,卻震得自己雙手發麻,眼看怪獸的另外一隻手掃來,他趕緊顧不得拔劍,只能閃身躍開,回身剛躍到了城牆之上,就近從身邊其他士兵手裡抓過一把鐵矛來,吼叫一聲,鬥氣的光芒頓時貫穿了鐵矛,在他手裡,化作一道銀光,刺向了怪獸。

這個領隊的神聖騎士如此勇猛,頓時就激發了周圍其他人類戰士的勇氣。

「殺了它們!!」

一片喊殺之中,一些武技強悍的高級軍官和將領,紛紛拔出了武器,摧發鬥氣,朝著怪物刺了過去。這種時候,普通的士兵只怕不抵事,而那些高級的武士紛湧上去,鐵矛長劍,如雨點落下。

比蒙巨獸雖然強悍,也畢竟不是不死之身。慘叫連連,身上頓時處處開花,一蓬一蓬的血雨落下。

只是這種怪物拚死掙扎。也是可怕,那碩大地六稜鐵錘揮舞起來。在城牆之上掃來掃去!那些勇猛的人類高級武士,往往手裡長矛剛剛狠狠紮了過去,對方地鐵錘揮舞過來,躲閃不及,一下就被砸掉了半個身子,更有的被錘風掃過,沾著一點,立刻就是骨斷筋折的下場!

一時間,血肉橫飛,幾十個武士衝了過去。圍著那個怪物,有的在城牆上抓著長矛猛刺,有的則是乾脆拚命的跳躍了過去,如螞蟻一樣的落在了那怪獸的身上,手裡刀劍齊下,只是難免就站立不穩,一下就掉了下去,就算摔不死,那怪物踉蹌之下,巨大的腳掌碾壓之下。頓時就被踩成了肉泥,連完整的屍體都沒能留下。

幾乎就是片刻之間,十七八個武技高強地軍官或騎士就已經慘烈戰死,而那個比蒙巨獸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鬥氣攻擊,終於搖搖晃晃,如喝醉了一般,慘叫幾聲,連連後退。轟然倒下。

只是這一段的城牆,也已經千瘡百孔,滿是裂紋,不少地方石塊掉落塌陷,連牆跺都沒了。

天空之中,魔法師吟唱咒語的聲音帶著焦急的味道。

那個一身白衣的高級大魔法師,顯然是所有魔法工會派來的魔法師之首,身為大魔法師級別。法術自然高強。眼看下面那些巨獸,最前面的已經有衝到了城牆邊,後面陸續還有在朝著城牆奔跑,這個魔法師忽然低吼了一聲,他手裡高舉一柄黑色的魔杖。魔杖的頂端是一枚赤紅色的寶石。在一連串急促地咒語之下後,城牆下的戰場之上。陡然空氣之中裂變,一團爆裂的火焰呼嘯散開,頓時如天空下了一陣火雨一般!

在這一片火雨之中,就聽見一陣吼聲,大火之中,一個身形巨大的火焰一般的人影呼嘯著衝了出來,那人影身軀完全由火焰組成,卻是一個召喚出來的高級的火元素巨人。

這可是只有高級火系魔法師才能施展出來的魔法了,那火元素巨人,從體積上,雖然比比蒙巨獸要矮小一些,可是也相差彷彿。天空之中那個魔法師連連操控,這火元素巨人立刻就朝著就近地一個比蒙巨獸撲了過去。

轟的一聲,兩個巨大的身軀撞在了一起,火焰撩在了比蒙巨獸的身上,卻有巨獸天賦的魔法光芒將火焰全部抵禦住了,毫髮不傷,只是畢竟一個火元素巨人的身體龐大,兩個怪物猛烈的撞在了一起,頓時就糾纏了起來。

而其他的魔法師,眼看情況危機,不少魔法師都飛快地飛了下來,降在了城牆之上,一時間,只聽見咒語聲聲,土系的,火系的,水系的,風系的,甚至連亡靈系地都有。

但見戰場之上,有地擅長土系魔法的法師,召喚出了三五個土元素來,那些土元素身軀堅硬,猶如岩石一般,個頭大約三四米左右,雖然比比蒙巨獸要矮小得多,但是好在數量眾多,三五個土元素,也能將一個比蒙巨獸死死糾纏住。而更有那些亡靈魔法師,此刻揮舞白骨魔杖,一口氣召喚出了自己地亡靈魔法寵物。

只見一道一道鬼氣森森的空間裂縫張開,一個一個全身跳動著黑色火焰的骷髏兵,死靈黑騎士,就近朝著比蒙巨獸圍了上去。

這些魔法師一起出手,場面頓時就大有改觀了,比蒙巨獸身軀龐大,肉體的力量強悍絕倫,更有不俗的天賦魔法防禦能力,更有本能的一種天賦魔法「心靈風暴」,一旦釋放出來,就能讓敵方陷入恐慌和眩暈之中,喪失部分戰力。

此刻已經有三四個比蒙巨獸已經撲到了人類的城牆邊上,那些上城牆主戰的神聖騎士,雖然都是個人武力出眾,但是畢竟,要對付一個比蒙巨獸,就需要數十個甚至更多的人類高等武士,而且廝殺下來,損傷慘重,人類軍隊之中,凡是武力出眾的,大多都是軍官,這種慘烈的博殺,如果把軍中的精英軍官或者將領都拼光了,這軍隊還怎麼指揮來打仗?

比蒙巨獸威力恐怖,魔法師的參戰,也不過是將局面略微扳回來了一點而已。但見只見戰場之上呼吼連連。卻是那個被幾個土元素糾纏地巨獸,揮舞手裡的鐵錘。左右掃蕩,那些土元素雖然也是全身如岩石一般,但是被鐵錘一砸,頓時就土崩瓦解,幾錘掃下去,立刻就化作了一堆碎裂地石土屑,雖然魔法師奮力的施展,不停的召喚,地面湧出新的土元素來,可是畢竟魔法師的魔力有限。而這些魔法召喚生物,卻不能給比蒙巨獸造成有效的傷害,最多只能延遲對方,把對方拖住一會兒罷了。

眼看城牆邊上,頃刻只見,已經有過百的神聖騎士喪命,這些神聖騎士每個都具有中級武士左右的實力,如果是面對普通敵人,都是能以一當百的人物,可現在。在那龐然大物的面前,用一腔勇氣,以血肉之軀去抵擋,卻終於擋不住對方雷霆地一錘。

一時間,城牆之上處處是險情,就連羅斯托克將軍身邊的親衛都全部派了上去了,無數弓箭手也拿起了武器,奮力的朝著那些遠處近處的怪物狂射。可是這些普通的弓箭,別說對比蒙巨獸造成殺上了,就連對方的皮毛都穿不透。

這場面,猶如蟻群撼象!!

轟!!

終於,一個比蒙巨獸吼叫之中,鐵錘高高舉起,重重砸在了城牆之上,鐵錘落地。城牆上發出卡卡的讓人心中發毛的聲音,石塊紛紛迸裂,城牆搖晃,彷彿隨時都要崩塌一般。

幸好,這卡巴斯基防線的城牆。當初建造的時候。花費了無數地心血,最是牢固。而且在監督方面,更是以嚴酷的標準來執行。當初杜維甚至說服了攝政王,在建造這個要塞的時候,加了一條近乎殘酷的法令:

每造成一段城牆,立刻驗收,讓力士以鐵錘砸牆壁,能砸五錘,而鐵錘無法破石而入的話,就算合格,如果砸了不到五錘,鐵錘破石而入,那麼複雜建造這一段城牆的軍官,全部免職入獄!在這種事關身價性命的嚴酷法令之下,凡是負責建造的人,無不盡心盡力,無人敢偷懶壞事了。

所以,三五個靠近了城牆地比蒙巨獸,一通大錘猛砸之下,城牆看似搖搖欲墜,其實也只是表面迸裂,沒有傷了根本----只是,畢竟比蒙巨獸力量恐怖,如果再不能竭制對方,讓它們這麼砸下去,那麼再堅固的城牆也支撐不住了。

這個時候,轟的一聲,只見最初那個大魔法師召喚出來的火元素巨人,在挨了比蒙巨獸幾記重錘之後,終於抵擋不住,巨大的身軀化作了一片火焰,消散而去,零散的火苗漂在了比蒙巨獸的身上,卻全部被巨獸身上的魔法光芒擋在了外面。城牆之上,血肉橫飛,巨獸地吼叫震天,塔樓之中,弩炮齊發,如蝗蟲一般激射,那些神聖騎士,帝國軍官和將領,用自己的鮮血,捍衛著每一寸的城牆,面對那近乎刀槍不入的龐然大物,用自己的生命去抗衡,鮮血潑灑在每一寸地城牆之上,斷臂橫飛,血肉模糊。

空中,魔法師們也是各自施展魔法,無數火光,風刃,甚至是冰霜,一股腦兒在一串一串地魔法咒語之中席捲而下,對著下面的那些比蒙巨獸如暴雨一般地攻擊。

那些普通的士兵更是淒慘,往往巨獸一錘掃來,那些武技高強的軍官或者騎士還能仗著敏捷的身手跳躍躲閃,而這些普通的士兵,在這種恐怖的怪物面前,就猶如螻蟻或者紙紮的一般,一錘掃過,往往就多了無數英魂。

這些比蒙巨獸實在是太可怕了,那些召喚出來的魔法生物,最多拖延對方片刻,但是很快就一個一個被擊爆,那些亡靈骷髏,往往舉著刀劍對著巨獸的腿腳一通亂砍,卻絲毫傷不得對方,反而被比蒙巨獸肆意踐踏,一腳下去,就將三五個骷髏兵踩成碎片,而死靈黑騎士,全身的黑色魔火才能讓比蒙巨獸略微忌憚一些,可是雙方體積相差太大,無論是實力,還是傷害力,防禦力,都是遠遠不在一個級別,幾個死靈黑騎士,很快就被鐵錘掃得七零八落,卻最多只在比蒙巨獸得腿腳上留下幾道傷痕罷了。

這種時候。城牆之上地守軍將領更是變色。羅斯托克將軍雖然年老,這個時候卻也狠狠一咬牙。大吼了一聲,拔出了長劍,一腳踢開了還試圖阻攔自己的親衛,就要親自上去拚殺了。

「大人!」

身後地親衛死死抱住了羅斯托克,有人就急忙吼道:「您是主帥,怎麼能親自上去拚殺!」

「廢話,鬆手!!」羅斯托克將軍一臉猙獰,如果不是身邊都是多年的老部下,他激怒之下,就要揮劍去砍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就聽見要塞的後方,陡然傳來了一聲驚天的長嘯!

那嘯聲直衝雲霄,就看見後面陡然一道金光從遠處激盪射來,如流星一般,剎那間就已經到了面前!

天空之中,一團金色的耀眼光芒,包裹著一個人影,站在了城牆之上的半空之中,那裡面的人影一身耀眼的金色鎧甲,說不盡的華麗和威武。遠遠看去,彷彿手裡還倒提著一柄金色的長劍!

下面不少人看見了,都是呆了一呆,可隨後,心頭都湧出了一股強烈地震撼!

金色!!

那團光芒,不是別的,是鬥氣啊!是鬥氣的光芒!

金色鬥氣……

聖階強者!!!一聲帶著森然殺氣的怒吼,只見天空的那個人影已經直衝而下。身子化作了一團金光,如天雷貫地,重重落在了一截城牆之上!

這個時候,城牆邊的一個比蒙巨獸,一錘下去,正將兩個神聖騎士打得血肉橫飛,猙獰的吼叫之中,血盆大口。滿口獠牙。

那個全身金色鎧甲的人影,鬥氣勃然爆發而出,身邊稍近的人,都感覺猶如自己站在一輪烈日的身邊一般,就感覺氣勢逼人。讓人幾乎都無法正視!

「死!」

一聲怒吼。長劍帶著聖階強者地金色鬥氣,如虹一般貫穿而出。落在比蒙巨獸的身上,那巨獸的身上魔法光芒閃耀,可是面對聖階強者的攻擊,這種魔法防禦卻是不夠看的了,砰的一聲,這一劍狠狠的擊在了巨獸的身上,頓時就將巨獸龐大地身體貫穿,鬥氣狠狠的砸在了巨獸的前胸,而巨獸的後背卻頓時爆裂開來,一團血霧噴灑而出!

而這個人影更是身子飛出,如旋風一般落在了巨獸的脊背之上,手裡抬起長劍來,如舉著一輪明日在手,鋒刃旋轉,卡的一聲,就扎進了比蒙巨獸的脖子力。

那人影飛快的繞著巨獸地脖子飛舞了一圈,最後就看見鮮血狂飆,落紅如雨!

那怪物長大了嘴巴,無力的吼叫了一聲,終於,那碩大的腦袋轟然落下,和自己的身軀分了家,砰的一聲砸在了城牆之上!

而龐大地無頭身軀軟軟倒下,橫在了城牆之下!

那個人影身子落在了城牆上,卻站在了被砍下地怪物的腦袋之上,此刻周圍所有人都驚呆了,遠遠看去,那個人影一身金色鎧甲,身軀偉岸,一身金色地鬥氣閃耀,加上那一頭彷彿如怒火燃燒一般的金色長髮飄揚……分明如一個遠古走來的戰神一般!!!

這個時候,那個人影就再次頓足,身軀立刻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又一個比蒙巨獸激盪射了過去!

這次那個巨獸迎面就是一錘砸來,這個人影身在空中,迎面就被那碩大的鐵錘砸個正著,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那聲音讓每個人心中都是深深的一沉,如此巨大的力量,只怕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粉碎了。人人心中剛剛生出的一絲振奮,頓時都惶恐了起來。

可是,再放眼看去,只見那個人影頓在空中,全身的金色光芒絲毫不減,倒是那個比蒙巨獸手裡的鐵錘,陡然只見就化作了無數碎裂鐵塊四分五裂!

再看那個金色的人影,已經衝到了比蒙巨獸的面前,長劍一掃,立刻就看見空氣扭動,如出現了無數漩渦,碾壓擠壓,比蒙巨獸全身毛髮飄揚,粗厚的皮毛寸寸碎裂,頓時就委頓了下去!!

這金色人影一口氣就斬殺了兩個比蒙巨獸,頓時城牆之上地人類沸騰起來。歡呼吶喊如雷鳴一般,原本幾乎就要堪堪抵擋不住的樣子。陡然士氣大振,那些神聖騎士也好,軍官將領也罷,彷彿被點燃了心中地火焰,頓時如瘋狂了不怕死一樣的衝向了最近的比蒙巨獸,全身的鬥氣拚命的爆發出來,手裡的長矛也好,刀劍也罷,奮力的朝著對方身上招呼過去,面對掃來的鐵錘。卻連躲都不躲了!

就算死,也要戳這個怪物一下!

越來越多的神聖騎士湧上了城牆,而那個金色鎧甲的人影,更是如幻影一般在城牆之上來回穿梭。

不到片刻功夫,又是兩個比蒙巨獸轟然倒下,這個時候,獸人地陣營終於畏懼了。

那些獸人的祭祀在遠處立刻紛紛唱響了古怪的歌謠,隨著空氣之中一波一波的怪異聲音傳來,那些比蒙巨獸終於一起吼叫了一聲,同時掉轉身子。朝著後面回身逃跑而去。

城牆之上,腳下的地面都已經被血水浸泡得滑膩不堪,到處可見破碎的血肉,而那些死去的戰士,就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到。

可是,看著那些龐大的怪物畏懼退後,城牆上的萬千將士一起瘋狂地吶喊起來,包括那些平日裡冷面嚴肅的神聖騎士。也都是忍不住脫下了頭盔,揮舞長劍,奮力的吼叫著。

而這個時候,那個金色的人影,落在了城樓的頂端,站在那兒,眾人看去,就宛如看著一個戰神一般!

無數將士。紛紛朝著城樓那個金色鎧甲武士的地方湧了過去,更多人則是乾脆就對著那個方向彎腰敬禮。

而這個時候,站在近處的不少人終於看清了那個人影的模樣,只見那個人影那身鎧甲,造型奇特。從來不曾見過。而那人身材挺拔,明明一張英俊地臉孔。卻在一隻眼睛上猛了一個眼套,顯然是獨目,而手裡握著長劍,站在那兒,雖然只有一隻眼睛,卻絲毫不損他的威風。

這大陸之上,擁有聖階實力的武者,被眾人所知的,只有那被稱為「銀霄劍聖」的羅德裡格斯,可是眼前這人,卻明顯不是羅德裡格斯……

這個時候,終於,有靠得近的兩個級別不低的神聖騎士,在仔細打量清楚了上面那個人影的時候,紛紛臉色狂變!

越來越多地神聖騎士湧了上去,遠遠的站在城樓之下,卻似乎有些不敢靠前,不少人臉上的神色都滿是驚疑,震撼,甚至是一絲無法描述的激動……

終於,有兩個年紀看上去大約三四十歲的神聖騎士,忍不住緩緩走了過去,距離那個人還有幾步,就單膝跪了下去,一臉地恭敬,沉聲呼喊:「騎士長大人!」

侯賽因站在城樓之上,眼看跪在面前地兩人,他冷峻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變化,沉默了會兒,卻冷冷說了一句:「我不是你們地騎士長!」

「不!!您!您分明就是侯賽因大人!大人,難道您不認得我們了嗎!昔年您離了教會,我們中就有很多人不信您這樣的人會背叛教會!!」一個騎士顯然是侯賽因的老部下了,激動的喝道:「今天大人您從天而降,立下赫赫戰功!我們更是絕對不信您是背叛信仰的邪惡之人!我願意以我的騎士身份對教會作保,請您務必回來重新率領我們吧!!」

其他不少神聖騎士,此刻都聽得清清楚楚,更是有幾乎三分之一的騎士,都往前幾步,單膝跪了下去。這些人都是當年侯賽因帶領過的部下。侯賽因當年在教會裡的時候,為人剛直沉穩,對部下卻是面冷心熱,加上他實力超群,人人對他都是恭敬服從。

就算他背叛了教會之後,神聖騎士團裡,倒是一半人都不肯相信侯賽因是那種邪惡的叛徒。

加上侯賽因叛教之後,堂堂的大陸最強的騎士團,頓時就是高手一空,連一個能撐得住場面的強者都找不出來了,隱隱的似乎就不復往日的威風。甚至只能讓八級的騎士來充當首領。

而在比武大會之上,堂堂的騎士長,被杜維當場以公平的決鬥輕易擊殺,更是讓神聖騎士團威風掃地。

很多騎士團裡的老人隱隱的都生出一絲不滿來,不少人忍不住就懷念起侯賽因來。昔年侯賽因號稱大陸第一騎士,隱隱的就彷彿是大陸第一武道強者一般的地位,那個時候,有他坐鎮,誰敢看輕神聖騎士團?

此刻,剛才一戰,戰況危機,搖搖欲墜之際,這位失蹤了多年的大陸第一騎士陡然出現,以聖階強者的實力展現出來,用強悍絕倫的力量,力挽狂瀾,幾乎可以說是以一己之力挽救了城牆上的這麼多條生命。

而不少老的神聖騎士,在此刻戰勝的激盪心情之下,不免就激動不能自已,想起當年侯賽因領導自己這些人時候的威風,不由得就紛紛跪下了。

侯賽因固然當年在神聖騎士團裡威信深重,但是畢竟他叛教的事情也過了幾年了。

雖然有接近一小半的人跪下了,此刻,老部下激動萬分當場跪下行禮,那些非嫡系的舊人,也遠遠的落在後面,卻是覺得侯賽因既然已經離開,那麼就算現在不必再追捕他,卻也不用上去和他見禮,免得尷尬。

但是另外卻也有相當數量的神聖騎士,卻不是侯賽因的嫡系,遠遠的站在後面觀望,更有人心中驚疑之後,還有的是新晉的騎士,忍不住就想:他就是侯賽因?這可是神殿最大的叛徒,不是已經死了嗎?他這一出現,我們要不要上去捕殺?

一時間,神聖騎士團的人心思各異,侯賽因站在高出,冷冷的看著這些人,他雖然臉色冷漠,但是心裡的激盪,卻也無法用言語描述。

侯賽因的性子一向如此,面冷心熱,當年叛教的事情,其中的隱情也是不得已,並非他的本意,而叛教之事,也是他畢生最大的傷感之事。此刻看見諸多老部下,何嘗不勾起昔年的感慨回憶?

只是,他是一個剛烈果決的人,心思一轉就硬了下來,看著諸人,冷冷道:「各位請謹慎說話!我不是你們的騎士長侯賽因!」

說著,他遠遠的看著城牆的那一頭,那裡有旗幟飄揚,無數精銳的武士簇擁著一群軍官,其中一個老者,分明就是前線的主帥羅斯托克將軍。

「羅斯托克將軍。」侯賽因提起了聲音,那聲音遠遠傳了過去,一字一字清清楚楚:「我是鬱金香家族公爵大人麾下家族首席騎士侯賽因!奉公爵大人令,前來助戰!」

鬱金香家族首席騎士侯賽因……

一聽見他的這句自問介紹,那些神聖騎士人人都是臉色一驚,隨即黯然了下來……

這位絕世強者,原來是跟了鬱金香公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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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30 13:43:1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九十一章 【他回來了!】


陽光照射在大殿之上,終於放晴的天氣,將這原本已經陰濕了一個冬天的宮殿裡的寒氣和潮濕一掃而空。

這座古老的大殿,是皇城裡諸多巍峨莊嚴的建築群裡最大的一座宮殿,在陽光之下奕奕生輝,千年之前,偉大的開國皇帝阿拉貢就是在這裡,公佈國書,宣佈立國,接受無數百戰勇士的臣服和歡呼。

儘管經歷了千年的時間,無數代皇帝都花費了大量的經費反覆的修繕和擴充這座大殿,到了這一代,這座古老的建築,非但不顯得頹敗,反而越發的金壁輝煌。

兩旁的數十根幾人才能環抱過的巨大圓形立柱,雕滿了細膩而華美的浮雕,那浮雕之上,全部都是開國戰爭之中那些傳奇的英雄人物。碩大的火盆,燃燒著終年不熄的火焰,而站在走廊之下的金甲武士,也都是從御林軍裡精挑細選出來的最精壯的勇士,穿戴著最精良的鎧甲,手持長斧,成排肅立。

這座像征著帝國皇權最中央核心權威的地方,正是歷來帝國每每要決出重大國策之時,帝王召集重臣貴族,商議決策的所在。

而今天,在經歷了一個冬天的折服之後,攝政王殿下在這裡召集了眾多大臣,商議前線的戰事。

大殿的正門緊閉,而這個時候,一個宮廷侍者,彎著腰順著走廊一陣急促的碎步跑來,跑動的時候,雖然保持著彎腰的姿態,屁股略微有些往後撅。這姿態有些滑稽,不過周圍那些侍立的武士,卻沒有一個人敢笑話,甚至也沒有一個人上來阻攔。

只因為。這個宮廷侍者,腳下靴子梟梟,跑得甚急,手裡卻雙手高高捧著一個鮮紅色的捲筒,高高舉過頭頂,那捲筒上地紅色鮮亮。彷彿是用鮮血染成的一般。

這紅色,象徵著線送來的最緊急的戰報,按照慣例,如果是這種緊急地戰報,傳達進皇宮的時候,任何人都不得阻攔耽誤片刻,哪怕是三更半夜,這種戰報到了,也必須直接交送到帝王君主的手裡!這也是開國皇帝阿拉貢立下的鐵律。

雖然千百年來。帝國皇帝的水平參差不齊,總有一些昏庸的君主在位,難免荒廢政務,就有人漸漸不遵從這些鐵律了。不過現在在位地攝政王卻是一個勤勉的人,在他的執政期間,這些鐵律都被嚴格執行!

這個侍者撅著屁股跑到了大殿的門前,看了一眼周圍的金甲武士,立在殿門之外,神色有些緊張,卻亮開嗓子。大聲喝道:「前線緊急戰報到!!!」

他這一嗓子中氣十足,頓時就把聲音傳遞到了大殿裡。

果然,片刻之後,大殿門打開,兩個宮廷官員沉著臉出來,卻絲毫沒有怪罪的樣子,只是一臉的嚴肅,鄭重接過那紅色的捲筒。飛快的跑了進去。

大殿之內,攝政王高高坐在寶座之上,下面兩側,在座地有帝國年輕的軍務大臣卡米西羅,軍方一些高級將領。財政大臣。以及帝國財政署諸多高級官員,禮儀大臣。還有七八個位高權重的帝國實權派人物,其中一個胖子,卻正是德蘭山魔獸。

這個德蘭山魔獸正滿臉紅光的大聲說著什麼,這下被打斷了,卻不敢有半點微辭,眼看那宮廷官員鄭重將一個紅色的捲筒交到了攝政王的手裡,他趕緊把自己剛才那番關於前線戰區後勤物資的計劃講述暫停了下來,立在那兒,偷眼看著攝政王。

辰皇子坐在上面,面色平和,接過了捲筒,上面的封漆完好,打開來,取出裡面的一份羊皮卷展開看了兩眼,下面眾多人盯著攝政王,試圖從這位君王的臉色上看出什麼端倪來,可是攝政王看罷之後,神色絲毫不變,就連眼角地肌肉都不曾變化半分,只是點了點頭,隨手將捲筒交給了侍從收好,才把眼神重新落在了德蘭山魔獸的身上,溫言道:「嗯,你繼續說,下一季的物資調運怎麼了?」德蘭山魔獸似乎有些愣神,隨後立刻反應了過來,咳嗽了兩聲,才繼續搖了搖肥胖碩大的腦袋,甕聲甕氣的大聲道:「是!……呃,剛才我說的關於調運的問題,目前看來,糧草武器的供給還算充足,只是我在北方待了一個月,卻知道前線地破甲重箭消耗很大,前期準備的庫存已經快見底了,軍需方面,催了兩次,只是後方的工坊還在加緊生產,殿下,我家族旗下的工坊裡已經趕製出了一批來,雖然數量還有些不足,不過也能應一時之急了,正是在運輸方面,我問過軍務大臣卡米西羅大人,現在運力方面已經滿負荷了,我的意思是,乾脆從海軍調撥地船隊上,騰出一批來,專門運輸這批破甲箭,其他地物資,反正不著急還能拖一拖……」

德蘭山魔獸搖頭晃腦,將這番話說完----其實他原本只是一個豪富商人家族,對這些國務是不熟悉的,只不過近年來隨著攝政王掌權,他也算是攝政王辰皇子地嫡系,自然也就水漲船高,漸漸的顯貴起來,現在有得了一個官職,算是正式從商人身份變成了帝國重臣,委任了他擔任了前線戰區的軍務後勤官職,他也頗花了一番心思。至於這番話,卻不是這個德蘭山魔獸能說得出來的,卻是昨晚在家裡,讓幕僚起草之後,他生生背下來的。

剛才雖然被打斷了一下,一時之間忘記了一些,不過幸好說著說著,也就想了起來,這番話越說越流利,他心中也有些得意,心想:以往旁人都把我只當一個富得流油的商人,現在我好歹也是帝國重臣了,總要讓他們刮目相看。

只是。德蘭山魔獸說的搖頭晃腦,卻沒有發覺,上面端坐的辰皇子,雖然臉色如常。但是那眼神,卻似乎已經不如剛才那麼專著了,下面這德蘭山魔獸說的一番話,辰皇子大略也就聽了七八成,其餘心思,卻已經轉到了剛才看到的那份前線的戰報上去了。

終於。這胖子說的吐沫橫飛,一番話說完之後,倒也頭頭是道,辰皇子點了點頭,也沒什麼讚賞褒獎地意思,就輕輕飄飄說了一句:「嗯,知道了。這事情你和卡米西羅商量一下,就這麼辦吧。」

德蘭山魔獸不免有些沮喪,自己做了好大一番功課才弄了這麼事情來。就是想顯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卻只得到了攝政王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不由得心中就有些落差。

幸好,辰皇子是何等聰明的人,一看這胖子地臉色,就明白了原委,輕輕一笑,又加了一句:「你這個胖子,這件事情做得倒真有點帝國大臣的模樣了,看來給你這個官職是給對了。好好努力去做吧!」

這句嘉勉,才讓德蘭山魔獸的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隨後,辰皇子咳嗽了一聲:「剛才接到前線的戰報,那些野蠻種族果然在開春就發起了攻勢,勢頭很是猛烈,不過羅斯托克將軍的戰報裡說了,已經成功將敵軍的攻勢擊退,前線將士浴血奮戰。那些野蠻種族受了不少重創。」

這話出來,下面那些心中還在猜測那份戰報地人,都是臉色一鬆。

「不過……」攝政王忽然輕輕笑了一下,這笑容裡就多了三分古怪:「這軍報裡還說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這次擊退敵軍攻勢,其中立下頭等大功的。卻不是暴風軍團的將士。也不是助戰的魔法師團和神聖騎士團,而是……」

說到這裡。辰皇子故意停頓了一下,看了看下面眾人的臉色,這才繼續道:「是一個聖階強者!」

聖階強者?!

這話一出,不少人都是驚訝起來。

大陸之上,現在眾所周知的聖階強者,就是那個羅德裡格斯了。或許大部分人不知道,但是現在在這個大殿裡的眾人,都是帝國的權貴,不少人都知道,那個羅德裡格斯可是杜維地手下。

「不是銀霄劍聖。」辰皇子嘿嘿笑了笑:「看來咱們帝國,又出了新的聖階強者了。有趣的是,這位聖階強者,也是咱們的鬱金香公爵麾下的家族騎士……名字也是奇怪,倒是和那個當年叛逃教會被大陸通緝的侯賽因同名啊。」

侯賽因?

鬱金香公爵麾下的,一個「也」叫侯賽因的聖階強者??

這話說出來,說的人固然是語氣詭異,聽的人也是表情叵測,一時間,這大殿之上,卻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叛逃教會地前任神聖騎士侯賽因,已經死了----這可是大陸光明神殿教宗陛下親自發佈的公告裡,白紙黑字寫的很清楚的!

這才沒過多久,就冒出來一個鬱金香家族麾下的家族騎士,實力強悍,也叫侯賽因?

眾人都不是傻瓜,其中深意,就多少能猜到幾分了。

只不過……這件事情,隱隱的關係到了教會,這就很難去說了。更重要的是……還和杜維有關係!

如果是在往日也就罷了,可現在,因為前段時間,鬱金香公爵和皇室只見頂牛的事情,塵埃還沒落定,現在誰也不清楚,到底攝政王心中對鬱金香公爵是一個什麼態度。

所以,這種事情,一時間,大殿裡人人閉口,都不敢貿然發表什麼見解了。

辰皇子坐在上面,冷眼看著下面眾人,他如何不知道眾人地心思?沉吟了一下,攝政王淡淡道:「大陸上又出了一名新的聖階強者,總是好事,說明帝國子民尚武風氣尤存!至於名字嘛……和那個神殿的叛徒同名,想來也是巧合。哼,侯賽因……大陸上叫侯賽因的人,如果一個一個追查起來,只怕得有個七八千呢。這世上同名同性的人多了,也不必意外。」

辰皇子這麼一說,也算是表明了態度了。下面這些人才鬆了口氣,這才一個一個走了上來。表示贊同,更有人就大拍馬屁,說是在攝政王地英明領導之下,大力提倡帝國尚武之風。這才使得民間湧現出了更多地強大武者云云。

這種屁話,自然是沒有人會相信的,只不過,官場之上,這種花團錦簇地話兒也是少不了,一時間。剛才寂靜地場面,倒是熱鬧了起來。

辰皇子聽了會兒,心裡思索已定,就開口道:「既然是鬱金香公爵麾下的騎士助戰,也算是為國出力的義舉,況且立下了大功不能不封賞的,嗯……只是這個侯賽因是杜維地麾下,卻不好直接封他軍職了……各位,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這個問題。卻又沒有人回答了。

安靜了片刻,不少人,卻都把眼神瞄向了財政大臣----因為杜維之前和皇室的關係鬧得有些僵,隱隱的有些禍亂的味道了。結果,使得原本帝都裡一幫熱捧杜維的權貴人物,在這個當兒都躲之不及,哪裡還敢和杜維公然站在一起?

在這殿堂之上,說到封賞杜維地麾下騎士,卻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好話----當然了,壞話也不會有人搶著去說。畢竟杜維現在還沒倒台,攝政王的態度也未明,誰也不願意貿然去得罪人。

只是,既然是封賞杜維的麾下,那麼現在這殿堂之上,唯一個被打上了深深的「鬱金香公爵一系」烙印的,除了財政大臣還有誰?誰叫你把自己的孫女嫁給杜維的弟弟?就算你不是鬱金香一黨,也是鬱金香一黨了!

這種為杜維說好話的事情……你去做吧!

財政大臣心裡也有些為難。老頭子是一個一心為國無私的人,心裡明白眾人那眼神地意思,他心中坦蕩,也不怕人想什麼,更不怕攝政王猜疑。只是……自己是財政大臣。這封賞軍功的事情,自己開口也不合適。

咳嗽了一聲。抬眼看了看軍務大臣卡米西羅,卻看見卡米西羅老神在在,瞇著眼睛,一副不關己事的樣子,財政大臣看了,不由得心中有些苦笑:這個小子,年紀輕輕,卻把老宰相那幅模樣學了個十足,哼,也是個狡猾的小東西。從前和杜維稱兄道弟,這會兒卻裝起鴕鳥來了。

現在這個時候,事情涉及到杜維,就變得有些高深莫測起來,人人的眼睛盯著財政大臣這個老頭子,也讓老頭子有些焦躁,終於按耐不住,咳嗽了一聲,開口道:「這個……殿下,我覺得,既然是鬱金香公爵的家臣,那麼國家不好委任公職,正好……現在前線戰區上,那大陸各地招募的僱傭軍已經自成了一軍,也不算是帝國官軍編制,我看,不如就委任這位侯賽因騎士擔任那僱傭軍的首領,然後麼……既然是身為聖階強者,自然都是超然世外之人,金幣財物的賞賜,想來這種強者是不屑的。所以,我地意思是……以功論的話,授予勳章和榮耀稱號就可以了。」

辰皇子笑了笑,就順著道:「這建議很好。授予這位侯賽因騎士閣下……嗯,帝國白銀勇氣勳章一枚,再加一個……護國聖者的稱號吧。嗯,既然是聖階強者,那麼聖者這個稱號他也當得起的。此外……就按照你說的,那僱傭軍,也讓他去率領……呃,對了,之前鬱金香家族隆巴頓將軍已經借調去了前線擔任僱傭軍統領的,那個,這個侯賽因就算是副統領吧。」

頓了一下,辰皇子又道:「還有……之前前線有報,那些僱傭軍搞了一個什麼敵後空降的作戰,也立了功,這次就一併封賞了。你們財政署和軍務商量一下,按照軍功把賞金封賞下去……另外,那僱傭軍麼,也給一個名號吧,不然的話,說起來,都是僱傭軍僱傭軍地,也不太好聽。」

辰皇子側頭想了想,展顏道:「我倒是想起一個名字……就叫狼牙吧,這僱傭軍,今後就改名叫做狼牙軍。」

他是攝政王,帝國的主宰,這話開了口,誰會反對?

事情,就這麼定了。

侯賽因搖身一變,就成了帝國攝政王親口封賞的「狼牙軍」副統領。授帝國白銀勇氣勳章,以及「護國聖者」稱號。來,不到半天,躲在鬱金香公爵府裡的杜維就收到消息了。

「狼牙軍?」杜維哈哈一笑。拍了拍手掌:「好名字,如犬狼利齒一樣尖銳。」

旁邊的喬喬卻臉色有些憂慮:「你笑什麼?你把侯賽因派到北方去,這一出手,全大陸都知道了。別忘記了他是教會叛徒地身份,教會找起麻煩來怎麼辦?」

「找麻煩?誰來找麻煩?」杜維哼了一聲,一臉地不屑:「教宗陛下金口玉言。白紙黑字公佈過了:叛徒侯賽因已經死了!他是教宗,帝國的精神領袖,他說死了就是死了!現在地侯賽因,只是一個不巧和那個叛徒同名同姓的人罷了,難道這世界上,同名同姓也有罪過嗎?嘿嘿……教會要追究?好啊!那就說明了教宗陛下說的話不算數了?一般人說話不算數也就算了,他是誰?教宗耶!大陸的精神領袖啊!難道讓他自己打自己嘴巴?教會地臉面何在啊!!」

他雖然是狡辯,但是說話的時候,卻一股理直氣壯的口吻。一副無恥到底的模樣,旁邊喬喬看了,也是哭笑不得。

笑了會兒,喬喬才不解道:「杜維,你把侯賽因派到前線去拚殺,如果是擔心那些獸人之中有強者參戰,前線頂不住,也還算合理。只是,派侯賽因不如派羅德裡格斯了,或者……乾脆放我去北方待一陣子也不錯。」

說到這裡。喬喬的語氣有些心虛的樣子,偷偷看了杜維一眼,卻看見杜維臉上似笑非笑瞄著自己,她才乾脆心裡一橫,叉腰叼蠻道:「怎麼了!我在帝都悶都悶死了,到前線去打打殺殺,也比整天悶在這個院子裡好吧。」

杜維搖頭:「不到時候,不到時候。你看吧。將來有我們上前線地日子呢。」

喬喬這才有些氣餒,繼續道:「不管如何,你別人不派,卻讓侯賽因公然露臉,總是麻煩。」

杜維不屑:「麻煩?怕教會找我麻煩?教會早就知道侯賽因活著了。教宗的那個公告就是和我的私下妥協。現在嗎……我怕教會找我麻煩?反正就算沒有侯賽因公開露面。教會就會放過我了?哼……而且……」

說到這裡,杜維的神色終於正經了一些。看了喬喬一眼,聲音有些柔和下來,低聲道:「喬喬……你,我,還有薇薇安,我們三人在一起,自然是感情很好,日子也溫存。可是,有句話叫做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嘿嘿,你的小日子過得幸福美滿,可別忘了,侯賽因這個傢伙還打著光棍呢。如果他愛上的是普通的女孩子也就罷了,可是他的情人可是帝國的公主啊。要娶帝國地公主,一個沒有身份的黑戶可絕對不行的。就算我們肯,攝政王也不肯,就算攝政王肯……皇室的規矩也絕不能容忍的。再說了,那位路易絲公主,年紀也不小了,婚事恐怕早就提上日程了,如果我們不抓緊時間,一旦皇室給她安排了婚事,那就麻煩了。」

歎了口氣,看了看面色緋紅的喬喬,杜維伸出手指,在喬喬的鼻尖輕輕一點,微笑道:「我就是要讓侯賽因公開露面,大露特露!然後光明正大的立功,讓大陸都知道他的名氣!現在好了,他不再是黑戶了,而是堂堂的狼牙軍副統領,帝國白銀勇氣勳章獲得者,帝國護國聖者這命令,一旦經過了帝國官方地明文發佈,那就是白紙黑字的合法身份!!從此就不再是黑戶,而是光明正大的帝國功勳之人!」

笑了笑,杜維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緩緩道:「現在麼,這個身份是明瞭,榮耀也有了,就是要匹配公主,似乎還有些不夠底氣,不過不要緊,只要侯賽因在前線再立些功,頭上的光環再亮一些,就有了足夠榮耀的身份,到了一定時候,向皇室提親娶公主,那就差不多了。」

說到這裡。杜維眼睛裡閃過一絲凜然,語氣轉寒,冷冷道:「至於神殿找我麻煩……那些神棍什麼時候不找我麻煩了?況且……侯賽因對我來說,就和兄弟一樣!為了他的幸福大事情……我就算讓神殿多嫉恨幾分。也算不了什麼!!神殿現在早就恨不得想殺我一百次了,現在就算是更恨我一些,想殺我兩百次,三百次,也沒什麼差別。」

帝國又出了一名聖階強者,這個消息立刻伴隨著春分傳播到了羅蘭大陸之上。更何況。大陸上聖階強者原本就是近乎傳奇一般的存在,雖然那個羅德裡格斯是聖階,但是畢竟人人知道,這個銀霄劍聖,早年曾經參與了謀反政變,雖然聖階強者不能用世俗地標準衡量,但是多少有些不夠響亮。

這位新出的聖階強者,卻是在前線立下大功----那可是幫著咱們打那些野蠻種族的好人啊!

而這件「喜事」傳播過程裡,自然也有不少好事之人。拿侯賽因地名字做文章,隱隱的就聯繫到了那位已經「死去」地教會叛徒。

只不過各種傳聞斐斐,教會卻始終保持沉默,一言不發。

就在關於對侯賽因地封賞命令發佈地第二天。

已經在家裡「養病」幾個月地鬱金香公爵大人,終於公然走出了自己的公爵府!

這天一早,公爵大人的馬車就堂而皇之的出了府,在一隊護衛騎士的扈從之下,出了帝都城門。那些守城地王城近衛軍看了,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人人心中都猜想:這位處在暴風漩渦之中的公爵大人出府了,恐怕以後這帝都。就不太平了!

而杜維,卻乘坐馬車,出城之後,直接就來到了闊別多日的「帝國軍事學院」。

馬車停在了學院門口,杜維依然坐在輪椅上,那些聽聞公爵大人到來的學院裡的教官和護衛士兵,趕緊上來迎接。

一隊人簇擁著杜維的輪椅,緩緩朝著學院裡進去。路過操場的時候,就聽見操場之上呼喝連連,卻是學員們正在訓練。

軍事學院裡,早有五百調來的王成近衛軍,專門在這裡駐紮。一來是負責這位地秩序和守護。而來,也是擔任這些軍官學員們的「陪練」。

杜維來到操場的時候。幾十名學員軍官,正在和兩百名全副武裝的王成近衛軍士兵進行越野演習。

杜維立刻下令讓人把輪椅推到操場去,隔著老遠,就看見了那兒一幫軍官分成了藍方紅方,正在互相較勁,一片熱火朝天的氣勢。

杜維的輪椅嘎吱嘎吱,木輪碾壓過操場上的沙土地,來到了旁邊,加上周圍的一群隨從,立刻就引起了操場上諸多軍官學員的主意,有眼尖的,立刻就辨認出來了,那中間坐在輪椅上,一臉詭異地笑容,那眼神裡一絲淡淡的邪氣……不是那位讓眾人吃足了苦頭的院長大人是誰?!?

一看這位煞星一般的人物回來了,頓時全場所有的學員都呆住了,連訓練都忘記了,人人都是眼巴巴的盯著杜維,更有人張大了嘴巴,驚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還有一個軍官學員,正在攀爬障礙土牆,一眼瞄見杜維,看著那熟悉的讓人心中發毛的笑容,也不知道怎麼地,頓時手腳一軟,原本身手敏捷,卻忽然就從土牆上掉了下來,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卻顧不得疼了,就這麼瞪著眼睛望著杜維。

杜維輕輕一揮手,咧嘴笑道:「小崽子們,我回來上班了……你們,想我了沒有啊?」

這話說的輕輕飄飄,可是諸人卻沒一個說話,都是屏住呼吸看著院長大人的回歸,大部分心裡就一個念頭:「這個折磨人的傢伙回來了,這下好日子到頭了,今後……恐怕更有苦頭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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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30 13:43:4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九十二章 【老而不死是為賊也】


杜維一臉欣然。領受著諸多學員們敬畏的眼神,眼看過了半天,這些傢伙依然瞪著眼睛望著自己,卻沒有一個人說話,杜維抿嘴一笑。輕輕道:「哦?看來你們似乎並不歡迎我回來啊……怎麼一個個都傻了說不出話來?」

這話一出。那些學員們頓時回過味來,趕緊就紛紛大聲叫嚷起來。更有地臉上拚命擠出歡欣地笑容來。一時間,操場上諸多學員們紛紛鼓噪。熱烈歡迎院長大人地回歸,場面倒是頗為熱鬧,只是那些傢伙一個個嚇得膽戰心驚,對著杜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副必恭必敬地樣子,簡直如老鼠遇了貓一般。

「好了。」杜維一揮手。那些恭維歡迎的話頓時就停頓了下來。杜維望著這些學員,緩緩道:「我不在地這些日子,聽說你們倒是如放了鴨子一樣的撒野,很是快活。是不是啊?……嘿嘿,很好。很好!大家都是年輕人,精力充沛。需要發洩,這個我理解,不過呢,我想你們應該不會把正經學業荒廢了吧……嗯,既然我回來了,總要好好考核一下你們地進度,這樣吧。今天晚上,所有外出休假全部取消。訓練完畢之後都給我去禮堂裡集合。讓我看看,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你們是不是偷懶了,話說在前面。如果有誰考核地結果太不像話地話,唉……」

說到這裡。杜維幽幽一歎。語氣輕柔:「多日沒見你們。我也不想一見面就懲罰人啊,希望你們多多爭氣,可別讓我失望了。」

說完,杜維就腦袋,身邊的隨從立刻推著輪椅。離開了操場。

等杜維離開了好一會兒。這幫學員才一個一個愁眉苦臉,哀嚎起來,更有人就跑去和加布裡掏近乎:「加布裡。你是院長地弟弟,最是熟悉院長地性子。這考核。到底會考那些東西?萬一……惹怒了院長。大家可都沒好日子過啊。」

加布裡也苦笑:「我哥哥前些天在家裡。從來絕口不提學院裡地事情,我怎麼知道他會考較咱們什麼?你們問我,我可不敢去問他。而且……」他一臉地無奈:「各位兄弟。最近大家日子過地實在是太自在了一些。就連我,前些日子的後勤專責的那些文書都沒有背呢……唉,我哥哥常常說。打仗就是打後勤。他對後勤是十分重視地。想來多半也會考較一下這方面的東西吧……前些日子。他不在。咱們鬧騰得也夠了,上次把軍務處地幾個來講課地軍需官氣走地事情,恐怕我哥哥也知道地……」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更是人人變色。

這些從帝國各地軍隊抽調過來地精銳軍官,一個一個原本都是眼高於頂。桀驁不遜之人。可是卻偏偏對杜維敬畏到了骨子裡,杜維一來。一個一個都噤若寒蟬,簡直如小兒一般的乖順。

「算了算了。」一個軍官歎了口氣:「好歹這些日子是痛快過了。既然院長回來。大不了挨一頓軍棍吧。反正院長如果要打我。我心裡也是服氣的。」

這話立刻引起了共鳴,一個一個,也顧不得在操場上玩這些越野比賽爭鬥遊戲了。卻一個一個亂轟轟地跑回營房裡去翻書去了。

杜維回到了自己地院長辦公室裡,先把幾個教官找來詢問了一下最近地事情。然後心裡有了數。又把這些學員地隊長。那個亞洛爾叫來,仔細詢問了一番。他一聽那些學員現在已經亂轟轟地跑回去翻書,要應對自己地考核。也是哭笑不得,這些丘八大爺們,要管束起來。真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傍晚地時候。杜維召集所有學員,把最近這些日子自己不在地時候,違反紀律。鬧騰得太厲害的幾個人,隨便借了個由頭拉出來劈里啪啦打了一頓棍子。

這些軍官別人不服氣,可是對杜維卻是服到了骨子裡。也敬畏到了骨子裡。只覺得這位院長大人。雖然重病,坐了輪椅,看樣子是弱不禁風了。可是對著他地時候心中一絲一毫反抗地念頭都生不出來。

杜維在這些軍官學員裡威信極重,一頓棍子打完之後。晚上卻又挨個跑到營房裡去。親手給那些挨了棍子地學員送上傷藥一一這就叫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吃。這種手腕,杜維早已經玩兒得十分嫻熟,那些挨打地學員,非但不恨杜維,反而被杜維幾句飽含期許的溫言撫慰的話說下來。感動地熱淚盈眶心中反而自責自己不尊院長地教導。眼看院長這麼晚了,還拖著病體。坐著輪椅來看自己實在是心中又愧又悔,只恨不得背上的棍傷再粗幾分。再深幾分,才能減去自己的罪過。

在稱病多日之後。鬱金香公爵忽然走出了自己地府第,一聲不吭。也不和皇室打招呼。也不通知軍部。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跑回軍事學院繼續上班去了。這種怪異地舉動,頗引起了帝都不少人地深思。

更古怪地是。明明前些日子幾乎就要和杜維翻臉地皇室。對此也是彷彿不聞不問。似乎前些日子的那場風波壓根就不曾發生過一樣。

甚至於。杜維回到了軍事學院之後,第二天就交了一份索要各種物資地需求清單給了軍部。卡米西羅苦笑之下。拿去給了攝政王看,結果攝政王拿來只掃了一眼,就丟回給了卡米西羅,反而有些不耐煩地樣子:「早前我不是告訴過你。凡是軍事學院裡杜維需要的一應物資,不管是要軍械還是要人要糧餉,只管供應,不必問我,怎麼又跑來給我看這個?」

卡米西羅心裡也鬱悶心想:我的殿下啊,早前是早前。那會兒你和杜維君臣信任,關係親密,可現在情況麼,總有些不同了……

他只是做事謹慎了一些,卻不想反而被攝政王數落了兩句心裡有些窩囊。也不吭聲,拿著這份清單回到軍部裡,大筆一揮就批准了。

晚上回到家裡地時候。卡米西羅才恭恭敬敬的跑去請教老宰相羅布斯切爾。

對於已經七老八十地老宰相來說。寒冷地冬季是老人最難熬地季節,老頭子冬天裡又病了一場。最近才勉強好轉了幾分,可滿府裡地人嘴上不說,心裡卻明白的很:這位老宰相。恐怕日子是不多了。

這幾天天氣轉暖了。老頭子才終於能起床下地,偶爾也能打起精神來,在院子裡轉兩圈,只是走路地時候,卻必須旁邊有人抉著了。

卡米西羅跑來的時候。老頭子已經吃了晚飯。躺在軟塌上,烤著火,正在打盹。卡米西羅硬著頭皮把這位老頭子叫醒,然後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心裡地鬱悶和疑惑說了出來。只盼望這位在政治這一潭混水裡浸泡一輩子地老狐狸。能給自己指點迷津。

老宰相眼神有些渾濁,那雙眼半瞇著。聽卡米西羅說完,老頭子喉嚨裡格格作響。用力喘息了幾下,張口吐了口濃痰出來。這才順過了氣,長長歎了口氣,拖長了聲音。低聲道:「你啊……雖然是一個聰明人。但是有些時候,卻太過想顯示聰明了……唉。只可惜。我只怕是活不長了。今後也沒多少機會點播你了。這件事情嘛……你錯,就錯在。不會裝糊塗。」

「裝糊塗?」卡米西羅有些疑惑。

老宰相幽幽一笑,那渾濁的老眼裡才透出了一絲精芒,只是一閃就隨即逝去。曬然一笑:「你不懂,在這官場上,越是想顯露自己機靈地人,死得越快,裝糊塗。才是最高明的自保之路!哼。你不要以為裝糊塗容易。這可不是三兩天就能學會的。」

說到這裡,老頭子用力挺了挺身,勉力坐直了起來,盯著卡米西羅,緩緩道:「我問你。當初攝政王對你說過,今後不管軍事學院裡杜維有什麼要求都滿足,這話說過沒有?」

「說過。」卡米西羅點頭,可隨後又皺眉:「可現在情況不同了。那個時候,杜維和攝政王還沒翻臉啊……」

「笨!」老宰相伸出一根手指,在卡米西羅地額頭上用力一戳。冷冷道:「現在難道杜維和攝政王就翻臉了?你怎麼知道地?你怎麼能肯定地?就你聰明?就你看明白了?別人都是傻瓜?」

卡米西羅說不出話了。

「裝糊塗啊。」老宰相微微一笑。笑得高深莫測:「當初攝政王有過那種話,那麼你就直接照辦好了!杜維要什麼,給!就算你給錯了,追究起來。你反正是按照攝政王的命令去辦地,誰也不能說你錯!偏偏你想顯聰明,想在攝政王面前邀功?哼……你要知道。歷代當帝王地。最不喜歡什麼?」

「最不喜歡什麼?」卡米西羅乖乖地就追問了。

老宰相深深地吸了口氣,面色凝重,盯著卡米西羅的眼睛:「最不喜歡……臣子揣測君王的心思!哼。帝王的心術。豈能容臣子去揣摩?如果帝王地心思都被你們這些臣子揣測透了,那麼帝王還有什麼神秘可言?還有什麼威嚴?」

卡米西羅不說話了。他面色數變。仔細的思考這位老宰相地話。

「聽清楚了。我早就對你說過,你現在身為軍務大臣。就要和杜維撇清關係……這個撇清。我並不是讓你和鬱金香家族站在敵對的關係!什麼叫撇清?即不敵。也不友!這才是真正的『清』!公事公辦!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一切按軍部地規矩去做。不管事情結果如何。誰也不能說你錯了!別老去揣測攝政王地心思,你現在火候不夠,就老老實實的按章做事。老實聽話,交待給你的事情,努力做好,不該你想的事情。不想!不該你過問地事情。不過問!」

說完了這些。老宰相才重新靠了下去。長歎了口氣:「攝政王現在到底對杜維是一個什麼心思,誰也不知道,帝都裡多少豪門權貴都在猜測,可誰都猜不明白,這個當兒。你傻乎乎地拿著那份東西去請示攝政王?你想幹什麼?想試探到底攝生王對杜維是什麼態度嗎!」

「我……沒有啊。」卡米西羅苦笑:「我就是覺得……」

「沒什麼『覺得』!這件事情就不該你去想地!關你什麼事!你這麼做,我明白你地心思,你是為攝政王著想,想把事情辦好。想對他顯示你地忠誠。可是在他看來,反而會猜疑你是拿這件事情,試探他對杜維地態度,你明白了嗎?」

卡米西羅沉思片刻,臉色凝重,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致禮告辭。

可是他走了兩步,才走到了門口,卻忽然頓住了腳步。轉過身來,凝視著老宰相。這一刻,卡米西羅地神色之中,隱隱地有些掙扎,卻終於臉色一變。面沈如水,長長地吐了口氣,咬牙開口:「我心裡還有一個重要的疑問,想來想去也只能求教您了。」

「……說吧。」老宰相歎了口氣。

卡米西羅走了回來,卻不坐下,而是忽然單膝跪了下去,跪在了老宰相的面前。這個帝國年輕地軍務大臣。一臉的凝重。咬牙道:「我想問的是……將來,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鬱金香公爵和皇室反目地話。我當如何自處?」

老宰相身子一抖。抬起頭來,盯著卡米西羅看了好一會兒,老頭子的臉色露出了些許疲憊,他沉思了會兒。低聲道:「我恐怕是看不到那一天地,不過。照現在這個趨勢。你說的也未必不會發生。」

頓了頓,老宰相目光閃動:「如果攝政王在,那麼你就不必半點猶豫。自然是站在攝政王一邊。」

卡米西羅聽了。忽然垂下了頭去。眼神也不看老宰相,卻悶悶的問了一句:「如果……攝政王不在了呢?」

老宰相聽了。忽然手裡一抖,原本雙手握著的枴杖。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老頭子身子一震,卻反而潺潺微微地站了起來。他滿頭引發。臉皮如風乾地桔子皮一般,眼角地皺紋密密麻麻,卻彷彿跳了幾下。

他的眼神剎那間變得銳利無比,如一隻雄獅一般冷冷的盯著面前的卡米西羅。

「你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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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三章 【東部烽火】


這明明已經老朽的人,在這一瞬間,那眼睛卻亮的彷彿能直照入人心。

只是卡米西羅卻刻意的垂下了頭去,並不迎著對方的眼神,低著頭,卻輕輕說了一句話:

「您忘記了麼……我可是您的侄孫女婿。這個家……將來總是我的。但凡是人,總要給自己尋一條後路。」

這話聲音不大,卻一字一字,落入老宰相的耳裡,讓老頭子臉色微微一變。

終於,羅布斯切爾緩緩的坐了下去,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膝蓋,盯著卡米西羅又看了會兒,才曬然一笑:「好了,你起來吧。」

卡米西羅這才抬起頭來,看著老宰相的眼睛:「我也十分的意外。想不到,您在帝國屹立數十年,明哲保身,卻居然早早在皇宮裡,都有您的人。」

「慎言。」老宰相橫了卡米西羅一眼。

卡米西羅卻有些嘲弄的一笑:「您教我要裝糊塗,要撇清,不要去揣測君王的心思。可是您自己卻早早在皇宮裡就有眼線……這可和您教導的不一樣啊。」

「這是不同的。」老宰相冷笑一聲,老眼裡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帝國宰相的威嚴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軍務大臣……哼,可是你年輕,資歷不足,軍部裡,那些大佬,你就未必調得動他們。以你現在的地位,地位顯貴尊榮上。算是帝國的一等重臣了。可如果真的說到你手裡的權力,恐怕連二流都未必摸得著!位高而權不重……你這樣的身份,我教你不要去揣測君王地心思,那是正道,也是為你好。」

說著,老頭子有些疲倦歎息:「我就不同了。我從二十歲就開始在這帝都的池水裡打滾,從財政署。帝國禮儀司,監察署。軍務統帥部,一路打滾,期間還調到地方坐過四年總督。可以說,這帝國的各個部門,各個官職,我幾乎都坐了一個遍了!最後為帝國宰相,就耗了我半輩子的時光。在我這個位置上。說的好聽一些,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說的難聽一些……」

老頭子忽然笑容有些譏諷的樣子:「如果遇到了一個昏庸地皇帝,我大權在握,說烏鴉是白的,他也只知道是白地!!當然了,這是不臣之心,我固然是沒有的。但是……普通的臣子,可以不去揣測帝王的心思,可以只做一個純粹的臣子。但是……我不行!帝國宰相不行!身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那麼就更不行!所以,我教你不要去做的事情,那是在你的立場來說。可是,在我地地位上看,卻是必須要去做!」

老頭子既然放開了心懷,乾脆就坦言:「我早年就明白了,帝國宰相這個位置。手握一國之政,已經不能算是純粹的臣子了,而是……半君半臣!所以,皇宮裡的那位的心思,我必須要時刻瞭解。其實這種事情。歷代都有。我早年就有眼線在皇城裡。一直多年。只不過,這眼線麼。我平日裡也不圖謀什麼大事,只求一個平安消息,自然就不容易暴露。」隨即,老頭子橫了卡米西羅一眼:「只是想不到,這些人,居然也知道我快死了,居然投靠了你。」

卡米西羅嘿嘿乾笑兩聲:「只要是人,總要給自己找後路的。這個家反正將來也是我的。您還打算隱瞞我一輩子嗎?」

卡米西羅也不隱瞞,直接坦言:「前些日子,您冬天的時候生了場病,不能理事。這個家裡的事情都是我來打理。結果日常的家族內部事務,有些奇怪的秘函送了來,我卻不知道是哪裡來地,這好奇心起來了,我就查看了一下,卻發現那秘函裡,卻都是用秘語寫的內容,常人就算是得到了看不明白----可是您忘記了我是做什麼的了。我當年為了攝政王,在大皇子麾下臥底十年,這種寫秘信用密碼的事情我卻是再熟悉不過了。而且,您和皇宮裡的眼線,弄的那些秘語也其實並不高明,我花了點兒心思,就破譯出來了。結果才知道了,居然那信函裡居然是皇宮裡的消息,更想不到,您居然這麼些年來,在皇城裡一直有眼線。那信裡,無非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什麼攝政王最近飲食如何,小查理皇帝又發了什麼脾氣,卡琳娜公主讀了什麼書,攝政王多少天忙於政務沒有去見王后和王妃……」

「哼,我又不是要謀反,也不需要探聽什麼大事情。只要知道這些雞毛蒜皮地小事情,對宮廷裡的情況大體有些掌握就可以了。」老宰相搖頭:「如果我真的探聽什麼秘聞的話,這眼線恐怕早幾十年就暴露了!」

「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終於也還是有價值地。」卡米西羅苦笑:「宮廷裡最近更換了不少新地醫師。這件事情,就讓我留心了。」

老頭子沉吟了片刻:「既然你也知道了,那麼看來我在宮廷裡的眼線,已經被你收服了。也罷,反正這些,早晚也都是要交給你地……」

說著,老頭子回身,從桌上找出了一支筆來,在一方白紙上,緩緩寫下了好幾行字。

他抬頭看著卡米西羅:「我在皇城裡的眼線幾十年了,這些年來,我從來不刻意探聽什麼皇室的隱秘,但是卻對一些看似普通的日常事留心,你要知道,其實,很多看似簡單的小事,反而更告訴你很多秘密!」

他遞過了這張紙:「歷來,皇宮裡的內務,宮廷醫師們都會定期採購一些藥材來,在皇宮裡備用,歷年來,買什麼藥,買多少。都已經成了定例了。還有那些宮廷魔法師……哼,魔法師們用的特殊的藥劑,原本都是從魔法工會買的,但是宮廷魔法師和魔法工會不是一路,所以向來都是皇宮裡的內務負責定期採購。從去年年初開始,皇宮地內務採購清單就開始有了變化,每一次購買。都會多出了一些從前沒有的特殊的藥材和魔法藥劑,這些多出來的東西。如果只是單個月忽然多了一筆出來,也不奇怪。可能是某個魔法師進行什麼魔法研究,臨時有需求。可是,從去年年初開始,每個月的清單,都多出了這麼一些東西,雖然品種數量偶爾有些變化。但是其中幾味藥,卻是一直不變了。」

他彈了彈手裡的這張紙:「這紙上寫的,就是最近這幾個月來,採購地清單裡,比往常多出來的新地品種。我原本也不在意,不過按照慣例,我依然派人去南方偏遠地方,找了醫師去打聽,弄明白了這清單上的藥劑的作用和效力,這才推算了出來。咱們的攝政王……」

老頭子眉頭緊緊皺起來,無聲的歎了口氣。

卡米西羅看了一眼,卻牢牢的背在了心裡,轉身拿著這張紙走到了房子裡的一盞燭火旁,將紙湊了上去,燒成了灰燼。

他站在火光旁,火苗映照在他地臉上,那張年輕的臉龐忽明忽暗:「既然把話都說開了……那麼。您總要給我一個明確的說法……萬一,到了那一天,殿下他不在了,而鬱金香公爵又和皇室起了齷鹺。我,怎麼辦!」

老頭子閉目:「我恐怕是活不過這個春天了……你說的那一天。我是看不到的。不過。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話,你……」

房門緊閉。一老一少兩位帝國重臣,在這房間裡的對話,無人聽見,而外面的夜風漸起,吹動院子裡的樹梢,發出沙沙地動靜,似乎將屋內談話的聲音,全部都掩蓋在了這一片夜色之中……

帝國九百六十六年,三月的最後一天。

卡巴斯基防線的東部要塞。

開鑿的人工運河河畔的南岸,原本冬季裡,在河畔建造了一些臨時的營房,這些是供給調集過來的河工,還有幾個步兵團地士兵在冬季裡駐紮的。為了保證這條河在冬季不結冰,預備了這些人手,原本是在冬季裡鑿冰的。

結果這個暖冬,使得這些準備都成了無用之功,開春的時候,駐紮在河畔的河工和軍隊都調了回去,而那些臨時地營房裡,還有一些預備好地大批的鐵鑿,鐵鏟,鐵鋤等等工具不曾運回。

南邊不遠,就是東部要塞。這座要塞雖然規模比中部地主要塞略微小了一些,不過也堪稱是大陸上難得的大城了,這要塞裡駐紮了六個師團的帝國軍隊,包裹了三個師團的暴風軍團為主力,外加三個同各地調集過來的地方守備軍裡精選出來的精銳,此外還有大約六萬左右的河工和民夫以及後勤輜重部隊。

在要塞的東側,城牆上拉開了一個豁口,建造了一個高高的水上城樓,下面卻是一條寬五十米的引渠,直通運河,使得河運上的運輸船隊,可以將運送來的物資直接運輸到城裡。

這開春之後,天氣一天比一天的暖,因為這裡有大河充當天然的屏障,河上還有帝國的海軍戰船巡視,要塞東側的水寨城樓下還有一支小規模的戰船隊駐紮在這裡。所以,帝國的斥候騎兵,依然每天會出城巡邏,沿著運河的南岸來回巡視。

從這點說來,東部防線的情況,倒是比中部主要塞的戰況要輕鬆得多了。

雖然去年發生了那些野蠻種族敵人,有水下襲擊船隊的事情,不過那種襲擊發生了幾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後來運輸的船隊,加緊了防備,這種緊張的氣氛一直延續了半年,卻一直不曾出現新的情況,終於也就漸漸鬆懈了下來。

在這一天上午,一個百人隊的騎兵從要塞北門而出,先是繞著要塞的北端巡視了一圈,然後再分成了兩隊,沿著運河的南岸,一路往左,一路往右去巡邏。

這些都是暴風軍團的精銳騎兵,身穿厚實的鎧甲,背上背負著單手握的十字斬劍,馬上還掛著騎兵的刺槍。

因為天氣轉暖,大河上的水流緩慢,早晨的陽光照射在河面上,將平靜的河水染成了一片淡淡的金色光暈。

騎兵們神色還算輕鬆,東部的防線,從開戰以來一直都不曾有什麼大的戰事。那些野蠻種族敵人,想必也知道大河難以逾越,所以一直沒有對這裡進攻---倒是聽說,開春之後,中部的主要塞,又狠狠的打了兩場,聽說連魔法師都出動了,帝國還出現了新的聖階強者助戰呢。

騎兵在隊長的帶領下,緩緩策馬而行,不時的將目光遙望北岸,往常,偶爾也會看到北岸會遇到一些對方的狼騎兵巡邏,只是隔著一條大河,那些狼騎兵也無法過來,雙方最多就是隔著大河對視上一陣,然後就此離開。

今天這一隊出城的騎兵,走了大約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忽然只見,前面的騎兵隊長一抬手,隊伍就立刻停了下來。

那個騎兵隊長回過頭來,臉色有些難看:「你們聽!」

眾多騎兵這麼一起停下了馬蹄,果然就聽見了北面隱隱約約的傳來了一陣渾厚而富有節奏的「嘩嘩!嘩嘩!嘩嘩!」的聲音!

那聲音似乎開始還在遠方,可是漸漸的,漸漸的,就隱隱的接近了。

而看著身邊的河畔,河面上的水,似乎也在這聲音之中,水面輕微,而富有節奏的一震,一震……

那個騎兵隊長立刻取出望遠鏡,朝著北岸看去,只看了一眼,他立刻身子一震,臉色頓時就變了!

小小的望遠鏡鏡筒裡,出現的畫面:河水以北的廣闊曠野之上,遠遠看去,滿天遍地,無邊無際的,一個一個猶如螞蟻一般,黑壓壓的方陣,密密麻麻,頭顱攢動,刀槍如一片黑色的鋼鐵森林!

千千萬萬的腳踐踏在大地上,帶著整齊的節奏!那整齊的腳步聲,就如悶雷一般,敲打在人的心頭。還有那方陣行軍之中,鎧甲碰撞發出的叮叮噹噹的聲音,化作了一片,彷彿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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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四章 【崩!】


中午的時候,東部要塞守軍迅速做出的反應,兩個師團的帝**隊飛馳出城,來到了河岸邊,隨後城中的水寨碼頭上駐紮的那支小型艦隊,也立刻通過引渠開出了碼頭,來到了河岸之上。

不管是疑惑也好,驚訝也罷。可是面前這無可質疑的事實是:那些野蠻種族大軍,居然真的要大舉進攻東部要塞了!它們……想強行渡河嗎?!

午時剛過,戰鬥就立刻打響了。罪民方面,兩個方陣的敢死隊獸人就已經不顧對岸人類弓箭手的覆蓋拋射,扛著一塊一塊的巨大木料衝了上來,試圖在河面上搭建一條浮橋。

那些獸人都光著上身,為了動作靈便,甚至放棄了鎧甲,而是只在奔跑的時候,舉著一面寬大的木板來擋箭。

河水南岸,人類的弓箭手在河畔列隊,一輪一輪的齊射,試圖阻止對方在對岸搭建浮橋,咻咻的箭矢如漫天蝗蟲飛舞,北岸之上,地面上到處都紮著箭矢,那些頂著木板奔跑工作的獸人敢死隊,在密集的箭雨之下勞作,不時有獸人被箭矢射中,發出幾聲慘呼嚎叫。一隻一隻毛茸茸的腳掌在河岸的淺談上來回踐踏,地面上那些黑土,已經漸漸被鮮血染紅。

一個時辰之後,獸人付出了數百傷亡的代價,終於在對岸搭建了一個寬約十米的簡易橋墩。

這個時候,對岸的弓箭手已經開始後退了。而人類的軍隊指揮將領,是羅斯托克將軍的副手,暴風軍團副軍團長,東部要塞的最高統帥多明格斯。

此刻,這位四十六歲的將軍親自帶著兩個師團的軍隊在南岸指揮狙擊,而背靠著東部要塞,輜重工兵正在緊張的將城裡地大型軍械搬運出來。一架一架的投石車也被推到了岸邊,對著河對岸開始猛轟。

隨後,帝國的戰船也開到了河道之上,八條帝國海魂級的戰船,在河水上一字排開,緊密相連,用船載的弩炮對著北岸上的獸人射擊。

有了戰船的加入,一度讓獸人的損失大大增加。北岸淺灘上的獸人工兵,在不到半個時辰裡,留下的屍體幾乎就已經把淺灘覆遍了。而船上地水兵,也拿起了弓弩朝著北岸射擊。

戰勢上。人類一度佔據了上風。

獸人在北岸搭建的那個橋墩,曾經兩次被投石車轟坍塌,不過這些獸人似乎是鐵了心要在這裡過河一般,兩次轟塌之後。居然不顧死傷。再次派上了大批地敢死隊去重新修建,淺灘上到處都是屍體,斷箭,還有灑落在地上的木料。

眼看人類的戰船封鎖了河道,多明格斯將軍心裡滿是疑惑……看這情況,敵人想在這裡渡河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難道它們是故意來送死地嗎?

從觀敵看來,對岸密密麻麻地獸人大軍,只怕至少又十萬,派出了這麼多的軍隊。[林雷顯然是要在這裡主攻了。

戰船上,水兵們瘋狂的發射弩炮,看著對岸的獸人不停的倒下,巨大的弩箭射過去,強勁的穿透力。往往能一下就將三五個獸人同時射傳。就如串糖葫蘆那樣。

水兵們興奮的吼叫著,看著對岸的敵人在帝國無敵地戰船攻擊下成排成排的倒下。手裡的弓箭也奮力的射擊,不少士兵甚至在興奮之餘,用力過猛,連拉弓的拇指都被割得鮮血淋漓。

獸人依然沒有絲毫放棄地樣子,橋墩在上千獸人戰士近乎瘋狂自殺地衝擊之下被牢牢的釘在了北岸上,無數木料加固了下去,頂著人類地瘋狂轟擊。

而這個時候,多明格斯已經飛快的派了人去城裡調集空軍了。

東部要塞的城裡駐紮了一個大隊大約一百五十架轟炸飛艇,這個時候眼看對岸的獸人大軍壓境,多明格斯將軍立刻想起了飛艇的好處----這些獸人的隊列弄的那麼密集,又是在平坦開闊的曠野之上,這個時候不轟炸,還等到什麼時候?

戰事一直持續到了下午,看似獸人一點便宜都沒有佔到,人類的士兵陷入了一種極度狂熱和欣喜的氣氛之中,在大多數人看來,這些獸人多半是腦子壞了,跑到這裡來愚蠢的送死。

可就在這個時候,情況突變!

在河面之上,八條帝國海魂級的戰船原本一字排開,可是這條河雖然在戰前被帝國花費了大批的人力物力開鑿得寬了幾倍,可畢竟這些戰船原本都是海軍的戰艦。龐大的戰艦,在這河道上行駛,原本就有些勉強,所以,開戰以來,帝國最龐大的海神和海王級的大戰船都不曾進入河道,只有這些帝國海軍之中小型的海魂級戰船才能在河道上行駛----可縱然如此,八條海魂級的大船在河道上排開,也似乎略顯擁擠了一些。

船隊緊密的擠湊在一起,幾乎是首尾相連,戰船一面奮力的全力開火朝著北岸射,卻渾然不知道,滅頂之災已經來臨!!

變故是在極其忽然的情況下發生的!

一字排開的船隊,旗艦就在倒數第三的位置上,指揮艦隊的將領是一名帝國的海軍老將,曾經參與過兩次南洋遠征。而就在船上水兵們一片狂熱的氣氛之中,忽然之間,就聽見水下傳來了一聲沉悶的轟聲!

砰!!

這個聲音,就猶如一記重錘砸在了木板上,隨後船體立刻劇烈的搖晃了幾下,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戰船就已經朝著左側嚴重的傾斜了起來!

隨後,就聽見水下碰撞聲不絕,還夾雜著木板碎裂的可怕聲音。船體傾斜之後,船上的水兵驚慌的呼喊奔走,不少人都掉進了水裡,而這個時候,下面已經有人驚慌的過來匯報,吃水線以下的船艙已經被砸破了船體!

「下面!它們在水下!!」

船長立刻發佈命令,水兵們拿起了弓箭。奮力的朝著水下射擊,可是隔著水,弓箭就失去了絕大部分的威力。還有些水兵架起了弩炮,掉轉方向朝著水中轟射。

這個時代的水戰,缺乏對水下地反擊能力。而一些勇敢的水兵,在得到了長官的號令之後,來不及脫衣服,抓起短刀咬在嘴裡,就紛紛撲通撲通跳進了河裡,潛入水下去了。

一排一排的水兵奮勇的躍入水中。場面在一瞬間,似乎陷入了一個短暫的寂靜。船體依然傾斜。可是那水下的碰撞聲音卻彷彿停止了,不少人都湧到了船邊往下看去。

可是,那些咬著刀跳下去水兵,下去之後。卻一個也沒有冒出來。

片刻之後。就有人驚呼起來,之間水面上,一股一股殷紅的鮮血從下面冒了上來,就猶如水面上盛開了一朵朵妖艷的紅花一般!隨後,水面上各處都冒氣了汩汩的泡泡,船上地人陷入了一種奇異的緊張之中。

更多地勇敢的水兵,脫下了靴子,把短刀咬在口中,跳進了水裡……

隨後。陡然之間,水下發出了一聲劇烈的碰撞聲,就看見陡然一蓬水花從河面下暴噴出來!那水花之中,還帶著無數血水,噴湧上來。其中還夾雜著一些讓人恐怖的折斷地手臂和殘破地屍體!!

一聲一聲驚呼之下。水下的船體發出了一聲悲鳴聲----原本在船艙裡奮力堵塞破損處的水兵,沒有來得及逃出來。就在一聲轟鳴之中,眼睜睜的看著船體陡然斷裂開來!

冰冷的河水瘋狂的湧了進來,頓時將船艙下的水兵湮沒。

隨後船體從中間斷裂開來,船頭立刻高高的翹了起來,站在船頭的水兵和軍官紛紛在呼號之下落水。

這個時候,終於,水下地敵人露出了它們的面露,幾隻滿身油光皮毛,隱隱帶著淡淡的肉紅色的巨大怪物,從水面上冒出了腦袋,那碩大的腦袋,血噴大口,帶著咆哮。

這些怪物有十幾個之多,每個體積都至少在五米開外,正是獸人族之中,擅長水性地河馬族獸人。

這些河馬獸人,天生地身軀龐大,力量恐怖,潛入水中之後,每個河馬獸人的手裡還抓了一柄巨大地鐵錘!

人類艦隊的旗艦,頓時就被幾個河馬獸人的潛擊之下,斷裂了!

旗艦的忽然崩裂,立刻引起了整個船隊的驚慌,那位船隊的將領還沒有來及發出最後的施令就已經落水。而河馬獸人,還潛伏在水中,肆意的捕殺著落水的人類水兵。

雖然這些水兵都是曾經在大海裡和浪潮搏擊過的優秀水手,但是人類的水性再好,卻也敵不過這種天生的水下種族。加上河馬獸人巨大的身軀,野蠻的力量,在水下的水兵迅速的死亡,一個一個被絞殺甚至被河馬人吞沒在水下。

這正是罪民的計謀,北岸的淺談上,故意派遣大量的獸人冒死搭建浮橋佯攻,而吸引了人類的船隊來到水上。而河馬獸人則悄悄從上游下水,順流而下,潛伏在水中,一舉伏擊人類的船隊。

人類的戰船在受到襲擊之後立刻做出了反應,一條一條戰船之上,那些勇敢的水兵絲毫不畏懼水下的怪物,甚至還有一些武技強悍的軍官,帶頭脫掉了衣服,提著短刀就跳進了水裡。

可是,水面之上,不停的冒出了一具一具殘破的人類戰士的士兵,一時間,寬闊的河面上,到處可見血色!

戰事依然在繼續,人類的戰船,一條一條的遭到了襲擊,海軍的將士付出了大量的傷亡之後,終於無奈的認清了事實----他們對這些水下攻擊自己的怪物毫無辦法,在旗艦被擊沉之後,很快又有一條戰船被擊沉了。

隨後,船隊開始一條一條發出了旗號:撤退!

繼續留在河道上已經完全沒有意義了,只能白白的讓戰士送死。

可這個時候,他們想退,都做不到了!

河道畢竟還是有些狹窄了,船隊在河道上一字排開,密集的隊形,擠湊在一起,這個時候想退,卻在混亂之中,連掉頭都做不到!幾條大船擠在一起,甚至發生了互相碰撞的事故,而河馬獸人在水下瘋狂的吞噬著水兵的生命,更有的河馬獸人殺狂了性子,浮出了水面,試圖攻擊甲板上的人類----不過這種頭腦發熱的舉動,終於給河馬獸人帶來了傷亡。

如果它們在水下,人類的戰船自然無計可施,但是一旦浮出了水面,水兵們立刻拿起弓箭甚至弩炮去還擊。

儘管河馬獸人皮糙肉厚,但是卻也抵受不住弩炮的攻擊,在幾聲嚎叫之下,幾個河馬獸人被弩炮射傳了身體,轟然倒在了水裡沉了下去。

河面上,一片混亂之中,人類的戰船一條一條的擠在一起,想進進不得,想退退不出。旗艦的沉沒,給指揮上帶來了混亂,而河道不但狹窄,就連水深也遠遠不能和大海相比!

甚至有的受損的戰船,沉沒了一小半,剩下的一半卻依然浮在水面上----可是卻正好把河道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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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雛獅的絕吼】


在經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激戰之中,人類的戰船在這種窘迫的困境之下,終於全面崩潰,一條一條的戰船被擊沉,無數水兵水手跳進了水裡----這個時候,卻不是主動的下水迎敵了----大量的水手眼看情況危機,不得不跳下了船求生,一時間,河面上人頭攢動,這些水手奮力的朝著河岸游去試圖逃生。

但是,在這一片混亂之中,河馬獸人卻肆意的捕殺人類的水兵,有的水兵,在水中就被河馬獸人吞噬撕咬,有的則是受傷淹死,更有的在慌亂逃亡之中,卻忘記了辨別方向,而是游到了北岸上!結果剛剛一上岸,就落入了獸人那些早已經等候在岸上虎視眈眈的狼騎兵的爪牙之下。

岸上的多明格斯將軍看得已經臉色慘白,他連連的怒吼痛叫,但是卻對水上的情況毫無半點辦法。

眼看船隊覆沒,整條河道之上,漂滿了破碎的船板和死屍,鮮血將附近整端河道全部染成了紅色!

水面上,水兵淒厲的慘叫呼號震天,岸上的人類士兵紛紛變色。

雖然也有岸上的士兵之中,熟悉水性的,率先跳進河裡,試圖營救同僚,但是這些跳水的人,卻大多數淪為了河馬獸人的獵物。水面上,處處可見獸影,河馬獸人族在這一戰之中出盡了風頭!

這一戰,獸人族之中的河馬族,原本只是一個小部族,全族只有不到八千的數量,而這次卻一次性投入了超過三千名河馬獸人。頓時將這一片區域的水面,變成了如地獄一般的死亡地帶。

傍晚之前,太陽還只是略微有些西斜,河面之上的戰鬥卻已經到了尾聲。駐紮在東部要塞的這支船隊。八條帝國海魂級戰船,全部被擊沉!

超過三千名水兵犧牲,水面滿是漂屍,河水的顏色已經完全變成了讓人膽寒的暗紅色。

戰鬥結束地時候,河面上,一個一個密密麻麻的可怕的河馬獸人的頭顱冒了出來,數千河馬獸人在水面上瘋狂的吼叫咆哮,對人類肆意發出恐嚇的叫喊。

岸上的人類士兵,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之中。不少士兵咬破了嘴唇,面色淒慘。卻眼睜睜的看著水上的同僚被捕殺,而多明格斯將軍捏著拳頭。指尖刺破了手掌,鮮血淋漓!

傍晚地時候,人類試圖阻止一場反攻,奉命調集而來的一個大隊一百五十架飛艇。在得到了多明格斯地嚴令之下。立刻投入了戰鬥……可是,等待他們的,卻是比水上一仗更淒慘的結果!!當頭頂之上,一架架飛艇飛來的時候,曾經一度讓人類軍隊地士氣大振!那些刷著帝國荊棘花圖騰地飛艇,編隊朝著北岸飛去,飛艇下懸掛的如累卵一般的炸彈,帶著淡淡的寒光。

可是,天空之上。北面很快就出現了大批大批密密麻麻的星星點點的影子,遠遠看去,就猶如一大片密集的鳥群一般。

當它們飛近了,才露出了本來面目!

大批的精靈族飛翔而來,那些精靈利用天賦的雙翼在天空翱翔。在逼近了飛艇之後。迅速化整為零,轟然散開!

一個一個精靈。靈巧地飛舞著,拿著手裡的弓,對著飛艇開始了巧妙的圍剿。精靈族的弓箭手全部都具有魔法天賦,上千的精靈弓箭手加入,立刻給人類地飛艇部隊帶來了滅頂之災!

在靈巧地精靈面前,飛艇的笨重,飛行速度緩慢,缺乏空對空地還擊能力這些弱點,盡數顯露了出來!

一架一架飛艇,彷彿陷入了泥潭之中,往往被數十個精靈包圍之後,那些精靈如飛舞的蒼蠅一般,四處閃動,帶著精靈族紫色魔力光芒的箭射了出來,雖然人類的飛艇,那些皮質的氣球都經過了戰前的加厚,但是再厚實的皮質,在精靈族那些帶著魔力屬性的弓箭之下,卻依然顯得那麼脆弱……

猶如天空盛開了一朵朵火花一般,一個一個氣球,被魔法弓箭射穿之後,在魔力的光芒之下爆炸,變成了一個一個火團。

這一批人類的空軍,都是曾經在西北接受過嚴格訓練的空軍,很多人勇敢的拿起了弓箭和那些精靈對射,但是那些滿天飛舞靈巧的精靈,卻哪裡是這麼容易被射中的?就算偶爾射中了,可是精靈族是天生就具有魔法天賦的種族,這些精靈,身上披著華麗的鎧甲,那些鏤空的花紋看似脆弱,卻往往帶著某種奇異的魔法加持屬性。林雷人類戰士普通的弓箭,卻很難對它們形成有效的殺上。

一個大隊的飛艇部隊,猶如陷入了一片雲海之中,一架一架的飛艇很快就被吞沒掉了,天空之上,有的飛艇在氣球爆炸之後,化作了一團大火,有的則是氣球被擊穿後,從天空墜落下來。

只有不到無分之一的飛艇,在倉促之中,丟下了轟炸的炸彈,可惜這種倉促的轟炸,準頭卻實在不值一提了,幾乎沒有對地面的獸人形成多少有效的殺傷。

和水上相比,天空的戰鬥,人類輸得更慘!

一百五十架飛艇,全軍覆沒,沒有一架飛艇能飛回來!!

超過一千名空軍戰士陣亡,這些死亡的將士,有一多半都是慘死在了精靈族銳利的弓箭之下,而另外一半,則是隨著飛艇爆炸之中化作了空中的火焰,剩下的一些,則是在絕望之中,從天空墜落摔死。有的從空中墜落下來,即使奇跡一般的落在樹上一時受傷不死,也很快就被北岸巡視的獸人狼騎兵隊捕獲……

到了太陽下山的時候,戰場之上,已經陷入了一片寂靜!

人類的船隊在河面上全軍覆沒,空中的飛艇部隊灰飛煙滅。

呆呆的看著這一幕發生,東部要塞地最高統帥多明格斯將軍。臉色慘白,終於身子一晃,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然後人從馬上摔了下來。身邊的親兵趕緊上去抱住了他。

這個時候,北岸的獸人,開始了渡河!

河面上,那些河馬族的獸人,成為了搭建浮橋的先鋒隊,這些身軀龐大,力量恐怖的河馬人。甚至不需要花費多少力氣,就可以直接抱著木料掉進水裡。然後用它們天生的水性,迅速的在河面上架起了一個一個的橋墩。

南岸上的人類依然奮起還擊,弓箭手繼續射擊,投石車也在轟鳴。可是解決完了人類地飛艇部隊之後。那些天空上翱翔的密集地精靈。立刻狠狠的撲向了南岸地面上的人類軍隊!!

這些飛翔來去如風的精靈,用一枚一枚準確刁鑽地箭,肆意地掠奪著人類士兵的生命。

而面對天空的敵人,人類軍隊終於親身體會到了「空軍」的恐怖!

河道之上,獸人的浮橋搭建的速度越來越快,在河馬族的作用之下,很快一塊一塊的木板被架了上來,一個一個的橋墩屹立在水面上。

人類地軍隊誓死抵抗,弓箭手一面要對付空中襲擊的精靈。一面還要往河面對岸射擊。步兵們舉起了盾,組成了一個個方陣,抵抗著漫天飛舞的精靈之箭。

不時有箭從盾牌的縫隙之中鑽入,傳來士兵淒厲的慘叫。

岸上人類地投石車和弩炮,成為了精靈們優先攻擊地目標。隨著一架一架的投石車被擊毀。而人類地士兵,有的為了保護弩炮。更是整個人趴在了弩炮上,以自己的身體充當盾牌,更有人直接就被精靈的長箭貫穿身體,釘死在了弩炮架上!

儘管如此艱難,獸人在過河的過程裡也依然付出了相當的代價,浮橋的搭建過程裡,剛才水戰之中盡顯猙獰的河馬族也終於在露出水面之後,遭到了人類弓箭手部隊的重創,一隻一隻龐大的河馬,如果不是隱藏在水下的話,那麼它們那龐大的身軀就是弓箭手瞄準的最好的目標。

那些身軀龐大的河馬,往往身上紮了數十甚至上百支箭,滿身鮮血,在水裡掙扎淒吼……

夜幕降臨的時候,浮橋終於搭建完畢,在浮橋延伸到南岸的時候,人類的步兵立刻不顧漫天的精靈箭雨,瘋狂的衝向的河岸的淺談,甚至有的泅水朝著水中的河馬廝殺過去。

在淺灘,河水不過只到人的腰部,士兵們拼盡了全力,一面舉著盾牌抵擋箭雨,一面提著劍去朝著河馬劈砍。

對淺灘的爭奪,格外的慘烈,這一片淺灘,甚至就變成了一個絞肉機!在短短的一個時辰裡,大批大批的步兵死在河灘之上,不少士兵死後屍體還漂在水上,場面慘烈無比。而河馬族遭受到了開戰以來的最大的衝撞,在搶奪河灘的戰鬥之中,短短的這一個時辰的戰鬥之中,有超過三百隻河馬獸人死傷,面對龐大的河馬獸人,人類雖然個頭和身軀處於絕對劣勢,但是卻猶如一群螞蟻一般蜂擁而上,手裡的長矛刀劍,不顧一切的刺向敵人。

屍體漸漸累積起來,河灘上幾乎成了一座龐大的屍場!

淺灘之上,當獸人的第一支戰隊,踩著河面上河馬獸人搭建的浮橋,終於衝過了河來到南岸的時候,岸上幾乎已經被屍體堆滿,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失去了水上的戰船,河面上,人類之前預計的那種「半渡而擊」的戰略完全無法實現了。獸人在渡河的時候唯一要面對的威脅,僅僅只是人類的弓箭手射擊----而人類的弓箭手射擊的力度也越來越弱,畢竟人類的士兵還要面對來自空中的精靈打擊。

第一隊,第二隊,第三隊……

一隊一隊的獸人,終於踩著浮橋衝上了南岸,在渡河的過程裡,人類發起了兩次誓死的反攻,一度將南岸奪了回來,但是在河馬族的反擊之下,獸人重新建立了南岸的橋頭堡。而隨著越來越多的獸人過了河。在南岸組成了厚實的方陣隊列,死死地抵抗住了人類試圖反攻的勢頭。

終於,當月亮升上天空,漫天星斗初現的時候,人類的士氣,終於不可避免的弱了下來。

經過了從傍晚到半夜的廝殺,人類付出了三個步兵團全滅,兩個步兵團被打殘的慘重損失,南岸的淺灘上,戰死的人類士兵。獸人戰士,河馬族的屍體。不分彼此地倒在了一起,有的死後還兀自保持著廝殺地姿勢。

獸人終於在南岸的淺灘上站穩了腳跟,一個一個的方陣,嚴密的裂開。死死地守著陣腳。後面越來越多地獸人軍隊,從浮橋上大步前進,奔往南岸!

多明格斯將軍已經從城裡又抽調了兩個團的預備隊上來,可是眼看大勢已去,心裡明白:河道防線,已然失守了!

事實上,自從人類的船隊在河岸上被擊沉之後,這個事實就已經無法更改了!失去了戰船,人類失去了水上的優勢。那麼這條大河,就已經很難在給人類的防線提供多少保護。這樣的勢頭下,就算今天能擋住獸人的過河,那麼明天,後天……總是無法抵擋的!

多明格斯將軍雙目赤紅。口角依然帶著血跡。這個時候,他心中縱然悲憤無比。卻不得不下令讓軍隊退後----趁現在還有機會,他必須帶人撤回要塞裡,以後只能據要塞而守了!

如果再延遲下去,一旦獸人的軍隊越來越多地衝過了河,在南岸整頓完畢,那麼銜尾追殺,自己這些軍隊,恐怕連回城的機會都沒有了!!

夜晚的時候,終於,精靈族開始率先撤退了,這些空中可怕的種族,在經歷了一番廝殺之後,終於後退休息。因為,渡河的戰略計劃已經完成,不需要它們繼續給人類施加壓力了。

而人類主帥地命令一道一道地發佈了下去,縱然心中千恨萬怒,人類的軍隊卻也不得不節節後退。

而這個時候,眼看人類似乎要放棄對河灘地搶奪,那已經過河的幾個獸人方陣,卻狡猾的進逼了上來!

看來,獸人似乎胃口極大,不僅僅想佔據河道,還試圖把這支把守河道的人類軍隊一口吞了!

多明格斯立刻察覺到了事態的危機,這種時候,他必須做出決定了:必須留下一支隊伍斷後,然後大部隊才能有機會撤退回城。否則的話,恐怕全軍都要被敵人牢牢的咬死在這裡了!可是……留下斷後的軍隊,恐怕就是九死一生,絕無生還的機會了!!

這個時候,不等多明格斯發出這道艱難的命令,在人類軍隊最前列的一個將軍,早已經明瞭戰況,他忽然就命令旗手揮舞了旗號,然後高舉長劍,吼了一聲,手下無數勇士,紛湧朝著泥濘的河灘衝了過去!

多明格斯在後面,將那旗號看得分明,那旗語的內容,分明是:

為帝國而死!

這位東部要塞的主帥,認得那個最前線的將軍,那是暴風軍團麾下第六步兵師團的師團長,芬克少將!這位少將是暴風軍團裡著名的勇將,也是眾所周知的少壯派,他和軍團長羅斯托克大人的兒子羅嚴塔爾,在暴風軍團裡有著「幼虎雛獅」的美名,羅嚴塔爾被稱為「幼虎」,而這個芬克則被稱為「雛獅」!

兩個人被稱為是暴風軍團年輕一代將領之中的雙子星一般的雙傑!

而今天這一戰,雛獅芬克所統領的師團,正是在最前線,在爭奪河灘的殘聯戰鬥裡,他的師團已經被打殘了,損失慘重……

此刻眼看前面的旗號,多明格斯知道,這是那個年輕的雛獅芬克將軍主動承擔了斷後的重任了!他……是在求死!

這種時候,多明格斯沒有時間悲傷了,他身為將領,必須要把這支軍隊帶回城裡去駐守!

一聲令下,後軍開始成隊成隊的退後,脫離了戰場,而前面,那為雛獅芬克,卻已經用最昂然的吼叫,激勵著手下殘兵們的士氣,指揮著身邊所剩不多的士兵,一隊一隊的朝著河灘逼迫而來的獸人方陣頂了上去!

這個時候,沒有眼淚!所有的眼淚,都已經被燃燒成了熱血。

身邊最後一支預備隊已經衝了上去,這位斷後的帝國師團長少將已經站在了最前沿,他的身前已經沒有了士兵,前面淺灘上,他的部下將士正在死死的用血肉之軀,把試圖追擊的獸人牢牢的拖延在那兒!

看了看左右,身邊只剩下了不到兩百名親衛隊了。

這兩百名親衛隊全部都是騎兵----雖然芬克是步兵師團長,但是身為師團長帝國少將,親衛全是騎兵,也是他的特權。

此刻沒有猶豫的功夫了。他一把抓過了身邊的親兵隊長,雙目充血,對著他發出了最後一條命令:

「你帶十個人……去把咱們丟下的那些投石車,弩炮……全部毀了!放火!一片木頭都不能給這些敵人留下!!」

那個親兵隊長也知道今天是死期了,卻臉上毫無半點畏懼,咬牙含淚答應了,立刻引了十個人下馬打了火把而去。

雛獅芬克看了看身後,大隊的人馬已經在多明格斯的率領下脫離了戰場,遠遠的朝著要塞城防退去了。他心裡鬆了口氣。

芬克將軍年輕的臉龐上寫滿了堅毅,他明白今天自己是死定了----哼,那個羅嚴塔爾,今後恐怕就沒法和他打架了!可恨,到現在,還一直沒能和他分出一個高低!

年輕雙傑?哼!羅嚴塔爾,我雛獅芬克,比你更強!比你更勇敢!!

刷!

馬刀被他拔出,高高舉起,芬克對著身邊不足兩百人的親衛騎兵吼道:「兄弟們!今天就是我們的死期了!咱們就算全部死絕了,但是第六師團的旗號卻絕沒有一絲恥辱!有的只是榮光!!你們怕死不怕!!」

兩百人的吶喊,此刻卻猶如數萬雄師一般的氣勢:「不怕!!」

「好!跟我上!」

這個年輕的將軍,狂笑兩聲,高舉馬刀,一踢馬刺,縱馬朝著河灘奔馳而去,他的身後,兩百名親衛騎兵,毫不猶豫的跟上,沒有一人遲疑半分!!東部陣線的河岸全部失守,東部要塞的船隊和飛艇部隊全軍覆沒,一千名空軍和三千名水兵陣亡,一個師團的步兵將士壯烈犧牲!

而雛獅芬克,則成為了這場戰爭開戰以來,帝國將士陣亡之中罹難的最高軍銜的將領。

這一戰……他所統帥的帝國暴風軍團第六步兵師團,無一人生還,也包括這位將軍自己!一直持續到了四月一日凌晨的來臨!

而戰場之上,最後一句口號,就是這位雛獅芬克將軍的最後一聲吶喊:

跟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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