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公主]一夜夫妻[全書終]

絕對官僚

171 記者招待會現場

    李凌心里一愣，原來這種招待會還需要附加活動的。舞會、自助餐，說白了就是給大家放一起聯絡聯絡感情，這樣看來，其實，丁嘉這次記者招待會，對于省電視台來說，想必也是耗費了不少人工和物力財力，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搞成這樣一個規模，也只有電視台這種媒體單位能夠這麼快奏效。

    李凌正胡亂想著，場上更大的一陣騷動，然後掌聲響起，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主持人登上了主持台，宣布了這次記者招待會現在開始。

    然後一一請出出席此次招待會的嘉賓。首先是電視台的某副台長，不用說了，那就是李富貴，李光頭。接著是特邀的兩位嘉賓，一位是電視台請來的法律顧問，另一位就是馮小青，介紹的時候，著重把馮小青說了一下，是公安局刑警大隊重案組的負責劉昌龍中槍身亡一案的警方主要負責人。這個關系一說，主席台底下的記者們，頓時又開始交頭接耳起來，等看到馮小青是十分漂亮的一位女警花，相機閃光燈頓時閃爍不止，一時間到處是　　的聲音。

    最後出來的，當然是這場招待會的重中之重，這場招待會召開的源頭——丁嘉。丁嘉大大方方的走上前，會場一下子忍不住騷動起來，很多坐著拍照的記者，都嫌座位礙手礙腳，紛紛站了起來，這一會兒，椅子拖著木地板的　　聲。相機按快門地嚓嚓聲，以及人群發出的嘖嘖、議論聲，交織在一起，顯得更加混亂了。

    旁邊的工作人員適當的伸出手來維護了一下秩序。過了十幾二十秒，終于停止了這場沸騰。主持人介紹完了嘉賓。開始把這場招待會的意義說一下。主持人大概說了十分鐘，主要說地就是最近有一些報紙和媒體對丁嘉做了很多不實報道，這對丁嘉的名譽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主持人甚至舉起一些報紙，但並沒有把刊名羅列出來。主持人又說了一下省電視台對此事的重視。甚至保留對此事追究地權利。更指出有人下了圈套，這種帶有惡意的挑釁，電視台絕不姑息，必定會追究到底，如此雲雲，說了一大堆，甚至把黨和國家的指導方針也拿出來標榜了一下。

    在主持人冠冕堂皇的開場白說完之後，電視台副台長李富貴又代表電視台，站出來說話。這一次的十分鐘“演講”那都是毫無意義的說話。沒給出一點信息，下面的記者明顯沒有很大的熱情。只是機械的記錄了點什麼，照了兩張照片，僅此而已。

    李凌坐在那看的，心里焦急，也不知李富貴說了些什麼，他地目光完全集中在丁嘉的身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只見丁嘉睫毛時而低垂，時而閃動，但臉上的妝容把她內心的真實完全掩蓋。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終于，在邀請的法律顧問簡單的把厲害關系說清楚之後，輪到了正主的出場。大家伙都等待良久，終于找到點勁頭……。李凌也正襟危坐，看著丁嘉，眼楮一眨不眨。

    丁嘉款款坐正，淡淡又優雅的向著鏡頭微笑，只是這微笑，好象這微笑是對著李凌展露的。而不是媒體——當然，這或許只是李凌一廂情願地想法。

    相比于其他人的義憤填膺，此時的丁嘉反而很從容似的，從容的都讓李富貴起了懷疑，中午不知道是誰在他那里拍桌子！連午休都沒有辦法進行。他哪里知道，丁嘉因為李凌的去而復返。心里的怨氣被一股潛在的情意給淹沒了。

    丁嘉從容不迫道︰“各位。這次招待會，我只想說兩件事。第一。有媒體報道說我和一位姓李的教授在談戀愛，這一點，我否認！這位姓李地先生，是我的大學同學，也是我的好朋友，在我失意的時候給了我很多幫助，我們交情好，但絕不是男女朋友。李先生已經有一位非常可人溫柔的女友，我很抱歉在這件事上給他們倆帶來了不良的影響，這里我要向他們真摯地道歉。第二，就是，有人說某集團董事長劉某地死和我，以及和我這位姓李的朋友有關，對此，我只能說造謠者實在幼稚。我和姓李地朋友有沒有嫌疑，我說了，你們也不信。那就讓警方說話好了。”

    短短的一段話，丁嘉把自己要說的，要申辯的都簡簡單單說出來了。丁嘉的主持風格是干練精簡，絕不累贅，字字珠璣，在自己申辯的時候，也只言簡意賅，信息要表達的都表達出來了，沒有廢話，不惹人煩。她的任務不是申辯，而是回答他們的疑問。這一點，李凌也意識到了。

    丁嘉把劉昌龍案件的相關始末都交給了馮小青。馮小青稍稍坐正，整理了一下帽檐，湊近跟前的話筒，清清楚楚地說道︰“北斗科技董事長劉昌龍意外身亡這件事，我們市局很重視，也成立了專案小組負責這件案子，案件調查不久，但是我們專案組基本排除了該案件和李凌有關，至于丁嘉小姐，我們專案組只是簡單的向她了解一下劉昌龍此人人品和人際關系，丁嘉小姐跟本案無關。至于本案，相信是一次有預謀的謀殺，甚至凶手有嫁禍他人的心計，至于凶手是誰，還有案件其他相關的，我們警方就不方便透露了。”還好，李凌原本以為馮小青也會長篇大論一番，把警方對這件案子有多重視，如何如何吹噓一番。但馮小青究竟不是局長啊，沒有這些吹牛皮的心思。只簡簡單單把丁嘉和這個案件的干系說了。

    李凌心想，她這樣簡簡單單的辯白，到時候，那些記者有得問了。果不其然，在下面的記者提問時間里，馮小青想必就見識到了做明星的痛苦。

    一個一個的記者，此起彼伏的站了起來，紛紛去搶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話筒，某一個好不容易搶到一個，下面沒搶到的是一片不滿。

    “丁小姐，你說和李教授只是普通關系，那請問這張照片你如何解釋？你總不會要說這是電腦合成的吧？”他手中舉著的是什麼，李凌看不見，但想也可以想象到是那一張從某個角度看起來李凌和丁嘉親吻的照片。

    李凌正擔心地看著丁嘉，誰知丁嘉眼楮都沒有眨一下，道︰“不知道你是不是拿相機的？這種最簡單的借位你都不知道麼？”

    這一句話，下面有些人不懷好意地笑了。馬上有人接起話筒開始一陣狂轟濫炸︰“丁小姐，你和劉昌龍是不是拍過拖？為什麼分手？另外，你和李教授是不是有可能發展的潛力？還有，雖然有人惡作劇，但你和李教授因為惦記對方而同時出現在醫院，這一點我們大家都見到了，當時你們的舉動也很親昵，丁小姐你該怎麼解釋？”

    對于八卦新聞，眾多記者，尤其是一些周圍花邊小報的小記者們，馬上表現出了高度的興趣，丁嘉頓了頓，說道︰“我和劉昌龍，是有過一段短時間的戀愛，但時間很短暫，我個人不喜歡這種類型的紈褲子弟。至于我和李先生，四年的老同學，互相關心，擁抱只是正常的社交禮節，這沒有什麼說不過去吧？”

    但媒體好象對這件事並不罷休，丁嘉簡簡單單的概括哪里能讓人家的好奇心滿足，又有記者搶問道︰“人們說男女之間沒有完完全全的朋友關系，至少有一方不止友情。丁小姐，你這樣的解釋，似乎很難讓大家信服。你那麼漂亮，肯定是李先生對你有意思吧？”

    丁嘉看了四周一眼，下面一片應和的聲音，丁嘉對著話筒，清清楚楚地說道︰“李先生很愛自己的女友，我希望大家不要再糾纏這個事情，給別人的生活帶來不該有的打擾。如果你們非要說什麼世界上沒有純粹的友情，那就當我暗戀李先生好啦！”

    “啊？”

    “什麼？！”！底下噓聲一片，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丁嘉居然會這樣說。電視機後的李凌，完全震驚了一把。馮小青也看著丁嘉，嘴巴一咧，心里想著，李凌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居然會有這樣的嘉人犧牲自己替他維護，真是沒天理啊。

    李凌何嘗不明白丁嘉的用心？她知道郭棗兒回了香港，而且一門心思認為郭棗兒回香港，是因為她自己添的麻煩，所以，她無論如何不願意讓李凌再背負和自己有關的情債，她寧願承認自己暗戀，也不想讓李凌惹麻煩。

    丁嘉啊丁嘉，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舉有多傻啊？李凌在心里為丁嘉痛惜，沒有哪個明星會傻到說自己是“第三者”！

    連李富貴也覺得丁嘉這種實在是大大的犯傻，搶過話筒道︰“，丁小姐是一時氣憤，隨口說說的。”只是，李富貴的這一席話，反而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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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炮轟

    會場上早因為丁嘉這一句話的脫口而出而沸騰起來了。李富貴的越描越黑顯然助長了這份攻勢。盡管工作人員由于剛才的突發事件顯得有些木訥，不知道該不該把話筒繼續往外遞，但那些記者，即便是沒有話筒，也一個個紛紛站了起來，向著主席台“開炮”。

    “丁小姐，您的意思是你對李先生有意思對嗎？”

    “這是不是說其實你和李先生互相都有好感？你們倆有私情？”

    “據我所知，李先生的女朋友是香港殷氏集團的繼承人殷小姐，殷小姐剛剛返回香港，她突然回香港是不是因為你和李先生的事情……？”這個記者語出驚人，雖然沒有話筒，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到了她的聲音。記者帶著點港腔，顯然對郭棗兒更感興趣。看情形，李凌的家世都被這些記者們給摸得一清二楚了。

    這段話放出來，一些消息不夠靈通的記者，顯然被吸引過去，甚至發出唏噓聲，小聲議論著什麼。李凌想也不用想就能猜到他們說些什麼，無非是不知道郭棗兒是何許人物的先探听一下，得知郭棗兒是殷彩，再議論一下，驚嘆一下，李凌怎麼會有此艷福，等等。其實，警方能得到的信息，相信記者也能得到，記者能不神通廣大麼？

    只是，在記者驚嘆的同時，丁嘉顯然也驚訝了。她只知道李凌地女朋友是香港人。但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口中所說的殷氏集團繼承人，也就是自己曾經采訪過的殷彩兒就是李凌的女朋友！

    丁嘉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驚詫地表情，還是被記者給捕捉到了。她沒有回答記者的問題，但記者卻一再的逼問。

    丁嘉只有回答道︰“我和李先生沒有什麼事情，只是你們媒體寫了這麼多事情出來。結果造成了他們之間的誤會，需要好好反省地是你們！”

    丁嘉毫不客氣的說話，似乎讓記者們有些嗆水的味道。剛才還不溫不火的丁嘉，一下子怎麼好象轉性了一樣。開始數落起記者。

    有個記者在下面不滿地小聲嘀咕道︰“靠，不是在吃醋吧。”這一句話頓時又造就了一番效果。記者有些時候就是爺，誰讓人家長著一張能到處說的嘴巴？！

    這下子，連李富貴都有些招架不住，甚至有些埋怨起丁嘉。之前不是說的好好的麼，雖然態度要強硬，但一定不能對記者發飆。可是，現在丁嘉因為這件事把火氣撒在了記者身上，不僅自己惹了一身騷，還尾大不掉了。

    怎麼就搞成這樣了？！

    這和記者招待會召開的初衷完全相悖。

    看著越來越亂的場面。李富貴授意主持人，這場招待會該就此剎車。主持人到底也不是第一次的嫩角，看到李富貴向自己使得這個眼色，馬上靚聲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新聞界地朋友，由于時間的關系，咱們的記者招待會到此就結束了。我們在會議室外的鯤鵬廳設有舞會和自助餐會，希望各位記者朋友能夠留下來盡情娛樂。謝謝。”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片罵聲給淹沒了。時間沒有到一個小時，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記者們好容易逮著個可以八卦的新聞，怎麼可能因為你一句時間到了就能罷休的？

    然而，李富貴已經不允許這些記者在這里炮轟了，不允許他們再揪著丁嘉的一些口誤喋喋不休。在他心里丁嘉地這些破事已經讓他夠煩心的了。李富貴先站了起來，拍了拍丁嘉前面的桌子，示意她該和他們一起退去。

    主席台上的人露出要“夾著尾巴跑”的姿勢，下面的記者。尤其是周邊一些花邊小報的記者顯然是不干的。他們一邊抓拍著照片，各種各樣的姿勢，每一個瞬間都不肯放過，一邊一擁而上，想要多說一兩句話，多問一兩個問題。

    場面一下子混亂了。連李凌都感覺到高懸著地這個鏡頭都在晃動。整個畫面有些顫抖。李凌看著那些人把主席台團團圍住，丁嘉面無表情的被困在當中。讓李凌反而像極了一只熱鍋上的螞蟻，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恨不能沖出去，但一想到自己的出現只會讓記者們更加找到咀頭，李凌只有捏著拳頭端坐在電視機前。

    終于，電視台的援兵到了，從外面沖進來的塊頭有些大地幾個保安，成功地把被圍在中間的李富貴、丁嘉等人，給一一救了出來，看到丁嘉出了會議室，李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他一個人坐在這小辦公室里，如坐針氈，實在坐不住了，就在這房間里走來走去，想推門出去，又怕那些記者瞎轉悠，好象個憂天地杞人，無所事事。演播室外面那兩重門，好像兩座山一樣，根本隔開了房內和外界，外面什麼都听不見。

    李凌重又回到辦公室里。外面的門忽然拉開，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是李富貴的聲音，首先響起︰“丁嘉啊，不是我說你。這些娛記喜歡摳字眼，喜歡斷章取義，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自己也干過記者，怎麼今天就這麼糊涂呢？”

    “李台，您甭說了，這事我一個人擔當的起。”丁嘉淡淡的聲音傳來，讓李凌的心砰砰一跳，因為她的聲音是如此的鎮定，完全不把這些波浪當回事。

    “丁嘉，你用腦子想想，這事不光是你一個人的事！台里上上下下，為了你這事，從中午就開始忙乎，到現在，多少人連板凳都沒有挨一下，連水都沒有喝上一口！你好意思讓別人白忙乎？還有，你這事，最後給台里添多少亂，影響多少收視率，根本就說不清！你就等著看好戲吧！”李富貴說得有些義憤填膺，完全不是李凌初見時那個小老頭的模樣，听他的語氣，完全是要暴跳如雷了。說白了，李富貴擔心的是丁嘉這一席話會給台里帶來負面影響。

    李凌哪里還坐的住，沖了出來，向著李富貴道︰“這事不怪丁嘉……”他話還沒有說完，旁邊的馮小青就插話道︰“是啊，其實，丁小姐也是一時情急啊。”其實，馮小青出馬，是怕李富貴生了懷疑。但兩人如此一番，在別人眼里，兩個外人“警察”替丁嘉說好話，內部的跟班就不好意思在旁邊繼續看熱鬧，也裝模作樣一番，替丁嘉求情，解釋。李富貴發泄了一下，也不好把丁嘉說太狠了，只能趁勢而下。不再言語。

    丁嘉被李富貴訓，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實在是極少的。何況丁嘉現在當紅的很，電視台捧她還來不及呢，哪里會去數落她？本來以丁嘉的性格，肯定是受不了莫名的冤枉氣，可是丁嘉現在是出奇的平靜，只對李富貴微微一笑道︰“我想和馮警官他們再聊會兒。”言下之意，是把那些人趕走了。

    有些人一听這話，馬上就夾著尾巴跑了。恨不能找個地方樂呵樂呵。李富貴既然下了台階，就不好再抬上去，只看了丁嘉一眼，意猶未盡的意思，但還是黑著個臉走了。

    馮小青剛才見識到丁嘉被圍攻的場面，更在退場的時候听到了那些記者說出來的不堪入耳的話，她不由佩服起丁嘉的定力，心想她肯定和李凌有許多話說，一下子覺得自己有些多余，指了指門口，向李凌道︰“喂，門口等你啊。”這就退出去，把門給嚴嚴實實的帶上了。

    李凌看著丁嘉，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半天才擠出兩個字“謝謝。”謝謝什麼？該怎麼謝謝，李凌覺得自己虧欠了她太多。說什麼都無法彌補。

    丁嘉看著李凌，釋然的一笑︰“沒什麼。起起落落，習慣了，他們愛怎麼寫是他們的事。”

    這句話說完，一下子沉默了。兩人都沒有話說。李凌知道，丁嘉是說的輕松，可是，事實並非如此。

    丁嘉半天終于說道︰“你女朋友是殷彩？”

    李凌一愣，點點頭。

    丁嘉尷尬的一笑。“我居然現在才知道。殷彩們怎麼認識的？”

    “我們……”李凌說出這兩個字，一下子想到和郭棗兒相遇的情形，好笑，好溫馨。丁嘉看到李凌那個眼神，打斷道，“其實，我隨口說說的。”

    李凌望向丁嘉，想說什麼，又被哽住了。

    丁嘉驀地說道︰“殷彩是個不錯的女孩兒，我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她很不一般。說實話，李凌，這樣一個女生，真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你還不好好珍惜，恐怕這一輩子都會後悔的！”

    李凌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他沉重地點了點頭。

    近來讀者意見不少，但本書思路已定，各位耐下性子看下去，會發現一些新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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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無福消受

    丁嘉看李凌有些情緒低落，顯然是想到了殷彩的好，心里有些奇怪的滋味，只是，以丁嘉的性子，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于是，丁嘉還是問道︰“殷彩她，她是為了你，才取消掉我的采訪，對嗎？”

    女人，永遠比男人了解女人的心思。

    李凌怔怔地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丁嘉笑了，朝李凌道︰“其實，我一直在猜你女朋友會是怎樣一個人，她一定很溫柔，大方，把你當作她生命的全部，可是當我知道，她是殷彩的時候，我真的很吃驚。李凌，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在媒體面前發火嗎？為什麼會傻兮兮的說出那番話，讓媒體誤會我麼？”

    李凌搖了搖頭，其實，看著鏡頭前丁嘉的鎮定，說實在的，李凌覺得丁嘉是不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更不會惹火上身。她好歹也是經歷過沙場的人，李富貴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丁嘉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丁嘉幽幽道︰“李凌，說真的，殷彩，我雖然和她接觸不多，但我真的非常欣賞她，她是個有理想的人，但是也是個對愛情還抱有幻想的女孩，真的，我覺得她是個很不錯的女孩，而且，她為了你，付出的實在很多。我不想因為我的事，壞了她對愛情的一種憧憬。這種天真的憧憬，李凌，可能你我這個年紀，都不懂，也不會再有了。”

    丁嘉一口氣說了很多。讓李凌心里越發的不好受。丁嘉說地沒錯，郭棗兒對自己怎樣，李凌不會不清楚，自己也正是因為她這份天真、毫不藏私的愛而真真正正的感動，真真正正地愛上了這個女孩兒……。但是。這些話從丁嘉口中說出來，李凌莫來由有種心酸的感覺，發自肺腑的心酸。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欠郭棗兒。欠地很多，可能這一輩子也還不起，可是，他也欠丁嘉的，也許自己給丁嘉添加的麻煩，也會讓他愧疚一輩子。

    李凌不知道怎麼辦，當丁嘉一個勁勸自己去香港找郭棗兒的時候，李凌就越發地不知該怎麼辦，他左右為難，去找郭棗兒。他放心不下丁嘉，自己給她惹了這麼多麻煩，還能去香港追尋自己的幸福麼？

    李凌一個人若有所失地出了電視台，站在大門口那里吹著風。他的思緒跟城市里的風一樣，來自四面八方，去向四面八方，“喂！”不知從哪里傳來的一聲巨吼，讓李凌嚇了一大跳。

    返頭。

    馮小青正一臉怒氣地望著自己。

    “你太不像話了。一個人就跑下來了，也不等我！害我在上面好找。”馮小青嗔道。

    李凌尷尬地笑了笑︰“一下子昏了頭。忘記了。”

    馮小青白了李凌一眼，嘟囔道︰“不知道你腦子里都塞了些啥。”說著，就下了台階，走了幾步發現李凌還怔怔地站在那里，操起頭上的帽子，就朝李凌飛去。李凌驀地看到一個不明飛行物朝自己飛來，慌忙一避，等到看清楚是帽子的時候，伸手去撈……。已經遲了一步，掉在了地上。

    馮小青越發不滿，搶過李凌拾起的帽子，拍了兩下，吼道︰“還不走，給他們當門衛啊！”

    李凌只好跟著馮小青慢慢移動著腳步。馮小青嫌李凌速度慢。換了個法子道︰“小心那些記者發現你啊！”

    這一句話十分的有效，李凌可不想給丁嘉雪上加霜。听到這話，立馬腳上跟抹了油似的，就往馮小青停車地地方沖去。

    上了車，馮小青又嘟囔埋怨了兩句，李凌權當沒有听見，馮小青發動車子，問道︰“現在去哪啊，老爺？”

    李凌心里暫時掃下陰霾，淡淡一樂，馮小青說歸說，但還真是個非常盡責的司機。只是，現在該去哪呢？

    李凌低頭看了一下時間，八點半，說早不早，說晚不晚。

    “麻煩你送我去學校吧。”李凌客氣道，“耽誤你一天時間，真是不好意思。不過，我的車，也希望你們能盡快歸還。”

    馮小青看了李凌一眼，道︰“要不要出去走走，透透氣？”這話的語氣和剛才全然不同，讓李凌忍不住詫然地看看馮小青，心想，這女人也會有說話溫柔的時候？

    馮小青看李凌忽然換了個眼神全神貫注的看自己，很有些不自在，聳聳肩道，“隨便說說，不去還好呢。省得浪費我時間。”

    李凌這個時候，可以把馮小青的話順理成章的理解為“欲擒故縱”，女人嘛，越是說隨便，越不隨便，越是說“不去還好呢”，那就是非常想去。這點小女人玩的小把戲，李凌可以領悟到地。可是，此時的李凌，被丁嘉和郭棗兒的恩情鬧得還不夠煩心麼，還有什麼閑情雅致去沾花惹草？

    于是，李凌只好不解風情道︰“好啊，浪費你時間就不好了。”

    這樣一說，以馮小青這樣身價的女警花自然不會再掉價，于是一言不發把李凌拉到了學校正門，丟了一句話道︰“自己進去吧。我還有事。”

    李凌也不勉強，非常好脾氣的向馮小青道︰“今天謝謝你了啊。再見。”非常簡短客氣的說話，把馮小青拒于千里之外。馮小青不明白李凌這是怎麼了，本來以為肯定要和自己爭辯兩句的，可是現在卻完全不反抗，她心里有些空空的，開著警車，在街上緩緩的游蕩。

    馮小青走了之後，李凌一個人往校門里轉悠，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生物學院，生物學院這棟樓是2000年新修地，很耗了點財力物力，怎麼說也有個P3實驗室，可以搞SARS病毒的研究，在全國來說，不是數一數二，也算得一流的。

    李凌看到自己的學院，好象心里輕松了許多，這些天，被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搞的頭都大了，情情愛愛，恩恩怨怨，實在比一個復雜地生化現象，數學公式，化學反應都要頭疼地多，揪心的多。

    李凌走上樓梯，听著自己地腳步聲上了三樓，感覺很有些踏實，他的眼前浮現出自己熟悉的瓶瓶罐罐，以前，遇到不開心的時候，狂做實驗，就能讓他暫時忘卻煩惱。現在，李凌猛然之間又萌發了實驗的熱情。

    “李老師？”趙素素猛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李凌差點沒認出她來。

    “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李凌看著趙素素，這個大二的本科生，頗有些奇怪。他看到趙素素手中拎著兩根離心管，正打算從這間實驗室攛掇到另外一間實驗室，身上的實驗服很有些雪白，全新的感覺。

    “在做實驗？”李凌心想，趙素素也著實太勤快了吧，別說她只是一個來這里做業余科研的本科生，就算是跟著自己的博士、碩士，到了晚上的時候，那都是正常的娛樂時間。

    “恩。”趙素素甜甜的應道，“張師兄讓我把古菌再做個透射電鏡看看。”

    “不錯，現在這些操作還行吧？”李凌打著官腔，和趙素素聊了兩句。趙素素趕著去離心，李凌就進了學生的工作間，果然見到自己熟悉的一幕，兩三個人湊到一起看著碟子，這個點數已經很有些晚了，再過一會兒差不多就該回宿舍，所以那些學生看到導師來了，倒也不慌不忙繼續看著。

    只是，這個時候，李凌才發現張華正一個人坐在電腦前計算著什麼數據，抄寫著什麼，罩著個黃灰顏色臭哄哄的實驗服，好象很忙碌似的。

    李凌湊過去道︰“在忙什麼？”

    張華驀地發現李凌在，嚇了一跳，回答道︰“您不是說，想把古菌的DNA整合到乳酸菌上的DNA嗎？我隨便先試試。”

    “呵呵，不錯啊。”李凌夸了張華一番，心里想著張華這男生怎麼突然之間轉了性了？居然會這樣加班加點的做實驗？完全像變了一個人。說起來，實驗室里，最懶的兩個男生，一個是鄭響，另一個就是張華了。但鄭響是一門心思要出國的，所以，不來實驗室里勤快做實驗也情有可原，但張華那是最不願意動手的。一個學期下來，做實驗的時間，加起來不會超過半個月。所以李凌才會把管帳這樣的任務交給張華，一來，是別人都想著做實驗發文章，不願意搞這些煩心事；二來，逼著張華管帳，至少讓他多在實驗室里呆著。

    可是，現在張華居然徹夜做實驗來人真的會變啊。

    正想著，趙素素在門口喊了句︰“張師兄，過來幫我看一下。”聲音不大，但張華很快就從座位上彈跳起來，雖然礙于李凌的面子，沒有太急迫，但看他這幅樣子，李凌也猜到七八分。

    趙素素，這個可愛的漂亮女生，恐怕就是張華忽然變勤快的真正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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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實驗室里的秋波

    李凌因為走到實驗室心情已經漸漸轉好，一時之間，根本忘記了自己的風波在整個學校恐怕都已經傳的到處飄散，更沒有覺察到其他學生們臉上的表情有什麼夸張的。人家正聚精會神看著電視呢，港片一直是實驗室的最大愛好，踫到啥血腥的，暴力的，表情能正常？

    李凌優哉游哉的去了辦公室，寂靜的深夜，在辦公室里點亮台燈，對著電腦，李凌的心異常的平靜。他想，今天自己該來個徹夜工作吧。只有讓大量的文獻充斥自己的腦殼，才能避免郭棗兒楚楚動人的面容，丁嘉憔悴心酸的眼神出現在自己的腦海里，才能暫時忘卻這些煩惱……

    “李老師。”趙素素的聲音甜甜的從身後傳來，許是樓道里空蕩蕩的，聲音和回聲重疊在一起，有點亮堂。

    “進來吧。”李凌反轉頭，看到趙素素就站在門口，探著個腦袋出來，扎在後面的辮子從雪白的頸部流淌下來，大大的白色實驗服套著她那嬌小的散發著純情韻味的身軀，別有一番風味——大學生特有的青春氣息。

    趙素素應聲走進來，向著李凌說道︰“李老師，……”說了半句，卡了殼。

    李凌轉向她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趙素素尷尬的一笑，向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眼波流轉，伸出縴縴細手指了指李凌的衣服。忍著笑意道︰“李老師，你……你干嘛穿成這樣啊？”

    李凌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上身還是那件哈韓風格地T恤，底下褲腳拖著地板，被鞋子踩成了黑色。整個就是一吊兒郎當的大學生模樣。難怪趙素素要這樣說了。

    李凌不覺有點尷尬。胡亂笑著掩飾道︰“這不是忽然懷念大學生活了嗎。”

    趙素素听到這話，忍不住接口道︰“是懷念大學時代的人吧？！”說著，睜著大眼楮望向李凌，兩只眸子好象會說話一樣。

    李凌看著趙素素。發現這女生怎麼話里有話樣的，還沒來得及細問，就猛地想起早上遇到的不快。唉，自己和丁嘉地那段“緋聞”，怎麼可能不被實驗室的人知道？

    再說，女生天生就是喜歡八卦的料，你看那些報攤上，娛樂報紙賣得有多好。李凌閉口不語。

    趙素素瞅準了李凌是好脾氣，斷不會在這事情上給自己臉色，不免有些“得寸進尺”的滿足起自己地好奇心。趙素素探問道︰“李老師。您和丁嘉是不是真的

    李凌制止趙素素的繼續揣測︰“那些娛樂報紙，花邊新聞就喜歡亂寫，別瞎說了。”

    “哦。”趙素素雖然應聲，但顯然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反而拖過一把椅子，挨著李凌旁邊坐下了。李凌對于這幫女大學生，還真是無可奈何，和博士生比起來，她們多了幾分活潑。少了幾分木訥，但也多了幾分囂張。

    “李老師，那郭師母呢？你這麼晚了，不回去陪她嗎？還是她生氣了？”趙素素雪白的皓齒咬了咬嘴唇，“我下午去過您家那，可是，你們家沒有人呢……。郭師母是不是……”

    李凌好不容易調整好的心情，不由又被打回到原點。趙素素看把導師整的心情低落，似乎達到了預期的效果。又探問起來︰“李老師，其實，我覺得郭師母非常好，雖然丁嘉，我也很喜歡看她主持的節目，但是。我真的覺得郭師母是非常真心對李老師你地。如果。你辜負她，我覺得我心里不好受……”

    李凌看著真誠望向自己的趙素素。同意也沉重地點了點頭，郭棗兒真心待自己，這份真心，李凌辜負不起。但是，有些東西，並不是那麼簡單，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公式，就能夠把一切規劃干淨的。

    “我有分寸的。”李凌望向趙素素，心里打定主意，雖然擔心丁嘉，但棗兒，也不能辜負，耽擱一分半分也不行。趙素素回望李凌，好像有許多話說似的。

    忽然，走廊上傳來一句叫喚︰“趙——素——素！”是張華的聲音。

    李凌向著趙素素道︰“張華叫你，你去看看是什麼事？”

    趙素素眉頭一皺，嘴里嘟囔著︰“干嘛非叫我做實驗啊。王靖棋她們一次沒來過。”這話一說出來，李凌忍不住要笑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張華這小子，看情形對趙素素是真的有意思，趙素素這女生不錯，要是張華這小子攤上，也是一福氣。

    李凌本來就喜歡開玩笑，現在得著個由頭，還不報復？馬上就說道︰“你張師兄對你是情有獨鐘啊，快去吧！”

    趙素素一愣，臉稍稍紅了點，馬上就沖李凌伸出舌頭，恨不能扮個鬼臉，“李老師也喜歡拿別人開涮啊！真沒看出來！”

    李凌聳聳肩，表示默認。

    趙素素嘟著嘴巴，李凌更加來勁了︰“說實話，張師兄人不錯，以後肯定是個妻管嚴，你賺了啊！”

    趙素素“做了表示惡心的聲音，然後就跑出去了。只听走廊上傳來張華地埋怨聲︰“你怎麼一聲不吭走了？跑哪里去了哦？”聲音似乎就來自門外。

    趙素素停頓了兩秒道︰“張師兄，你不是明知故問嘛，你看著我從李老師辦公室里出來的，還問我去哪里了……”

    張華不敢再在這上面糾纏，只道︰“你把離心機一開，人走了，細菌照你這樣離心法，都死光了！趕快跟我過去吧！”

    “不會啊，我明明關了才過來的！”趙素素一本正經說著，但還是跟著張華往那邊去了。

    李凌辦公室的門沒有關上，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自然能把兩人的對話听得清清楚楚，其實，張華的這點小心思李凌倒是听出來了。說來奇怪，有時候踫到自己的事情，總是有些木訥，但看別人小兒女，不知是因為旁觀者清，還是過了這種小心思的年齡，仿佛特別清晰。

    張華那擺明是找了個借口，把趙素素騙回去，居然還吃起自己地醋，那真是……李凌無奈的搖搖頭，是非，還是遠離一點得好。

    李凌起身把門給關上，一個人坐回辦公桌，想到剛才趙素素說的話，看著手機，有些想念起郭棗兒。他擺弄著手機好半天，終于忍不住把手機拿起，撥起了郭棗兒的手機號。

    通了

    李凌的心跳有些加速。

    “喂電話一接通，李凌就忍不住發出聲音“棗兒！”

    “是李凌吧？！”不是棗兒！李凌一下子傻了眼，但很快就認出對方好象是岳母大人的聲音。

    “啊，哦，殷伯母，您好！”怎麼殷寂會接起郭棗兒地電話。

    “是啊，你找彩兒是嗎，彩她有點暈機，所以，很早就睡了。”听殷寂地聲音倒沒有什麼異樣。

    “是嗎？棗兒她沒事吧？要不要緊？”李凌心里一陣惶急，郭棗兒怎麼會暈機呢，她不是一向都是飛來飛去的？興許是最近這一段時間累著了吧。他哪里知道，女人有時候會因為心情而影響到一個人地健康狀況，暈機嘔吐再正常不過了。

    殷寂淡淡道︰“沒什麼，吃了藥，已經睡下了。我怕打擾她，就把她的手機放在我這里了。李凌，你和棗兒之間是不是有些問題？”

    “伯母，”李凌此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向殷寂證明他對郭棗兒的真心，所有的說話都是蒼白的，“我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但是，我不會辜負棗兒的。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的保證？”

    殷寂淡淡的笑了，“你們都是大人，不需要向我保證什麼。彩兒該怎麼選擇她的幸福，我干涉不了。說實話，李凌，你的人品，我看不錯。至于，你們年輕人的事，需要你們自己去解決，你明白嗎？”

    李凌沒想到殷寂會跟自己說這樣一番話，以殷寂的身份，必然有消息靈通之人告訴她，自己的那些不利傳聞，但是殷寂非但沒有怪責，反而語重心長的交待。這讓李凌心里很舒坦也很感動。（ps，有這樣的岳母還是好啊！）

    李凌信誓旦旦道︰“伯母您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您和棗兒許久沒見，好好聊聊吧，我過些天去香港看望您和棗

    殷寂呵呵笑道︰“好啊，我可強行把彩兒留在這了啊。省得她一會兒心思又變了，跑回大陸去。”

    李凌听到殷寂輕松的笑，心里越發的愧疚。郭棗兒，此時是怎樣牽動著李凌的魂魄。“伯母，麻煩您和棗兒說一聲，讓她好好休息，我明天再給她電話！”

    和殷寂通話完畢，李凌稍稍心安了點。盡管殷寂沒說什麼，但是李凌還是能感覺到郭棗兒的不快。就算自己跑去香港，也覺得蒼白了點。他忽然很想逗郭棗兒開心，發自肺腑的想，自己沒財力可以比拼，郭棗兒也不是財力可以打動的。該如何醞釀，讓那可愛的姑娘露出笑容，相信自己對她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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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新物種？！

   李凌正想著郭棗兒，門邊傳來敲門聲，李凌剛才把門給關上了，只有又過去開門，還是趙素素。李凌現在有些怕這個女生，小女孩子沒什麼心機，就是好管閑事。

    李凌堵著門口向著趙素素道︰“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去吧！明天學校還有課吧？”今天還是周三，周四的課想來也不少，李凌是變著法子想把趙素素趕回去啊。

    趙素素和李凌聊了兩句，覺得李凌完全和她意象當中的老師形象一模一樣，眨著大眼楮賣乖道︰“怎麼了，李老師，你要趕我走啊？一般學生留在實驗室，老板不是開心都來不及麼？”

    李凌真是哭笑不得，哪有學生當著老板面叫人家老板的？他忍俊不禁道︰“你留在實驗室做實驗，老板當然歡迎，你要是找老板閑聊了，那就不一定。”

    趙素素一辦苦臉，“誰有那麼多閑情雅致閑聊啊！就算跟您說，您也不會听我的話啊！”趙素素倒擺出一副家長模樣，讓李凌懷疑自己的眼球，——莫非老媽附身在她身上了？！

    趙素素苦笑道︰“我們是遇到問題了，所以來問您啊！”

    李凌尷尬的一笑，心想自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瑾繩。還以為趙素素又要來“苦口婆心”一番，哪里有老師受得了學生的苦口婆心？“怎麼了？”趙素素說道︰“我們好象遇到一個新現象呢！”

    李凌看著有些興奮的趙素素，不好打擊她地積極性。一邊認真的問道︰“發現什麼新現象了？”

    趙素素手舞足蹈道︰“剛才張師兄不是說我忘記關離心機嗎？後來我和張師兄回去的時候，發現離心管里的液體變成藍色了！”

    “藍色？”李凌一愣,心想，這是不可能發生的現象……。古菌培養液是淺黃色地，加了古菌就是粉紅色，就算古菌再多。那也是較深的粉紅色，再怎麼變也不會成藍色。

    再說了，張華怎麼說也是博士，不可能犯太低級的錯誤。比如把培養基的配料弄錯了。李凌一邊向著趙素素揮了一下手，“我去看看！”一邊就把門給順帶關上，跟在趙素素身後，一邊又加問道︰“你們有沒有什麼環節出了岔子？”

    趙素素懵懂地搖了搖頭，不大確定道︰“應該不會吧。而且我做什麼，張師兄都看著啊，應該沒有出太大的差錯吧。”趙素素說著，深怕李凌以為自己是搞破壞。

    李凌進了實驗室，只見張華正對著日光燈看兩根離心管。雖然離心管是白色的乳膠，但是李凌還是一眼就瞅見那液體的顏色不大對勁。

    “張華。怎麼回事?”李凌走進去，張華居然沒有發現。

    張華反轉頭向著李凌道︰“李老師，你看！這顏色完全變了！就算是培養基變質也不至于成藍色啊。我覺得這個太奇怪！”

    李凌接過張華遞過來的離心管,果然看到深藍色透明的液體澄淨的顏色讓李凌心底莫名的也有了一些波動。

    顏色不一樣，說明有不同折射率反射率的物質、分子基團，說明這里面或者是污染，或者是李凌他們從來沒有注意到的東西。

    李凌再瞅仔細，發現離心管底部是厚厚地一層白色沉澱，應該是死亡了的古菌等。李凌看了看時間，說道︰“走吧。還有點時間，到樓下的電鏡去看看。”

    老板發話，張華哪里有拒絕的道理。何況老板對這種新現象如此有興趣，那更是一種肯定，張華自己監督著趙素素配的溶液，按道理是沒有什麼問題，至少不會傻到把硫酸銅晶體當成氯化鈉給加到培養基里了。而且離心操作自己也有無數次了，斷然不會出現這樣奇怪的局面。再說了，萬一是自己弄的污染。也只有把責任推脫到試劑不純等等上了。

    張華轉移大的離心管里的上層清液少許到一毫升地小離心管里。又拿了一個蒸餾水塑料洗瓶，一切輕車熟路的弄好，李凌就領著兩人往樓下的電鏡室走去。電鏡室是學校從外面聘請的技師，一個三十左右的女老師，姓鄧。李凌敲門進去的時候，發現女老師正坐在里面織毛衣。有些唐突了。生物學院的女老師會這些的還真不多。大部分都成天跟微生物動物分子打交道，哪有這閑情雅致。

    李凌一進來就只好跟鄧老師客套起來︰“鄧老師。要麻煩你啦。有個樣，你幫我們看看是什麼？”

    鄧老師沒想到這麼晚了還要忙乎，有些不情願，“哎喲，李老師，這麼晚了還做實驗啊，這都不早了呢。”

    李凌听出鄧老師的意思，但溶液離心出來，肯定是越快越好，隔夜一放，很多東西可能就看不到了。于是李凌鐵了心要看到結果。“鄧老師幫個忙，臨時趕不及，這要是真發現個新東西，您地功勞可不小啊。”

    鄧老師一笑道︰“我還以為李老師成天都不需要做實驗的呢。”

    她的一席話顯然是話里有話。算了，自從自己見報以來，大家的眼鏡都不是透明玻璃的，李凌有些見怪不怪了。

    鄧老師嘴巴上是這樣說，但是也不好意思真正拒絕一個博導親自的邀請，要是學生，自然是百分百轟出去地。“有幾個樣？”

    “就一個。”張華搶著說道。

    李凌見鄧老師已經起來接過張華手中地離心管，感謝道︰“鄧老師啊，那真是麻煩你了。有時間一起吃個飯那。”

    鄧老師也沒看李凌，只向著李凌道︰“李老師，我可不敢跟您一起吃飯啊。免得我也成公眾人物了！呵呵，開玩笑的！”鄧老師地玩笑開的還真是地方。

    女老師就是這樣煩。

    李凌嘿嘿的干笑，旁邊的趙素素卻忽然嘟嘟囔囔起來︰“哪有這樣說話的人啊。”趙素素的直白雖然聲音不大，但還是被鄧老師給听到了，鄧老師本來就心不甘情不願的，听到一個學生的數落，哪有不反轉過來的道理。

    李凌趕緊把話題岔開道︰“素素啊，你又在跟誰打電話啊，快出去打電話去。”趙素素當然明白李凌這樣說話的道理，但還是忍不住白了那姓鄧的老師一眼，就是不出去。

    李凌扯著趙素素往外走，一邊道︰“素素，時間不早了啊，早點回宿舍去，太晚了，學校這麼大，也不一定安全！”

    趙素素到了門口更加囂張起來︰“李老師，你不知道，學校里那些老師背著你都說你壞話呢！你怎麼就當沒事人一樣？”

    李凌聳聳肩，道︰“沒關系，說壞話又不能把我怎麼樣。人家喜歡嚼舌根，就讓人家說唄。快回去吧！”他拼命的趕趙素素走，趙素素氣不過，終于跺了下腳，出去了。

    張華站在門口看著李凌和趙素素略顯親密的舉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李凌看著張華的表情，還是有些明白的。走過去拍了拍張華的肩頭道︰“趙素素這女生不錯啊，要抓緊。恩？”

    張華木訥的看著李凌，轉而低下頭去。

    兩人進到屋里，鄧老師已經把樣品制好，放進儀器里了。她說歸說，但到底只是一個儀器師，沒品沒階的，也拽不起來。自己終究調侃過了李凌，明天又和別人有得說了。這就足夠。

    鄧老師開動機器，嗡嗡的聲音響起。

    “什麼也沒有。”鄧老師一開始就這樣說。“你們要看的是什麼？我是按照細胞負染的啊。”

    要看什麼，李凌也說不上來。

    “把倍數打高一點看一下吧。”李凌吩咐道。

    鄧老師依著李凌的意見做事，在她眼里，當然什麼都沒有最好了，早點收工。她把倍數調大，移動著鏡頭探針，“就是一些結晶顆粒。”

    “應該是培養基里的氯化鈉吧。”李凌好歹也做了這麼多年的實驗，有些殘留的晶體會存在其中，“您再找找。”氯化鈉是不會折射出藍光的。“肯定還有別的東西！”

    李凌堅持，鄧老師有些不耐煩，非常快速的移動著探針。

    “等等！這是什麼？”李凌忽然發現視野里出現了一種橢圓形的原點，不是規則的晶體，李凌忽然有點激動，“倍數放最大。”

    “這大小，應該是個病毒。”鄧老師說道，但自己又看不明白，“最大了。這是個什麼？”

    視野中出來的東西，李凌返頭問張華︰“離心多久了，轉速是多少？”

    張華報了轉速，時間，他想了想，“十分鐘吧。”

    李凌眼楮一亮，有些激動道，“如果這是種生物！世界上恐怕找不到第二個這麼頑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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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訂快餐哦。

   李凌的說話讓張華也有些莫名的激動起來。藍色的液體，電鏡下突然出現的一個新的微生物，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東西。“發現一個新物種”，這種事情每天都有發生，在熱帶雨林里，有很多微生物是人類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因為人類對變幻莫測的自然，始終還有一些沒有探究出來的真相。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李凌在只有一盞小白熾燈照射的電鏡室，這略顯昏暗的房間里，對自己說著話。

    古菌，本來就是人類知之不多的物種，近幾十年才發現它的存在，對于古菌，科學家們了解和掌握的都不多，如果說古菌里可能有寄生的病毒，並不是完全的臆想。

    李凌和張華兩人一邊分析一邊解釋著︰培養基是滅過菌殺過毒的，這種微生物來自培養基的可能性極小。而且病毒是以活體細胞為宿主的，如果沒有活細胞病毒是不可能存活的。這樣一來，只有是來源于古菌的了。

    兩人一商量，心情都有些亢奮，透射電鏡只能看到這個份上了，再細致的只有換別的方式觀察，李凌讓鄧老師多照幾章照片，換幾個角度，找到同樣的病毒，證明不是外來的誤差，這樣折騰了好半天。

    鄧老師簡直想殺人，她心想，早知道就不省這兩個電，窩在這里打毛衣了。但是李凌和張華都有些欣喜，根本就沒有把鄧老師的不快放在眼里。

    照完地時候。都快十一點了。樓里的人都走得干干淨淨，盡管李凌向著鄧老師連聲道謝，但鄧老師完全面無表情的臉還是反映出內心的強烈不滿；李凌也顧不得照顧她的心情……。慌忙和張華奔上樓去。

    李凌一邊對張華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十點多地樣子。咱們開個組會。從開學以來，咱們實驗室到現在還沒有開過，明天我先講，下次組會。就你講講。你明天早上跟他們說說，讓他們十點多就都來吧。”

    張華“嗯”了一聲，看李凌沒有去辦公室，直接掏鑰匙開實驗室的門，不覺有些詫異，“李老師，你現在還不回家啊？”

    李凌一笑道︰“不了，我在這里看看文獻，就可以了。”張華沒想到李凌會忽然這樣勤奮，特別是最近李凌根本連實驗室都不落腳。這樣前後對比，簡直是判若兩人。他哪里知道李凌現在心里正不知如何寄托自己的感情，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個這麼大的研究動力，那不是正好借此忘我工作麼。

    張華按照李凌地交待，把東西遞給他，發現也沒什麼要拿的，直接就下樓去了。

    李凌想按照張華的說法，再造出他們發現的“新物種”，可是到冰箱里翻出了兩瓶以前培養好的古菌。試了好幾個濃度，好幾種不同的離心時間，就是沒有發現剛才那個奇跡。李凌不免有些摸不著頭腦。

    按道理，就算操作人不同，也不至于有這麼大的誤差吧。自己不到一年前還在天天做實驗呢，現在就退化成這樣了？

    李凌無奈的搖搖頭，弄到了一兩點，全無收獲，只好放棄。明天再讓張華整整。李凌回到辦公室，想上網搜索一下，有沒有關于這方面類似的報道，國外的，國內地，同時搜索。沒有。

    李凌覺得是意料之中。但也依舊很高興。

    他想起自己在英國的牛導師，想從他那得到一些指點。便想著給他發個郵件，一打開新波的郵箱，廣告就彈出兩個，其中一個就是有關丁嘉消息的廣告。

    李凌剛才心情暢快，一下子忘記了這些煩心事，現在猛一看到標題，就又打回地獄了。

    文曲星大小的廣告，上面卻赫然寫著幾個大字︰“女主播和富家女男友爭奪戰，丁嘉坦誠是第三者！”

    這是什麼？！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李凌實在不知道那些記者是怎麼想心思的，一句戲言，怎麼就造就了現在這樣的話題？他有些忿忿的點了進去，結果改成了有關郭富城的一條消息。如此試了好幾遍，發現最終都是如此，這算什麼？

    李凌不是媒體，不明白其中地道理，但是連新波這樣的大網站都做出這樣的假消息，那其他的花邊小站會是怎樣一種說法？

    丁嘉，一句戲語，就成了今天的這幅局面。李凌心里有些痛。和自己有關，能不痛麼？他忍不住用手機撥了一下丁嘉的電話，還沒通，就掛了。就算通了，他又能跟丁嘉說什麼？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只會越添越亂。

    如果他和丁嘉過親密，丁嘉的名聲會壞，如果他去找郭棗兒，那丁嘉的罵名就更多了，還會被別人冠以“拋棄”之名。

    李凌抱著腦袋想了很久，最後把網線拔了，一個勁在電腦上寫著規劃，條列著想法。既然暫時什麼都做不了，幫不上忙，還是把眼前的事情做完吧。李凌詳細地把這個學期實驗室應該進行的實驗工作，可能踫到的問題，每個人負責方向，中期計劃，期末計劃，以及自己的一些設想，都詳詳細細的寫出來了。其實，胡明光的那個任務，自己有時候無聊，也設想了一下，非常可行。只是設想和具體實施，是需要很大一段時間來驗證地。李凌把計劃列地越詳細，學生心里就越有譜。反正自己實驗室本來就在搞古菌方向，這個也不算離題。張華，就讓他和比較穩重的胡楊把新發現地“物種”給查查清楚，反正胡楊明年就畢業了，除了畢業論文的撰寫，該整的實驗也差不多搞定了。……

    李凌就這樣計劃著，不知不覺已經到早上六七點鐘，這個時候，總是最困的時候，喝了一晚上的咖啡，李凌被壓制的困意早已經悄悄來襲。李凌忍不住操起旁邊衣架上的一件實驗服，就往自己身上一搭，朦朦朧朧到夢鄉里去了。

    夢，是個噩夢。

    李凌趴在桌上睡的不夠安穩，被頭枕著的兩只手臂，在夢里就是被山壓著，自己好象美猴王一樣，被按倒在五指山下。李凌在夢里看到了匆匆路過的行人，都漠然的回頭看自己一眼，然後匆匆趕路。那些行人，自己都認識，有劉昌龍，尹老師，李富貴……

    終于，有個長發美女為自己停留下來，她盈盈的朝自己走來，臉上帶著燦爛友好的笑容，那面容好象是丁嘉，但很快，面容一動，如梨花帶雨，換做了郭棗兒的模樣，她款款伸出手來，踫了踫李凌的手，李凌想要去抓住，手好難伸長，一股茉莉花的香味沖李凌襲來，是郭棗兒沒錯。

    “棗兒，別走！”李凌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忽然把手從山底下拔了出來，拽住那光滑細膩的白嫩嫩手臂。

    “別啊，李老師。”郭棗兒的面龐一下子換成了陌生驚詫的另一張臉，讓李凌一下子幡然醒悟——自己原來是在夢中。

    “你是？”李凌一醒來，就發現郭棗兒怎麼變成了王靖棋，那個讓自己想起來就有些後怕的女生。而且自己還拉著她的手！

    李凌趕緊把手松開，望向門外，幸虧沒有什麼人看見，否則還要把自己說成是變態大學老師，那可就虧大發了。

    王靖棋卻擺出一副被李凌佔了便宜的模樣，臉上現出扭捏的神情，非要強調一下道︰“李老師，你干嘛拽著人家的手不放啊……”

    李凌心知王靖棋要在這事上糾纏，這不是明擺著的嘛，“我在做噩夢呢，想著我老婆了。”李凌趕緊把話題岔開，否則這女生沒完沒了起來︰“找我有事嗎？”

    王靖棋捏著手道︰“他們讓我過來喊李老師，您不是說今天十點左右開組會嗎？”

    “是啊，現在幾點了？”李凌一看時間居然十點四十了，心里一汗，怎麼自己一睡就睡了這麼久，還以為才八點呢。

    “行，趕快去吧。你跟他們說一下，馬上就開始。”李凌慌忙把王靖棋趕出去，王靖棋現在也不敢做什麼，只有乖乖去傳話，臨走留下一陣香風，是茉莉花味，和郭棗兒的一模一樣。

    李凌把東西搞到u盤上，張華進來了︰“李老師，會要開多久？”

    “一個半小時吧，怎麼了？”李凌隨口說著話，也沒返頭。

    張華支吾了一下，還是說道︰“要是晚了食堂沒飯了。要不咱們叫個盒飯吧？”張華把大家的想法說了出來。

    李凌听張華這一說，肚子咕咕叫了，民以食為天啊，學生也不例外。“好，那你們叫盒飯吧。”

    “行，我現在就給那紅隻果快餐打電話，讓他們一個半小時以後送到吧。”張華滿意道。

    紅隻果，那不是趙京的小店麼？李凌會意一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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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又來中山裝

    李凌一邊會意會意地笑著這幫學生的“餓狼”行徑，好象自己也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唉時候，李凌不得不感慨還是學生時代好，想的事情就是女朋友和學習，其他就是玩和睡覺。

    李凌一邊把東西收拾好，正要去教研室借個投影儀，好讓學生們能夠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思路。

    正把鑰匙什麼東西都揣好了，迎面進來兩個黑色中山裝，長得筆筆挺挺的大漢。李凌記憶力不壞，一下子就認出其中一名是來過這里找尋郭棗兒下落的中南海保鏢，另外一個雖然素未謀面，但相信兩人都是同屬一個單位的。

    果然，兩人敲門一進來，就神神秘秘的把門給稍稍帶上，然後朝李凌例行公事似的掏出他們的兩個紅本本。李凌看著兩人一臉嚴肅，肌肉完全一動不動的模樣，不覺好笑，既然已經見過面，大家都知道彼此的身份，這些繁縟的手續是不是就可以免去了。

    其中來過李凌辦公室的保鏢，首先吱聲道︰“李教授，您好。相信您應該記得我吧？”

    李凌本來想說。我又沒有得失憶癥，才多少天的事情，哪里能就忘記了？但想想兩人到底是國家干部，還是不要太囂張地好。京官到底是京官，不論幾品。那也比李凌一博導有權勢多了。

    李凌只好笑笑，但旋即渾身神經一凜，他們找上自己做什麼？不會是郭棗兒又出了什麼事情吧？！“棗兒她？”李凌失聲道，“她怎麼了？”

    那兩個中南海保鏢面面相覷。馬上明白李凌是“自作多情”想多了，慌忙解釋道︰“李教授誤會，郭小姐並沒有什麼危險。”

    李凌這才放下心來，一邊自嘲自己的虛驚一場，郭棗兒現在和殷寂在一起，殷氏集團那樣的財大氣粗，什麼保鏢沒有？如果那樣郭棗兒都能出事，這世上想要保護她也太不容易了。李凌暗暗苦笑，為什麼每次听到郭棗兒有什麼風吹草動，神智也就格外的不清楚了？

    李凌見兩人一進來。就只干站著，說話從原來的“李凌”改成了“李教授”，一口一個“您”，看這架勢，並不像什麼壞事。李凌請兩人坐下，倒了兩杯水。

    還是之前來過地那個保鏢開門見山道︰“李教授，是這樣的，我們這次從北京專門趕過來，是因為郭部長想要見見您。”

    李凌瞳孔放大。有些遲疑，“您的意思是——郭喜東部長？他要——見我？”

    兩個保鏢鄭重地點點頭。

    李凌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怎麼驀地回想起電影里，紅衛兵去北京會見毛主席的那種情形，激動雀躍地學生們，紅撲撲的臉蛋，高揚著手中的旗幟，毛主席在天安門城樓上向紅衛兵小將們招手示意……

    飄忽的思緒把李凌扯的有些遠了，中南海保鏢咳嗽了一聲。小聲問道︰“怎麼，李教授，有什麼問題嗎？”

    “哦，不是。”李凌連忙收住心神，尷尬道，“只是。郭部長他老人家。為什麼，為什麼要見我？”其實。這個道理，李凌怎麼會不懂？這一問，實在有明知故問的嫌疑。

    但是中南海保鏢還是不厭其煩解釋道︰“郭部長最疼愛郭小姐了，所以他老人家想為她的事情把把關，相信這點，李教授能夠理解吧？”

    李凌點點頭，探問道︰“這麼說來，郭部長，知道我和棗兒的事情？”

    中南海保鏢難得的露出笑臉，“李教授，現在訊息傳遞這麼先進，有什麼新聞，不是瞬間傳天下的？您地事情，郭部長雖然知道不多，但也大概知道些。”

    李凌心下一咯　，這人的言下之意，就是郭喜東對最近自己和丁嘉的傳聞也曉得一些，這樣說來，郭喜東不僅僅是給郭棗兒把把關那麼簡單，更重要的，恐怕是來審查一下李凌，審問一下李凌，甚至批評教育李凌。

    李凌悶悶不語，兩人看李凌的表情，忍不住問道︰“怎麼了，李教授，莫非有什麼難處？”

    李凌心里一苦笑，有難處能不去麼？一個是中央首長，如果有這福氣，那就是以後的大家長，家長和首長召喚，哪里有不去的道理？李凌就算是被郭喜東罵個狗血淋頭那也得認了。他搖搖頭，道︰“沒什麼問題。我也該去拜會他老人家。”

    兩人見李凌沒有什麼意見了，不禁站起身來，道︰“如果沒什麼問題，李教授，那我們現在就去機場吧，還可以趕上兩點那班飛機。”

    “現在？”李凌怎麼也沒想到這兩個保鏢急成這樣。

    “對啊，郭部長一听到這個事情，就著急著要見您，讓他久等是不是太……”旁邊一個保鏢說話道，還沒說完，被另一個捅了一臂，他趕忙住口。另一人接茬道，“李教授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

    李凌正要開口，門吱呀開了，一個女生探出個頭來︰“李老師？您不是要講報告嗎？我們……”說話的是趙素素，顯然是大家等急了，派個本科生過來詢問（一來女生地親和力強，就算是催促，也不會讓老師覺得厭惡；二來，本科生嘛，又不是實驗室的，不直屬于老板，李凌拿人沒辦法——多精的學生！），趙素素探頭進來，發現里面多了兩個陌生人，而且怪怪的陌生人，一下子矮了半截，聲音小了一大半︰“李老師……什麼時候開會？”

    保鏢們這才知道李凌還有莊事情沒有解決，于是一人慷慨道︰“李教授，您先開會吧，我們在外面等您好了。”

    李凌尷尬道︰“讓兩位等多不好意思？要不您留個手機號，我開完會，給您電話？兩位可以到附近轉轉？”

    “不用了，我們就在這里等好了。”兩人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李凌的好意。

    李凌只好任其自然，心想，他二人還怕自己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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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食物中毒

    那兩人說完了，真的就規規矩矩出了李凌的辦公室，站在走道里。

    趙素素之前看著兩個比牛還壯實的黑衣大漢站在李凌辦公室里，不敢像昨天那樣“囂張”，現在看兩人乖乖出去，松了一口氣，馬上又換了一副臉色，圍著李凌東問西問起來︰

    “誒？李老師，他們是什麼人啊？怎麼看起來像黑社會的一樣？”

    “他們找您有什麼事嗎？”

    李凌似乎已經習慣了趙素素的多事，只把她的話當耳邊風，一個耳朵進去一個耳朵出，完全沒有理會她說的內容。女生，就是話多。

    李凌把桌上一摞本子交給了趙素素，一邊道︰“你拿到實驗室去。我去借了投影儀就過來。”

    說完，就往外走，趙素素“嘿”了一聲，李凌反轉頭來道︰“把門鎖上。”學院里小偷橫行，這個還是要小心點好。誰知李凌說這話的時候，兩個中南海保鏢正正對著門口，倒好象這句話是沖著這兩人說的，兩人都怔怔的望著李凌，李凌指了指外面道︰“我去去就來。”

    李凌從研究生辦公室借了投影儀，上來的時候發現兩人還是一動不動的站著，只是這次換了個位置，不站在自己辦公室正門口。而是站在了走廊外，似乎是要避開李凌的“嫌疑”似地。

    李凌有些尷尬，趕緊用言語避免誤會道︰“兩位還是到我辦公室里坐會兒吧，我跟學生們講一會兒，估計得一個多小時……。”

    兩人這才知道李凌那話並非針對他們。臉色稍好，但還是堅持站在外面，依舊站的筆挺。李凌不再勉強，拎著投影儀往實驗室里去。

    學生們似乎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看到李凌進來，終于是各自噓了一口氣，挪動方位，把最中間一個正對著白花花牆壁的位置給空出來，好讓李凌把投影打到那。

    李凌一邊解釋著自己延遲的原因，一邊和旁邊地張華張羅著把投影儀給拾掇好，又借了一人的筆記本，把要講的ppt拷上去了。一切收拾好，李凌開始把自己的思路原原本本給說了出來，剛剛把思路展開。還沒把各人地任務給分配妥當，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坐在最外面的是鄭響，連忙起身過去開門，李凌不以為意，也沒嫌思路被打斷，只要再接著說，誰知鄭響已經高叫出聲︰“盒飯來。”這一聲叫喚，李凌再說什麼都有點難以引起大家的興趣了。

    盡管張華嘀咕著︰“明明要一個半小時以後送來，現在怎麼忽然來的這麼快了。”但大家似乎並沒有嫌棄盒飯來的太快。

    送盒飯的是一平頭小伙子。應該是勤工儉學的學生，大汗淋灕地抱著一個大整理箱，李凌見盒飯都到了，沒有理由讓學生們挨著听自己的安排，只好道︰ “大家先吃飯吧……。”管帳的張華把盒飯錢給了，大家都攛掇著李凌先拿一盒，然後才肯“爭先恐後” 的把盒飯給拿出來，看那些學生迫不及待地模樣，足見是餓壞了。

    學生們把盒飯搶奪一空。李凌忽然想到門外那兩位正主估計也還沒有吃飯，可不能把“首長”們給餓壞了。李凌眼瞅著那學生收了錢正準備走，一把拽住他道︰“你還有沒有盒飯，給走廊上那兩個壯的跟牛樣的人送兩盒。”

    大家都不知道李凌所說的壯如牛的人是怎麼回事，但此刻各自吃的歡暢，也顧不得那麼多閑事。

    那學生道︰“您說穿黑色中山裝的兩位？他們正吃著呢。”

    李凌一愣。旋即笑著打發他走了。看來自己是多操的心。等到大家伙三下五除二把飯吃的差不多地時候，李凌才又開始講他的思路。不知是吃飽了想睡，還是思路一被打斷，就很難接上，總之，大家都有些困意，李凌也講的毫無興致，于是壓縮之下，在半個小時之內，就把任務分配干淨，正詢問著各位有沒有什麼問題，趙素素剛剛準備吱聲，忽然“哎喲”一聲，接著就是噌的站起，直奔廁所而去。

    趙素素突然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有些驚異，但很快，王靖棋和邱瑤兩個本科生也面面相覷，然後互問道︰“你有沒有覺得肚子難受？”

    “怎麼好象有點惡心

    當兩人說出這番話的同時，很快就也各自掩口奔了出去，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李凌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實驗室里接著也有好幾個人開始面露不適，一個個都往廁所里跑。一邊叫著︰“這盒飯肯定有問題！”

    這一句話，似乎提醒了在場的其他人，只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事，不過，盒飯有問題，幾乎已經成為了公認的事實。

    李凌此時完全不知道該以怎樣地表情和心情去應對學生們的噩運，說實話，李凌本來就知道趙京那個小店不衛生，當初要不是因為那雞塊是臭的，李凌也不會知道趙京的快餐公司是這樣的。當時李凌一時義氣，幫趙京聯系了學校里面，讓他的快餐進了校園。雖然跟趙京“約法三章”，不準拿有問題地飯菜來充數，可是，商人無良，利益在前，難保趙京不會“陽奉陰違”。

    現在，果然，出事了。出事地還是自己的學生……現在李凌真是不知道該站在怎樣地角度去對待這個問題。

    實驗室里還有幾個人並沒有不適，李凌對他們道︰“你們趕緊去看看他們，打電話給校醫院！”看情形，他們又是惡心想吐，又是腹瀉的，該是食物中毒的癥狀，食物中毒可大可小，但還是得鄭重對待。

    李凌吩咐下去，實驗室的人自然是打電話的打電話，去廁所瞄情況的瞄情況，李凌則出了實驗室，一通電話打到了趙京的手機上。

    “老趙！”李凌電話過去的時候，有些激動。一邊是自己的老同學，一邊是自己的學生，這讓李凌如何平靜？

    “是木頭啊！嘿嘿，大忙人啊，什麼時候會想到我啊？”趙京似乎根本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最近我也沒怎麼跟你和丁嘉聯系，沒想到啊，你小子麼快就把……”

    “少扯到別的上面去！”李凌喝止趙京，要不然他仗著和自己、丁嘉都有幾分相熟，那是非要和李凌再甩多會兒的貧嘴。“我問你，你的盒飯是不是又用了不干淨的肉？現在我學生吃了你的盒飯，一個個上吐下瀉的！……”

    “什麼？不可能！”趙京否定的倒是干脆，“我那菜都是新鮮的！”

    “老趙，你跟我說實話。”李凌看著趙素素回來的時候，臉色都一片蒼白，這顯然不是一般的腹瀉拉肚子，“現在這事鬧的比較嚴重，我學生，不只一兩個，那都是非洗胃不可的架勢……”

    “我現在過來。”趙京也知道事態嚴重，“不過，我可以保證，這些菜都是新鮮的，木頭，我還不至于傻到這份上。上次那件事，我哪里還敢這樣搞？”

    趙京信誓旦旦的保證著，為了讓李凌相信，還強調道︰“你看，我現在往學校里面每天送一百多份，可是，只有你的學生上吐下瀉不是？木頭，我不是推脫責任，如果是我的，那我也脫不了干系。我先過來看看，你在幾樓？”

    李凌把自己實驗室的地址告訴了趙京，心里也想著趙京說的話，到這個份上，趙京也沒有理由騙自己，趙京好歹也這麼大把年紀了，而且以自己對趙京平時為人的了解，他也不至于貪圖幾塊錢搞出這些事來，李凌心想，如果真的是趙京飯菜的問題，那其他實驗室的、學校的學生們，應該也會有問題。

    李凌把電話掛了，正要去問一下其他實驗室的學生，有誰吃了紅隻果的快餐。沒有什麼毛病的張華過來跟李凌道︰“李老師，我剛才給醫院打了電話，順便打了110報警了。”

    “什麼？你打電話報警了？”李凌沒想到張華下手這麼快。

    “是啊，怎麼了？”張華沒想到李凌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他哪里知道李凌和趙京的那層關系，一會兒趙京來了，警察也來了，事情變復雜，李凌和趙京也不大好交待了。

    到底是一場同學，沒等趙京到，就喊了警察，趙京對李凌肯定會有想法了。

    但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李凌也沒有辦法。

    李凌搖搖頭，道︰“你去看看醫院有沒有救護車來？”張華點頭去了。

    李凌轉身出了走廊，發現外面的垃圾桶里也有好幾個紅隻果快餐用的快餐盒，應該還有別的學生也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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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查證（上）

    李凌另外問了幾個學生，他們也吃了紅隻果的快餐，可是並沒有什麼事情。這讓李凌松了一口氣，但心依舊揪著。問題可能確實不是出在趙京的飯菜上，但是自己的學生食物中毒卻是事實，如果不是盒飯，那是什麼呢？

    李凌從另外的實驗室出來，正巧看到一群醫生急匆匆的上樓，最前頭是張華領著。李凌再次進實驗室的時候，中毒的學生一個個都已經臉色蒼白，掩著肚子，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滲出來，那幾個本科的女生，顯然身子弱一些，恨不能霸著實驗室的水池子，頭就伸在里面，不願意透出來。

    校醫院的醫護人員一看這架勢，還是送醫院的好。也不多待一會兒，就駕著這些個女生往外面走。其他幾個，癥狀稍輕，被攙扶著往樓下去。

    李凌叮囑張華去照應著，張華人雖有時候挺懶的，但心思倒也細密，這些事情，交給他倒比其他人放心些。李凌還需要留在這里等著趙京的到來。

    誰知，李凌還沒有把趙京等來，就先把派出所的公安給等來了。

    “李凌！”李凌把派出所的三個民警請進實驗室的時候，听到後面還有一個很有些耳熟的聲音叫著自己的名字。這不是馮小青的聲音麼？怎麼她也來了？

    李凌沒有听錯，樓梯上正飄然上來一個女警官，正是馮小青。

    馮小青看李凌驚訝的表情。顯然對自己地出現有些意外，于是趕緊解釋道︰“我到某某派出所查點資料，正好他們接到報案說你們學校有學生食物中毒，我順便跟過來看看。”

    要是在平時，李凌勢必要再調侃一下馮小青。開開玩笑，譬如你是不是想我了之類的話。可是現在，李凌顯然沒有這個心情。

    馮小青看李凌的眼色，並不輕松。大概明白了七八分，“中毒的是你的學生？”

    李凌點點頭。

    馮小青眉頭一皺，估計不關她地事情，她也要來插一手了。

    “這里是怎麼一個情況？”三個民警見李凌和馮小青認識，便也上前先和李凌客套了一番，然後掏出本子來正正經經的詢問。

    李凌的學生顯得有些激動，沒等李凌回答就搶著就說道︰“我們訂的是紅隻果地快餐，肯定是快餐的問題，我們吃完了半個小時，就有人上吐下瀉的。剛剛送到校醫院去了……”

    李凌沒想到學生說的那麼快。而學生在這樣“聲淚控訴”的時候，趙京也戲劇性的出現在李凌的辦公室門口，看到李凌的學生向警察控訴著自己的“小快餐店”。

    趙京一下子沖了過來，向著警察道︰“我就是紅隻果快餐的老板！有人說我地飯菜有問題，我倒要看看會有什麼問題！”

    “　！你自己快餐出了事，你還挺橫的！”警察已經先入為主的認為趙京的快餐有問題。說起來也不奇怪，本來外面的快餐店不衛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一般情況下，吃了食物中毒倒也不奇怪。

    李凌沒想到趙京會這樣火大的沖過來，一邊拉了拉趙京，示意他不要太激動，一邊向公安解釋道︰“其實，也不一定是盒飯的問題，我去問了其他訂了紅隻果快餐的盒飯，他們也沒有問題，我們實驗室里邊。也只是部分學生有這個情況。”

    趙京本來看到李凌把公安叫過來，心里很有些不爽，這擺明就是不信任自己，所以那句話是沖著警察吼地，但實際上，卻更是宣泄對李凌的不滿。現在看他稍微給自己說了些好話。心情稍微好些，向著警察道︰“我每天賣出去兩百多份盒飯。就只有這里說食物中毒了！我自己到市場買的菜，不是說純天然無公害有機食品的，但也絕不是爛的！”

    “　！還純天然無公害有機食品呢。”三個公安相視一笑。

    馮小青倒是看出來什麼，探問道︰“你們倆認識？”

    趙京拿眼瞟了瞟李凌，李凌照直說道︰“這是我大學的哥們。”

    三個警察面面相覷，這事情有點意思了。李凌的學生沒想到，這樁事還大水淹了龍王廟，鬧半天是導師的老同學，本來還想添油加醋描述一下中毒的嚴重，這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事了。

    三個警察一看李凌和馮小青比較相熟，就不大好擺譜了，把李凌往一邊扯了扯，道︰“這件事，你們想怎麼處理？我看干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你們私了了？你們不是老同學嘛，學生報地警吧？沒事，這個我們就當沒來過實，食物中毒也不是個蠻大的事，我們做個樣子，讓你跟你學生有個交待，其他的，咱們就不管了，你看怎麼樣？”那警察心想李凌既然是和快餐店老板是老同學，那在情在理是不願意把這事給挑大的。他這樣一番安排，心想必定會得到李凌的贊同及感激，誰知李凌眉頭一皺，不吱聲了。

    在那三個警察眼里，是認為趙京的盒飯是始作俑者，但是李凌卻不這樣想。他此刻卻越發覺得這和趙京地快餐沒關系。應該有別地原因。

    趙京不知什麼時候，撿了兩個吃剩的快餐盒，遞到警察面前道︰“你們可以拿去做一下檢驗，看看里面地細菌含量到底怎樣？我還不信我就這麼倒霉了……”

    趙京這小子今天很有點不給警察面子，那三個警察本來還好意想把這件事給掩蓋下去，誰知兩人一個盡攪和，另一個也不領情。當下只好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道︰“我們自己會調查取證的。”說著，要努嘴去收集一下盒飯。

    李凌忽然主動道︰“就在這里查吧，我這里別的沒有，和細菌有關的儀器倒是不缺。”

    “李教授，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動身？”那兩個中南海保鏢也趁著這個時候過來添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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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查證（下）

    這兩個中南海保鏢不過來，李凌倒險些把這茬事情給忘記了。這不是越添越亂麼？現在，李凌哪里有心思跟兩個保鏢去見郭喜東的心思，這頭還理不清呢。

    李凌只得向兩保鏢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可能不行了。要不二位先回吧，我這邊事情一妥當了，馬上就會去北京。”

    兩個保鏢面面相覷，不禁皺起了眉頭，兩人到底等了這麼久，本來是想著把李凌直接就帶回去，現在李凌竟然讓他們先走，這樣的無功而返，兩保鏢當然不願意了。

    “李教授，事情很重要嗎？我想你也不希望讓郭部長久等吧。”一個保鏢把郭喜東搬了出來，他還不信了，什麼事情能大過見郭部長。

    李凌面露難色，郭喜東的“召見”固然重要，但是食物中毒這樁事，在李凌眼里，目前來說，那是比見郭喜東還要重要、迫切的事。李凌還是朝兩人說了句對不起，那兩保鏢簡直是有火無處發，冷眼看著李凌，真是恨不能把李凌往坑里推一把。

    馮小青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兩個有些怪怪的人，不禁好奇心起，湊過來敏感道︰“你們是？”

    那兩人只淡淡的看了馮小青一眼，並不回答，倒好象沒有听到兩人的說話似的。

    馮小青沒想到兩人壓根就沒有給自己回應，雙眉一緊擰。心里頗不是滋味。李凌見兩人意見頗大，趕緊解釋道︰“我們實驗室里的學生食物中毒了，我必須把事情弄清楚了，才能和兩位去北京。真是抱歉。”

    馮小青看李凌專程解釋，更加有了興趣。湊到李凌身邊問道︰“喂，他們是什麼人啊？”李凌看了兩人一眼，也不知該怎麼向著馮小青回答。只不說話。

    誰知，其中一個中南海保鏢頗不情願地嘀咕起來︰“　！這真是破天荒第一次踫到。擺起譜來了，那就是胡書記，我們郭部長請他去，他也不敢怎麼推辭！”

    他這句沒有頭腦地話一說出來，旁邊另一稍顯穩重的人馬上就捅了他一下，那人聲音雖小，但還是讓李凌和馮小青听到了。李凌心想京官哪個沒有什麼脾氣？你就是中南海里一掃廁所的，出來也可以牛b一把。李凌沒有說話，權當沒听見，可是馮小青一听這話。馬上臉色一變，不由針鋒相對道︰“什麼胡書記，請來看看？現在是人命關天的事！怎麼這麼不知輕重。”

    中南海保鏢沒想到一小警察居然公然和自己唱反調，心里很是不高興，正要發作，李凌怕兩人把事情搞復雜了，連忙插口道︰“先把這件事做個了結吧。我相信我朋友的飯菜沒有問題，所以，如果可以。我想先在我地實驗室里測一下細菌的含量，證明一下我朋友的清白。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請你們鑒證科的專家過來。”

    這句話是對著外圍幾個警察說地。

    本來食物中毒這種事情就可大可小，倘若李凌沒有報案，這不就不叫個事了？三個警察看著李凌和馮小青是熟人，馮小青到底是市局重案組的，又是警花，人家在這里全程陪護著，派出所的警察同志們不好意思不給面子。于是。在馮小青“灼熱”的目光下，三人都表態道︰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說起來，我們派出所對食物中毒，也沒有辦法查驗，只有市局鑒證科才能鑒定，這要是弄起來。就復雜了。指不定要什麼時候才能有結果……”

    “是啊。李教授既然是搞細菌方面的，那比咱們可是有經驗多了啊！李教授是博導啊。比我們都高一個檔次，我們當然信得過。”另一個警察更是吹噓起來。說起來，博導也不是什麼有錢的主，不過社會地位倒不差，李凌听著這樣的話，倒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感覺。

    那兩個中南海保鏢一听直接交給李凌操作，倒也樂意得多，盡管兩人心有不甘和埋怨，但沒有把李凌帶回中南海，那始終是沒有交差，所以就得無限期的等下去。現在李凌自己處理這件事，只是要證明朋友地清白，這比起公安局的辦事效率，肯定要快不只十倍。

    國家行政事業單位的效率，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兩個保鏢當即不再說話，只是用眼神催逼著李凌快些辦事。

    李凌不用誰催也想快點把事情給弄清楚。趙京攬著兩個快餐盒子，李凌瞅了瞅又聞了聞，把盒子交給旁邊的一個學生道︰“你先去做一下預處理。”

    學生茫然地看著李凌，怯怯地說道︰“做怎樣的預處理啊？”

    李凌一愣，旋即無奈道︰“PCR啊！”李凌的學生這才如夢初醒般覺悟過來，抱著兩個盒子往實驗室里去了。李凌真是哭笑不得，有時候，雖然你儀器用的精，但一旦和實際生活結合起來，就完全找不著方向。

    馮小青在這方面顯得比那三個人還要專業一些，不禁問道︰“這個是不是需要兩天的時間？”

    中南海保鏢一听需要兩天，臉色立馬就變了。李凌一看兩人這架勢，頗有些好笑，補充道︰“不需要，你說地那個方法，比較傳統了。什麼增菌培養、分離培養、純培養、形態鑒定、生化鑒定……這一路下來，最快也需要四十八小時，不過，我們實驗室用的儀器，才出來沒多久，全中國就沒幾台，加上預處理，兩個小時就可以搞定。”

    他這樣一說，中南海保鏢的臉色才稍稍好看一些。

    李凌說道儀器實驗，那是自己的老本行，他要在行的多，李凌忽然想到什麼，又叫來一個學生道︰“你們去醫院里，問醫生要一些血清樣本，醫院肯定要抽查他們的血液的，你去問一下，到底是什麼病原體，我們這邊也好做個對比。”

    馮小青看了李凌一眼，看他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學生，安排的井井有條，倒也對李凌不由刮目相看。

    兩個中南海保鏢看李凌如此這般安排，倒也插不上嘴，只能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李凌此時似乎因為掌握了全局，反而顯得有些氣定神閑，那原本叫囂著地中南海保鏢也不再嘀咕，在這種事情上，倒是完全被李凌給震服了。

    李凌把實驗的操作部分全部交給了學生，以免自己有“包庇”的嫌疑，到底中毒的是自己的學生，他可不想讓學生們以後對自己有什麼意見。

    學生操作著儀器，李凌和其他人圍在旁邊看，趙京到底也是學過生物的，雖然荒廢已久，但盯著儀器看了許久，也知道儀器表征出來地圖譜是什麼意思。他看到峰值一個接著一個，不禁流汗道︰“有這麼多？”指地當然是盒飯里含有的細菌。

    李凌看趙京滴汗地模樣，趕緊解釋道︰“不是，我這儀器比較靈敏，其實這個含量在食物里是正常的。我們可以把數據提供給警方，具體的，你們可以去核對一下。”李凌為了讓眾人信服，如是說。

    趙京這才松了一口氣，趾高氣昂起來︰“我就說了，我的盒飯沒問題！”

    然而，他輕松了，卻越發證實了李凌的想法，實驗室里的學生們，並不是因為吃了盒飯而中毒的。

    “你好好想想，他們都還吃了些什麼？”李凌有些著急，又打了個電話給派去醫院的學生︰“那邊怎麼說？”

    那頭學生接了電話︰“醫院這邊沒查出來，他們說，從病人血清里沒查出什麼病原體。”

    “什麼？怎麼會這樣？那是什麼原因？”李凌吃驚道。事情比他們想象的要復雜。

    “不知道，不過醫生說看樣子是食物引起的，已經給他們洗過胃了。”

    “哦。”李凌心又被揪了起來，他媽的，這是咋回事？“那你先在那邊等等看，查出來是什麼原因，就給我打電話。”

    掛了電話，李凌頗有些心情沉重，“怎麼樣，知道他們都吃了什麼嗎？早餐？”

    那學生想了半天，搖了搖頭，“好象沒吃什麼啊，像**，我和他一個寢室，他就沒吃早飯。中午我們都吃的盒飯，那幾個本科生，我也不熟，不知道她們吃了什麼……再說了，中毒的，也不大像一起出去吃別的東西了……”

    那學生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中毒的學生，並不都是同一個年級的，實驗室昨天又沒有聚餐，看樣子，怎麼都是中午吃盒飯的時候中毒的，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中毒和盒飯的細菌含量並沒有超標的事實，都說明，中毒是另有隱情的。

    李凌皺著眉頭，忽然听到嘩啦啦的水聲，猛然驚醒︰“不對，我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所有人都期待地望著李凌，李凌指了指牆角里的礦泉水機︰“就是這個！”礦泉水機上擱著一大罐子新的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