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公主]一夜夫妻[全書終]

絕對官僚

181 投毒

    “礦泉水？！”馮小青和眾人都有些詫異起來，“你是說純淨水里有問題？可是，一般情況怎麼會……”大家都有點不願意相信。

    李凌解釋道︰“我也不敢保證，但是，仔細一想，要說我們之間有什麼差別，那就是有些人吃完了盒飯還喝了水，可是有一部分人就沒有喝水。”李凌這樣一說，旁邊那個學生似乎回想到了什麼，不由附和道︰“好象是的。我看王靖棋她們好象都去拿了一次性的杯子倒了水。”

    “既然是這樣，那還等什麼？”旁邊的中南海保鏢沒好氣道，讓他們對著儀器看兩個小時，已經把他們的耐性給磨平了。

    李凌也不敢保證問題就出在純淨水上。所有都需要數據來說話，李凌一個眼色，學生們主動去把純淨水的大罐子抱了下來，倒了一杯水遞給李凌。

    李凌看了看聞了聞，也不見有什麼異樣，就讓學生接著按剛才的方法給再做一遍。兩個保鏢一看這架勢，今天是鐵定去不了北京的。兩人互相拉扯在一旁，探討了許久，過來向著李凌道︰“李教授，我們今天看來是去不了北京了，這樣吧，明天一大早，我們約個時間，在哪里見面，一起去北京。”

    他倒是自恃身份，也不征求李凌的意見，直接給了一個硬性規定。

    李凌也不知這邊情況會怎樣，只好向著兩人道︰“這樣吧。二位留個手機號，晚上我給兩位去個電話，看看我明天是不是能走。”

    那個稍莽撞一點的中南海保鏢，一听這話，很有些不爽。他心想自己是什麼身份，李凌他要見地人又是什麼身份，李凌還這樣擺起譜來。沉穩些的中南海保鏢拉了一下那人，李凌雖然什麼也不是。但好歹和郭喜東老部長最疼愛的孫女鬧著緋聞，日後會轉正也不一定，現在可還是不要得罪的好。自己不過是起著一個傳達作用，只要他最後去了，自己就算是任務完成了，又不是他們耽擱了時間，而是李凌耽擱了時間，要解釋，也該讓李凌去向郭部長解釋去！

    這樣一想，他便不再心焦。從口袋里掏出名片夾，取了一張名片，端端正正遞給李凌︰“那晚上就等李教授的電話好了。希望明天能夠成行。”

    李凌接過名片，馮小青湊過來一看，只看到幾個醒目地短語︰“中央警衛局”“中南海”正要笑出聲來，笑意剛到唇邊，馬上一掩口，詫異地望了兩人一眼，眉頭一皺。又探向李凌，心里正乒乒乓乓打著小鼓，難道這兩人真的是什麼中南海保鏢？馮小青平日里自然也沒有怎麼接觸過，但和李凌相比，心里容易接受一些，可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李凌是怎麼和他們給扯上關系的，還要和他們一起去北京？

    只是馮小青的疑問根本沒有人來解答。兩個保鏢嫌在這里干等實在無聊，和李凌交待清楚就直接走了，李凌送走兩個中南海保鏢，算是暫時耳根清淨了點，督促著學生把實驗結果給測量出來……。

    這次，因為經驗有了。對純淨水地預處理也要簡單得多。一個多小時，就出了結果。結果讓李凌和所有人都失望至極，因為水里的細菌，病原菌含量根本就在飲用範圍之內，絲毫沒有超標。

    “李老師，這怎麼辦？”學生有些困惑，更覺得自己的實驗好象白做了，力氣白費了。李凌悶頭皺眉，一拍腦袋瓜，道︰“做一下紅外，咱們院沒有，就到化學學院去看看。”他說了這個，倒也不等學生們詢問做紅外光譜是做什麼作用，直接就把一容量瓶的純淨水提在手上，正要小跑出去，轉頭跟幾個警察打招呼道︰ “幾位要不就在這里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去就過來？”到底只是李凌一廂情願的猜測，倘若跟純淨水無關的話，那不是讓幾人白跑一趟？

    三個警察面面相覷，頗有些為難，不知該用怎樣的態度對待這件事。嚴格來說，李凌這樣私自研究就不符合規矩，現在他若是一個人再去檢測，沒有問題還好，要是查出問題來，這個結果是否可信呢？可要是跟去，又怕做無用功，他們已經在這里耗費了一個下午，一無所獲。

    他們三人正猶豫著，馮小青忽而帶了個命令的口吻道︰“還是去看看吧，萬一需要，我們也可以幫上忙。”警花一發話，哪里有不遵從的道理。三個警察當即拍拍屁股站了起來，跟著馮小青和李凌後面往院外走去。

    李凌帶了一個學生往化學院走去。化學院與生物學院相隔一條馬路，差不多五分鐘就能走到。化學院有個儀器中心，李凌領著“浩浩蕩蕩”的隊伍直奔化學院地儀器中心，這架勢讓看到的人都側目而視，這大白天的哪有那麼多警察在學校里出沒？還是和那最近曝光率極高的老師挨著一塊，學院里頓時鬧出了一片波動。

    李凌把事情大致跟儀器中心分管紅外光譜儀的老師說了，管理儀器的老師一看這陣仗，那是想拒絕也不大可能了。連忙就擺出殷情的模樣，把李凌送來的樣品用特制的氯化鉀玻片容器里給裝著，把儀器調試好以後，預熱了一會兒，直接掃描結果。

    一看波譜，那老師輕車熟路地指了指幾個位置，沉吟道︰“你這水里不干淨啊！”

    一听這話，有戲了！李凌眼前一亮，看著幾個稀稀拉拉地波峰，李凌也不懂。“都有些什麼東西？”

    那老師指了指幾個峰，分析道︰“我看應該是有機磷一類的物質。你看這個峰，說明磷的含量很高，你要是不敢確定，還可以做個紫外分析，或者核磁什麼的再看看。”

    李凌心里一驚，——有機磷？！“是農藥？！”

    那老師點點頭，又搖搖頭，“應該是農藥，不過，這純淨水里怎麼可能有農藥？”

    李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看了馮小青一眼，也從馮小青眼中得出了相同或者相似的推論︰有人投毒！有人在李凌實驗室購買的純淨水里投毒！

    這樣的情形，李凌真的不知該如何處理了。

    馮小青有些沉重地看著李凌，說道︰“這事有些嚴重，如果真的是有人投毒，那肯定是有預謀的。你想想，你或者你的學生會得罪了什麼人？這個人居然這麼變態，把水里下毒？”

    李凌搖了搖頭，說實話，他真想不出來有誰會對自己恨之入骨，莫非是自己的哪個學生得罪了人？可是區區一個在校的學生，能得罪什麼人？還要讓別人如此痛恨，在水里下毒讓這麼多人“陪葬”？！

    正想著，李凌忽而想起該把結果告訴醫院，便又打了個電話給在醫院地張華，得知校醫院只是給他們洗了胃，然後吊著葡萄糖和生理鹽水，並沒有做太大地處理，李凌向張華道︰“你跟醫生說，他們很可能是有機磷中毒，所以，還是讓校醫院趕緊把他們轉到大醫院去！如果他們不肯的話，你再給我打電話，我想辦法。”

    現在看來，事情已經不是簡單地食物中毒了。趙京不知什麼時候也跟來了，看到這樣的結果，雖然替李凌著急，但好歹也是松了一大口氣。總算是把自己的罪名給洗脫干淨了。

    李凌轉向馮小青︰“這應該給我們立個案吧？我看這事很不簡單。”

    馮小青點點頭，一邊向李凌道︰“我給局里打個電話，該采的樣還是要采了，另外，就是去醫院問一下你的學生們，最近，我看你的煩心事，也挺多的，會不會是有什麼人和你有過節？對了，剛才那兩個是中南海保鏢？他們找你是什麼事情？”馮小青看李凌弄得神神秘秘的，加上出了這麼個事情，更加對那兩個來歷 “不明”的中南海保鏢很有幾分興趣。

    李凌搖搖頭道︰“是我女朋友的爺爺，要召喚我去訓話呢。”說著，又是無奈，又是開心，更是擔憂，馮小青眉頭一皺，至于郭棗兒和郭喜東這層關系，知者甚少，也難怪她听了有些雲里霧里。

    事情鬧成了投毒案，還有這麼多個學生往醫院里躺著了，派出所已經不是力所能及的，馮小青只好打電話給公安局，讓那邊派人過來立案偵查。

    這次的事情不由馮小青負責，但馮小青卻全程在場，比自己的案件還積極。李凌一直看著那些公安來把該做的事情做完，例行公事一樣的把該問的問題問完，所有的事情弄完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李凌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正不知該怎麼給中南海保鏢交待，他的手機響起了，李凌一看號碼，立馬就渾身一顫，隱隱猜到了這樁案件的始作俑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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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車里的誘惑

    來電顯示的是“劉玉鳳”三個字，當這三個字忽然出現在李凌面前時，李凌渾身的神經都被牽扯住了。這世上，和自己最過不去，也是最莫名其妙過不去的人，就只有劉昌龍。但是劉昌龍死了，剩下一個更變態，更讓人琢磨不得的妹妹劉玉鳳。

    這女人比她哥還恐怖，沒有什麼干不出來。她怎麼突然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雖然搞科研的得用數據說話，但李凌還是如女人一樣，忽然相信起第六感，直覺告訴他，這次投毒和劉玉鳳有莫大的關系。

    李凌接起手機。第一句話不知說什麼好。

    劉玉鳳嬌笑的聲音在那頭響起，這甜美的笑聲听起來卻有些陰森恐怖，“好久不見啊，李先生，最近過的怎樣？”

    “你想怎樣？”李凌冷冷道。

    劉玉鳳笑道︰“李先生，干嘛這樣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咱們也見過好幾面了，該是朋友才對。我在你們學院的樓底下，出來聊天吧。”

    “什麼？”李凌實在沒想到劉玉鳳居然會跑到自己家門口來“囂張”，這女人葫蘆里賣著什麼藥？人家都已經到家門口了，李凌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何況他也想看看這女人到底能變態到什麼份上。

    李凌臨出門的時候把特殊地攝像頭又加在了眼鏡框上，多一分準備總不是壞事。說不定能得到什麼有用的證據。

    李凌出了門。走到院門口就看到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停在正中央，那院門傳達室的女老師盯著那輛車看了許久，待看到李凌走到那車前面，立馬恍然大悟一般，把脖子伸長瞄了兩眼。又縮了回去。

    李凌走到前面，正要敲車門，車窗已經往下打開，露出劉玉鳳那張如天使般的魔鬼面孔。沖著李凌嬌滴滴地笑著︰“上車吧，李先生。”

    不上車是不行的了。李凌還不想在院門口繼續招搖下去。李凌繞過另一邊，上了劉玉鳳的車，問道︰“去哪里？”

    劉玉鳳燦然一笑，心里早已經有了計劃︰“大家都說你們學校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校園之一，櫻花城堡，湖邊楊柳，想想確實挺美地呢。”

    李凌望向劉玉鳳，這女人眼里仿佛看到了優美的湖光山色，那眼神純淨如水。倘若不是知道劉玉鳳曾經的所作所為，打死李凌，他也不願意相信眼神這樣清澈的女人心計會那麼深，心腸會那麼歹毒。

    劉玉鳳看向李凌，幽幽道︰“陪我去湖邊靜靜坐會兒吧李凌點頭表示同意，劉玉鳳這才發動車子，調轉方向，往學校深處開去。

    學校里最南邊有個門，名喚“凌波”。顧名思義，出了凌波門，就是浩淼的湖水，粼粼波動，此時黑色籠罩著湖水，周圍一盞路燈都沒有，劉玉鳳把車開到了一個靠向湖邊伸展出去的平台上，停在那里，李凌正要把車窗打開。讓湖風透進來，卻被劉玉鳳給重新關上。

    李凌詫異地望著劉玉鳳，劉玉鳳淡淡一笑，解釋道︰“我們的談話，我不想讓外人听見。”李凌心里一咯　，但不願去拂去劉玉鳳的意思。看來劉玉鳳是要跟自己說一些秘密的話。說不定攝像頭能夠發揮它的效果。

    誰知，李凌等了半天。劉玉鳳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從車里往車外地湖水望去，擺出一副被什麼美好景色給陶醉的模樣。

    李凌冷笑了一聲說道︰“劉小姐的眼楮不錯啊，可以和貓科動物媲美了。大晚上的，都能被烏七嗎黑的夜景給吸引住。”

    劉玉鳳听著李凌的挖苦，只當那是奉承的話，毫不介意地笑了笑，沖李凌道︰“李先生，你說對面那棟樓里，住著的人這個時候都在干嘛？”

    李凌不知劉玉鳳怎麼會突然來這麼一句無厘頭的話，他沒有看表，但也知道這個時候是晚上九、十點，大部分家庭不是躺在床上看電視，就是準備做一些睡前運動了。

    李凌沒有說話，反正劉玉鳳說地也是廢話。

    誰知劉玉鳳忽然冒出一句話，把李凌背上的冷汗都給喊出來了——“你有沒有試過在車里做？”

    李凌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想看看旁邊這女人在想些什麼，但面無表情的劉玉鳳，說完這句話，就掏出煙來點著，深深地吸了一口……。

    劉玉鳳見李凌還是不說話，不禁轉過頭，面向李凌，眼里眼波轉動，流露出一種原始欲望，汩汩地往外冒，她向著李凌喃喃私語道︰“在車里做別有一番風味呢。想不想試試？”她對著李凌吐氣如蘭，在李凌的耳朵旁吹著熱風，滑嫩的手不知什麼時候，也悄悄地滑上了李凌的膝蓋，摩挲著李凌的褲管，沿著腿往上緩緩的移動、游走。

    李凌沒想到劉玉鳳把自己帶到這里來，就是商量這樣的事情，說實在話，劉玉鳳長得絕對是個美女，這個時候又是一副含情脈脈，好象一副被吸引住地模樣，男人看了不能說全無感覺。她那老道的手法，大膽簡單的寥寥數語，很容易就能把男人那最基本的欲望給撩撥出來。

    然而，她是劉玉鳳！那個可怕的女人。

    對著她，李凌就是有再多的欲望，也難以讓根部地那根柱子挺立起來，李凌拂去劉玉鳳地手，正了正身子，端正也不失客氣道︰“對不起，我對除我女朋友以外的任何人，都沒有興趣！”

    “哦？是麼？”劉玉鳳嬌笑道，“那最近鬧得沸沸揚揚地丁嘉成為第三者是怎麼回事？那也是李先生的女朋友？如果一個人可以有幾個女朋友，相信李先生多我一個也不多吧？”

    李凌詫異地回望劉玉鳳，不知這女人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麼？李凌冷笑了一聲道︰“劉小姐是喜歡拿我消遣？還是自己消遣自己？”

    劉玉鳳格格笑著，手又不老實起來，繼續往李凌身上挪移︰“我可以讓你很爽的哦！和我做過你才知道什麼是天堂。”這一句話說得抑揚頓挫，一只手伏在了李凌的背後，從頸部的領口往下緩緩伸去。另一只手好象長了眼楮似的，一出手就直搗黃龍。

    李凌可不想在劉玉鳳面前有任何的生理反應，他把劉玉鳳重重地往旁邊一推，一只手邊開車門，一邊向著劉玉鳳放狠話︰“劉小姐再這樣，我想我和劉小姐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了！”話說完了，人還在里面。

    原來李凌開了半天車門都沒有反應——劉玉鳳居然把車門給鎖上了！

    這是什麼意思？

    李凌眼楮里放出精光，盯著劉玉鳳，劉玉鳳十分得意地嬌笑道︰“人家舍不得李先生走嘛，人家想知道，李先生能讓那麼多女人死心踏地地想跟李先生好，是不是因為李先生特別強，能讓女人高潮迭起啊？我倒想看看！”

    李凌沒想到劉玉鳳會說出這麼厚顏無恥的話，簡直不知該擺一副怎樣的臉色去應對這樣一個女人。這還是李凌第一次看到想要**男人的女人，還是這樣一個讓人感覺是異界來的女人。

    李凌說道︰“恐怕要讓劉小姐失望了。我一看到劉小姐，就完全沒有欲望。”

    “哦？是嗎？”劉玉鳳似乎對于李凌的忤逆完全沒有在意，反而自得道，“我看一會兒你下面就要出賣你了吧。”

    李凌冷冷道︰“劉小姐約我到這里來就是干這事的？劉小姐還真是饑渴得可以啊。”

    劉玉鳳看李凌一直冷嘲熱諷自己，笑得更加歡樂了︰“哈哈，有意思。說實在的，我真的很有點想和你上床呢！”

    李凌默不作聲，他本來的目的只是想收集些什麼證據，但劉玉鳳卻一直在跑題，還是這些不堪入耳的淫穢語句，讓李凌完全出乎意料。李凌想走，可是劉玉鳳卻封鎖了車和窗，他又不能打女人，雖然這女人是如此可怕可惡。

    劉玉鳳見李凌最終采取了一種不理不亢的態度，完全把自己當空氣，只是不讓自己近他的身體，終于不玩了，坐正道︰“李先生，我是想告訴你，我要得到的東西，沒有人可以阻攔的了。更管不了。我選擇和李先生合作，是看得起李先生，可是李先生你呢？非但沒有合作的誠意，還和警察天天想著怎麼揪我的小辮子！這是什麼意思？”

    終于說到正事了，李凌松了一口氣，扶了扶眼鏡，調整姿勢道︰“劉小姐利用我朋友達到你的目的，害我朋友差點就搭上了命，當了你的替死鬼，這就是你所說的合作？”李凌擺出一副被坑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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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原來是她！

    劉玉鳳一本正經道︰“李先生忘記我當時是怎麼說的了？我說保證你那個姓岳的朋友和你的性命，又沒有說保障其他人的安全。”她說得好象一臉無辜的表情，仿佛鴉姐的命就不叫人命似的。

    她看李凌瞪大眼楮望著自己，只好修正道︰“就算那女人是你朋友，她最後有什麼傷害嗎？還不是無罪釋放了？我不過是借她擾亂了一下那幫笨警察的視線而已。她也不過是在局子里蹲了幾天。他們這種在道上混的人，蹲警局是家常便飯，我這麼做也不算很過分吧？”

    李凌沒想到劉玉鳳會這樣不把別人的性命快樂放在心上。完全就是“草菅人命”，但她能坦然說出這樣一番話，還是讓李凌精神一振，扶了扶眼鏡，心里砰砰跳著，不知自己還能引誘劉玉鳳說出多少秘密，換言之，是證據。

    劉玉鳳見李凌一副凝重的表情，似乎不理解自己的說話，于是補充道︰“李先生，老實講，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我們以後可以合作。我幫你救出你朋友，擺脫我哥，我已經做到了，不是麼？你又干什麼要跟警察天天廝混在一起，找我的漏洞？”她說的和警察廝混，指的恐怕是馮小青吧。是，李凌是想找到劉玉鳳的把柄，把這件案子徹底了了，為鴉姐徹徹底底地洗脫罪名。不過他和與自己針鋒相對的馮小青在一起，還真沒來得及為這事去研討呢。

    李凌冷哼一聲接茬道︰“你所說地合作。就是利用我和你哥的矛盾，借機把他給殺了。如果我沒猜錯，你哥把岳石綁架，用他來引我去，也是你出的主意吧？”

    劉玉鳳眼光一閃。晦澀一笑道︰“李先生倒不笨呢。不錯，是我出的主意，我表面上是幫我哥，幫他出主意。幫他找殺手，呵呵，其實，都是一場游戲是麼？”

    “好一場游戲啊！”李凌感慨著，在劉玉鳳把劉昌龍之死輕松歸結為一場游戲，也只有這樣陰冷的女人說地出來，做的出來罷……。李凌在一旁心生涼意道︰“今天我們實驗室集體中毒，也是你干得好事吧？”

    劉玉鳳一愣，旋即成竹在胸道︰“你為什麼說是和我有關？”

    “直覺吧。”李凌說出這幾個字來自己都有點好笑，但是確實有種直覺告訴他自己。劉玉鳳忽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多少都和這件事有關。而且依照劉玉鳳的人際網和能力，顯然對自己是成完全監視狀態，她要是想投個毒什麼的，完全沒有問題。

    劉玉鳳忽然非常文雅地掩著嘴輕輕一笑，轉頭望向李凌道︰“李先生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和丁嘉之所以會鬧出這麼大地風波，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她這句話一說出來。雖然是輕描淡寫，但卻好象一個巨大的波浪往正在暴風雨中漂泊的李凌一口氣打到了海底。

    劉玉鳳的話說的雖然隱晦，卻表達出一個意思，那就是，不光自己實驗室下毒的事情是她一手策劃的，就連自己和丁嘉被記者抓拍到，以及之後被人分別陷害，給記者們繼續造就一個好話題，那都是劉玉鳳的杰作！

    這樣一想……。李凌不僅回想起那一些情景，哪有記者那麼巧就會去跟蹤丁嘉，然後正好捕捉到自己和丁嘉擁抱的那一幕？又有哪個記者如此好事，如此沒有職業道德不顧可能要負地法律責任去大膽策劃這樣一起惡意騙局從而制造話題？沒有一個人在背後指使撐腰，想要這麼做還真是不容易。

    李凌猛然覺得旁邊這女人好像一塊萬年寒冰，寒氣逼人。李凌抱了抱胳膊道︰“你這麼做。想告訴我什麼？就是因為我要幫鴉姐證明她是清白的？你怕我壞了你的計劃？所以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我？警告我？”

    “哼哼劉玉鳳笑起來聲音都和別人不一樣，“換做是別人。也許是這麼想的吧。不過，我劉玉鳳才沒那麼庸俗呢。警告你干什麼？我只是覺得李先生肯定和別人不一樣，想看看你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會有什麼反應嘛。”

    要說這是別人的真實想法，打死李凌他也不願意相信，但換做劉玉鳳，這女人腦子里到底裝了些什麼，天底下只怕沒有人能猜的出來。她為了看李凌的反應，所以做出這麼多變態的事情，這種可能性不是不存在。

    李凌倒抽一口氣道︰“那劉小姐只怕要失望了，我這人比起劉小姐來說，庸俗地很。”所有人在劉玉鳳面前，沒幾個是正常的。反之亦然。

    劉玉鳳淡淡道︰“還好，比我想象的要有趣一些。呵呵，說正經的吧，李先生，我陪你玩這麼久的游戲，咱們是不是該談談合作的事情？”

    合作，李凌差點沒有笑著往地下趴倒，這樣一個變態的女人，把自己學生整到醫院去現在還沒有回來，把自己的感情攪亂的一塌糊涂，制造了不知多少麻煩，卻突然說要跟自己合作？那李凌寧願被打死了。

    “劉小姐看錯人了吧？我有什麼地方可以和劉小姐合作地？再說了，劉小姐和我的立場，好像我找不到說服自己和你合作的理由啊。”對于劉玉鳳，李凌倒是完全不客氣。

    劉玉鳳非常“包容”李凌的忤逆，直接撇過不談︰“李先生錯了，別人也許不知道李先生的價值，不過我劉玉鳳卻知道。李先生的人脈關系，就是李先生最寶貴地資源，這也是我和李先生合作地要點啊。”原來劉玉鳳看上了李凌這點。她倒直接，李凌心里暗笑，看情形，她早已經把郭棗兒的家世背景摸得清清楚楚了。

    “可惜啊李凌表情十足地嘆息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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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沖動的女人

    “可惜什麼？”劉玉鳳沒想到李凌終于對自己的說話有了些許反應，非諷刺的反應。

    李凌看了一眼劉玉鳳感興趣的模樣，聳肩道︰“可惜我的人脈關系都叫你給破壞了啊。你說你好端端的干什麼去設計我和丁嘉？現在我女朋友一氣之下回了香港，我對于劉小姐，完全沒有利用價值了啊。”要李凌和劉玉鳳合作，那真是不如殺了他。

    劉玉鳳先前听李凌這樣一說，眼楮里悄悄閃過一絲懊惱，但稍縱即逝。劉玉鳳怎麼會為自己做過的事後悔？就算她知道事實上，郭棗兒負氣去了香港，那也是李凌的錯，與自己無尤。

    劉玉鳳冷哼道︰“李先生和殷小姐的感情那麼好，殷小姐不是你哄哄就回來了麼？”

    李凌懶洋洋道︰“你們大小姐的哪有那麼容易哄的。”其實，李凌這樣說，只是完全不想理會劉玉鳳。

    劉玉鳳卻當真道︰“那倒是。而且李先生這樣她這個時候，還適當地停頓一下，上下打量起李凌，冷笑著，“李先生終究在財力上欠缺了些。要想哄女孩子開心，還不容易呢。這樣吧，你需要什麼來哄回殷小姐？只管跟我說，我一定滿足你！”她這時候又說得一本正經，但卻是一副傲慢的樣子。這女人變化無常，一會兒要看李凌的笑話，這時候又莫名其妙的幫起李凌。只是這女人說話地語氣，讓李凌听著十分不爽。于是李凌緊跟著否定道︰“我家棗兒呢，和劉小姐不一樣。不要以劉小姐的標準來衡量別人。”

    劉玉鳳發現到目前為止，李凌始終在和自己過不去，一下子有些火起，不禁唬下臉道︰“李凌。我劉玉鳳是什麼人，今天這樣跟你說話，已經是對你極大的客氣！我找你合作，大家一起賺大錢。那是給你機會！你別給臉不要臉，還端起架子來了。我現在是北斗科技的董事長，在這里，別說讓你朋友背黑鍋，就是讓你死，也是輕而易舉的！我找人給你學生下毒，不過是個警示，我要是加大劑量，他們還有命在嗎？跟我作對，你想過後果沒有？！”劉玉鳳一下子說得興起。滿心以為這樣可以把李凌給嚇倒，誰知李凌反而笑起來了。

    劉玉鳳一听李凌笑，更是憤然，“你笑什麼？你以為你搭上了殷氏集團就能奈何得了我？中國還有句古話呢，強龍不壓地頭蛇，他殷氏集團也壓不倒我。還有，我知道你認識南京軍區地司令員，不過，那有什麼用？大不了。就是我把你搞死了，他來幫你報仇。李凌，我要你的命，容易得很！”她擺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樣，以為這樣可以把李凌一個窮教書的給嚇到，誰知，越是這樣，李凌不知怎麼地，反而一點也不畏懼了。

    劉玉鳳說得確實是實話。誰想殺了誰不容易呢？別說她費盡心機的去設計，就是這時候，她要是拿把刀把自己給直接捅了，誰也防範不了……。要說李凌不怕死，那也不對，但是面對劉玉鳳的要挾。這個恐怖女人的要挾。李凌反而有種小兒科的感覺，李凌看她那一副滿心得意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你要我死當然容易。不過，劉小姐，你做了這麼多事情，又跟我說這麼多話，不怕留下證據？到時候，我還沒來得及死，劉小姐你就先被抓了，唉李凌故意惡心劉玉鳳，最末還來個重重的嘆息。

    劉玉鳳不免帶了一些輕蔑的笑意道︰“所以說李先生是高校象牙塔里出來的人，這社會上多少事，你根本就不明白。先不說公安局對我這事是不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說我憑經驗做事，根本就撈不著我的把柄。”她說得成竹在胸，輕盈地笑著。李凌知道她說得是實話，社會上的事情，真真假假根本說不清楚。他正想著，忽然渾身一凜，猛地想到以劉玉鳳的老道，怎麼會跟自己說這麼多話？那只有一個原因，她相信她自己根本不會留下任何的把柄。

    果不其然，劉玉鳳繼續洋洋自得道︰“至于和李先生說這麼多嘛，一來，是朋友之間，貴在坦誠；二來嘛，嘿嘿李先生沒發現，我一直在車里跟李先生說話麼？我這車子是安裝了特殊裝置的，別說手機在這車里沒信號，就是攝像頭，什麼錄音筆，通通都可以屏蔽掉。明白嗎？就算你帶了什麼攝像頭，錄音筆，我也不怕。”她說著十分得意的把門窗的鎖給打開，“不信你出去對比一下就知道了。”

    李凌當然不會傻到跑出去看一下手機信號。其實她這句話說了一半，李凌就明白過來，現在這年頭，有這樣的裝置一點也不稀奇，有錢什麼買不到？譬如它這個裝置是能夠干擾光電轉換、音頻電流生成什麼的，那李凌這個高端地攝像頭確實不一定用處，雖然如此，因為剛才已經猜到了七八分，李凌並沒有表現出半分的沮喪，只是笑道︰“你錯了，科技前沿上的，我比劉小姐清楚，怎麼說，我們學校也有好幾個國防項目，這種反屏蔽的攝像頭，那是小兒科了。”他心想就算自己這攝像頭沒用，也不能讓劉玉鳳吃好果子。

    劉玉鳳一听這話，果然相信了，顏色一變，正不知如何應對，李凌學著劉玉鳳的口吻道︰“中國還有句古話是這樣說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劉小姐你應該好好反省才對啊。”李凌說完，就趁機下了劉玉鳳的車，走到馬路上來攔車。

    背後車燈一亮，劉玉鳳的車朝李凌猛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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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你惦記我啊？

    李凌明顯感覺到背後一陣狂風，伴隨著強熾的燈光，李凌本能的反轉頭去，被一陣猛烈的燈光照射，眼楮瞬間痛了起來，李凌來不及看清楚，就本能的把眼楮給閉上了。

    “滋滋劇烈的聲音，輪胎摩擦著路面的聲音，劉玉鳳的法拉利輕輕地踫觸到李凌的褲腳，但就這樣擦著李凌的褲子停住了。

    李凌這時候才從強光照射下恢復過來，睜開了雙眼，心里忐忑地望向劉玉鳳。剛才那猛一陣狂風掃舞，以及後來劉玉鳳那一下超級強烈的急剎車，和與自己的間距，都分明告訴李凌，劉玉鳳根本是想殺人滅口嘛。

    只是，劉玉鳳怎麼會突然停止呢？

    李凌望向車內波瀾不驚的劉玉鳳，她看著李凌淡淡道︰“李先生，剛才我要是再晚點踩剎車，你的命可能就只剩下半條了？”

    李凌笑道︰“哪有這樣的好事？劉小姐還留半條命給我？”

    劉玉鳳深深地看了李凌一眼，嘆了一口氣道︰“李先生，好自為之吧。”說完這句話，又重新發動車子，轉起方向盤，沿著湖邊另一個方向揚長而去了。

    李凌心里納悶起來，劉玉鳳剛才肯定是動了干掉自己的念頭，可是，怎麼在最後一秒又停止了？難不成她最後還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覺悟不成？！李凌苦笑著抬頭，忽然看到了旁邊岔路上的紅綠燈。恍然大悟起來，這年頭，在市區肇事不大容易，攝像頭把你地車牌拍下來，就算沒有拍下車牌。紅色的法拉利，在這一個城市里能有多少輛，一會兒不就查到劉玉鳳頭上了?她不比劉昌龍，絕不會憑一時意氣。犯下這樣不利于自己、得不償失的錯誤。她就算要殺自己也肯定要事先預謀好的。

    唉敗，李凌搖頭苦嘆，他也不知自己最後撩撥一下劉玉鳳，讓她誤以為李凌可能掌握到了劉玉鳳的證據，到底是意氣用事，單純地想讓劉玉鳳不能安生，還是隱隱抱有一種“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的心理，想要以自己做誘餌，讓劉玉鳳生出謀殺自己的念頭，從而多一分機會。讓她露出她的狐狸尾巴。

    正想著，卻听遠方傳來急促地呼喚，隱隱的好像是叫著自己的名字。“李凌凌

    有些耳熟，李凌反轉頭一看，只見岔路上一個人影朝自己這邊飛快跑來，朦朦朧朧遠方的燈光撒到那個人影身上，就好像淡淡的月光，讓那人兒披著一層輕紗似的。直到那人距離李凌還有十米遠，李凌才依稀辨別出來。那個人影是馮小青嘛。

    “誒，馮隊長，這麼巧？”李凌打起招呼道，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可能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等到馮小青走近，李凌在月光下，才發現馮小青的臉色是蒼白的，氣喘吁吁，好像大病初愈似的……。李凌客套關切道︰“馮隊長，你這是怎麼了？”

    馮小青喘著粗氣瞪大眼楮望著李凌道︰“你有事沒有啊？剛才那個是劉玉鳳。對不對？”

    李凌一愣，旋即笑道︰“喲，馮隊長這麼關心我呢。”

    馮小青眼皮一翻，道︰“你是真傻還是怎麼的？你沒看出來劉玉鳳剛才想要撞你嗎？你還嬉皮笑臉地？”馮小青倒比李凌自己還緊張自己。

    李凌做了一個頓悟的表情，然後逗起馮小青道︰“喂，原來你看到了劉玉鳳要撞我啊！那你現在才來？我剛才差點就去見閻王了呢。你……”

    “我什麼啊？我同事一天到晚跟著劉玉鳳。看她的車子進了你們學校。我就跟來了好不好。跟在你們後面轉來轉去，又不能太近。喂。我後來車子還拋了錨，你沒看我是跑過來的啊！”當李凌的聲音比較大的時候，馮小青的聲音總是比李凌還要大。

    “呵呵，沒看出來啊，馮隊長眼神滿好使的呢？”李凌探頭望了望，“一直跟著我們呢？呵呵，是不是心里忽然開始惦記起我了，怕我會出事啊？”此時的李凌，雖然知道劉玉鳳曾經意圖對自己“行凶”，但也就是片刻地心悸，很快就恢復常態，甚至比往常更加油嘴滑舌起來。

    馮小青一愣，還沒有恢復平靜，听了李凌這話，恨不能找塊石頭把李凌的頭給砸破了，“你拉倒吧你！誰有空去惦記你了？我是查案子好不好。”馮小青矢口否認自己剛才的著急狀態，然後還附帶的“輕蔑”的看了李凌一眼，“再說了，我看那女人也沒有要撞你的意思嘛，你們剛才兩個人在車里干什麼呢？這麼大半天，能干的都干了吧？”

    李凌望著馮小青那一雙靈動的眼楮，這女警察，干不干的都掛在嘴邊，听著真是別扭。那雙眼楮頗有些深意地看著自己。李凌臉一黑，道︰“能說什麼？” 他就算說劉玉鳳已經承認了一切，倘若沒有證據，也是白搭。馮小青監視著劉玉鳳，劉玉鳳又派人盯梢著李凌和馮小青，兜兜轉轉，誰是螳螂，誰是黃雀，都不知道呢。

    李凌撫了撫眼鏡，猜想著十有八九攝像機是沒什麼效果了，那和馮小青說什麼都沒意義，他只告訴馮小青，劉玉鳳和投毒案可能有關，還沒說完，手機就接連響了起來，全是短信的滴滴聲，看來李凌的手機信號現在才恢復過來，只是又不是逢年過節的，有誰給自己發這麼多短信？或者是聯系不上自己，用短信l他？

    一翻手機，同一個陌生號碼，剛打開一條，仔細一看內容，手機鈴聲又響起了，還是那個號碼，李凌搖了搖頭，唉，中南海保鏢來催李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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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初到北京

   李凌接起電話，中南海保鏢的聲音傳來，有些著急，有些埋怨︰“李教授，你到哪里去了，打你電話半天沒反應，我還以為你跑了呢！”

    李凌暗自苦笑，他有必要跑麼，見郭喜東雖然讓李凌心里著慌，但也不至于要落荒而逃啊。李凌笑道︰“我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這是實話，他一個大學教授，什麼檔案都在學校里掛著，他除非連身份都不要了。

    “知道就好。”這是那個說話比較沖的中南海保鏢。電話很快被另一個保鏢搶奪去了，那人說話比較有分寸，見電話一接通，就沒有任何擔心，只是問道︰“李教授，明天早上八點半在您學校見啊。”

    李凌一愣，這兩人還真是鍥而不舍，直接就向自己下命令了。李凌心想躲也躲不掉，自己去趟北京是鐵定的事實，現在學生們病情基本穩定，在醫院里多待兩天比在學校里好。自己這一走，正好能遠離劉玉鳳，說不定讓她能夠消停兩天。

    李凌應聲答應著。兩個保鏢終于罷休。

    馮小青听著李凌說要去北京，心頭那個疑問更加打轉︰“你去北京到底是干什麼啊，喂，是不是你有什麼項目和國家國防什麼的有關啊？所以才讓中南海保鏢都出動了？”她自然知道李凌的女朋友是殷彩，可是郭棗兒和這邊郭喜東的關系，她是查不出來。她地說法讓李凌忍不住笑出聲來。就算是國家項目，那也不是中南海保鏢的事啊。

    他一笑，馮小青就瞪了他一眼，李凌只好忍住。一邊仍舊暗笑國家單位的辦事效率，說不定還不如一個劉玉鳳呢。他們能查到的。劉玉鳳也能查到；他們查不到的，劉玉鳳也知道。

    “對啊，對啊。有個需要我奮斗終身地大項目等著我呢，明天要進京考核。”李凌打趣道。對于他來說，娶郭棗兒，讓郭棗兒一輩子幸福不就是讓他奮斗終生的事情麼。

    馮小青還要再問，李凌心想這警察真是辦事不利，對自己的那些雞毛蒜皮事倒了解的那麼清楚，趕緊打斷道︰“喂，馮隊長，劉昌龍地案子應該跟我沒關系了吧，那我的車子什麼時候可以還給我啊。”

    馮小青不知李凌最近這兩天是怎麼了，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有些反常的對自己異常冷淡，現在又是這樣，左一口馮隊長，右一口馮隊長，還動不動就不理會自己，完全生疏了。她哪里知道李凌現在哪里有心思像以前一樣調侃？他怕馮小青要是真的和自己太親密了，只會給自己的生活亂上添亂。

    馮小青看李凌完全忽視自己為他情急的模樣，想自己一直擔心他，怕他出事。他要不是嬉皮笑臉，要不是就莽撞相問，讓馮小青總有一種熱臉貼了冷屁股的感覺。馮小青于是針鋒相對道︰“這個和我無關，我只負責查案，其他的事，你要是有什麼疑問，可以自己到市局去詢問！”她把這話一丟出來，馬上就轉過身，往她來時的方向走去。一邊向李凌說著︰“再見！”兩個字鏗鏘有力。

    李凌心想這女人怎麼脾氣這麼大，剛才听馮小青說，好像她車子拋錨了吧。他搖頭無奈只好跟過去幫忙，真是自討沒趣，還要過去受那女人氣。

    馮小青看李凌往這邊跟過來，心里一喜。但臉上還是表露出不屑一顧的樣子放話道︰“喂。你跟著我後面干嘛？”

    李凌看馮小青這樣，馬上挑釁道︰“行啊。那我走了啊。”

    “喂！”當看到李凌要做個轉頭姿勢地時候，馮小青終于喊了一句。李凌反轉頭微笑的看著馮小青，胸有成竹的樣子。

    誰知馮小青看到李凌這幅模樣，又拉不下臉，只道︰“你要走就快點走，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

    李凌一愣，點點頭，“我走了啊，你別後悔。我可不管你了。”

    “誰要你管了？我大不了打的回去！”馮小青賭氣起來。李凌一想也是，自己免得去讓別人誤會自作多情。雖然這里打車不容易，但她一個女警察，也不用怕什麼。李凌打定主意就真的往學校方向去了。

    李凌又打車去醫院看了一下幾個學生，有兩個病情較輕的，已經回宿舍休息了。校方晚上知道了這件事，一邊對外封鎖了消息，學校的BBS，論壇之類全部封閉；一邊也配合警方調查這件事。李凌也不知明天去學校請兩天假，會不會批準。

    唉，這最近都是什麼事啊

    不安穩的一宿睡醒，李凌八點來到了院門口，猛然看到院門口停了一輛上海大眾，怎麼和自己地車那麼像，新舊程度也一樣。再一看車牌，可不就是自己的車麼？正看著，傳達室里的女老師走出來道︰“李教授你來啦。這個給你！”

    李凌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車鑰匙，“這是？”

    “今天早上七點半就有個女警察守在這里，非要我把這車鑰匙交給你，我跟她說，我們不好轉交這種東西，車還在門口停著呢，要是李教授你不來，我上哪去給你鑰匙……好在你來了……”這女老師嘮叨沒完。

    李凌心知她說的女警察就是馮小青了。這女人大清早就把車還給自己是什麼意思？賭氣？還是不服氣？李凌暗暗笑笑，謝了那老師，直奔系里找管教學的行政人員。

    假期輕松請到了，估計那人還不知道李凌實驗室的事情。

    李凌到實驗室溜達了一圈，把一切安排妥當，才發現那兩個中南海保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在自己辦公室門口站著了，非常放心的看著自己。看到李凌手里拎著一個提包，能不放心麼。

    李凌從英國回來，就學會了聳肩這一個比較西化的動作，這一次仍舊用這個動作來表達他心里地無奈

    下了飛機，就有一輛紅旗停在了北京首都機場的大廳外，京城這種天子腳下的地方，看到這樣的紅旗車，當然是見怪不怪了，可是李凌現在才發現心里有些忐忑，才發現自己似乎是毫無準備就匆匆趕來了，他連第一句話向郭喜東部長說什麼也不知道。

    車上下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和這兩個中南海保鏢是一般的個頭，平頭，塊頭大，高。打開車門，朝李凌做了個請地姿勢。李凌看了一下車牌號，好家伙！WJ01-警0100！這車牌還真是牛b！

    李凌本來想和那人客套幾句，打個招呼，誰知這個中南海保鏢完全是不苟言笑，好像一具模型，完全地面無表情。李凌笑臉堆了幾秒鐘，最後只好放棄伸出來的手，按照那人指示地方向上了車。

    跟李凌一同回來的兩個保鏢一左一右上了車，把李凌夾在中央，好像夾著一個重型犯人似的。木頭保鏢上了副駕駛座，司機也目不斜視，直接就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北京，李凌是來過好多次了。學生時代來游玩過，老師時代來開過會，對北京雖然不熟悉，但也不陌生。只是中南海——

    作為中央領導人，尤其是核心，第一把手領導人居住以及黨中央會議和接見外賓的場所，李凌不光是陌生，那簡直是一無所知的很那。

    中南海在故宮的西邊，故宮是歷代帝王的居所，大家伙不少人都參觀過了，可是中南海，連中南海是干啥的，都鮮為人知吧。要不是李連杰的一部《中南海保鏢》，用外界的方式渲染了一下中南海保鏢的神勇，從側面顯露了一下中南海的神秘，多少人也不會如現在這樣心存向往了。

    據說八十年代的時候，中南海對普通民眾開放過一部分，再據說，零八年奧運會的時候，有可能再次開放部分。

    但，看過的人畢竟是寥寥無幾，還只是其中非常少的一部分。李凌，今天，居然有機會在這里面自由穿梭，那真是許多人想也不曾想過的。

    中南海住著的領導都是首腦級別人物。一般就國家主席總理一級的，現在一般的六大部長，都住在萬壽路，郭喜東想必是元老級人物，是中國碩果僅存的幾位國學大師之一，所以特殊待遇，還是一直住在中南海。

    汽車從機場就一路穩穩的開，估計這些保鏢們都習慣了這種平穩的速度，李凌在車里十分的沉悶，本來和其中一個保鏢還會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聊天，說說各地風俗什麼的，可是現在，車子里五個人，除了偶爾兩聲咳嗽什麼的，基本在放映無聲電影。

    李凌只好閉目養神，基本是睡了醒，醒了睡，一直昏昏沉沉的，終于听到一聲召喚，彬彬有禮的說著︰“李教授，到了。”

    李凌趕緊回轉神來，車門已經打開，保鏢們下了車，李凌抬頭一看，只見面前是一座兩層的牌樓，和故宮色調一致，紅牆金瓦，氣勢威嚴，正中央懸著國徽，下面赫然寫著︰“新華門”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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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初到中南海

   這新華門就是中南海的南門。當然，這點李凌並不知道。木頭中南海保鏢忽然開始說話︰“新華門是袁世凱把中南海闢為總統府時的正大門。最早叫做寶月樓，是乾隆皇帝給他的香妃建造的。”想必是郭喜東的授意，這個中南海保鏢要全程當李凌的導游。

    北京這地方，每走到一塊磚，踫到一片瓦，那都是有故事，有文化底蘊的。只是這些話從木頭保鏢口中說出來，一切都是那麼的索然無味。

    李凌和三個保鏢步行進入新華門，那輛車並不能從這邊進入，直接開走了。

    新華門也有幾個武警官兵打扮的大塊頭站在門口的崗哨上，也沒有帶槍，只是筆挺的站著。貌似並沒有很嚴格的監控似的。當然，或許有些隱藏的保護，是李凌這種外人完全不知道的。這新華門時不時有些人憑證從這里穿行，想必是中南海里工作人員、家屬的主要通道。若是外人來參觀，走這門倒也很顯體面。

    幾個保鏢向別人簡單說了兩句，李凌就被放行了。

    從新華門進入，就是一碧萬頃的湖面。“這是南海。”木頭保鏢硬生生解釋道。

    李凌一眼望去，被湖面迎面撲來的夾雜著水草腥味的風給吹醒了。這泥土的氣息還是比外面的風沙要清新多了。李凌在南方呆慣了，所以對于這水倒沒有特別的感覺。南海中央有一個小島。小島上也有一座院落式地小宮殿，被郁郁蔥蔥的樹木包圍掩映著。

    “那是？”李凌主動問起。

    木頭保鏢一邊領著李凌繞湖走著，一邊解釋道︰“那是瀛台，當初慈禧太後就是把光緒皇帝囚禁在那的。後來袁世凱又把黎元洪囚禁在這了。”

    李凌一邊听著，一邊點頭。對于歷史。李凌知之不多，听听也純屬娛樂。木頭保鏢看李凌眺望那里，一邊說道︰“李教授，要不要上島上看看？”

    李凌一愣。旋即道︰“不用了，讓郭部長已經久等了，實在不好意思。”那木頭保鏢點點頭，道︰“郭部長的意思是帶您先參觀一下，不過，去瀛台確實麻煩一些，還是先見郭部長吧。”

    木頭保鏢說完，李凌當然表示贊同，說實話，雖然第一次來中南海。心里多少有些激動，不過，見郭喜東這樣的大事，讓李凌也生不出多少游玩之心。

    繞著南海走了半圈，就看見一座氣勢雄偉地宮殿，共有五開間，上面用漢文和滿文提了金漆大字。手書“勤政殿”

    “勤政殿！”李凌繞有趣味的念出來。

    “這里是中南海的正殿。曾經的正殿。光緒皇帝在這里辦公。”木頭保鏢插嘴道。

    繞過正殿勤政殿，往西邊走了一會兒，就到了豐澤園。對于這個地方，李凌似乎還有些耳熟，他想了一會兒，對了，上次布什訪華地時候，好像就是在這里招待他的吧。李凌對這些倒也不關心，不過記憶力倒還好。連戰來北京訪問的時候，好像也看到過豐澤園這類似的建築。

    木頭保鏢介紹著，這里是招待宴請的地方。李凌才恍然大悟。看來這豐澤園的曝光率是極高的。

    木頭保鏢領著李凌一路走來，光這樣快步走著，都花了大半個小時，再往前走，李凌已經有些氣喘吁吁，不過其他三個保鏢都完全沒有什麼反應。從豐澤園再往上走。又經過一道門。這道門比起新華門要小了些，但是看守卻更為嚴密。每一個武警戰士都手持鋼槍站在門口的哨崗上。

    武警戰士共有六人，一邊三個，站姿挺拔，門內又是一字排開六人，門口設了柵欄，柵欄旁開了一個小門，但是也有一個警衛室，出入想必要到那里登記。

    三個警衛領著李凌前往，看來之前已經向他們提到過李凌要過來，那里的警衛並沒有多問原因，只是要求李凌出示了一下身份證，並上網核對了一下，然後才放行。順手給了李凌一張磁卡的臨時通行證。

    李凌領著通行證，揣好。才又跟著三個中南海保鏢繼續步行前進。木頭保鏢解釋道，這里從來沒有對外開放過。

    想必這里才是中南海地核心部分，一些重要領導人都住在這里。

    李凌跟著三個警衛，繼續往上走著，這一路風景很優美，古色古香的建築掩映在綠水青松當中，確實是養老的好地方。

    忽然，三個保鏢又在一片碧湖面前停住了，李凌正要相問，卻發現湖邊泊了一只木船，木船年代有些久了，但質地看的出來，絕對是上層。那船篷的帆布看質地都是進口的。

    “咱們要坐船？”李凌問道。

    三個保鏢點點頭，解釋道︰“這樣繞上去，有些遠了。坐船可以直接到萬善殿。”

    “郭部長就在萬善殿嗎？”李凌好奇道。

    三人莊重的點點頭，看的出來他們對郭喜東很是敬愛。連提到郭喜東，都帶著一些由衷發出的敬意。

    木頭保鏢朝湖對岸指了指，“諾，那里就是萬善殿。”

    李凌這才發現那萬善殿和剛才地瀛台一樣，都是座落在湖中央的小島，有一條小道和外界相連。萬善殿和瀛台又有不同，萬善殿就好像是藏在裊無人煙的瀛洲仙島，只能從高高的山花樹木之中隱隱看到那樓閣亭宇。好像那里的宮殿都是懸在綠色之上，是人間仙境。

    李凌看著不由呆了，那木頭保鏢已經轉移陣地，在船上喊著“李教授”。李凌這才反應過來，有些赧然地看了他一眼，馬上跟著兩個保鏢往木船踏去。

    船上有一個搖櫓的，也穿著工作服，和這種詩情畫意的景色有些不相匹配，但也無傷大雅。李凌幾人做安穩了，那工作人員才十分熟練的搖起櫓，劃起船槳。

    只不到十分鐘，船兒就要靠岸了，李凌忽然想到什麼，提聲問道︰“這里就是中海？”

    三個中南海保鏢一句話不說，沉悶地坐著，听到李凌這話，只含混的應聲，李凌也只好把心思完全放在欣賞風景上。

    隨著三個保鏢上了小島。小島旁有一個煢煢孑立地小亭子孤零零立在水上。李凌不禁多看了一眼。

    三個保鏢把李凌往那萬善殿里領。萬善殿只是正殿的名稱，其實除了雄偉莊嚴的正殿外，還有很多樓閣亭榭。李凌心里不禁打鼓，這樣一個院落，住個二三百人肯定是沒有什麼問題，郭喜東一個人住這麼大個屋，還真有點可怖了。

    萬善殿旁邊有兩座對稱的樓閣，正門分別寫著“朗心”和“悅性”，他們並沒有領著自己直接進正殿，只是往悅性樓里帶。

    悅性樓的門是緊閉的。三個保鏢進去地時候，往門上不起眼地一處按了一下，門內響起了滴的一聲門鈴。馬上門就開了。

    李凌不禁眼前一亮，開門地小服務員長得很有氣質。李凌心里打著小鼓，莫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女孩子和郭棗兒多多少少有幾分相似，眉宇之間都透露出一股書卷氣，嫻靜淡雅。這小姑娘也就只有十八歲上下，比起郭棗兒到底還是稚嫩一些。李凌看著她好感大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人家真的和郭棗兒相似還是他自己想象中把別人給郭棗兒想串位了。

    那女服務員看到李凌，呆了一呆，再看其他幾個保鏢，瞬間明白過來，恍然大悟道︰“是……”剛開了個頭，忽然發現自己這樣說話，不夠禮貌，轉而掩口道︰“部長已經等很久了，你們上去吧。”

    三個保鏢點點頭，輕聲詢問道︰“部長在哪？”李凌這才發現他們說話的聲音都比較輕，深怕吵著了郭喜東。

    “行吟閣呢。”女服務員答道。然後端著一個茶托就往轉角屋子里去了。臨走還看了李凌一眼，眼角帶著笑意。

    李凌听著那服務員說什麼行吟閣，再看這悅性樓內部，比起外面看去，內部空間比想象中要大，這里也隔出很多房間，大都是現代風格和古代韻味相結合，珠聯璧合，倒也是恰到好處。李凌跟著三個保鏢上樓，樓梯都鋪了地毯，上起樓來，就是高跟皮鞋，也沒有什麼響聲，李凌暗暗想著，看樣子，郭喜東是個喜歡安靜的人。

    行吟閣在二樓樓梯轉角的第一間。倒沒有什麼別的特征，不過從外面就可以看見里面掛滿了書畫。郭喜東是文化部的部長，對于詩詞歌賦算不上精通也至少是愛好了。

    木頭警衛示意李凌在外面等著，這就和另外兩個中南海保鏢進了那間房。只一聲通傳，那木頭保鏢就出來，請李凌進去。

    李凌整了整衣領，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見這位受中國人民尊敬的領導，他的“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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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郭部長的接待

    房內一陣墨汁香味濃濃郁郁，李凌進門便看見右手邊一個老人正伏在書案上，手執毛筆，往硯台里蘸了些墨，精心繪制著什麼。

    李凌心想，那老人想必就是郭喜東老部長了。雖然心里很有些驚訝，以郭喜東如此高齡，還能站在書桌前作畫習字，在中國來說，都屬罕見。但臉上還是絲毫不敢表露出來。他心里默默想著，看來，中國古代流傳下來的養生之道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老人專心致志的畫著畫，李凌站在旁邊，他半晌也沒有抬起頭來看一眼。李凌用眼楮向旁邊幾個保鏢詢問，那幾個保鏢都輕微的搖搖頭，示意李凌稍安毋躁。李凌稍稍打量起這間名為行吟閣的書房。

    房間不是很大，就三十平米左右。房間里的陳設也是極為簡單，除了中央一張檀木的書桌，旁邊書架擱著筆和紙等，四周的牆壁上都掛著書畫，牆角堆著一些畫筒和書架，也都擱滿了一卷卷的畫紙。

    郭喜東伏在桌上認真的作畫，旁邊還有一個女服務員在一旁看著，間或幫郭喜東倒杯水，調些顏料。她也全神貫注的看郭喜東畫畫，眼里全是欣賞之意。

    李凌正打量著，郭喜東忽然發出一聲笑，“嘿嘿！”兩聲，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他那里。李凌看去。只見他已經把筆擲給旁邊的那個女工作人員，嘖嘖地自我滿意的看著桌上剛剛完成的杰作，抬起頭站遠了看了幾秒，這才把眼神收回，望向大家……。

    李凌這才把郭喜東仔仔細細看清楚。郭喜東和郭品文長得倒有幾分神似，眉宇之間都透著幾分書卷氣，只是郭喜東更加慈眉善目，郭品文稍稍被一些污濁給迷糊了。

    郭喜東唇下蓄著須。據李凌的精確估計，應該有十一厘米長。頭發胡子都是全白，但精神矍鑠，帶著一副老花眼鏡，滿臉堆笑的望著大家，這一幕，在李凌眼里，看著特別像這佛寺里地哪個菩薩，一臉慈悲的笑，或者是藏匿于仙島上的哪個避世高人。總之，郭喜東就和一般人不一樣，超脫了凡俗。

    李凌向郭喜東深深的鞠躬，旁邊地木頭保鏢向郭喜東介紹道︰“郭部長，李教授到了。”

    郭喜東望向李凌，呵呵笑道︰“來了一會兒了吧？”他的聲音並不顫抖，听起來也十分的清晰，旁邊的女工作人員把一根拐杖遞到郭喜東手中，郭喜東拄著拐杖伸出另一只手向李凌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邊來。

    李凌受寵若驚，低頭向郭喜東鞠躬道︰“郭部長您好，我是李凌。”鞠躬完畢，這才快步站到郭喜東身旁去。

    郭喜東善意地打量了一番李凌，笑著沉吟道︰“凌波仙子生塵襪,水上輕盈步微月。這是北宋黃庭堅的一首詩，呵呵，李凌，好名字啊。”郭喜東一點也不像九十多歲的老者，吐字清楚……。心態更是好，只是對于詩句李凌倒不懂，只能點頭推辭︰“郭部長夸獎了。”

    郭喜東也不多說話，只是招呼李凌和其他幾個警衛過來，一邊道︰“你們過來看看，我這幅萬佛圖今天總算是完工啦。”

    所有人都齊聚過去。一個個饒有興趣的樣子。李凌這才注意到剛才郭喜東伏在桌上埋頭苦畫的乃是一副長卷，只是前後都被卷起。只剩中間大概一米被攤開，上面是金光燦燦的佛像，神態各異，體態萬千，連李凌這外行看了，都不由得贊嘆郭喜東將近百歲的老人，竟然能畫出這樣細致，這樣栩栩如生地佛像！

    郭喜東顯然對自己的杰作也有些滿意，捋著須向李凌介紹道︰“這萬佛圖是我去年開始畫的，都有一年多啦，今天你一來，就完工了，呵呵，看來你和佛也有緣啊！”

    李凌一笑，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平時的油嘴滑舌到了現在，當然是火遇到水，一句也不敢冒出來了。郭喜東讓他們把畫卷全部展開，足足有三米多長。

    郭喜東向著李凌道︰“這是我到萬善殿住著以後，總是想著，這萬善那，該怎麼表現，所以我想著萬善就該對應著萬佛，這不，就有了我這張萬佛圖。”看得出來，郭喜東的興致很高昂。郭喜東滿面紅光，好像被佛光普照過一樣，拉著木頭保鏢的手道︰“你們猜猜，這圖上總共有多少佛像？”

    李凌听他這一說，才發現圖上佛像是層疊不窮，他一時興起，從頭到尾數了起來。那些保鏢和女工作人員按照郭喜東的提問一一猜測起來︰

    “萬佛圖，那應該有一萬尊吧？”

    “我看有一千。”數出來了︰“是五百六十八尊！”

    他這話一說出口，郭喜東不禁刮目相看，他馬上把視線轉移到李凌身上，既驚訝更興致勃勃地說到︰“你怎麼猜到的？這也……”

    李凌受寵若驚，總覺得郭喜東直視的目光讓人倍感照耀，“我，我數了數，也不知道數錯了沒。”

    “能在這麼短地時間里數出來，嘿，這可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輕易辦到的啊！搞科學的就是和咱們不一樣啊！”郭喜東的嘖嘖贊嘆讓李凌慚愧不已。李凌是搞細菌的，讀研究生的時候經常要進行細胞計數，說白了，就是對著顯微鏡底下數細菌細胞的個數。畫出格子數一定的細胞數目，這種統計數據也是研究的一個重要表征。所以，面對這些佛，比起顯微鏡里地細菌，那是輕松多啦。只是郭喜東要是知道李凌把他辛辛苦苦畫出來的佛當細菌數，那才是會氣暈過去。

    郭喜東依舊一臉笑顏︰“不過呢，你還是數錯啦。這圖上總共是五百六十九尊！這里還有一尊那！”他不無得意地指著一處佛像下，露出的一只腳，只見其身不見其人，難怪李凌會忽略掉。

    李凌不禁恍然大悟，郭喜東看到李凌這幅模樣，更是笑得歡了。郭喜東把李凌當作多年的老友似的，執著李凌的手，一手拄著拐杖，拉著李凌從書桌後面走出來。

    李凌看郭喜東雖然不至于是健步如飛，但也絕對是行動利索。他那拐杖雖然拄在手里，其實也就用上了三分力。郭喜東握著李凌地手有些緊，讓李凌很有些激動。

    郭喜東也不理會那些站在房子里地保鏢，徑直跟李凌說︰“咱們換個地方說話，這里亂的很，也沒有座位。”十分地客氣但又不見外，讓李凌仿佛感覺自己好像是被郭喜東當作了親人一樣，心里樂滋滋的。

    郭喜東拉著李凌出了行吟閣轉彎到另一間會客廳。說是會客廳，規模上和行吟閣是差不多的一間房，一個偏廳。廳里除了門這邊，三面牆就都擺了一溜沙發，沙發是老式的，寬柄軟木，沙發與沙發之間是老式的黑漆茶幾，茶幾後面還被擺著花瓶，不過，看樣子，那都是鮮花。

    郭喜東拉著李凌往中間兩個位置走去，他堅持要等李凌坐下了，才肯入座。李凌在郭喜東老部長面前，也不是做作，就是由衷的感覺要謙虛，他非要堅持往下首坐下，誰知郭喜東反而臉色一變，帶了命令的口吻道︰“這里才是主客位！”

    李凌不敢不從明。何況還是郭喜東對自己的看重？李凌乖乖坐下，郭喜東才心滿意足的把拐杖往一邊放著，自己在服務員的幫助下，悠悠坐下。

    郭喜東一邊向李凌客套道︰“李教授，沒有耽誤你的事情吧？我想你們搞教育的，肯定很忙，國家未來人才的培養都在你們肩頭上挑著。要是耽誤了你的事情就不好啦。”

    李凌趕緊解釋道︰“沒有，沒有。學校里事情也不多，我一個禮拜也就只有兩節課。”看郭喜東現出驚訝的眼神，趕緊道，“我們的主要任務是放在科研，科學研究上。”為了照顧郭喜東，他還是把語速放慢了一點。他心想郭喜東是高高在上，更加是與世隔絕，哪里知道這年頭其實不少老師，大學里的老師並不是抱著育德育才的心思，混嘛，一個字，混。他可不想讓郭喜東對現實失望，只好畫蛇添足說著。

    郭喜東點點頭，帶著笑意道︰“是啊，現在是科學社會啊，科學才是第一生產力嘛。國家就是需要你們這些搞科學，搞經濟的，才能建設，才能發展啊……”正說著，剛才在樓下的女工作人員已經端著一個茶托過來了。

    郭喜東看了一眼那個茶杯，就向著李凌介紹道︰“這是上好的普洱沱茶。這茶啊，不傷胃，能治百病。”女工作人員笑吟吟的把茶杯遞到李凌面前，是那種非常古樸的瓷器蓋碗杯，在日常生活十分難踫到。李凌打開蓋子一看，翠綠色綻放的茶葉漂浮著十分漂亮，郭喜東解釋道︰“這茶啊，就得用蓋碗杯沖泡，才能突出普洱色澤上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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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交待

    李凌鄭重的點頭，連看普洱茶的眼神都變成欣賞一種藝術品了。郭喜東朝那女服務員擺擺手，示意她出去。女服務員看著李凌這模樣，忍住笑意，輕輕的拿著茶托出門，把門給帶上了。

    李凌知道，郭喜東看樣子是要和自己說正事，“密談”了。

    郭喜東笑著喝了一口茶，向李凌道︰“小李教授啊。”他剛一說完，李凌就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向著郭喜東道︰“郭部長，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您這樣稱呼我，我實在承不起。”

    郭喜東笑著點點頭，道︰“行啊，我就叫你小李吧，這樣顯著親近些。”郭喜東向著李凌介紹道︰“我是前幾年才從中海的北邊搬到這萬善殿來的。說起來，我們這一輩的，也沒剩幾個人啦。我本來說也搬出去，咱也不算什麼領導啦，賴在這中南海里多不好……何況現在中央的領導也沒誰住這里面。不過胡書記硬是說這里環境好，說老人啊一動不如一靜。這是實話，！我就只好再在這里面賴幾年啦。竊取和享用國家和人民的財富啊……”郭喜東說著，真的有些愧疚的自嘲笑起。

    李凌心知郭喜東是許久沒有和人說話，老人多少都有些嘮叨，他跟自己說這個，多半是鋪墊。他不像王虎這種軍人，爽快果斷，說一就一，從不拐彎抹角，想到哪里就說到哪里。文人天性里都有一種憫性，喜歡欲言又止。喜歡把深意藏在話里面，開門見山不禮貌。當然，李凌不是文人，但他骨子里也多多少少有著和文人類似的通性。說難听，是懦弱。不爽快。這個弱點，也不知李凌自己意識到沒有。

    郭喜東繼續緩慢但細水長流地說著︰“說起來啊，我也是半邊身子埋在土里的人。說實話，我這一生啊。也沒有什麼牽掛。一輩子，就兩件事放不下，其中一件，就是我的好孫女棗兒……”郭喜東說到郭棗兒，竟然覺得鼻子里有些酸酸的，眼楮閃爍著，看向遠方，嘆息了一口氣，回想道︰“棗兒這孩子可憐起來，也最像我們郭家的人。從小別地不愛。和我一樣，對這些古董文物最感興趣。嘿嘿，像我，像我。棗兒這孩子讓我操心啊。太單純了，我就怕她受傷害……”郭喜東一個勁地說自己對郭棗兒有如何鐘愛，如何的擔心，讓李凌的心里更是不好受。一個將近百歲的老領導，操心自己地孫女到這樣的田地，李凌怎麼會不為自己給他們帶來這麼大的麻煩而愧疚呢？

    李凌在一旁洗耳恭听。雖然想插話，但還是忍住了。

    郭喜東繼續說道︰“這孩子打小就信命理，這也是我不好，年紀輕輕的，非讓她接觸這些玩意兒……唉，她一旦陷進去，誰勸也不見得有效。那是認死理啦。所以啊，作為家長，我呢只能在旁邊干看著。但無論如何，看看，心總是安些。”

    他說得是隱諱，但說得什麼事情，別人不懂，李凌怎麼可能听不懂？李凌在旁邊應聲點頭。“應該。應該。”

    郭喜東看向李凌，微微一笑道︰“這個。我也事先了解過，小李啊，你年紀輕輕就評上教授，這在國內都屬罕見吧！年輕有為啊。”

    李凌一個勁的被郭喜東夸，怪不好意思的，連忙謙虛道︰“郭部長過獎了，這教授其實名不副實。我還是有很多欠缺的……”

    “誒，”郭喜東擺擺手，“也不是這樣說。學術上的事，我是門外漢，我不懂啊。不過，李教授啊，個人問題還是個主要問題啊，一個人再有成就，在生活上有問題，還是……”郭喜東話說到這里嘎然而止，他這是在批評李凌，批評他的“不檢點”抑或是批評他對郭棗兒並不“專一”？但是這種批評方式，讓李凌實在找不到任何挑剔的詞語。

    李凌慚愧道︰“郭部長，這個我懂，以後我一定會注意處理好這之間地事。”想到郭棗兒的好，李凌忽然下定決心要把丁嘉從自己的內心深處給挖掘出來，不再包藏她。

    郭喜東話點到頭上了，看李凌並不反感，便又接著問道︰“你對棗兒是怎麼的感覺啊？”

    這一句話倒讓李凌不知從哪里答起好，郭喜東看李凌半晌不說話，便又問詳細起來︰“你和棗兒認識沒多久吧？有沒有為將來打算過？”

    李凌微微點頭，一邊說道︰“我想我這一輩子要是能夠娶到棗兒這樣好的女孩子，那就是福氣。不過，我現在還配不上棗兒，所以我打算這兩年多拼搏，等有了稍微多一點的積蓄，事業上也有了起色，再想……”

    他話還沒說完，郭喜東就打斷道︰“不錯，男子漢啊，是該有自己的事業。但是那點事業比起家庭來說啊，都不是什麼。棗兒可是個好姑娘啊，你要是不抓緊，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啦。”李凌還是第一次听別人自己這樣推銷家里的女孩，第一次听女方家長勸男人不要以事業為重，一般情況那都是孤傲的很。看來，郭部長和尋常人就是不同。

    李凌點頭，可是一想到郭品文那張臉，想到殷家地豐實，自己總覺得欠缺了什麼。郭喜東看了一眼李凌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什麼，雖然沒有慍色，但笑容也淡了︰“你是不是怕棗兒的父母說什麼？我告訴你，棗兒只是我的孫女，她的事，我作主！她那兩個父母，沒有也罷！”

    郭喜東話一出口，李凌不禁有些大驚，看來郭品文和郭喜東子父不和是真的，郭喜東看樣子也不大喜歡殷寂。莫非真的如王虎所說？其實，郭棗兒的身世另有蹊蹺？

    李凌想要從郭喜東口里探听出一些什麼，但話還沒出口，郭喜東就嘆了一口氣，恢復笑容道︰“唉，不說那兩人了。一提到，就不痛快啊。”他嘆著氣，看樣子是有意克制著自己。人的七情六欲越多，越會加速人地衰老，李凌看到有這樣一種論述。看情形啊，郭喜東對此是深信不疑啦。

    郭喜東轉過頭對著李凌，依舊是那副笑容，“還是說說你吧。小李啊，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這多此一舉是好是壞，不過我真的疼棗兒，所以非得把把關。最近有些傳言對你很不利，我不知道你……”他又在這里恰當的停住，言下之意當然是李凌把話茬給接過去。

    李凌小心翼翼的接道︰“郭部長，我說的不知您信不信。網上，電視上的那些傳言，都不是真地。是，我曾經對丁嘉是有過想法，但那是之前地事，我和棗兒在一起，心里，心里就是真的想和棗兒過一輩子。雖然，雖然我沒有很好地在短時間里處理好自己的感情，但郭部長，我相信只要一點時間，我一定能全心全意對棗兒的……”李凌說得真切，郭喜東哪里看不出來，郭喜東理解地說道︰“誰沒有些過去的情事？要是能很快放下，那就不叫愛，這人品啊，也不見得怎樣。小李，你跟我說這話，我心里就舒坦多了。”

    郭喜東拍了拍李凌的手臂，他那滿是老年斑和皺紋的手拍在李凌的手臂上，帶著鼓勵和期望。郭喜東問道︰“這事，你跟棗兒說清楚沒？棗兒是個大方的姑娘，你如果真心，她不會生你的氣的。”

    郭喜東雖然說得沒錯，但是女人究竟是女人，郭棗兒明著沒說，心里肯定還是難受的。李凌不禁一酸，向著郭喜東道︰“過幾天我就去香港找棗兒。跟她解釋清楚。”

    郭喜東點點頭，緩緩道︰“快到中秋了，棗兒是那個時候生的。啊，對了，你等我一下。”郭喜東說完這話，就拿起旁邊的拐杖，就要起身，李凌走過去扶，攙著郭喜東到門口，郭喜東便又要門口的女工作人員攙扶著往另一邊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郭喜東才重新回來，手上拿著一個錦盒，他小心翼翼地遞到李凌手上，說道︰“這是我送給棗兒的生日禮物，她啊，想了很久啦。”

    李凌倒好奇郭棗兒想什麼東西，郭喜東授意李凌打開一看，李凌不禁愣住了，只見錦盒里是一塊石頭。雖然這石頭黑色的，十分光滑，但至于郭棗兒想了很久？

    郭喜東也不多說，只對李凌道︰“你送給她吧。”一邊好意告訴李凌道︰“棗兒不一樣，她喜歡的都是些傳統的文化傳承，至于花呢，棗兒喜歡百合和茉莉，嗯，是的。”

    李凌暗自記下了，他暗暗里有了打算，雖然他不知道郭棗兒喜歡什麼，怎麼去找她喜歡的那些文物，但李凌一定要給郭棗兒一個別開生面，從沒有過的生日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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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陰魂不散

    郭喜東就在這萬善殿旁的悅性樓內一樓一間飯廳里擺了一個桌子。看樣子，郭喜東的日常生活就都在這樓內了。

    桌子不大不小，一張方桌。擺了四菜一湯，菜肴色澤香味都是上品，不過都是些家常菜，老人家吃了有益的。郭喜東向李凌介紹道︰“沒有什麼特殊的招待，我讓他們去買了一只北京烤鴨，我是老了，咬不動。你嘗嘗，這是比較正宗的。”

    正說著，服務員端上來一盤片鴨和蘸醬。北京烤鴨李凌吃過多次，但面對郭喜東的好意，李凌只能表現出受寵若驚的模樣。

    吃飯的就只有李凌和郭喜東兩個人，其他保鏢都完成任務走了。剩下的就只有一個女服務員站在一旁，看有什麼需要的。

    郭喜東陪著李凌吃了許久，郭喜東到底年歲大了，牙齒不靈便，只陪著李凌稍微用酒潤濕了一下嘴唇，意思意思就改喝稀粥了。

    李凌雖然肚子餓，但在郭喜東面前到底放不開。稍微吃了些。

    郭喜東吃飯的時候，又和李凌稍稍聊了一些。每每一提到郭品文地時候，郭喜東臉上就不見什麼好臉色，甚至連飯都吃不下。李凌這個時候，和郭喜東比起剛才是熟識多了，他本來就對郭棗兒的身世有些好奇。又對郭品文這段故事有些懷疑，現在看到郭喜東因為郭品文氣成這樣，讓李凌更加想介入這件事。

    李凌當然明白“明哲保身”而且深諳此道，不過李凌還是忍不住插進話來︰“郭部長。棗兒的爸爸是不是有些過失，所以您才會……”

    郭喜東搖搖頭，想到那段陳年舊事心里一陣酸楚，“這些事，久了，就爛在心里，想想就覺得火冒三丈啊。”

    李凌看到郭喜東痛苦的模樣，不忍再說，但一想到郭棗兒那楚楚的模樣，又不能不說。“其實，我前些日子，認識了一個大哥，他叫王虎。”郭喜東一听到王虎地名字，眼楮一亮，嘆了口氣道︰“他還好吧，許多年不見了。”

    李凌道︰“挺好的，長了啤酒肚，身體也不錯。”

    郭喜東自言自語地回憶著︰“。想那時候，他在這院子里滿大街的跑，真是調皮得很。”

    李凌看他對王虎的印象還不錯，接著試探道︰“虎哥也見著了棗兒,而且,而且還說……”“還說棗兒是他地外甥女？”郭喜東接茬道。

    李凌听郭喜東這樣一說，基本上是認定了王虎的這種說法。

    果然，郭喜東說道︰“這都是孽緣。虎子說的不錯，棗兒是他妹妹嬌嬌的女兒，這事，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跟棗兒說。唉，放在我心里憋了好久，每次一看到棗兒，就覺得虧欠了這孩子。”郭喜東說著，又重重地嘆息了一聲︰“說起來，棗兒媽媽這事。是我心里另一個放不下的事。唉……不說也罷。這都是他們後輩的事，我也操心不來。小李啊。你可要好好對棗兒啊。”

    李凌試探幾次郭喜東都不願再說，李凌也不好細問，向著郭喜東保證道︰“郭部長您放心，我一定不會再辜負棗兒了。”

    郭喜東飯後又讓他們領著李凌去轉轉中南海，晚上依舊在悅性樓里睡下。郭喜東還吩咐工作人員幫李凌訂好了返程的機票，一切種種，安排的妥妥當當。

    當李凌坐飛機離開北京的時候，心頭一塊大石總算是落了地。李凌剛剛下飛機，正要坐車回市區，還在大廳門口，就听到喇叭聲聲按，李凌一反頭，簡直是又入噩夢的感覺。因為那里停著地是一輛紅色法拉利。

    李凌有些無奈地挪動腳步，靠近那輛車，對著車窗道︰“我的祖宗啊，你又有什麼事？”

    車內俏麗的劉玉鳳笑而不說，只道︰“怎麼，去北京見首長了啊？看你樣子，是春風得意啊，看來效果不錯呢。”

    李凌做萎靡狀︰“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楮啊。”

    劉玉鳳自得道︰“你要知道，這世道，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李先生，上車吧。”

    李凌對劉玉鳳始終存在芥蒂，這女人瘋瘋癲癲，多半有些精神上的疾病，還是遠離為妙︰“不用了，我有車。”

    看到李凌轉身就要大步走開，劉玉鳳又按了按車喇叭，高聲道︰“喂，怕了啊？”

    李凌笑著返頭︰“你還用激將法啊？對我無效。”雖然是笑，李凌的笑卻是寒冷的，劉玉鳳這女人明明想置自己于死地，誰知她又想什麼把戲。

    劉玉鳳道︰“喂，我和你說的合作怎麼樣啊？想好沒？”

    李凌頭也不回道︰“什麼合作，我沒有把證據給警方，就已經對你是巨大的仁慈了，所以請你不要來煩我。”

    劉玉鳳窮追不舍，“那就當我報答你，謝謝你地仁慈？”

    李凌站住了，轉頭看劉玉鳳，這女人心機很深，她看李凌走了這兩天，警察並沒有上門來，說明李凌確實沒有跟警察再互通什麼消息。一種可能性就是李凌根本沒有證據，另一種，就是李凌莫非真的想息事寧人。無論是哪種，鑒于李凌的人脈關系，劉玉鳳從自己和公司考慮，都不願意得罪他，和他同歸于盡。

    這樣一想，如果要讓劉玉鳳不為所欲為，那麼非得讓自己享受到她的恩惠，才會讓她暫時安分。想到這里，為了安寧，李凌只好道︰“那謝謝你了，過兩天我要去香港，需要什麼，再跟你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