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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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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空空道人]賈寶玉新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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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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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6 21:17:43 |只看該作者
此游彼長,明朝自然走后來者居上,不談王燃來到這個時空后從體制角度引發的革新,單是趙世賴研制的魯密鳥統、畢憋康研制的縫發式自生火統便已然與火繩槍拉開了檔次。

    可不管怎么說,在那名高級東瀛軍官說完后,被中華志愿軍從岸邊驅逐回長崎城的東瀛軍人們紛紛扳奮起了精神。

    “剛剛地失利只是一個意外,現在到了長崎城下正走我們報仇雪恨的好機會!……他們有火統。我們有騎兵!長崎城聚集了我九州最精稅的重裝騎兵!……”東涌軍官臉上透一滿意之色,繼續說道:“諸君請想,這些漢人能有丰臣秀吉將軍的勇敢與智慧嗎?不可能!……我以我小泉純狼的武士名譽保征,我們的重裝騎兵只需要几個沖鋒便可以沖散他們……”

    這位叫小泉純狼地東瀛武士并沒有完全說謊,長崎的確集中了几乎九洲全島地騎兵,雖然數目不多。只有兩千鐵騎。

    但當這兩千重裝騎兵排著整齊的隊伍吶喊著沖出城來的時候,卻也讓王燃和庄子固等嚇了一跳……東瀛人的思路果然與眾不同。這個時候“先固守城池以消耗對手實力、抓住機時再放騎兵沖擊……”地戰朮好象更加合理吧。

    其實說到對付騎兵,不管是輕裝的,還是重裝地,王燃與庄子固等人比起丰臣秀吉更有經驗。在對付滿清以及諸如陳德、劉澤清等其他勢力過程中。他們早就大量實踐了利用三排輪換射擊方式抗擊騎兵的方式。在保征一定人數比的情況下,性能較火繩槍更高的“康禎造”再配上火炮攻擊。陸軍在野戰對抗中基本上便能應付住一般騎兵的攻勢。

    在王燃等人看來,面前沖出來的這股騎兵雖然氣蝸囂張,但比起滿清八旗的善于騎射,頂多也就是“一般“的水平。

    時間并不允許王燃等人多想。庄子固號今聲下,几十輛造型稍顯古怪的戰車分開陣形迎了上去,同時陣前地步軍也開始收縮.分小隊聚某在戰車附近……如果可以點數就可以算出,此該雙方陣欠的總人數比近似為一比一,東瀛騎兵兩千人。庄子固陸軍不算那五十輛戰車,亦為兩千人。

    “哈哈哈哈……這是什么東西?現在居然還有人用這種古代的戰車?!“……想用它對付我們的騎兵嗎?真是太可笑了……”城樓上小泉純狼包合嘲笑的聲音響起:“我再次以我的名譽保証,我們的重騎兵只要一個沖鋒便可以將他們全部沖散……”

    事實証明,狼,不管是純的,還是雜的,都沒什么信謄可言。

    一個沖鋒后,長崎這股總數在兩千左方的重裝騎兵全部被殲滅,一個活人也沒能沖進中華義勇軍戰車前的一百米……這是東瀛火繩槍的有效射程,至于這些重裝騎兵的倭刀根本就沒機會拔出來。

    說實話,這兩千東瀛騎兵就是換成善于騎射的滿清騎兵,先意外地承受了五十門火炮的密集轟炸,再面對一百挺連珠統與兩千康禎造也只能是一個“死”字……武器性能的差距不是完全靠勇氣能彌補的。

    火繩槍比起“康賴造”已然差了几個等級與戴倉父子的“連珠統”更不可同日而語……丰臣秀吉的三段擊據稱可達的極限速度是每分鐘至八次,而連珠統則達到每分鐘至少二十八次,射擊速度提升了近四倍,簡直就是天然的四段擊……

    至于那些所謂的重裝,在采用新火藥的彈藥面前,不過是皇帝的新裝而巳。

    “這新式戰車的確可稱的上是‘殺手锏’,我還頭一次看到戰車不用拒馬槍卻讓騎兵根本近不了身……周圍的散兵几乎都不需要采取輪放戰朮……”一旁與王燃一同觀看此次實驗的夏允彝喃喃地說道:“配上火炮和連珠統的戰車簡單就是騎兵的克星……真可惜了那么多好馬……拿來拉東西也好啊”

    戰車確實就是王燃的‘殺手銅’之一。當然,讓赤秋時期威行一時的戰車舊貌換新顏的主張并不是王燃到了這里才提出來的。

    明朝與歷史上的漢族政權一樣,都受到了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脅,對于這種威脅,明朝的戰爭思想卻與歷朝歷代大不一樣。雖然明朝同樣重視養馬,但是卻不是用來以騎克騎,隨著火器的發展,以車克騎的思想流行起來。

    在戚繼光、俞大散、孫承宗等眾多明朝名將看來,明代戰車是有屏蔽的車和威力很強的火炮的結合物,眾多戰車組成的車營,是有足之城、不襪之馬、移動的火炮,能攻、能守、能移動,用以平原作戰對付敵騎兵完全可以彌補自己的缺點。

    而事實也証明了這一點.戚繼光在防范北部游牧民族時,用于克敵制勝的最重要法寶便是其創立的車騎營。用車載運火器,便于機動,車又屏蔽敵人的矢石,保護火器,從而能充分發揮火器的威力,較好地解決了重型火器機動作戰與車、步、騎合成協同作戰問題。

    在這種用火器加戰車思想的影響之下,諸多明朝名將在戰車上裝備了更多、更先進的火器,提出了許多新的戰朮、戰法。

    可以說,當時明朝的作戰模式已徑向著熱兵器時代過渡,戚繼光、俞大獻創立的偏廂車和正廂車兩種戰車使得明朝的騎兵作用進一步的降低,而以步克騎和以車克騎成為了明朝戰略思想的主流。

    可惜清朝入關繼而奪得天下卻打斷了這一進程,使中國重新回到了冷兵器的時代,從這一點來說,清朝是大大的退步了……再鄙視一下清朝君主的短視……但話又說回來,誰叫人家滿清靠著冷兵器打敗了使用先進武器的明朝呢?

    當然,這里面有很多原因,有皇帝造成的,有體制造成的,有本身運用武器不當造成的……與當時的戰車本身有缺點也是分不開的。

    用戚繼光的話來說,戰車“所恃全在火器,火器若廢,車何能御……“,而俞大散也指出:“車必藉火器以敗賊,火器必藉車以才拒馬,二器之用實相須也……”。

    從這里可以看出,戰車的性能取決于火器的威力,而大威力的火器無疑就會影響戰車的機動牲和靈活性,而且想要對付騎兵,光靠火炮也不行,必須附加很多的其它武器。

    象魏學設計改進的戰車,車上載佛朗機炮2門,下置雷飛炮,快槍各6杆,每2輛中設柜馬槍1架,填塞間隙,每架拒馬槍上樹長輪12柄,下置雷飛炮,快槍各6杆,每車用卒25名。從這里就足以看出戰車的復雜。

    而戰車到了王燃這里就簡單的多了。新型火藥的誕生使得原本的中、小型佛郎機就可以發揮甚至超越大型紅夷大炮的威力,標准化的推行更促進了彈藥據帶和使用的方便,同時也快速了炮彈的擊發速度。具備超凡連發性能的連珠統,更簡化了戰車的配備。

    目前,王燃的新式戰車上最核心的配備就是一門佛朗機炮,兩挺連珠統。不論是從作戰威力,還是從機動性而言都大大超過了前面。

    可以說,王燃的新式戰式,從設計理念到運用方式都具備了現在戰車的特點。

    “諸君不要慌……”城牆上又傳來了小泉純狼的叫聲。

    “諸君,敵人雖然有戰車,但我們有城堡!……這可是我們絕對的強項!……”第一個從目瞪口呆中恢復過來的小泉純狼再次高叫著:“想當年在朝鮮戰場,要不是我們斷了補給,不得不主動撒軍,就憑他們哪能攻得進我們駐守的城堡?……

    小泉純狼說的還是有點根據的,東瀛人在修建城堡并據此運用火槍的能力的確不俗。這一點可從在明朝后期著名的“抗日援朝”之戰中可見一般。

    根據王燃原本時空中的記載,小泉純狼口中所說的朝鮮戰場,是明朝萬歷年間發生在朝鮮半島的一場國際戰爭,也是中、日、朝三國首次大規模的沖突。中國稱之為萬歷朝鮮戰爭,朝鮮稱之為壬辰衛國戰爭,而日本史書則把這次戰爭分為兩次,分別叫作文祿之役(和慶長之役)。

    這場戰爭歷時七年,日軍雖然最后敗逃,但也讓大明朝是“几舉海內之全力”,前后共計消耗銀近八百萬兩,出兵數十萬,在朝軍的配合下,反復與日軍拉鋸戰,最終異常艱苦的贏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

    當時明軍的火器裝備,質量已經大大高于日軍,當時明軍士兵很多連盔甲都沒有同日軍和朝鮮軍的甲胃齊全形成鮮明對比。但在與日軍的較量過程中,也不乏失利之戰,這其中的重要一點便走小泉純狼所說的“我們有城堡……”……日本的戰國時代實際上是城邦、領主割據時代,戰爭几乎都是圍繞著攻城、守城進行的,這方面的經驗確

    實很丰富。

    而另一方面,由于“一國一城令”地頒布與實施。各大名對于自己唯一的城堡自然是不遺余力、不升成本的建設,絕對稱的上是堅固無比。

    據負責修茸長崎城的東瀛某位資深建筑師斷言,長崎城足可抗擊“抗日援朝”之戰中明軍所用大型火炮“虎蹲炮”的打擊。

    “現在地情況不一樣了,這是在我們的地盤打仗,我們根本就不存在補給地問題!……”小泉純狼開始未經別人同意拿別人的東西來用“我以我小泉純狼的,那個。家族名譽保征……就算給他們十天,不。一百天,他們也不可能攻破我們的城堡……”

    “有種地來攻打我們的城堡啊……一定讓你們有去無回……兩千重裝騎兵在沒接觸到對手就被消滅干淨地事實,讓這些東瀛武士們感道恐懼的同時,也激起了他們嗜血的天性。紛紛在小泉純狼的帶領下在城上叫囂著。

    王燃等人顯然是有種地,庄子固再一聲號令。五十輛戰車開始向城下推進……

    小泉純糧立刻審時度勢,向手下布置相應的戰朮動作:“諸君完全不要擔心,大家來看,這些戰車雖然配備了火炮。但看這些戰車本身的大人,配備的火炮能有多大的的威力?只要我們堅守在此長崎城,他們就無計可施!”

    “雖然這些戰車四周都有遮擋,一般地箭和火繩槍難以直接穿透……但諸君不要忘記,我們同樣也有火炮!……所以我們不要慌,等它們沖到我們火炮的射程之內。就是他們的死期到了!”小泉純狼臉上挂著陰笑:“這幫蠢家伙,居然想用這些戰車來攻城……我再次以我家族的名譽保証,別說是十天、一百天、就算給他們一千天,也

    攻不破我們的城堡……”

    狼不可信,狼之家族自然也靠不住。

    在一千柱香,不,是在一百柱香,也不,是在十柱香,還是不,實際在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里,隨著戰車震耳欲聾的炮響,長崎城的城門便被打了個稀巴爛。而小泉純狼口中的“我方火炮”竟然一炮也沒發出。

    小泉純狼等人固然走抱頭鼠竄,惶恐萬分,連王燃都感覺有點奇怪。

    其實這也不能怪小泉純狼,據王燃原本時空的敘述,日軍在日本的整個戰國時代基本上就沒有想著去研制什么真正意義的大炮,日軍的火器一直就還是以火繩槍為主。“抗日援朝”中的第二次平壤攻防戰中,日軍將領大友義統半領一支部隊來增援平壤,結果被明軍震天動地的炮聲所嚇倒,不戰而退。

    按理說,日本甚至比明朝還早一些從西方引進了火槍,但是由于日本幕府不知出于何種考慮,明令禁止所有使用車輪的運輸方式,規定大家不管走出門還是打仗,要么步行、要么騎馬、要么乘轎,就是不能坐車。

    而火炮如果沒有裝置車輪的合適炮架,几乎不可能在野外移動,這就是日軍沒有裝備火炮的主要原因。

    事實上,在“抗日援朝”之前,日軍雖然打了無數內戰,但完全不了解火炮的厲害,甚至不懂得躲避炮彈。據守平壤的是日軍中最精銳的小西行長第1軍的部隊,非常強悍,死了一批又沖上一批,差點全部成為了明軍大炮活靶子。

    據當時隨軍的明朝醫生在書中記載:“每落炮一發,倭兵死傷數百,然毫不在意,仍蟻聚而突之,直至中炮仆地乃止。”

    可以說,長崎城上架設的火炮不論走威力還是射程與王燃的新式戰車都無法相比。

    “大家不要慌,漢人雖然打破了我們的城堡,但我們還可以與他們展開巷戰……”榮登小強排行榜的小泉純狼從硝煙中狼狽地爬起來喊道:“若論個人戰斗力,那走我們強項中的強項!……以我們大和武者的名譽保証,讓我們一起沖過去,用自己多年的武枝修煉給敵人一點顏色著看吧……”

    東瀛的單兵素質的確很強,這一點從朝鮮之戰中也可以看得出來、尤其走步兵、其頑強有目共睹,在極端不利的情況下,如蔚山會戰、四川之戰還取得了勝利。

    可惜現在是兩軍對壘,不是擂台比武,一方還處于冷兵器的時期,另一方的一支腳卻已經被王燃帶進了熱兵器時期。

    在庄子固的指揮下,一部分新式戰車還在實施炮火壓制,另一部分戰車則協同步兵開始進城,正好與嗷嗷叫著率領已然為數不多的手下沖下城門的小泉純狼遭遇。

    “諸君,兩軍相逢勇者勝!”小泉純狼一邊高喊著口號,一邊干脆扔掉手統,拔出腰刀迎了上去。

    遠處用千里眼觀戰的夏允彝輕嘆一口氣:“看來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絕對的……在這種實力懸殊的對抗中……兩軍相逢勇者不一定就能勝利,只有強者才能勝利……”

    夏允彝的評價是中肯的,而小泉純狼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在王燃這種步兵、戰車協同作戰單元造成的強大殺傷力面前,小泉純狼的部下不斷倒下。若不走小泉純狼見機的早,沒有帶頭沖鋒,而走稍微滯后,現在恐怕也已經去地下繼續修煉武技了。

    “諸君,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小泉純狼滿臉的硝煙掩不住他的堅毅之色:“讓我們先撒離戰場,找地方隱蔽,等我們的援軍趕到,再伺機復起……只要我們的武士精神長存,勝利一定是屬于我們的!“

    “小泉閣下,要不我們投降吧……我聽到漢人在那里喊‘優待俘虜’……”一個手下一臉的倉皇:“我們是武士,可以要求得到更好的待遇……”

    “八格牙魯!我們是武士!不是懦夫!怎么可以投降!?”小泉純狼正正反反打了那個手下几個巴掌,然后冷冷地說道:“要不是現在顧不上,今天我就會安排你切腹……”

    “可走小泉閣下,我們要躲到哪里去呢?”另一個手下打了個寒戰問道:“他們一定會挨家挨戶搜的……如果發現我們是武士,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這個手下也是以己度人,如果自己是戰勝一方,不肯投降的被俘虜當然只有死路一條。

    “不要擔心,我已經想好了,”小泉純狼胸有成竹地說道:“我們可以化裝成平民,暫時躲到平民家里,然后再裝扮成農戶,想辦法混出城外……然后去向將軍報告,召集人馬回來,報此一箭之仇!”

    “可是小泉閣下,那些平民會幫我們嗎?”第二個手下有些不確定:“那些漢人可是說自己是‘應天皇所請,解救老百姓’的……”

    “這些都是空話,誰會真的來解救老百姓?”小泉純狼說道:“同走我大和后人,難道他們會聽信外人的話嗎?……放心吧,他們絕不會出賣我們的……我可以以我大和民族之魂保証!”

    長崎城破的第三天,隱蔽在一家農戶的小泉純狼被這家的主人趁他睡覺之時綁了起來,送交給了這座城市的新統治者。

    當然需要指出的是,這件事與小泉鈍狼擅自借用的大和民族之魂并沒有太大的關系,完全是王燃的政策導向問題。

    “大人,您這個‘階級斗爭’政策雖然有些極端……”庄子忽固一臉的贊嘆,對王燃說道:“不過效果卻是很好,民心向背,一下便爭取到了九成的民心。”

    其實不管是什么時代,不管是哪個國家,老百姓對于外來的軍隊總是會持戒備和仇視的態度。

    王燃等人在進入長崎后面對的正是這種情況,即便是夏允彝到處宣揚“中華志愿軍是為天皇請命的仁義之師……”,并明令禁止部隊騷擾地方老百姓,公布什么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但還是無法緩解這種“被侵者”和“入侵者”的矛盾。

    搞得接手地方政務的夏允彝無數次地向王燃抱怨:“這天皇的牌子好象也不怎么管用啊……”

    這當然可以理解,經過了相當長時期的幕府統治時期,對普通百姓而言,天皇距離他們的生活過于遙遠,決定自己是否能吃飽穿暖的是自己的領主大名和將軍。

    不過中華志愿軍與當地百姓的矛盾,在王燃公布了以“打倒武士,減除賦役;打倒武士,均分財產”為主的階級斗爭口號后,得到了完全的緩解,應該說轉嫁更為合適。

    說起來,這也是德川幕僚自己種下的苦果。

    德川幕府在一統東瀛后,大力鞏固等級觀念,將整個社會划分為士、農、工、商四個世襲等級,其下還有賤民這個最底地層次。

    士即武士,是饒治階級,連其家屬約占全國總人口的一成。這其中包括了上自將軍、大名、家臣。下至散居鄉村的鄉士和失去傣祿的浪人等。

    其它三個等級饒稱為庶民,占了全國總人口的近九成。其中農是農民。工是手工業者,商是商人。

    至于賤民,說白了根本不算人,在東瀛被稱為“不可接觸者”。這些人中人數最多、最為人所知的走“穢多”。即從事各種污穢職業地人,如清道夫、掩埋死囚者、剝取死獸皮及揉制者等。他們窮得慘不忍睹。除了被批誰的這些賤業外不充許干其他事,正式地組織和社會活動都吧他們排斥在外。

    德川幕府對各階層作出了詳細的規定,確保所有人都遵循并認可這種階級划分。每一戶的家長必須在門口張貼有關其階層地位和世襲身份的標志。他地衣著、食物,以及可以合法居住的房舍。都要依照世襲身份地規定。

    統治階級與被統治階級之間肯定會有矛盾,當然如果這種矛盾不走很突出,大家倒也能相安無事。可是德川幕府賦予武士的權力顯然太大了。

    武士階層,從丰臣秀吉時代實行兵農分離后,就完全脫離了生產。成為領取俸米、游手好閑、欺壓百姓的特權階層。這也就算

    了,哪地方沒有特權階級呢……

    可嚴重的是。武士地配刀不單是裝飾,他們對老百姓有拔刀的權利,刀是其特權和階層的標志。不過這并非德川的首創,德川之前已經有這樣的傳統。幕府頒布的法律明文規定:“對武士無禮他庶民,可即斬殺“,更不用說賤民了。

    “真沒想到天下居然還有如此凶殘蠻橫之法度……”當時在了解到東瀛這一條法律后,連見慣了大世面的夏允彝也不免咋舌……

    “無禮”的尺度實在難以把握,這條法律等于走說武士可以隨便殺人。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在東瀛戰國很長一段時間內,武士在“遷斬”方面相當橫行無忌,為了體會刀劍砍殺的滋味以及測試

    自己的腕力,對過往的路人進行砍殺。德川的第三代將軍德川家光就非常好這一口。

    武士的權力大,相應的,庶民的權力自然就小得多。以人數比例最大的農民來說,德川農民出賣土地、禁止遷移、禁止過度分家、禁止過奢侈生話、禁止自由種植農作物等,并在農村實施“五人組“連座制度,將農民禁錮在土地上,交納沉重的苛捐雜稅,很多藩主要征收農民一年所得的八成以上,這還不算強迫搖役和無償服務帶來的損失,農民的生活可想而知。

    “真是苛政猛于虎啊…“”這是作為行政長官的夏允彝在召集人手徹夜整理完資料后得了的結論。

    如果說前面的虎還未完全成年,到了德川幕府第三代將軍德川家光執政期間便長成了一只吊睛白額大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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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6 21:18:51 |只看該作者
隨著參勤交代制度與鎖國政策的確立,使得失去貿易利益的大名(諸侯)變得更加仰賴雜業稅收,如此才能支付必須供給幕府的龐大的年貢。許多農民只好以限制家庭規模的形式來維持必要的生活。

    如果利益受到了嚴重損害,最貧困的人也會表示不滿。極度貧困的農民時常起而反抗。有時候是針對封建領主,有時候直接針對幕府當局。據王燃原本時空的統計,德川時代的二百五十六年間,此類農民起義不下一千次。

    不過由于在丰臣秀吉時期,就已經用著名的《繳刀令》成了武士與農民兩個階級的分離。沒有武器的農民別說起義一千次,就是起義一萬次,結果也只能是一個“死“字。

    前几年由天草四郎領導的,號稱江戶時代最大的一次農民起義“島原之亂”,三萬多人馬也只不過撐了几個月便被德川幕府屠殺殆盡。

    德川幕府鎮壓起義的手段相當血腥,被抓捕的農民領袖固然是被投入油鍋、砍頭或者釘上木架,便走連相關人員的家人,包括連婦女兒童也不會被放過。

    當然,這些事情反過來也完全可以說明,如果庶民們有了武器,在對付武士方面同樣不會心慈手軟。

    王燃雖然沒有給這些庶民武器,但給了他們比武器更好的東西,王燃直接把可以處置武士的機會交到了庶民手里。

    “這項階級運動之所以能夠順利開展,還是多虧了德川家族制定的階級歧視政策……我只不過是因地制宜、因勢利導而巳……”王燃初次使用這一戰場之外的利器,心中也頗有几分得意,渾不覺自己用詞的不恰當,笑著說道:“**,呃,就是我知道的一位高人……曾經教育過我們,階級斗爭是綱,時時刻刻都不能忘……現在看來,

    果然是至理名言……“

    王燃便是在這一名言的指導下,提出了“打倒武士,減除賦役;打倒武士,均分財產”的口號,成功將中華志愿軍與老百姓的矛盾,轉化到武士與庶民的矛盾。

    本來王燃起初擬定的口號走“打武士,分田地“,准備在東瀛開展一場轟轟烈烈地“土改”運動,甚至連什么“依靠貧農,團結中農,有步驟地有分別地消滅封建剝削制度,發展農業生產……”領綱領性策略都整理了出來。

    王燃的印象中,正是抗日戰爭以及解放戰爭時期那次徹底的“土改”,顯示出了階級斗爭力量的強大,不僅鞏固了根據地,更使廣大貧苦百姓從此堅決地站在我軍的一邊。

    不過在調研后卻發現,東瀛的情況與中國還有很大的不同。

    在東漏,雖然武士階層的絕大部分開支均落在農民身上,使得農民的負擔相當重,但農民對土地的所有權卻非常牢固,德川家族發布命令禁止永久的土地轉讓,因而并沒有出現王燃想像中應該很嚴重的土地兼并現象。

    王燃只好把口號臨時改為了“打倒武士,減除賦役;打倒武士,均分財產”的口號與實際其實這倒也沒什么問題,王燃的目的只不過把階級斗爭搞起來,犧牲一個階級的利益換取另一個階級的支持而已……很明顯、這個口號加上自己展示的軍事實力完全可以達到這個目標。

    几乎是一夜之內,長崎就象是變了一個地方。

    王燃派出原本在東瀛刺探情報,隸屬國家情報廠的部分密探,帶領小分隊深入城市和農村,發動老百姓,控訴并懲辦武士……其家產除留下一半充作中華志愿軍的軍餉外,其余財產徹底平分,廣大老百姓歡欣鼓舞,九州島上迅速形成了“打武士、分財產”的熱潮。

    在“打倒武士,均分財產;打倒武士,減除賦投”的口號與實際行動標示下,短短時間內,不僅是長崎,整個九州島的老百姓們對中華志愿軍都完全轉變了態度,由仇視、漠視或是恐懼、害帕轉為了發自內心的擁護與愛戴。

    原本不管用的“受天皇所托……”現在被老百姓們交口相傳,這已經成為他們為中華志愿軍提供各種服務與配合的最佳理由與借口,當然并沒有人提出要中華志愿軍出示代表天皇委托的相應憑証。

    王燃等人欣喜地發現,老百姓們通過與中華志愿軍一起打武士、分財產,結下了深厚的魚水之情……這也算實踐了他臨來東瀛時給林如海許下的諾言。

    長崎城中大街上到處可聞老百姓們沿街游行以及開批斗會時發出的呼喝聲:“打倒武士,均分財產;打倒武士,減除賦役”……孩子們歡樂的歌聲“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也到處可聞。

    小泉純狼就走在這種背景下被老百姓自發揪出的。

    高玻武士自然有享受高級待遇的權利。隨著九州島閃電戰的結束,王燃准備專門召開一個高級別的批斗會。主角自然就是象小泉純狼這樣城主級別的武士、大名們……雖然在王燃看來,此次的遠程奔襲還有許多不盡人意的地方,但結果還算可以,此次的批斗會從某種意義上更象是九州島全體大名地聚會。

    消息傳出。長崎內外立刻一片歡騰……依據王燃擬定的程序,批斗會結束后就是分財產的時間……“打倒武士,均分財產”,藩主們的財產當然不會少。

    九州老百姓們的心更加安定了……把這些直接拴制他們的九州島最高級別地武士們搞定,“打倒武士,減除賦役”就不再走一句空話……九州島巳經四處貼出了公告。今年的賦稅全免。

    “大人,此事恐帕不妥。”結過几天地實踐,夏允彝對批斗會從精神上摧殘人的作用已經相當了解,聽聞此事后迸緊阻止王燃道:“我看‘打倒武士,均分財產’就可以了。這個批斗就不要再開了……東瀛最重武士體統,前几日在批斗會上已經出現武士羞憤自殺的情況……”

    “況且。東瀛施行的是家長制,……挑一部分民怨大地下層武士的批斗批斗也就罷了……夏允彝接著說道:“批斗大名,等于是挑戰整個東瀛地國家體制,恐怕會引起東瀛所有武士或貴族的反彈。不管是德川幕府一派還是天皇一派都視我們為仇敵……”

    在東瀛的德川時代,將軍和武士階層通過領地與祿米的層層分封授受,結成了君臣、主從關系。整個統治階級就是由將軍、大名一直到“足輕“(也就是步卒)地大小武士所構成。“主辱臣死”的觀念參透到各個級別。

    而“批斗”顯然是“辱中之辱……”原本的賤民和奴隸一口唾沫一個巴掌地教訓原本的主人,這挑戰的可不僅僅是在幕府,整個東瀛的政治基礎都將被顛覆,東瀛地上層階級豈能容忍?

    “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王燃笑著說道。

    看著夏允彝疑惑的目光。王燃挂著一個不負責任的笑容提醒他:“你可還記得我們出兵東瀛最大的目的走什么?”

    “最大的目的?呃,是練兵……”

    “不錯,是練兵……”王燃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可要象現在這么練下去恐怕六個月后達不到我們想要的效果……”

    王燃這倒不是謙虛,此次攻打九州,主要練習了海戰、海陸協同登陸、步車協同野戰、攻城、長途奔襲等主要課目。

    第一次的實兵演練當然暴露出了很多問題……海陸協同登島,比預計晚了很長時間,海、陸之間的配合距離歌契還有一段距離。

    步車協同野拽與攻城,在長崎城下打的是挺漂亮,但那是王燃護衛軍抽調過去的底子,其余八路人馬的表現就很不盡人意了……不管是奔襲、野戰還是攻城,都未能達到協同的要求。其中攻打福岡城的一路由于沒有保持好隊形,居然被對方五百騎兵沖散,陷入了各自為戰的境地,要不是雙方實力相當太大,誰勝誰負還很難預料。

    “這次的九州之戰,從作戰的角度來說我們是贏了,但勝利的原因不是我們強,而是對手太弱,這對練兵可是大大的不利……”王燃道:“所以一定要把東瀛所有的軍事力量全部調動起來……給部隊找一塊好的磨刀石實在是不容易啊……”

    王燃的意思夏允彝當然明白,他也看的出來,九州島的東瀛武士比起滿清八旗的戰斗力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可怎么聽這句話都有些令人發寒的意思……在東瀛掀起這么一場殘酷的階級斗爭竟然主要走為了練兵……這要傳揚出去,可是要在歷史上留下罵名的。

    夏允彝顯然是多慮了,此后所有的歷史教科書在涉及東瀛這段歷史的時候,其口吻相當一致“時任大明兵部尚書的賈寶玉……受萬民所請,親組中華志愿軍,遠赴海外,解東瀛人民于倒懸,救東瀛人民出水火……推翻了壓在東瀛人民頭上的武士大山……使東瀛人民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

    現實中夏允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又說道:“那天皇那里要怎么解釋呢?我接到消息,木村拓荒就要到九州了……”

    “這不很好解釋嗎?中華志愿軍的旗號是要為天皇而戰……”王燃笑著對夏允彝說道:“孟子曾說過。‘民為重、君為輕’,我們保護了廣大老百姓的利益,不正好說明我們是在深層次地幫助天皇嗎?”

    “說實話,我也不想去管東瀛的這點事……“王燃徽笑著說道:“但要讓大多數人獲得幸輻,就必須要犧牲少數人的利益……東瀛的武士階層只能怪自己命苦了……”

    “再說,”王燃補充了一句:“我也沒有對武士階層一棒子全打死啊……光根只打九九,不打加一的道理我還走知道的……”

    王燃說的這件事是指對東瀛最低層武士的政策。

    事實上,自丰臣秀吉《繳刀令》完成了這武士與農民兩個階級的分離后,倒霉的不僅僅是農民,許多底層武士的日子同樣也不好過。

    日本的武士與中世紀歐洲的騎士不一樣,既不是擁有領地和農奴的小首領,也不是有錢的士兵。而根據法律,武士不能兼作農民、工匠或商人。即使身份最低的武士也不能合法地從事生產,只能依靠俸祿生活,其棒祿額在德川初年即安照其家格的高低決定。

    認真來說,整個武士階級的平均棒祿與農民的所得相差無几,按金宇塔理論,財富往往某中在少數人手里,因此底層武士的俸祿頂多只夠維持最起碼的生活。

    讓王燃覺得啼笑皆非的是,即便如此,武士還在堅持講究體統,為必須避免窮困的生活影響他們的威儀,武士們形成了一個通行的信條“儉朴乃最高的美德”。其實他們也是無產階級的一分子。

    開始王燃并沒有發現這個問題,在“打倒武士”方面顯得稍微“左”了一點.對武士沒有做任何區別,一率是打倒再說。出現了多一日三餐都吃不飽飯卻是批斗為日日聲歌曼舞、天天欺男霸女的冤假錯素……自古言.“飽暖思淫欲”,連飯都吃不飽……東瀛的農民借機打擊報復的本領也確實不小。

    還好王燃派下農村的一個工作組干部及時向王燃匯報了這一情況……王燃確實后立刻采取了堅決措施,糾正了一些侵犯工商業者牙利益、對武士亂打亂殺等“左傾“行為,同時針對這一問題,非常創造性地提出了“依靠農民、團結手工業者和商人、改造貧困武士、打擊頑橫武士”的階級斗爭工作總路線,使階級斗爭運動走上了健康發展

    的軌道。

    所謂改造貧困武士,當然很簡單……放棄武士這個身分,改行吧。

    大多數貧困武士對于改造還是持歡迎態度的,武士這個身份畢竟不能當飯吃……至于不肯放棄武士身分的人……

    對王燃的這個明顯帶有偷換概念的說法,夏允彝當然是喧之以鼻……留下來的貧困武士武士全部被“改造”成庶民了,不肯或沒有資格被改造的都被當成頑橫武士打倒了……武士就被王燃分成這兩類,這叫不打加一?

    在夏允彝看來,“武士”這個名詞以后恐怕只會存在于歷史當中。

    中華志愿軍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九州島全境之后,象是要全心全意展開階級斗爭運動一樣,軍事進攻的節奏突然慢了下來。

    江戶的將軍府,德川幕府第三代將軍德川家光正在大發雷霆。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事先一點都不知道?”德川家光拍桌子、扔茶碗,然后用手一指面前正襟跪坐著的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獨眼武士“柳生君,你怎么解釋?”

    可別看這位武士屬于殘疾人士,他卻是大名鼎鼎的劍豪柳生十兵衛。柳生十兵衛可不簡單,作為柳生新陰流的第三代,柳生十兵衛于用劍一道已然超越了他的父親和祖父。早在少年時代,柳生十兵衛在與父親的一次對練中,就因為他的攻勢過于凌厲,使他父親無法留手,為保護自己,不得不用竹刀打傷了兒子的一支眼。而現在,經過多年游歷與鑽研的柳生十兵衛伊然是東瀛的第一高手。

    同時,作為內定的柳生家族掌門人,柳生十兵衛執掌著德川幕府的核心情報網,手握監察諸國大名與幕府大臣們行止動向的大權。

    德川家光對柳生十兵衛相當信任。在柳生十兵衛二十歲的時候,兩人便合唱了一出“周瑜打黃蓋”,德川家光表面上處罰了柳生十兵衛,將他趕出將軍府,實際上卻是暗命其周游全國。察看各藩動向。因為,無論是幕府的執政官還走各地大名都非常忌憚這位同族、門人遍及全國的情報頭子。

    更難得的是,柳生十兵衛從劍朮入手,竟參透了兵法,并著就了兵書《月之妙》,當然這也得歸功與他地底子好。柳生十兵衛的父親柳生宗矩就曾經擔任過德川家光的兵法老師。

    當世劍豪、官居大名、兵法專家,集這三位與一體。柳生十兵衛完全可稱為東瀛高手中的高高手,東瀛少女心中的偶像,東瀛少年學習的榜樣。

    “將軍殿下,這確實是在下地失職。”柳生十兵衛說道:“東海的海賊大將被完全剿滅后,我們在明廷地情報組織還未來得及重建……而且我們也確實沒有想到明廷會出兵……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柳生十兵衛說的是事實。中國的歷史上除了元朝曾意圖加兵于東瀛外,其余地都是東瀛加兵于中國。

    “在明廷的情報組織沒有了,在九州地呢?難道也沒有了嗎?”德川家光怒氣不減:“為什么我現在只知道一些已經發生過了事情,對這個什么中華志愿軍下一步的動向、計划卻是一無所知?”

    “是的。將軍殿下,在九州的情報組織也已經被癱瘓了……”柳生十兵衛說道:“事實上,只要是中華志愿軍地占領區,我們的情報組織無一例外地被摧毀……”

    柳生十兵衛這句話說的也是事實,在德川幕府宣布閉關鎖國之后,柳生家的情報組織主要還是面向國內。他們派出了許多族人和門徒出任各大名的兵法教練。表面上看沒有任何異樣.實際上他是在各藩安插眼線,藉以監視各藩舉動。而這些教練當然不可能是那種吃不飽飯的底層武士,因此在各解放區自然會被揪出來打倒。

    當然,柳生家族也派出眾多忍者以各種身分長年活動在江戶城內或分散在各地民間探聽各類情報,不過由于這些忍者地修練科目中沒有“中國話“這一必修課程,因而即便是有人潛入了軍營,也很難了解對手談話的重點。

    “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受過高等教育,對中國文化頗有几分熟識的德川家光嘆了一口氣“:可現在我們對他們可說是一無所知……”

    德川家光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這些只會偷襲的漢人!有種挑一個地方光明正大的較量一番!……就算是他有十萬大軍,我也會讓他們有去無回!”

    正說著,一位高級幕僚來到德川家光,遞給他一份公告模樣的東西,然后又在他耳邊輕語了几句,德川家光臉色一變,猛然站了起來:“什么?中華志愿軍四處張貼告示,說自己下一步的攻擊目標是對馬群島和高知城?消息確實嗎?”

    消息是確實的,中華志愿軍將這份告示貼滿了九州島的各個地方,告示采用漢語、東瀛語雙語寫成,明明白白地列出了下一步要“解放”的地區。

    很明顯,中華志愿軍并不想挾新勝之威,直取最富饒、最繁華的本州島各重鎮,而是打算慢慢來,此次便走兵分兩路,一路直取介于東瀛與朝鮮之間的對馬群島,另一路的目標則是四國島的高知城。

    不僅如此,中華志愿軍還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包括由九州島出發的時間、發動攻擊的時間、准備登陸的地點、登陸后的行動路線等“軍機”信息完完全全寫在了告示上面。一副生怕對手做不好准備的模樣。

    “太狂妄了!”德川家光氣的臉色鐵青,完全忘記了中華志愿軍的“光明正大“原本是自己要求的,眾幕僚臉上也都籠罩著憤怒和屈辱之色,中華志愿軍擺明了是不把幕府放在眼里……這跟打牌的時候,把自己的牌“明了“跟別人打是一個道理。

    “將軍殿下息怒,中華志愿軍此舉就是想激怒我們,讓我們喪失做出錯誤的決定,達到他們的目的……”不愧是修煉了多年的“忍”字訣,柳生十兵衛說道:“兩軍對壘,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以這種方式把自己的作戰計划告訴對手的事情……況且,這份計划本身就是漏洞百出……放著江戶、大陳、名古屋、京都這樣的主要城市不打,反倒去打那些偏遠地區,不是白白浪費兵力嗎?”

    柳生十兵衛不愧是寫過兵書之人,戰略、戰朮分折的都很有一套。

    東瀛的主體由四個大島組成。本州、九州、四國、北海道。其中,本州島是東瀛的核心,集中了當時東瀛的政治、輕濟、文化中心,是德川幕府安置親藩大名和譜代大名的主要地方。

    至于其它三島,除九州島還有長崎、富岡等有數的几個城鎮外,其余的與四國島、北海道島一樣都屬于東瀛人心中的“偏遠地區”,主要被德川家族主要用于安置外樣大名。

    至于對馬群島,要不是可以通過他與朝鮮往來,早被東瀛人拋到腦后了。

    “柳生君的意思……”德川家光本就是一個殺伐果斷、久輕磨礪之人,聽了柳生十兵衛的話后,很快平靜了下來。

    “明軍的統帥確實高明……就象是一位用劍的高手,東一劍、西一劍,不按常理,讓人摸不清他的真實意圖……”柳生十兵衛這位東瀛的高高手分折道:“但以在下看來,這不過是他們‘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計謀而已……”

    “在下曾仔細研究過海賊大將兵敗東海一事,與此事頗有類同……對手不過是故伎重演,想再來一次心理戰……”柳生十兵衛繼續說道:“他之所以宣稱攻擊四國、對馬等地,就是想誘我方分兵援……看他告示上所列時間表,給了我們充足的時間去增援這些地方……這也正是他們的險惡用意所在……待我方兵分散的差不多了,到時候他們就可以集中優勢兵力,趁機攻陷本州島……”

    柳生十兵衛的推斷可以稱得上是目前唯一合理的靜釋。大家不約地點點頭說道:“因此我們不要被他這份告示所惑,應當繼續親中兵力于本州島各重要城鎮,以防對手偷襲……”

    “你的意思是他們打對馬、四國是假,目標卻是我本州……”德川家光既然做到了家主之位,自然有其高明的一面,他皺了皺眉頭說道:“可如果他們是真的要打對馬、四國怎么辦?憑那里的實力根本對付不了中華志愿軍……”

    “如果真是那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柳生十兵衛說道:“不過這倒也無所謂,他們占據的地方皆偏遠貧瘠之地,根本供養不起十萬人馬……中華志愿軍說的漂亮,什么‘為天皇、百姓而戰’,千里迢迢地來打仗不就是了錢財?……他們遲早要來本州。”

    “不錯,既然如此,我們不妨來個將計就計……。”德川家光一揮手,指點江山的氣勢十足:“一方面造出聲勢,作出支援對馬、四國的態勢……另一方面繼續收縮兵力,保護大城鎮……至于其它的地方就讓他們去打吧,他們打下的地方越多,兵力就越會分散,消耗的也就越大……到時我們就可以反戈一擊……”

    今天對東瀛九州島的廣大人民來說是個非同尋常的好日子。長崎城內到處張燈結彩,鞭炮聲聲,人們奔走相告、彼此拍手相慶……告示上寫的明白,以小泉純狼為首的九州各位藩主大名們將在今天集體被執行死刑。

    說實話,夏允彝本想挑一兩個罪行較輕的大名寬大處理,以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過經過几天的整理,實在下不去這軟手……小泉純狼算走里面比較善良的,而他已取得實証的燒、殺、淫、掠等罪名就有二百八十二項,對其相關罪行的取証工作只進行了半個時辰就停止了,因為根本就沒必要再繼續下去,現有的就夠砍他几百次的頭。

    連王燃看了卷宗后也不得不感嘆,從這小泉純狼種種不堪貓述德淫虐手段來看,東瀛人在某些方面確實很有基礎。

    至于小泉純狼在刑場的表現距離他一貫要求別人做到的武士精神相去甚遠,他跪在的地上哭嚎求饒,希望給他一個重新作人的機會,并稱愿奉王燃為主……令在場諸人,包括許多陪綁的武士倒足了胃口。

    在小泉的帶動下,諸多不愿舍棄榮華富貴的藩主大名們紛紛附合,更有一些人大呼自己其實是天皇派來的臥底……這雖然看上去有些鬧劇的意思,不過倒也讓老百姓更加看清了這些貴族們欺善怕惡的真實面目,也讓那些改造成庶民的原底層武士更加堅定了脫離“反動家庭”的決心。

    關于臥底之事,經匆忙趕到九州島的木村拓荒怔明是確有其事,王燃要殺地大名當中確實有暗中支持天皇的人。

    但不管木村拓荒再怎么求情,也沒能動搖王燃的決心。在茗煙晚年清人代筆寫的回憶錄上。關于這一段有明確的記述:“在東瀛的時候,二爺一心為老百姓著想……當時有人擔心二爺官官相護,顧忌這些大名地身份和背景,不會真的動手殺他們……”

    “但在行刑現場,二爺直接當著所有地老百姓表態說‘不管他是武士、大名、將軍還是其它什么人,只要做了對不起老百姓的事。該殺就殺、該罰就罰……并且要除惡務盡,把這些吸民脂、喝民血的家伙全部除掉!一個不留!’“……”茗煙的回憶錄充斥著對王燃地崇敬:“即便走當時木村拓荒打著東瀛天皇的旗號來求情……二爺也沒有絲毫猶豫!”

    茗煙地回憶相當准確。他寫這一段主要是想突出王燃“不畏權勢、一心為民”的高大形象,而當時王燃考慮的不僅僅是這一點,還有他的練兵大計……只有對天皇、幕府一視同仁,才有可能把東瀛所有地軍事力量擰成一股繩。擔當起磨刀石的重傷任。

    很明顯,經過這次的某體處斬。原本傾向于支持天皇的大名們肯定會義無反顧地聽從德川幕府的統一號今,共同對抗中華志愿軍。

    “大人,這天皇的事情我們要怎么處理呢?那些大名第二恨地就走天皇一脈了……咱們打的畢竟還走天皇的旗號……”看著木村拓荒臉色蒼惶地被帶出營帳,夏允彝心中確有几分同情。嘆著氣說道:“我估計這次的消息只要傳開,天皇非被他們活吃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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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6 21:19:08 |只看該作者
夏允彝擔心顯然不是多余的,天皇在東瀛雖然早已淪落為一個象征,但作為一個“神聖首領“,畢竟是大家共同擁戴的君主。因此即便是以丰臣秀吉當年的強橫也未敢篡權,只敢稱“攝政王”。德川家光的勢力雖然較丰臣秀吉更強,與天皇的關系也早就降到了歷史的冰點,但在沒有進行充分輿論准備的情況下也不敢輕易動手。

    這也就是為什么前一階段中華志愿軍打著“擁護天皇、鏟除幕府”的口號,德川幕府卻也沒有與天皇一脈撕破臉皮的原因……這里面固然有沒掌握天皇與中華志愿軍私通真憑實據的一面,但更多的還是擔心授人口實,引起各表面臣服于自己的大名圍而攻之。

    但現在情況就不一樣了,所有的大名為自神利益,必將團結在幕府的周圍,至于天皇,他“私通外國,意圖危害國家利益……”的罪名顯然可以獲得全部貴族的贊同……可以說,中華志愿軍送給德川幕府了一個篡位的最好機會。

    “管他作甚!反正這個什么天皇本來也沒安好心……他心里打的主意肯定是想讓我們與德川幕府拼個兩敗俱傷,然后自己來個漁人得利……“庄子固冷笑著說道:“他手下既然有支持他的大名,為什么要瞞著我們?我們打九州的時侯,怎么沒見他們配合?他只不過是沒想到我們的實力如此強橫罷了……”

    “庄軍長,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們,人家根本不了解咱們的行動,怎么配合?”夏允彝苦笑著說:“木村拓荒手里拿到的中華志愿軍行動計划是張司令做的那一份,第一步不是攻占九州,而是直取德川家族的大本營江戶……”

    這個倒是王燃預留的一個心眼,原本時空中的那段血淚歷史提醒他,和這些東瀛人打交道,不管什么時候都得多想一步。

    “天皇是不能不管的,但我們不能一支手一批騎在老百姓身上作威作福的貪官污吏,另一支手又扶植上來一批……”王燃笑著制止了兩人的爭論:“因此在救天皇的同時也要把他的爪牙一起打了……”

    “不錯,俗話說‘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夏允彝附合了一句,然后說道:“可現在這個局面實在太復雜,想救天皇談何容易!……”這里畢竟不是國內,就算您手下的特種大隊實力再強,一路潛行也不可能瞞過這么多哨卡……再說,天皇一脈有好几十口人,光天皇就有三個……把他們全給弄出來……。”

    “把他們弄出來干什么?嘿嘿,我要的就是這個復雜……”王燃說道:“這可是我們此次練兵的另一個重頭戲!”

    “大人,您的意思……“夏允彝畢竟是文官,還不太跟得上王燃的思路。“嘿嘿,”王燃嘴角再次挂上一個頗有些陰險地笑容:“我們給他來個買二贈一……”

    江戶的德川幕府,德川家光又在各幕僚開會。

    “這中華志愿軍倒是‘說話算話’,據快報,他們已經開始進攻對馬和高知兩地……”柳生十兵衛報告道。

    “這兩個地方能支持住嗎?”德川家光隨意問了一句,其實在座的都知道,既然已經決定不去增援這兩個地區,以九州的戰例來分析,現在恐怕已經夫陷了。

    “據目前的快報,都還沒有被攻占……”柳生十兵衛平素不動聲色的臉上也浮起一絲怪異,說出來的話好象連自己也不敢相信:“據報,高知巳輕擊退了敵人十二次進攻,對馬藩也挫敗了對手十次以上的登陸企圖……”

    眾人立刻面面相覷……對馬和高知兩地的軍事實力加起來也抵不上一個長崎,長崎守了不到一個時辰,對馬和高知居然能挺上一整天還未露敗象?是長崎的守將太笨……還是中華志愿軍如德川家光所說只會偷襲,上不了真正的台面……。

    對馬島的誨邊登陸場,一個中華志愿軍軍官正在訓話:“你們這幫笨蛋!我說了一定要注意登陸的順序!為什么這次后勤分隊又沖到前面去了?重新再來一次!順序不對就是不許登岸!”

    高知城下則傳來一個中華志愿軍戰士的歡呼:“這次我終于跟上戰車了!我終于掌握步、車協同的戰朮要領了……我終于可以吃飯了!”

    “太好了!這才是我東瀛真正的實力!我要嘉獎他們,給他們最高的榮謄……”確定了這一振奮人心的消息后,德川家光激動地在房問里走來走去:“長崎那幫蠢貨!就算中華志愿軍不殺他們,我也要令他們集體剖腹!”

    除柳生十兵衛還繼續保持著嚴肅厚重的表情外,德川府內一片歡欣鼓舞。

    “中華志愿軍也不過爾爾,看來以前我們太小心了……”德川家光的心思顯然已經飛到了別的事情上:“不過話說回來,還真要感謝他們,若不是他們,我還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對付京都……”

    德川家光話音剛落,一個幕僚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將軍殿下,京都急報!”

    京都舊稱平安京,自平安時代起,歷經鐮倉時代、室町時代、安土桃山時代,都作為東瀛的首都而存在,可說是東瀛的文化、宗教、政治中心。雖然到了德川幕府為尊的江戶時代,東瀛的中心慢慢轉向了德川家族所在的江戶,但京都依然是天皇及朝廷的所在地,算不上東瀛的中心,也是第二中心。

    對德川家光而言,心中當然是早想把這兩個中心合二為一,將天皇一脈完全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盡管德川幕府在京都也有行轅,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大本營。打著“擁護天皇、鏟除幕府”口號的中華志愿軍對各大名的無差別處置,給了德川家光實現自己理想的最好借口,不過他顯然晚了一步。

    “這些漢人實在太陰險了……居然偷偷摸摸地攻占了京都!”德川家光又開始拍桌子、扔茶碗:“他們的告示上不是說打對馬和高知嗎?”

    這其實就是王燃說的買二贈一,此次作戰的目標不僅僅是要拿下告示上所說的對馬和高知兩城,中華志愿軍的一部從神戶港登陸,在擊潰守敵后,未多作糾纏,而是避開姬路、大阪、奈良等地,直接襲占了天皇所在的京都。

    由于促不及防,幕府留在京都的力量在還未完全搞清對手身份的情況下就已經喪夫了抵抗的實力,天皇一脈從幕府地控制中被順利解救出來。

    眾幕僚被這個游息打的暈頭轉向,這中華志愿軍怎么不按牌理出牌呢?……東一榔頭西一棒,以為他們要來攻打本州的時候。結果他們去打對馬和高知,以為他們不會來的時候,他們竟然直接攻入了本州的內腹之地。

    “這些混蛋!”德川家光恨恨地說道:“如果我們早點動手,就可以把天皇那些人和中華志愿軍完全隔開……稍微用一點手段,我們將可以獲得全體國民的支持……”“將軍殿下不必著急,其實情況并沒出我們所料。”看著由于計划被破壞而惱羞成怒地德川家光,柳生十兵衛鎮定地說道:“我們當初就巳徑判斷中華志愿軍打對馬、四國是假。其目標實是我本州……只不過沒想到他會直取京都……”

    “看來我們之講做出的支援對馬、高知兩他動作發揮了作用,中華志愿軍之所以敢孤軍深入我腹地,恐怕就是以為我們的兵力已由本州調出……”柳生十兵衛接著說道:“因此這件事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并不是壞事……天皇現在對我們的意義并不大,而且京都地處我本州內腹。中華志愿軍攻入京都的人馬雖有四萬之眾,占了他們總數地近一半……但我們在京都周圍卻有超過十五萬的兵力駐扎。而且經過這几天地集結,兩天之內京都城下的兵力就可以達到二十萬以上……”

    眾人立刻明白了柳生十兵衛的意思,天皇對中華志愿軍有比較大的意義,畢竟中華志愿軍打地是天皇這張牌……但失去了各地大名支持的天皇對德川幕府卻已經沒有了任何威脅。幕府完全可以集中優勢兵力圍困京都,將這四萬人馬與天皇一起一并吃掉。

    “不錯,這可是送上門來的餡餅……倒省了我們自己想辦法分散他們的兵力……”德川家光立刻從頹喪中恢復過來:“拿下這這四萬人馬后,另外的就容易多了……”

    “傳令對馬、高知兩藩,不惜一切代價拖住敵人……”德川家光的思維相當清楚:“調神戶、姬路、大陳、奈良等各地大名,兵分兩路。圍攻京都……調名古屋、伊勢、和歌山之兵即日起程,阻敵增援……務要盡殲京都之敵!”

    德川家光這次顯然是下了狠心,根據他地布置,除了部分港口城市,全東瀛的兵力集中在了兩個地區,一個是德川幕府所在的江戶,另一個便是京都。

    “將軍殿下,如此一來,其它地方可就成了空城……若中華志愿軍趁虛而入……”一個幕僚有些擔心地問道。

    “這個不用擔心,他的一半人馬被困京都,哪還有心思去打別的地方?”德川家光清秀的面容浮起一絲獰笑:“只要把他的四萬人馬托制在京都,主動權就掌握在了我們手里……聲東擊西、圍點打援、關門打狗……他們漢人的兵書里不是教了我們很多高招嗎?”

    “將軍高見,”柳生十兵衛說道:“況且,這是在我們的地盤打仗,我們可以輕松獲取各類補給……但對手不行,他們遠道而來,長途行軍,現在又是困守孤城,就算我們不直接攻打,只是圍困……他們也難以撐過十天!”

    柳生十兵衛判斷的不錯,從補給而言,由庄子固親率而襲占京都的中華志愿軍最多也只能再支撐十天。對他們而言,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趁東瀛部隊尚未完成重圍之前突出京都,原路返回。另一個就是依城而守,等待救援。庄子固選擇的顯然是后者。

    東瀛經歷了長期的戰爭年代,軍人素質的確不錯。再加上各大名已經死心塌地以德川幕府為中心,這次的部隊調動竟是異乎尋常的快捷……不到兩天的時間,京都周圍已經集結了近二十萬人馬。

    雖然對馬、高知兩藩并沒能校照德川家光的安排推住中華志愿軍,兩藩淪陷的消息已經得到証實,而且有一些港口城市正受到攻擊,但這并沒有影響到部隊高昂的斗志,部隊反而比以前更加團結了。

    用德川家光的話:“他打他的,我打我的,是為用兵之道……中華志愿軍就是想上我們分兵去救這些地方,才好接應京都人馬沖出包圍圈……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們知道中我們的計了,說明敵人害怕了……所以我們根本不必去管他們,只要按我們原定的計划打就行了,勝利一定是屬于我們的!”

    “圍三缺一……著來這德川家族不全是文盲……”庄子固站在城樓上笑著說道.京都城下的德川部隊指揮官顯然把庄子固當成了傻瓜,給他留下了一條通住江戶的逃路。

    庄子固的身邊站著四個人,一個便是木村拓荒,念主心切的他自然隨庄子固一同前來營救天皇一脈。其余三人全都作天皇打扮,兩男一女,女天皇容顏娟秀,看上去二十歲上下,兩名男天皇一個看上去四十歲上下.另一個只有十几歲的模樣。很明顯.他們就是明正天皇、后水天皇和光明天皇。

    “我就說你們操之過及了……”雖然輕過了不少時間,木村拓荒口氣中的不滿還是很重,面對這一必死的局面,他忍不住抱怨道:“如果你們沒有把那些忠于天皇的大名們一同處斬,現在城下也不可能那么快地聚某起二十萬人馬……雖說那些人的確有可殺之處,但畢竟是自己人,此消彼長,我們哪會如此被動……”

    后水尾天皇也是一臉的追悔之色:“庄將軍,現在可怎么辦?他們哼二十萬人,足足是我們的五倍有余……當初要是聽我的,早一點沖出去與九州的人馬會合……雖說要離開京都,但只要留得青山在……”

    “天皇陛下不必擔心,”庄子固安慰他道:“以我們的實力,支持五天不成問題……”

    “五天?”后水尾天皇身體竟是一晃,要不是庄子固手疾眼快,他差點就摔倒在地上:“才能守五天?那五天之后怎么辦?等德川家光來砍我們的頭嗎?”

    一旁的明正天皇趕緊走過來扶著后水尾天皇,她恐怕是面對困境唯一沒有變色的天皇了,她安慰自己的父親道:“沒關系,庄將軍既然能來京都,就一定會有辦法帶我們離開的……是不是,庄將軍?”最后這一句卻是向著庄子固問道。

    “我明白了,“年青的光明天皇也不堪寂寞,象是從庄子固話里找到了什么線索:“庄將軍,你說的能支撐五天,是不是說,五天之內就會有人來接應我們?”

    庄子固還沒來得及答話,木村拓荒已經冷笑著說道:“接應我們?怎么可能?!……上次能從神戶殺到京都,靠的就是出其不意!……現在不但是城下這二十萬人馬,本州島有一半的大名都被調到了這里,通往京都的几條路肯定都被卡的死死的……就算是賈大人帶著剩余的人馬全部來,就算你們的戰斗力超群,五天之內也不可能突破這重重防線……況且你們還有很多兵力被拖在其它的地方……等援兵殺到這里的時候,我們早成了德川家的俘虜了!”

    距德川部隊發動第一次攻擊,京都攻防戰已經過去了五天。

    城下尸橫遍野,德川家在京都城已經損失近兩萬人馬,這讓德川此次的統帥,也就是德川家光的叔叔德川義直煩惱不已。

    其實,兩萬人相對于總數二十萬的德川部隊并不算什么,但令德川義直沮喪的是,部下沖鋒不下數百次,德川家的四大天王也是是身先士卒,但一次也沒有沖上過城頭,甚至可以說,他們的進攻根本沒有對守軍形成過真正的威脅。

    京都的守軍遠程使用火炮,近程使用火銳,到了城下還有萬人敵等著,這支沒有配備弓箭、長槍和腰刀的部隊成了所有德川軍人的噩夢。

    應該說,德川家族在攻城方面走很在行的,當年德川家康征戰南北時的拿手好戲就是在城外筑土城,居高臨下使用弓箭壓制守敵,趁勢拿下城池。可是這一次,想要筑城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離城近了,剛起點頭就會被對手的火炮直接炸平,離城遠了,還筑它干什么……

    “一定要筑,還要不停的筑……”德川義直身邊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武士,正是德川家光為此次京都之役特意聘請來的德川軍副統帥宮本武藏。

    中國將軍注重的是運籌千里,很多名將本身并不精通武藝。東瀛則有些不同,戰國群雄几乎個個都是這個流、那個派的高手,諸多著名的統帥。象德川家康、上泉信綱等人本身就是武藝超群,宮本武藏也不例外。

    作為東瀛鼎鼎大名地“劍聖“,宮本武藏在東涌的彩響相當大,有“真田的槍、宮本的刀”之稱。在他二十余歲時,便以“圓明一流”自成一派,其后更創立了著名的二天一流。可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用他自己的說法便是“余自幼鑽研劍法。遍游各地,遇各派劍客,比試六十余次,不曾失利。”

    本來宮本武藏與德川家是沒什么交情地。宮本武藏參加了關原之戰,屬于石田三成的西軍。是德川家康東軍地對頭。當德川家康向丰臣家族動手時,他作為浪人也進入大坂城對抗德川家康。

    雖然這兩次戰役都是德川家康取勝,但這并不影響德川家族對這位“劍聖”的看重,因此在中華志愿軍打出“打到武士”的口號后。這位“劍聖”便帶著他的三部兵書《五方之太刀道序》、《兵法三十五固條》以及《五輪書》,應邀重新出山,對付武士地公敵——中華志愿軍,當然也包括“勾引外敵“的天皇一脈。

    “宮本君,你這話是何意?”德川義直有些疑惑地看著勸他作筑城這種無用功地宮本武藏。

    “想必您也已輕發現,敵人的火器比我們厲害的多。這是我們一直無法攻占京都的原因……”宮本武藤笑著說道:“但他們也不是沒有弱點……”

    “但凡火器,依仗地便是彈藥……敵人遠道而來,所據彈藥必然不會很多……從這几天敵人使用火器的頻率和強度來看,他們的彈藥已經不多了……”宮本武藏顯然不僅是武藝超群,在謀略上也很有見地:“因此我們不僅要筑城,還要繼續組織人馬進攻……想盡辦法消耗對方的彈藥……我們這些武士的血不能白流,一定要為他們報仇……”

    宮本武藏的意思很明白,中華志愿軍地優勢在于火器,德川軍隊的優勢在于人多……用人命換彈藥對德川家族來說是目前最恰當的選擇……再死兩萬人對雙方總體的兵力對比并沒什么影響。

    “宮本君高見,”德川義直恍然大悟:“只要把京都的彈藥耗盡,戰場的主動權就回到了在我們手里…….沒有了彈藥,火器還不如普通的燒火棍好使……。”

    “傳令下去,立刻加大攻擊強度……”德川義直顯然也是一個不拿手下人命當回事的主兒,他轉頭者著宮本武藏說道:“我剛剛接到消息,中華志愿軍的第二批隊伍,約三萬人,已經再次由神戶登陸,直奔京都而來……一定要搶在敵人趕到之前將京都拿下!”

    “大人盡管放心,神戶至京都一線也布置有五萬人馬,就算攔不住這股援軍,拖他們個四五天總不成問題……”宮本武藏說道:“而依在下著來,京都的彈藥至多還能再支撐兩天……我們完全有時間拿下京都,再轉回頭慢慢吃掉這股援軍……他們的彈藥同樣也不會多!”

    宮本武藏不愧是經歷過大場面的,問題分析的相當到位,但他畢竟缺乏大規模使用熱兵器的經驗,過高估計了京城內的彈藥儲備量……按前五天的使用強度計算,庄子固此行帶來的彈藥也就能再支持一天,不過看著德川部隊突然加大力度的攻擊,十天好像也不是很保險……

    “一天?”后水尾天皇臉色蒼惶地看了看庄子固,又環視了一下眾人,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很顯然他失望了。

    本來后水尾天皇看著庄子固及中華志愿軍屢屢擊退德川部隊,已是寬了一大半的心,和自己的兒子女兒商量下一步的發展大計,沒曾想……再沒有打過仗也可以算得出,失去了火器的犀利,區區三萬人根本不可能抵擋得住數倍于己的對手,更何況中華志愿軍也沒有配備其它的兵器……火銃上標配的刺刀在天皇等人看來跟女孩用來保護自己、用于自盡的匕首沒什么區別。

    “陛下不必著急,微臣有一策……”看著急得團團轉的后水尾天皇,沒等庄子固說話,木村拓荒先一步勸慰道:“我們可以利用這一天的彈藥量沖出京都,向神戶方向突圍……據庄將軍說,我們的援軍已然從神戶登島,正向京都而來……這樣我們就有很大的機會在彈藥耗盡之前與援軍會合……”

    很明顯,木村拓荒并不是空口說白話,經過這几天的實戰觀摩,他對作戰倒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他的主意可說是正常情況下的最佳選擇……后水尾天皇的眼光又亮了起來。

    “不行,”庄子固斷然拒絕道:“根據計划安排,我必須堅守京都,等待援軍的到來……”

    “只有一天,援軍怎么可能趕的到?他們肯定是在神戶被德川軍隊拖住了……”后水尾天皇叫起來。

    “那如果彈藥耗盡,庄將軍准備怎么辦?”明正天皇一邊寬慰后水尾天皇一邊問道。

    對這個在危險面前尚能保持鎮的女天皇,庄子固確有几分贊佩,他有些無奈地說道:“那只有拼刺刀了……”

    其實庄子固心里也有些疑惑……根據總計划,第二批部隊應當在五日內趕到京都,看來事情真有可能被后水尾天皇的烏鴉嘴說中。

    “刺刀?別開玩笑了……就算那個刺刀管用,但你們只有三萬人,對方可有二十萬啊……”木村拓荒也急的跳腳:“庄將軍,這計划不如變化快……你們中國也有一句話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趕緊下令突圍吧,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哈哈哈,宮本君,果然不出我們所料,他們的彈藥快用完了……”京都城下傳來德義直狂妄的笑聲:“你瞧,城上火器的強度明顯降低了,居然有箭射出來了……”

    德川義直也算是一個久經戰場之人,通過這些小事對京都城內的變化倒是猜了個**不離十。

    由于不確定原定五日趕到的援軍出了什么問題,庄子固不得不作好了再堅守几天的准備……降低火器使用頻率,把京都城內公和所藏物資、軍械等分類征某,饒一分配使用,同時調動人手全城的戶口分丁壯老幼詳加調查,挑選年輕力壯的男子組成預備民兵,發給征集而來的弓箭等冷兵器,會合中華志愿軍分班上城,按時換班。

    幸好庄子固本身就是從冷兵器過渡到熱兵器的,不論是作戰還是戰前動員都很有一套而京都也一直是天皇的居住地,天皇在這里還算是有一定的權威,現在天皇與中華志愿軍又在一條線上……庄子固既然要死守,天皇一脈自然只能走全力配合,倒也很快做到了人盡其才,物盡其用。

    不過,老百姓畢竟是老百姓,有很多人只看了几眼城下的血惺就直接軟倒在地,更不用說與訓練有素的德川家武士們相抗……而同時,失去了高強度的火力支持,頭一次面對逆境的中華義勇軍也感到了壓力。

    “宮本君,形勢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好……”德川義直心情巨爽:“看來我們用不了三天,今天就可以解決問題……你看,我們的人已經有爬到一半才被打下來的了……傳令各部,再加大攻擊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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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6 21:20:1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第6-7章

一天的彈藥硬被庄子固拆成了兩天,不過這已是極限。

    “看來這幫家伙今天是跟我們卯上了……”京都城上,庄子固看著潮水一般涌過來、撤回去、又涌過來的德川軍,淡淡地說道:“傳令下去,上刺刀!”

    “看,宮本君,城內的火炮、火銃都啞了……”京都城下,德川義直騎在馬上指點江山:“京都已徑壓制不了我們的土城……通令各部,日落前組織最后一次沖鋒,將它拿下!”

    德川義直果然有著非同一般的直覺,這的確是他生命中組織的最后一次沖鋒……他的身后傳來了令整支德川軍熟悉而又心驚膽顫的炮聲。

    “轟、轟、轟……”,搭成一半的土牆再次被夷為平地,德川的士兵血肉飛濺。

    “將軍,是我們的部隊!我們的援軍來了!”庄子固的親兵激動地拈著一彪正在橫穿德川軍的隊伍,滾滾而來的戰車正是中華志愿軍的獨家標志,看旗幟飛揚,京都城上一片歡呼:“賈大人親自率援軍來了!”

    京都城下當然是一片慌亂……本來以為對手已經耗盡彈藥,成為待宰羔羊,那噩夢般的火炮聲將徹底臣服于自己手中的武士刀……說實話,近十天的攻擊,已經嚴重透支了德川軍隊面對火器的勇氣。

    “不要慌,不要慌……”德川義直一邊控制著跨下受驚的馬匹,一邊竭力遏制著恐慌的蔓延:“我們地總兵力是他們的好几倍……諸位,京都方向已經構不成威脅。我們可以全力回頭,騎兵向前,步兵隨后,敵人無險可據,又是遠來疲憊之師,我們就是擠也能把他們擠死……”

    宮本武藏也在旁大叫道:“將軍說得對。京都方向已經構不成威脅……我們可以先不管身后之敵,一力拿下京都再說……”

    正副統帥的意見出現了明顯的分歧。這讓本就慌亂的軍心更加動搖……兩人說的都有道理,向前進攻將面對堅固地京都城,但沒有火器的威脅……向后進攻將是野戰,但會面對今人膽寒地火器。可異情勢的發展并不容許他們坐下來討論這個問題……

    “這幫笨蛋!真的以為我們沒有了彈藥就沒有戰斗力了嗎?”庄子固按奈住激動的心情。環視了一圈經過兩天血與火鍛煉后更趨剛毅成熟地戰士,猛然一挺身軀。不再勉強自己繼續保持處變不驚的儒將風范:“弟兄們,跟我一起沖出去!……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刺刀見紅!”

    實際上,雖然王燃地眾多嫡系部隊均以熱兵器為主,但從來也沒有放松過白刃肉搏的訓練。這更能鍛煉并一支部隊的作戰意志,大家都同意王燃的意見……一支敢于刺刀見紅地部隊才能算是戰場上真正的王牌。

    這種意志直接體現在了這次的京都攻防戰里,因被內外夾擊而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德川義直及德川家所謂四大天王中兩個天王就被中華志愿軍的刺刀小組挑于馬下。

    眼看著手持白刃的庄子固部與彈藥充足地王燃部勝利會師于德川部隊之中。喪失了主帥的德川軍四散潰逃。要不是中華志愿軍沒有選擇趁勢追擊,而是草草回退京都……銜尾追擊之下,恐怕德川軍要一路敗逃至江戶方止。

    宮本武藏等人根本來不及對中華志愿軍的行為表示疑惑,大呼僥幸還來不及呢……經過收攏。二十萬的部隊已然損失了八萬有余。

    王燃親自帶來的這股援軍之所以比預定計划晚了兩天,并不是王燃想通過逆境與突發狀況給部隊多方面的鍛煉,雖然實際上起到了這方面的作用,但事實情況是,王燃所部的延遲確有輕敵的因素在內。

    庄子固突襲并堅守京都的確是按訓練大綱進行的,王燃率部來援同樣是訓練的一項內容……王燃等人為保証訓練的質量,對每一項訓練內容都進行了嚴格的限定,包括固守的時問、攜行的彈藥量等等……計划制定的是很好,不過對于困難還是估計的有些不足,因止中間出了一些問題。

    雖然中華志愿軍在實力方面與德川部隊不在同一個等級之上,但畢竟是異地作戰,而神戶至京都一線的德川部隊也積累了一些戰斗經驗,鮮少正面與中華志愿軍相抗,都是側面使絆、背后下刀。

    這次德川家光下了血本,德川部隊中配備了不少忍者,極是狡猾,什么挖陷阱、投毒、暗殺、設置路障……除了沒有人肉炸彈,什么黑招都使了出來,的確讓確讓王燃頗為頭疼。

    而本州又不同于九州,老百姓對幕府固然是沒什么好感,但對打著天皇旗號的中華志愿軍也談不上喜歡,因此就是想找一個向導也難……要不是王燃部隊中有錦衣衛派在東瀛的密探帶路,恐怕還得再晚上几天……真要是出現這種局面,雖然會更有助于培養部隊的戰斗意志、增加部隊的經驗值,但相應的傷亡可就不是一個正常的練兵者所能接受的了。

    中華志愿軍的這次訓練從結果看來雖然比預想的還要成功,但從訓練計划的安排上顯然有失誤的地方。

    “這件事告訴我們,任何情況下的輕敵行為都是要不得的,這次是我們的運氣好……”王燃在戰后講評作了深刻地批評與自我批評:“教訓啊……下次我們有機會再制訂相關計划的時候一定要更全面……”

    京都城外一百里的德川部隊大帳里,臨時繼任的僥帥宮本武藏就象是聽到了王燃的心聲,立刻送來了一次機會。

    “挑戰書?”接受了天皇的邀請正誰備前去赴宴的王燃看著茗煙遞過來的信:“東瀛也有人想和我比武?”……挑戰書這三個字很容易讓王燃想起在金陵時的“一刀斷魂“,就是讓他用火銃將之搞成“一刀斷腿”的家伙,好象還立下了什么生死狀。

    不過這次的挑戰書雖然走東瀛超一流武朮高手宮本武藏派人遞交過來的,但卻不是想挑戰王燃個人,而是想來個團體賽。

    根據宮本武藏信中的意思,是說中華志愿軍只會偷襲,不具備武士的風度,約中華志愿軍在京都城外來場光明正大的對抗,來個一次定勝負。

    這封挑戰信不禁讓王燃想起了自己原本時空中的一段歷史,當時日軍侵入我中華,一度橫行無忌,但到了山西卻屢屢受到當時的八路軍115師神出鬼沒地打擊。

    汾陽日軍惱羞成怒,在“慰悼”會上經由全體到軍官討論通過,起草了一份向115師的挑戰書.挑戰書上的說法跟王燃收到的這封很相似,都是說八路軍打埋伏的戰法太不光明正大,要約在某地來正面較量,決一雌雄。

    當時的王燃看到這一段時覺得相當好笑……俗話話,兵不厭詐,打仗本就是要“以己之長,攻敵之短”……況且,日軍在我們的國土上,大肆燒殺掠搶,我們打他一下伏擊,還說我們不光明正大.只能說他們太幼稚了……現在看來,這種幼稚還真有遺傳的因素在里面。

    據史料記載,日本倒非常守信用,批戰書發出后,當真調集很多部隊進駐該地點,等著與115師決一雌雄,還用火炮向呂梁山區猛轟一陣,像是在115師駐地前哨陣一樣……當然,當時的115師并沒有把這份挑戰戰書當一回事,一方面是上述的原因,另一方面與115師的裝備與日軍相差太多也有關系。

    不過這次情況可不一樣了,中華志愿軍在京都駐有六萬人馬,雖然僅有對手的一半,但在彈藥沒有問題的情況下,對付他們應該不是什么問題。

    “大人,其實我們根本不用去管這什么挑戰信,過不了多久,德川家光就會要了他們的命……”一路引領王燃所部的原錦衣衛密探顯然對東瀛的習俗比較了解,在一旁說道:“宮本武藏這走孤注一擲……他現在這么回去只能剖腹,還不如賭上一水一戰,戰斗力不容小看……”

    “那正合我意,這可是演練大兵團野戰的好機會……雖說柿子要揀軟的捏,但太軟的柿子也不合我的胃口……”王燃看了看這個名叫羅賓的金牌小密探,笑著說道:“再說,人家既然都喊上門了,咱們怎么也得給他點面子……”

    宮本武藏在東瀛極富威名,以光明磊落著稱于武朮界,這一點也直接體現在了他與王燃約戰地點的選擇上……京都城東北方向的一片開闊地,完全可以讓交戰雙方充分拉開架式。

    “宮本閣下,為什么要挑選這個地方?”德川軍的大營里,殘余的德川家兩位天王哇哇叫著:“如此開闊平坦,我們怎么可能擋得住中華志愿軍戰車部隊的正面沖撞?”

    實戰中血的教訓果然非常有利于人的成長,在與戰車較量了几次后,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對戰車有了一些了解,“地形越是開闊平坦,就越有利于戰車的展開……”已是共識。

    德川軍主帥橫尸京都城下,的確激起了德川軍報仇的**,几乎所有的高級武士都在叫囂著要要為主報仇……當然這里面不排除逃避剖腹殉主的原因……因此在宮本武藏提出約戰中華志愿軍之后,所有高級將領立刻都表示了贊同。

    “跟他們拼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死在戰場上是一個武士光榮的宿命……”是兩位天王不離嘴的一句話“……但現在宮本武藏的這種妥排,根本不是要去和對方拼命,而是去送命,這可不是德川兩位天王的本意……很明顯,即便是號稱除了德川將軍再也無所畏懼、就算一人面對一百人圍攻也敢手持武士刀大呼“殺雞咯咯……”的德川勇將,也不愿意作此無謂的犧牲。

    “諸君不要著急,這個地方的確非常有利于對方戰車地布置……我想對方的指揮官肯定也看出了這一點,因此肯定會接受我的挑戰……而這正是我選擇這個地方的原因……”宮本武藏笑了笑。用手點了點地圖上的一個峽谷:“諸君請看,中華志愿軍想要從京都趕到這個地方與我一決雌雄,就必然要經過這個峽谷……”

    德川家兩位天王雖以勇著稱,但絕非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之輩,宮本武藏稍一提點,他們就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挑戰只是一個引子。目地就是要引中華志愿軍上勾,然后利用這個峽谷打中華志愿軍的埋伏。

    地確。沒有這種地方更適合于對付中華志愿軍者似無敵的戰車及火器了……別的不說,在峽谷兩傾准備大量的擂木、滾石,再堅硬地戰車也得被砸趴下……失去了戰車的格護,野戰之中。人數地優勢足以主宰戰場上勝利的天平……德川軍,尤其是他們這些高級將領太需要這么一場勝利了。

    “宮本閣下果然高明……這個套實在太妙了!扔出這么誘人的餌。不怕中華志愿軍不上當!到時我們只要派一少部分人在約定地點虛張聲勢迷惑對手,另一方面卻遣重兵埋伏在峽谷兩側高地,到時侯不論是用火燒、石砸還是射箭……哈哈哈哈……”德川家兩位天王不由喜笑顏開:“現在那幫笨蛋恐怕還在嘲笑我們怎么會挑這么一個地方呢……”

    正如德川家兩位天王如料,王燃與庄子固等人的確正在嘲笑他們。

    “這幫笨蛋!挑這個地方與我們決戰……”庄子固冷笑著說道:“以為我們看不出來?不過是想用這個峽谷打我們地伏擊而已……”

    “我原來還真以宮本武藏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沒想到這個號稱東瀛武士的代表也不過如此,拿著代表武士榮譽的挑戰書當幌子,竟是想背后出陰招……”一旁的金牌密探羅賓也憤憤地說道:“賈大人說的地確有道理,就該把東瀛的這些名不符其的武士打倒鏟除!鏟完了再除!……幸虧我們看出了他們的詭計,否則還真有可能吃點小虧……”

    “中華志愿軍那些人可不是笨蛋……他們不可能看不出這一層……”宮本武藏保持著大家風范地微笑著:“他們就算是決定到約定地點與我們決戰,在經過這個峽谷之前也一定會派出兩翼對峽谷兩側及內部進行偵察……肯定會發現我們事先的埋伏……”

    兩位德川天王立刻面面相覷:“中華志愿軍這么厲害?”

    “如果他們不厲害。怎么可能把我們二十萬人馬一下削去八萬……”宮本武藏嘆了口氣,他年近六十,身經百戰,而京都之戰堪稱最被動的一戰,因此他對中華志愿軍是沒有任何的輕敵之心。

    “這可就有些麻煩了……”一個天王喃喃道:“雖說我們可以埋伏在稍遠一點的位置,待其偵察兵過去后再悄悄進入伏擊地點……但這樣一來,我們就不可能事先在峽谷里鋪上干草,在兩側准備好擂木、滾石……單靠弓箭強弩,對他們的殺傷要小的多……”

    “即便是我們能夠堵住峽谷兩頭,沒有火攻和石砸的輔助,就不能消除敵人戰車的威脅,中華志愿軍突出峽谷并非難事……”另一位德川天王也在一旁邊顛過來倒過去地計算,但怎么算也是心里沒數:“關鍵是這次打草驚了蛇,讓退回京都,我們想再找這樣的機會可就難了……”

    “不錯,我們這次的重點就是不能讓中華志愿軍退回京都!”宮本武藏目光一閃,看著帳中將領疑惑的眼神說道:“因此,該迷惑就迷惑,該伏擊就伏擊……我們的策略是,派少量部隊把中華志愿軍或拖在這個峽谷,或拖在決戰之地……重兵則去襲取京都城!”

    眾人立刻嘩然,原本宮本武藏是一招計中計……故意賣一個破綻給對手,讓對手認定他是想在峽谷打埋伏,趁對手應付這一虛招的時候,趁勢使出真正的殺招。

    “太好了!”一位德川天王高興的大叫道:“如果拿下了京都,就等于把這六萬中華志愿軍的主力夾在了均有重兵把守的京都與江戶之間,它的戰車再厲害,想從我們十几萬人手里奪走京都卻也難于上青天!到時候給他來個兩路夾擊……另外,我們還可以趁機抓住那些不聽話的天皇們,徹底斷了中華志愿軍的出師之名……”

    當然,還有一個好處德川天王沒說出來……如果拿下了京都,足可彌補先前的失利,剖腹殉主自然是可以免掉的了。

    “宮本閣下太高明了,虛中有虛,虛中又有實……中華志愿軍即便是想到第一層,也絕對不會想到第二層……”另一位天王考慮的問題顯然更現實,憑著他多年的經驗,已徑做出了非常合理的兵力部力部署:“我們可以兵分三路,一路仍然在決戰之地負責迷惑敵軍……一路仍然淮備打伏擊,這兩路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不惜任何代價拖住中華志愿軍……第三路則提前出發,埋伏于京都城邊,待中華志愿軍鑽進套子后立刻攻打京都!”

    “此戰的關鍵是把中華志愿軍的主力全部調離京都……”宮本武藏喃喃說道:“希望天照大神庇佑我東瀛……”

    “放心吧,中華志愿軍肯定也想一口吃掉我十二萬部眾,不全出來怎么能行?只要他們一出京都城……哈哈哈哈……“德川家兩位天王再次喜笑顏開:“現在那幫笨蛋恐怕還在為識破了我們的伏擊之策而暗自高興了呢吧……”

    象是度過了長時間的煎熬,宮本武藏等人終于等到了決戰的這一天。

    “報,”德川部隊的前哨飛馬趕到埋伏于京都城邊上的宮本武藏面前:“中華志愿軍近六萬人馬全部出城,城內僅留有少量老弱……”

    “好,天照大神果然庇佑我東瀛……此戰我們已然有了八成勝算!”兩位德川天王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碩果僅存的兩位天王自然隨著宮本武藏一起擔負攻打京都的光榮任務……其余兩路擺明是炮灰。

    宮本武藏盤坐在地上,臉上無憂無喜……

    “報,“德川部隊哨探再次報來好消息:“中華志愿軍已經全部抵達大峽谷,目前正組織對峽谷內部及兩側高地的偵察……”

    “太好了,天照大神就象在我們身邊一樣……”兩位德川天王差點從地上跳起來:“此戰我們已然有了九成勝算!”

    宮本武藏依然盤坐在地上,臉上仍是無憂無喜……

    “報,”德川部隊哨探第三次來報,依然是好消息:“中華志愿軍已經開始進入大峽谷……”

    “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天照大神肯定是上了我們的身……”兩位德川天王跳了起來,“此戰我們贏定了!”

    “現在只能說有了九成九的勝算!不過,剩下的那一分……”宮本武藏站起來抽出自己的雙刀,接過話頭說“可以忽略不計!”

    宮本武藏的雙刀武枝被稱為“二天一流”,左右兩手的大小雙刀代表了太陽和月亮這“二天”,“二天一流”說白了就是一個人同時使雙刀。宮本武藏無疑是一位包裝大師,不僅給他的武技起了一個頗為高深的名稱,更將此貓述為“陰陽的對立與統一”,從而將他的刀朮順理成章地延伸到“世界之理”的層面。

    “陰陽的對立與統一”自然是世界之理,可惜宮本武藏并沒有真正理解,否則絕不會說出“此戰有九成九的勝算,剩下的那一分可以忽略不計……”這句話,所謂“陽極即陰,陰極即陽”,世上哪有絕對的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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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本武藏不愧是東瀛人當中的頂極聰慧之人,與德川兩位天王率眾兵臨京都城下后不久,他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德川部隊負責襲取京都城的第三隊人馬潮水般地殺向看似防備空虛的城池,德川兩位天王再一次身先士卒,誓要拿下這座空城。

    陣后的宮本武藏雖然抽出了雙刀,但并沒有隨隊攻擊……他是統帥,需要審時度勢,控制整個戰場的作戰節奏。

    “轟!”一聲炮響,兩位天王并沒有停下步伐……一門炮就想擋住我十萬大軍?真沒有挑戰性……

    “轟轟轟!”不間斷的炮聲響起,京都城上突然站起無數士兵,旌旗招展中那令德川士兵魂飛魄散的火炮、火銃聲輕松壓下了德川士兵的吶喊聲時,兩位天王再想停下已經是來不及……而陣后地宮本武藏也發現自己根本控制不了節奏……對手他自然是無法控制。而自己的士兵他同樣也無法控制……德川兵撒退的速度表明了他們脫離戰場的決心。

    自稱天照大神上身的德川兩位天王終究沒能撒的回來……他們地裝扮是如此顯眼,在攻擊中又過于前突,雖然憑著丰富的經驗成功躲過了炮擊,但卻成了京都城上兩個豪賭一文錢地中華志愿軍戰士較量槍法的賭注……“明輪易躲、暗箭難防”確是行走江湖時要認真考慮的一個問題。

    “這是怎么回事?中華志愿軍不是全出城了嗎?”宮本武藏握刀的手青筋突起,瞪向身邊顯然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地隨從。

    “這還不簡單嗎?”宮本武藏的隨從回答不了,不代表沒人能回答。京都城上地一個僻靜角落里,王燃的嘴角擒著一絲笑容:“你兩萬人不到都能虛成十二萬人……我三萬人裝成六萬人還有什么可稀奇的?”

    “報。宮本閣下,”德川部隊峽谷方向的哨探報來最新消息,其實不用聽,光看哨探一臉地倉皇就可以判斷出消息的性質:“中華志愿軍在峽谷內實施強攻。已經占領了大峽谷兩側高地……現在他們兵分了兩路,一部趕往了約定地點。另一部正在峽谷休整……”

    “休整?”宮本武藏眉頭一皺。

    宮本武藏對中華志愿軍識破已方于峽谷設伏之事倒是意料之中,但讓他想不明白的是,中華志愿軍既然在京都城作了嚴密的布置,就說明他們已經看破自己的這套虛虛實實。那么從常理上推斷,在中華志愿軍破了峽谷之伏后,就應該立刻返回京都夾擊德川軍,這樣的話,成果肯定要比單純倚城防守丰富地多。

    即便是不回擊京都,那也應該全兵趕往約定地點殲滅作為幌子的德川軍。三萬中華志愿軍對上只有其一半兵力的德川軍,肯定能連皮帶肉都給吞下去……一口一口地吃掉德川軍也不失為一條可行之策。

    可是現在中華志愿軍卻在大峽谷兵分兩路,一部分在峽谷休整,這不等于是白白閑置了一部兵力嗎?

    “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京都城上,王燃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敢打我的伏擊……還是讓我來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伏擊吧……”

    “我明白了……”看著紛紛潰逃而去的德川士兵,宮本武藏猛然醒悟了過來……德川士兵潰逃的方向正是那個大峽谷,那里畢竟有他們的兵營.而且那也走通往德川家族大本營江戶的必經之路……很明顯,中華志愿軍是准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是几聲炮響,京都城門大開,中華志愿軍從城中殺出,開始對德川兵銜尾追擊……宮本武藏完全看得出來,中華志愿軍采取的是一種“趕羊“的追擊方式,盡可能的將德川軍收攏于大峽谷的方向。

    “宮本閣下,大勢巳去,我們也逃吧……”,又一個隨從顫抖著聲音說道。

    “是啊,我們快逃吧……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另一個隨從已然開始拔轉馬頭,准備追趕先行一步的同伴。

    “逃?我的字典里沒有這個宇!“宮本武藏的左方兩刀同時伸出,漂亮的刀花挽過,兩個隨從從馬上栽落,瞪大了眼睛著著宮本武藏緩慢地將雙刀收于鞘中.翻身下馬,端坐于自己身邊旁……

    說實話,兩個隨從在心里并不怪宮本武藏,反而對他充滿了崇敬……宮本武藏沒有柑,一個真正的武士是不能“逃”的,只可以“忍“,當年要不是宮本武藏“忍“字當頭,熬過了關原之戰、大阪之戰的戰敗之恥,怎么可能成就他“兵法二天一流“的赫赫威名……而現在,著宮本武藏一臉從容與果毅地滯留于戰場,明顯是打算以自己的勇氣與生命譜寫一曲真武士之歌,怎能不讓這兩個隨從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愧疚,對宮本武藏心生敬仰?

    不愧是我們東瀛武士的楷模……兩個隨從面露笑容,閉上了眼睛。

    其后的戰事相當慘烈,不過這種“慘烈“只是對德川軍而言……十二萬德川軍几乎全軍覆沒。

    德川軍走兵分三路,而中華志愿軍最后同樣也是兵分三路。正如宮本武藏所料,中華志愿軍留在峽谷休整的一部擔當的正是伏擊德川潰軍之責,這的確是一次完美的伏擊……長長的峽谷,中華志愿軍不僅占據了兩側的高地,而且堵住了兩頭“……一頭是從京都城銜尾追擊來的中華志愿軍部隊,一頭則是在約戰之地輕私剿滅了當幌子的德川軍后,又迅速返回的中華志愿軍部隊。

    “你就是此戰的統帥……賈將軍?”等于是自愿被俘的宮本武藏在終于見到了打敗自己的人之后,不免有些膛目結舌,好一會兒才喃喃地說道:“沒想到大人居然這么年輕……”

    “打仗又不是打年紀……”王燃的虛榮心不可避免地有些膨脹,不覺笑著說道:“怎么,有什么不服嗎?”

    “不不不,心服口服……”宮本武藏回過神來,再次凝視了王燃一會兒,突然半跪在地上:“在下宮本武藏,愿為大人效命……”

    “效命?“王燃也有些意外,到東瀛之后,宮本武藏的名字已經從很多人那里聽說過……他不僅是東瀛武士的榜樣,更已經成了東瀛活著的傳說……宮本武藏可算是東瀛的一個品牌、一面旗幟,如果宮本武藏投降了中華志愿軍,肯定會在東瀛武士界引發軒然大波,武士們反抗的斗志將被摧毀一半。

    “中國有句俗話,良臣擇主而侍……”宮本武藏從容地說道:“在下愿為將軍效勞不過有個條件……”

    “條件?”

    “在下希望大人能夠廢止‘打倒武士’的政策……”宮本武藏說道:“在下愿意為大人去向諸位武士解釋……在下可以保征,不出一個月,東瀛一半以上的武士都將愿意為大人效命。”

    “這事兒怕是不行,‘打倒武士’可是一項基本國策……”王燃不覺搖了搖頭……開玩笑,武士都站在了我這一邊,我拿什么練兵?再者說,現在就是我答應,東瀛的老百姓也不會答應啊……九州島自不用說,便是現在京都城也是打戰、階級斗爭兩不誤。

    有了九州島的經驗,現在京都的階級斗爭運動完全可以蓬勃發展來形容。

    事實上,自庄子固占領京都后,就開始著手這一被王燃稱為東瀛基本國策的工作,而隨著京都之圍的解除以及德川部隊的潰敗,以中華志愿軍的超強實力為背景,以軍民魚水的利益共享為誘因,京都老百姓的“革命”熱情完全被激發了出來。

    “賈大人,宮本武藏可是東瀛最優秀的武士……有他相助,足可加快我們打敗幕府的步伐,至不濟也可深重打擊幕府武士的心理……”木村拓荒急慌慌地趕到王燃那里,臉色極不好看:“不接受他的投降也就罷了,沒必要非要扯斗他吧……這可等于是斷了其它想投靠我們的武士的念頭……”

    的確,宮本武藏對天皇一脈而言倒真是一個很好的籌碼,不僅可以用來對付幕府,事后還可以用來對付中華志愿軍。

    “這沒辦法,”王燃尚未答括,到他這里匯報工作的羅賓在一旁說道:“本來宮本武藏原先的成分是一個浪人,屬于可被‘改造’的對象……但可惜的是,他前一陣子接受了德川幕府的聘請,成了高級武士……不批斗他根本無法向廣大東瀛人民交待……”

    羅賓在九州時就已經成為了一個階玻斗爭專家,几次帶著工作組深入農村,出色完成了“三查”等工作……就是他向王燃反映了階級斗爭開始時對工商業者及底層武士的一些過激的行為……但不同情況不同分折,他在京都發起的運動顯然更“左”。

    他說這句話意思很明顯。依據京都最新出台的階級斗爭政策詳解,“改造低級武士”的意思是只有低級武士才有被“改造”的資格,其余武士即便主動想接受“改造”的也不行。

    “你實在走太過分了……上次領著人把天皇陛下的親衛隊斗了個遍,搞得十几個對天皇陛下忠心耿耿的武士羞憤之下剖腹自盡……”木村拓荒再也按奈不住,指著羅賓叫起來:“這次又把東瀛武士地精神領袖拉上街頭,任由那些賤民對他百般侮辱。那可走堂堂的‘二天一流’!……”

    木村拓荒倒沒有夸大其詞,在京都。許多高級武士講一天還是家財萬貫、前呼后擁,第二天就被抄沒家產,押著帶上帽子四處游行,組織地批斗會也充滿了火藥味。剖腹自盡的武士層出不窮……他們根本沒有別的出路,有的人提出愿意主動捐獻家產也被當場斷然拒絕。

    至于那些不是武士地達官貴人。如木村拓荒等人,也不可避免地被梢及……他們只有公開宣稱堅決地站在群眾一邊、徹底與武士決裂,才能免除抄家、游行之罪,便是木村拓荒也未能逃脫……已有好几拔人找到木村拓荒家。要他簽下保証書……要不是看他與中華志愿軍是老相識,木村拓荒的家早成了空宅。

    木村拓荒看來也是被逼急了,說的話已有負氣之意……可惜他注定要失望,因為王燃對羅賓的過火行為相當認可……對階級斗爭中存在的“過火行為”,王燃的評價相當簡單,可以概括為兩句話。

    一句話走“只有通過斗爭。才能在政治上徹底打倒武士,才能從政治和心理上完全解放老百姓,才能讓東瀛地老百姓真正過上好日子……”

    另一句話是“這種畸形的武士道精神是軍國主義滋生的土壤,為了全人類考慮,只能把他連根鏟除……”

    夏允彝、庄子固等人雖然不知道“軍國圭義”是什么,也搞不清東瀛這彈丸之地和全人類有什么關系,但王燃話里的意思卻是誰都聽的明白……所有中華志愿軍占領區在執行階級斗爭時都找到了一條底線,“左傾觀點和過火現象是難免的,但只要真正是廣大群眾地自覺斗爭,可以在過火現象發生后,再去改正……”

    事實征明,中華志愿軍這一策略是極其聰明的,正如主管東瀛地方政務的夏允彝事后回憶:“不論是九州、四國、對馬、京都還是別的地方,通過這一政革,我們在極短的時間內獲得了占領區內絕大多數人民的支持……為了保護自己的勝利果實,參與和支持中華志愿軍的解放戰爭,成為了平民的一種合理選擇,或者說是唯一選擇……他們明白,武士階層如果重新占據統治地位,他們不僅會失去自己的勝利果實,而且很可能會成為武士實施報復的犧牲品……”

    “革命總是伴隨著陣痛……想要勝利自然要付出一些代價……”王燃干咳了一起,不疼不癢地安慰著木村拓荒。

    可以說,在階級斗爭方面,中華志愿軍上上下下意見一致,倒也讓木村拓荒找不到什么突破口……中華志愿軍現在雖說在天皇的屋檐下,但低頭的卻只能是天皇……拳頭大,就是哥,這句話是行走江湖的至理,不過木村拓荒并沒有就此罷休,目前的政治態勢已經發展到他們無法預料的地步。

    “可是賈大人,這代價也太大了…………”木村拓荒終于扔出了今天的主題:“現在京都城到處走賤民暴動,百官人人自危,不知何時會輪到自己被批斗并抄家,整個朝廷巳經無法正常運轉……天皇對此也是憂心忡忡,睡不安寢,食不下咽……”

    木村拓荒說的是實話,天皇一脈確實有些睡不著覺,吃不下飯,原因也確實是因為階級斗爭……京都城的老百姓顯然搞批斗搞上了癮,同時舉一反三的能力也很好,在把所有明面上的武士搞了一圈之后,便把矛頭指向了皇親國戚,更有些人直接影射到了天皇身上。

    現在京都的大街上已有很多地方在悄悄流傳“天皇是最高等級的武士……天皇是所有武士的領袖……不把天皇打倒就不可能取得最大的階級斗爭成果……”等說法。這讓天皇一脈如何不慌?在他們眼里,東瀛的這場階級斗爭與造反巳徑沒什么區別,唯一不同的是,以前平民造反是因為沒飯吃,現在他們卻走吃飽了找事干。

    其實對東瀛老百姓的這種行為,王燃倒是可以理解……誰不喜歡這種這種翻身做主人的感覺?況且王燃心里也明白,這里面絕對少不了自己人的“點拔”……果然,已經擠身為階級斗爭專家的羅賓冷冷地說道:“人民群眾的眼光的確是雪亮的……”

    王燃笑著伸手制止剛想跳起來的木村拓荒,打著哈哈說道:“階級斗爭是現階段的主要工作,肯定是不能停的……不過,具體情況也要具體分析,天皇一脈的情況和那些武士應該是有區別的……

    “有什么區別?“羅賓配合默契地說道:“除非天皇公開宣布從此以后站在廣大人民群眾一邊,加入到與反動武士階層的斗爭中來……”

    “你怎么對天皇也來這一套?“木村拓荒終于跳了起來:“天皇可是神族!怎么能與普通庶民混為一談!”

    “神族?”王燃猛然收斂了笑容,口氣中透出淡淡地嘲諷:“既然是‘神’,那怎會被德川家光這個‘人’困住?還差點送了命?”

    話說過這個份上,木村拓荒已然是做不了主。

    “真是前門驅虎,后門進狼……”皇宮里,光明天皇憤怒地叫道:“這個賈寶玉和德川幕府一樣,都想搶我們的皇位……”

    天皇們這段日子的生活真可用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來形容……開始被德川幕府軟禁,差點送了命。然后被中華志愿軍救出來,命是撿了一條,可正當以為自己可以重新獲得失去的一切時,卻又要面對較老虎凳、辣椒水更殘酷的階級斗爭。

    “早知如此,我們折騰個什么勁兒啊……”后水尾天皇嘆道,他說的“折騰”走拈向幕府奪權之事。

    天皇們悲哀地發現,自己的境況根本就是跑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原點,甚至更差……德川幕府時期,自己還祕密擁有一些支持者,老百姓對自己非常尊重畏懼……而現在連最后一點實力也已經完全失去,完全要看對方的眼色……

    “不管怎樣,我們現在已無性命之憂……”明正天皇安慰著自己的父親和弟弟:“其余不過是身外之物而已……”

    “不行!我就是死也不會答應發表那個什么宣言的,“光明天皇叫道:“我們是神族!萬世一系的神族!怎么可以與普通人混為一談!”

    看著沖動的弟弟和頹喪的父親,明正天皇不覺嘆了一口氣,轉向吩咐木村拓荒道:“你去請賈大人到我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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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6 21:21:15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第9-10章

正在午休的王燃被門口的一陣吵鬧聲吵醒。

    “二爺,“茗煙快步走進來:“后光明天皇要見您……”

    王燃還沒完全回過神,后光明天皇已經“拖拽”著兩個一臉苦笑的侍衛來到了他的面前……這倒也怪不得侍衛,后光明天皇身份特殊,又只是一個十二、三的大孩子,的確讓這些侍衛不知道如何動手。

    “你……”后光明天皇發指著王燃,只說了一個“你”字后,看了看站立一邊的茗煙卻沒有接著往下說,談話的內容顯然不愿意讓王燃之外的人知道。

    王燃雖然搞不太清情況,但看了看怒視著自己卻不說話的后光天皇,還是揮了揮手讓侍衛和茗煙一起退了出去。

    “你把我姐姐怎么了?“門剛關上,后光明天皇便迫不及待地手指著王燃,毫無天皇應有的穩重與禮節。

    明正天皇?王燃一怔:“你姐姐,不,明正天皇她怎么了?”

    “問我?我正要問你呢……”后光明天皇一臉的憤怒:“自從昨天和你見了面,我姐姐就把自己關在屋子了好長時間,問她也不說,整個人變得恍恍惚惚……一定是你威脅她……”

    “這話可不能亂說……”王燃哭笑不得,怎么這“脅迫”的名聲轉了一圈又轉回到了自己的身上。話說回來,這明正天皇與后光明天皇之間的姐弟之情確實頗深。

    “亂說?那為什么我姐姐在和你見過之后就象換了一個人一樣?”后光明天皇毫不放松地問道。

    對明正天皇的變化,王燃倒是可以理解,別說是一個天皇。就算要一個普通的女孩當著一個沒見過几面、根本談不上什么感覺地男人之面,哭著求著當人家的女奴……等自己那股勁過去,能不越想越尷尬、越想越難看嗎?

    王燃的確不知道該如何怔明自己的清白……昨天他他還沒有墮落到到處宣揚東瀛女天皇想做他的女奴隸一事,來凸顯自己的魅力。

    “怎么,答不上來了嗎?”王燃一遲疑,后光明天皇立刻冷笑著步步緊逼:“你是不是‘碰’我姐姐了?”

    如果拍了拍她胳膊算是“碰“地話……王燃有些好笑地看著眼前這個問出個大人問題的男孩:“你現在還小。很多事情不明白……等你大一點再說吧……”

    沒想到這句話觸動了后光明天皇地敏感神經……一般來說,自以為已經很有想法的年青人最反感地就走別人說他年紀小。

    后光明天皇臉一下脹得通紅。一跳三尺高,瞪著王燃的眼睛象要冒出火,大聲喊道:“你一個大男人只知道欺負女人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就接受我的挑戰……我要與你決斗!”

    立刻,“砰”地一下。守在門口負責警戒兼職偷聽的茗煙帶著侍衛就沖了進來,三支手銃當即便對准了看著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把短刀地后光明天皇……這架式哪象是要挑戰。怎么看怎么象是要“行刺”。

    “賈大人,不要!”王燃還未來不及說話,門口傳來了一個著急的女聲,正是明正天皇。

    也難怪明正天皇著急。好容易從昨天的尷尬中自我掙脫出來了一點,接著就聽到后光明天皇來找王燃“討個說法”之事,既擔心執拗的弟弟與王燃地爭執會彩響到整個家族的安危,又擔心王燃把自己的“丑事”揭出來,那可真不用做人了。因此本想著好好“躲”上几天,現在也只能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不過。雖然這件事的開頭有點讓人哭笑不得,但結局還算不錯。

    王燃并沒有想要難為后光明天皇的意思,只是對他能在自己眼光高明的侍衛眼皮底下藏了一把刀有些好奇……雖說對天皇到自己這里并不會給他來個搜身什么地,但看自己這些侍衛的反應,顯然未曾料到這一點。

    明正天皇對上王燃還是很有些羞澀,這從她的眼神一直躲著王燃就可見一斑……女孩和她的弟弟一樣、在王燃面前都未能維持住天皇應用的穩重。

    也許是出于對王燃沒有揭短的感激,也許是真的想通了,在叫人先把后光明天皇半拉半勸走以后,明正天皇輕輕地對王燃說道:“賈大人,我一定會勸他們決定接受您的建議,發布《人格宣言》……”

    “那很好,我們也同樣會信守承諾……”后光明天皇的離開讓王燃同樣也小擦一把汗……估計這件事又該成庄子固等人拿自己開刷的理由了。

    不過明正天皇想說的話顯然不僅是這一句,只是好像又回到了昨天,明正天皇再次表現出了強烈的欲言又止,好半天才在王燃的提心吊膽中輕聲說道:“那個……大人的手巾……我忘了帶過來……”

    手巾?王燃立刻抽了一口氣,他還真有些擔心明正天皇再提什么“女奴”的要求。

    “送給你了……”王燃爽快地說道。

    “大人,我發現您這桃花運可是走到哪帶到哪……”不出王燃所料,庄子固與夏允彝等人等人談完了在東瀛下一步的工作什划后,開始拿王燃說事兒。

    夏允彝已經正式把辦公地點從九州島搬到了京都,明顯准備在本州島扎根。

    “這也難怪,誰叫大人這么年青就做出這么一番事業,還長得如此英俊瀟灑……來我老庄就攤不上這種好事……”庄子固臉上挂著一個與他“精忠報國”之名完全不相符合的笑容:“看把天皇一脈急的……您到底把人家明正天皇怎么了?”

    這類問題,王燃當然知道越是否認就越容易論為大家的調促中心,只有轉移話題才是正解,當下笑著把矛頭指向前來匯報工作的麻子顧三:“我的桃花運是強,不過那可都是虛的……顧三同志可就不一樣了,已經娶了兩個東瀛的大家閨秀……聽說最近又要再娶几個……”

    王燃這件事并沒有冤枉顧三。其實不僅是顧三,除了庄子固、夏允彝等有數的几個人外,整個中華志愿軍在這方面都斬獲頗丰。

    果然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顧三的身上,顧三趕緊分辯道:“開玩笑,兩個就快養不起了,怎么可能還娶?”

    顧三說得這個就跟中華志愿軍的政策相關了。中華志愿軍在與東瀛通婚方面并沒有過多的限制,只要是你情我愿,婚姻自由,而東瀛的女孩也大多以嫁給中華志愿軍為榮……在解放區,“妻子送郎上戰場”的情況屬見不鮮。

    不過娶媳婦歸娶媳婦,愿娶誰娶誰,娶多娶少也不是問題,但必須符合兩個政策。

    第一個便是不得影響到現有的“階級斗爭”基本國策。也就是說,如果媳婦的出身有問題,對媳婦的娘家該斗還得斗,該抄還得抄。

    而在東瀛,那些原本的大家經過這場群眾運動基本上都已成了空家,娶普通老百姓家的姑娘還好說,但象顧三這樣娶了兩個大家閨秀的經濟壓力就比較大了……即便是顧三的家底較丰厚也盯不住……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政策宏觀調控吧。

    “就是再娶也得找那些成分好的……黑五類是不能再要了……”顧三在享受高級服務的同時付出的代價也同樣高級。

    第二個就是不得違犯民族政策,王燃在解放區早巳提出了“漢和一家、不分漢和”的口號,明令禁止中華志愿軍以征服者的身分出現在廣大東瀛老百姓的面前……對那些頑固武士自然是不需留情,但對老百姓,王燃則表現出了相當的關心與愛護。

    強大的軍事實力背景下,對頑固武士近乎血腥的鎮壓與對老百姓毫不掩蓋的關心與愛護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很快,在王燃等高級將領出面親自處理了几起強搶民女、私掠財物的惡**件后,中華志愿軍得到了很好的回報……當年紅軍在根據地走什么待遇,現在中華志愿軍就走什么待遇。

    而東瀛的解放區比當年的根據地顯然更有優勢,這里并不存在強大敵對勢力的圍剿……軍民魚水一家人,老百姓的勞動積極性也有了極大的提高,夏允彝又從寧波等地聘請了一批先生在這里開辦學校,教導東瀛原本根本沒有機會讀書習字的貧苦孩子們讀書習字,學習中國先進的科學文化知識……九州、對馬等地作為中華志愿軍的解放區已經重新煥發出了青春活力,四國等原本的偏地區也開始呈現出積極向上之態,東瀛解放區的發展可謂一日千里。

    德川幕府對王燃的拉攏可謂是不遺余力,第一批密使還沒有與王燃談出個結果,第二批密使已經到了京都……好象害怕王燃不接受自己的禮物,或是想讓王燃對禮物的重有一個充分的認識,這次的德川密使就是禮物之一的德川三姬,姐妹三人一同而來,而不是顧三以為的只有其中年紀最小的龜鶴姬。

    事實証明,德川密使并沒有夸大其詞,當這三個身兼密使與禮物兩重身分的三姬出現在大家面前時,的確很容易就讓人產生了目眩感……小女生的青澀與靈動、少女的羞澀與溫柔、少婦的風情與嬌媚.如果再加上姐妹三人之間的默契……便走王燃也不覺在一失神中暗自贊嘆,東瀛還真是一個出AV的地方。

    看來德川家光這次真的是大出血……這三個美女或美少女的養成不知要花去多少心血……當初為籠格手下最重要的大名,德川家光只舍得把一個龜姬嫁拾他做正室,當然結果讓德川家光相當滿意,龜姬嫁過去不久,便收到了那位大名誓死效忠的血書。

    而現在,為了爭取談判的機會,德川家光不僅把剩下的兩個養女一次拿出來,把嫁出的去也召了回來,來了一個大批發……一方面顯然是因為目前的局勢“安內”顯然不如攘外重要,而另一方面,王燃斷然拒絕盜帥劉香之事也不得不讓德川家光備足籌碼。

    “我一眼就看得出來,您才是真正的男人……”,曾為人妻的龜女姬輕笑著捂著嘴,瞟向王燃的眼光帶出隱藏在高貴淑女身體中地熱情與渴望。

    “臨來時,母親叮囑過我們。一切都聽從大人的命今……”尚待字閨中的鶴姬臉上的羞意遮擋不住眼神中透出的脈脈含情,聲音也越來越低。

    “我什么都不懂,你來教我好不好……”只有十三歲的龜鶴姬卻抬起尚顯稚嫩地小臉大膽地迎視著王燃,黑亮的眼睛里閃動著好奇地光芒。

    王燃不覺大感吃不消,這三個人簡直就是男人心目中的夢幻組合。

    應該說,換了其它人。面對這姐妹三人共同編織的誘惑肯定盯不住……幸好王燃屬于見過世面的人,不算那些還沒“吃”到地。已經被王燃“吃”了的女孩中,論起容貌、氣質來就沒有一個比這姐妹三人差地,要說比她們少點什么,那就是少了點從骨子透出來的“放蕩”……雖然柳如是、卞玉京等人出身泰淮。但在這方面畢竟比不上東瀛的傳統底蘊。

    更重要的走,王燃雖然喜歡美人。但絕對不喜歡美人計,更何況是面對如此重大地原則問題……德川養府的軍事實力必須受到致命性的打擊,武士階級也必須被連根拔起,就是德川幕府單方面停戰都不行……這不僅可以做為此次東瀛練兵的最佳測試。也可以給自己從苦海中救出來的、已經在心里認同并渴望“漢和一體,不分彼此”的東瀛老百姓一個最后地交待。

    從這一點看來,德川幕府與中華志愿軍之間根本就不存在談判地可能,德川幕府的底線最多不過是割地、賠款,雙方根本不可能達一致。

    王燃并沒有隱瞞自己這個“一棒子打到底”的意思,早在德川第一批密使來的時候。王燃就開誠布公地告訴了他……王燃是想通過這種“刺激”最大的挑動起德川幕府的戰斗潛力,達成練兵的最好效果。

    由于王燃的這種看似損人不利己的做法實在不合常理,被德川第一扯密使剖折成一種討價還價的伎倆,并向德川家光作了匯報……于是給王燃的禮單不斷的調整、加重,而作為德川家族私密武器的德川三姬也先一步趕來了京都。

    不過,雖然德川三姬不論是個人還是組合都極具殺傷力,但對上心中已有主見的王燃卻同樣是無計可施,几次均是無功而返。

    “還是回去轉告你們的德川將軍吧,有這點功夫還不如整軍備戰呢……”王燃一臉苦口婆心地對著終于同意退貨的禮物們說道:“說不定還能殺出一條血路……”

    “大人真的不肯收留我們嗎?“大美人龜姬一臉讓人極其心痛地哀怨。

    “請大人務必要保重身體……妾身會在家中日夜禱告,求神靈保佑大人平安幸福……”中美人鶴姬低聲緞泣的聲音就如同妻子送丈夫出遠門一般,更是讓人不舍。

    “大人,”小美人龜鶴姬著向王燃的眼光也同樣充滿了依戀:“我喜歡你,我以后能再來找你嗎?”

    雖然明知道這很可能是這一美女組合的又一記組合拳,但看著比起心愛的雪兒還要小一些的女孩,王燃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

    “那我把這個送給你……你可一定要記得我啊……”龜鶴姬喜悅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她拿出一個香袋向王燃走來,看樣子是想給王燃挂上。

    看著走近的龜鶴姬,王燃的目光停留在了她和服的衣帶上……當然,王燃的眼光中并不包合有色情的成分。

    “你才十三歲……這樣做不覺得可惜嗎?”%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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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6 21:21:5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第9-10章

正在午休的王燃被門口的一陣吵鬧聲吵醒。

    “二爺,“茗煙快步走進來:“后光明天皇要見您……”

    王燃還沒完全回過神,后光明天皇已經“拖拽”著兩個一臉苦笑的侍衛來到了他的面前……這倒也怪不得侍衛,后光明天皇身份特殊,又只是一個十二、三的大孩子,的確讓這些侍衛不知道如何動手。

    “你……”后光明天皇發指著王燃,只說了一個“你”字后,看了看站立一邊的茗煙卻沒有接著往下說,談話的內容顯然不愿意讓王燃之外的人知道。

    王燃雖然搞不太清情況,但看了看怒視著自己卻不說話的后光天皇,還是揮了揮手讓侍衛和茗煙一起退了出去。

    “你把我姐姐怎么了?“門剛關上,后光明天皇便迫不及待地手指著王燃,毫無天皇應有的穩重與禮節。

    明正天皇?王燃一怔:“你姐姐,不,明正天皇她怎么了?”

    “問我?我正要問你呢……”后光明天皇一臉的憤怒:“自從昨天和你見了面,我姐姐就把自己關在屋子了好長時間,問她也不說,整個人變得恍恍惚惚……一定是你威脅她……”

    “這話可不能亂說……”王燃哭笑不得,怎么這“脅迫”的名聲轉了一圈又轉回到了自己的身上。話說回來,這明正天皇與后光明天皇之間的姐弟之情確實頗深。

    “亂說?那為什么我姐姐在和你見過之后就象換了一個人一樣?”后光明天皇毫不放松地問道。

    對明正天皇的變化,王燃倒是可以理解,別說是一個天皇。就算要一個普通的女孩當著一個沒見過几面、根本談不上什么感覺地男人之面,哭著求著當人家的女奴……等自己那股勁過去,能不越想越尷尬、越想越難看嗎?

    王燃的確不知道該如何怔明自己的清白……昨天他他還沒有墮落到到處宣揚東瀛女天皇想做他的女奴隸一事,來凸顯自己的魅力。

    “怎么,答不上來了嗎?”王燃一遲疑,后光明天皇立刻冷笑著步步緊逼:“你是不是‘碰’我姐姐了?”

    如果拍了拍她胳膊算是“碰“地話……王燃有些好笑地看著眼前這個問出個大人問題的男孩:“你現在還小。很多事情不明白……等你大一點再說吧……”

    沒想到這句話觸動了后光明天皇地敏感神經……一般來說,自以為已經很有想法的年青人最反感地就走別人說他年紀小。

    后光明天皇臉一下脹得通紅。一跳三尺高,瞪著王燃的眼睛象要冒出火,大聲喊道:“你一個大男人只知道欺負女人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就接受我的挑戰……我要與你決斗!”

    立刻,“砰”地一下。守在門口負責警戒兼職偷聽的茗煙帶著侍衛就沖了進來,三支手銃當即便對准了看著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把短刀地后光明天皇……這架式哪象是要挑戰。怎么看怎么象是要“行刺”。

    “賈大人,不要!”王燃還未來不及說話,門口傳來了一個著急的女聲,正是明正天皇。

    也難怪明正天皇著急。好容易從昨天的尷尬中自我掙脫出來了一點,接著就聽到后光明天皇來找王燃“討個說法”之事,既擔心執拗的弟弟與王燃地爭執會彩響到整個家族的安危,又擔心王燃把自己的“丑事”揭出來,那可真不用做人了。因此本想著好好“躲”上几天,現在也只能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不過。雖然這件事的開頭有點讓人哭笑不得,但結局還算不錯。

    王燃并沒有想要難為后光明天皇的意思,只是對他能在自己眼光高明的侍衛眼皮底下藏了一把刀有些好奇……雖說對天皇到自己這里并不會給他來個搜身什么地,但看自己這些侍衛的反應,顯然未曾料到這一點。

    明正天皇對上王燃還是很有些羞澀,這從她的眼神一直躲著王燃就可見一斑……女孩和她的弟弟一樣、在王燃面前都未能維持住天皇應用的穩重。

    也許是出于對王燃沒有揭短的感激,也許是真的想通了,在叫人先把后光明天皇半拉半勸走以后,明正天皇輕輕地對王燃說道:“賈大人,我一定會勸他們決定接受您的建議,發布《人格宣言》……”

    “那很好,我們也同樣會信守承諾……”后光明天皇的離開讓王燃同樣也小擦一把汗……估計這件事又該成庄子固等人拿自己開刷的理由了。

    不過明正天皇想說的話顯然不僅是這一句,只是好像又回到了昨天,明正天皇再次表現出了強烈的欲言又止,好半天才在王燃的提心吊膽中輕聲說道:“那個……大人的手巾……我忘了帶過來……”

    手巾?王燃立刻抽了一口氣,他還真有些擔心明正天皇再提什么“女奴”的要求。

    “送給你了……”王燃爽快地說道。

    “大人,我發現您這桃花運可是走到哪帶到哪……”不出王燃所料,庄子固與夏允彝等人等人談完了在東瀛下一步的工作什划后,開始拿王燃說事兒。

    夏允彝已經正式把辦公地點從九州島搬到了京都,明顯准備在本州島扎根。

    “這也難怪,誰叫大人這么年青就做出這么一番事業,還長得如此英俊瀟灑……來我老庄就攤不上這種好事……”庄子固臉上挂著一個與他“精忠報國”之名完全不相符合的笑容:“看把天皇一脈急的……您到底把人家明正天皇怎么了?”

    這類問題,王燃當然知道越是否認就越容易論為大家的調促中心,只有轉移話題才是正解,當下笑著把矛頭指向前來匯報工作的麻子顧三:“我的桃花運是強,不過那可都是虛的……顧三同志可就不一樣了,已經娶了兩個東瀛的大家閨秀……聽說最近又要再娶几個……”

    王燃這件事并沒有冤枉顧三。其實不僅是顧三,除了庄子固、夏允彝等有數的几個人外,整個中華志愿軍在這方面都斬獲頗丰。

    果然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顧三的身上,顧三趕緊分辯道:“開玩笑,兩個就快養不起了,怎么可能還娶?”

    顧三說得這個就跟中華志愿軍的政策相關了。中華志愿軍在與東瀛通婚方面并沒有過多的限制,只要是你情我愿,婚姻自由,而東瀛的女孩也大多以嫁給中華志愿軍為榮……在解放區,“妻子送郎上戰場”的情況屬見不鮮。

    不過娶媳婦歸娶媳婦,愿娶誰娶誰,娶多娶少也不是問題,但必須符合兩個政策。

    第一個便是不得影響到現有的“階級斗爭”基本國策。也就是說,如果媳婦的出身有問題,對媳婦的娘家該斗還得斗,該抄還得抄。

    而在東瀛,那些原本的大家經過這場群眾運動基本上都已成了空家,娶普通老百姓家的姑娘還好說,但象顧三這樣娶了兩個大家閨秀的經濟壓力就比較大了……即便是顧三的家底較丰厚也盯不住……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政策宏觀調控吧。

    “就是再娶也得找那些成分好的……黑五類是不能再要了……”顧三在享受高級服務的同時付出的代價也同樣高級。

    第二個就是不得違犯民族政策,王燃在解放區早巳提出了“漢和一家、不分漢和”的口號,明令禁止中華志愿軍以征服者的身分出現在廣大東瀛老百姓的面前……對那些頑固武士自然是不需留情,但對老百姓,王燃則表現出了相當的關心與愛護。

    強大的軍事實力背景下,對頑固武士近乎血腥的鎮壓與對老百姓毫不掩蓋的關心與愛護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很快,在王燃等高級將領出面親自處理了几起強搶民女、私掠財物的惡**件后,中華志愿軍得到了很好的回報……當年紅軍在根據地走什么待遇,現在中華志愿軍就走什么待遇。

    而東瀛的解放區比當年的根據地顯然更有優勢,這里并不存在強大敵對勢力的圍剿……軍民魚水一家人,老百姓的勞動積極性也有了極大的提高,夏允彝又從寧波等地聘請了一批先生在這里開辦學校,教導東瀛原本根本沒有機會讀書習字的貧苦孩子們讀書習字,學習中國先進的科學文化知識……九州、對馬等地作為中華志愿軍的解放區已經重新煥發出了青春活力,四國等原本的偏地區也開始呈現出積極向上之態,東瀛解放區的發展可謂一日千里。

    德川幕府對王燃的拉攏可謂是不遺余力,第一批密使還沒有與王燃談出個結果,第二批密使已經到了京都……好象害怕王燃不接受自己的禮物,或是想讓王燃對禮物的重有一個充分的認識,這次的德川密使就是禮物之一的德川三姬,姐妹三人一同而來,而不是顧三以為的只有其中年紀最小的龜鶴姬。

    事實証明,德川密使并沒有夸大其詞,當這三個身兼密使與禮物兩重身分的三姬出現在大家面前時,的確很容易就讓人產生了目眩感……小女生的青澀與靈動、少女的羞澀與溫柔、少婦的風情與嬌媚.如果再加上姐妹三人之間的默契……便走王燃也不覺在一失神中暗自贊嘆,東瀛還真是一個出AV的地方。

    看來德川家光這次真的是大出血……這三個美女或美少女的養成不知要花去多少心血……當初為籠格手下最重要的大名,德川家光只舍得把一個龜姬嫁拾他做正室,當然結果讓德川家光相當滿意,龜姬嫁過去不久,便收到了那位大名誓死效忠的血書。

    而現在,為了爭取談判的機會,德川家光不僅把剩下的兩個養女一次拿出來,把嫁出的去也召了回來,來了一個大批發……一方面顯然是因為目前的局勢“安內”顯然不如攘外重要,而另一方面,王燃斷然拒絕盜帥劉香之事也不得不讓德川家光備足籌碼。

    “我一眼就看得出來,您才是真正的男人……”,曾為人妻的龜女姬輕笑著捂著嘴,瞟向王燃的眼光帶出隱藏在高貴淑女身體中地熱情與渴望。

    “臨來時,母親叮囑過我們。一切都聽從大人的命今……”尚待字閨中的鶴姬臉上的羞意遮擋不住眼神中透出的脈脈含情,聲音也越來越低。

    “我什么都不懂,你來教我好不好……”只有十三歲的龜鶴姬卻抬起尚顯稚嫩地小臉大膽地迎視著王燃,黑亮的眼睛里閃動著好奇地光芒。

    王燃不覺大感吃不消,這三個人簡直就是男人心目中的夢幻組合。

    應該說,換了其它人。面對這姐妹三人共同編織的誘惑肯定盯不住……幸好王燃屬于見過世面的人,不算那些還沒“吃”到地。已經被王燃“吃”了的女孩中,論起容貌、氣質來就沒有一個比這姐妹三人差地,要說比她們少點什么,那就是少了點從骨子透出來的“放蕩”……雖然柳如是、卞玉京等人出身泰淮。但在這方面畢竟比不上東瀛的傳統底蘊。

    更重要的走,王燃雖然喜歡美人。但絕對不喜歡美人計,更何況是面對如此重大地原則問題……德川養府的軍事實力必須受到致命性的打擊,武士階級也必須被連根拔起,就是德川幕府單方面停戰都不行……這不僅可以做為此次東瀛練兵的最佳測試。也可以給自己從苦海中救出來的、已經在心里認同并渴望“漢和一體,不分彼此”的東瀛老百姓一個最后地交待。

    從這一點看來,德川幕府與中華志愿軍之間根本就不存在談判地可能,德川幕府的底線最多不過是割地、賠款,雙方根本不可能達一致。

    王燃并沒有隱瞞自己這個“一棒子打到底”的意思,早在德川第一批密使來的時候。王燃就開誠布公地告訴了他……王燃是想通過這種“刺激”最大的挑動起德川幕府的戰斗潛力,達成練兵的最好效果。

    由于王燃的這種看似損人不利己的做法實在不合常理,被德川第一扯密使剖折成一種討價還價的伎倆,并向德川家光作了匯報……于是給王燃的禮單不斷的調整、加重,而作為德川家族私密武器的德川三姬也先一步趕來了京都。

    不過,雖然德川三姬不論是個人還是組合都極具殺傷力,但對上心中已有主見的王燃卻同樣是無計可施,几次均是無功而返。

    “還是回去轉告你們的德川將軍吧,有這點功夫還不如整軍備戰呢……”王燃一臉苦口婆心地對著終于同意退貨的禮物們說道:“說不定還能殺出一條血路……”

    “大人真的不肯收留我們嗎?“大美人龜姬一臉讓人極其心痛地哀怨。

    “請大人務必要保重身體……妾身會在家中日夜禱告,求神靈保佑大人平安幸福……”中美人鶴姬低聲緞泣的聲音就如同妻子送丈夫出遠門一般,更是讓人不舍。

    “大人,”小美人龜鶴姬著向王燃的眼光也同樣充滿了依戀:“我喜歡你,我以后能再來找你嗎?”

    雖然明知道這很可能是這一美女組合的又一記組合拳,但看著比起心愛的雪兒還要小一些的女孩,王燃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

    “那我把這個送給你……你可一定要記得我啊……”龜鶴姬喜悅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她拿出一個香袋向王燃走來,看樣子是想給王燃挂上。

    看著走近的龜鶴姬,王燃的目光停留在了她和服的衣帶上……當然,王燃的眼光中并不包合有色情的成分。

    “你才十三歲……這樣做不覺得可惜嗎?”王燃輕嘆一口氣體,輕聲的問道。

    龜鶴姬明顯一顫,臉上原本可愛的笑容變得有些不自然,她張張嘴剛想說話,一旁的茗葦煙橫身擋了過來,冷笑道:“你這一招已經有人用過了……夾帶兵器的伎倆……那個什么忍者村沒教你點新鮮的?”

    茗煙說的不錯,龜鶴姬與后光明天皇雖然屬于不同地派系,但在某些方面受到了類似的教育……兩人私藏兵器地位置雖然不一樣,但手法卻很類似。都出于忍者村之手。

    上次后光明天皇在衛兵眼皮底下能夠私藏武器一事應該說是純是意外,畢竟雙方還處于聯盟狀態,不會對此太加提防……此次面對德川家族,中華志愿軍怎會不小心翼翼?

    只是大家的注意力開始主要都某中在了龜姬身上……在江戶的密探已經傳回消息,龜姬的前任老公在龜姬離開地前一天晚上突然暴病身亡,雖然沒有什么証據。但龜姬的黑寡婦之嫌卻是跑不了……直到這個看去天真爛漫地龜鶴姬站起來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忍者村在東瀛忍者界的地位與少林武當在武朮界的地位很類似,雖然傳聞中忍者村只知埋頭修習忍朮。不問政治,一付世外高人地作風,但想在東瀛混江湖就不可能做過超然,忍者村并不會拒絕京都、江戶幕府。包括一些極具勢力的大名地要求,或是傳授一些必要的防身之技。或是提供一些弟子為他們服務。

    說實話,王燃在聽到忍者一詞,立刻就聯想到全身黑色裝束、能飛攜走壁、跳牆越城、喚雨呼風、移星換斗,侯用各種奇形怪狀的暗器。個個是神祕高深。

    “有什么神祕高深的,說穿了就是間諜……”前錦衣衛地一名千戶,后主管國家情報廠國外情報的一位部長對東瀛忍者這一行顯然比較了解:“忍者的工作,其實和我們一樣,都是進行祕策、破壞、暗殺、收集敵方前線情報、攪亂敵方后援基地等種種諜報話動……”

    這位為大明的間諜事業做出過杰出貢獻、被對手稱之為“黑暗的左手”的部長談起忍者也不免嘆了一口氣:“這些人苦啊……”.在成為忍者之前接受地普通訓練全都是死亡淘汰賽,無法承受的人是不允許生存的。那些所謂的怪力訓練,象什么連續數天不食不動、殺死自己的同伴、以及與猛獸搏斗等,沒有超常的意志力根本撐不下來……”就算成了忍者,也只能一輩子過著隱姓埋名、終生見不得天日的生活……死后好一點的一杯黃土,差一點的死無菲身之地……”

    在東瀛,忍者的地位確實很低,忍者的出身多半來自農民,而不是出身高貴的武士。他們精通的暗殺技巧在那些武士看來簡直就是卑鄙無恥的代名詞,武士在明處,忍者在暗處,防不勝防,故武士最憎恨忍者,忍者一旦被武士捕獲,必然受到類似活剝皮這樣殘酷之極的刑罰而死……這也忍者為什么從不肯被活捉、身上常備自殺藥的最重要原因所在。

    侍奉德川家康多年的“鬼半藏”可謂黑白道俱通的忍者,他身為德川家康信任,無數次的拯救過德川家康的性命,還多次揮戈上陣參加三河軍團的征戰,他的一生可謂是忍者最輝煌的典型了,臨死時的體祿也只是八千石而巳,只是同等功勛武士出身將領待遇的零頭。

    “和他們相比,我們的日子好的太多了,”黑暗的左手對王燃在國家情報廠的改革顯然很支持:“經費充足不說,大家也沒有太大后顧之憂,妻兒由國家照頓……如果能活下來就可以申請轉正,受人尊重……就是死了也能搏個青史留名,蔭及子孫……”

    “有得必有失,想要追求忍朮的最高境界也只能犧牲掉一些東西……”王燃對忍者也是心生同情……在自己原本的時空,忍朮被稱為日本的武枝之花,通過超乎想象的精神修煉,不僅可以無堅不摧,更可修成大道。

    “得?他們能得到什么?“黑暗的左手帶著點不屑說道:“從根上他們就練錯了方面,能修成什么大道?!”

    “不會吧,”王燃詫異地說道:“我可聽說忍朮有什么手印,九字密印的,什么‘天’、‘龍’、‘虎’、‘王’,可以保平安、增加勇氣值、逢凶化吉、喜上加喜……很是神奇……”

    “這不過是東瀛人最檀長的自吹自擂之而已……我曾看過被忍者奉為經典密策的《萬川集海》,”黑暗的左手對東瀛的忍朮顯然很看不起:“其實質就是在我中華傳來的孫子兵法和道朮基礎上,加了些在山中的伏擊枝巧……這簡直就是對孫子兵法和道朮的曲解,牛頭不對馬嘴……”

    這一點王燃倒是同意,孫子兵法重在布勢,道朮講究融于自然,講究的都是大手筆、大氣魄……把它們用于鬼鬼祟祟的暗殺、行刺,只能拘泥于細節,確實成不了什么氣候。

    黑暗的左手的確有看不起忍朮的實力,對后光明天皇在衛兵眼底下能夠私藏武器一事,只是稍一琢磨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技巧實際上很簡單,王燃立刻就舉一反三地發現了龜鶴姬的異常。

    突的,人影一閃,剛才還在低聲喂泣的中美人鶴姬猛然從位置上消夫了蹤影,接著“砰”的一聲,鶴姬又回到了原位……與剛才不同的是,她沒有哭泣,而是撫著胸口噴出了一口血。

    鶴姬臉上的羞澀與溫柔全都不見,狠狠地看向王燃身邊本是前來匯報工作、現在卻臨時客串保鏢一職的黑暗的左手。她并沒有再發動攻擊,一隊手持手銃及連珠銃的衛兵已經沖了進來,將她與龜姬、龜鶴姬一起著了起來。

    “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黑暗的左手冷冷地看向她:“師父都領錯了,你們這些什么上忍、中忍、下忍的還能好到哪里去?”

    “你這是對全體忍者和忍朮的侮辱,我們走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在現代火器的威脅下,再高明的忍朮也無用武之地,連動手機會都沒有的大美人龜姬也不復風情萬種:“白天是武士的天下,晚上就是我們忍者的世界……你就等著報復吧……”

    “她要自殺!”黑暗的左手槍上一步。

    第十章 暴力一擊 (8540字)

    忍者就是忍者,對別人心狠手辣,對自己也同樣毫不留情。

    “大人不必放在心上,死亡本就是一個忍者的宿命……”黑暗的左手輕輕說道:“這對她們來說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忍者從很小的時侯起,就被灌輸以對主人誓死效忠的思想,除了自己的主人,不管是天皇、還是幕府將軍的話都不會聽。而無論主人的命令是什么,忍者都將毫無疑義地執行。

    效忠主人,為主人獻出自己的一切,對忍者來說是無上的光榮。除此而外,忍者不再會有任何的思想,由于這種觀念的深深植入,忍者比任何的宗教信徒都更加狂熱,更加無所畏懼……這恐怕也正是德川三姬在發現無望逃離時,立刻毫不猶豫地選擇結束自己生命的原因所在。

    雖然早已認識到忍者這一行當神祕背后的無奈,但看著三個剛才還活色生香的美女頃刻命喪黃泉,尤其是龜鶴姬臨死前眼神中透出的那種混雜著希望與絕望的目光,王燃還是感到了相當的不爽……那畢竟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在王燃原本的時空,這個年紀本來應該是和同學一起去吃麥當勞、躲在房間里看其它小男生寫的紙條……

    “象龜鶴姬這種情況在忍者界其實并不少見……”黑暗的左手嘆道:“要怪就只能怪她出生在忍者的家庭……”

    黑暗的左手說的不錯,在東瀛,忍朮基本都是家族世代祕傳,凡忍者家族成員。作為一名忍者家族的后代,一經降生,就必須接受殘酷地命運現實……要么闖過歷練成為合格的忍者,要么成為同伴歷練道路上的犧牲品。

    “簡直沒有人性!比邪教還邪教!”別說是王燃,便是一旁的夏允彝、庄子固等人對忍者的這種傳承、訓練及侯用方式也是非常憤怒。

    “晚上是他們的世界?以為自己走洪興陳浩南嗎?敢在我面前擺出一付黑社會地架式……”王燃冷冷笑了笑:“這個世界只需要一套秩序!”

    大家自然明白王燃的意思,黑暗地左手點點頭:“這樣也好……租先走錯了路。沒理由讓子孫后代受同樣的苦……”

    夏允彝也說道:“是啊,忍者的成分畢竟也是農民。解放他們是我們中華志愿軍義不容辭之事……”

    忍朮的命運就此決定。當然,從小就接受辯証法教音地王燃并沒有否定忍者的一切,除了那些冥頑不靈之人及氓滅人性地訓練方式需要鏟了再除之外,他并沒有想要將忍者集體毀滅的意思。

    “可是忍者雖然是農民。但他們長期以來卻一直脫離生產,除了几招式假把式外。沒有什么勞動枝能……解放他們之后要如何安置他們呢?”夏允彝頗覺為難。

    “這個不用擔心,經過了這么多的發展,忍朮當中確實有了不少有價值的東西……”王燃對忍者地下崗再就業倒是早有安排:“象他們提出的用刺激晴明、瞳子、攢竹三個穴位鶴決眼睛疲勞的方法、用手指按壓背部的心俞、肝俞、脾俞三處穴位解除全身疲乏的方法等等……用于給別人做保健按摩,效果肯定不錯……還有那些忍者的食譜。精微改改就可以編制相當有效地減肥食譜、增強體力食譜、攜帶式應急食品等……營養師這個職業在以后也是相當地有前途……另外他們還可以做健身顧問、芳香美容師……”

    “大人考慮的周全,果然是一心為民著想,令人佩服……”受命摧毀東瀛地下組織的黑暗左手不覺贊嘆到:“那些受盡苦難的忍者們這次終于有救了……”

    不過說的簡單,但想到徹底解救這些苦難深重的忍者并不是一件可以立杆見影的事。

    在東瀛,忍朮發達的地區有不少,武藏、甲斐、越棱 、信濃、伊賀、甲賀、紀伊等地都是人才輩出。這些地方有的地處解放區的控制外圍內。包括號稱最發達的伊賀、甲賀兩地……想要對付他們當然很容易,忍者家族的規模其實都很小,一般最大的兵力也超不過五十個人,在中華志愿軍眼里,他們充其量也就是個人戰斗力較強的小股土匪武裝。

    不過有的地方還地處德川幕府控制之內,就象著名的忍者村,他們顯然已與德川家光站到了同一陣線上……消息已經証實,柳生家除了劍客身份的“表柳生“外,更有忍者身分的“里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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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6 21:22:13 |只看該作者
.   柳生家義字為先的名聲在東瀛武朮界一直很好,因此許多忍者在落難時都會選擇前來投奔,這些早期被收留的伊賀忍者及其后代,以及柿生宗矩時期通過忍者村培養招募的柳生一系忍者構成了柳生一族的“里柳生”,專門執行諜報暗殺工作。

    “里柳生”可說是德川幕府最重要的地下力量,而德川三姬就是“里柳生“中出類拔蘋的人物。很明顯,想要徹底解決掉忍者的問題,就必須先一步或同時解決掉德川家光。

    “這德川家光還真沒干過什么好事!”庄子固大聲說道:“大人,我建議立刻結束休整,一不作,二不休,一氣蕩平江戶!”

    隨著在東瀛戰事的推進,庄子固說括的膽氣是越來越足……前一階段大練兵的結果巳然証明,德川幕府的三十萬軍隊根本不可能是配備精良、在實戰中被錘打出來的十萬中華鐵騎的對手。

    “我也認為可以提前啟動下一階段的計划,”夏允彝也附合道:“據可靠情報,名古屋、江戶等許多地方的人民都在盼望我們盡快去解放他們……昨天我見到一個從江戶逃難到京都的農民,據他所講。那里地平民是真苦啊!盼我們的大軍就如旱時盼雨……民意是天,我們不應該讓老百姓失望……”

    夏允彝沒有絲毫夸大,德川幕府為了應付中華志愿軍咄咄逼人的攻勢,在將成年或半成年以及將要步入老年的男子全部征召入伍后,賦稅還在成倍地增加……許多地方的老百姓實在忍不下去,紛紛舉家逃難……那些能逃到京都的農民還是很幸運地。有許多人還沒有等到沖過德川幕府設置的重重關卡過上新生活,就倒在;了武士們的長刀之下。

    應該說。目前巳經具備了出兵的時機,德川幕府雖然在王燃的無區別打擊策略下內部很團結,但經濟、兵員、士氣已經到了瓶頸,統治區內的民怨極大。階級矛盾已經到了不用中華志愿軍作工作也將一發不可收拾之地。

    “好,我們就來個雙管齊下!一手抓武士、一手抓忍者……一手搞階級斗爭、一手搞作戰……一手抓訓練、一手抓實戰……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王燃略微考慮了一下便下定了決心:“一定從才根上一舉徹底摧毀壓上東瀛人民身上地反動大山!”

    房間里的人一齊呼出一口氣……看來,這原定六個月地東瀛練兵計划要提前結束了。

    其實從王燃內心來說,本不希望太快地結束練兵,雖然此次不論從練兵的強度、訓練的科目等方面來說。都應該算是達到了預期目標,但訓練的時辰數達不到也是一個問題……德川幕府地實力與滿清鐵騎的差距實在太大,這讓王燃心里并不是有底。

    不過話說回來,目前的德川幕府巳經被王燃刺激起了所唁=有的戰爭潛力,正處在“臨死反噬”的狀態,這對中華志愿軍來說應該算是此次練兵最大強度的挑戰。錯過了這個時期。恐怕不用動手,德川幕府地內部就會崩盤。

    “這不是我們訓練計划制定的不好……”庄子固無奈地搖搖頭:“只能怪德川幕府太不經打……”

    話雖如此,為了最大程度地彌補訓練時問不足帶來的問題,王燃等人還是對原定計划進行了調整,將原本誰備分散到各地加強弱勢課目訓練的部隊兵力收攏到京都一帶,集結全部兵力海陸并進,演習本來打算再等上几個月才實施的“雙風貫耳”。

    “來的好!”德川幕府里,三代將軍德川家光紅著眼睛叫道:“我正擔心他們拖時間不敢與我決戰……現在正好,我要讓他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士道!……我德川家可是打野戰打出來的江山!當年的關原之戰,一代將軍以十萬部眾大勝數倍與已的丰臣叛將石田三……難道現在我們三十萬部眾還怕他區區十萬人馬不曾?!”

    德川家光這話顯然有往家族臉上貼金的嫌疑。誠然,關原史戰的確是德川家族極力宣揚而為大家津津樂道的一戰,德川家光的祖父德川家康正是通過此戰大勝石田三成,才確定了德川家族對東瀛全國的統治地位。

    不過此戰德川家族并不是以少擊多,而是十萬對八萬,以多打少。而且也不是德川家族一直宣傳的那樣靠實力取勝,而是采取了德川家光口中最不屑的陰謀詭計,事先收買了對方的將領臨陣倒戈,才取得了最后的勝利。

    但成王敗寇,德川家光的話立刻成他激起了眾臣僚的血性,從各地帶兵迸來參加被德川家光稱之為“最終對決”的大名們紛紛叫嚷了起來。

    坐在德川家光對面的柳生十兵衛一如既往的表現出相當的沉穩,但他心里早已亂成一團,上次的京都之戰中,已方付出了二十萬精銳卻只換來對方根本不成比例的損傷,這次的三十萬軍隊又能有多大的作為?

    更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自負文滔武略雙全,卻根本看不透中華志愿軍的行動!……明明該野戰對決之時,他們卻選擇迂回等待,明明可以拿下城池固守待援,他們卻打了又撒……這次更加離譜,只要中華志愿軍有一點耐性,己方這看似龐大的體系便會土崩瓦解。

    柳生十兵衛這些天几乎天天失眠,本來他一心籌划的就是如何趁已方士氣高昂之時調中華志愿軍出來決一死戰,他想了許多高招,可沒想到還沒等自己用上,中華志愿軍已經主動跳進了陷阱……他根本就不相信德川家光關于中華志愿軍“愚蠢”的論斷,以及中華志愿軍自己打出的“早日解放江戶,救老百姓出水火”的標語。

    但這些疑惑柳生十兵衛只能藏在心里,說出來只會影響到部隊的士氣,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最大限度地保持大家的斗志。

    “我們根本不必過于擔心,”柳生十兵衛淡淡地說道:“其實我們東瀛也不是頭一次和漢人對陣,遠的不說,上次的朝鮮戰場,我們不也在人數劣勢的情況下屢屢大敗當時同時配備了大量火銃、火炮明軍嗎?”

    柳生十兵衛雖號稱東瀛的第一劍客,但同樣沾染上了東瀛從不實事求是的毛病……在那次著名的“抗日援朝”之戰中,如果明軍真的是屢戰屢敗,最后的結果怎么可能是東瀛狼狽回撒?當然東瀛的歷史中把這個問題歸結于丰臣秀吉的突然死亡,純屬內部問題,與他們在朝鮮戰場上的失利無關。

    不出柳生十兵衛所料,東瀛往日的“輝蝗”更進一步觸動了這些大名的野心,一時間,德川幕府上下一心,眾志誠誠,誓要與中華志愿軍周旋到底。

    就好來猜到了柳生十兵衛的話一樣,京都城中同樣整軍待發的王燃也在自語:“上次在朝鮮沒打疼你……這次我要徹底斷了你們的念頭!”

    與王燃在戰前的預料一樣,中華志愿軍海陸并進,海軍自不用說,第一次戰役便給予了德川幕府海上力量毀滅性的打擊。而陸軍同樣勢如破竹,自京都到江戶未遇一招之敵,用高歌猛進來形容毫不為過。

    不過此時中華志愿軍并沒有趕盡殺絕,而是把這些殘余兵馬盡數趕往了德川幕府在江戶的最后大本營。

    中華志愿軍戰士們高昂的士氣與德川幕府潰逃之敵形成了顯明的對比,行進途中,“向前向前向進,我們的隊伍……”、“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等僚亮的歌聲此起彼伏。

    那些投身軍旅不久的東瀛戰士們明顯也已經融入了這個集體,所有人都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語興高采烈地高唱“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這的確讓王燃頗有几分感慨……歷史就來是在重演,或者說是提前上演,只不過角色發生了變化,內容也隨之有了調整,因此不論是過程還是結果都大相徑庭。

    江戶城下,近十萬中華志愿軍包圍了有三十余萬德川部眾駐守的江戶城。

    從理論上分折,中華志愿軍勞師選征,德川家光以已逸待勞,若能憑城堅守,怎么也能消耗掉一些中華志愿軍的士氣和有生力量。

    但不論是德川家光還是柳生十兵衛都明白,經過這些日子的忍耐,德川三十萬部眾的張力巳經拉到最大,正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再不主動出擊,必然是一個弓毀傷身之勢……況且,趁中華志愿軍立足未穩之機,某中優勢兵力重拳出擊乃兵家制勝之寶。

    更重要的是,如果德川幕府不能快速取勝,一舉擊潰中華志愿軍……陸入膠著拉鋸戰地后果不是德川幕府能夠承受的。

    戰局當然沒有陸入膠著。中華志愿軍用自己已經演練得相當熟練的車、步協同作戰給德川家光上了一堂很重要的課“兵法是死的,人走活的……實力決定戰朮……”。經過几次德川幕府號稱“純實力地”野戰對抗。德川家光三十余萬部眾很快銳減至不足二十萬的數量,并被迫退守江戶城。

    目前地情況顯然對德川幕府很不利,雖然他們的絕對人數依然占優,各位大名也都依然忠實地團結在以德川家光為核心的德川幕府。“決戰本城”、“與江戶共存亡”的口號響徹軍營。但上至地領軍人物德川家光,下至柳生十兵衛及各位大名都已經看出。德川幕府已然走到了盡頭,據守江戶城不過走苟延殘喘而已……其實上,中華志愿

    軍根本不用攻打,只要圍它十天半個月。江戶城肯定是不攻自破。

    德川幕府也不是沒想過議和,甚至投降,但他們根本沒有機會選擇……中華志愿軍進抵江戶城下后,便豎起一面大白旗,上書“低級武士自愿接受改造者免死”。這對那些已經士氣低迷、極其厭戰的低級武士來說,當然是一個好消息。已經有許多滿足寬大處理條件地對象開始潛出城投降。

    但對高級武士而言,這卻等于是要斬斷他們的最后希望……事實上,有許多高級武士曾經不只一次地私下派人出城與中華志愿軍接洽,希望得到寬大處理,有的人甚至提出愿為內應、將功補過,但得到的答復只有一個……“低級武士自愿接受改造者免死”。

    “八嘎!我們這些高級武士怎么這么倒霉?!”一個剛剛高呼完“死戰到底、愿與將軍共榮辱、愿與江戶共存亡”口號地大名懊惱地說道。

    王燃這種“趕盡殺絕”的提議當然是基于練兵的考慮……這畢竟是中華志愿軍在東瀛最后一次大規模的實戰機會,如果現在就松口,估計下面就不用打了。

    但很顯然,王燃低估了諸多東瀛高級武士的智慧。

    江戶城下靜悄悄的,正屬于一種大戰前地寧靜,王燃正與庄子固等人一起布置下一階段的攻城戰朮,突然,城中一片殺聲震天,而且聽動靜絕對是萬人以上規模的沖突。

    看著己方仍是一片那肅然的陣列,王燃等人正疑惑間,江戶城門大開,一騎飛奔而出,手舉白旗大呼道:“我們是低級武士,正與高級武士決戰,希望貴軍入城相肋……”

    王燃等人面面相覷……低級武士起兵造反?可按理說,這才圍了不到三天,壓力不可能這么大啊。

    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低級武士的壓力不大,但高級武士卻已到了崩潰的邊緣……事實怔明,在逆境下更有助于激發出自身的潛力,對著“低級武士自愿接受改造者免死”一句研究了几天几夜不曾合眼的高級武士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應對之策……只要自己高級武士的資格被剝奪,或是干脆被貶為庶民,不就滿足寬大處理的條件了嗎?

    想通了這一點,這些高級武士立刻開始行動起來,他們當然不會愚蠢到去請求德川家光,這點技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去求德川家光的結果只會是被勒令剖腹。但這件事又只有德川家光才有資格辦理,那么剩下的辦法只有一個——實行兵諫,用武力脅迫德川家光答應嚴重處分自己的要求……這個動亂的原因聽上去的確有些可笑,但這就是今日江戶城中動亂的原因所在。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王燃對東瀛武士的勇敢與智慧不得不表示由衷的贊嘆。

    王燃進入江戶城時,戰斗已經接近了尾聲。

    雖然叛軍的勢力明顯比忠于德川地勢力龐大,但由于叛軍缺乏統一的指揮,雙方可說是實力相當。拼的十分辛苦。若不是中華志愿軍在最后關頭終于出手,雙方必定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留不下几個人。

    饒而如此,江戶城也是一片狼籍,忠于德川家光的勢力基本被清剿干淨,剩余不多的人在柳生十兵衛地帶領下保護著德川家光退進了將軍府……叛軍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只剩下不足兩萬地人馬……單從純數宇的角度來著,德川幕府的總損傷比起王燃的預期目標還要少了許多。

    江戶將軍府已被重重包圍。王燃與庄子固等人走上前去,此時地將軍府門前只剩下十几個人橫刀攔阻眾人。看著面前這些手握武士刀、渾身是血、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兀自惡狠狠盯著自己的武士,王燃等人完全可以感受到那種“走投無路”地悲愴。

    王燃不覺輕嘆了一口氣,向著那些可算是德川家光最后的衛兵說道:“進去告訴你們的將軍。放下武器吧……戰爭巳經結束了……”

    的確,東瀛之戰應該說已經開始拉上帷幕。

    應該說。這是一場毫不對稱地戰爭,不僅表現在裝備的不對稱上,戰略、戰朮觀念的不對稱更是此次中華志愿軍以后世不可想象的損傷比取得勝利的關鍵。

    東瀛之戰應該算是一場較大規模的戰爭,它講地是戰略上的布局。戰朮上的兵種配合,而東瀛將領們雖然都是戰國混戰出來得所謂“名將”,但這只是相對于東瀛這個封閉的小環境而言,日本戰國其實絕大多數的戰役大都只能算是部落小城邦之間的爭斗,戰役級作戰的經驗相當匱乏,這也是他們之所以一敗于“抗日救朝”的主帥李如松、再敗于中華志愿軍之手的主要原因……畢竟。戰爭指揮藝朮并不能朝夕就能學會的,即使學到了,融會貫通也是需要時間和丈化沉澱作鋪墊的,而東瀛少得就是這種文化底蘊。

    不過,王燃雖然已經有了放德川家光一條生路的意思,但人家并不領情。門口的一個衛士跑進去通報不久,一個獨眼的武士走了出來,正是柳生十兵衛,他帶來了德川家光剖腹的消息……

    “德川將軍希望大人可以給德川家族留一條生路……”柳生十兵衛向著王燃說道。

    “階級斗爭是綱,德川家族的命運只能由老百姓來決定……”王燃說道:“不過我可以保征孩子和婦孺的生命安全……”

    柳生十兵衛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纏,就戰敗者而言,能夠得到這樣的承諾已經是很難的了……當年德川家康背版丰臣家,就直接逼死了年紀尚小的丰臣秀賴和他的母親……柳生十兵衛之所以沒有立刻選擇殉死,除了替德川家光傳這句話外,還有一個想法。

    “在下柳生十兵衛,”柳生十兵衛肅容重新報了一遍自己的名字,眼睛里滿是絕望的堅定:“希望能與大人一戰!”

    其實,這是想了好長時間才想出的最后一招,說白了就是想利用自己最為擅長的劍朮搏取一個機會……反正柳生十兵衛已經報了必死的決心,如果王燃答應,就有可能將之擊殺或重傷于自己的手下,而如果王燃不答應,則會給別人留下怯懦的印象,更重要的是,可以給將要消亡的武士道種下希望的種子……這比起當初“一刀斷魂”的情

    況更有几分深意。

    王燃對此自然是心知肚明,他剛要開口,身后的中華志愿軍陣營中傳來一聲怒喝:“大人,殺雞焉用宰牛刀,我愿替大人出戰!”

    眾人的眼光一下便落到這個看去肩扛中華志愿官上尉肩牌的青年軍官,庄子固嘴角挂起一個笑容:“原來是這小子……”

    庄子固口中的“小子“被叫做“兵人”,真名不知道,只知道他參軍時間不長,七個月,這在王燃著來顯然還還只是一個插的出水的新兵蛋子,不過既然能讓庄子固記住。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又爬到了上尉,自然應該有一手。

    “這小子拼刺刀地枝朮相當出色……”庄子固笑著說道。

    跟柳生十兵衛拼刺刀?太兒戲了吧……王燃張口結舌,看了看正在上刺刀的兵人,又著了看深感被“侮辱”了的柳生十兵衛,再看了看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觀戰士。

    場中安靜了下來……東瀛高手中的高高手、挑遍四島六十藩無三合之敵、東瀛人心目中的不敗名將、生前就已經成為傳奇地東瀛第一劍客、德川幕府的最后一點希望、東瀛武士地最后一面旗幟柳生十兵衛比中華志愿軍現投軍官兵人……

    “請賜教……”柳生十兵衛兵刃出鞘,新陰流的開手式完美地挽了一個劍花。淡淡地殺氣罩向兵人。

    兵人的回答很簡單……左手一拍槍托,方腳向前沖跨。標准的刺殺動作伴隨著一聲大喝“殺!”。

    “殺!”,氣勢牽引之下,兵人身后地中華志愿軍戰士也隨之發出大喝,聲震只沖天際……柳生十兵衛本來充滿輕蔑與不屑的眼神立刻消失。兵人那本來滿是破綻地招式完全被凌厲的殺氣覆蓋。

    正所謂蚍蜉能撼動大樹,十几個照面過去。結果出來了,正如同兵人常說的一句話:“和我在一個散兵坑,就是我的兄弟……否則,我就給你挖一個坑!”

    “你一定是中華地第一高手……”保持著新陰流必殺技姿勢的柳生十兵衛。目光由扎進自己胸口的刺刀慢慢轉向兵人.聲音顫抖卻充滿希望。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中華志愿軍軍官……,”明白柳生十兵衛意思的兵人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散出一絲同情:“剛才如果是我們的刺刀教官,那一刺肯定會正中你地心口……我,還是刺偏了……”

    柳生十兵衛的敗亡成為壓挎東瀛武士反抗信念的最后一根稻草。此戰后低級武士望風而降,有機會接受改造成為他們活下去的最大動。而那些沒有機會接受改造的,要么聽天由命……要么打點各種關希望通過與中華志愿軍戰士或普通庶民的聯姻為家族找一條活路……要么就選擇剖腹自殺,追隨德川幕府于地下。

    而兵人也沒有食言,縱橫一世的柳生十兵衛身后并沒有落個曝尸荒野的結局,柳生十兵衛以他的勇氣為自己掙得了一塊觸立的墓碑,上面的宇很簡單,“劍手柳生十兵衛”,至于那什么新陰流、舊陰流的,大家都認為根本沒有必要……生前的柳生十兵衛坐井觀天,死后必不希望這種恥辱繼續陪伴著自己。

    遠遠傳來江戶老百姓歡天喜地的鑼鼓鞭炮聲,孩子們“東方紅,太陽升,東瀛來了個志愿軍……”的歌聲也變得越來越清晰。

    雖然從某種角度來說,中華志愿軍的這種行為是屬于嚴重地干涉他國內政,但現在看來,這種干涉不僅得到了中國人的歡迎,東瀛老百姓也同樣的歡欣鼓舞……助人實乃快樂之本!

    其實認真說來,這已經能算走干涉“他”國,因為就在中華志愿軍從京都出發前,天皇一脈不僅發表了《人格宣言》,從此走下神壇。更在諸多東瀛歷史學者的輔助舉証下,公告了一份《回歸聲明》,宣布返回中國母親的懷抱。

    “東瀛本就走中華的一支……”當時明正天皇的聲音輕柔、清晰而又充滿感情:“就象一首歌里所唱,‘你可知東瀛不是我真姓,握離開你太久了,母親……’……”

    王燃身邊隨后中華志愿軍一同出征江戶的木村拓荒輕輕吐出一口氣,喃喃地自語道:“東瀛的新時代終于來臨了……”

    王燃同樣吐出一口氣……那個從不肯安分守巳、屢屢攪得四鄰不安、老是學不會正視自己、總在夢想以蟻吞象的國家,經過這一次翻天覆地的大清洗,終于可以洗掉這附著了千年的骯臟!

    拿下了東瀛。王燃心中早已設定的三級跳已經完美地跨出了第一跳,而下一跳就是……王燃的目光投向北方,那里正是號稱與中華唇齒相依的朝鮮……

    “大人,金陵急報!”庄子固匆匆進來,打斷了王燃的思路:“劉宗周巡撫山東,逼迫謝啟光率兵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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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6 21:24:46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第11-15章

金陵傳來的消息無疑給此次東瀛之戰的勝利抹上一層陰影。

    應該說,王燃既然敢在國內局勢如此不明朗的情況下親率大兵東渡東瀛練兵,心中自然是有几分定策。

    當時的南明雖然著上去群狼環伺,北方的滿清、陝西湖廣交界的李自成、四川的張獻忠、武昌的左夢庚等勢力都對南明虎視耽耽.各鎮軍閥也未能齊心協力……但卻應該算是明朝這十几年來和平形勢最好的時期。

    此時的李自成已不復當年百萬大軍攻入北京、逼死崇賴的萬丈豪情,自兵敗山海關后便一路敗退,勉強立足于陝西邊界,對南明已經形不成太大的威脅。

    張獻忠兵占四川后倒是開始做起土皇帝,雖有“蜀道之難”,但他的日子也并不好過,同樣是四面皆敵,他雖是奉了李自成的“大順”年號,雙方也是彼此提防,而且據金陵也遠,他對南明的威脅應當是最小的。

    武昌的左夢庚比起他的父親左良玉差的太遠,純屬眼高手低、胸中無定見之人。一會兒棒起了一個新皇帝跟金陵叫板,一會兒跟清廷暗通款曲,再一會卻又來和金陵講條件。手下號稱百萬卻硬是沖不過黃得功十萬大軍的防線。左夢庚雖然離金陵最近,威脅卻也不大。

   
    更重要的是,不論是李自成、張獻忠還是左夢庚,在王燃收復河南及山東大部、解金陵之圍、斬殺清軍猛將巴哈納及漢奸孫之懈,并立起“漢奸榜”之后,這些勢力都不敢再輕易地挑起“內斗”。

    而清軍雖然強橫,但并不具備同時對南明及李自成同時發起攻擊的實力。只能采取一個一個并吞的策略,而滿清統帥多爾袞選取的第一個目標是李自成,這無疑給了南明喘息地機會。在王燃原本時空的歷史中,南明君臣是抓住這段時間一邊縱情聲色,一邊暢想通過求和以及“聯虜平寇”效仿南宋或南北朝來個划江而治,結果自然是正中滿清下懷。在滅了李自成不到半年,金陵也告玩完。

    當然。這一切在王燃到來之后得到了改變,針對敵強我弱的態勢,王燃采取的策略是可以稱之為“援寇抗虜”……明面上不主動挑起大規模的爭斗以避免引起滿清矛頭的轉向,王燃可不確定南明被攻擊時。李自成等勢力會“援明抗虜”……暗中卻密令駐守河南地李岩部予以武器、情報等方面的支持,甚至還包括必要情況下地兵力牽制。

    在這種安排下。李自成對滿清而言就象是一支打不死的蟑螂、揭不去的膏藥,每次看著就要耙他徹底廢了的時候,總有些變故發生,恨地清軍統帥牙癢癢的……有時明知是南明搗地鬼。但也設辦法,誰叫自己不具備兩線同時作戰的實力呢。而且李自成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現在放棄實在可惜,俗話說的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因此滿清絕大部分地精力都用在了李自成一面,再加上王燃刻意表現出來“南方防守戰略”。一副無心北進、鞏固南方的態勢,滿清一時之間也不會對金陵動手。

    王燃對影響金陵明廷的外部勢力分析顯然是到位的,不管是在南巡期間還是在東瀛練兵之時、南明外部的總體環境一直保持著一種動態的平衡。這也是王燃“總體戰略”或可稱之為“三級跳戰略”順利邁出第一步地重要原因。

    另一方面,南明的內部也可以說到了歷史的最好點。

    自揚州十日、金陵之圍后,南明朝廷內部“投降”甚至“議和”的聲音几乎都聽不到了,當年主和派的領軍人物要么被貶、被撒,象錢謙益就被搞到了金陵軍校教語文……要么夾著尾巴做人,重新尋找自己的定位,象馬士英不僅變得謙虛謹慎,更在許多場合屢屢向王燃一派表示親近。

    可以說,在對滿清的“主戰”方面,南明上下都取得了一致,有分歧的只是如何“戰”……有的主張挾新勝之威,集全國之力發動北伐,象劉宗周等清流基本都是這個意見。有的則主張暫時休養生息,以南方為基地,在國力恢復后再圖北舉,南方將領一般都持這種意見,王燃給人的印象也明顯屬于這一派。

    可不管王燃到底屬于哪一派,在王燃看來,這種“戰法”層面上的爭執僅僅是人民內部矛盾……只要兵權在自己手里,誰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王燃顯然有資格說這句話,他手下的山東、河南、南京以及目前在東瀛的四大軍團近三十萬人馬,再加上組建的東海艦隊,實力較之南明其它勢力加起來的總和也是只高不低。

    況且經過几次對內憂外患的處理,王燃在南明軍界的威望已經超越了歷代兵部尚書,尤其是在果斷解決了劉良佐、劉澤清二鎮之后,直接震懾住了其它諸候的異動,現在雖然對其它地方勢力的約束還沒有達到令行禁止的程度,但較之史可法時代的兵部政令不通情況已經是天差地別。

    對于一直找自己麻煩的劉宗周等清流來說,王燃其實并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更沒有將他們一舉鏟除的意思……雖然他們最擅長的是清談和紙上談兵,很少務實,但他們有許多人當得起“民族主義者”的稱號……據王燃原本時空的記載,黃道周直接戰死在沙場,劉宗周在清軍南下后選擇了絕食而死,其余絕大多數清流要么選擇力爭而死,要么選擇自殺殉國,要么選擇隱居山林,主動為清朝服務的人并不多……這一點正是王燃所看重并敬佩的。

    更重要的是,這些清流也只能清談和紙上談兵,因為他們手里沒有兵權……王燃在決定南巡之前,已經通過機構改革,架空了原有兵部的權力,將調兵等核心權力轉移到了自己直接領導下的總參謀部手里。

    至于下面的部隊就更可以放心,目前只有王燃的嫡系部隊處于抗清的第一線,清流們想要北伐就必然要借重王燃的力量……其余的勢力再傻也不會答應他們這種無異于找死的行為……就算他們繞過王燃直接去找部隊,這些被王燃一手提拔上來、與王燃有著深厚戰友之情的軍長、師長們也不可能背著王燃答應。

    這也是王燃任由清流們在朝廷里跳腳,自己卻放心南巡、東渡的重要的原因……留在金陵,王燃的一半精力得搭在跟他們的爭辯上。

    可是,再精密的計算機也推算不出所有的可能,世界上也找不到可以包容一切的計算公式……事實証明,王燃低估了這些清流的手段。

    金陵傳來的諧息不清不楚,王燃到離開東瀛之時,也只知道劉宗周借巡撫山東它機說動了謝啟光出兵北上,結果怎樣再也沒有進一步確定消息……事關重大,王燃一接到消息便連夜返回,就是有消息也會在路上和自己擦肩而過。

    而王燃之所以這么著急的返回,是因為他心里明白,不管此戰是勝是敗,自己擬定的“總體戰略”都將會受到極大的損害,因為此戰的發動就是一個敗筆……自己只有盡快返回并掌握第一手材料,才能做出相應的調整。

    “謝參謀長是怎么回事?”在趕往金陵的路上,茗煙低聲發著牢騷:“怎么會聽劉宗周那老頭的話呢?”

    說實話,這一點也讓王燃感到很困惑……雖說謝啟光與劉宗周兩人曾同在北京明廷同朝為官,但他們之間應該沒有什么交集。

    謝啟光的性格務實,心底并不親近所謂的清流。劉宗周對謝啟光更談不上好感,當年將謝啟光從兵部侍郎的位子趕下來就有劉宗周參奏的功勞。而且謝啟光還曾投降過滿清,這個“失大節“在劉宗周看來簡直就不可饒恕,王燃几次保奏謝啟光恢復原職,都是被劉宗周領頭攔了下來。

   

    不過對于謝啟光,王燃關心的并不是這個問題……王燃對謝啟光相當信任,要不然也不會任命他為山東駐軍的參謀長,關于出兵的原因在見到謝啟光本人后應該就能明白……王燃擔心的是再也見不到謝啟光。

    象山東北伐這樣的大事是遮不住的,王燃一路上已經聽說了無數個版本,越靠近金陵,版本越多,每個版本也越詳細,越靠近金陵,王燃心中那不詳的預感就越重……這些版本之間的差異很大,有說勝了的,嗜說敗了的,還有說打平了的,但不管有多少個版本,它們都有個共同點……我方損失很大,有好几位高級將領陣亡。

    山東軍團總人馬折損了一大半,僅余下了一萬余人,除青州及以西的膠東半島尚在控制中外,山東地區已經全部淪陷。幸而宮秀兒、睛雯兩人親自率閻應元南京軍團的部分人馬出兵接應,才勉強于徐州城止住了山東軍團的退敗之勢。

    但不幸的是,此戰后,山東軍團几乎喪失了所有的高級將領,謝啟光、張漢、孫義、孫光宗等人盡皆陣亡。

    唯一讓王燃略感安慰的是,各陣亡將領的家人目前還算安全,孫義父子雖然盡皆犧牲,但孫家并沒有斷了后……目前駐守青州城的正是孫光宗的媳婦,還有他尚未滿月的兒子。

    雖然已經無法當面向山東的高級將領們詢問此事的講因后果,但從收集到的情報及收攏的潰兵嘴里,王燃等人還是獲得了很多重要信息。

    據說在劉宗周等人一行到了山東后,當即便提出要興兵北伐,被當時主管山東兵事的謝啟光等人以未接到兵部命今為由回絕。

    “這幫家伙確實有本事,竟悄悄地弄到了全套的兵部行文……”閻應元看著有些疑惑的王燃,解釋道:“阮大鋮就是憑此事才為清流一派所接納……”

    王燃立刻明白了過來……阮大鋮本來就是內閣重臣,又挂著兵部侍郎銜,在自己這個兵部尚書又不在位的情況下,蓋几個章自然不是難事。但話又說回來。即便蓋到了章,但沒有自己簽發的手令……

    “據傳是有人仿造了大人的簽名,不過我們沒有找到相關地証據……”閻應元苦笑著搖搖頭:“可以証實的是,劉宗周曾做過兩方面的工作……一方面他請出尚方寶劍壓之以天子之威,一面又讓隨行的閻爾梅及阮大鋮兩人以,對他曾投敵之事既往不咎、恢復其大明忠臣名譽,為餌誘惑于謝參謀長……”

    鬧爾梅是有名的才子,當初曾效力于史可法帳下。史可法兵亡揚州后,對史可法戰略不滿意而先一步離開揚州的閹爾梅逃過了一劫。此后便加入了清流一派。閻爾梅與謝啟光確實頗有几分交情.而他也地確抓住了謝啟光的心事。

    做為一個長期受儒家忠君思想洗腦地人,“曾經叛國投敵”是謝啟光心中最大的痛。自被王燃勸得改邪歸正以來。他心心念念地就是怎樣才能抹去這一段恥辱,重新獲得大明的承認。王燃雖然替他做了許多工作。但由于劉宗周等清流從中作梗,一直未能如愿……對于高壓,謝啟光可能不會把它當一回事,但對于這種誘惑。謝啟光恐怕就無力抵檔了……

   

    因此謝啟光選擇了一個“兩全”的方案。他答應了劉宗周等人北伐地要求,但同時也約定,此次北上止于德州……這樣既實現了他北伐的承諾,而且動作又不至于太大,謝啟光心里清楚此時激怒滿清對南明沒什么好處。

    謝啟光是一個老軍旅,每一步都走地小心謹慎。就算稱不上是用兵如神,也絕非易與之人,簽于山東方向的清軍實力并不強的現實,他帶走了不到一半的山東兵馬參與北伐,其余兵馬則交與張漢、孫義父子駐守于濟南、青州……這樣地話,即便他自己無功而返,也可以維持住山東的現有局面。

    “這些清流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閻應元恨恨地說道:“若單走逼迫山東出兵倒也罷了……以山東的兵力和謝參謀長的本事,即便不能對北京形成威脅,總可以做過全身而退……這幫人非不懂裝懂,要不然豈會搞到如此地步!”

    閻應元說的不錯,開始的時候北伐軍確實一路高歌,雖然山東軍團地配備不如王燃用于東瀛練兵的兵團……但在打了滿清一個措手不及的情況下,還是接連攻克了禹城、平原等城鎮,并拿下了德州,實現了預定目標。

    按道理說,此時可以停止吧,拿下了德州可就等于收復了山東全境,這也足以振奮人心……謝啟光是這么打算的,可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的劉宗周等人卻不是這么想。

    劉宗周等人不顧謝啟光“北直隸敵情不明,不宜輕率出擊……”之說,堅持繼續北上,謝啟光拗不過,只好答應由阮大鋮領三千騎兵先行探聽虛實,謝啟光給他的命令是,如果遭遇大股滿清部隊,立即撒退。

    結果不難想像,自以為是軍事天才的阮大鋮怎可能聽謝啟光的建議,初次領兵的他率著二千鐵騎一路北上,直逼滄州,在沿途意興揚揚地消滅了不少滿清潰敵后、終于與趕來增援的二萬清軍大隊遭遇。

    根本不了崩對方實力的阮大鋮立刻發動了攻擊,結果自然是損兵折將,同時還失去了撒退的最好時機,被包圍在了一個叫南皮的地方。

    在接到求援信后,謝啟光立刻進行部署,一方面他派人回濟南,要張漢等人率兵來援,協防德州,別一方面留下劉宗同、閻爾梅等人駐守德州并等候援兵,自己則親率剩下的三千騎兵趕往南皮增援,准備接應阮大鋮部撒離……謝啟光這種決策顯然是正確的,以騎兵救騎兵,完全可以保怔機動性和殺傷力,另一方面還可以守住勝利果實。

    可謝啟光的這一計划再次破滅于劉宗周等人之手……謝啟光領兵出發后不久,抱著“人多力量大”信念的劉宗周和閻爾梅兩人在簡單商議之后也率領所有的步兵出了德州,同樣直奔南皮,准備接應阮大鋮和謝啟光。

    雖然清軍也隨之派出了增援,但經過一番苦戰,謝啟光還是地將阮大鋮部順利地救了出來。不過在碰上來接應自己的步兵后,行軍速度大為降低,很快地又被趕上來的滿清鐵騎纏住,不久,所有北伐人馬全部被包圍在德州與南皮之間的吳橋附近。

    清請軍這次顯然是下了血本,增援源源不斷,最終以近三萬的兵力將謝啟光二萬余人包圍,絕對人數雖然差不太多,可要論單兵作戰能力,山東軍團差得可不少。

    而且以往打仗,山東軍團要么靠戰朮達到絕對優勢兵力對比的效果,要么是倚堅城借助火炮、萬人敵等拒守……此次卻是要以劣勢兵力與滿清打野戰……

    謝啟光心中的悔恨可想而知,這從他當時的部署便可以看得出來……他令剩余的騎兵護送劉宗周等人全力突圍,自己則率領步兵拖住清軍,分明已是報定了必死之心。

    可是謝啟光這一步還是錯了……如果他當時選擇與劉宗周等人一起突圍,或者干脆不管他們,自然率眾先一步突圍,與來援的孫義、張漢所部會合,縱然前一陣的心血會白費,但也不至于把大半個山東軍團都搭進去。

    據幸存下來的士兵介紹,謝啟光送劉宗周等人走的時候說的很明白,在與孫義等人會合后,立即回轉濟南,并向南京求援。

    可劉宗周等人在見到孫義后卻再次私做主張,篡改了謝啟光的意思,領著援軍重新殺回吳橋。他們的出發點也許是為了救謝啟光出來,可是結果卻并非他們所想像。

    吳橋之戰真可謂是血戰,在劉宗周等人突圍后不久,謝啟光便下令各軍分散突圍,自己則力戰不退,終因寡不敵眾,力竭不支,自裁身亡。劉宗周、孫義等人趕到德州時,城上早已換上了滿清的旗幟,謝啟光等眾多將領的頭顱也被懸于城門之上。

   

    謝啟光與孫義、張漢等人的交情絕對可稱得上是生死之交,當時的青州義軍能一步步發展到山東兵團,謝啟光起了非常大的作用,孫義等人對他的軍事才能相當的信任,這也是他雖然不走出縣義軍、名義上是山東軍團的參謀長,卻能執掌軍隊實權的原因。

    此刻見到謝啟光及諸多兄弟如此慘狀,孫義等人如忍得住,張漢紅著眼睛便殺了過去……大家都喪失了理智,也不想想,謝啟光兩萬余人尚且不敵,這萬余援軍又能如何?況且這不是守城,而是攻城!

    几次沖鋒失敗后,德州城上的清軍探明了孫義所部的虛實,立即發動了反沖鋒,一下便沖挎了孫義的陣線……此后的戰況便有如王燃當年在河南由開封一路打到虎牢關的情形,清軍一路銜尾追擊,平原、禹城等鎮重新落入敵手,濟南、泰安、兗州、鄒縣、藤縣等地同樣由于猝不及防未能止住滿清鐵騎的腳步……除因青州等地不屬于這一條攻擊線得以幸免,山東全境重新淪于滿清之手。

    山東軍團各個將領的命運就象是中了魔咒一般,謝啟光為救劉宗周、阮大鋮等人而死于德州外的吳橋,張漢為報仇而死于德州城下、孫義為格護大軍撒退同樣死于德州城下、孫光宗則死于濟南城防……

    王燃的眼睛一下紅了。

    “這几個小人!真不是東西!”閹應元將劉宗周、阮大鉞、閻爾梅三人全部圈了進來,火大的罵道:“靠著兄弟們的拼死相護方逃得一命,回來后卻把責任全被框到了謝參謀長他們的身上!”

    閻應元并非無的放矢,駐守山東的將領死傷殆盡,巡撫山東的欽差大臣們卻都毫發無傷地返回了金陵。

    說起北伐這件事也可算的上是一個鬧劇,巡撫山東的劉宗周等人“已光復山東全境……下一步將進軍北直隸……”的報捷文書到金陵沒几天,金陵軍民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欽差們卻已徑披頭散發地跑了回來,向朝廷報告山東失陷的情況。

    由于劉宗周年事已高,一路上又受了些風寒和驚嚇,回到金陵便一病不起,關于山東史行的匯報工作便落在了軟差副使阮大鋮身上。阮大胡子顯然是一個作報告的高手,他很精練地將山東戰事歸結為三點。

    第一點是“此次山東軍團只投入不到一半的兵力,便能一舉光復山東全境,說明北伐的策略是正確的……”

    第二點是“由于此次山東軍團只投入了不到一半的兵力,太過分散,所以不能形成對敵的兵力優勢,最終導致了此次北伐的失利……”

    第三點是“雖然謝啟光認識了自己在用兵上的錯誤,并竭力進行了彌補,孫義、張漢、孫光宗等人也都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為時已晚……”

    劉宗周、閻爾梅等人也許是自重身份,并沒有直接地胡說八道。而是選擇了抱病不出或是保持沉默。

    “高明!”王燃冷冷地說道:“短短三句括便把將功勞掄走,

    責任桂給了別人……”

    王燃心里明白,從阮大鋮等人的立場來說,如果不把責任推給謝啟光,他們就不用再玩了……此次兵敗總要有人背黑鍋,而北伐的統帥是謝啟光而不是他們。

    這些軟差們地算盤打得很如意。北伐如果成功,他們可以名正言順地占據“戰略正確”之功……第一份向金陵報捷的奏折上。他們以戰略制定者的身分自居,通篇都是在論述北進戰略設想的正確性,順帶諷刺王燃的保守,奏折中連謝啟光的名字都沒有出現。而是以“領兵將官”代替。

    而北伐如果夫敗,則完全可以歸罪于戰朮執行地問題……第二份檢討山東戰局的報告就著重分折了用兵地失誤之處。這一次不僅僅是謝啟光的名字充斥其中,張漢、孫義、孫光宗等名宇也是時常可見。

    當然,報告中,阮大鋮也非常誠懇地作了自我檢討……他們都沒以領過打仗的經驗。在戰朮這一層次無法向謝啟光提供有用的建議。

    “沒打過打仗,還堵臉當什么兵部侍郎!”閻應元咬著牙說道:“阮大鋮真是無恥到了極點!我們本來上報朝廷,要求給予孫軍長、謝參謀長他們烈士和英雄地稱號……沒想到這個混蛋顛倒黑白也就罷了,居然聯合了一批人,上書說什么應追究謝參謀長他們兵敗的責任.以敬效尤……”

    對阮大鋮等人來說。“打倒”謝啟光顯然是必要地……謝啟光要是成了英雄,讓他如何自圓其說?

    與閻應元等人一同來的唐王與陳子龍等人也長嘆道:“沒想到劉宗周劉先生錚錚鐵骨,想當年連魏忠賢都敢參的人,現在怎么變成了這樣!”

    王燃冷笑不語,不可否認,“不畏權奸”是劉宗周等清流的核心品質,這也足可征明他們地氣節。但他們也不是什么都不“畏”……“名節有虧”就是他們最“畏”的事情,他們發生追求的就是以一個“一身正氣”、“直臣”、“能臣”的名聲名垂青史,為此他們可以毫不猶豫地舍生赴死,但現在保謝啟光無疑將從側面論証他們的無能……這讓他們如何愿意?!

    “大人,您可要為我們軍長、參謀長他們作主啊……”几個在山東死里逃生回來的戰士伏倒在王燃面前,涕淚交加。

    王燃面無表情地扶起這些百戰余生地戰士,他心里非常清楚,且不談孫義、張漢、孫光宗等人殺身成仁,謝啟光最大的心愿就是重新得到明廷和老百姓的肯定……他出兵德州、舍命救援阮大鋮、危急時刻舍命斷后而最終損命殺場、落了個尸首不全的下場,可全都是為了這個目的,若是謝啟光在天之靈得知自己是面對這種局面……

    “公子,這個‘主’可不好做啊……”柳如是說道:“我們自己雖然清楚山東之戰的事實,但別人不知道,我們手里又沒有什么証據能征明是因阮大鋮等人私改軍領而致此大敗,畢竟空口無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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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6 21:25:14 |只看該作者
.    榮國府內的恰紅院,王燃正和他的鶯鶯燕燕們繼續就山東一事討論……王燃這票娘子軍的見識與她們的頭發可是成正比的。

    柳如是說的也正是阮大鋮所倚仗的,謝啟光等決策層的高級將領全部殉國,死無對証,任誰也拿不出確鑿的証據指証欽差們私改將令,只能由著阮大鋮亂說。

    “柳姐姐說的有道理,而且誰都知道孫軍長、謝參謀長他們是你的嫡系……有理也弱了三分……”李香君也蹙著眉頭說道:“你替他們說話,別人只當你是護短,是想替部下和自己開脫責任……”

    “阮大鋮的意思正是想讓咱們跟他們吵起來……攪到一塊,沒理也占了三分……”史湘云分析道:“到時候要么就都不追究,要么就各打五十大板……反正他們不吃虧……”

    “清流們雖然常常空談誤事,但他們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卻相當好,經常的‘死諫’、‘抬著棺材上朝’……不管他們的動機如何,他們的確做出了許多官員不敢做的事情,敢為普通百姓觸怒權貴……因此,老百姓說起‘清流’,往往就和‘請官’聯系起來……”林黛玉說道:“劉宗周又是清流的領袖,肯定謝參謀長就等于否定劉宗周……這些清流如何愿意!”

    “這阮大鋮也太狡猾了.”寇媚氣鼓鼓地說道:“跟著清流一起混水摸魚,動不了清流也就動不他!”

    女孩們你一言、我一語,倒把阮大鋮等人的用意分折了個透,只是結論頗有些讓人無奈……想要替謝啟光出頭,就會面對整個清流的責難。

    大家心里都清楚,憑王燃現在的實力,想要在南明內部進行大清洗并非難事,可這些清流不僅有缺點,他們身上的優點也很多……《孟子》里說的明白,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這是很多清流恪守的做人准則,這也正是王燃在很多事情上容忍他們挑戰自己的重要原因……這畢竟是頂起我們中國人的脊梁。

    換句話,即便是有個別清流挂羊頭賣狗肉,但清流這個團體是無辜的……如果南明只剩下了一種聲音,所有的人都在自己的實力面前俯首稱臣,不管自己說錯說對,都只有贊揚的聲音,那中國人和應聲虫又有什么區別?中華民族不就等于毀在自己的手里了嗎?

    “寶兄弟,你打算怎么辦?”薛寶釵輕輕地問道。

    “事實就走事實,沒有証據也是事實!我要讓他們親口承認所有的事實!”王燃冷笑一聲:“君子以誠為本,他們既然自命為君子,這點勇氣總該有吧……”

    雖然清流的存在非常有價值,從另一角度來說,也不能因為清柳有價值,就可以放縱他們胡說八道,無原則池原諒他們“無心之失”所造成的后果!

    “他們要是有這個勇氣,就不會看著阮大鋮在那里胡說八道了……”林黛玉不屑地說道。

    “那就簡單了……如果他們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連最起碼的誠實都做不到,他們還有什么價值可言?!”王燃淡淡地說道。

    “人誰無錯?關鍵是錯了就要有面對承擔并改正錯誤的勇氣!”王燃話里透出淡淡地殺氣:“中國需要的是真正的君子!那些偽君子越少越好!”

    女孩們都是一顫,半響史湘云問道:“二哥哥,你要怎樣來區分誰是君子,誰是偽君子呢?”

    王燃昂首向天,喃喃地說道:“那就借兄弟們的在天之靈在分辯吧……”

    第二天,林黛玉主編的《人民日報》上發表了一篇醒目的文章“山東將領盡數血染沙場,山東軟差全體毫發無傷……誰能告訴我們山東之戰的真相?”

    自王燃回到金陵,《人民日報》一改保持緘默的態度,開始成系列地對山東之戰進行報道。林黛玉甄選了不同身份的人,有普通戰士、有謝啟光的親兵、有德州之戰幸存的將領、有陣亡將士的家人,以陳述事實的筆法從不同角度回顧山東之戰的進程。

    言語中雖然沒有直接批明什么,但對山東軟差們的影射卻連普通老百姓也看的出來……林黛玉在每一段事實回顧之外,都會加上一各大大的問號。

    “謝啟光將軍拿下德州后為何會去南皮?他是去救誰?臨行前他又做了哪些安排?”

    “謝啟光將軍為何在南皮突圍后在吳橋重又陷入重圍?謝啟光將軍留在德州城的兵馬突然出現在吳橋是謝啟光將軍的安排嗎?德州城緣何得而復失?”

    “謝啟光將軍為何會選擇獨自斷后?是否象有些人所說‘自知罪重而欲赴死’?”

    “劣勢兵力的濟南援軍為何會出現在德州城下?謝啟光將軍給孫義、張漢兩位將軍的命令到底是什么?”

    “謝啟光、孫義、張漢、孫光宗等持軍相繼陣亡,此時的山東欽差們在哪里?

    “謝啟光將軍真的救過山東欽差們的命嗎?為何不曾聽他們提起過?”

    “山東的局勢突然逆轉,日期竟與山東欽差們的行程極為一致,這里面有關系嗎?”

    除了整版整版的報道之外,在王燃的提議下,還專門設計了一個民意調查表。內容很簡單“謝啟光將軍能不能稱為烈士及英雄?”

    《人民日報》的力度很大,報道及民調有如洪水一般立刻將整個金陵城包圍。

    而與此同時,劉宗周地家門口出現了一隊頭扎白帶的隊伍,手上高高舉起的“謝啟光將軍沉冤待雪”橫幅,以及他們不斷高呼的“請劉大人出面陳請山東之戰的事實……”表明了他們的身份和用意。

    一時間,大街小巷、男女老少地剩余精力都被這件事吸引。所有人都在關注事態的進一步發展,金陵城地氣氛一下緊張了起來。

    北京城。多爾袞的住所。

    “你們這些南蠻子果然是內戰內行……賈寶玉那個執挎子弟居然能想出這一招……利用民間的輿論來壓制清流……”多爾袞笑道:“謝啟光的背景最復雜,對他地評價一直是各方爭執的焦點,落實了謝啟光地事情,就等于從根本上打倒了清流……”

    “攝政王高見。”龔鼎孽附合道:“不過想要打到清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是,依目前的態勢來看。現在的關鍵就是逼劉宗周開口承認自己地錯誤……畢竟賈寶玉手里沒有劉宗周等人干預軍機、私改將令的實據,只能想辦法讓他自己承認!……劉宗周今年年已經六十多了,一聲清名,他豈肯輕易毀去?!……況且劉宗周心里也肯定明白。如果他承認了,不僅是他個人完了,連帶整個清流也會挎掉……”

    “這你就不懂了,這正是那賈寶玉的高明之處……”多爾袞得意地說道:“現在這么多人圍著他的家門口,《人民日報》又是天天影射于他……除非他說假話,他不開口。別人也只會當他是默認!……賈寶玉需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龔鼎孽的臉上露出恍然之色:“你的意思是……”

    “很明顯,賈寶玉淮備動手了……他代表的軍方勢力已經不准備再容忍別的聲音出現……多爾袞斷言道:“《人民日報》的報道和民意調查實際上就是在為他們展開大清洗做誰備和鋪墊……這次清流要完蛋了……”

    考慮到最近的局勢變化,多爾袞的推斷聽上去相當合理,龔鼎孽思索了一下便心悅誠服地附合道:“攝政王果然高見……的確如此,賈寶玉他們不得不有所行動,否則根本無法向手下的將士交待!……古往今來,不替手下出頭的統帥就無法獲得將士的歸心,將士不歸心也就沒有可能打勝仗……賈寶玉也是被清流逼的沒了退路……看來用不了多久,金陵城就將是血色一片!”

    “沒錯,他們越亂就越對我們有利,我看經過這次折騰,金陵沒有三四個且完不了事……這個時間夠我們滅李自成三回的了……”多爾袞心情顯然很爽,帶著一絲惋惜說道:“只可惜清流沒什么軍事實力,要是他們相互插起來就更好看了……”

    “攝政王盡管放,清流雖沒有軍隊背景,但他們卻大都是不怕死的主兒,民望頗重,于士子間極有影響……”龔鼎孽說道:“賈寶玉只要開始清洗,牽涉必廣,整個明廷必然是元氣大傷……別說三兩個月,兩三年也不一定能結束……”

    “嘿嘿,到時候就不用他來結束了……”多爾袞陰笑道:“我來替他吧……”

    “攝政王高明,沒想到您親自策划的山東大捷居然能有此一石三鳥之效……挫敗了明軍北上之心、平定了整個山東、挑起了金陵的內斗……”龔鼎孽抓住時機擦皮鞋:“目前的局勢對我大清極為有利……拿下了山東,不僅徹底崩除了京師的安全隱患,更極大壓縮了金陵的防御縱深……金陵已經暴露在我們的打擊范圍之內!”

    龔鼎孽說的這話明顯不是實事求是,山東大捷的策划根本就不是多爾袞,不過多爾袞也沒有謙虛。

    “本王策划再好,也須將士用命……山東這一戰打得確實不錯,至少這几個且不用再關注這個方向了……傳令下去,重賞山東諸軍!”多爾袞哈給笑道:“同時還要告械他們,千萬不可懈怠,以防那個賈寶玉耍出什么詭計!……提醒他們,一定要牢牢地扼制住濟南、濟寧一線,斷了明軍北上的道路!”

    多爾袞的安排顯然是很周密的,這種按排已經將水陸兩路都考慮了進來。龔鼎孽答應了一聲正要去擬旨,卻又被多爾袞叫住,只見多爾袞臉上挂著一個摸不透的笑容,半響突然問道:“龔先生對那個什么民意調查表是什么意見?你認為那個謝啟光算不算得上英雄?你那位才情雙絕的夫人呢?她又怎么看?”

    龔鼎孽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表情變得有些尷尬。

    “哈哈哈哈,龔先生不必在意,本王也只是隨便問問……”多爾袞長笑著給龔鼎孽提供了一個下台階。

    看著逃也似在到一旁擬旨的龔鼎孽,多爾袞伸手摸了摸嘴角的胡子,輕嘆一聲自語到:“謝啟光,可惜了……”

    多爾袞和龔鼎孽分折的確有几分道理,隨著《人民日報》的大量刊行,金陵城里不僅是清流,所有的官員都感到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力。

    目前的金陵,雖然王燃手里沒有劉宗周等人干預軍機、私改將令的實據,但通過《人民日報》長篇累犢的分析、描述,任誰心里都有了几分譜,而在此基礎上,林黛玉主筆的《人民日報》最新一期的評論員文章“從以誠為本看真君子與偽君子的區別……”更引起了很多人的反思。

    盡管諸多矛頭已經直指清流領袖劉宗周,但是劉宗周仍然保持著一如既往的沉默,對《人民日報》提出的問題沒有任何回應,據說劉宗周的病很重,已然是臥床不起,便是整個劉府都走大門緊閉。雖有阮大鋮等人還在那里上竄下跳,但由于他的名聲一直不好,手中又無《人民日報》這樣的輿論工具,影響力小得多,因此現在的民意已經完全站在了王燃一邊。

    根據饒計的民調顯示,有近九成的老百姓同意授予謝啟光“英雄“的稱號……這是對山東將士們的肯定,當然也就代表著對劉宗周等山東欽差們的否定。

    清流在士子中占的比重雖然大,但撒到老百姓當中就數不著了……也就是說,清流手里原本最犀利的輿論武器已被《人民日報》繳械……清流一派目前的情況是手上無兵,心里也無兵,在這件事完全陸入了被動,用一個清流自嘲的話來說就是“現在賈氏為刀殂,我等為魚肉……”。

    盡管清流們對外保持著態度的頑強與一致,很多人表現的相當壯烈,帶著對王燃一派強烈的不屑,大張旗鼓地開始置辦后事,一付“怕死不當清流”的架式……但內部對謝啟光一事卻是早有了分歧。

    事實上,他們比普通老百姓更相信《人民日報》的分析,劉宗周、閻爾梅等人反常的表現足以說明一切,只不過很多人不愿承認罷了。

    新一期的《人民日報》出刊,再次震動金陵。

    《人民日報》上標題赫赫,“共部尚書賈寶玉將于英雄紀念碑前親自主持山東陣亡將士之葬禮,介時將以民間名義追認謝啟光將軍等褚位將領的烈士及英雄稱號……”

    “賈大人,關于謝啟光是否可授予英雄稱號一事,朝廷尚無定論……”朝會上,一個清流梗著站了出來:“這樣做不太合適吧……”

    王燃這一手的確搞得清流一派有些措手不及,清流們的內部意見還沒有統一,還想著再“施”一陣,給金陵激發的民眾降降溫,有些人甚至在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主意,只可惜王燃卻沒有興趣再施下去。

    “有什么不合適的?”王燃舉起手中的《人民日報》,上面除了有關葬禮的訃告外,其余都是關于民調統計結果和山東將領的生平介紹,王燃冷笑著說道:“我用的又不是朝廷的定論……這英雄二字是老百姓給的的!”

    諸清流一時無語,王燃這句話將朝廷與老百姓硬割裂了開來,雖然有些“嘲諷”甚至“大不敬“的意思在內,但只從字面上理解,卻挑不出什么毛病……這民意調查是個新鮮事物,清流們根本不知如何應對他。

    王燃舉辦喪事的意圖大家心里實際上都很清楚,一方面,山東諸將的喪事也不能總拖著,另一方面,也是逼迫劉宗周等人出來說話所加的一個重碼……《人民日報》在照例要打的問號中頭一次直接點出了名字,“面對陣亡將士不遠的英靈,劉宗周大人還不愿站出來說出實情嗎?”

    這等于是給劉宗周下了最后通碟。《人民日報》地意思很明白……誰都請楚,以“民間”的名義給山東將士舉行葬禮對那些為國捐軀的將士而言明顯很不公平,說重一點,很可能會造成軍隊與朝廷的離心離德……數萬將士血染沙場,朝廷卻連個說法都沒有!而究其原因就是因為你劉宗周不肯出來說明真相!

    通過最近這段日子運作,《人民日報》的連續報道、在劉府門口打橫幅、喊口號、再到舉行民間追認儀式。已將山東欽差們,尤其是劉宗周推到了風口浪尖。

    在很多人看來。面對規模及意義直追揚州十日的葬禮以及面向整個南明發行地《人民日報》,劉宗周想到保住自己的名聲甚至性命只哼一個選擇,那就是在葬禮或是葬禮之前站出來附合阮大鋮地報告,全盤否認自己的過失……

    說實話。劉宗周與阮大鋮不走一個層次上的人,劉宗周在人們心中畢竟走一代大儒。正直之聲蠻于天下,不僅在士子當中,在普通老百姓當中也是影響極大,當年他力魏忠賢的事跡早已被當做“包龍圖力鍘陳世美”一般流傳民間。

    劉宗周只要站出來說自己沒有錯。身后肯定會有一大批鐵稈支持他,聲勢上完全可以與《人民日報》拼個旗鼓相當,這就是權威地力量。

    即便是目前劉宗周保持沉默的情況下,也有許多鐵絲主動跳出來為他辯解……說白了,王燃現在面對地不單單是劉宗周一個人,而是一個劉宗周集團。

    這也正是王燃極力要逼迫劉宗周出來說話的原因。其實對劉宗周、閻爾梅、阮大鋮三個直接責任事故者,王燃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們。只走如果劉宗周肯出來解釋清楚,他的集團自然將土崩瓦解,許多人就不會被這件事牽扯到,南明的動蕩將降至最小,這是讓王燃兩面為難地重要原因。

    而如果劉宗周堅持不露面,或是不說實話,王燃也只有來一次長刀之夜……現在南明的局勢相當復雜,王燃并沒有多少時間和精力放在和清流們的勾心斗角上……馬上就要對外用兵,將內禍的萌芽降至最低是必然的選擇。

    這些日子雖然已經怔明清流們的硬骨頭確實夠硬,在王燃如此重壓之下也敢挺出來較勁……有許多請流表現地夷然自若,該上班上班,該參誰參誰,與平常無異……應該說大部分清流并不愧“氣節”二字。

    不過話回來,君子以誠為本,骨頭再硬,不肯實事求、不能明是非,同樣沒有資格再出現在南明的政治舞台上……王燃也將毫不憐惜地拿走這些人的名謄,甚至性命。

    說白了,劉宗周如果主動認罪,受處罰的將僅僅是劉宗周、閻爾梅、阮大鋮等少數人,劉宗周不認錯,金陵將不可避免地承受一個大清洗。

    雖然到時里面也許會有不少的無辜之人,但目前的局勢已經由不得王燃慢慢的去甄別。他采取的鑑別標淮相當簡單……摒除少數畏于重壓的“軟骨頭”,那些去祭拜以“民間追認謝啟光等將領為英雄”為主題的山東將領葬禮之清流便可以暫時列入是非分明的真君子行列,剩下的……

    人民英雄紀念碑前哀樂陣陣,王燃腰系白帶,臉色肅穆地站在臨時搭起的靈堂前,靈堂上高高懸著“沉冤待雪四個大字,靈堂前象征性地擺放著一口棺木……

    真正的棺材則于靈堂側面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地排開……山東之戰過于淒慘,許多高級將領的遺體都沒能搶回,謝啟光、張漢、孫義等很多人都只能以衣冠代替。

    “唐王殿下到……”

    “陳子龍大人到……”

    “馬士英大人到……”

    …………

    王燃面無表情地聽著司儀唱著前來拜祭的賓客名宇,看著他們或跪、或拜、或鞠躬以表達對陣亡格士的尊重,成千上萬的老百姓自發地來送他們心目的英雄上路。

    “顧炎武大人到……”

    “黃道周大人到……”

    “鄧煒達大人到……”

    …………

    隨著時間的推進,清流也漸漸多了起來,大家已經不象是看見第一個前來拜祭的顧炎武那樣驚奇……很明顯,許多清流們的心里還有一本帳的。

    事實上大家都明白,只要參加王燃組織的這個“民間”的、“個人自發”的葬禮便等于認同謝啟光為英雄。嘲諷這些人,王燃還是發自內心的敬佩……但讓王燃頗覺遺憾的是,他最希望來的人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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