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7-5-12
- 最後登錄
- 2025-3-6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49777
- 閱讀權限
- 250
- 文章
- 365980
- 相冊
- 1
- 日誌
- 8
    
狀態︰
離線
|
第三十八章 黃泉路上重歸人
眾人默然片刻,劉宗才道:「三個月後,雨花台之戰,杜公子有把握勝過他嗎?」
杜青笑道:「那是另外一回事,至少不會有這樣多人受他的威脅,今天拿全莊人的性命去換那幾個,實在太吃虧了!」
謝寒星忍不住道:「杜大哥!今天你那兩招劍式可以勝過韓莫愁的,即使不準備殺死他,至少也得給他一點教訓才對!」
杜青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勝過他呢?」
謝寒月怕她多嘴說漏了消息,連忙道:「韓莫愁很狡猾,沒有必勝的把握,絕不肯冒險輕易與人動手的,今天他愴惶退走。等於是受到教訓了!」
謝寒雲道:「我就是根據這一點,想到他必定勝不了杜大哥,也因此感到了可惜,如果緊逼他動手,羞辱他一場,至少可以使他在人前丟個臉,使那些跟隨他的人對他失去信心!」
杜青笑道:「沒有用的,除非我能將韓莫愁一舉而殺死,否則沒有人敢離開他的,韓莫愁控制人的手段分明暗兩種,明裡脅人以威,示人以惠,暗裡則用各種方法去消滅異己,誰敢跟他作對呢?」
查子強道:「如果杜兄能勝過他,那些人必然會站到杜兄這邊來,要求杜兄的保護,韓莫愁怎敢再傷害他們!」
趙九洲也道:「是啊!這些人雖然武功不高,起不了多大作用,但韓莫愁拉攏他們,目的在驅使他們與杜兄作對,讓他們死在杜青兄手下,造成杜青兄在江湖上狠毒之名,用心極為陰險,杜青兄要揭破他的陰謀,最好是當眾擊敗他。」
杜青一歎道:「如果我真有這份能力,自然不辭一戰,問題在於我那兩式劍招,完全是無意中使出,連我自己都不清楚!」
查子強愕然道:「那有這種事呢?」
杜青正色道:「我說的是真話,那兩式劍招的劍譜大家都看過,根本是不可能的,卻在我的劍下使出,真叫人想不透。」
謝寒月微笑道:「這倒是可能的,精妙的劍招與奇妙的文章一樣,本由天成,妙手偶得,可一而不可再!」
杜青笑道:「我想也是這個道理,所謂神來之筆,全憑一時的感覺,才能驚世駭俗,如果化為成式,可以隨心施展,則其中必有弊病,不能算作十全十美的了,修文水給我的無敵六大式劍訣,都是屬於這一類的!」
謝寒月道:「可是韓莫愁不明此理,他以為杜大哥是騙他的,他愴惶而退,也不一定是真的怕這兩式劍招!」
謝寒雲不以為然地道:「那他為什麼要退走呢?」
謝寒月道:「他想爭取一點時間,將無敵六大式從頭研究一番,弄出個頭緒,他的目的在稱霸武林,並不以擊敗杜大哥為滿足,所以一切都作長久的打算!」
杜青點點頭道:「我也是為了爭取一點時間,無敵六式不可靠,讓他來虛耗精力,我則可以在實際功夫上多作點努力!」謝寒雲問道:「什麼是實際的功夫呢?」
杜青想了一下道:「我們到莊裡再說吧!你把莊中各負責人請來商量一下!」
謝寒雲點頭答應了,於是遣散莊丁,各就原職,她卻將六龍一鳳與劉宗等八人叫住,一起來到內廳就坐!
查子強與寒月寒星姊妹也相繼入座,杜青起立道:「今日一會後,韓莫愁與綠楊別莊敵意分明,與我們也形同水火,我們可以說是站在一條陣線上的!」
謝寒雲道:「綠揚別莊始終與你站在一條陣線上的!」
杜青微微笑道:「今天你把平步雲等三位師爺逼走後,我相信可以這麼說了,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須向貴莊的人弄弄清楚,請你派一位代表答覆!」
劉宗道:「本莊現在是小姐作主,小姐可以決定一切!」
杜青笑道:「這件事我認為寒雲作不了主,還是請另一位作代表!」
劉宗朝六龍一鳳看了一眼道:「那就由兄弟代表作答好了!」
杜青道:「我這次來到揚州,並不是送寒雲回家接掌家務的!」
謝寒雲道:「不錯!我也沒打算要接管這個家,完全是形勢造成的,所以我雖然公開承認是王非俠的女兒,但並不準備改姓,我仍然是謝家的女兒!」
劉宗剛要開口,謝寒雲搶著又道:「我絕不逃避我的責任,但我並沒有把這個家當作權利,在莊中,我是王非俠的女兒。出了門,我還是姓我的謝!」
劉宗想了一下道:「主人生前也在謝家管家,小姐出身在謝家,對這個雙重身份也還說得過去,屬下想主人泉下之靈亦不會反對!」
杜青笑道:「哪就好說話了,我現在正式問一句,請劉兄據實答覆,王世伯究竟死了沒有?劉兄!你不必考慮,請立刻回答!」
劉宗道:「主人自然是死了,杜兄親眼見過他的陵墓!」
杜青笑笑道:「我認為墓中埋葬的只是王非俠這個名字,並非王世伯本人!」
劉宗神色一變,謝寒雲沉聲道:「劉大哥!你必須說真話!」
劉宗頓了一頓才道:「杜兄為何會有這個想法?」
杜青道:「我對風水堪輿之學,略有所知,我認為那是一塊隱龍穴。照堪輿的規定,必須是空穴,不得埋葬遺骸!」
劉宗只得道:「墓穴是空的,但主人確已死了!」
杜青笑道:「劉宗,我注意很久了,綠楊別莊一直到現在每個人都說王非俠已經死去,但沒有說他逝世!」
劉宗道:「這有什麼差別呢?」
杜青道:「差別很大,由此可證明王世伯僅是死去一個身份,而他的身體仍是健在人問,暗中指揮著各位!」
劉宗道:「杜兄何以會有這種想法的?」
杜青一笑道:「破綻太多了,諸位對王世伯之死並未舉喪,王世伯不僅是各位的主人,更是師長與領導者,而各位卻全無哀容,再者寒雲初來之時,各位並沒有準備要她來接掌大權,過了一會後,各位才有那種表示,可見是王世伯的授意!」
劉宗道:「莊中原由夫人主持,夫人宣佈退出後,我們自然想到唯有小姐才是真正的繼承人……」
杜青笑了一下道:「謝夫人是個極具野心的人,王世伯種種的佈置籌劃都是為了她,她正因為此地的計劃已成熟,才放棄了謝家的基業,我相信如果不是三世伯在其間周旋,謝夫人絕不會甘心交出此間的權限!」
劉宗忙道:「夫人既是雄心萬丈,而主人又對她言聽計從,怎麼肯聽主人的話而將權限讓出來呢?」
杜青道:「那是因為韓莫愁後來的表現使各位太震驚了,對他實力的估計,各位犯了個大錯,此刻與他正面作對,各位的準備尚不足應付,才由寒雲來挑這付擔子,以鬆懈韓莫愁的戒心,我的猜測對嗎?」
劉宗默然不答,謝寒雲催促道:「劉大哥,你說話呀!」
劉宗想了一下道:「屬下等每一個人,都宣誓終身效忠小姐,小姐如果相信這一點,其他的問題都無須回答了!」
杜青笑道:「那是因為寒雲的領導方法和能力確有過人之處,王世伯認為綠楊別莊由她來負責比誰都恰當,才有這個決定!」
謝寒雲厲聲道:「劉大哥!你說句老實話,我爹究竟死了沒有?」
劉宗低頭不敢回答,謝寒雲又催問了一句。
劉宗抬頭痛苦地道:「死了!小姐如果不信,屬下願意自刎來證明這件事!」
說著抽出腰下寶劍,往脖子上勒去,謝寒雲攔往他道:「劉大哥!我相信你就是了!」
劉宗依然痛苦地道:「屬下堅請一死!」
他用力一掙,謝寒雲抓不住,只好被迫放手,忽然空中傳來一個竣厲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地喝道:「劉宗!把劍放下!」
劉宗怔了一怔,杜青等人遊目四顧,卻不知聲音從何而來。
那聲音又響道:「我並不在室中,也不在人間,你們不必找我!」
這明明是王非俠的聲音,卻聽不出來自何方。
謝寒雲忍不住叫道:「老王!真的是你嗎?你在那兒?」
那聲音一歎道:「大小姐!老王死了,王非俠也死了,綠楊別莊的主人更是死了,寒雲,你不要逼劉宗,他無法回答你的話,因為他立過誓,在這件事上絕不能告訴你……」
謝寒雲叫道:「那你一定沒有死,否則劉大哥何必要自殺呢?」
那聲音歎道:「這是他想不開,其實根本不用自殺,我的人與我的名字一起死了,我絕不能用原來的面目見你們任何一個!」
謝寒雲冷笑道:「劉大哥可不能這麼想,他知道你沒有死,說了謊愧對於我;說實話又愧對於你,是你在逼他自殺!」
那聲音道:「我永不會再見你們,與死有什麼差別!」
謝寒雲道:「不見人與死了是兩回事!」
那聲音道:「在我的看法是一回事,因為我已摒棄原有的一切。」
謝寒雲冷笑道:「可是你仍在暗中操縱著綠楊別莊的一切人和事!」
那聲音道:「這一來是他們的愚忠,二來是我怕你們應付不了韓莫愁,現在你大可放心,我已經決心擺脫一切,莊裡的事交給你,我也要離開此地?」
謝寒月問道:「你要上那兒去?」
那聲音道:「從今天對韓家那一戰,謝耐冬總算清楚了,半生歲月用於創業,仍不足與韓莫愁一拼,我們準備放棄了,我們會到一個真正清靜的地方追求我們失去的歲月,再也不復人間去干涉江湖糾紛。
謝寒雲問道:「是真的嗎?」
那聲音道:「千真萬確!」
謝寒雲道:「那麼你要做一件事,把平步雲等三個老傢伙解決,他們活在世上,對我始終是一項威脅!」
空中一陣沉默,謝寒雲道:「對我個人,他們全無利害關係,但是我主持綠楊別莊一天,他們就威脅我一天,這不是我私人的要求!」
空中又遲疑片刻道:「可以!我一定辦到!你還有什麼要求?」
謝寒月道:「寒雲沒有了,我以謝家當事人的身份,請母親將謝家的劍訣交出來,那是謝家的東西,她無權帶走!」
空中傳來謝耐冬竣厲的聲管道:「放屁!你別做夢!」
謝寒月微微一笑道:「娘,可見你還沒有放棄雄心!」
空中又換成王非俠的聲音道:「大小姐!我與耐冬歸隱之意甚堅,絕不會再來麻煩你們,只是那劍訣卻不能交出來!」
謝寒月問道:「為什麼?」
謝耐冬的聲音道:「因為謝家的劍決已經被韓莫愁看過了,劍譜上的字跡消失後,就不再是謝家的東西了!」
謝寒月道:「娘!您早就先看過了!而且劍譜上所截的劍訣早已經你另行更換過,殘缺不全了……」
謝耐冬的聲音冷冷一笑道:「不錯!可是我如不換,韓莫愁偷看去的更多,對你們的威脅更大,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謝寒月道:「娘,您是在謝家主理時私窺劍譜的,那些劍式應該是屬於謝家的,您不能把持著不交出!」
謝耐冬的聲音冷笑道:「如果不是杜青多事,在較劍的那天拆穿劍譜中的秘密,韓莫愁至少也得再等三年才發動,利用這段時間,我可以在暗中除去他,全部計劃都毀在杜青的手上,你要怪,只能怪杜青多事!」
杜青笑道:「夫人真有把握能除去韓莫愁嗎?」
謝耐冬的聲音怒道:「怎麼沒有,非俠假死就是為了促成這個計劃,我把謝家的大權交出,他不會起疑,一定計劃在三年中去奪取劍譜,因為他不知道我已發現了劍譜的秘密,以為寒月是個女孩子,不足為慮。我與非俠利用多年佈置的人力,猝起而攻,一定能置他於死地,就因為你多事,提前拆穿劍譜的秘密,他一看劍譜上的字跡迅速隱去,更從殘缺的劍笈上知道我已經看過了,才對我加意防備!」
杜青笑道:「您與王世伯在綠楊別莊上的佈置,他早就知道了!」
謝耐冬道:「可是他不知道我們訓練了綠楊十八飛衛,這是唯一可以制他的武力,因為你的多事,使他提高了警覺,才將他偷學的韓家劍式教給了他的弟弟韓無憂,形成了二人聯合攻勢來抑制我們,否則他那種自私思想,怎會如此大方!
從今天動手的情形看,韓無憂的劍式不如韓莫愁老練穩健,謝耐冬的分析可以說頗有道理,杜青沒話可說了!
謝寒月只得哀求道:「娘!我們很需要那些劍式!」
謝耐冬笑道:「這些劍式是我設法保存的,如果我不預先啟封偷看,也會毀在杜青的手中,所以與我無關!我沒讓韓莫愁看得更多,對謝家有功無過,已經很對得起激家……」
謝寒月道:「娘,為了謝家,您把劍式給我成嗎?」
謝耐冬厲聲道:「不行!為了謝家,我已經犧牲得太多,現在我已經把責任交出去,留下這點劍式,算是謝家欠我的!」
謝寒月道:「娘,您才是謝家真正的後裔,我與謝家全無關係,我替您挑起擔子,您還要來搗我的蛋,這是什麼意思呢?」
謝耐冬冷笑道:「我生在謝家是我不幸,你牽進謝家是你的不幸,要怪也只怪你死去的老子,怨不到我頭上!」
謝寒月道:「我們與韓莫愁勢力懸殊,您讓我們如何撐下去!」
謝耐冬冷冷一笑道:「你有的是辦法,杜青肯替你賣命的!」
杜青道:「我就是為了求取劍式才到揚州來的,沒有這些劍式,我破不了韓莫愁的左手劍法,夫人!請您大發慈悲……」
謝耐冬冷笑道:「我說不行就不行!謝家的女兒都是寡婦的命,偏偏到了寒月這一代居然想白頭偕老,沒有這麼舒服……」
謝寒月連忙道:「娘!我不是您親生的。寒星與寒雲都是您的骨肉!」
謝謝冬道:「寒雲有綠楊別莊,可以另謀發展,寒星本來可以繼續我的事業,大有作為的,偏偏她自己不爭氣……」
謝寒雲大叫道:「我死也是謝家的女兒!」
謝耐冬冷笑一聲道:「非俠!你聽見了,你的女兒並不領你的情呢?」
謝寒雲叫道:「主持綠楊別莊是我做王非俠女兒的責任,獻身謝家是我生下來而具有的責任,這責任是您硬安上去的,如果您從開始就讓我姓王,我就不會有那責任了,這是您跟王非俠給我安排的命運!」
謝耐冬冷笑一聲道:「非俠!你聽聽你的好女兒,她直呼你的名字,並沒有認你這個老子,你還那麼體貼她!」謝寒雲道:「我要一個敢公開與我見面的父親!」
空中傳來王非俠的輕輕一歎道:「人各有志,寒雲,我不怪你,你對外沒否認我這個爸爸,我已經很滿足了,綠楊別莊不是遺產,是一項沉重的責任,我交給你,感到很抱歉,如果你不想接受,大可以丟開不管,再見了,我的好孩子……」
聽語氣似有去意,謝寒雲急得大叫道:「爹!你等一下……」
謝耐冬冷笑道:「好不容易聽你破口叫一句爹,他卻已經走了,連這點福氣都沒有,看來你們父女的緣份是不夠……」
謝寒月大叫道:「娘!您不交出劍式,我也不管謝家的事了!」
空中傳來謝耐冬遙遠的聲音道:「你現在在當家,愛怎麼做是你的權利,我也管不了……」
語音俱渺,留下一群發呆的人。
良久後,謝寒雲才問道:「劉大哥!他們在那兒說話?」
劉宗黯然道:「在兩里外的一所農莊中,此刻恐怕已去遠了!」
杜青一怔道:「在兩里外的聲音傳到此地?」
劉宗道:「是的,那是地聽的裝置,用兩個竹筒,蒙上皮繃緊,再用牛筋扯緊就可以將聲音傳得很遠。」
謝寒雲道:「牛筋露在地面上,不怕人發現嗎?」
劉宗道:「那些牛筋都是用竹竿套住,埋在地下的,主人隱居的那所農莊十分穩秘,除屬下外,別無一人得知,而莊中各處都裝有傳聲的竹筒通到那兒,所以主人對莊中的瑣細事務,瞭解得很清楚,有所指示,也是利用傳聲的裝置!」
潘金鳳道:「難怪主人能秘不現身而隨時指示,我們還以為主人就在莊中呢,卻不知是利用此種裝置!」
謝寒雲沉聲道:「劉大哥!你立刻將那些裝置拆除,在我管理下的綠楊別莊不須要那些裝置,我對人沒有秘密!」
劉宗應了一聲,謝寒雲又道:「喪事照常舉行,我的父親,你們的前主人都已經死了,而且把我娘的靈位再加上……」
謝寒星大聲叫道:「不!娘的靈位設到金陵謝家去,我們的母親在謝家就死了,我們都早就是無母的孤兒了!」
杜青卻道:「寒星!寒雲!如果你們願意聽我一句話,我希望你們別這麼做,把靈位拆除,宣佈王世伯尚在人間!」
謝寒星流淚叫道:「難道我們還承認這種母親?」
杜青正色道:「父母生育之恩,大於天齊,深如海同,絕不是任何情形所能抹殺的,只有禽獸才不知父母!」
謝寒月道:「鳥反哺,羊跪乳,禽獸也知道父母之恩,二妹!三妹!聽杜大哥的話,不能意氣用事!」
兩姊妹低頭不語,謝寒月又道:「不過王老伯尚在人世的消息不宜公開,他們倆是為了求得安靜的生活才離世遠遁,別讓韓莫愁又去打擾他們!」
劉宗忙道:「謝小姐的話很對,主人所以假死而避,就是為了躲開韓莫愁的追索,還是別增加他們的麻煩吧!」
杜青笑道:「王世伯未死,韓莫愁早就知道了,把他們決心偕隱的事傳出去,反而能征少他們的麻煩,因為韓莫愁目前最疑忌的還是他們二位,如果今天這番談話傳到韓莫愁耳中,他不知多高興呢!」
劉宗道:「杜兄的意思,兄弟還不明白!」
杜青道:「韓莫愁的劍術勝我們有餘,唯一擔心的是謝家的那份劍訣,所以他今天才帶了唐家兄弟同來,借重他們的歹毒火器,專為對付王世伯與謝夫人,現在知道他們與綠楊別莊脫離了關係,還會不高興的嗎?」
謝寒月點點頭道:「他們二位不肯把劍訣交出來,並不是故意與我們為難,而是叫韓莫愁提高戒心,別去自找麻煩!」
劉宗道:「不錯;主人宅心忠厚,開不是自私的人,對小姐尤其辭犢情深,如果不是別有原因,絕不會將劍式秘而不宣的!」
謝寒雲憤激地道:「他不知道這劍式對我們多重要嗎?」
杜青低聲道:「自然知道,可是他另有原因……」
謝寒雲叫道:「什麼原因?」
杜青用手朝空中一指,劉宗會意,發出三枝鐵疾黎,擊中樑上的三處空穴,然後才笑道:「這廳中的三處傳聲裝置都已破壞了,杜兄請放心說話吧!其實也沒關係,這傳聲裝置別人並不知道?」
杜青笑道:「平步雲他們也不知道嗎?」
劉宗一怔道:「傳聲裝置是柳群發明的,但裝在什麼地方他們都不知道!」
杜青搖頭道:「不!他發明的東西,一定知道裝置的所在,而且我相信他們也接上了竊聽的裝置……」
劉宗忙問道:「何以見得呢?」
杜青笑道:「寒雲曾經請王世伯解決他們三人,王世伯一口答應了,他們與王世伯是多年知己,王世伯會如此做嗎?」
劉宗道:「按主人平素對人,絕不可能如些殘酷寡義,但平步雲他們被小姐逐走後,心懷不平,將來必為小姐之掣肘,所以主人才咬牙忍痛答應小姐的要求!」
杜青笑笑道:「這也不對,平步雲等人離去時,對王世伯雖然極其忠心,寒雲擔心他們是不錯的。王世伯答應對付他們,情理上都說不過去,而王世伯居然答應?用意至為明顯,就是硬逼他們投向韓莫愁那邊!」
劉宗怔然道:「主人知道他們在偷聽嗎?」
杜青笑笑道:「這是毫無疑問的,王世伯料準他們的行動,才故意說出那些話,讓他們帶到韓莫愁那邊去,話從他們的口中傳出,效果一定更高,更容易便韓莫愁相信,王世伯歸隱避禍的目的也達到了!」
劉宗道:「這三個人如果投到韓莫愁那邊,對小姐的威脅更大了,主人不會以一己之私,貽小姐之患的!」
杜青道:「現在不怕他們聽見,我可以直言無隱了,王世伯與謝夫人所以如此,可能有更深的苦心!」
謝寒雲忙問道:「是什麼呢?」
杜青道:「可能是令堂所把握的劍式對韓莫愁已不具威力,否則令堂即使故意刁難,王世伯也不會做這種絕情的事!」
這番話使謝寒月也怔住了,頓了一頓才道:「我想是對的,否則娘也不會如此絕情的!」
杜青笑向寒星道:「令堂色厲而內慈,對你更是愛逾性命,記得我們在金陵因互相不服而拚命時,令堂曾經用她的一手來保全你的性命,這麼一個偉大的母親,豈會因幾手劍式而故意來刁難你,往這裡想,你就不該恨她了!」
謝寒星呆了半晌道:「可是她的語氣太氣人了!」
杜青一歎道:「那是沒有辦法的事,令堂一生都為謝家,最後豈有存心拆台的道理,謝家的主權是她自己交出來的,沒有人逼她,她不會因此懷恨,如果那些劍式真能制住韓莫愁,她怎會秘而不傳呢?」
謝寒星道:「可是她也不能將劍法扣在手中不傳呀,即使制不了韓莫愁,至少也可以使謝家的劍術更進一層!」
杜青道:「那是將來的事,目前她要利用這個秘密來構成對韓莫愁的威脅,如果傳給了你們,非但於事無補,反而引起韓莫愁對你們的顧忌,更顯得不償失,她留住劍式不傳,又間接將此傳到韓莫愁耳中,是為了你們的安全!」
謝寒雲道:「就算是如此吧,那我們又要如何對付韓莫愁呢?」
杜青沉重地道:「沒有辦法了,只好靠我們自己,我本來寄望於謝夫人手中的劍訣能制住他的。現在出了這種變故,我才知道那是不行的了!」
劉宗想想道:「杜兄今天用來退敵的兩手劍式,是否還能想得起來呢?」
杜青道:「那兩手劍式劉兄也曾過目,韓莫愁手中的那份抄本還是劉兄派人送出時被地搶奪而去的,每個人都記得,問題在於施發時的威力,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想不必在這上面去下功夫了!」
謝寒月與謝寒星對看一眼,二人作了個會心的微笑。
杜青又道:「不過現在據兄弟的觀察,還有一個增進劍法威力的辦法,就是這綠楊十八飛衛的劍陣,他們十八人分為九組,聯手是夠緊湊了,只是每一組單獨作戰的能力不夠,如果有一組受了損傷,連帶使其他人也失去了戰鬥力!」
劉宗道:「這個問題我們曾經注意到了,卻沒有辦法,因為他們限於年紀與體力,各組專攻本身部份的劍式已經透支了體能,實在無法作更多的訓練了!」
杜青笑道:「劍陣本身的要求太高,自然無法作更多的負擔,但用別的辦法來加強他們的戰鬥力卻是可以的!」
劉宗道:「對!我倒是有個辦法;可是他們所學的劍式都是講究快速制敵的,在這方面,我們無法作適當的教習,因為我與其他七人所習的劍式是走陰柔的路子,講究以靜制動,跟他們是完全不同的性質!」
謝寒雲忽然叫道:「對了!杜大哥!你可以教他們,你從華前輩那兒學來的血魂快劍,與他們是同一個路子!」
杜青莊重地搖頭道:「不行!血魂劍式殺氣太重,而且極難控制,他們須要聯手作戰的,如果施展血魂劍式,會把自己人也傷及在內的!」
謝寒雲一呆道:「那就沒有辦法了!」
杜青笑道:「怎麼沒辦法,現成的一位快劍名家就在眼前,只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求得他的幫忙!」
謝寒雲四下看了一眼才叫道:「是查大俠!」
查子強一怔道:「怎麼會是咱家呢?」
杜青笑道:「千手神劍,舉世無敵,查兄何必客氣呢?」
查子強道:「咱家這點本事比他們那一個都差!」
劉宗連忙道:「查大俠太客氣了,他們是佔著聯手合攻的光,如果單打獨鬥,每人只是三式,此外全無用處!」
查子強道:「這三式就夠了,今天有不少名家都被一郎與一娘阻於門外,那三式足可雄視天下而獨步人間了!」
杜青一笑道:「被阻的只是一些草包而已,他們有許多高手根本就沒有動,比如說那個常子龍,三式能擋得住他嗎?」
查子強不作回答!
劉宗忙道:「九式也擋不住他,可是他仍敗於查大俠之手,可見查大俠之高明,如果查大俠肯費心教導一下這批孩子……」
查子強連忙道:「我戰勝常子龍靠的是經驗,不是劍式!」
杜青笑道:「劍式是死的,如何善用劍式就是靠經驗,查兄以豐富的戰鬥經驗來教導那些孩子,一定成果輝煌!」
劉宗朝謝寒雲耳語幾句,謝寒雲點點頭道:「查大俠!大家都是為了對付韓莫愁。請你無論如何要幫這個忙,我並不是為綠楊別莊而來求你。如果你能答應,我將取消他們綠揚別莊的身份,叫他們列在你的門下,他們就算是他的弟子!」
查子強雙手連搖道:「那可使不得,咱家一個人照顧自己都忙不過來,弄上十八個孩子,那是要咱家的命了!」
杜青笑道:「查兄謙淡為懷,無意成為一代宗師,收弟子可以,脫籍則不必,還是讓綠楊別莊來約束他們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