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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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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天宇]滅世九絕[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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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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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21:44:2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龍族秘聞


  銀河死了。

  一代強者,以一個悲慘方式,結束了他悲慘的一生。

  他生活的方工和意義本就職悲慘的,他不應當以殺戮為主體,不應以勝利為活的意義。

  當他出生時,就注定了這麼一個結局!

  因為,人不可能不敗的。

  就算他銀河再強,再狠,他亦須知道:長江後浪推前浪。

  他做人的戰績,顯赫的態名,只是為後來者登上強者寶座鋪墊腳石。

  只會是讓戰勝他的人,在一夜之間,名聲大噪,成為風雲人物。

  這個人就是天行者,判軍首領大浪的兒子,天武的後人。

  天行者也正如他父親所說;「一生下來就有三。四歲孩子太小,這注定他會成為強者。」

  天行者現在已是強者了,強得統帥天下反抗赤天暴政的軍隊。

  黃山一行,為他奠定了這一堅固的基石。

  出乎意外的是,他在這裡遇上了龍暴的兄弟——龍狂。

  這使得他又想起了那一段源慘的往事。

  想起了他那可愛的卻又有著悲慘命運的娜娜!

  他是愛娜娜的,今生今世,如果他天行者還會娶妻生子的話,那絕不是因愛而結合。

  因為他的愛,已隨著娜娜的逝去而消亡。

  由此,他已封閉人動中的愛,有的只是仇,只是恨。

  沒有了愛,多麼可怕的字眼,但他天行者就是如此。

  因為他的臉上已為娜娜留下了四處血色的,永遠抹不乏的淚痕。

  就如他答應了娜娜,為他找尋自幼失散的妹妹,並為他查出身世一樣,永遠忘不了。

  在娜娜那裡,他除了聽到「龍暴」這樣一個名字外,沒有任何一條線索。

  他為此苦悶,但沒有放棄,自見到父親天狼前,他整天都在為此事奔走,查訪。

  他在找尋龍暴的下落,整整六年。

  龍家本是大簇,是昔年的四大家族之一,龍刃更是當年的四大強者之首,整整比排行最小的赤穹蒼高出一輩。

  是以,龍家也是四大家族中,聲威最為顯赫的一家。

  但,赤穹蒼統一世界,建立共和帝國後,為了他帝位的穩固,不斷排擠,刺殺,已使龍家漸漸衰落。

  直致天行者欲尋找龍暴時,也只是從別人的口中聽說,龍家還留有兩個後人:龍狂與龍暴。

  烏托邦的革命軍首領龍霸及他的兒子龍殺,雖也是赤家的人。

  但龍霸亦不過是當年龍刃的一名貼身僕從的兒子。

  當天行者找到他們時,他們已早就失去了龍家的信息,更是在尋找小主人:龍狂與龍暴的下落。致此,他己有點心灰!

  但真想不到的是,在黃山上奪取了判軍總統領之職後,還意外地遇見了龍狂。

  那時的那一份驚喜,令天行者現往回想起來,還感到打點激動。

  但,那一晚與龍狂露宿黃山天都峰頂,卻從龍狂那裡沒有得到任何一點龍暴的音信。

  「難道龍暴真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麼?」天行者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那,我豈不要事負娜娜的囑托?」

  一想到龍娜娜,天行者的心就在痛,也就是他那一晚的古怪行為的原因。

  半夜時分,他們抓遇上了一批刺客,憑天行者的身手,他豈會俱於這批毛賊,但,他仍是先行支開了龍狂。

  因為,他不想讓龍狂知道的太多!

  再次意想不到的事情,那一晚又發生了,當天行者迅捷地制服那些人,並欲問其主使之人時,那人卻先開口說話了。

  「我以龍暴的下落換取我的速死,並不回答誰是我主人這個問題如何?」

  這句話聽在天行者的耳裡,不啻是一聲炸雷。

  「龍暴呀龍暴,我終於可以知道你的下落了,娜娜,你九泉之下安息吧!我天行者一定會查出你的身世,並找到你的妹妹的。」天行者仰大喃喃自語,一口答應了那人的話。

  因為對方的刺殺根木就未成功,誰是主使之人在天行者的心中,根本就沒娜娜的囑托重要。

  「要找龍暴,先去找隱居在珠穆朗瑪峰下的杜星土。」那人說完這句話後,嚼舌而死。

  「杜星土?珠穆朗瑪峰!」天行者不斷重複著這兩句話,珠穆朗瑪峰下,面積有幾萬千萬公里,在這個廣闊的面積裡,找一個叫杜星土人,豈遜於大海撈針?

  但以天行者的能耐,他還是滿有信心地上路上,騎著他的黑馬,獨自一人取道而行。

  他本可以從長江乘船順江而上的,他更可以乘飛機直飛喜馬拉雅山脈,但他卻先選定了騎他的那匹大黑馬。

  因為他欲一路探地判軍的軍情,瞭解一下他部下的情況。

  也更因為他的那匹大黑馬跑動起來,決不比一般的飛機慢。

  因為他的這匹大黑馬,本就是一台機器,不過審製成了馬形,以馬行走的方式移動。

  它的能量,可以從一個山頭躍向另一個山頭,且根本不受江、湖、山、丘、沙漠的限制。

  天行者辭別龍狂後,第二日的晌午時分便進了川,欲從這裡渡過金沙江,取道入藏。

  黃昏時分,天行者到達了一個叫喀公佈的集鎮,這是一個隸屬於藏區,藏於崇山峻嶺中的一個小鎮,由於交通仍不大發達,經濟發展比較落後,但一些富人的小接點綴於山峻間,風景便也甚是迷人。

  赤家政權在這裡設的專政設施較少,只有一個步兵營,早就被起義的判軍拔掉了,戰火過後,倒了許多高樓,無數的藏民,正開著各種推土機之類的器械在搞清理,一具具屍體不斷從磚礫中抬出。

  天行者騎著戰馬緩緩而行,一面注視著忙碌的人群。

  忽地,人群大曄起來,無疾者循聲望去,只見一台龐大的推土機,由於操作魯莽,推向一根粗逾五尺的大立柱時,牽動旁邊的一根同時倒下,壓向一牽著騾子路過的老太太。

  在眾人嚇得大呼大叫之際,老太大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迷茫地望著眾人,全然不知死到臨頭。

  天行者離得甚遠,眼看大立柱己砸向老太太頭頂不過三尺,他就是有再快的身手也無法撲去救下老人了,忙提起身邊佩劍,欲擲去撞碎立柱。

  忽地,人眾中人影一閃,卻見大立柱距離老太太頭頂兩寸時,卻頓住了下落之勢。

  眾人放下一顆懸著的心,不禁為老太太暗叫慶幸,細眼看去,卻又驚得張大的嘴巴半天都閉不攏。

  原來竟是一個約八九歲的小男孩,高舉雙手攔腰托住了大柱,大檢及鋼筋水泥澆灌而成,中部受力,竟不負重荷,手托處碎裂開來,一頭垂下,若小男孩再找前半寸,或托後半寸,這老太大都逃不了頭骨碎裂而死。

  這一點,天行者看得明白,不禁為小男孩的計算咋咋稱奇。

  而圍觀的眾人,又哪裡知道這點,雖然人類的進化,再加上物質生活的富裕,在這個時代,能肩挑噸重的男子也不在少數,但這樣一個高不逾四尺的小男孩,竟然能於這樣一根大立柱蓄勢倒下時,攔腰桿住,雙臂若沒有幾萬斤的氣力,誰敢如此魯莽。

  是以眾人不禁為小孩的勁力驚得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老太太一心只看著眾人的怪異表情,又哪裡知道剛剛已從鬼門關走了趟,更是不知牽升毛騾子走避,呆在原處不為所動。

  這一切看得天行者暗暗好笑,心想:閻王爺拒絕收納你這老鬼,你竟然不領情,待會這小孩支撐不住,只怕也要陪著你這老鬼一塊送了命,只是可惜了這小鬼。

  天行者。生性殘忍,剛剛欲出手救助這老太太,只不過是事發偶然,不及細想之下的一時惻隱之心。此時事態一過,又哪裡顧及如此一個小民的生死,劃欲打馬走開之際,忽見人群中白影一閃,走出一位一身白紗的繪色女子,緩走向那老太大走去,步態輕盈美妙,天行者幾疑是傳說中的仙女下凡,勒住戰馬不由也看得癡了。

  只見那少女走向那老太太,伸手拉開老太太,笑道:「虎弟,你放下吧!」

  那小男孩咧嘴一笑道:「好吧!這東西側蠻有點斤的,只怕比我家門那塊大石還要重上幾千斤,舉得我手都麻了!」說罷雙手一鬆,把大立柱例推兩尺,立柱轟然倒起,騰起一陣煙霧,竟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小男孩拍拍手上的灰塵;笑道:「果然是個粗笨的東西,阿姐,要是抬回家,給阿爸做搗樣倒是合適不過。」

  「虎弟,別說傻話了,就是你有再大的力氣,這幾千里的山路,你能扛得動這東西回去嗎?再說,明天晌午我們還得趕回家哩,要不,阿爸又會怪我們貪玩,下次可不會讓我們再來了。」

  這時,那老太太才知悉剛才發生的一切,駭得渾身一軟,癱倒在地,白衣少女忙扶住老太太,老太太不住說著感激的話,結結巴巴的,全是藏語,天行者一句也聽不懂。

  只聽那少女也同那老太太說了幾句話,想來也是藏語,那老太太忙起,恭敬地朝西跪倒,磕了幾個頭,那付虔城的模樣,就像一向誦經禮佛的和尚見了如來佛祖一般,看得天行者甚是茫然,暗想:這老太太莫非也是值佛教聖徒,在感激佛祖無量,救了她一命!

  西藏地區一向信奉佛教,這本也不足為怪,只是這老太太別過她的恩人不拜;反而去拜那已死去幾千年的釋迎牟尼,天行者一向不信這些宗教,只歎這老太太愚昧,淡淡一笑打馬轉身離去。

  出得集鎮,天行者就路邊的小店買了幾個稱耙,就著雪花,勉強填飽肚子,心繫吉娜娜的囑托,只想早日找到龍暴,查出娜娜的身出,也好了卻這一樁心願,逐不投宿,摧動戰馬,踏著漫山的積雪上路了。

  這山裡,太陽下山得太早;但等花映照之下,天行者策動戰馬,一口氣養了兩個多小時,仍能模糊看得山路的影子,算起行群來,離那個中喀什布的小鎮已有五百多里了。

  天行者一路行來,山道偏僻,甚少有人家,曳是難得見一個行人;回自看去.只見厚數尺的積雪過而,一串巴蹄印向遠方伸去,蹄印甚稀,每兩個之間,相隔數丈之距。

  山路本就崎嶇難行,上下皆是陡壁,最寬處也不過三尺,在寧樣的積雪裡,本是少有馬匹可以通過的,無行者不禁暗暗欣喜於自己的寶馬戰駒,伸手一撫馬頸,他微微有引起細評了是放鬆疆繩,任由它緩步行驕,自己也伏在馬鞍上,裹了襄了衣裘,略作休息。

  山野裡一片靜寂,不時傳來「喀峻!喀呼!「的積雪崩倒之時,有時,崩很大了,響聲震巨大「轟轟」有如雷鳴,直向山谷下傳來,好久才聽得回音。

  在這樣惡劣的無氣裡趕路,本是意為危險的,隨時都有可能葬射於雪崩之下,但天行者自恃力道強橫,倒也不以為意,只是一路行來,心緒混亂,怎麼也睡不著,索性坐正身子,留覽起雪景來。

  再行得半個時辰,算來已是攸深十點左右了,雪景黯淡,天行者也看得膩了,無聊之際,暗歎一聲,哺哺道:

  「照這樣的行程,明日午後,當可到得喜瑪拉雅山區,但這方圓幾萬平方公里的的土地上,怎樣才可找到一個叫杜顯土的人?」

  他不由有點後悔在黃山天都峰頂,沒有問個確切地址,便讓那廝死了。

  但現在後悔已是遲了,只是,他又有點不明白。

  「我這四年來,南查北訪,東奔兩走,找遍了整個地球,也未找到絲毫有關龍暴的信息,但這個杜星土又怎會知道龍暴的下落?」

  想到此處,他不由有點懷疑起來:

  「或許,這世上本就沒有一個叫杜星土的人,那個黑衣刺客不過是杜撰這麼一個信息,讓我欣喜分神之際,便趁機咬舌自盡,圖個死得痛快!」

  這時,他不由更是相信自己受騙了,心想:既然有這麼一個叫杜星土的人會知道龍暴的行綜,若不是跟龍家有什麼親密的關係,便應是一位青人志士,自己這些年來,明查暗訪,從龍家的各種關係種,也未查出有這麼一個姓槓的人,而且,如穹蒼為了鞏固自己的天下,奇人志士全是他搜殺的目標,這些年來。除了藍家外,龍家和我天家也難逃厄運,若杜星土也是一位高人,又豈可逃得赤穹蒼的追殺?再者,就算他杜星土也如我爹天狼一般,僥倖走脫,以我天行者的閱歷,也當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可我卻為何一概無知?

  想到此處,天行者不由更是淚喪,再加上山路幽僻,獨自一路醒來,氣氛孤寂,心中那份受騙的感覺不由更是強烈,氣專項不過之際,又恰遇一塊西巖,從山壁上伸出,剛好攔在山道上,外面不過留下五六寸黨的一條小道。

  凸巖高逾數大,剛好遮住了前邊的道路,天行者一眼望去,若在乎處,戰馬早就一躍而過,但此時。這馬也頗通人性,立時頓足不前,只候天行者的意思。

  在這山巖抵路之處,若在夏日,沒有積雪堅冰,雙手扶巖,當是可以貼身通過的,但此刻,到處積冰,滑不留手,誰又敢冒生命之險,從那寬不過六寸的小道上爬過去?

  天行者本就心緒煩亂,正欲掌劈立這凸巖,以洩心頭之憤,忽聽得山道那邊,巖後竟然有一人道:

  「那兩個傢伙怎麼還沒來,莫不是信息錯了,害得我們在這裡白換了一夜的凍?」

  天行者聽得這話,忙換聲靜氣,只聽得巖後又有一人道:「別急!二凝,若在平時,我們就是六人齊上,也在那黑小子的手下走不過幾招,這裡天助我們,有得這塊危巖,待得他從那窄處爬過時,只要一塊石頭就可要他的小命,看他們是從這裡回來,我們現在出去,豈不錯過了這絕好的機會?靜靜心罷,到時,那個美貌的小妞先給你享受,得了吧!」

  天行者頓時明白:

  「原來是幾個囂小之輩,欲在這裡算計別人,這裡環境險惡,那幾個賊小子,倒也眼光不錯。」

  對這類事情,天行者本也不放在心上,世上尋仇報復之事甚多,但見得多了,倒也小想插上一把手,本欲轉身避開,但聽得巖後一陣淫笑,聽得對方竟要侮辱一個女孩。

  天行者自娜娜死後,愛屋及烏,凡是遇到了這類好淫弱女之事,都要出手格斃色鬼,此時本心緒不好,思及娜娜,不由大怒,正欲一掌努碎石巖,連同巖那些惡人一齊推下山谷算了,卻聽得山身後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回身望去,山路曲折,給山壁擋住視線,看不見一個人影。

  天行者暗想:「大概是那岩石後這些人欲等待的仇家來了,持先看看他們見面之後,查知他們為何結仇再說。」抬頭一看,見頭頂上高達十數丈外,有一個平台,逐一提馬疆,讓戰馬藏身在那平台上,自己卻向崖下跳去,待落得三丈,舉手插向石壁,掛在石壁上,頭頂上正是那處窄道,只待被算計之人落下時,先接住他,若是這人沒氣,再扔下絕谷算了。

  天行者一向行事孤僻,本是極少有興致這樣做的,此時只不過是一路行來,甚覺寂寞無聊,便想出此祛,做弄做弄別人。

  天行者剛停穩身子,聽得岩石那班人道:「來了,果然沒白等。」言語中甚是喜悅。

  又有一人道:「小聲!那賊小鬼甚是精靈,可別讓他聽見了!」

  先前那人道:「時,時!」忽地,輕「咦」一聲,甚是驚奇地道:「三弟、四弟、五弟,他們三人怎沒聲息?」

  另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接口道:

  「想是二哥、四哥、五哥他們三人睡著啦。我好久就沒聽到他們的說話,待我擲個雪球,弄醒他們。」

  那人話聲剛落,天行者便聽得喀噪一聲,正是雪球撞壓向山石上炸開的聲音,不過聲音甚小。

  這時,聽得一個長長的「吹欠」之聲,天行者不禁大吃一驚,原來山巖這而,平台下竟有一個十分隱蔽的小山頭,那個什麼三哥、四哥、五哥的便藏在那山洞裡,想來他們剛時真是睡了,否則豈聽不到他們翻動手腳的聲音?

  「哈欠」之聲過後,聽得洞內一人問道:「大哥?怎麼啦?」

  「那人來啦!小心!」

  「來啦?是,喂.老三、老四,快醒醒!」

  天行者又聽得一陣伸懶腰之聲,便什麼聲音都沒有了,暗想:原來這斑人想得也甚是周密,岩石的人推下對方個功力較高的人後,那些藏在山洞裡的人,便跳下來,捉住另外一個女的!

  又過一會於,天行者聽得一陣腳步聲,踏在積雪上,竟沒有著實地的聲音,暗驚來人速度甚快,不待雙腳落地,己再向前跨出。

  有如蜻蜒點水一般。

  「阿姐,我們現在休息一下吧,已經走一千多里了,明天響午,我們一定會趕到家的!」

  天行者聽得這聲音甚是熟悉,心中大驚,原來竟是額什布集鎮那個力托巨柱的小孩。

  另外一人,想來便是那個白衣紗裙的少女了。

  果然,天行者聽得那少女的聲音道:「好嗎?你背了這麼多東西;也該歇息一下,這裡有個山洞,我們進們去避避風寒吧!」

  天行者一聽,不禁暗感好笑,原來,這個女孩所指的山洞,正是那幾個欲算計他們倆的人藏身之處。

  「這一來,倒看那斑人該是怎麼處置?」天行者一副本哉樂禍的樣子,等著瞧熱鬧,他從那伏擊人的談話中已聽出,他們合六人之力,也無法對付這個八、九歲的小孩,此刻洞內只有三人,肯定更是有一番苦頭吃了。

  聽得一陣悉悉嗓喀的聲音過盾,竟然什麼聲音也沒有,天行者不由甚是涼異,暗想:難道洞人那三人已算知這兄妹二人會在這山洞裡歇息,故先避開?

  轉而一想,天行者又覺不對,因為憑這三個人的力量,絕沒有走動時,連天行者也聽不到聲息的道理,而立,這裡懸崖峭壁,再無藏身之處。

  莫非那小孩功力竟高到無聲無息地,就可致那二人於死地?天行者暗。

  「這也不對!一個素不相識的老太太,他尚全不顧危險施救,想是心地慈善,決不有一句話不說,便致別人於死地之道理?」

  天行者左想步思,總是弄不明白,後來乾脆不想了。

  「等他們動上手後,自然會明白的。」打定主意後,便耐心等待起來。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天行者漸漸有點不耐煩起來,須知在這天寒地凍的環境裡,以單壁懸掛在這深不見底的絕壁上,若非天行者身具奇離異化潛能,早就摔下了。

  終於,他聽得那小孩道:

  「阿姐,我們走罷!大概再得四、五個鐘頭,便可到達阿拉鎮了,到哪裡,我可要大吃一頓!」

  「你餓了嗎?」那白衣少女柔聲問道,聲音甚是好聽,猶如黃鶯鳴叫一般,天行者聽得甚是舒服受用,淡淡一笑,暗想:這小姑娘如此吸引人,連我也有點喜歡,今夜只怕要手癢,讓那幾個惡人倒個大霉!

  想到此處,他又不由驚叫於那個兩人的腳力,他明白:從這裡到達阿拉鎮,少說也有七百餘公里,而以他的戰馬跑起來,雖然兩、三個小時便可到達,但這山路險惡,誰也不敢放韁奔行的!

  這幾個念頭,在天行者的腦中不過一轉,便即掠去,費時不過秒鐘而已,又聽得那少女續道:「這裡面還剩些青稞面,你吃吧!」

  「不!這可是阿姐省下來的,我可不想吃,留待阿姐餓了時吃!」

  「你先吃了吧,我不餓。」

  「哼!阿姐騙人,我早就聽到你肚子單鬧大起義啦!」小孩說罷,格格笑了起來。

  「阿姐這一路都是你背著,你吃了就有勁,前面的路可險惡了,快吃了!別把身子給餓壞了!」

  好一會兒,那小孩道:「那好吧,我們一人一半。」後面半句話,天行者聽來嘟味濃的,想是那小孩餓得等不及了,充塞了一嘴的青稞面。

  天行者聽了暗暗好笑,但轉而想到那個小孩,自己不過八、九歲光景,竟可背著這少女趕路,再加上放在山道上的那些東西,只怕不低於五百來斤,不由心裡暗暗佩服!

  只聽得一陣響動,那小孩道:「阿姐,這裡險惡,待我先把這些藥材送過去,再過來接你!」

  「好!你可得小心!」

  「這裡我已爬過好幾次啦!你放心好了。」說話聲中,天行者已聽得那小孩扶著凸巖,向窄道摸索著行來。

  待得小孩行到凸巖最外處時,天行者聽得一陣強勁的破空之聲,那小孩一聲大叫,已向下跌來,無行者忙伸腳勾住那小孩,並出手制住小孩的啞穴,順勢提起,並踢下一團雪塊,向深谷下落去,矇混凝土那些伏擊者,攝自見這小孩膚色黝黑,滿面驚恐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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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那女孩一聲驚叫,竟不顧的險,向崖邊衝來,顯是痛苦之極,但不待她衝出兩步,天行者又聽得一道繩索掠空之時,那藏在石洞中的人,已用繩索套住女孩,拉回山道,並「哈哈」狂笑著從石洞中躍下。

  天行者不由暗驚:

  「原來他們仍是藏身石洞中,但以這小孩的身手,想是耳力、自力皆是不錯,卻為什麼沒發現?」

  這時,山道上那女孩又痛苦失聲,並厲聲問道:「橫斷六賊,你……你們為何害死我虎弟?」

  天行者這才明白;原來這八人便是近些年來活躍在橫斷山脈一帶的惡賊,一向專門從事搶劫殺人的活動,卻不知怎地,竟會盯上這兩個小孩?

  低頭看向手裡的小孩,只見他的衣衫雖是整潔,但布料粗糙,並不像富貴人家的子女。

  心中不由更是驚奇。

  這時,巖後的三人也爬過危巖,這邊的三人已將那女孩縛住,不知怎地,這小孩一身功力雄渾,他姐姐竟是一個手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天行者聽得那女孩掙扎之聲,他本是心硬如鐵,對這類事,置若罔聞,不知怎地,此時竟是氣憤之極,正欲縱身躍上絕壁,斃去那六人了事,猛地一想,暗覺自己今日行事甚為怪旯遂作罷。

  只聽得碉上一人道:「哈達,你可沒想到今日也會落入我們之手罷!哈哈哈!」

  天行者聽得過且過祖籍,暗想:原來這少女名叫哈達,哈達本是藏族人行禮時,贈給客人的白紗圍巾,有尊敬、純潔、高雅之意,用以做這女孩的名字,倒也名符其人!

  那人問過話之後,天行者聽得一陣「咕噸」想是那女孩己給人塞住了嘴巴,話音從喉管裡發出是以聽不明白。

  那人義道:「四弟,讓她說話!」

  「是!」那個排行第四的人答應一聲,天行者聽得那女孩哭道:「你……你為何害死我虎弟?」

  「害死你虎弟?哈哈哈,上次在尼泊爾,你虎弟捉弄得我們還不夠麼?他是死有餘辜!」話音甚是張狂得意。

  天行者只感手上的小孩一動,低頭看去,那小孩雖已給制住啞穴,想是心急於姐姐的實危,在極力掙扎,欲躍上高崖,卻苦於無法動彈,雙眼盯視著天行者,頗有怒意,也甚有哀求之色。

  天行者忙俯身在他耳邊道:

  「別急!我不會讓他們欺負你姐姐的!」

  那小孩聽了,將信將疑地看了天行者一眼,再不掙扎扭動了。

  這時,那女孩道:「你們那破企圖搶劫那個老婆婆,在那之前,又跑到我家去胡為,我虎弟才追去的,那是你們自找的。」

  「自找的?現在他哈虎不也是自找死路麼?」

  原來這小孩名叫哈虎。天行者看了他一眼,正碰上他也正看著天行者,並緩緩地點了點頭,想是表示他就叫哈虎。

  崖上那女孩道:「那次,他饒你們不死,你……你為何闊置我虎弟於死地?」

  「笑話!我們先不除掉他,怎可抓得住你?好了,廢話也不多說,你寫個字條,讓我四弟和五弟送你到家,只要那老婆子肯交出龍暴,我自會放過你的。」

  「龍暴?」天行者一驚,竟差點從崖上摔下來,忙運力將手臂插進岩石幾寸,以防不測。

  他萬萬沒想到,這橫斷六賊也在追尋龍暴的下落,踏破鐵鞋無覓處,不意竟在此處得到龍暴的消息,低頭看向那小孩,眼神中竟頗有感激之意。

  哈虎見天行者這眼神,不由臉露疑惑之色。忽覺身於一沉,已飄然而起,天行者竟提著他已躍上山道,並解開他的穴道。

  橫斷六賊正在得意之時,不意絕壁下竟冒出兩個人來,宛如神從天降,其中一人,竟是剛剛被自己投石砸下去的哈虎,六人一下子嚇得呆若木雞。

  哈虎腳一沾地,便一步搶上,扶起他姐姐,並順手扯斷了縛在他姐妞與上,粗若拇指的繩索,意輕易如拉斷一根稻草一般!

  這時,天行者已揮手制住了橫斷六賊,他只是身形一晃,便立於原處,那六人竟在不知不覺中發現自己已然僵住,究竟是哪幾處穴道被制,也全然不明白。

  天行者冷冷地說道:「你們想死,還是想活?」

  那六人駐異之極,聽得大行者的問話,齊口連聲道;「想……想……想活,請…… 饒……繞我們不死!」

  天行者聽得這六人竟駭到這種程度!不屑地一笑,道;

  「那,那好吧!我問的話,從實說來,便可饒你們不死!」

  「是……是……」六人連聲道。

  「龍暴在哪裡?」天行者忽地提高聲調,厲聲問道。

  「我……我們……不……不知道!他……他……」那人一連聲說出六個他字,也不是她還是他,天行者聽了,不由怒喝道:「快說!」神色甚是威嚴。

  不等到那六人回答,天行者聽得身後一聲異響,忙轉身著去,大叫一聲不好,俯身便向崖下跳去。

  原來,身後的異響便是那叫哈虎的小孩所弄,他故意吸去天行者的注意力,並趁機揮拳擊出,勁風鼓蕩,已把那六人番數震出山道,向給絕谷裡落去。

  天行者轉過身來,已然發覺哈虎詭計,忙躍下絕谷,終面他身法奇快,仍是給他抓住一人,提上山道來,但那人卻已給哈虎的拳力震死,口中鮮血汩汩下落,想是內腑已然碎裂。

  天行者行走天下,不料今日竟在這裡折在一個八、九歲的小孩手下,不由氣急,厲聲喝道:「你……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此話一出,天行者便知問也無益,這小孩明明是不讓六人向自己說關於龍暴的事。

  哈虎卻笑道:「別生那麼大的氣,好嗎?大哥哥,我是在為阿姐出氣。」話音稚嫩,弄得天行者哭笑不得。

  但天行者心急於龍暴的下落,仍硬了心來,一把捉住哈虎,道:「你這小鬼,想是活得不耐煩了,待我拉斷你雙手雙腳,看你說不說實話。」

  說罷,真個拉起那小孩右手,做勢外拉,此時,他己心喜於這小孩的機靈,不過是嚇嚇他罷了。

  但,他這一下仍是使出半成力道,仍是拉痛得小孩面目變色,驚得那少女撲向天行者,抱住他手臂,哭著哀求道:「你……你饒過我虎弟吧!我說……我說!」

  天行者自娜娜死後,還從未跟一個女子這樣接觸過,不由面目一紅,放下一步哈虎,道:「好罷!」好在此時已是深夜,雖有黯淡的雪光,卻是瞧不分明他臉上的神情,否則他自己也會感到好笑的。

  那女孩忙抱起地上的弟弟,柔聲問道:

  「虎弟,你沒事吧!」

  「沒死!」哈虎故意別音,逗得那女孩和天行者一笑,暗道:這小鬼真是頑皮,死了還能說話麼?」

  天行者何等心思,一笑之後,便明白了哈虎故意說笑的原因,他是在博取我的歡心,想讓我饒過他們。

  不過,他心裡即是感到哈虎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心計,不由更感喜愛這個孩但臉色上。卻絲毫不做反應,道:

  「龍暴在你家?」

  那女孩聽得無行者問話,臉顯猶豫之色,哈虎卻搶先答道:「不在!」

  天行者知他精靈古怪,先行葉住他才行,便故做惱怒,厲聲喝道:

  「別多嘴!讓你姐姐說。」

  哈虎聽了,翹起小嘴,故作委屈地道:「你先又沒說要問我姐姐,而且我姐姐又不喜歡跟陌生的憲人說話,我不說你付別怪我喲!」一副天真的樣子,逗得天行者終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虎見得天行者笑了,又道;「大哥哥,你笑得真是好看,別人都說我姐姐好看,但笑起來卻不及你十分之一」

  哈虎終究是小孩心思,天行者強忍住笑,心中暗想:這傢伙將來可真是了不得,小小年紀便如此狡詐,道:「別亂拍馬屁!」

  哈達也給哈虎給逗笑了,「噗哧」一聲,微露皓齒,有似梨花帶露,看得天行者心神一蕩,暗歎:好美!又覺不對,收攝住心神,瞧向哈虎。

  哈虎道:「就是嘛!你是哭得好看嗎!阿姐你說對不對?」

  哈邊聽了哈虎的問話,輕輕地點了點頭,姿態優雅興致極,看得天神者又是癡迷。

  哈達這下子也注意到天行者的神情,不應面目微紅,別過身去。

  天行者忙拉起話題,向哈虎道:「龍暴真的不在你家?」心裡卻在想:唉!我天行者今日是怎麼啦,竟如此婆媳,曲意奉迎著這姐弟了,就是硬不心來。

  天行者此時不過是一個正常人的行為,不過他一直凶狠果斷,此時這種心態,他倒是覺得不正常起來。

  哈虎道:「大哥哥,你有的吃嗎,我姐姐可餓壞啦!」

  哈達卻叱道:

  「哈虎!」想是她在責怪哈虎不該向陌生人要吃的,話一出口,便明白了哈虎不過是不想回答天行者的問話,放意拉開話題,向他投去嘉許的目光。

  二人的神態,天行者看得一目瞭然,暗想:今日碰見這個機靈的小鬼,偏偏我天行者又硬不下心來,只怕是什麼也問不到了。也罷,我只要跟在他們身後,明日晌午,到得他家,便什麼都明白啦,反正此際我也別處去了。

  主意一定,天行者索性收起板著的面孔,道:

  「吃的麼?我有倒是有,不過我是不想給你這小鬼吃?」

  「那,我姐姐呢?」哈虎調皮地問道。

  天行者輕輕一笑,道:「你姐姐乖多啦!自然會給她吃的!」

  「可乖多了!」這句話一出口,天行者感到後悔,須知這女孩雖約十六、七歲年紀,卻已出落得楚楚動人,他一個年青的男子,說出這話來,可是大大不妥。

  天行者臉面一紅,抬眼看哈達,卻也是差紅了臉。

  哈虎忙道:「怎麼啦?你們面目紅紅的,咳是熱麼?」

  這話一說,天行者和哈達不由更感不由意思,好在天行者處事較多,忙躍上平台,從戰馬上取下稱耙,遞給哈虎,道;「快吃吧!別讓肚子饞得起義,打起來可不好玩了!」

  天行者這話故意學哈虎的腔調說出來,哈達不由羞得面目更紅。

  哈虎道:「你聽見我們說話啦?」

  天行者道:「我還看見你大發神威,力舉巨柱哩!」

  這一句話,弄得哈虎更是驚異,道:「你也是從喀什布來的?」

  天行者笑著點了點頭。

  哈虎又道:「你怎麼這麼快?竟趕在我們前面?」

  天行者默然不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哈虎又道:「你是在追人,是麼,追一個騎馬的人!」

  天行者笑著問道:

  「你怎麼知道?」

  哈虎道:

  「我一路行來,便見到一串馬蹄印,既不是你騎的,那當是另有他人,這馬可真是一匹良駒,哦!不對,我怎麼沒尚另見你的足跡!莫非你有踏雪無痕的功力麼?」

  天行者談談一笑;不置可否,以他的功力,在這積雪上行過,再經風一吹,本也是沒有腳印的。

  哈達道:「別瞎猜了!虎弟,這位大哥若真是在這風雪之夜追人,又豈會留下來救了我倆?想那戰馬,便是這位大哥所乘!」說罷看了天行者一眼,眼神中雖有幾許疑問之意,卻多的是自信之色。

  天行者暗暗佩服這女孩的觀察力,一聲噙哨,戰馬便從平台上躍下,揚鬃踢腿地立在天行者身邊,並伸脖子在天行者身上擦來擦去,甚是親熱!

  哈虎一見烏黑戰馬,立時興奮起來,使欲騎上戰馬,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但天行者這匹戰馬索來只服天行者一人,豈容哈虎騎上?後蹄一揚,向空中落下的哈虎踢去,眼見哈虎身處半空,毫無借力問避之餘地,只怕給戰馬一腳踢下約谷。

  哈達一下子嚇得尖叫起來,天行者亦是一驚,橫身攔在山道上,欲阻住哈虎,並喝叱了戰馬一聲。

  戰馬聽得天行者的喝叱,立即頓住後跨,但踢勢太急,已是遲了!

  哈虎這一下當是勢必受傷!

  但吃驚的卻是天行者,只見戰馬剛要踢中哈虎時,只見哈虎凌空中一個擰身,瞬間用權不可能的身法,側移開四尺,宛如龍行天際,剛剛恰到好處地避過馬蹄,落在山道上,並伸出舌頭,向天行者做了個鬼臉。

  這一著變化甚出天行者的預料,更使他吃驚的是,哈虎這一招,竟是他在黃山上斗龍狂時,龍狂也使過的一招,天行者見了一驚,欣喜於這一把變化的巧妙,事後問及龍狂,龍狂道是家傳功夫,招名叫「狂龍橫空」,專門用以危急時,門進敵招,其光祖龍刃使出這一招式,竟可在離地一尺高處,側移三十多丈才落地,那一身功夫,當真是匪夷所思。

  凌空頓住身子,對天行者這類高手來說;本也算不了什麼,而這一招巧就巧在危難之時,能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側移。

  「這招本是龍家的秘傳,哈虎怎麼也會使?」天行者正欲相詢。一見哈虎那狡黯的笑,便止住了話頭。

  他知道,此時問他,他自己是不會說的,倒不如余件裝作不知,待慢慢用活套他,遂道:

  「好俊的身手!」

  哈虎終是小孩,聽得天行者這麼大的能耐,也讚他,不由眉飛色舞地道:

  「當然啦,這可是大大有名的招式,當年……」

  哈虎則說到這裡,天行者見哈達偷偷一拍其後背,哈虎便頓住了話頭,哈哈一笑道:

  「當年,我用這一招,黨自空中同時抓住過七隻小燕子哩!」

  天行者看在眼裡,淡淡一笑,不以為意,心裡想道:這哈達也不願說關於龍暴的事,想來這一招當時龍暴授給他的,龍暴看起來真是在她家!

  哈虎看得天行者向自己微笑,也明白了自己這一話題換過,謊也撤得太彆扭了,自己也不過八、九歲,怎麼「當年,當年」起來。

  仍他天生聰慧,索性胡扯起來,混淆道:「當年老天在珠穆朗瑪峰頂抓喬鷹,那是何等威風……」

  「珠穆朗瑪峰?」無行者插話問道:「你家住在珠穆朗瑪峰下麼?」

  這話一問,哈虎略略一怔,道:「是的,我家住在西餐湖嘛!那裡蜜蜂可多哩!蜂蜜美好吃,將來有機會的話,請你去我家吃蜂蜜好嗎,那些野蜂採集的花蜜又香又甜,連當今帝是赤天只怕也無福消受!」

  天行者知道他在胡言亂語,西谷湖本是天山山脈北麓的一處高山湖,處於一山谷之中,風光循施,與這藏區可風馬中不及。

  轉而一想,這小孩倒也博學多間,故裝不知地道:「哦!是嗎,我以後一定去的,歡迎嗎?」

  「歡迎!歡迎!你說話可不許反悔。到時我在家等你。」哈虎說得煞有介事的,天行者看了,心裡暗想:這小鬼!

  抬頭看看天色,更是陰暗,只怕連夜又有大風雪,遂道:「已是凌晨一點啦,你們去達阿拉吧!我也剛好路過那裡,去印度,我們一塊上路吧!」

  他故意說成去印度,欲讓哈虎對自己不加疑心,哈虎一聽,高興地道:「那太好了,這些藥材,讓你的馬背吧!我也輕鬆許多。」說罷,把一大箱東西舉起欲裝上馬背。

  戰馬經過大行者先前的喝叱,也不敢踢哈虎了,但哈虎太小,仍是放不上去,天行者便幫著他裝好木箱,並留下馬鞍處,準備讓哈達乘坐,聞得一陣異香,正是木箱內的藥材所發,極濃極濃!

  哈虎裝好藥材,往直走到山壁下一陣摸索,想是找什麼東西,天行者目力甚好,見山壁下的積雪上什麼也沒有,轉身一掌推向凸巖,勁力發達「轟隆」一陣大震,岩石爆裂,滾下山谷,回音久久不絕,只怕此谷深達百丈不止。

  凸巖毀去,山路立時寬了,哈虎伸伸舌頭,做個鬼臉道:

  「好厲害!只怕數百斤炸藥也無法抵得你這一掌!」

  原來這凸巖長達六七十丈,攔在路中,此時給天行者一掌劈去,真切數百斤炸藥也無此能力,哈虎這一句話倒是沒拍他馬屁。

  天行者又拍出一掌,掌風過處,碎石紛紛,一些凸起的岩石,全給這一掌削去,成了一條寬達丈許的大路,回身欲把時哈虎上路,卻見哈虎正牽著戰馬,笑哈哈地站在他身後,並背著一個大作簍,他姐姐哈達正與他背靠背地坐臥在竹簍內。

  天行者笑道:「你怕我這戰馬負不起你姐姐麼?」

  哈虎道:「我姐還是我背好了,戰馬讓你騎!」

  天行者道:「我們賽賽腳力如何?」

  哈虎一扣,頓時眉飛色舞,道:「好!我們賽一下,看誰先到達阿啦,輸了就付在那裡的飯錢!」

  天行者道:「好!可不許後悔?」

  哈虎放下背簍,扶上姐姐坐上戰馬,並把背簍也放在戰馬上,道:「煩你幫我也悄上這個吧。」轉頭向天行者道:「若是我輸了,明早你可要少吃一點,否則我可付不起飯錢。」

  天行者淡淡一笑,一聲潮哨,戰馬當先奔去,二人用開步於緊隨馬後,有如乘風駕雲,一路上向前趕去。

  哈虎和哈達究竟是什麼來歷?

  他們與龍暴又有什麼關係?

  天行者這次能找到龍暴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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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21:45:0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龍蹤隱現


  黎明時分,天行者等人按趕到了達阿拉,達阿拉也是一個藏在深山大谷中的集鎮,居民甚少,全是一些在此處搞旅館業的商家,地處正是通往珠穆朗瑪峰的必經之路,終年前往珠穆朗瑪峰的遊人甚多,是以此處的經濟倒也繁榮。

  集鎮方圓個過數平方公里,卻建有許多五星級的大酒店,想是以招待那些進山的富人棲息。

  集鎮只有五條街道,一條馬路,待道內側除了各種檔次的酒店,飯莊外,就是些風味小吃的飯攤,一條馬路也不過長五公里,通向左側山谷裡的一些小型機場。

  這裡與外界的交通,便是這唯一的小型機場,遊人們全都須乘機抵達這裡,再乘登山車進山,去攀登世界第一峰,然後又從這裡駕機離去。

  天行者到達達阿拉時,街上一片冷寂,除了一些高檔次的酒店裡還有招待在值班外,其他的人全都躲在被窩裡上做那暖洋洋的夢,去了。

  天行者的戰馬頗通人性,它自跟隨天行者闖蕩世界以來,向來都是出入最為高檔的酒店,此刻一入集鎮,逕直向鎮西側一家最為豪華的五星級賓館奔去,宛如回到家裡一般熟悉。

  這一下哈虎可給弄糟了,他身上沒有多少錢,倒是句真話,進入這樣高檔的酒店,只握連一杯最便宜的啤酒也是付不起,可一路上行來,天行者輕盈的步子,顯是已讓了他幾分,此刻心中一急,拚命向前衝擊,唯恐輸了讓他付錢似的。

  天行者看在眼裡,暗又笑,隨後緩緩跟去,心想:好事做到底,便便宜這小鬼一次吧!再說身上的錢多,也不須計較這些花費!

  戰馬一衝入酒店大廳,嚇得那些侍者一陣驚慌,四處走避,嚇得有如遇上劫匪一般,天行者本欲追上,喝去戰馬,一見哈虎己是額上冒汗,見天行者已趕到他身邊,不由急得臉都紅了。

  天行者心裡一笑,在剛入大門時,故意一個踉蹌,讓哈虎先行奔進。

  哈虎一腳跨進鋼化玻璃門,立時高興得大喊大叫:「我贏啦!我贏啦!」一副天真爛漫的小孩模樣,弄得那些侍者更是慌做一團,「乒乒乓乓」地摔破了不少玻璃器皿。

  天行者善意地向哈虎一笑,緩步跨進大廳,一聲呶哨,戰馬便轉頭一跑來,站在他身後,這一路行來,甚是快捷,山路險惡!馬背上的哈達也給嚇得面無血色。

  天行者忙扶哈達下了戰馬,哈虎走上來,焦急地問道:「阿姐你怎麼啦?」臉上仍洋溢著贏了飯錢的喜悅之色。

  哈達定了定神,伸手擦去哈虎額上的汗水,道:「沒什麼?你累壞了吧!」

  天行者聽得這話,心中一怔,只覺這話好是熟悉,仔細一想,原來他與娜娜在一起時,每次他苦練武功後,娜娜總是這樣給他擦去汗水,並說這句話。

  此刻,天行者聽得這句話。心中一暖,舉目向哈達看去,見她正慈愛地看著哈虎,想起已死的娜娜,不禁心中一酸,差點掉下淚來,忙轉過身去,目注遠山白雪,好久才平靜下來,左右一看,不知何時,哈虎與哈達已站在他身邊,呆呆地看著他,眼神中頗是關切之意。

  天行者向他倆投去一撇感激的目光,笑著對哈虎道:「你贏啦!我們吃飯唄,我請客,你點菜。」

  哈虎四週一看,見裡面富麗堂皇,想是很少見過這等陣仗,猶豫地道:「大哥哥,這裡如故事中的皇宮一樣,什麼東西肯定都很貴,我們還是到街上那些小攤上吃去吧,填飽肚子就行。」

  天行者撫著哈虎的頭道;「不,我們就在這吃早飯,我要給你們坐最舒適的席位,吃這裡最好最貴的菜,別擔心,大哥哥身上錢有的是。」

  這些話說得甚是柔順,真如一位慈愛的大哥一樣,天行者心裡一驚,歎道:「唉!我天行者現在已變得好人心腸啦?」忙招呼侍者,帶他們進入貴賓宴廳。

  哈虎自進入這酒店,便如進了皇宮一樣,看得目不暇接,侍者進上菜單,他左看右看,弄了許久,還沒點出一道菜來,不好意思地向天行者一笑,遞過菜單,道:

  「我用不來這玩意兒,你來吧。」

  天行者接過菜單,笑問道:

  「你喜歡吃什麼樣的東西?」

  哈虎道:「炸雞呀,魚呀,牛排啦!可多哩,一時也想不上,你隨便要唄!」

  天行者笑著敲了敲他的腦門,惹得哈虎又做了鬼臉,逗得他姐姐哈達「噗哧」一笑。

  天行者便向她問道:「你呢?」

  「隨便啦!藏味的就行。」

  天行者聽罷,叫過侍者,燒雞,炸鴨來幾隻,再揀這酒店裡最貴的藏味菜,送上來便可。

  侍者去後,天行者看看哈達,不禁又想了他的娜娜,自娜娜死後,這次可是第一次和別人一塊吃飯,只是可惜弄不好到晌午時分,就會為龍暴的事,和他們鬥上一場了。

  想到此處,他不禁有點不忍,只盼不要發生這樣的事才好。

  想到此處,他又開始責備自己,身來行事只圖個意願的,今天到底是怎麼啦?

  但,到底是怎麼啦,他一時也說不出來。

  這時,侍者已送上酒菜,並同時送來幾個美貌女郎,弄得哈虎有如見到怪物一般,瞪著一雙大眼,樸楞樸楞地直眨。

  天行者想起了娜娜,心煩意亂,留下一名侍者,揮手叫其他人退出,親自倒了一杯酒,緩緩灑在地上,心裡禱告道:「娜娜,我敬你一杯,你可要飲了!今日晌午,我便可找到龍暴,查清你的身世,為找回你妹妹,如果她還活著,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一生的,決不會讓別人欺負她的,九泉之下,你安心吧!」

  他這一舉動,甚是怪異,看得眾人茫然不解,只見他嘴唇微動,卻不知他在說些什麼。

  天行者對那名侍者道:

  「你餵我的戰馬吧!」他的戰馬一直就立在他身後,這句話一出口,三人不由更是一驚。

  天行者見見狀,笑道:

  「我這戰馬可是一位品位的大行家理!燒得不好,它可不吃,酒的味道不好,它也不喝的。」

  轉頭向那待著又道:「喂它時,你可小心一點,否則它會踢你的。」

  天行者這匹馬昂首長嘶,像是表示他主人說對不錯似的。

  其實,他的這匹戰馬就為別人餵它時,惹惱了它,因此被它踢死人,也有數百個,以往,天行者向來不提醒別人這點的,死一個人,在他的眼中,不過捏死一隻螞蟻,又豈會放在心上?

  今日,不知怎的,他倒好心起來,出言提醒那名侍者,嚇得那侍者戰戰克黨的,如履薄冰,又豈敢隨便敷衍,只怕地初戀時,喂男朋友吃糖塊時,也沒有這麼專心。

  這一切看得哈虎與哈達兩人咋舌不己,天行者見狀,道:「我們吃吧,你們還要趕路呢!」

  說罷,自己埋頭飲起酒來,一副落拓神情,憂傷神色溢於言表。

  哈達看在眼裡,幾番欲出言勸詢勸解,可話到嘴邊,仍是吞回肚裡,黯然無語。

  忽然,天行者問哈虎道:「你姓什麼?」

  這句話問得甚是突兀,哈虎上忙於啃一隻炸雞,不以為意地,遂答道:「杜!」

  隨即又道:「杜康酒的味道怎樣?」

  天行者知道他這句話又在扯邊題,他己看見哈達正向她弟弟使眼色,意思叫他不要說,可待他發現並自個驚覺時,「杜」字山出了口,便一氣補充下去,問杜康酒的味道如何。

  天行者遂故作不知,招呼傳者送來幾瓶杜康酒,每一瓶皆是數百年的陳釀,並對哈虎說道:「來!我們一塊喝一下,不就知道了。」

  哈虎可從沒飲過酒。見此情形,不由怔愣了,道:「我……我……」

  「我」了六七句之後,這才續道:「我不會喝酒,只陪你喝一點好麼?」

  要在平時,天行者要誰陪他喝酒,豈有人敢如此推辭?此刻他竟然為以為意,道:

  「隨你喝吧!」自己倒仰脖先喝了幾杯,順手斟起,又是一杯下肚。

  自進入酒店以來,他一直都在喝酒,並沒有吃任何一點別的東西,哈達終是忍不住了,柔聲關切地道:

  「你多吃點東西吧!待會……待會你還要上路去印度的,對嗎?」

  天行者聽到耳裡,心裡又是一驚,竟是不由自主地放下酒懷,不再喝了。

  究竟為什麼會聽這位認識不過三、四個小時的女孩的話,他天行者自己也幣清楚,但心裡卻已想起:以往,娜娜跟我說這話時,我也會聽她的!

  再一想,這一生,除了娜娜外,我天行者只怕沒聽過女孩一次勸說。

  想到這裡,他不由暗感好笑,大口吃起來,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

  待得太行會吃過之後,抬頭一看。哈達兄妹兩人早已吃過,坐在那裡,定定地看著自己,遂道:「你們先走吧!」

  可哈達與哈虎兩人,聽得這話後,仍是一聲不響地坐在哪裡,天行者正欲詢問他們為啥不走,話未出口卻已明白了。

  原來,這哈虎與哈達兩人是怕自己會跟蹤他倆,是以要等自己先走之後,他們才會上路的。

  天行者隨即站起,牽過戰馬,道:

  「我先走了,今天還得起上幾千里路,就不在這裡陪你們啦!」

  說罷騎上戰馬,竟騎著向大廳裡走去,經過收銀台時,隨手扔下一大塊黃金。也不問多少,逕直去了。

  哈虎與哈達兩人,見得天行者已隱沒在遠處的街道拐角處,不收舒了一口氣。

  哈虎道:「他真是有錢,這麼一大塊金子,給我恐怕要吃上好幾年的青稞面。」

  話音剛落,卻發現姐姐神色有點不對,一副茫然若失的表情,忙問道:

  「你怎麼啦?阿姐。」

  哈達聽得問話,臉上一紅,道:

  「沒什麼,我們上路吧,離家還有好幾百里的山路哩,」

  哈虎道:「別急,晌午時分我們可以趕回家的!」

  說罷,神秘地一笑,關上了餐廳的屏風門。

  這一切,天行者在遠處的街道拐角後,瞧得清清楚楚,原來,他擲給收銀台的那綻金子裡,正安裝了一個微型監視器。

  他本欲在餐廳裡,或這兄妹的的背簍裡或藥箱裡裝一個指示標誌,但他知道哈虎機靈自怪之後,索性作罷,便在黃金裡裝上一個,只待他們從收銀台外經過,才出這家酒店時,自己再隨後悄悄跟去。

  大約一刻鐘以後,他從監控器裡看到了餐廳的門又打開了,卻沒見哈虎他們倆人出來,想是給風吹開的,他們兩人還在裡面歇息。

  但,約摸半個小時之後,一名侍者卻引了幾個客人進了這間餐廳。

  天行者不由心裡一涼,須知這樣高檔的酒店,侍者決沒有前批客人未走,又引後一批客人進去的,想是他們兩個小鬼還在裡面,侍者不知道罷了。

  天行者不由想道,當即侍者猛地發現裡面有客人時,一迭聲地「Sorry」時的尷尬情景個禁暗暗好笑。

  可時,一會兒,他就驚異起來,那些客人並沒出來,並且侍者已送進了酒菜。

  「莫非哈虎他們已從另外的門溜走了麼?」天行者一想到這裡,不由急了,轉而又想到決沒這種可能,因為這餐廳就只有一個屏風門。

  「莫非他們化裝成別的模樣溜走了?」天行者隨即又推翻了這一念頭,因為他從來就沒有見人走出這餐廳。

  「真是怪!」天行者暗歎一聲,逕直走向那餐廳,卻見裡面已換成幾個肥頭大耳的酒客,又哪裡有哈虎他們的蹤影。

  「他們到底是怎麼走的?」天行者一時糊塗起來,但他也顧不及多想了,跨上戰馬,繞著集鎮轉去,欲從那些小道上,發現一點他們的蹤跡。

  但他轉了三圈,每一條路都找過,由於時間甚早,路上少有行人,大多的路上,積雪上根本沒有足跡。

  轉到第四圈時,天行者才發現一條極是僻靜的路上,留下了一串模糊的腳印,但這腳印卻是向集鎮而來的,已異常大,想是一個成年的日子所留下。

  天行者正欲打馬離去,但戰馬猛地一聲長嘶,發力向這條小路上奔天。

  天行者不由感到甚是驚奇,以往他的戰馬可從來沒有不聽他的指令的,轉而想到反正己失去了哈虎他們的線索,自己也無什麼好的地方去,而且這條小道也是道往珠穆朗瑪峰的,索性放鬆疆繩,任由戰馬行去。

  天行者閉目端坐於馬上,也不管戰馬會把他駝到哪裡?

  但,剛過十來分鐘,他似乎聞到了一陣怪異的香味,這香味極談極談,若非以他這樣的功夫造就下的嗅覺,便是再濃上幾百倍,也不會嗅到。

  開始,他到不以為然,戰馬跑起來極是快捷,不過一兩分鐘,他便感到這香味濃了一些,在這冰天雪地的冬天,當是沒有什麼花香的,但這怪異的香味又從何而來?

  天行者想到此處,更感這香味自己似乎己聞過,遂猛吸一口氣。頓時明白,原來這香味正是哈虎木箱進而的藥材發出的。

  舉目一看,只見如崎嶇的山道上,果然有一串小小的腳印向遠方伸去,是哈虎留下的。

  天行者本以為己失去了哈虎他們的蹤跡,不愈戰馬嗅覺特靈,竟是從這藥香上,一路追了下來,不禁輕撫馬脖,甚是欣喜!

  這時,他才明白,原來那一串走向城裡的腳印是哈虎故意弄一雙大鞋子,倒退者留下的。

  但,哈虎他們又怎地從他的眼皮下溜出酒店,而我全然不知呢?

  這個問題,天行者硬是想不明白,再行得一個多小時後,天行者聞得這藥香己是極濃了,想來哈虎他們正在前面不過幾十里距離。

  天行者為避免讓哈虎己知自己追來,跳下戰馬,在它身邊細說了幾句,便展開步子循著香味跟上去。

  那戰馬頗通人性,待得天行者走了二了多分鐘,便信步尾隨而來。

  且說天行者追了大約一百多里,猛聽到前面隱隱傳來說話之聲,聽聲音正是哈虎的聲音,道:「阿姐,再走得二百多里,我們便可到家啦!」

  哈達道:「嗯!我們消定能準時到家的,你歇息一下吧!」

  哈虎道:

  「累倒是不累,不過這玩意套在身上,你看不見我,我看不見你,怪彆扭的,回自一看,背上什麼也沒有。可重量就是不減!」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哈達道:

  「虧你想得出,那時你在山壁下一陣摸,我還以為你是在找什麼哩?」

  「嘿!找一個大蠢蛋!」哈虎說道,語氣頗為洋洋自得。

  這些話,天行者聽得甚感奇怪,他可是一句也聽不懂,忙躡身躡腳,借助山石掩護,拉近了兩者的距離,聽聲音,也不過隔了二三十丈遠。

  可是,天行者就只能聽見聲音,完全看不見哈虎他們。

  「這是怎麼回事?」天行者暗自揣摩:

  「以我的目力,則說在這大白天,就是黑夜裡,也會發現百丈遠外的一枚針形大小呀!

  忽地,他想起了哈虎剛剛說的那句話,什麼「套著這東西。」什麼「你看不見我,我看不見你的。」

  「莫非,哈虎他們有什麼隱身的技術?」天行者仔細一想,不由更是相信他們有隱身技術,抬眼看去,只見遠處的山道上腳印不斷地印出來,就如空氣壓成的一般,沒有一個人影。

  再行得一陣子,忽聽得哈虎道:「阿姐,我們除下這東西吧,現在離家已只有四十多里了,免得讓阿爸知道,搜了去,我們下次可沒得玩了。」

  過一會兒,天行者聽得哈達歎息一聲,道:「好吧!你就記得玩,這東兩套在身上怪悶的,我早就想拿下來,其實那人也不一定會跟蹤我們的。就是你出鬼主意。弄上這個東西,讓我一直感到懸浮空中一般!」

  哈虎道:「那,我們除下來吧!我是見人追問龍叔叔,才防他一招的,這些年來,不是有很多人來煩龍叔叔嗎?小心一些還是好的。」

  這時,天行者已見得那腳印再沒向前方伸印去,想是哈虎他們已停了下來,忙找一個岩石,藏身在後,偷偷向前看去。

  在這大雪覆蓋下的山野裡,宛如到處都是鏡子一般,要跟蹤一個人,特別是哈虎這樣的機靈小鬼,本是極難極難,好在天行者力量奇高,身法快捷,故一直沒讓哈虎發覺。

  天行者向哈虎們停下腳印的地方看去,競見到了啥虎的頭,像懸浮於空氣中一般,看來甚是怪誕。

  慢著,頭的下萬漸露出了他的脖子,接看便是上身,下腿,最後,露出了他的整個面目,同時哈達也婷婷玉立於雪地中,清純,潔美極了。

  天行者暗想:果然他們是穿了一件能隱去身形的奇服,怪不得他們從餐廳裡出來,我竟沒看見。

  天行者一向行事謹慎,沒想到這次竟然在這個八、九歲的孩子手裡連栽了兩次,他不由甚感惱火,但也覺得好笑,天行者啊天行者!這次若不是戰馬相助,這跟頭可要栽到家了!

  正值天行者自感慚愧之際,忽聽得哈虎道:「昨晚,那三個賊穿著這東西,躲在山洞裡面捉弄我們,沒想到今天我們就用它來捉弄別人了。」

  卻見哈達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頭,道:「虎弟,我們當是不該這樣捉弄他的,想來他也沒有跟蹤我倆的意思,再者他還救了我們,請來也不是什麼壞人,就是他要見龍叔叔,就讓他見一下吧!」

  哈達這句話,畫龍點睛是為天行者說的,天行者聽在耳裡,竟感有說不出的舒適受用,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一時無法想清楚。

  到這時候,他才明白:哈虎兩人進那三個惡藏身之洞時,為何沒有打鬥之聲,也沒聽到那三人轉移的聲音,原來他們三人竟是穿了這麼一件怪異的衣服。

  這時,哈虎又道:「阿姐,這兩件衣服,我們就藏在前面那個山洞裡,下次出來時,再來拿,你說怎麼樣?」

  哈達道:「好啊!」

  只見哈虎幾個縱躍,已跳到一塊凸巖下面,俯身鑽了進去,過得片刻,又鑽出來,道:「待找些冰塊來堵住洞口,免得讓什麼山貓之類的東西嗅到氣味給叼走了。」說罷,就地滾起一個數千斤重的巨大雪球,搬到凸巖下。

  天行者暗想:在這樣的高山上,雪球如此巨大,只怕到明年秋天,它還融化不完哩,這小傢伙做事例蠻細心的。

  哈達見得哈虎己堵好洞口,便道:「虎弟,我們上路吧,早點到家,也勉得阿爺掛念,而已,這些藥,龍叔叔是等著晌午服的,萬一遲了,可要壞大事了。」

  哈虎答應一聲,幾個縱跳,又回到了山道,背起竹簍與藥箱便走。

  這次陪虎走得較為緩慢,大概是快到家了,時候還早,便不急著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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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行者待得他倆遠去,跳到那凸巖下,推開雪球,果見裡有一個徑通五尺的山洞— —貓腰鑽了進去。

  山洞裡甚是陰暗,由於氣候酷寒,空氣堪是乾燥,幾乎有點嗆人,天行者暗讚道:「果然是一個藏東西的理想所在,這小鬼年紀雖小,眼光倒是犀利。」

  天行者貓著腰行得三、四尺,就到了洞底,四下裡一看,又哪裡有什麼東西?到處空蕩蕩的,伸手還處摸去,卻在洞頂發現個徑不過尺的小洞,伸手入內,嚇得立即縮回來。

  原來,他竟摸到了一個長著細細鱗毛,如蛇一樣的東西,盤成一團,一觸之下,還似乎動了一下。

  「難道在這寒冬裡,這洞裡竟藏有毒蛇?不對,蛇己深入地底了冬眠了,應該是什麼別的怪蟲異獸!」

  天行者四下裡一看,連一根棍棒也沒有,遂將畢身勁力聚於右手,暗想:這樣,我的這隻手只怕炸藥也不怕,難道還怕那富牲咬傷了不成,探手入洞,抓住那長有細鱗的東西,一拉拉了出來。

  天行者但覺那任東西觸手冰涼的,凝目看去,手中卻什麼也沒有。

  天行者不由大吃一驚,隨即想到,這大概就是哈虎所說的,那套在身上能隱形的東西,緊緊抓牢,跨出洞來。

  剛從黝黑的洞中跨入這銀白的世界,天行者只覺到處都是白亮亮的,把手中那怪異的革制物舉到眼前,在明亮的光線下,才隱隱約約看清似乎是什麼獸皮一類的東西,展開一看,竟是疊在一起的二件斗蓬,只是頭套上竟沒為眼睛所在處開孔。

  天行者這些年來走遍世界,閱歷甚豐,尋思一想,大概這就是《大百科》上論栽的萬年蜥蜴皮再經加工而成。

  天行者所料不錯,原來這橫斷六狼,在聚集成組織,搞打家劫舍之前,本是幾名喜愛狩獵的頑劣青年。

  一次,他們仍得於橫斷山脈區的一個原始森林裡,發現一個氣候十分溫暖宜人的山谷,並從這山谷裡,無緣巧合的地獵得三隻生長有萬多年的野生晰蜴。

  晰蜴是一種爬行動物,俗名叫「四腳蛇」,也稱「變色龍」,身上長有細細的鱗甲,尾巴很長,四隻腳上綿生有鉤爪,可爬樹攀巖,一般都生活在濕潤的草叢裡。

  這種動物,移動速度也不甚快捷,大多都個體少,為適應大自然中惡劣的生存環境,為捕食獵物,逃避故害,竟進化很可使皮膚的顏色變得與週遭的環境一致,以混淆獵物及敵達的視線,從而達到捕食或避害的目的。

  晰蜴變色本領的強弱,一般都隨它個體的發展而定,橫斷六狼的所措得的三隻晰蜴,竟可生長達萬年,其變色的能力,也可達到隱形的境界。

  橫斷六狼偶得這異常寶物,不禁喜出望外,經過四處求教,並多年研製,終於把這三隻萬年晰蠍皮製成了三件斗篷。

  由於被上這斗蓬,就和達到隱形的境界,故他們硬四處橫行,即使當著你的眼取走珍貴物品,你也只能突地見到前面的樂西沒了,幾疑是神鬼所為。

  這六人有了這件寶物,四處搶劫作案,後來不禁膽子愈來愈人,終於在後來,不幸被哈虎在酒店裡吃飯時碰見,一時不及拿出這斗蓬寶物,吃了大虧。

  後來他們一合計,便與道上堵殺哈虎,不幸又被天行者碰上,全軍覆滅所有人一齊死去,留下了這三件斗篷,給哈虎拿了過來,並騙得天行者幾乎追他們不上。

  此時天行者不禁心中一喜,拿出兩件折疊好,剩下的一件,他慢慢摸索著套壓與上,這晰蠍皮竟可達到使他本人連自己的胸腹都看不清,只覺白茫茫的到處是雪。

  天行者細細週身一打量,只覺宛如自己的一顆頭顱懸浮於空中,其餘的什麼也沒,驚歎之餘,暗感好笑。

  他走到一處石壁,石壁上已結了厚厚的一層堅冰,運力於掌,在冰上一摸過,頓時形成了一面巨大的,光滑的鏡子。

  天行者在這面「大鏡子」前左看右看,此時陽光高照,雪光掩映,以他的目力,仍只能見到一個模糊的,有如茫茫輕霧一般的影子。

  「穿上這東西,只怕這世間上,已沒有幾個人能一眼瞧出我的面目吧!」天行者覺得甚是好玩,縱身上路,沿著哈虎的腳印,向前主追去。

  不過十來分鐘,天行者便已追到阿虎的身後,這次他可不履顧忌哈虎與哈達會發現他,故踩著哈虎的足印,跟在他身後不過三尺距離。

  天行者第一次嘗到這種能看到別人而別人看不到你的感覺,心中那一股高興與激動的心倩,也甭提有多高興。

  「你這小鬼,現在我以同樣的法子來捉弄你,只怕再給你十個腦袋也想不到吧!」天行者心裡忍不住地狂笑,卻不敢出聲,深怕驚動了前面的哈虎。

  也好在他天行者功力較高,呼吸甚是均勻,輕談,就算地貼在哈虎的後背上,只怕哈虎也不會察覺,便十分輕鬆地跟在他倆身後。

  山道盤旋境蜒在山腰上,一直向上延伸,越向上,也愈是徒窄,上是絕壁,下有高崖,最後愈來愈窄,幾乎是從絕壁卜鑿出幾個立腳之處,一步步地向前延伸。

  這樣險峭的路上哈虎背著幾百斤重的大藥箱,箱上還用線縛著背簍,搭載著他的姐姐哈達,他竟是不喘一口粗氣,一步步行來,穩健致極。

  天行者看在眼裡,不禁心中佩服,暗想:「我天行者生來就異於常人,在他這個年紀時,雖也有這樣的功力,只怕像他這樣的膽魄,行走這樣的山路,也是不能!」

  山道愈來愈高,最後已不成其為路了,只是用腳掃開積雪後,尋得一個立腳處,再找下一個立腳處。

  這樣行得大約裡多路,忽地到得一個闊大的平台,一眼望去,竟有十數個足球場大小。

  在這樣的山地裡,找到這樣一個平台,亦是甚為怪異,更怪的是這平台竟方方正正,有如一座石山,被刀砍斧削而成。

  平台上積著厚厚的雪花,如棉絮一般,雖觸手寒冷,卻給人一種床的溫暖感覺。

  哈虎一到平台,扶下姐姐哈達,便把藥箱充如一旁,瘋狂地衝進雪地裡,大喊大叫,興奮不已。

  哈達也「咯咯」嬌笑著,滾進了雪地之中,與哈虎打鬧著。

  到此時他們才真正露出了孩子心性,玩得天真,玩得爛漫,玩得無邪。

  天行者靜靜地立在那裡,微笑著看他們姐弟兩玩,彷彿他也回到了天真的童年。

  只是,可惜他的童年卻甚少有這樣的歡趣,此時,他真有一種衝動,恨不得脫不能隱去他身形的斗篷,盡情地滾過雪花裡,和他們打鬧在一塊。

  「只是……只是……可惜……唉!我長大啦!」

  天行者忘情之際,不自覺地說出聲來,待得省悟,已是遲了。

  哈達與哈虎猛地頓住玩鬧,從雪花裡鑽出來,四下一看,什麼也沒有。

  哈虎疑惑地把目光投向哈達,哈達看了哈虎一眼,輕輕地點了點頭。

  天行者看在眼裡,後悔已遲,連連責備自己太過魯莽。

  「怎麼辦?」他暗想,默然無語,靜靜地看著杜哈虎與社哈達兩人,想瞧瞧他倆會怎麼處理?

  誰知哈虎與哈達兩人,竟也是默不作聲,手牽著手,起回放藥箱處,背靠背坐在藥箱上,漫無邊際地閒聊著。

  天行者看他倆聊得煞有介事的,全然一副泰然處之的態度,立即明白了他們的心意,是欲耗下去,等待他現身。

  「既是如此,我就陪你們於耗下去,看到底誰能等?」天行者忽起爭強之心也不做聲,盤膝坐在地上。

  一開始,哈虎與哈達兩人還能無事找事地聊著,待過得一個來時辰,只見杜哈虎己是等得不耐煩了,嘴巴裡說話時,雖無絲毫焦急忙之態,眼神卻不住四處打探,想是找什麼樂的,又怕被別人視破心事似的。

  天行者看了眼中暗暗好笑,心想:你依仗這怪蓬騙我時,大概沒想到一天之內我便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索性不出聲,且看哈虎的怎麼處揮。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社哈虎終是等不及了,此時日已開始偏西,哈達也不由面觀焦急之色。

  天行者本以為好玩,不知怎地一吐哈達那愁眉皺臉的樣子,心中忽生不忍之感,尋思道:「還是別捉弄他們吧!」

  天行者一想及此,展開身法,繞著哈慮他們遠近遊走飄飛,並同時說道;「哈虎,你也看不見我麼?」

  杜哈虎聽得天行者聲音,不過略作驚奇訝異之色,似是己猜知是他一般,不過無行者此時移動甚快,一句話剛完,竟是已繞他們轉了十幾個圈,並忽遠、忽近,讓杜哈虎他們覺得話音似在身邊響起,又似遠處對面的山頭下傳來。

  杜哈虎持得天行者說完,道:「咦!你的身法意如此快,早晨想來你還未使出一成力量與我賽跑是麼?」

  此等情形下,天行者明知他已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卻仍是把話題扯開,這份鎮定,確實不易,遂道:

  「小鬼,你這份鎮定人,果是了得,算了,我也不想再捉弄你們,你們先回去,待得黃昏時分,我再跟去,以免你阿爸責怪你們小小心,露了行藏。」

  杜哈達道:「你救過我們一命,當是我們的恩人,我們本應請你去我家作客,巳粉身碎骨亦相報你的大恩,但,我們不能讓你找到我家,也是有苦衷的,少女孩這裡謝罪,他日當捨命相報恩人的救命之恩!」

  天行者一聽這話,心中亦感自己這樣做法也是不該,道:「小妹妹,舉手之勞,不心言謝,我也自知這樣跟蹤你們不對,但……」

  說到這裡,天行者頓住了話頭,倒不知是不是該再往下說。

  杜哈虎道:「但怎麼啦?說呀!」

  天行者苦澀地一笑,道:「我此來並無惡意,只是受一位放人所托,欲向龍暴打聽一件事,問完話後,立即走人,保證不向外界吐露半點這事的信息。」

  哈達道:「你找龍暴?」

  天行者道:「是!」

  哈達道:「龍叔叔的名字可不是叫龍暴啊!想是你找錯人啦!」

  杜哈達這話說得甚是誠懇,毫無撒謊嫌疑,天行者聽得不由心中一任,道;「那你龍叔叔叫什麼名字?」

  「我……我……」杜哈達連兩個我字,卻沒再說下去,想是不願告訴天行者。

  天行者道:「請放心!若你家龍叔叔不是龍暴,我保證聽到他的名字,就當沒聽見一樣?」

  天行者這話說說得很誠懇,杜哈達仍是面現猶豫之言,當真是另有難言之隱。

  杜哈虎道:「大哥哥,我家龍叔叔真的不是叫龍暴,致於他的名字,我請求你別問好嗎?我們真的不能說,請饒過我們一次吧!」

  杜哈虎說得甚是可憐,天行者聽了不覺感到有點難受,沉默了許多之後道:「這樣吧,我也不難為你們,就此告辭!」說罷脫下斗蓬,現出身形,停下身來,剛好落在杜哈虎身邊,並把斗篷交到他身上,道:「這個還你。」轉身便向來路行去。

  杜哈達見狀,忙問道:「你去哪裡?」言辭間其是關切之意。

  天行者轉身向他倆道:「去達阿鎮!」

  社哈虎道:「你真的不再跟蹤我們?」

  天行者道:「大丈夫一言既出,豈做兒戲,不過,他日我以另外的方式找到你們,則另當別論。」

  杜哈虎點了點頭,道:「那時,我一定歡迎你來我家做客的?」

  天行者對杜哈虎善意地一笑,重重地點了點頭,轉身正欲離去世之際,卻忽地發現社哈達射來的目光中竟有一絲依戀之意。

  他一向自在粗心慣了,對此也不意為意,甩開步子,以極快的速度滑原路向原路沖去,不過秒種,便身影已小如黑點。

  他竟真的回去了。

  杜哈虎與社哈達兩人目送他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雪地裡,相視一笑,又同時把目光投向天行者消失的方向,眼神裡全是感激之色。

  這時,太陽已西斜了幾分,杜哈虎一拉怔怔出神的社哈達,道:「阿姐,我們快走吧!否則阿爸會狠狠地責備我們的!」

  杜哈達聽罷,依言進背簍,杜哈虎蹲身背起藥箱和竹簍,風也似地顫下平台,向山谷裡衝去,片刻間便消失了身影。

  平台上立時又恢復了一片靜寂,棉絮似的雪地裡經風一吹,很快又回復了先前的平坦,像這裡從未有人到過一般,合肥市仍然保持著大自然中的那種自然之美。

  天行者此時竟真的放棄跟蹤,他多年來一直苦心查找的龍暴的下落,難道這次,他真的為了兩個剛剛結識的小孩,放棄了多年的夢想,放棄了娜娜的囑托?

  寒風陣陣地吹抬著,攪起漫天的雪花。

  杜哈虎與杜哈達兩人口中的龍叔叔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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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烏駒踏雪

  西藏高原是世界上少數幾個日照時最長的區域,特別是一到秋冬之際,大雪封山後,整日的陽光,無空沒有一絲白雲。

  高原上,本就空氣稀薄,冷凍的氣體,呼吸起來,有點嗆人,弄得鼻孔裡癢癢的。

  在這樣的惡劣環境裡,就算呆下去,已是十分艱難的了,是以這一帶人煙稀少。

  白雪厚厚地積著,遠山近嶺,皆銀妝素裹。

  在強烈的陽光下,一點黑影,自天邊迅速向近處移來,移動速度之快,竟能使人產生視覺停頓,使黑影托著一條長長的黑色尾巴,如一條墨線,映在白雪之上,甚是顯現。

  黑影近了,竟是一四高大佳狀的烏黑戰馬,馬上騎士,拖著一襲灰色斗蓬,迎風招展,呼呼作響。

  在這樣的冰天雪地裡,在這樣險惡的山道上,能以這樣速度奔行的戰馬,除了判軍統領天行者跨下那匹神駒之外,當今之世,誰能擁有?

  馬上之人正是天行者。

  不過片刻功夫,占茅屋便奔盡險道,到得一處鬧大的平台。

  這平台是昨日天行者不小心地露行藏的,辭別杜哈虎姐弟倆的地方。

  今日,太陽不過剛剛升起一竿子高,天行者便跨馬到得這裡,莫非他是想從這裡再尋得社哈虎的行蹤,跟蹤追下麼?

  在這樣的人雪封山之際,就算你伴去了一個山頭,或在這雪地裡打了一場惡戰,不過個把時辰,寒風吹動雪花,便能把什麼蹤跡都掩去的。

  更可況作晚還飄了一整夜的雪花。

  放眼望去,到處皆是白雪,天行者又能從哪裡尋得杜哈虎的蹤跡。

  但,烏黑的戰馬在平台上不過稍作休息,便縱下平台,向山谷舉直衝而去。

  馬上的天行者也全然一付自信的神情。

  莫非,他天行者昨日背叛了自己的諾言,還是偷偷跟蹤了杜哈虎姐弟?

  沒有!天行者昨日從這裡離去,果真是去了達阿拉鎮,並找了一間總統套房,一覺睡到今晨再起床的。

  那,他又怎麼如此輕車熟路似的,直隨著社哈虎走過的路,一路走下去?

  原來,天行者昨日雖直接回到了達阿拉,可他的戰馬直到半夜時分,才獨自回到達阿拉。

  當天行者答應不跟蹤社氏姐弟時,他的戰馬可沒有答應。

  這匹馬黑戰馬,竟如一名久經訓練的干警一般,竟偷偷跟蹤了杜哈虎兩人,直致找到杜家,這才回到達阿拉鎮。

  怪不得天行者日間竟如此爽快地答應社哈虎,是依待了他這匹勝過獵犬的戰馬。

  戰馬下得平台後,緩步而行,蹄聲得得,有如散步湖賓一般。

  馬上的天行者,則更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自過得平台後,竟有一條寬逾八尺的石子大道,填向山谷裡通去。

  愈向山谷裡去,積雪也愈是薄了,到得後來,迎而吹來的風,也不似先前那般如刀割一般,竟絲絲的有如春風拂面。

  天行者不由暗暗驚異,在這冰天立地的高原上,怎麼有過和煦的風?

  晚風吹拂下,戰馬也愈足精神,競放開四蹄,疾風般向前奔去。

  這時,天行者遠遠望去,間見山谷的盡頭處,有著一點綠色。

  「莫非這裡還有高大的綠色植物生存?」

  原來在這喜馬拉雅山一帶,由於氣候太過寒冷,崇山峻嶺之中,甚少有大樹存活,全是一片白雪。

  怪異的是,戰馬奔得近了時,天行者先前望見的那點綠色,果真是一株大樹,綠葉婆婆,長得極為繁茂。

  樹下,一條小溪,沿著谷底;婉延地向遠方伸去。

  小溪裡的水流,不是甚多,在大樹下時,不冒著熱氣,但流出不過數丈,便結了一層薄冰,再流得這處,冰上已積了厚厚一層雪花。

  天行者一路循著谷底行來,怪不得沒見到小溪,原來是給積雪鋪蓋了面貌。

  原來,這山谷進而,竟有著一處溫泉。

  這一點,天行者也不感怪異,喜瑪拉雅山脈,本是亞歐板塊與印度板塊,在飄移的過程中,衝撞堅起而形成的。

  在這兩大板塊的交接地帶,本就多火山與溫泉,如西藏的羊八井地熱電站,便是山界上有名的利比溫泉能源的電站。

  只是,這社氏兄妹的家,竟會在這麼一處冰天雪地中的美景裡,天行者感到有點驚異。

  其實,他昨日見到社氏姐弟,便應當猜別他們家皆是一處不錯的地方。

  但天行者親眼看到,仍是咋舌不已,因為大樹後,天行者沒走多遠,便宛如置身於一處花園之中。

  抬頭看看四面的高山,望望那些積雪,再看看腳下的這一片春色,只怕無論是誰,都會感到驚奇的。

  天行者騎著戰馬,在花間緩緩行走,不多時,便望見遠處一綠樹被覆中,露出了一點紅牆。

  「好一個行宮別墅!」無行者讚道,打策馬向那處小紅樓奔去。

  剛剛到得小山腳下,小路的盡頭,一道石子階向樹林裡伸去,石級全是用白色的大理石鋪成,陽光照射下,晶亮反光。

  「這姓社的倒會享福!」天行者暗罵道,跳下戰馬,抬級而上。

  剛剛行得幾步,一個聲音道:「何方貴客前來訪,杜星土不曾迎客,請恕罪!」語音清亮悅耳,竟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天行者不由一怔,雖是他心中猜得社哈虎是與杜星土有一定的聯繫,且知此處的主人,當是杜星土。

  但他萬萬想不到,這個杜星土的人,竟會是一名女子。

  且,聽得其聲音,當是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女子所發。

  天行者不禁問道:「你就是杜星土嗎?」

  對方見天行者如此一問,冷笑一聲,不做答詞。

  天行者立即省悟:「對方剛才已報過姓名,我竟傻到這樣問話,真是笨蛋!」忙接口道:「天狼判軍統領,天武之孫,天行者冒昧前來,請……杜……杜……請……」

  天行者一連說了兩個「杜」字,就是不知該是怎麼稱呼,因為他一直以為杜星土該是一位前輩奇人隱士,最起碼也該是一位已到中年的男人,卻不知現在面前的是個女子,更是從聲音裡聽出一位二十來歲的女子。

  「該是稱杜小姐,還是杜夫人,抑或是直呼其名?」這個念頭在他腦中轉得幾轉,以致他說話都結巴起來,乾脆略去不說。

  惶急之下,天行者更是說出「請該……」全本意是說諒解,但他生性驕狂,又豈有向人謙虛過,話一出口,立知不該,也便略去。

  天行者腦中的這些想法,杜星土當時明白,淡淡一笑,道:「稱我杜星土吧!你就是天武的後人,天行者?果然英武!」

  天行者聽得這話,暗想:我雖未見你面,大概你的年紀與我也不過相當,稱杜夫人當是怪扭的!……

  此時此地,哪容天行者多想,立即收住思緒,道:「你就是這裡的主人麼?」

  「你猜想中,還有別人?」杜星土問道。

  其實,天行者只覺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取這麼一個名字,大概是臨時杜撰的,再者,昨日社哈虎不住說:「阿爸!」想來此處另有男子,故有些一問。

  不意杜星土僅問問他,弄得他倒不知怎麼回答,尷尬之極。

  好在天行者心思敏銳,頭腦轉得甚快,立即道:「哈虎呢?」

  「你認識哈虎?」杜星土聽得天行者問話,驚訝地問道。

  此話一問,天行者又後悔不已,昨日本就是為哈虎逃嫌才改到今日來此,如此一問,豈不是是哈虎引自己來的麼?

  而已,哈達又豈選得了干係?

  不知怎地,一想到哈達,心中更是後悔,一時不知如何再為他倆開脫,怔在當場。

  杜星土見天行者一時無法回答,立時明白這人是哈虎他個不小心引來的,不由怒聲喝道:「哈虎,哈達,給我出來!」

  話音剛落,已見哈虎與哈達兩人,磨磨蹭蹭地自林子裡走出,站在天行者身前,哈虎更膽滿面責怪之色!

  天行者見狀,歉疚地看著哈虎一笑,再看哈達時,意見她卻一片柔情,絲毫沒有責任之意,不由心中更感自責,道:「對不起!」

  這可是天行者有生以來,第一次說「對不起」這句話,此時雖是說得生硬,卻極是誠懇,哈達對他善意的一笑,似是對杜星土將對她的責罰不以為意似的。

  「兩們兩個混蛋,現在交由你們自個處理了!」杜星土道。

  天行者一聽,心中一急,道;「怎麼?杜夫人不肯現身相見麼?」

  只聽得幾聲冷笑,天行者便再沒聽到什麼聲音,想是杜星土已然離去了,不由大怒,正欲一拳打破碎那小紅樓,通她出來,轉眼一看哈達,立時忍住了,只是嘿嘿冷笑不已,神情極是憤怒猙獰。

  須知他天行者一向橫行天下,連號稱地球上最強的男人也曾敗在他手下,心高氣傲之際,何曾受過這種委屈,此時沒有發作,全進看在哈虎與哈達的面上。

  哈達與哈虎也明白這個道理,哈達的眼光中,更是甚多感激之意,哈虎道:「謝謝!謝謝!麻煩你別再給我添亂子了,你就此先回去吧。救命之恩,我必是不忘!」

  天行者冷冷地道:「什麼意思,持我揪出這個杜星土,不再讓他們欺負你得啦!」說罷舉步便走,欲衝進那小紅樓。

  杜哈虎立即攔住,道:「別!別!別!我求求你了!」一臉的惶急之色,看得天行者心中一弱,又停住了步子,問道:「你阿爸呢?他怎可容這無禮大於如此橫行,欺負你倆?」

  話音剛落,天行者聽得紅樓內一陣冷笑,正是杜墾土所發,原來她並未離去,畫龍點睛躲在屋內看著他們。

  天行者立時喝道:「杜星土,你再不出來,可休怪我天行者行事魯莽,不客氣了!」

  這次,紅樓內卻沒有笑,傳出杜星上的聲音,道:「你問你阿爸?莫非你認識他阿爸嗎?」

  天行者不屑地一笑,對杜星土不作理會,向哈虎道:「帶我去見你阿爸!」

  哈虎向天行者伸伸舌頭.做個鬼臉,道:「我阿爸不想見你!」

  「豈有這等道理?」天行者怒道,這一日來,他連碰釘子,早就抑不住火氣,一拳劈出,拳風鼓蕩,階分左側斜坡上靈秀的十顆大樹立時拔地而起,如道龍捲風般「咯咯喀瞟噴嚏」聲中,斷去不少樹幹。

  哈達見狀,臉色略微變一變,隨辦鎮定下來,道:「大哥,有話我們慢慢說,別發火好好麼?」

  哈達這幾句話說得甚是輕柔,天行者聽得心神一怔,竟是怒火不澆而天,緩緩道:

  「杜星土,我有話要問你,問過之後,只要你不准為他們兄妹,我天行者擔保不向外界吐露半點這裡的信息!」

  好一陣子,杜星土道:「若要以武功威脅,你也不必問了,就殺了我們吧!」

  這話一說,天行者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乾脆不理,問哈達道:「你阿爸呢?」

  哈達低垂著眼簾,猛地抬起,盯著天行者道:「她就是我阿爸!」

  「什麼?」天行者不由一驚,道:「她就是你阿爸?」

  哈虎接口道:「對!她就是我阿爸,別老是以為阿爸非是男人不可!」

  天行者聽罷,怔了一會兒,道:「哈虎,你把所有的事情向你阿爸說清楚吧!」

  哈虎一聽,立時面最猶豫之色,顯是杜星土沒有許諾下,他是不敢說的。

  哈達卻明白天行者的意思,此時氣氛甚是緊張,只得先借哈虎的口,把一切解釋過之後,他天行者才可開口說話,但見哈虎猶豫不已,遂轉身向紅樓內道:「阿爸……」

  杜星土聽得哈達的話後;道:「好,你說吧!」

  杜哈達立即所前日午夜,天行者出手相救,以及昨日平台上發生的事,細細地向杜星土說過。

  天行者待得哈達說完,便道:「杜夫人,我天行者是言出必踐的之人,暗中讓戰馬跟蹤他們姐弟,誰是有事相詢,迫不得已!」

  杜星土沉默一陣,道:「好,你說吧!不過,回不回答,則要看你問的是什麼?」

  天行者也不理會杜墾土的話,自顧問道:「請示下龍暴的下落!」

  「龍暴?你不是己見過他麼?卻為何反來問我?」

  這句話說得天行者不由一驚,道:「社夫人,請不要開玩笑,我天行者可是誠意相詢!」

  「我也是誠意回答的,你不信麼?」

  「好!我先權且相信,那麼我什麼時候,在什麼時候見過他?」

  「在黃山天都峰頂,你不是同他交過手,爭奪統帥之位麼?」

  「什麼?那是龍狂!」

  「笑話!明明是龍暴,為何說成是龍狂?」

  「那,我可不明白,請杜夫人明言示之。」

  「明言示之?我不是說得很明白麼?哪就是龍暴。」

  「杜夫人為何要騙我?」

  「唉!我說真話時,你為什麼要說成是騙你,那真是龍暴!」

  天行者想了一下,又問道:「那龍狂呢?他又在哪裡?」

  「對不起,這個我不能回答。」

  「是不知,還是不願說?」

  靜默一會兒,杜星土冷冷地道:「別問了,這個問題我不會回答。」

  「那,哈虎口中的龍叔叔又是誰?」天行者又問道。

  杜星土仍是冷冷地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反正他不是龍暴,你也不必問。」

  天行者道:「可是有人卻跟我說,龍暴就在你這裡,而且,在黃山頂上,跟我交手的是龍狂,他根本未曾來過這裡,哈虎會使龍家的絕技『狂龍橫空』當世能使這一招式的,只有龍狂也龍暴兄弟兩人,那教哈虎這一招式,當是龍狂與龍暴?」

  杜星土聽得天行者的話,不予理會,只是冷笑不已,天行者聽了倒沒覺得什麼,卻見哈虎己是顫抖不已。

  哈達連忙道:

  「阿爸,哈虎使出這一招,也是情急救命,你就饒過他這次吧!」

  天行者聽了,忽地長聲狂笑,道:

  「龍家當年自居四大家族之首,龍刃更是英雄蓋世,誰知竟留下這等窩囊的子孫,不但自己藏頭露尾,竟是連教給了別人,也是害怕得,不敢讓他使出,可歎呀!可惜!唉!真是可憐!」

  天行者此話一出,哈虎與哈達一時驚得合不攏嘴巴,哈達目注關切之意,哈虎卻是怒目而視。

  杜星土更是憤怒不已,後喝道:

  「住口!你……你……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如此低毀龍家?」憤怒之際,竟是話也說得不連貫了。

  天行者正欲開口說話,忽聽得屋內一聲男人的沉重歎息之聲,道:

  「星土,別怪他,他說的也對,我們龍家確實如此,我龍狂死後,更是愧對列祖列宗!」

  「樓內還有他人,我天行者怎會覺察?」天行者驚愕不已,

  又聽得杜星土道:「別說了,狂哥!這不是你的錯,都是那該死的龍暴!有遭一日,我……我……」後面的話卻再沒說下去。

  天行者聽得屋內人自稱龍狂,忙問道:「閣下便是龍狂麼?看來天下奇事越來越多了,龍刃的兩個後人,竟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名字!」

  屋內那人道:「天行者,你已見過一次龍狂?」

  天行者道:「豈止見過?他現是己是我手下一員力將!」

  「哦,星土,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龍暴未死,仍在外面闖蕩,並打出我的名號?」

  杜星土以支晤晤地道:「這……這……」

  那人見狀態,道:「天行者,何不過來一述?」

  天行者雙手一抱拳,道:「先行謝過。」一彈腿已躍入紅樓內,眼光一掃,不由錯愕不已。

  原來,樓內兩人,一是一位不過二十歲左右的絕色女子,另一人則神清渭縮,躺在一輪椅上,光禿禿的,竟是雙手雙腳已齊根斷去。

  天行者一生經歷過許多戰亂慘都,自己更是親手殺人不少,但這樣一位沒手沒腳的人,卻是第一次見到,不由暗罵道:「下手之人,也太過狠毒,想殺就殺了吧,為何如此折磨別人?」

  躺在輪椅上那斷去手足的人——見天行者驚異的表情,淡淡一笑道:

  「天行者,很是驚異於我的情形麼?」

  天行者被問中心事,暗想:此時若是否認,則更是讓他起疑,索性點一點頭道:

  「我少見多怪,請不要介意!」

  「沒什麼的!」那人道;「誰見了我這廢人,都會是大感涼異的,你見過龍暴麼?」

  天行者道:

  「我是見過龍家的後人,他對我自稱是龍狂,卻不料你們硬說他是龍暴。」

  那人對天行者點了點頭,示意他請坐,天行者過坐在那人面前的一能皮沙發上,這時那叫杜星土的絕色女子已遞上一杯茶水,對他善意地一笑,卻忽地避過殘廢人的視線,狡黠地向天行者眨了眨眼。

  天行者不由雙眼一怔,他完全弄不明白杜星土的意思,見其情形,又不便多問,遂捧起茶杯,綴了一口。

  輪椅上那人卻忽地阿杜星土道:

  「你為何一直騙我?」

  「我……」杜星土支晤了一句,緩緩轉過身去,不敢正視那人的目光。

  那人又道:「好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和這位天兄相商?」

  杜星土先前雖在哈虎姐弟倆處甚凶,此時竟溫順得像一頭綿羊,點了點頭,向門外走去,同身掩上房門時,又對天行者既了眨眼。

  天行者此時已明白,想是杜星土曾在這人面前撒謊,說是那個「龍暴」已隱跡於外界,遂此時叫他幫忙,圓圓這個謊,想及那個女子乃哈達的「阿爸」遂默許地投去一眼。

  這時,輪椅上那人道:「你見過龍家的後人?」

  天行者道:「我見過的那人會一些龍家的功夫,並自稱是龍狂,兄台不是說自己名字叫龍狂麼?這倒讓我糊塗起來。」

  「那,他與你交手時,有多大的力量,使了些什麼招式?」

  「為什麼我要告訴你?」

  「好吧!那你先問我?」

  「你到底是龍狂還是龍暴?」

  「龍狂!」

  「龍暴呢?」

  「不知道!」

  「實話?」

  「實話!!」

  「好,我相信你,那人與我交手時,不過三、四級的異化潛能,所用的招式雜亂之極,忽而有龍家的『龍狂霸拳』,忽而又有我天家的『天武手幻劍』。」

  「他的招式運用得怎樣?」

  「龍家的招式,雖是極似,卻沒什麼威力,我天家的『天武手幻劍』他不過是僅僅形象而已,內力的使用更是胡扯亂搞!」

  「那,你相不相信他就是龍家的後人?」

  「不相信!」

  「多謝!」龍狂說完,頭向後握想是撞中輪椅靠背上的的某個按鈕,傳輸線椅閱自動退出了房間。

  天行者獨自一人坐在那裡,正感無聊之際,房門打開,探進一個黑黑的腦袋來,正是社哈虎。

  兩人相視而笑,社哈虎扔過來一張紙條,立時縮回了頭,像怕被別人知道了一樣,天行者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幾個絹秀的字體,道:

  哈達在平台上等你,一切她會告訴你的。

  天行者把紙條揉成一團,運力一搓,弄成粉末,撒在空中,走出紅樓來,只見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撮唇口哨,呼來黑馬,一步騎上,朗聲道:

  「杜夫人,天某去了!請給在下一個薄面,不要難為哈虎姐弟!」

  天行者聽得林子進而,杜星土應了聲,便策勸戰馬,向來路奔去。

  回行之路,馬速極快,不過二十幾分鐘,便已趕到那平台,只見哈達仍是一襲白衫,早就等候在那裡,對天行者笑了一笑。

  天行者心中疑團甚多,不作客套,立時問道:

  「你龍叔叔到底是龍狂還是龍暴?」

  「我龍叔叔真是龍狂!」

  「那黃山上的那人便是龍暴了?」

  杜哈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是龍暴。」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天行者問道。

  「我阿爸說,若不重要,請我不要問。」

  天行者道:「對不起!我想知道!若有不便的話,我保證一切到我這裡為小,決不說給他人聽。」

  杜哈達點了點頭,道:「好吧!」

  杜哈達會說些什麼?

  龍狂,一代強人龍刃的後代,為何會落得被斷去雙腿雙腳?

  龍暴活動在世間上,為何會以其孕生弟弟龍狂的名字出現?

  杜星土又是怎樣一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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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龍的傳人


  龍氏家族聲威最盛的時候,當算四大強人之首一一龍刃在世時。

  待赤穹蒼一統天下,成立第二共和帝國時,龍刃已逝去多年,其於龍劍便在赤家的追殺下,攜於避居到阿爾泰山北虎的一個偏僻小鎮,遭到一支劫匪的洗禮,龍劍臨死之際,囑托家僕龍霸帶其已有三個月身孕夫人再次遠走他鄉,避居到藏區的一個更為貧窮的村落。

  致此,昔日威震世界的龍氏家族,便在外界失去了其蹤跡,赤穹蒼更是以為龍家已絕後,放棄了對龍家後人的追殺。

  「那,龍狂與龍暴便是龍劍的遺膽子?」天行者問道。

  杜哈達點了點頭。

  天行者又問道:「他們兄弟是雙胞胎?」

  杜哈達又點了點頭,道:「龍家婆婆他們逃入藏區之後,生下了一雙胞胎,便是龍狂與龍暴,聽我阿爸說,他們兄弟可相像極了,小時候,連龍家婆婆也分不清究竟誰是龍狂,誰是龍暴,直到七個月後,這一位雙胞台兄弟能行走,說話後,才知道他們倆究竟是誰大上半個小時。」

  天行者聽了,疑惑地問道:

  「難道是他們中,有一個是先半小時說話,便認定誰是哥哥?不,這也不準確呀!」

  社哈達搖了搖頭道:「他們倆是一天早上醒來時,同時喊媽媽的,龍家婆婆猛見這兄弟倆竟同時開口說話,驚喜之下,倒不如該先抱那一個才好呢?」

  「那,是依他們兄弟倆誰先走路,來決定誰是兄,誰是弟?」

  杜哈達又搖了搖頭,道:

  「龍家婆婆正不知先抱誰時,他們兄弟倆竟同時從床上爬起來,一癲一拐的,向龍家婆婆走了過去啦……」

  杜哈達說話極是緩慢,正欲往下說,天行者插話問道:

  「那,是什麼方法來決定誰大,誰小?」

  「他們兄弟倆自己說的。」杜哈達道。

  「自己說的?」天行者不由更是驚異,「這……他們自己怎麼知道?」

  「龍家的這兩位叔叔,生來便其是聰明,智商高出常人許多,雖是七個月後才發育到能走路,說話,但他們生時,醫生說他倆的智商已超出三、四歲孩子了,是以他們倒是記得誰大誰小,別人也無可分辨!」

  天行者聽罷,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道:「大的就是龍暴,小的那個就是龍狂?」

  杜哈達點了點頭,道:「是的,但龍婆婆一轉身,又分不出誰是哥哥,誰是弟弟了當今之世,也就只有他們自己才真正明白,究竟誰是龍狂,誰是龍暴了。」

  天行者道:「怪不得龍暴在世界上行走時,自稱是龍狂,倒是誰也不能識破。」

  杜哈達道:「不,後來還是有兩個人能一眼就認出誰是龍狂,誰是龍暴?」

  天行者聽了,忙問道:「那,是誰呀?」

  杜哈達道:「一個是藍雪的阿姨……」

  天行者接口道:「另一位就是你阿爸是麼?」

  杜哈達有了點頭,道:「是的。」

  天行者問道:「藍家的那位阿姨,是不是昔日的藍慧星的後人?」

  社哈達點點頭,道:

  「藍慧星一共有上個兒子,只可惜全都夭折,只有最小的藍天生了三個三個女兒,但三十歲那年仍是在一次火山噴發中死去了。」

  天行者問道:

  「這位姓藍的女子便是藍天的女兒,藍慧星的孫女?藍家也有後人我這些年來,怎的一直不知?」

  杜哈達點了點頭,自顧自地道:

  「藍天的三個女兒分別叫藍霜、藍露、藍雪,藍霜最大,整整比藍露大十歲,比藍雪更是大上十四歲,只可惜藍家在那次火山噴發事故中,遭受大難,也不知藍露阿姨及藍雪阿姨是否還活著?」

  杜哈達天性善良,說這句話時,甚是憂傷,天行者便安慰地道:

  「她們既是四大強人之一的藍慧星的後人,當是身懷懷絕技,肯定逃出來啦!」

  杜哈達知道天行著這句話是在安慰自己,憑他天行者的為人,豈會為兩個素不相識的女子考慮生死?杜哈達不由感激地看了天行者一眼,道:

  「藍慧星雖武功高不可測,但他的兒子卻不怎麼行,聽阿爸說,亦不過具有六、七組異化潛能而己!」

  這一點天行者早就料到了,若藍天具有二十級以上的異化潛能,就算是火山噴發時,他立在火山口上也不致送命的故作不知地問道:「真的?」

  杜哈達道:「我阿爸說,只要具有十八級異化潛能,藍天也不會死於火山噴發的,想來他功力不高,當是真的。」

  天行者道:「哦,那他的三個女兒,也沒有異化能力?」

  杜哈達點點頭,道:「但聽我阿爸說,藍霜倒極是聰明,也漂亮賢慧,連我阿爸也自愧不及。」

  杜哈達道:「想來也是的,要不,怎會識別龍氏雙胞兄弟。」

  杜哈達道:「她雖是聰明漂亮,但要識別龍氏雙胞兄弟,卻是不行的,因為就算有再高的智商,我阿爸說也不可以識別他們兄弟倆,要準確地識他們兄弟,靠的是一種感情上的直覺。」

  「那龍狂的母親,又為何不能識別他們,她肯定是對自己的兒子深有感情的。」天行者不解地道。

  「我阿爸說,這靠的不是一般的感情,而是愛,男人與女人之間刻骨愛情,只有當一個女人深深地愛他們兄弟間的一個時,才可一眼就識別出來!」

  說到「愛」字,杜哈達競臉頰羞得紅紅的,甚是不好意思似的,低頭擺弄著地上的積雪,眼簾垂得很低。

  天行者可沒注意到她的特殊的表情,因為聽到這個「愛」字時,他又想到了自己深愛的娜娜,此時他似乎什麼都明白了,因為他曾經愛過,曾經體會過愛情帶給戀人之間的那種奇妙的感覺,那時,就算他睡在夢裡,只要娜娜在他身用十里以內,無論藏在什麼地方,他天行者都能感覺到她的存在,都能感覺到她的氣息。

  天行者歎了一口氣,道;「唉!要識別他們倆,恐怕也只有『愛』的奇妙感應,才可以辦到的了。」

  突地,他注意到社哈達在默不作聲地擺弄著雪花,忙問道:「你,你怎麼啦!」

  杜哈達抬頭朝他一笑,拍拍手上的雪花,道:「沒什麼?我說到哪裡啦?」

  天行者知道她在想著心事,故笑道:

  「你說到藍霜能以『愛』的感應能識別龍氏雙胞兄弟,藍霜愛的是誰呀?」

  杜哈達道:

  「藍霜是藍家的長女,那時她們藍家已極是衰落,一次藍霜花山上採藥時,竟無意中碰見了龍狂,就是我家的那位龍叔叔,原來,藍家與龍家都逃到了藏區,住在相隔不過十幾里路的兩個小村落裡。」

  「哦,那麼,他們當時是不是知道對方的身世?」

  「一開始不知道,直到他們相愛以後,雖是彼此知悉對方的身世,可他們兩家卻是不知道的,因為龍刃昔日曾與藍慧星結下一個不解的過節,自此,龍藍兩家都視對方如仇人,藍霜與龍叔叔又豈敢把這事跟家裡說,直到後來龍暴發現弟弟常常出神,幾次追問都不得要領之下,便偷偷跟蹤弟弟。」

  「一開始,龍狂也發現了哥哥在盯蹤自己,是以每次與藍霜約會時,都特別小心,讓龍暴無可奈何,但後來我阿爸也認識了龍狂,更是一見鍾情,愛得不得了了!」

  杜哈達說到她阿爸時,偷偷地笑了一下,好像有點嘲弄似的,道:

  「天大哥,你也相信一見鍾情這等事麼?」

  天行者道:「一見鍾情這個問既已造出來,想來世間上當是有這種情況的。」

  天行者嘴裡說得佳是輕鬆,但「一見鍾情」這四個字卻如四把鋼錠一般,狠狠地刺紮著他的心,因為他踉娜娜的相識與相愛,又豈不是一見鍾情。

  天行者又回想起了與娜娜初識的那一刻,神態極是黯談傷懷。

  好在杜哈達此刻正在想著心事,也沒發現他的神情,緩緩地道:

  「我是相信一見鍾情這種事的……」

  杜哈達的話還未說話,天行者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別過話題,道:

  「你阿爸又是怎麼認識龍狂的?」

  杜哈達道:

  「我們杜家的世代為醫,但自爺爺後,不知所為何事,全家也遷到這僻靜苦寒的藏區來,並嚴令從此以後,杜家的醫術決不可以救人。

  「那時,阿爸也不過五歲大,爺爺並收了個弟子,並刻苦鑽研起醫學來,不再接徒,教子,救人了,但我阿爸聰明致極,雖是爺爺不教他,她還是偷偷地學了爺爺的全部本領,只是,只是可惜……」

  杜哈達說到這裡,頓佳話頭不說,神色憂傷。

  天行者問道:「可惜什麼呀?」

  杜哈達道:「可惜了我父親,他一直遵照爺爺的話,從此不再學醫了。」

  「你父親?你父親便是你爺爺收的那個弟子?」天行者問道。

  杜哈達點了點頭,道:「我父親為人忠厚,自此便不學醫,一心服侍爺爺,照顧我阿爸!」

  天行者道:「那,你阿爸又是怎麼認識龍狂的?」

  杜哈達道:

  「那是因我爺爺而起的,一次實驗中,他不小心藥物中毒了,我阿爸四出搜尋藥草救治爺爺。」

  「她也是在採草藥時遇見了龍狂?」天行者問道。

  杜哈達點了點頭,道:「珍貴的藥材都生長在險惡的地環境裡,有的更有些靈蟲猛獸,就如鯊魚洞口,一般就宿著大蟒蛇一般,有的藥材更是長在懸崖陡避之上,要想取得這些珍貴的藥草,採藥人全都是冒著生命危險去作業的。」

  天行者點點頭,道:

  「所以世人很少去求取那些藏於深山大澤中的珍稀之物,在醫藥上改道去西醫,提煉一些化學物品用以療傷去病,其實古代中國的藥草醫理博大精深,到現代源於這些險阻,已漸漸式微了。」

  杜哈達道:「我爺爺學的便是古代中國的藥草藥學,他也是你這麼說的,他連世時便時常說什麼華陀,扁鵲,李時珍的,說他們一代人物,只可惜時代屈限,讓他無緣拜見。」

  天行者不禁暗自嗟歎,人類的進化,使得什麼都隨著科技的進步,耳目新月異,就連武功方面,也不再想古中國那樣練成,練動歷盡艱苦,現在有的是異化潛能,提升人體內的極限力量,比之古代的刀槍。何止厲害百倍?可歎藥草醫學,卻比之古代,又是小娃娃見老爺爺,閱歷差了一大截。

  杜哈達聰穎異常,已從無行者的眼神中察覺他的心思,問道:「你在慨歎現代的『中醫學」不及古代?」

  天行者膘了她一眼,道:「難道不是?」

  杜哈達道:「你說的也未必盡然,我爺爺在世時,便無人不稱他賽過華陀,扁鵲,雖是死人不能使之復活,多半的活人,卻沒有他治不好的病,就連困擾人類幾千年的癌症,愛滋病,他老人家利用藥草療來,就比西藥來得快,且沒有什麼負面作用。」

  天行者聽了,不禁佩服地道:「你爺爺一生鑽研中醫,想來造詣當是登峰造極,當世無雙,只是我在感歎世人,而且不獨中醫學是這些日漸式策,古代中國的那些奇門遁術,到現代,又有幾人能懂?」

  天行者這樣道來,本是實話,不料杜哈達卻道:

  「這個也不盡然,或許全球現在鑽研這門法問之人大有人在,他們多半是隱士,你行走江湖,只是不知罷了。」

  天行者道:「或許是罷!」語意極是誠懇,心中卻在暗暗嚼咕,這小妮子,當真是不知死活,竟敢如此搶白我天行者,以我往日的做法,只怕你早已死了十次不止。

  一面卻暗感奇怪,這一兩天來,怎麼對她們姐弟,性情大變,全無以前的那種專橫霸道,無論他倆說什麼話,竟是一點都不氣惱!

  杜哈達仍續道:「像我爺爺,入了措辭術只怕歷史上就少有人極,什麼李時珍,孫中景之類的人,只怕以訛傳訛,再經那些文人的一誇張,便成神話了。」

  天行者道:「極是!極是!他們的真正本領,你沒見過,我也沒見過,誰知道是真是假?或許,他們只不是個賣狗皮膏藥的江湖部中也未可知?」

  杜哈達正說到興頭上,沒有察覺到天行者這句話中,實在譏諷了他,道:「你說的,則又不盡然!」

  天行者則搶白江哈達,話一出口,頓時後悔,暗想:或許他爺爺真有很大的能耐也是未可知,我又何必跟這麼一個女孩子一般見識?此刻是杜哈達並未察覺自己話中之意,連忙道問道:「怎的?我又說錯了?」

  社哈達道:「李時珍或許沒有書上所說的那麼神,卻也並不是什麼賣狗皮膏藥的江湖郎中;我爺爺說,他行走天下,嘗遍西藥,著得《本草綱目》一書,雖非後無來者,卻是前無古人,我爺爺更是對他們那種實踐精神,那種不畏險阻的苦幹精神佩服得很!」

  天行者聽在耳裡,暗想:你仍是那麼為你爺爺托大,什麼「雖非後來無來者!」而且僅只贊及他的精神,難道你爺爺便有能耐著出《本草綱目》這樣的絕世藥書麼?把別人的成就略過不提,只贊別人獻身醫道的精神,好像別人就是一頭笨牛似的,雖是這麼想,口裡知道:「你爺爺天下第一大醫學專家,他李時珍又哪裡比得過你爺爺,什麼《本草綱目》只不過是小娃娃們的畫刑一類的東西!」

  誰料社哈達又道:「你這話又不盡然了。」

  「哦!」天行者詫異地道:

  「我爺爺在世時,便親口稱讚我阿爸的能耐已超過他啦,你卻說他天下第一,豈不是不盡然地對?」杜哈達道。

  天行者聽了,故意重重地點點頭,道:「那,你阿爸是天下第一了?」

  杜哈達聽了,驕傲地笑了笑,道:「或許是吧!」

  「什麼或許?是就是吧!連李時珍都不如你爺爺,而你爺爺卻不及她,還有哪個敢跟她比?」天行者嘴裡卻這麼說,心軍卻想:想不到這麼一個二十來歲的漂亮女子,卻有如此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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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哈達道:「我說或許,是因為我阿爸常說龍叔叔比她行,但龍叔叔自己卻從沒這麼說過,而且,我也從未見他讀過藥書,動過藥草,說過一句有關醫藥之類的話……」

  天行者聽了,暗想:他龍狂沒手沒腳,怎麼去動藥草、讀書?

  杜哈達續道:「是以我阿爸推崇龍叔叔,我和虎弟都不大相信,只是認為我阿爸這麼說,當是為了博取龍叔叔的歡心。」

  天行者道:「難道龍狂並不喜歡你阿爸嗎?」

  杜哈達白了他一股,道:「要不,我們於嘛叫他龍叔叔!」

  天行者又道:「那,你阿爸豈不是很痛苦?」

  杜哈達點點頭,道:「她常常自歎命苦,感慨為什麼不先於藍家那些阿姨認識龍狂。」

  天行者道:「那他又是怎麼遇見龍狂的?」

  「說來也是機緣巧合,龍叔叔第一次碰見藍霜的地方,正是我阿爸第一次碰見龍叔叔的地方。」杜哈達笑道。

  「那地方一定有珍稀草藥?」天行者問道。

  杜哈達道:「你猜得不錯,那是一處高約九百丈的凸崖,高巖頂數丈的地方,卻天然生成一兩丈方圓的硃砂,硃砂雖是市場上極多見的藥物,但那些都是人工陪植的,那功效得上天然生成的百萬分之一,我阿爸一見之下,喜出望外,立即從巖頂用繩子垂下去來,卻不料麻繩則好從一鼠洞前橫過,我阿爸剛刮一把硃砂,鼠洞裡突然鑽出一隻顧大的白鼠來,拚命地咬噬繩索,要摔死我阿爸。」

  天行者道:「怎麼這麼巧?剛好從那鼠洞口經過?」

  杜哈達道:「我想這白鼠便是守護那片硃砂苛藥的,要不,那石壁上又豈會有鼠洞,無論是誰,只要想採集那硃砂藥物,繩子都須橫過這鼠洞洞口。」

  天行者點點頭,問道:「後來呢?」

  杜哈達道:「待我阿爸發現時,拇指粗的麻繩已斷去大半了,想爬上來已是不及,只得拚命地喊救命,但這深山野嶺,又哪裡有人救她?就算有人,又無法從崖下接住她的。」

  天行者又點了點頭,道:「除非有人具有極高的武功,從屋上擲石副死那白鼠。」

  杜哈達道:「你說得不錯,正在我阿爸以為必死無疑之時,白影一晃,那只白鼠從她身邊向高崖下落去,已是裂頭而亡。」

  天行者道:「殺白鼠的是龍狂?」

  杜哈達點點頭道:「阿爸驟見白鼠掉下,大吃一驚,接著又有一隻掉下,接著又有一隻……便如下雨後,屋簷上的雨滴一般,每隔一秒鐘,便有一隻掉下。」

  天行者道:「那洞中的白鼠死了一隻,便有另外一隻出會咬那繩子?」

  杜哈達道:「是的,當時我阿爸省悟過來的,立即循繩子爬上,經過那鼠們時,剛好碰見一隻白鼠爬出,伸手抓去,卻又給它逃回了洞中,也不知那洞中究竟還有多少。」

  天行者道:「你阿爸爬上懸崖便見到了龍狂?」

  杜哈達道:「是的。」

  天行者又道:「他龍狂救下你阿爸,卻不離去,想是等你阿爸向他道謝?」

  他這句話說出,原是因為社哈達一直「龍叔叔,龍叔叔」的,極是尊敬,不知怎地,竟勾起他天行者的忌妒之心。

  社哈達卻沒理會到他這一心事,道:「龍叔叔並不是等我阿爸向他道謝的,他是在等藍霜,藍阿姨!」

  天行者道:「那高崖上便是龍狂與藍霜的約會之處?」

  社哈達點點頭道:「龍叔叔第一次見到藍霜阿姨時,也是恰逢藍阿姨采硃砂,遭受白鼠的襲擊,便出手救下了藍霜,此後,他們便常常在那裡幽會,不料又救下了我阿爸。」

  天行者道:「是以你阿爸硬如藍霜的一樣,為報答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杜哈達道:「我阿爸不是的,她是真真切切地愛上了龍狂,致於藍霜,以前我也懷疑她是為投救命之恩,後來卻不這不這麼認為了。」

  「為啥呢?」天行者問道。

  不料這一句,卻問得杜哈達滿臉通紅,天行者立即明白,忙別過頭去,道:「後來的事怎樣?」

  杜哈達道:「我阿爸與龍叔叔聊了一陣子,說了些感謝的話,龍叔叔更是客氣謙讓了一番,並說來這硃砂時,只有使用毒藥浸過的繩子,讓白鼠一觸便死,否同連鋼絲繩也經不住這批奇異白鼠的咬咽。」

  天行者道:「連直升機也不能麼?」

  杜哈達道:「那是一處凸崖,直升機派不上用場,否則早給人采光啦!」

  天行者道:「這個也是,那後來呢?」

  「後來?藍霜藍阿姨便來了,我阿爸便走了,再後來,我阿爸發現自己己偷偷愛上龍叔叔時,便去找他,誰知龍叔叔心中只有藍霜,又哪裡容得下我媽?我阿爸哪肯就此罷休,便留在那兒,結果又碰上了龍暴。」

  「她也碰上了龍暴?」天行者問道:

  「對!」社哈達道:「我阿爸說,他們才說了幾句話,她就發現不對,卻故作不知,從龍暴的嘴裡,把龍家與藍家過去的事全都套出來了。」

  「後來,你阿爸便把龍暴引到龍狂約會之處,意欲讓龍暴知悉龍狂與藍霜之事,利用他們兩家的世仇來爭得龍狂?」

  杜哈達又點點頭,道:「卻不料龍暴一見藍霜,竟也鬼使神差地愛上了她。」

  「所以,你阿爸不但計劃落空,而且更是引得龍狂的憎恨!」

  杜哈達點點頭道:「我阿爸傷心欲絕,一氣之下,使跪回家,匆匆忙忙地嫁給了她師哥,也就是我的父親。」

  「但他仍是忘不了龍狂,生下你後,便又去找龍狂去了,是麼?」

  杜哈達驚奇地問道:「咦,你怎麼知道是生了我之後再去找龍狂的?」

  天行者道:「這個簡單,一個女人,她雖一時硬下心來做下某件事,但當她生下兒女後,所有的柔情經母愛這一形式展示後,便再也很不下心了,是以我敢斷定是生下你之後,而當時卻並沒有懷上你弟弟。」

  「而且!」天行者頓了一頓,又續道:「正是因為生下了你,你父親便忍辱含悲,為了你而沒有與你阿爸分手,一直跟隨著你們,也就有了你弟弟杜哈虎。

  杜哈達道:「我阿爸再去尋找龍叔叔時,正恰逢他遇到大難,便救回了他,我爺爺一氣之下,趕走我阿爸,我父親便偷偷帶著我阿爸,龍叔叔及我躲到這裡來了。」

  「這地方是你父親找到的?」天行者問道。

  社哈達點點頭道:「我阿爸雖已嫁給我父親,卻一直愛著龍狂,我父親苦悶之際,曾四出遊玩,以圖忘掉過去的一切,忘掉和我阿爸,便找到了這裡住了三年。

  「但他仍是做不到,又跑回去了。」天行者道。

  杜哈達又點了點頭,道:「回去時剛好碰上我爺爺趕我阿爸,他便帶我們到這裡來了。」

  「那,你爺爺呢?」天行者問道。

  「已死啦!」杜哈達道。

  「憑他的醫術,怎會輕易死去?」天行者又問道。

  「是我阿爸給氣死的,他一一生最愛我阿爸,自我阿爸真的走後,他一病不起,便死了。」杜哈達說話間,神色憂傷。

  天行者見狀,忙撇開話題,道:「龍狂又怎麼遭難了?」

  社哈達道:「你沒見到他己斷去雙手雙腳,只剩下上下身軀體麼?」

  天行者又想到那個龍狂的情形,說實話,傷到這等程度,仍能活下來,著實不易,便道:「見過啦!嚇得我幾乎懷疑眼睛!」

  杜哈達道:「他傷到這等程度,算不算遭到大難?」

  天行者點點頭,問道:「誰下的手?」

  「龍暴!」杜哈達淡淡地道。

  「什麼?龍暴?」天行者幾乎跳了起來,驚詫地問道:「他們可是親兄弟呀!」

  「兄弟之間便沒這等事發生麼?在貪婪面前,人是什麼事都能做出的;更何況龍狂與龍暴爭的是女人!」杜哈達仍是淡然認可的態度。

  「那,藍霜到底又愛的是誰?」天行者問道。

  「聽我阿爸說,藍霜真愛的是龍狂。」杜哈達道。

  「那,龍暴就算殺死了龍狂又能有什麼用?」天行者道。

  「壞就壞在龍狂與龍暴太相像了,龍暴便欲殺死龍狂,以龍狂的身份去與藍霜好。」杜哈達道。

  「龍暴不知藍霜憑借愛的感應,識別他們兄弟倆麼?」天行者問道。

  杜哈達道:「龍暴第一次單獨避過龍狂去找藍霜時,恰逢火山噴發,藍霜慌亂之際,並沒識出,是以龍暴硬出殺死龍狂之心。」

  天行者道:「但,後來藍霜仍是知道了,是麼?」

  杜哈達道:「到她知道時已太遲啦!」

  天行者又問道:「那,龍狂的母親及龍霸知不知道真相?」

  杜哈達道:「藍霜知道真相後,自殺身亡,而龍家婆婆還一直以為死的是龍暴,更是把赤天給恨死了。」

  天行者道:「龍暴嫁禍於赤家?」

  杜哈達點點頭,道;「龍家婆婆傷子之痛,幾個月以後,便死了。」

  天行者道:「那逍遙在外的龍狂便是龍暴,現在世上除了你們母子知道外,再無人知道?」

  社哈達點點點頭,道:「龍暴見藍霜已死,也亦是心灰意冷,離家出走了。」

  天行者聽罷暗想:「怪不得連龍霸也不知道他們的信息。」

  卻又涼異地道:「龍暴既已對龍狂下了手,當是必置其於死地不可,你阿爸爸身無武功,又怎麼救下了龍狂的?」

  杜哈達道:「龍暴先砍去龍狂的手腳,再從他那裡查到藍家的身世,正欲推龍狂於懸崖下時,我阿爸便出言驚走了他,並立即找到一個人,砍去手足推下懸崖,讓龍暴以為龍狂已死。」

  「是以,龍暴便索性以龍狂的名字出現。」天行者道。

  杜哈達點了點頭。

  天行者又道:「但龍狂卻一直不忘藍霜,你阿爸雖是救了他一命,但他卻記恨於你阿爸,曾引得龍暴識得藍霜?」

  杜哈達又點了點頭。

  天行者又道:「但,你阿爸卻暗自感激於龍暴,若不是他這麼做,她就不會讓龍狂永遠陪伴於她?」

  杜哈達再次點了點頭。

  天行者再次道:「而龍狂卻恨龍暴入骨,非要你阿爸替他殺了龍暴。」

  社哈達又點了點頭。

  「但你阿爸沒有這麼做,卻為了搏取龍狂的歡心,故意騙他,說龍暴已死?」

  杜哈達這次卻既沒點頭,亦投搖頭,想是默認了。

  「藍霜到底死沒死?是不是你母親害的?」天行者問道。

  杜哈達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她到底死沒死,現在想來,或許這也是我阿爸為了讓龍叔叔死心撒謊騙他的。」

  天行者注視著杜哈達,冷笑不語。

  杜哈達道:「天大哥,若你發現藍霜未死,別告訴他龍狂的事,更別告訴龍叔叔好麼?」

  天行者冷笑不語。

  杜哈達見了,道:「你不是答應過我,這裡的事永遠不對別人說麼?我阿爸苦心隱社多年,就是為了與龍叔叔相伴,求你千萬不要向他人說起。」

  天行者道:「不錯,我答應個向外人說,但我卻沒答應將外面的事向龍狂說。」

  「你……」社哈達急了,臉頰一片焉紅。

  天行者見了,道:「這些事我先不能答應你,但,我會做到盡量不說的,回去告訴你阿爸,就說我天行者看不慣她這種為愛不計後果的做法。」

  杜哈達問道:「你有什麼看不慣的?」

  天行者道:「你有沒有想到過你父親?」

  杜哈達道:「站在我父親一面時,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那時我常常與阿爸鬧別扭,但父親死後,我已只有阿爸與虎榮這麼兩個親人,又能有什麼辦法?」

  「再者,感情的事,誰也無法妥善處理的,我也不再責怪我阿爸了,求求你,別與我阿爸為難了,她也怪可憐的。」

  天行者聽得社哈達說的楚楚可憐,且出言求他不禁心中一軟,道:「那好吧?我答應你!」

  說罷,天行者跨上戰馬,問道:「你怎麼回去?我可要走了!」

  杜哈達緩緩站起,只見紅霞滿天,襯得積雪皆是一片通紅,太陽已隱到山後去了。

  再抬眼看社哈達,臉上竟露出一絲不捨的神色,道;「你……你能……能……懂得愛在心中的滋味麼?」

  天行者道:「別提這個了,你現在怎麼回去?」

  杜哈達聽了,失望地道:「你走吧,虎弟會來接我的。」

  話音剛落,平台不響起一陣天真的笑聲,道:「阿姐,該回家吃飯了,這西北風可抵不得肚子。」

  天行者一聽,正是杜哈虎的聲音,雙腿一夾,戰馬便風也似的,吹了出去。

  卻聽得聲後傳來杜哈達的聲音,道:「那隱身斗蓬仍在原地方,你行走江湖,凶險得緊,拿一件去吧……」

  但,一條黑線卻己消失在山後的小道上。

  天行者如此匆匆而去,為的是什麼?逃避?

  娜娜的身世究竟如何?天行者能否找到娜娜自幼失散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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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21:47:1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極道刀法


  滾滾的沙塵中,來的人是誰?

  無限與藍雪緊抱而立。

  如果命運要讓你去面對,最好的選擇方法就是順從「面對」這一結果。

  因為,人本己活得太累,根本犯不著為一些無法改變的事實去白費力氣。

  更何況,生與死皆是閻王爺的意思而定!

  黃沙迷漫中,有數十部戰車迫近。

  且,每一部戰車。皆是足以容納幾千人的巨型戰車。

  「媽的!!是赤家的人嗎?」無限怒吼道,正欲搶先出去,運用本身的異化潛能擊向逼近的一輛戰車。

  ——這等時候,殺得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頭。

  是以,無限一出手使是凌厲無匹的二十二級異化潛能。

  「天武爆地破」在無限使來,神威駭人。

  看來今天他有大賺頭了,一戰車的人,少說也有兩千,一賠千,豈不是賺得厲害?

  但,他卻沒有這麼幸運!

  他也欣喜於沒有這種幸運!

  因為藍雪制止了他,並說了一句讓他欣喜萬分的話;

  「自己人,別動手呀!」

  「自己人?」無限驚疑地問。

  藍雪衝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洋溢著喜悅之情。

  無限笑了。

  戰車亦停下了,距無限與藍雪十丈之距。

  車門大開,駛出幾輛沙漠電單車,簇擁著一位年約五十歲身軀魁梧的老人。

  這人肌肉虯結,白紗蒙住臉部,一看便是一位久經沙場,歷盡風霜的悍將。

  是的,人便是烏托邦的反抗軍事首領——

  龍霸。

  藍雪的直系最高層領導。

  藍雪急忙搶上七丈,一個標準的軍禮,道:「二四小隊隊員,藍雪參見首領。」

  龍霸頷首示意:夠了,問道:「鐵勇他們呢?」

  藍雪道:「我小分隊潛入帝都,不幸敗露身份,被皇家護衛隊追殺……」

  「皇家護衛隊?」龍霸驚詫地問道:「帝都近衛隊已是極難惹得了,你們怎麼惹上了皇家護衛隊的人?」

  藍雪道:「具體情況,屬下不知,但追殺我們的,的確是皇家護衛隊的人,我們分隊的人被殺得措手不及,只逃出了鐵勇,他的弟弟鐵成及我三人。」

  「那他們哥倆呢?」龍霸等不及了,再次問道。

  「鐵成已陣亡,鐵勇更是下落不明……」

  這時,龍霸再次初斷藍雪的話頭,道:「你沒事更好了!自從一個多月前與你們小組失去聯繫後,我便心急如焚,便派出兄弟接應你們,仍是毫無著落,我還道你們早就被赤家軍給殲滅了呢?」

  藍雪眼圈一紅,道:「可是……可是隊長失蹤。其他的全體隊員皆……」

  龍霸走上幾步,手撫藍雪的肩膀,道:「雪兒,別傷心,要想取得勝利,豈有不流犧牲的道理?」

  龍霸一安慰藍雪,反而讓他更感難過,眼圈一紅,道:「隊長失蹤……其餘……其余隊員全部陣亡……」

  無限走上,撫著藍天雪的肩膀道:「雪兒,別難過,這位是……」

  藍雪見無限相詢,忙向龍霸道:「首領,他就是我們新相識的戰友無限,若不是他的幫助,此刻只怕連我也見不到你了。」

  龍霸向無限微笑不語,藍雪續道:「他原是亞洲區叛軍天狼領導下的軍人……」

  藍雪話未說完,忽然花霸身後已撲出一條人影,有著極高的速度,挾著濃濃的殺意捲向無限。

  並傳出一聲輕叱,道:「哼哼!我們怎知他是不是赤家安排的內奸?」

  無限變化倉猝,藍雪及龍霸皆是心中一凜,無限更是驚退七步,在匆忙間左旋身,宛如回風擂排,己輕盈地進過這人一擊凌厲的殺著,飄退六丈開外,雙掌護心,冷眼相視來人。

  來人一擊不中,變化己盡,站定身形,正欲再次撲向無限,龍霸己出言喝止,道:「殺兒,休得衝動!」

  無限一眼瞧去,但見那個叫「殺兒」的人,卻是一臉正氣,面目峻秀的青年人,不禁異常訝異於這麼一個小伙子,竟有如此身手,如此殺機!

  來人正是烏托邦中首領龍霸之子——龍殺,還是傳言中烏托邦反抗軍中最強的強者,生平罕逢敵手。

  但,這次龍殺見對方亦是一個年青的小伙子,自己蓄勢一未竟然給他輕易退去,更是閃避中不亂身形,顯是把自己給比了下去,不禁想意驟生,右手一握腰畔劍柄,厲喝道:「讓我殺了他!」

  龍殺似乎真是衝動之極,手指一措劍柄,但見毫光一閃,手中已然多了一柄極薄板窄的短劍,劍光之快,迅若奔雷,排山倒海而出。

  而如山的劍影竟直壓問距他三丈開外,正全無戒備的無限!

  他總該不是想殺了無限吧!?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無人能知!

  龍霸駭異之下,再次出言怒喝:「殺兒,不要衝動!住手!」

  但,龍殺又豈會聽他第二次的喝止?

  藍雪一下子臉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驚呼道:「無限!」

  但藍雪的呼喊,哪能這麼快就喚醒無限的注意力?

  而且,龍殺這一招之快,之準,之厲,又豈是臨亂之際所能應付得了?

  更何況,此時的無限仍是一臉茫然,似乎對這可以取他一百次性命的一招視若無睹!

  看來無限非死在這一措之下。

  無限己做出了引頸就戮之狀。

  但,劍光卻在暴現之下,一閃而逝,龍殺的劍己回鞘了,俏立一尺之距,盯視著一動不動的無限。

  無限則仍是先前的那一片肅穆的神倩,彷彿這裡就沒有劍一般。

  也更彷彿剛剛那凶厲的一招,並不是指向他,而是指向一塊石頭,毫無生命的石頭。

  「你為什麼不避?」龍殺冷冷地問道:

  「因為你的劍招雖厲,我卻仍是感到自劍上揮發出的濃濃殺意並不是用來屠殺志同道合的人,它殺的應是敵人,人民的敵人!」

  好怪的回答!好怪的無限!好怪的龍殺!

  無限淡淡地,輕描淡寫地說完這句話後,仍站立不動。

  他的衣衫卻在片片飛舞,細小得有如風中的柳絮。

  無限並沒有受傷,龍殺的劍氣僅僅只是割破例已的衣衫,整件上衣,於百分之一秒之間,碎成了兩萬多片!

  好凌厲的一招!

  但,更值得一提的卻應是無限的那份定力,是他的那分相信自己感覺的自信心。

  龍殺不禁脫口讚道:「好傢伙!」

  「過獎!」無限道。

  藍雪已跑到無限的身邊,仔細端詳著無限,似乎七八歲的孩子,在看自己心愛的,剛剛買回的玩具一般,專注,認真!

  龍霸大笑數聲,走上抱住兩人的肩膀,道:「由今天開始,大家就顯一同並肩作戰的好戰友了!哈哈哈!」

  無限與龍殺卻沒理會龍霸的調和,仍是冷冷對視。

  「你為什麼有如此的信心,相信這一招不會殺你?」

  「心中無愧!」無限道。

  「怎樣講?」龍殺問道。

  「其實,我就算避,待我驚覺時已是遲了,索性便不避,更不擋,因為,你那一招雖是殺機無窮,但我心中的那份坦誠理旬闊人,那時,我若有絲毫閃避或當的念頭,必能反映於身形的晃動,或面部的表情,此時我已不能開口說話了!」無限侃侃而談。

  龍殺大拇指一挑,再次讚道:「好傢伙,果然是天狼手下一員智勇雙全的焊將!」

  「過獎!」無限仍是淡淡的,短短的一句,除了嘴唇動了兩下,什麼都沒有動。

  連眼神也沒有!

  龍殺笑道:「好!夠朋友!」

  龍霸立即接口道:「大家既是朋友,於今又是一同並肩作戰的兄弟了,來,來,來,你們倆親近,親近!」說罷,龍霸拉起無限與龍殺的手,疊在一塊。

  龍殺輕輕地一握。

  無限卻冷冷地,沒有絲毫反應。

  怎麼了?無限向來不與狂傲掛鉤,此時竟是如此一副冰冷的神情。

  龍永不以為意,道:「朋友,一月一日那天,我們就去拿下赤天的手臂吧!」

  豪氣千雲的一句話,宛如赤天的頭顱己割下,放在紙箱裡只等他去開箱取物一般。

  無限再次盯了龍殺一股,四目一對,無限輕輕地說道:「好!」

  話音雖極輕,極柔,但也極為堅定!

  但,無限與龍殺的目光接觸之下,他的心中卻隱隱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使得目光冷極如冰。

  「我這是怎麼了?」無限暗想:「竟會如此失態!」

  一種第六感覺,卻在不住地告誡無限,眼前的這個俊秀少年,將會與自己的宿命有著特別的關係。

  「什麼關聯?」無限暗暗尋思,卻不得其解。

  「我們先撤退吧!這裡離帝都極近,很容易惹上帝都近衛隊,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傷亡。」龍霸連忙打圓場,用手擁往無限與龍殺的肩,轉向向戰車走去。

  此刻,滾滾的沙塵中,戰車又消失在荒漠的盡頭,沙丘的後面。

  使得無限異常驚異的是,龐大的能夠容得二千多人的戰車內,竟是空空如也,連駕駛員都沒有,全靠電腦自動操控。

  原來「烏托邦」軍只是一個小小規模的反政府組織,自上月潛入帝都後,原來二百多人的一支游擊隊,便只有十幾個人能活出帝都,來到這個僻靜之處集合。

  無限一跨下戰車,遊目四顧間,但見週遭山巒疊蟑,溪流涓涓,自腳下向遠處流去,除了一塊約畝來大小的青草綠地外,連一條路也沒有,致於占世界上地勢位置,和戰車究竟是怎麼駛來的,他實在弄不明白,一村迷惑不解的神情。

  龍霸見此,笑道:「老弟,你在想我們的戰車是怎麼開到這充地方來的,是嗎?」

  無限笑著點了點頭,藍雪已答道:「我們的戰車全是由龍首領一手設計,並親自監督製造的,具有海、陸、空三棲功能,動力裝置多樣化,既可吸收並貯藏太陽能,更可利用風能,閃電能量,而當所有的這些能量皆不能吸收並用的陰雨天氣,則可直接使用鈾能量,以及原子聚變能……」

  藍雪一口氣道來,不禁驚得無限張口接舌,他實在想不到這看上去黑乎乎的什麼破玩意兒,竟會具有如此能耐。

  龍霸見此,得意地沖無限笑了笑,龍殺則更是大手指一批,道:「它還具有隱身功能呢!只要開動電子干擾波及聲納吸收裝置,無論怎樣的先進的雷達掃瞄系統,也休想尋得到它絲毫蹤跡……」

  藍雪續道:「每一部戰車的時速都可達到十萬公里每小時,可潛入水下萬米深處,潛藏七年不出水面,可懸浮空中半年。」

  無限道:「具有如此高功能的戰車,只怕赤天一向稱讚的赤家奎都近衛隊也配備不上,真想不到龍首領竟是如此一位博學多才,更是一位機械專家,不知每一部戰車配備的怎樣?」

  龍霸道:「每一部戰車上都配有四口電子炮,一門質子炮,七門超強激光槍,各種輕重器械同時開火,可把一座方圓二百多平方公里的城市在一秒鐘之內變成荒灘。」

  無限聽了,禁不住伸伸舌頭,道;「好嚇人,都說提升人體潛能後的異化潛能,具有二十級以上就可超越所有武器的威力,這話只怕是假的了,恐怕連核爆炸也沒有你這輛戰車所發的功能大了!」

  龍霸道:「這個不然,具有異化潛能二十級的人,他們每發一把都是有目標,有針對性的,他們部潛意識地控制了所發威能的破壞範圍及波動程度,沒有一個人會像瘋子一般,爛施潛能去毀滅一些不具備抵抗力的平凡人。」

  無限道:「以你這輛戰車為喻,若方天就坐在你這輛戰車中,我們只須一舉毀滅掉這輛戰車,在強大的爆炸中,豈不可以同時殺死赤天!」

  龍霸道:「若真是這樣,我們大可計所有的戰車同時向帝都開火,豈不可達到殺死赤天的目的?」

  無限的話中正是這個意思,是以點了點頭,誰料龍霸又道:「這樣卻是不行的,因為具有異化潛能的人,他所發出威能的破壞力,絕對影響不了他自身,也就是說,一個人所爆發的威能若有兩顆普通核彈強,那麼,兩顆普通核彈同時爆炸,這個人就算呆在爆炸的中心,也決計傷不了他分毫?」

  「哦!」無限恍然大悟,道:「原來那些具有異化潛能的人,就算受了足以致命的傷,仍能恢復康住過來,就是這個道理!」

  龍勤點了點頭,道:「是以,我們要想殺死赤天,這些戰車僅僅只能用來抵禦他的一般士兵或用以逃避他赤天手下的追殺用,真正的行動則要依靠我等的實在實力。」

  無限點了點頭,又問道:「這是個什麼地方?」

  龍霸道:「這是僻處太平烊的一個方圓不過三公里的小島。」

  無限道:「你們的根據地便在此處?」

  龍霸點了點頭。

  無限又道:「聽說赤天的監控系統,能力強大,就算一個普通的平民躲在被窩裡說的話,他也全然知道,卻為何沒有來這裡找你們麻煩?」

  龍殺道:「這裡有著一樁怪的磁場,它的強度超過了地球兩極磁場程度;它能干擾所有的電子探測波,甚至連紅外線都不能成像,沒有什麼裝置能發現它的存在。」

  無限道:「我們在這裡的一言一行,赤天的衛星系統全然偵察不到?」

  龍殺道:「是的!」

  無限道:「那麼,你們是如何找到這裡來的?」

  龍殺見問,把目光轉向藍雪,意思是讓藍雪講,無限便也把目光盯向藍雪。

  藍雪便道:「這個地方是我告訴龍首領的,致於我怎麼知道這個地方,連我自己也不清楚。似乎依稀記得我小時候,曾在這裡呆過一段時間,誰帶我來的,也是記不得啦!」

  無限不禁愕然地看著藍雪,藍雪便道:「我的父親與哥哥都不是姓藍的,他們全都是我的養父與義兄,我的身世他們也全然不知,只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為逃避風浪的襲擊,來到這個小島,撿了我!」

  無限道:「他們除你之外,沒有看見任何另外的一個人?」

  藍雪道:「是的,這裡是一個沒有人煙的荒島,我是怎麼來到這個小島上的,亦是一個謎。」

  無限點了點頭,一宿無話,第二日一早,無限找到龍霸,道:「龍首領,現在離赤天舉行開國大典的日子已不遠了,多謝昨晚的款待,就此別過。」

  龍霸道:「你去哪裡?」

  無限道:「去帝都!」

  龍霸道:「赤天舉行開國大典的那一天,天下所有的叛軍已約定共同對付赤天,到時我們也要去的,何不留宿幾天,我們一塊去,也好有個照應。」

  無限思及鐵勇,欲只身前往救出鐵勇,再想法讓他恢復本性,便道:「我還有他事纏身,多謝龍酋領相留。」轉身便欲離去。

  龍霸道:「赤天智慧過人,一身異化潛能更是深不可測,更何況還有黑洞與銀河兩人,你一個人士,很危險的。」

  無限一抱拳,道:「多謝龍首領關懷,怎奈無限之意已決。」

  忽地,無限身後一人冷冷地道:「想走也不難,只須從我龍永的『龍刃』下闖出,這半便沒人留你了。」

  「不,還有我!」藍雪接口道:「除非讓我一塊去。」

  無限本欲隻身偷偷離去,不料龍殺與藍雪竟已知悉,轉過身,無奈地對藍雪道:「雪兒,此去凶險,你還是留在這裡吧!」

  藍雪道:

  「不,要去一起去,我要替我們的隊員報仇。」

  無限道:

  「待得二三五零年的無月一日,你與龍首領一塊去好了,也不須急在這一時呀。」

  龍殺道。

  「你就有這樣把握能闖過我手中的『龍刃』刀麼?須知你先得勝了我,方才有資格談到去留,否則乖乖地留下來。」

  無限道:「什麼意思?」

  龍殺道:「沒什麼意思,就是想領教領教昔日四人強者天武留下的武功到底強到何等程度。」

  無限道:「你便是龍刃一脈遺下的麼?」

  龍殺道:「不敢,不過個下派性為龍,當是龍家的子孫,手中這把刀便是當年龍刃祖先橫行天下的稱手兵刃。」

  無限道:「那,你也該是去找天行者比試比試才對!」

  龍殺道:「難道你怕了麼?那為何又要習天家的武學?」

  無限不由怒道:「好,我今日就接接龍公子兒招龍家絕學。」左手上提,彌起食中兩指,成劍式指天,右手下拖,成橫掌拍浪之勢,正是「天武手幻劍」的起手式「指天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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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發表於 2010-12-6 21:47:29 |只看該作者
  龍殺單刀橫拖,自胸前劃了一個圓弧,停十左側,亦是嚴陣以待。

  龍霸這時也想觀望一下這位能獨身勇闖帝都的少年武學修為,到底高到什麼程度,忙道;「好,你等既是切磋武學,切不可以性命相搏,點到為止亦可。」

  無限與龍殺同時點了點頭,龍霸已拉著藍雪遇到三十丈武外,左掌橫胸,右手則撫住藍雪,免得兩人受到波及。

  兩人都靜立不動,蓄著殺意,提升威能,等待著機會。

  他們的久久不動,是在忍耐,忍耐是因為對方強大,隨意的一個小小的蔬忽,都會導致慘敗。

  是以,他們兩人雖都在尋找著進攻的機會,也更都在嚴密地防守著對方。

  他們的姿勢已完全沒有破綻,即使你用再挑剔的眼光,也只能看到用來以靜制動時未動的破綻,這些微不足道的破綻,是在用來引誘敵人。

  他們都不敢稍有異動,因為動就不能做到以靜制動,動就要移動身形,改變姿勢。

  破綻往往是在一招與一招交接之時露出的,他們害怕在取消這個姿勢,而另一個架式沒擺好時,會露出破綻,會給對方有可乘之機。

  「怎麼辦?」無限暗想,他們已對峙了足足二十幾分鐘。

  二十幾分鐘,雖是靜立不動,龍霸卻感到是刀光劍影中度的二十幾分鐘,因為他們兩人所發的殺氣已佈滿戰車內。

  無限與龍殺兩人也宛如如扛著一件是他們極限力量的重物渡過這二十幾分鐘,是油鍋的煎熬中渡過的二十幾分鐘。

  「吁——」終於兩人都長喘了一口氣,全身放鬆,直立,對笑。

  「出刀吧!」無限道。

  此時兩人都極其鬆懈地站著,無限卻叫龍殺「出刀」。

  此等狀態下的搏鬥,斗的是實力,更是反應力,因為全身都是破綻,只要你的反應快,快到足以勝過對方,便可在對方攻出的剎那,造好自己的姿勢,讓全縣每一處都沒有破綻,讓全身的每一處都處於設防和反攻的位置。

  是以,無限此時叫龍殺出招,是在賭一把,賭兩人的反應速度,拿命與聲譽做賭注。

  聲譽便是龍氏家族與天氏家族的聲譽,是昔日四大強人:龍刃與天武的聲譽。

  無限怎會有如此大的膽量,做如此豪賭?

  他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因為他己不能長時間地乾耗下去。

  而且,只要他無限反應及時,亦完全在龍殺匕出招,但把未致的剎那之間,擺好架式來迎接龍殺的對招。

  更可利用自己便捷的公手還擊,還擊向龍殺出手一招的破綻。

  龍殺當然知道這一點,但擺明讓他先出手,無限是在讓他一分。

  他龍殺也是一條響錚錚的漢子,可不屑於檢這個便宜。

  而且,這個便宜是拉得不好,更會……

  若真是如此,便表明我兒雜技不如人,在格鬥中只有輸。龍殺暗想。

  是以,他將「龍刃」刀在身前劃了三道圓弧,平肩橫握於右側,刀尖稍稍向上道:

  「無限,我要出手了,你可買小心!」

  無限淡淡地道:「知道!」仍舊在立,鬆懈。

  「這柄以我祖先名字命名的刀,名叫『龍刃』是世上最強的兵器,它配合我們龍家的極道刀法,威力當是不弱。請留意我這一刀中的虛與實的搭配!」

  無限想不到龍殺竟會臨陣說出自己刀法中的精妙之處,這無疑是龍殺在不願搶先出手的便宜。

  也更是龍余對自己的自信,對自己刀的自信,更是對這一招的自信。

  扳道對法,發揮出刀的極道絕學,龍殺虛空劈出一刀,但攻擊的方位和對速竟讓人感到有種無處無刀之感。

  刀己出,無限卻有靜立於原處,沒有動。

  他不是不想動,而不能動,也不敢動,龍殺這看似輕描淡揮的一刀,於毫不著邊際之處,卻蘊藏著極厲害的殺者,它的妙就妙在漫不經心的虛招,但危險卻藏在從每個角度攻山的虛招之後的殺招,但要說龍殺的這一措之實處在哪裡?便在他的漫不經心之處,只有在漫不經心的時候,人才不會執著地追求某一招或某一式,不執著追求使善於變,一個變字就是龍殺這一刀的所有後著,虛無飄渺,而又凌厲萬分。

  是以無限不敢稍有亂動,他知道龍殺這虛劈一刀後的變化全都是針對自己的動,只要自己一動,龍殺的這一刀便變,變換角度,變換力度,變換招式,向自己動的方位變。

  龍殺的這虛劈一刀,已籠罩了無限所有的變化,他是在等待無限變。

  所以無限根本就不動,不變,以不變做為變,讓龍殺的這虛劈一刀自己走向虛外。

  龍殺也萬萬沒想到無限以不變來應付自己這一刀,他的這一對虛式為先,似是而非,一發招就留光機給別人,曾經迷惑了無數高手中的高手,卻沒想到迷不住跟自己同樣年紀的無限。

  「好!」龍殺讚道,身形一展,如鶴種無,「龍刃」刀展開,盤起無數形色光環,圈住自己,猶如升起了一個碩大的彩珠,也如煙花綻放的漆黑的夜空,四處飄忽美妙致極。

  「極道刀法,極天道,好刀招。」這次輪到無限喝彩了,因為龍殺的這一招展開,實在是好,是妙!妙到毫巔!

  「極道刀法」乃昔日龍刃所創,共分「極天道」「極地道」「極餓鬼」「極修羅」「極俊磐」五式,五式即五招,雖看去只有五招,這五招卻是究盡龍刃十年苦思,分別以登臨世界最高峰,珠穆郎瑪峰去感悟,又足踏南北兩極時的思緒,以登臨月球時的豪邁情懷,及潛游太平洋最深處時感覺,混合自己一身的異化潛能,結合極高的武學理論創出。

  這「極天道」就是龍刃登上珠穆朗瑪峰時,一覽於山萬峰,雄心開闊無限時創出,它施展時,須得高躍半空,達到登臨高峰時的凌高之感,以一種無匹的氣勢圈壓對方,困鎖對方。

  此刻,龍殺已臨空下擊,所用的「極天道」一招,在他的「龍刃」刀上已發揮出極致,五彩光環猶如雲霞下壓,刀光劃圈,己在無限週身布下了一道罡氣牆壁,把無限圈在五尺見方的一個圓內,猶如怒濤中的一葉扁舟,隨波起伏,飄搖不定。

  藍雪見狀,驚呼道:

  「小心呀!無限!」但以她的力量,所發出的聲波,就算再強上十萬倍也休想透龍殺以「極天道」真氣布下的氣培,讓無限聽到隻言片字。

  但龍殺的力量就算再強,也休想阻隔光,阻隔意念,無限一眼瞥見藍雪的焦急關切情態,心中一甜,他已從藍雪的嘴形中,看出了她說話的意思,精神一振,雙手握拳,拳面胸臆正砸,正是天武護體術的起手式。

  傳說中武道中的天武護體術,是以強橫的力量爆發出雷光球,震退來敵,施展開來,講究的是一個「勁」字,全然是以硬碰硬,毫無取巧的餘地,此時,無限已給迫入無退避之餘地,故孤注一擲,欲也龍殺硬拚內力,以力量對抗來解去龍殺的「極天道」刀法。

  無限打的算盤便是招見高下,由他出道以來,還從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力量到底有多高,故此時,他欲以硬碰硬來測試一下自己的異化潛能的強度,以雷光球去硬撼力殺「極天道」刀法布下的罡氣封堵。

  無限冒險一搏,也是迫於無奈,若他的內勁不及龍殺,那他無論使用哪一招式,此時也逃不出龍殺以「極天道」布下的天羅地網,若僥倖強幹龍殺,自可化險為夷,更可在守式中,以雷光球反攻龍殺,遏制化的後續殺著。

  「好個厲害的防守拓式,守中帶攻,果不愧是強人天武留下的絕學。」龍殺大喝一聲,不願硬拚,凌空橫移三丈,斜斜下滑,饒是如此,無限天武護體術中的雪球仍是震得他的豐臂發麻,有如電擊。

  但是,龍殺的戰意已燃起了,他的退讓,預示著是進攻,雙腳剛剛踏地,遍地的刀影大盛,如炸股爆裂,在捲向無限的下盤,這便是極道刀法的第二道一一「極地道」。

  「極地道」是龍刃在遍視北極漫山的冰雪,直鋪千里的博大廣闊之中創出的,施展時,舞起的刀影,便如大雪鋪地一般,覆蓋了整個占蔚藍色,讓對方毫無落足之地。

  這一招刀法,講究的是一個「意」字,即以對勢創意,讓對方迷惑於『「意亂情迷」之中,產生一種幻覺,以為腳下的大地全是對,不敢落地,從而在氣勢上服輸,不戰自潰。

  無限凌空躍起,回視大地時,但見到處都被覆著龍殺的刀,到處都是陷阱,處處都是殺機,自己只有落下身來,頃刻間便要給刀光絞成碎未,就如行走在雪地上,沒有不雙腳沾雪一般。

  無限雖歷戰不少,又哪裡見過這等氣勢,這等刀法,只得強吸一口氣,虛空懸浮,毫無對策。

  而龍殺展開的刀光,已如煙霧一般,開始從大地上升騰,直向無限吞噬而來。

  「怎麼辦?」無限暗自苦惱,雙足不敢讓它殺的刀光捲著,凌空互踢間,又升高了八尺。

  但龍殺的刀光卻是越騰越高,不過秒種,又追到了無限的右腳下。

  無限凌空下視,但見白茫茫的一片,猶如大霧一般,看不見地面,又再次升高了七尺。

  雲霧蒸騰,無限不過剛喘一口氣,龍殺的對影又追及腳下,勢在非吞噬無限不可。

  「難道今日我無限要活生生地給逼上天,退出大氣層不成?」無限氣憤之際,做拼死一搏之想,憑空一個倒翻,頭下腳上,雙拳連揮,連珠打發無數的,圓形氣勁,衝入刀光霧氣之中,瘋狂爆炸開來,炸得煙塵四濺,成射狀射出。

  氣勁狂轟濫炸之中,勢要把大地掀翻轉一般,正是天武道中的「天武爆地破」。

  天武一身異化潛能強橫致極,在四大強人之中。當可排到第一,但他威猛過人,智慧卻不及赤穹蒼及藍慧星,武功的路數之靈巧變化又不及排行老大的龍刃,是以他的武學走的全是剛猛強橫的路子。

  要施展天武道中的絕學,首要條件便是本身的異化潛能高,天狼與天火二人雖全得天武道絕技的真傳,怎奈力量不足,每一招使出來,便沒有發揮足夠的威力。

  此時,無限施展「天武爆地破」勁力雖不及於天行者,威力卻也不可小覷,比起天狼等人,則勝出不少,龍殺的「極地道」刀法所形成的鋪地刀影頓時給轟得四分五裂,左一塊,右一塊的,如積雪給人用力把拖過一般。

  隱身於刀光霧影中的龍殺,見這一把再破不能湊效,若強行硬拚下去,固然不懼於無限,但他這一招講究的「竟」字,卻須全面鋪展刀光,使力處太過闊大,而無限的「天武爆地極」則聚力於一處,顯然強於自己分散的力量。

  龍殺立即揮刀團團一轉,護住身周要害,傲然立地,遍地刀光影,頓時消散,大地又恢復了先前的青山綠水之狀,只是幾處已給無限的罡氣轟成了丈方圓的大坑,迷漫著濃重的煙塵土霧。

  「龍家刀法果然非同小可,龍兄弟,只怕再過得幾年,我便破解不了你這一招『極地道』了,還要比嗎?」無限抱著問道。

  「別假惺惺的,看我這招「極修羅』」龍殺輕喝一聲,舞起單刀,和身撲上,這次竟沒有任何光環之色,勁氣異聲,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無限立即抽身後退,饒是他反應快捷,仍是給劃破衣衫,隨風起舞。

  無限不禁怒喝道:「你……」

  龍殺笑道:「我這一招用先祖龍刃,融匯那森寒苦冷的氣候創成的,將殺意、氣勁都揉合於無聲無息的刀鋒內,以快捷見長,捕殺敵人於反應不及時之時,無限兄果然了很,避過我這一招的人,世界只怕已沒有幾人了。」

  無限怒問道;「這世間,不管與你有沒有仇的人,只要他接不了你這一招,便該是注定要死於你手麼?」

  龍殺笑道:「極道刀法,真正施展出來的能收發出心的只有老祖宗龍刃,他亦是在創出這套刀法後的七年才可做到這一點。」

  「那,你也接我一招吧!」

  無限話音一落,左腳為軸,右腿提起,身如陀螺急旋,沖天而起,空中一個轉折,欲起食中二指,刺出一道凌厲劍氣,直取龍殺。

  龍殺不敢怠慢,厲喝道:

  「來吧!無限!」刀尖抖起,顫出無數個刀尖,湧向無限,猶如無數餓克索魂,正是「極道刀法」中的一招「極餓鬼」。

  「極餓鬼」這一招乃是龍刃潛灘海底,看見無數海藻,海藻隨水波舞動枝葉時所創,刀招輕柔,虛無飄渺,卻柔中挾剛,殺人無溫柔之鄉。

  無限一劍刺出,只覺竟是著不到實處,大吃一驚,一擰身形,左右晃動,總算避過了龍殺這一招的一先頭之歷鋒。

  無限天生反應敏捷,立即蓄勢反擊,起劍再別,勁聚一線「噹」的一聲,二人刀劍相交,勁道互拼,濺出炫同的光華,映出兩條矯健的身影。

  「果然英雄出少年……」龍霸點頭讚道。

  「再來!」龍霸話未說完,聽得龍殺與無阻同聲大喝。

  異化潛能二十六級力量,極道對法,極道涅磐。

  龍殺竟然使出二十六級的異化潛能,難道他是龍刃的確傳後人?

  無限不及思索,天武酷殺拳,亦抖起二十六級的異化力量衝出。

  三人氣勢駭人,竟可隱身於強猛罡勁之中,讓龍霸與藍雪無法看清他倆的動作。

  旋風愈捲愈疾;「轟」的一聲,終於碰上了,兩聲慘叫同時響起。

  「無限——」藍雪一聲尖叫,撲出。

  「殺兒——」龍霸搶向的身形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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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6 21:47:4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拳壓刃威


  兩敗俱傷?

  無限與龍殺的比試,並沒有以性命相搏,他們的厲叫只是驚訪於對方的招式。

  龍殺的「龍刃」寶刀在無限的咽喉前二寸處停住了,顫動的刀尖,不再抖動。

  同樣,無限的重拳亦在攻殺的心臟先停了下來,蓄勁求發。

  「龍刃刀在你手中,現在也可收發自由麼?」無限淡淡地問道,收回了拳頭。

  「全伏於閣下的仁愛之心,才使在下陡然間領悟刀法之極致,控制了龍刃刀路的進退。」龍殺誠懇地道。

  這下弄得龍霸與藍雪雨人更是莫名其妙,他們聽到尖叫心還以為是雙方橋成了重傷見

  益雪終於忍不住,問道:「無限,傷著沒有?」

  力霸亦向龍殺投去廠詢問的目光。

  無限與龍殺同時搖了搖頭,各向龍霸及藍雪一笑,再相視一笑。

  「你可以自由進出了,多謝手下留情!」龍殺插刀入鞘,轉身離去。

  藍雪看著龍殺離去的身影,茫然為解地向無限道:「你贏了?」

  無限沒有點頭,亦沒有搖頭,藍雪又道:「我看見他的刀沒刺進你的咽喉,你的拳頭亦是停在他的胸前呀!這豈不是平手嗎?」

  龍霸道:「若碰撞無一拳轟碎了對方的心臟,轟散了龍殺的軀缽,龍殺這一刀還能刺出麼?」

  「哦?是你先饒了龍殺一命?」藍雪道。

  「不!」無限道:「我的拳頭僅先他萬分之一秒,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決沒有可以打得他連刺這一刀的力量都沒有。」

  「除非個有三十級以上的異化潛能?」龍霸道,無限點點頭。

  「可依我看,二十六級的異化潛能並不是你的極限,似乎你體內潛藏的力是無邊無限,並沒有真正地發揮出來。」龍殺道。

  無限點點頭,道:「雖然是這樣,卻不一定就可達到三十級的強度。

  龍霸聞言道:

  「小兄弟,假以時日,你的異化潛能當可超越當世強者定可,成為天武第二,甚至更強的,只是小兄弟並個姓天,不知可否告訴老夫真正的家族姓氏。」

  無限道:

  「我從記事起就是個孤兒,這世間上只怕已沒何人知道拔的身世了。」

  說道身世時,無限滿足愁悵之色,龍霸忙道:「對不起,惹你傷懷。」

  「沒什麼!」無限淡淡地道:

  「或許有一天,會有人告知我身世的,而已,人生在世,講究的是活著意義的對與錯,跟身世卻是全沒關係的。」

  「說的是!」龍霸點頭笑道:

  「這世界己是你們年青人的了,只要有著自己的志向,可向自己的理想奮鬥,每個人都可為自己在歷史上寫下光輝的一頁的。」

  「過獎了!」無限抱手道謝道:

  「我殺赤天只是為了一個人的願望,而且,赤天的武功深不可測,他手下的能者甚多,我的這個想法進入帝都誅殺赤天前,或許只是空想而已!」

  「不!你與龍殺當是都有殺死赤天的實力與機會!」龍霸大聲鼓勵無限:「只要你去爭取,勝利一定會屬於我們的!」

  「無限,你猜赤天是死在你手上,還是死在我手?」山後傳來龍殺的聲音,陰冷如冰,聽得無限打了一個冷顫,似乎是在問:是你死在我手上,還是我死在你手上。

  無限心中又升起了先前的那股宿命之感,而這種感覺又與龍殺緊緊地聯繫在一起。

  「難道,他想致我無限於死地的,當是這龍殺?」無限暗暗了思,不由有點後悔剛剛為何一時手軟。

  無限與龍殺的格鬥,實在是無限佔了上風,龍殺的刀雖已劃到無限的咽喉,但無限卻完全可以拼受一點傷,先致龍殺與死地的,他這一時的仁慈,果是為他遺下無窮的後禍。

  無限心亂如麻,一時倒忘了龍殺的問話,龍殺亦是驕狂任性,冷冷地譏諷道:「怎麼?搶得一絲先手,便不屑與我說話麼?」

  龍殺一向被稱作馬托邦組織中的最強者,今日不料受挫於無限,不由氣惱之極,此時更是火上澆油。

  藍雪忙拉了拉無限的衣角,無限猛然驚覺,訕訕地道:「這個……我……我不知道。」

  山後又傳來龍殺的吟笑聲,道:

  「真的是不知道嗎?恐怕是你不願謙讓吧!」

  無限忙解釋道:

  「我……我的確不知道!」

  龍殺又是一聲冷笑,龍霸連忙道:

  「誰殺死赤天並不重要,我們最重要的是推翻赤家的專制統治!」

  藍雪接口道;

  「對,我們同心協力,擰成一股繩,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龍霸讚許地看了藍雪一眼,道:

  「二三五零年的一月一日,正午十二時,赤天將因舉行開國大典在帝塔的頂部現身,不過,那時帝都廣場上將聚集數千名政府官員,侍衛及土兵,更有不少的司令級以上的再造人,在這等警備森嚴之下,要闖過黑洞與銀河,接近赤天已是難乎其難,而赤天的異化潛能致今仍是一個謎,是取得行動的成功,當是十分渺茫。」

  「但,我們也不能因為困難就放棄呀!」藍雪插口道。

  「對,不管成功的機會是如何小,我們都不能放棄,不過,那時除了我們之外,尚有其它的不少於十幾個的反政府組織將會發動攻擊,配合我們的行動。只是可惜我們現在聯絡不上他們了。」

  「所以,我們只能把目標個部放在行刺赤天這一點上,全部的成員屆時將不得顧及他事,全力以各種武器配合花殺與無限兩人,讓他們盡快接觸到赤天,進行強攻,也許,這是唯一的行刺赤天的辦法!」

  龍霸此時雖說得激昂,神情卻是極其黯淡,此次行動的成功機會太過微弱,而且,不論成功與否,等待他們的將只有一條路——死。

  「今次行動生還的機會,幾乎是零,不,生還的機會經對是零,我想,我們當中,當是不會有儒夫退出吧!」

  此時,龍霸手下的十幾名烏托邦成員己個聚於他身後,見此一問,全都異口同聲道:「怕死的就不會參加烏托邦反政府組織!」

  龍霸道:「對,我們怕的是赤家的專制帝國統治,怕的是沒有自由的生活。」

  「我們為爭取自由而戰!為生存而戰!」

  夜。

  明月如水,照得星星全都隱藏了身影,小島的山峰上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之聲。

  「雪,你為什麼悶悶不樂似的?」

  「我問你,為什麼早上欲不辭而別?」藍雪翹起小嘴,氣鼓鼓的問道。

  「我……」無限似乎無話可說,結巴著且沒有說下去。

  「鐵勇已死了……為何……為何你也要拋我而去?」藍雪幽幽地問道,話音中含著無限傷心與失望。

  「雪……」無限輕輕地道,他的心中亦是一陣絞痛,說實話,他真的不忍心離藍雪而去,但為了鐵勇,他又不得不那麼做,他一定要救回鐵勇,醫好鐵勇,再把他送到藍雪的面前,但,此時,他又不知該如何向藍雪解釋,只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默視夜空無聲。

  藍雪也跟著歎了口氣,道:

  「再過兩天;我也要死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無限問道,滿懷關切之情。

  「唉!」藍雪以一聲歎息做答。

  「不如你……」好半晌,無限揣測著道:

  「不如你留在這裡,不要去送死……」

  「什麼意思?」藍雪氣鼓鼓地問道:

  「你以為我是貪生怕死之輩麼?」

  「不!不!不!」

  無限見藍雪已生氣,忙連聲解釋:

  「我……我只是……」

  見無限說得艱難,脹得臉紅脖子粗的,藍雪噗哧一笑,柔聲道:「別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一陣沉默之後,又聽到藍雪幽幽地,似中鼓起巨人的勇氣道:

  「無限,我們都不怕死,只要是死得其所,有時死也是一種光榮,是一種精神的升華,對嗎?」

  這一想法在無限的腦中可從沒出現過,他之所以冒死刺殺赤天,完全是為了他尊敬的天狼,是為天狼報仇。

  是以,在無限的腦海裡,刺殺赤天已是一種責任,是一種不須有承諾的諾言。

  此時,他聽到藍雪的話,倒不知該是怎麼回答,嚅嚅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藍雪便又道:

  「為了消滅赤家的暴政,死又有什麼可怕的,只是……」

  她望著治無邊際的夜空怔怔出神,說道:

  「只是……」便又頓住了話頭。

  無限不出疑惑地問道:「只是什麼呀?雪兒!」

  「我……」藍雪見問,回股目的地了無限一眼,俏臉通紅,道:

  「我只是怕再過兩天,便再也見不到你,黃泉路上,更是找不到你做伴。」

  「別說笑話了,雪兒,我們都不會死的。」

  「不,我知道這次行動異常危險,你也不用安慰我啦!只願死的能和你呆在一塊,但,這卻不成,你的任務是專門對付赤天,當是一動手便衝上帝塔,而我們卻不同。」

  藍雪說得極是動情,認真,無限甚為感動,一種莫名的衝動,在體內升騰,終是禁不住,輕輕地摟住藍雪,吶吶道:

  「雪……我不知道什麼是愛情,因為『它』從未在我的生命中出現過,我只知好快活,好幸福,你對我真好,自我出身以來,就未曾有人對我這麼好過,今生今世,只要是為了你快樂,為了你的幸福,我無限會排盡所有去爭取的,就算讓我付出全部的生命,我也願意。」

  「別說了!」藍雪勾住無限的脖子,道:「時間已對我太珍貴了,現在我要的不是什麼海警山盟,而是心心相印!」

  「你……」無限己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緊緊地抱住藍雪的纖腰,深深地吻了下去。

  明亮的月光下,二人吻得如狂如癡,在他們的意念中,世界已不復存在,只剩下的是對光火熱的唇,柔滑的舌和那沉重的呼吸……

  天邊飄過一株雲,為明亮的月色添了一絲絲的朦朧,更讓寒風中的那條峭立的人影顯得孤單,清寂。

  雲彩飄過,月色分外的皎潔,宛如水洗過一般,照得大地更是明亮,遠處海濤陣陣,順風和鳴。

  無限與藍雪已完全進入忘我的境界,卻不知遠處那條清冷的人影已開始顫抖。

  這人便是龍殺,二人的吻,全給他看得一清二楚,雖是心中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對這樣的情景,最後的方式當是避開。

  但,無論他心中向自己提醒了多少遍,可雙腳猶如何在地上一股,沉重得提不起,挪不動,猶如他此時苦澀的心。

  他龍殺也不知道,為何明知無限與藍雪上了這座山峰,自己意還要跟來幹嘛?難過我龍殺也如凡夫俗子一般,為女人而傷心麼?

  「不!」龍殺在心底衛為自己納喊,但,一股無法解釋,無以言明的混亂感覺,仍是在他的體內孕育、成長……

  是嫉妒?是羨慕?還是……

  他自己從來就未曾有過的感覺?

  龍殺的心難以平靜,此刻,平靜的夜空似乎也全涼到了龍殺的心境,出現了一種微妙的變化,變化微妙的讓人於不知不覺中,已感到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息在遍壓著自己,幾乎喘不過氣來。

  「怎麼回事?」龍殺暗暗尋思,連忙除自於石後。

  「踏——踏——踏」

  他聽到一串輕輕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移動速度之快,令他難以想像,難道這小島上還住著一位一向不為人所知的得道高人?

  龍殺思緒未落,已然看到一條高大的人影,來人身軀之偉岸,足足地生常人高出幾個頭,一襲腥紅的斗篷,迎風展動「烈烈」作響。

  「鐵勇!?」龍殺幾乎驚叫出聲。

  與此同時,藍雪與無限同時驚呼「鐵勇?!」其驚詫程度,絕對不遜於龍殺,尤其是無限,令龍殺不敢相信的是,無限的語音竟在顫抖,害怕,恐怕和顫抖。

  鐵勇是龍殺的戰友,其熟悉程度,幾乎可以說連對方的嘴唇下長了幾根鬍鬚都知道,但此時龍殺著鐵勇,完全是一種莫名的陌生感,他不敢想像,一個月不見,鐵勇竟然已長得如此的高大,健壯。

  其不可思議的是他的力量,及那種靠力量透發出來的殺機。

  「莫非來人不是鐵勇?」龍殺暗想。

  但,從其面容上看,雖是木無表情,卻分明就是鐵勇。

  不錯,來人正是鐵勇,待和無限和藍雪驚呼時,鐵勇己如鬼魁般無聲無息地立在他們中間,鋼鐵般的肌肉,石雕般的面容,襯著一雙噴火的眼睛,怒視著無限。

  「鐵……鐵勇?!」

  無限又結巴著叫了一聲,他實在想不到鐵勇會在這等場合下出現,一時感到極端的尷尬,而已,已成傀裡人的鐵勇似乎有了思想,正澎湃著怒火,恨不得要吞噬他無限一樣,忍不住倒退兩步。

  藍雪沒有注意到無限的神情,歡愉地叫道:

  「鐵勇!你回來啦!」

  對藍雪的問候鐵勇絲毫不理,帶著金屬般冷漠的眼神,只直盯視著無限,藍雪亦感到了鐵勇的變化,柔聲問道:

  「你怎麼啦?鐵勇!」

  言詞間絲毫沒為鐵勇的不理她而生氣。

  無限只得出方提醒藍雪,道:

  「雪,他已變了,成了黑洞的傀儡,早就沒有思想意識啦,又哪裡能聽到你說話!」

  「不!不可能!」

  藍雪不相信地道:

  「他僅僅此失蹤了,決沒有被黑洞擄去,更沒有變。」

  「唉!雪兒!」

  無限挽住藍雪的香肩,把她拉到自己身後,以防有什麼不測。

  這時,鐵勇冷冷地道:「無限……一個我所喜歡的人,你為什麼要奪去?」

  鐵勇問得極是嚴厲,亦極為冷漠,無限己知真相,倒沒覺得什麼,藍雪則是大吃一驚,道:

  「你……你變了?」

  「哼!」鐵勇冷哼一聲,怨毒地看了藍雪一眼,眼神中全是委屈,全是悲傷與無奈,看得藍雪心靈一怔,喃喃道:「鐵勇,你怎麼啦?我……我……」

  正在藍雪不知如何說下去時,鐵勇以冷笑打斷了她,笑聲陰寒,宛如從地底下發出一般,聽得龍殺只感心寒膽怯。

  「這鐵勇的功力競增長到如此地步!」龍殺暗想:「這裡反正不關我的事,還是先行離去,免得惹火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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