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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冒名頂替
王剛的易容術的確高明,趙之極乍一見到王剛時,幾乎也難相信,竟以為他是自己的外甥了。
武重光對這位新賭友十分歡迎,賭局擺開了,可惜的是這位黃少爺的手筆實在太小,別人都是一百兩百兩的下注,他卻每注只有一二十兩,所以一局下來,別人贏了七八千上萬,他只贏了三百來兩。
這種場合裡,侯小棠是少不了的。
他笑著道:「玉明兄,我一直催你下大注,你偏不肯,你看,難得擠上個倒霉莊,只贏了三百兩。」
黃玉明道:「在我說來是足夠多了,我可不像各位的手頭寬敞,舅舅給我每月一百兩銀子零花。
這次因為要上路來京,才多給了我一點,來京幾天花銷。已經差不多了,落了這三百兩銀子,我至少又可以混個幾天的!」
「每月一百兩,那怎麼夠用!」
「在我們家鄉那種小地方,花費小,在粉頭那兒擺桌酒,也不過十兩銀子!」
侯小棠道:「十兩銀子在京師只夠打發門房賞錢的!」
黃玉明輕歎道:「我知道京師都是銷金窟,但是我花不起。只有守點本分!」
武重光笑道:「令舅大人也太小氣了,每月只給你一百兩,他做了幾十年的御史,金山銀山也有幾座了,留著銀子幹嗎呀!」
黃玉明正色道:「捨舅父的操守是令人敬佩的,他這個差使是可以發筆大財,可是他除了每年歲俸之外,一文也沒有多取,昨天我替他整理歲計財務,發現他只有二萬兩的積蓄,這是他二十年來的宦囊所餘!」
武重光道:「二十年御史,才存了兩萬?」
黃玉明道:「差不多,每年存一千,每月約存九十兩,他的月俸約為四百兩,除去一切開銷,也只有那麼多,這還是前些年存下的,這幾年官做得大了,人情應酬也多了,幾乎還在往外貼呢!」
武重光道:「他不會另外有本賬吧!」
黃玉明有點怫然地道:「這是他的家用私賬,不必供人查看的,沒有另做一本的必要!」
武重光道:「小弟只是開開玩笑,不過趙御史位居一品,游宦二十年,只有兩萬的積蓄,實在叫人難以相信!」
黃玉明道:「要做一個清官,就差不多應該是這個樣子,在座各位,除了小侯與重光兄外,其餘諸兄的家裡,我想也差不多!」
侯小棠道:「這話我相信,我家裡是帶著錢來做官的,家父未任兵部前,我家就是大財主,幾年的侍郎任下,倒賠了幾十萬出去,我們不是為了錢而做官,這一點是足可自傲的!」
武重光訕然道:「兄弟對這些可不清楚,反正我花的錢也沒一文是家父的,都是家母由外婆家拿來的。
而我外婆家早年雖是皇親,我姨母一死,跟皇帝的親戚關係也疏遠了,一切的兼職都開了,不可能有外快收入,所以我花的錢也不會是貪墨所得,各位可以放心的花費好了!」
說得大家一陣哄笑。
侯小棠又笑道:「玉明兄,趙御史居然把家裡的賬目都盤清給你了,看來是決心要袒護東床了,令表妹可是京師第一才女呢!」
黃玉明淡淡地道:「才華不錯,相貌也過得去,只是性情太古板,跟我舅舅一個樣子,不解溫柔,不過是個木石雕的美人,擺來好看而已!」
武重光大笑道:「玉明兄原來是個風月解人,那就太妙了,平康裡中,新來了一對姐妹花,不僅是貌可傾國,而且才藝無雙,更兼風流蘊藉,那一股纏綿韻致,玉明兄只要一沾上就會捨不得分開了!」
黃玉明這才表示出莫大的興趣道:「是啊,我也聽說了,那對姐妹花叫董小娟、董小媚,美艷無雙,只是兩度登門,都沒有見著,說她們被一位豪門大家公子給包了下來,不再接待客人了!」
侯小棠笑道:「這位豪門公子就是我們的武世子重光兄,他包下了那一對姐妹花,只是為了避免她們被一些傖夫染指,倒不是一個人閉門獨享,我們這些好朋友,經常在那兒聚頭的!」
黃玉明心癢難搔道:「這麼說來,兄弟也可以去拜識領略一番了!」
武重光道:「那還有問題,我們不妨現在就過去,在她們那兒再開一局,也讓她們發點小財,這兩個妞兒我雖然包了下來,卻是碰都沒碰過!」
黃玉明哦了一聲道:「這是什麼原故呢?」
武重光道:「說來慚愧,這姐兒倆會作怪,說是在青樓市笑,已是萬不得已之舉,卻不能再削價廉售了!」
「莫非她們的身價很高?」
「身價再高,兄弟也還拿得出,問題不在銀子,而是在於她們要找一個知心著意的對象,才肯答應梳攏!」
「難道武兄還不夠體貼?」
武重光紅了臉道:「不是這些問題,她們所謂知心著意,是要人從文字中去成為她們的知己,要想她們上床,第一就得通過兩道測試!」
「什麼測試?」
「射一則燈謎,解一道詩謎。」
「這不是考狀元嗎?哪有這麼刁難人的!」
武重光笑道:「這無非是她們自抬身價而已,兄弟如果真要用強,也不怕她們不就範,但那就沒意思了,而且兄弟也不想叫她們給比了下去,只好由得她們!」
「那題目是什麼?」
「題目不固定的,她們怕請人捉刀,都是臨時出題,我和幾個朋友都交白卷!」
「這題目很難嗎?」
「倒不是很難,兄弟等這一批人卻都是沒下過苦功的,只好交白卷了,我們把那些題目拿回來找清客們一說,都輕而易舉地解了出來,可見那些題目也簡單。
兄弟怕被別人捷足先登了,只有花錢包了她們下來,非要在咱們朋友中有人登了魁,才能爭回面子!」
侯小棠道:「玉明兄是文武雙科舉人,應該沒問題,你把那兩個妞兒擺平了,也省了重光兄的每月一萬兩銀了,他包下這兩個妞兒,每人每月五千兩可實在冤枉!」
黃玉明笑道:「兄弟對大塊文章,實在興子缺乏,所以一舉之後,不想再考進士,倒是這些小巧文字心思上,下了點工夫,武兄若允讓兄弟一試,兄弟倒想碰碰釘子去!」
武重光道:「好極了!去,現在就去!」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平康裡的嫣春院,董家姐妹的名牌高懸,卻雙雙各插了一枝牡丹在上,這表示名花有主,不再接客之意。
武重光一到,鴇兒們立刻就接到樓上去了。
那兒也早接到了通知,姐妹倆都是滿身綺羅,屋子裡更是端治好了酒席。
武重光笑道:「小娟、小媚,今天我又帶了這位黃公子來應試了,人家可是洛陽有名的才子,文武雙科舉人,你們那點本事可難不倒人家!」
王剛化身的黃玉明卻在心頭暗笑,他認得這兩個女的,根本就是秦淮的一對船妓,被一個鹽商買回家去做妾的。
沒到三個月,她們不安於室,又捲逃出來,在此地搖身一變,居然又以紅妓的姿態出現了。
不過他心中也生了警惕,大戶逃妾,又敢公然現身,必然背後有強有力者撐腰,很可能又是百花門的傑作。
因為聽說她們在那個鹽商家中,捲逃的數字很大,那個鹽商已經報官申請捉拿了,但三天之後,又自動撤回了告訴,不加追究了。
這當然是受到了相當的壓力。
表面上他不動聲色,跟她們嬉笑打罵,吐字風趣,表現出風月場中老手的本事,反倒把兩個女的哄得如醉如癡,粘在他身上不肯離開。
侯小棠笑道:「重光兄,看來今天玉明兄不會良宵虛度了,你看這兩姐妹的熱和勁兒,以前可曾有過?」
董小娟白了他一眼道:「姐兒愛俏,黃公子英俊風流,的確是叫人動心的,可是我們的原則也不能放棄,黃公子一定要通過測試才能留下過夜的!」
「我是怕你們會放水!」
董小娟笑道:「這話不怕太侮辱黃公子嗎?他絕世高才,哪裡會要我們放水,再說題目出來,各位也要共同過目的,只要你們哪一位能解得出來,根據先來後到的次序,也是各位居先呀!」
武重光道:「別耽誤時間,你們快出題吧,我倒要看看你們又能在今天變出什麼新花樣來!」
董小媚到後面捧出一個盒子來笑道:「這一共是兩道題,第一道是字謎,答出者,可以在我們姐妹中任挑一個侍候,兩道全中,就由我們姐妹一併侍候!」
武重光大笑道:「那好,但願玉明兄今晚一馬雙鞍,擺平這兩個妮子,我們以後也好分沾一點春色!」
董小媚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張薛濤箋,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蘭閨寂寂,憑闌無處,遙望銀漢雙星,今宵正是重逢時,偏又獨自虛度!」
大家都直了眼,武重光道:「我的媽呀,囉哩囉嗦的一大堆,卻只射一個字,這不是整人嗎?」
這個字謎的確難解,黃玉明略作思索後,笑問道:「諸兄有了答案沒有?」
侯小棠道:「鬼的答案,這次的題目比以往的幾次都難,我們這些笨腦筋,實在難以明白其奧妙!」
黃玉明笑道:「那兄弟就斗膽佔先了,這是個『花』字!」
兩個女的目光一凝。
武重光叫道:「怎麼是個花字呢,我怎麼看也扯不上那個字呀!」
黃玉明笑道:「蘭閨寂寂,憑闌無處,是蘭下去掉了那個鬧字,銀漢雙星是牛郎織女,重逢之夕,應是七月七日,今宵獨自虛度,只剩下一人一七,加起來正好是個花字,這個謎題出得很有巧思!」
董小娟笑道:「閨閣兒女,只能出些小巧的玩意兒,黃公子能解出來,不愧是蛾眉知音!」
董小娟道:「這種小巧題目,本就難不住人的,各位公子只是把心思都用在國家經濟的大文章上而已!」
侯小棠道:「玉明兄只解了一題,最多只能要一個人,咱們還有一半的機會,你快把第二題亮出來!」
董小媚拿出了第二張字箋,上面卻寫著:「空山聞鳥語,乞如題詩謎一首,五七言不拘,絕律皆可!」
武重光道:「這個題目可難不了人,咱們都能湊合!」
董小媚笑道:「湊合可不行,一定要切題合矩!」
侯小棠道:「那可難不倒人,拿紙筆來,咱們都能勉強巴結的,這可又怎麼個分配法呢?」
董小媚道:「若只有一個合格,自然沒得可爭,若有兩個以上合格,則由大家公評,以定優劣!」
武重光道:「這也公平,拿紙筆來吧!」
董氏姐妹各自捧出一把毛筆與一堆紙箋,分給每個人一笑。
黃玉明笑道:「在下已經騙過一場了,這一場該讓讓別人了!」
董小媚笑道:「妾身相信各位公子都難以合格,黃公子何妨一試呢,若是有第二位合格,公子再客氣不遲!」
黃玉明也領了一張紙,大家各自構思去了。
董小媚道:「這可不能漫無止境地拖下去,妾身的胡琴尚可一聞,現在就為諸君奏一曲雲山鳥語,曲罷為度,不交卷的就不作數了!」
她取下牆頭的胡琴,調好了音,唧唧啾啾的奏了起來,技藝倒不錯,黃玉明閉目欣賞,直到將近尾聲時,才匆匆地寫了幾句。
一曲即了,居然有四個人交了卷。
董小娟將詩箋收了過來,看了一遍笑道:「武公子、侯公子、方公子三位的詩都很好,只是不切題,不算合格,看來今夜我們姐妹只有一起侍候黃公子了!」
武重光一把搶來道:「我倒要瞧瞧,他的詩究竟怎麼樣的好法。月下弄倩影,折作瓶中供,含芳迎人面,能語最銷魂!這是什麼詩,沒一個字跟鳥有關!」
董小媚笑道:「這本來不是詠鳥,何必要與鳥有關!」
「空山鳥語不詠鳥,那又詠什麼?」
董小娟笑道:「空山鳥語只是規定詩的格式,前一題的謎底是花,這一首還在詠花,所以說依題乞謎詩一首,若是詠鳥語,題已指明,還算什麼謎詩呢?」
「這是整人了,誰會想到那個上面去!」
「黃公子就偏偏想到了!」
「就算他想到了,這二十個字也沒說出一個花字來!」
董小媚道:「空山鳥語,原是個聞鳥又不見鳥之意,所以雖然詠花,也必須句句在花而不著一花字,這是一首藏花詩,黃公子盡得風流,不愧才子!」
武重光終於一歎道:「沒話說,玉明兄,兄弟等輸得心服口服,雖然我們沒能拔頭籌,但總算有人能扳倒這兩個妮子,咱們也算與有榮焉!
來!來!這一桌酒就算是為你預祝小登科,今晚梳攏,明日春訊,早上我們再來恭喜吧,良宵苦短,你還要加倍辛苦,咱們不打擾了!」
說著領頭起哄,鬧了一陣酒,然後拖著人走了。
黃玉明這一夜倒是過得很銷魂,但第二天他就樂不出來了,嫣春院中的老鴇送來了賬單,居然是一萬兩銀子,這一切外賞還不在內。
幸好武重光當場替他付了。
黃玉明總算透了口氣,對武重光自然是感激涕零,說不盡的感激。
武重光卻笑著另外替他打發了各項外賞,又花費了幾百兩,黃玉明更為感激。
可是兩個人坐下品茗時,兩個女的也下去了,武重光才笑道:「玉明兄,兄弟是知道你臨時出門,身上不可能帶著多少錢,才一早給你送了來。
這筆錢不必急,過幾天再還給兄弟好了,這是皇宮中一位老太妃托兄弟代放的脂粉銀子,不急在一時!」
黃玉明一怔道:「什麼?這錢要還的!」
武重光笑道:「黃兄也是風月場中常跑的,當然知道規矩,不管再好的朋友,嫖的時候,可沒有請客的,倒是另外的打賞幾百兩,算是兄弟的意思好了!」
黃玉明支支吾吾地道:「是,是!小弟自然懂得規矩,可是不瞞武兄說,小弟此來只是讀書的,實在拿不出這筆銀子出來!」
「這……黃兄昨天為什麼不早問清楚呢!而且更不該自作聰明,強出風頭去和她們的詩了。
這兩個妮子雖是小有點才氣,也不見得就能把京師的人難倒,主要還是她們的梳攏之資太高,所以才乏人問津!」
黃玉明支吾地道:「兄弟也不知道她們的身價會這麼高,在小弟家鄉,梳攏一次,最多不過三百兩,那個數目,兄弟還可以勉強巴結!」
「黃兄!這是京師,平康里巷是有名的銷金窟,又豈是他處可比的,她們的身份早就標了出來,已經有兩三個月了,難道侯小棠沒告訴你?」
「沒有!他只陪著我玩了幾天,從沒告訴我此地的行情,所以兄弟一無所知!」
「這是他害人了,昨天他也在場,居然還是不聲不響,玉明兄可以找他去,至少要他負擔一半!」
黃玉明苦笑道:「這種事怎能怪人家,是兄弟自己糊塗,只是那筆錢,能不能緩上個幾天!」
武重光笑笑道:「緩上幾天當然沒問題,這筆錢原是托我轉手放利息的,到時候給張借條給她就行了!」
「那就好,兄弟寫張借條,就算是兄弟借的!」
「行!反正她也不認得是誰借的錢,只要兄弟負責保證就行了,對你玉明兄,兄弟義不容辭!」
「那利息是怎麼算呢?」
「很低!月息一分二,每月是一百二十兩,一次先扣半年,玉明兄連借條附上七百二十兩就行了!」
「要一次付這麼多?」
「官中的脂粉銀利息是最低的,外面都搶著要呢!一般的利息都高出一倍呢!本來小弟經手,中間還有八厘的利潤,對玉明兄,兄弟又白盡義務了,行情在此,玉明兄不信可以去打聽的!」
「不!我知道利息不高,只是一次要拿出七百多兩,兄弟身上沒這麼多,目前兄弟身上只有肆百兩!」
武重光也笑了道:「你老兄也真是的,只有肆百兩銀子就在京師花天酒地的玩兒上了,那連攪合一天都不夠的!」
黃玉明赧然道:「兄弟來了幾天,大部分都是跟著小棠兄出來應酬,自己也沒花過錢!」
武重光想想道:「這樣吧,你自己也要留一點,這七百二十兩我給你先填上,你把借條寫來就行了!」
「多謝武兄!多謝武兄!」
武重光笑道:「沒什麼,誰讓我們一見如故呢!往後我們一起玩兒的機會多著呢。」
「這個……兄弟實在不敢再恭陪了,兄弟沒這個底子!」
「玉明兄,以前是不知道情況,才讓你如此花費,今後兄弟知道你的底子了,還會叫你鬧笑話嗎?
你放心好了,今後花大錢的地方,我會照應你的,其實以玉明兄的關係和人才,在京師不該埋沒。大可好好地混點名堂的!」
「是的,敝舅父要兄弟來,就是為應明年的秋試,考上個功名,就可以循序而進了!」
「那有個什麼出息,就算你考上了狀元,也不過是坐在翰林館,弄幾個俸祿,每年不過幾千兩銀子,連應酬都不夠,那得自己貼錢來干的!」
「兄弟無此奢望,只求得一榜三甲,到個地方,弄個小縣令干干!」
「這更沒出息了,一個七品知縣,慢慢地爬上來,就算你能一帆風順,二十年內,也不見得能爬到令舅的地位,這一輩子也發不了財!」
他眼珠一轉笑道:「我不是瞧不起你老哥,像今舅那樣,克儉刻苦,好官不難為,可是你老哥的手頭散漫慣了,幾兩俸祿,不夠你塞牙縫的,那就要另外想辦法,這麼做太危險,一個弄不好,毀了前程,還得賠上性命!」
黃玉明神色間頗不自然地道:「這個兄弟知道,到那個時候,只有隨遇而定,盡量克制自己!」
武重光大笑道:「那又何必,官兒並非不可為,黃兄如果高中,不必求放出去,在京中補個部缺,可為之事很多,如果考不上,也沒關係,憑你這身才華,也盡多賺錢的機會的!」
黃玉明眼睛一亮道:「不做官也能賺錢嗎?」
「當然可以了,京師有錢的人多的是,裡面可沒幾個是做官的,只要有門路,有機會,還怕沒銀子花!」
「不知道兄弟可以做些什麼?」
「別急,慢慢來。這可要等機會,機會來時,兄弟自會留心的!」
兩人談得很愉快,一起離開的,到了武重光的家裡,黃玉明寫了張借條,由武重光署名作保。
武重光又給了二百八十兩,算是湊滿一千兩,讓他另外寫了張借條,一千兩沒有利息,卻也沒註明歸還日期,那是隨時可以追討的。
這是個陷阱,但黃玉明卻毫無所知,千恩萬謝地告辭了出來。
黃玉明回到了趙公館,轉了個圈兒,改過了形貌,又悄悄地從後門掩入了另一家的後門,再出來,他就是騠騎營的都統領王剛了。
到了騠騎營,侯小棠居然在那兒等著他。
這個計劃是他會同了侯小棠才成立的,因為真正的黃玉明是侯小棠的童年玩伴,也是同時啟蒙的窗友,這個身份瞞不過他的。
侯小棠自承是百花門中的人,他身受控制,不能由己,也很想擺脫這重束縛,再者,也為了表示對葉如倩的歉意,他是真心地幫助王剛。
他們見了面,自然有一番計較。
另方面,武重光也在他的私室中,會見了董氏姐妹,她們在這個場合中,可不像在嫣春院中那麼拘謹了。
兩個女的坐著,見了他也沒站起來,武重光乾脆一手一個,摟住了她們的腰,三個人笑鬧了一陣。
董小媚才道:「副座,那個呆子上道兒了?」
「上了,兩張借據,已經捆住了他,我想再給他一點甜頭,就可以套牢他了!」
董小娟輕歎一聲道:「這個小伙子倒是挺讓人喜歡的,昨天晚上他一身周旋於我們姐妹之間,龍虎精神,偏又懂得憐香惜玉!」
武重光笑道:「看樣子你們是看上他了,那就更該加把勁兒,把他抓在手中呀!」
董小娟道:「抓到手中沒問題,只是抓來有什麼用?」
「用處大了,據我所知,他的舅舅趙老頭兒擔任多年御史,手中掌握了很多人的把柄,有些人已被他彈劾下去了,有些人還隱而不發!」
「幹什麼?他還想敲人一筆不成!」
「趙老頭兒不會幹這種事,他為官剛正,宅心卻很仁厚,只要不是了不起的大錯,他總是會給人一條自新之路,讓人家設法改過。
不過那些證據仍是在他手中,如若有人怙惡不悛,他就數罪合舉,一道劾章上去,輕則革職查辦,重則抄家處死,朝中對這老兒畏忌者大有人在!」
「那跟黃公子有什麼關係呢?他又不可能去影響到他舅舅,更不可能把那些證據拿出來交給我們的!」
武重光笑道:「趙老兒的年歲大了,精力已不如前,把所有來往的文犢函件都交給他整理。
主要就是這些證據資料,我們可以叫他抄一份出來,掌握住這份資料,再由門主善加運用,這作用可大了!」
「這倒是不錯,但他肯抄錄嗎?」
武重光笑道:「讓他再陷深一點,不怕他不上鉤,現在最重要的是調查黃玉明的身份!」
「黃玉明的身份會有什麼問題?」
「看他是不是六扇門中人,想打進我們的圈子裡來的,我家中總管林子雲的女人劉小芬出了問題,可能會牽扯到我身上!」
「那武公子可要特別小心了!」
「我倒無所謂,因為我從不管事,倒是林子雲較為麻煩,最好是請示門主,把他給處理掉,王剛已盯上了他,這個人就辦不了事了!」
「林子雲不是跟公子的妹妹訂了親嗎?」
武重光一笑道:「那是為了叫他辦事賣點勁兒,籠絡他一下,不出事,這個人是把辦事的好手。但出了事,就顧不得那麼多了,別說我妹妹只是私下口許,就是真已經嫁給了他,該怎麼樣還是要怎麼樣!」
「郡主肯答應嗎?聽說郡主很喜歡他!」
「我那妹妹是個糊塗蛋,而且也沒長性,目前雖受他吸引,只要有個更好的,立刻就能把他丟開,比如說,我把黃玉明介紹給她認識,她就能甩掉林子雲!」
「公子!你可是答應黃玉明是我們的!」
「小娟,小媚,黃玉明不是個安分的男人,你們姐妹也不可能獨佔一枝春的,大家分著點。
反正有你們一份就行了,你們更別指望能嫁給他,連我妹子都沒資格,他是趙老兒的女婿!」
「難道公子還想維持趙老兒這條線嗎?」
「趙老兒這條線必須維持,他是個了不起的好官,不管誰得了天下,都須要這樣的人才的。
門主跟我有了協議,朝中的好官絕不能動,連護國侯也是一樣,這是維護國體的幾支大柱!」
「他們肯為我們所用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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