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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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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末果]俊男坊[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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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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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4 19:53:28 |只看該作者
第058章 政變

    玫果等吃了個半飽,才問起當今局勢,幾人毫不隱瞞的將所知的事,一一說與她听。

    在听到離洛說到發現最近有許多來歷不明的人暗中潛入宮中,衛子莫面色一變,“只怕政變就在這幾日。”

    玫果站起身在屋內慢慢踱了兩圈,苦苦思索,踱到窗邊琴邊停下,輕撥了一下琴弦,“衛將軍說末凡在朝中布置,可有備了斬殺逆黨的棋局?”

    “有,這幾年,在皇宮內布下許多暗渠,可供軍隊在暗渠中潛入宮中每個角落,不過……”衛子莫盤算著一旦發生寒宮鈺帶人屠宮政變,有多少勝算。

    “你是擔心太後殿被寒宮鈺控制,太子被挾持一事?”玫果弓著身,單手輕彈琴弦。

    衛子莫點了點頭,因為為了不被寒宮鈺發現暗渠之事,在太後殿附近不敢動工。

    玫果玉指一勾,琴弦發出‘錚’的一聲大響,手指一壓,將那聲響生生壓斷,“衛將軍,得勞煩你去辦件事。”

    “郡主盡管說。”

    玫果從琴下暗格中取出一塊金牌,遞給衛子莫,“你拿這塊金牌去尋宮里負責安排各宮日常雜事的管事許嬤嬤,她會助你一臂之力。”

    衛子莫愣了愣,“這是?”

    “你照我說的話去做,便行了。”這金牌是母親留給她的,早在母親離開前,宮中就布下了自己的人,那時是用來防著子陽謀逆,不想現在對付的卻是寒宮鈺。

    衛子莫起身去了。

    玫果又問離洛,“你日日在宮里,與人周旋,以你看,寒宮鈺何時會動手?”

    離洛想了想,“以我看,只怕就在七日後。”

    “為什麼是七日後?”

    “她帶傷而回,為她治傷的太醫的醫童是我們的人,說她傷重,要能動彈,最少也在七日後,但按現在大量人馬入駐宮中來看,她不會等得太久,一旦能下床,怕就該動手了。”

    冥紅放下手中碗筷,“寒宮鈺是被我所傷,那掌令她斷了幾根肋骨,傷得的確不輕,但她有本事逃回普京,怎麼就下不了床了?”

    離洛愣了愣,“她的確是被抬回來的,是我混在人群里親眼所見。”

    玫果冷笑了笑,“以我看應該就在明日,被人抬回來,只怕是障眼法,而讓那藥童放風回來,也是故意的。她不見得知道藥童是我們的人,但她不會想不到她身邊混有線人。”

    離洛打了個寒戰,“那衛子莫能否來得及?”

    玫果淺淺的笑了笑,她從來不懷疑母親和末凡的安排,“你們三個去助衛子莫吧,記住了,寒宮鈺,我要活的。”

    冥紅三人也起身走了。

    玫果等他們三人離開,才望向窗外隨風輕搖的樹枝,“我也該進宮了,寒宮鈺,我們該見一見了。”

    要小嫻開了衣櫃,她的衣衫本大多是白色,她的指尖一一拂過櫃中滿掛的錦服,最後選了件沒有一點花紋的白色盛裝,拆去上面所有裝飾,穿在身上,一眼看過去,象極喪服。又用白綾剪了白花,別在發間。

    小嫻見她這般打扮,忍了忍,終是忍不住,“小姐這樣去見太後?”

    “是見寒宮鈺。”玫果平靜的擦淨好久沒用的小金弩,藏在裙內,“去備車吧。”

    進了京,玫果要小嫻下車回鎮南王府,小嫻不肯,“這半年,宮內換了許多人,各門的把守都有他們的人,他們不認得小姐,只怕他們不會讓小姐進宮。這幾年,太後不時招我進宮問小姐的事,他們反認得我。”

    玫果如果算得不差,隨時會發生政變,進宮後,難免危險,所以才不告訴冥紅他們,自己入宮之事,但她不入宮,只怕衛子莫他們再快,也快不過寒宮鈺。

    她不想小嫻涉險,但如果不進宮,就算衛子莫他們控制了局勢,卻難保當真能捉到活的寒宮鈺,她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但小嫻死活不肯獨自回府,玫果無奈,眼見時辰也是不早,擔心宮中事變,不敢多耽擱,只得到了宮門前,讓小嫻在車內候著,自己下車,當真進不了宮門,她再下來與守衛交涉。

    結果到宮門前,護衛見玫果一身的喪服,硬是不讓她進,最後還是小嫻下車交涉,才放了行。

    玫果無奈,只得帶了小嫻進宮。

    太後殿……

    普皇和太後瞪著坐在對面的寒宮鈺,雖然神情鎮定,但臉色卻實在不大好。

    寒宮鈺臉上也是烏雲密布,那日氣惱之下弄死了佩衿,雖然轉眼這片江山就要到自己手上,卻是高興不起來。

    “也別浪費時間了,把玉璽交出來,還能留你們個全尸。”

    普皇冷哼一聲,“沒走到最後一步,尚不知勝負,你未必得意的早了些。”他已在許嬤嬤處得到衛子莫回京的消息,他不知衛子莫要怎麼做,但他身為君王自是明白這樣的情況最重要的便是拖延時間。

    寒宮鈺胸口痛得難受,往後靠到鳳紋軟椅靠背,不知普皇武功盡失之事,並不敢硬來,拿不到玉璽,她就算殺了普皇和太後,她也坐不上那個位置。

    “普皇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我就再陪你多坐一會兒又有何妨。”

    普皇冷笑了笑,只是飲茶,不再理會于她。

    時間一長,寒宮鈺就看出了蹊蹺,今天的普皇與平時所見雖是一人,但行動間卻是不同,難道說他離宮的這半年遇上什麼不測?

    拍破了手邊茶杯,拈了一片瓷片,突然向普皇擲去,她身上有傷,使不上多大的力道,只要是功夫略略過得去的人,輕易便能避開。

    普皇曾是個武中好手,見她手動,已是警覺,忙往旁邊避開,然失去功力,哪能有以前的速度,瓷片擦著他的面頰飛過,落在地上,碎成幾小片,他白淨的面頰上留下一道血痕。

    太後撲了過去,“皇兒,你怎麼樣?”

    突然手腕一緊,身子被往後拽住,回頭見寒宮鈺面露詭笑,“原來普皇如今手無縛雞之力,失禮了。”

    普皇強自鎮定,“好說。”

    寒宮鈺將峨眉短刺抵住太後脖子,“交出玉璽,否則我就殺了她。”

    太後被寒宮鈺緊緊扣住,動彈不得,只能轉動眼眸看向普皇,“皇兒,男兒以國為主,不要管我,玉璽說什麼也不能交給這個賤|人。”

    普皇臉色瞬間轉白,“母後……”

    寒宮鈺將峨眉刺抵緊了些,一絲血絲從太後頸項流下,普皇眼里閃過不忍。

    太後知道普皇慣來孝順,怕他心軟,屈服寒宮鈺,突然握了寒宮鈺抓住峨嵋刺的手,正欲將身體往前一頂,先行自我了斷,不料身子一僵,再也動彈不得。

    寒宮鈺冷哼一聲,“我可以殺你,但不能讓你自己死。”說完迫視著普皇,“如何?你是要你母親的命,還是要玉璽?你就算不交,一會兒殺了你,我一樣能搜出來。”

    普皇瞪著她,眼里噴出了火,恨不得燒死眼前這個女人。

    銀光一晃,太後一聲慘叫,普皇心里一跳,見寒宮鈺的峨眉短刺插進太後肩膀,正慢慢抽出。

    “你……”普皇怒極,後悔當初沒拼得一死處理了這個女人。

    寒宮鈺笑了笑,“怎麼樣?”

    將帶血的峨眉刺比向太後另一邊肩膀。

    普皇再也沉不住氣,站起身,要向寒宮鈺撲去。

    寒宮鈺手指一翻,也點了普皇的穴道,“求死?還不行。”

    “他當然不能死。”玫果款款邁進太後殿。

    寒宮鈺僵住身子,慢慢看向門口,普皇和太後也是一臉的驚詫。

    玫果先向普皇行過君臣之禮,才冷眼看向寒宮鈺,“我們又見面了。”

    她身上的白花讓寒宮鈺心里一抽一抽的痛,推開太後,“四處尋你不到,你如今自動送上門,太好了。”

    玫果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我不來,誰來找你償還佩衿的那二十一刀?”

    寒宮鈺臉色大變,一陣紅一陣白,“原來你果然在,他居然到死也不供出你,我後悔沒多剮他幾刀。”

    玫果心里一凌,恨得咬牙切齒。

    這時殿外殺聲大震,寒宮鈺面露得色,哈哈大笑,“這片江山即將易主。”

    玫果冷冷一笑,“你回頭看看窗外。”

    寒宮鈺對她的話並不在意,但眼角仍不自禁的掃向窗外,殿外的確在屠殺,不過卻是官兵屠殺她的人,剎時間面如死灰。

    回過身,一抬手臂,一支袖箭從寒宮鈺袖中射出,箭尖泛著幽幽藍光,射向不能動彈的普皇。

    玫果沒料到她發難這般快,忙向普皇推去,險險避開那箭。

    接著耳邊響起尖銳的破風之聲,又一支袖箭,向她急飛而來。

    她這時要避,已是不及,大驚失色,正要閉眼等死,身邊小嫻突然撲到她身上,那支袖箭直透小嫻後心。

    接著又是一聲破風之聲,玫果摳動小弩扳機,‘嗖,嗖’兩聲,一支烏金短箭擊飛射來的袖箭,一支直穿寒宮鈺綁著袖箭的手腕,帶著力將她的手釘在了她身後鳳紋柱上。

    玫果放平仍摟著她的小嫻,撕開她的衣衫,那支毒箭正中她的後心,直沒箭尾,已是沒辦法再救,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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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4 19:53:40 |只看該作者
第059章 小嫻之死

    “小嫻?”衛子莫站在太後殿門口,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不願相信趴伏在地上的瘦小身軀就是那個在他看兵書時,只是在一旁為他剪燭芯,斟茶倒水的小嫻。

    他的心沒放在她身上,但她對他的情,他不是不知,對她,心有愧……

    玫果大眼含著淚,她已經經歷太多的生死,可是每個親人從身邊離開,仍讓她鑽心般的痛,她昨天才說過,等佩衿的事過了,了她的心願,如今……

    她望了望天,不讓眼里的淚流下了,退讓開來,把小嫻最後的時間留給衛子莫。

    衛子莫看著小嫻雪白的背心深陷的袖箭,袖箭四周泛著黑,虎目圓睜,紅得幾乎迸出血,將她抱住,輕輕翻轉過來,生怕弄痛了她,“小嫻。”聲音低柔哽咽。

    小嫻慢慢睜開眼,仰頭朝他一笑,燦若夏花,蒼白的唇邊化開笑意,“你來了。”能在死前再看他一眼,被他這麼看著,抱著,她心滿意足了。

    衛子莫眸子里滾著淚,“你有什麼心願未了,只要你說,我拼死也要為你做到。”

    小嫻輕搖了搖頭,“沒有了……小姐沒事……”

    衛子莫身為將士,知道什麼是忠,小嫻為玫果死,他不能有怨言,但此時的心痛卻無法比擬。點了點頭,“她沒事。”

    小嫻瞳仁慢慢散開,唇邊的笑卻更深,“那我就放心了……如果……她有……事……你……一輩子……都不會……開……心……”

    衛子莫全身一震,愣住了。

    玫果站在近處,小嫻的聲音雖低,但字字撞進她的心里,驚得後退兩步,扶住身後八仙桌,才穩住身形,愣看著小嫻,心里象攪倒了五味瓶,五味雜陳。

    小嫻吃力的抬手去摸衛子莫的臉,手指觸到他面頰,她仿佛看到了他穿著一身大紅的喜服,為她撩起紅頭蓋,散亂的瞳仁盡是溫柔……

    手一沉,軟軟的垂落在身側。

    “小嫻……”撕心裂肺的嘶吼驚飛了附近飛鳥。

    他收緊雙臂,冰冷的鐵甲陷入她的肌膚。

    玫果雙手緊緊摳住桌緣,慢慢閉上眼,小嫻,你听到了麼?小嫻你這傻丫頭,他心里沒你,怎麼會有這聲悲呼?如果當真沒有你,為何這許多年,只你一人承諾婚約,身邊無一妾侍?

    就算他一時間沒看清自己的心,你為何不多給他些時間?

    咽下的淚隨著一口氣哽在喉間,劇烈的嗆咳了片刻,緩緩睜開眼,看向單手被釘在梁柱上的寒宮鈺,二千一百刀,現在還得加上小嫻這筆。寒宮鈺痛得發昏,沒力氣拔出穿過手腕的短箭,額頭上滴著冷汗。

    見玫果眸中寒光射來,打了個寒戰,從未有過的恐懼襲了過來,“你想做什麼?”

    她這一出聲,驚醒了痛不欲生的衛子莫,慢慢放開小嫻,站起身,如發狂的野獸惡狠狠的瞪向寒宮鈺,氣運手掌。

    玫果忙按住他的肩膀,“她是我的,她還欠著我二千一百刀,你要殺她,等我刮完她這二千一百刀,再殺。”

    衛子莫轉臉看著她蒼白的小臉,睨過她頭上的白花,她為佩衿擦身的情景歷歷在目,咬了咬牙,最後瞪了寒宮鈺一眼,回身抱起小嫻的尸體,如飛的去了。

    玫果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太後殿,淒然一笑,回身對普皇和太後道︰“皇上,太後受驚了,寒宮鈺逆黨想必已被誅伏差不多了,只怕這宮中是死尸遍地,血流成河,造成現在這

    局面,皇上也該清醒了。”

    普皇臉露愧色,垂了眼眸,“朕愧對玫家。”

    玫果勉強笑了笑,“皇上愧對的不是玫家,是天下百姓,如果你心里當中有百姓,如何會憎恨,害怕夜豹?如果受百姓擁戴,何需害怕被人從那皇椅上揪下來?何需處處防著受萬民擁戴的弈風?又何需砍斷他的左右臂膀?又何需將衛將軍遠放邊關,不容他回京參政?”

    她每說一句,普皇臉上便多一分愧意。

    玫果吸了吸鼻子,“如非普皇怕得罪寒宮雪,又如非普皇想讓寒宮雪牽制我母親,你又為何在寒宮鈺殺了子陽,還留著她?你當真以為留著她,寒宮雪就會承你的情,讓你穩坐這皇椅?”普皇眼里一片死灰,太後流著淚,“果兒,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玫果又吸了吸鼻子,回身見冥紅和慕秋由殿外進來。

    二人在外面見衛子莫抱了小嫻的尸體而去,已猜到她在這兒,掃了眼被點了**的普皇和太後,又看了看仍試圖掙扎的寒宮鈺,“我們還是晚了一步。”

    玫果輕搖了搖頭,靠近寒宮鈺,突然手一揚。

    寒宮鈺聞到了股幽香,驚問道︰“你做了什麼?”

    玫果冷笑了笑,“不過是些軟骨散。”隨了瑾睿幾年,雖然不喜歡毒,但多少還是學了些。

    寒宮鈺對佩衿做下的,她會一一奉還。

    寒宮鈺更是驚恐到了極點,“你敢這麼對我,可知道後果?”

    玫果冷哼了一聲,不再看她。

    因為衛子莫離去,又怕尚有未清除干淨的逆黨乘亂刺殺普皇,只得將冥紅等人留在宮中做善後工作,順便保護普皇。

    自己帶著護衛隊獨自回弈園。

    向普皇和太後行過禮,走出太後殿,走向宮門,所過之處,宮中侍衛正忙著清理尸體殘兵。

    長嘆了口氣,這就是宮廷……回到弈園,直奔後山佩衿墳前。

    叫人在墳前釘了木樁,將寒宮鈺手腳牢牢綁在木樁上。

    寒宮鈺到這時還不敢相信玫果當真敢對她怎麼樣,她死了,她的母親不會放過虞瑤。

    相信給玫果吃了豹子膽也不敢當真敢殺她。

    玫果在墳前斟了酒,慢慢散進土里,“佩啊,你一輩子承諾的事,從來不曾失過言,我為你許下的諾也該兌現了,你睜大眼看著。”

    轉過身依著墳邊坐下,指了指在一邊候著的人問寒宮鈺,“你可認得他?”

    寒宮鈺壓著惶恐的心看向那人,一臉迷惑。

    小嫻是死了,但果子認為這是她最好的歸宿,她活著,衛子莫永遠忽視她,她即使嫁了衛子莫也得不得幸福。這麼說肯定要挨拍,小嫻為愛,為忠而死,會讓人永遠記住她這麼一個平凡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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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4 19:53:52 |只看該作者
第060章 小嫻的心願

    玫果笑了笑,“有一些人萬惡不赦,即使是殺了,也不用解恨。.所以就設了這個特殊的部門,專門對付那些萬惡的犯人,以解民恨。你身為皇家的人,不會沒听說過。”

    韓宮鈺瞪大了眼楮,厲聲尖叫︰“你敢。”

    玫果淡淡的笑了笑,“他是我請進來的,姓鄭,是負責給萬惡的犯人用刑的第一號刀手,有個綽號叫千刀萬剮皇妹,不會沒听過他的大名?”

    韓宮鈺看向旁邊的胖男人,如見鬼一般,此人與她母親以前請來對付雅兒的剝皮並稱兩大刑手,傳說經他之手削下四千余刀,那人尚沒死,真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過此人只對萬惡之人,所以手段雖然毒辣,在民間卻落得個好名。

    “你你動我一根毫毛,我母親定會與虞家拼個魚死網破,讓虞瑤死無全尸。”

    玫果‘嘖嘖’兩聲搖了搖頭,“我會讓寒宮雪死無全尸,時間不早了,余下來還是你慢慢享受吧。”

    轉頭對那一旁正燒著熱水的胖男人道︰“可以開始了,先算這兩千一百刀的帳,鄭刑頭,她欠我的可不止這兩千一百刀,悠著點。”

    “郡主盡管放心,死不了。”鄭刑頭從後背解下包裹,細心的在備好的桌案上攤開,里面大大十幾二十把奇形怪狀的刀,送到玫果面前,“郡主請選刀種。”玫果一手粘了把鋸齒刀,一手佔了把薄片刀“這兩種個有什效果?”

    “這薄忍的干淨利落,一刀接一刀的痛;而這鋸齒的,是慢慢的來,綿長的痛……”

    玫果放下薄刃的,將鋸齒的遞于他,“那我們就來點綿長的。”

    韓宮鈺到了這時,才深信玫果是鐵了心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嘶聲力竭的亂罵,“玫果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玫果只當不聞,取了本畫有人體結構圖的醫術翻開來慢慢的看。

    刑手自是他們的一套辦法,防止受刑的人受不住刑自殺,都帶有麻核桃,塞進韓宮鈺嘴里,讓她咬也咬不到,罵也罵不出,就是叫也叫得不痛快。

    時間一點點過去,玫果看著書,眼角卻一刀刀數著下刀,血早染紅了韓宮鈺身下土地,不知多少次被冷水潑醒,在她氣息弱下去時,一碗上好的參湯灌下去,始終吊著她的命。

    她到了現在,早沒了罵的力氣,瞪著玫果的眼神也由怨恨轉成了絕望。

    玫果僅有一絲的痛快,將她千刀萬剮仍解不了心頭之恨。

    鄭刑頭十分敬職,雖然玫果每天好酒好肉的招呼著,但他怕手抖,半滴酒不沾唇,累了也只是小歇片刻。

    直到第三天,玫果數下了二千一百刀,一合書頁。鄭刑天慢慢收了刀,走到玫果面前,“君主二千一百刀完了。”

    玫果看了眼僅剩一脈氣息的寒宮鈺,“鄭刑頭,辛苦了,我已叫人備下了香湯,盛宴,鄭刑頭沐了浴,好好的喝上幾杯。”

    等鄭刑頭隨下人離開,才款款起身,細細打量寒宮鈺,不得不佩服鄭刑頭,除了臉部完整,處處見骨,在昏迷中仍痛的一下一下的**,慘不忍睹,這人卻似不聊。

    叫人抬了面銅鏡過來,舀了水潑醒寒宮鈺,︰皇妹,在你拿刀割佩玲的時候,可想到自己也這麼一天?”

    寒宮鈺慢慢抬頭,看進銅鏡,喉嚨發出幾聲沙啞的聲調,兩眼一翻,頓時氣絕。

    玫果好不郁悶,沒把她割死,卻把她嚇死了,叫人撤了銅鏡下去,抬了護衛進來,“抬下去,頭割下來,用石灰腌著,讓衛子莫過目後,送給寒宮雪,尸體尋個荒山野外埋了。”

    山風帶著絲絲涼意吹開她的長發,蹲下身,重新換上新燭,點上香,又給長明燈添了油,手指一一撫過石碑上,亡夫濮陽佩玲,幾個字,長嘆了口氣,‘佩玲啊,我把她千刀萬剮了,可是還是不及失去你的痛的萬分之一……你說這該怎麼辦?嘆……你可不能走,一定要看著我活捉寒宮雪,讓謹睿手刃與她,為濮陽家報仇.”

    呆了好一會兒,又嘆了口氣,︰今天小嫻要下葬了,我得去松松她。“

    回去換過一身白麻衣衫,走出寢室,望向遠處的天空,太陽一晃,一陣暈眩,侯在門口的冥紅一把扶住她,輕嘆了口氣,”就算是要剮她,你也不必三天不眠不睡的盯著。”玫紅閉著眼,不敢馬上睜開,怕昏倒自愛這兒,送不了小嫻,靠了他的肩膀,“我沒事,借我靠靠。”

    玫紅閉著眼,不敢馬上睜開,怕昏倒自愛這兒,送不了小嫻,靠了他的肩膀,“我沒事,借我靠靠。”

    冥紅眉頭微斂,將她打橫抱起,三天下來,她一張小臉更尖瘦得不象樣子,“你這般,自己身體垮了,這以後的路還怎麼走?”

    玫果慢慢睜開眼,“暮秋呢?”

    “納蘭氏的人這些年來修養的也差不多了,得了寒宮鈺被除的消息鬧著要去尋寒宮雪報仇,釋畫不願強行鎮壓,所以暮秋趕去處理去了。”

    雖然有人鬧事並非好事,但玫果心里卻是略安,點了她的睡**,將她輕輕放平,為她蓋了,或許納蘭氏這麼鬧一鬧,反讓暮秋融入自己的家族之中,往後也不至于那麼孤單。

    冥紅擔心玫果身體不支,途中有什麼不良反應,將自己的馬交于護衛隊長,上了車與玫果同車。

    見玫果雙目赤紅,抱著靠枕望著被風吹得一關一合的窗簾愣愣發呆,乘她沒注意點了她的睡**,將她輕輕放平,為她蓋了絲被。

    低聲道︰“你這樣子根本撐不到京里,我只能冒昧了、”

    這三天,玫果沒睡,他又何嘗睡過,滑躺下去,在她身邊躺下,也借此小睡一會兒。

    他一覺醒來,;撩開窗簾,已快進京,解了玫果睡**,過了片刻,她才慢慢轉醒。

    玫果睡了一覺,精神好了些。只是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就睡著了。

    正想問,馬車停了下來,“郡主,到了,車外傳來護衛的聲音。

    冥紅撩簾,躍下馬車,玫果隨後下車。

    衛府大門扎著白花白綾,門口兩個石獅頸間也束了白絹花,一切都是按著家主過世來操辦。

    家人引著玫果和冥紅進府,過處均是白綾飄飄,甚是隆重。

    玫果輕嘆了口氣,小嫻生前沒得到名份,死後,衛子莫卻是一分不少的為她補上,也不知她這麼走了,到底是該喜,還是該憂

    奠堂擺著上好的紫檀木棺材,案台上小嫻的畫像栩栩如生,衛子莫立在堂前一一向來往賓客回禮,他的母親河妹妹于一旁泣不成聲。

    玫果心里酸楚,小嫻隨她多年,比她還小上一歲,就這麼沒了,站在畫像前,只是流淚,接過衛子莫遞來的香深深的鞠了三個鞠,將香插進香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衛子莫也是眼圈通紅,“郡主送來的禮物,她看過了。”

    玫果點了點頭,拭了淚,“我將她剮了二千一百刀,頭卻是要送給寒宮雪,沒給你留下,你不怪我嗎?”

    衛子莫看了看她,心里不知是何種滋味,小嫻護主是理所當然。

    但如不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她只怕會走得開心些“郡主的心意,她會明白。”

    玫果看著小嫻的靈牌,寫著‘亡妻’心下略略心安,她的心願總算了了。

    雖然有些難為了衛子莫,但他終是鐵血男兒,日子長了,終會重新又新的生活,還會再娶妻生子。她萬萬沒有料到,衛子莫這一生,到死也沒有在娶妻納妾,一直貢著小嫻的靈位……

    他到死愛不愛小嫻,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玫果一直堅持步行,送完小嫻最後一程,親眼看著她下葬,才慢慢走開。

    衛子莫追上她,“郡主……”

    玫果站定看他,小嫻死之前的那句話讓她愧疚不已,“衛將軍,還有何事?”

    衛子莫淺淺看她一眼,“郡主不必自責,我們這樣的人為主而死,是死得其所,她是我的妻子,我覺得很自豪,如果有一日,子莫戰死沙場,望郡主將我與她葬在一起。”

    玫果心里一哽,點了點頭,“人死不能復生,還望將軍為國,為民,打起精神,切不可就此消沉。”

    衛子莫淒然一笑,“子莫是男人,也是軍人,知道哪頭重,哪頭輕,郡主盡管放心。”說罷,轉身離去。

    玫果望著他的背影,他想必是料到她听到了小嫻的話,才有這一番說辭,眼里噙著淚,望向天空,小嫻,听見了嗎?他說你是他的妻子,他死後與你同**……

    不管他對她是否有情,這份心足夠。”.“要回鎮南王府嗎?”冥紅看看天色,這時回弈園,只怕是晚了些。

    玫果點了點頭,“冥紅,陪我走走。”

    紅打發了護衛隊先行回府,牽了馬走在她身邊。

    二人漫無目的的隨意亂走,過了良久,玫果才幽幽嘆了口氣,“冥紅,你說小嫻既然知道衛子莫不愛她,為什麼還要那麼守著他,等著他?”

    冥紅微埋著頭,看著前面的路面,“也只有與她有同樣心思的人,才會明白她的感受,既然得不到那人的愛,陪在他身邊,有機會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玫果側臉看了看他,這個粗枝大葉的男人,怎麼能將小嫻的心思看的如此透徹。

    路過一個畫攤,畫像的先生招呼著他們,“小姐,公子,畫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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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4 19:54:04 |只看該作者
第061章 不一樣的佩衿

    玫果撇臉看了看身邊畫攤,畫攤前系找一條繩索,繩索上拴了幾幅肖像,雖然不知這些肖像是不是有真人做模特,不過但看這幾幅畫,到是栩栩如生.

    再看畫攤後眼巴巴看著她們的攤主,是個二十來歲的年青書生,面色微黃,粗布長袍,洗的倒是干淨,想必靠這畫像為生,生活有些窘迫,不過年紀輕輕有這畫功也實在不易。

    本想就此離開,想到小嫻靈堂上的那張肖像,停了下來。

    “畫像嗎?”書生再次相問。

    玫果點了點頭,“就是不知你畫得像還是不像。”

    “包像,包像。”書生平凡的臉上顯出自信,攤開擺宣紙,磨著墨,“不像不收錢,是畫小姐,還是畫這位公子?”

    “都不是,是想給我的亡夫畫上一張像。”玫果看著小桌案上白紙,面色微微一黯。

    書生愣了愣,抬頭看了看玫果,這女子年紀輕輕,又如此美貌,卻就死了丈夫,著實可憐,“他長得什麼樣子,平時愛穿什麼,你細細一遍,我畫上一幅底稿,您看像不像,不像,我再改,改到你滿意為止。”

    憑口敘來畫人,自不能像照著畫這麼簡單直白,難免出入,不過他到願意盡自己所能的為她畫好這副畫像,了了這女子的思夫之苦。

    佩衿的樣子浮在玫果腦海,玫果盡自己所能的將他形容表達出來。

    書生沒馬上落筆,想了片刻,手起筆落,片刻間一個人形的初模出現在白紙上。

    冥紅‘咦’了一聲,“畫得果然很像。”玫果正在想還有什麼更細節的地方能說出來讓他更好想像著畫得更神似些,听冥紅這一說,湊到桌邊。

    因為是初形,也沒著色,只有人的大概五官輪廊,頭發只勾了線條,並沒著色,那張臉的確與佩衿生前十分神似,暗暗佩服這書生好高的悟性。

    玫果看著那張臉愣愣出神。

    “小姐,您看,還像嗎?”書生看他二人神情,已知道答案,不過仍是問多一句,“如果像的話,我就接著畫下去了。”

    玫果點了點頭,“先生畫得極好,就這般畫下去便好。”

    書生得到認可,一筆筆添加。

    人物慢慢豐滿立體起來,樣子的確是像極佩衿,不過那留空的頭發,卻讓玫果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一個生疏到已經讓她忘記了的人影慢慢浮了上來,同樣一張妖孽的臉,那張臉慢慢與佩衿的重合,慢慢分不清這兩張臉有何區別。

    玫果出神間,留空的頭發,慢慢染黑,活脫脫的一個佩衿出現在紙上。

    等他畫完,玫果仍沒回過神來。

    冥紅連連稱贊,“像極了。”推了推不知神游到了何方的玫果,“你看呢?”

    玫果猛地驚醒,再看那張畫像,千嬌百媚的模樣著實與佩衿一般無二,木吶的應到︰“很好。”

    書生看著也連連感嘆,“世間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

    冥紅不知她這是怎麼了,取了銀子準備付錢。玫果突然按住剛吹干了墨跡,正要卷起的畫像,“再幫我畫一張。”

    書生大喜,“這次不知要畫誰?”他這生意有一遭沒一遭的,糊口都算勉強,難得一下能畫上兩幅。

    “就按著這張畫,不過頭發要改,衣袍上不必要這些畫案。”玫果照著那久遠的記憶描繪了一遍。

    照著畫,比剛才就容易了許多,再加上又不必畫衣袍上那些復雜的花卉,不該片刻,書生就按著玫果的要求畫下了一張銀發飄飄的佩衿,同樣嫵媚動人,但多了幾分仙氣。

    玫果看看白發佩衿,再看看黑發佩衿,臉上一陣白一陣紅,變幻莫測,最後視線定格在那白發佩衿畫像上,牙縫里擠出兩個字來,“鳳(里面一個夕字,不知道怎麼打)梓。”

    原來這畫像竟和當初找她回來,用雷將將她肉身劈成焦炭的鳳梓一般無二

    突然抓起那兩張畫像,翻身上了冥紅的馬,也不等冥紅,拍馬便走。

    “郡主。”冥紅大急,顧不得問畫多少錢,丟了錠足有五十兩的銀子到桌上,足尖急點地面,向卷塵而去的玫果狂追。

    書生拾起銀子,沖著他們叫道︰“公子,小姐,只需一兩銀子,這五十兩銀子,我找不開。”

    他畫是畫的好,人卻迂腐,也不想想,人都走了,哪能還要他找什麼銀子,跟在後面追到街口,哪里還看得見人影。

    又說這終是在集市中,雖然不是人潮高涌時期,卻也有不少行人,玫果也不敢讓馬跑得過快,不小心踢到人,只覺身後有人落在身後,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冥紅,剛好這時出了集市,已無多少來往行人,越加的催馬快行。冥紅奪了她手中韁繩,“你這是怎麼了?”

    “趕快回弈園。”玫果也不多做解釋,她也沒辦法解釋自己這一肚子的疑團。

    冥紅丟出信號彈,通知玫果的護衛隊自行會弈園,夾了夾馬腹帶著玫果出了京城,“鳳梓是誰?”

    他追隨玫果這麼久,從沒听見過這麼個人名,難道是她這四年間新識之人?

    玫果臉一沉,咬牙切齒,“一個混蛋。”

    冥紅還想再問,見她臉上烏雲滾滾,如同沸騰的火山口,火焰隨時可能噴發,識趣的閉了嘴,這時候還是少惹為好。

    玫果回了弈園,順手撈了把鐵鏟,風風火火直奔後山,到了佩衿墳前,將鐵鏟插在地上,挽了袖子,拔出鐵鏟就開始鏟墳上的泥土。

    跟在她後面的冥紅丈二摸不到金剛,“這是新墳,不需要添土。”

    玫果白了他一眼,“誰說我要添土了?你去尋把鏟子來,同我一起把這墳掘開。”

    “掘墳?”冥紅臉色一變,這人入了土,把墳掘開,是對死者的大不敬,不管是古是今,都是大忌。

    “對,掘墳。”玫果力氣,鏟了幾鏟,也沒鏟開多少土,見冥紅呆杵在那兒,豎了柳眉,“快去啊,再多叫幾個人來。”

    冥紅只道她是剛才看了佩衿的畫像受了刺激,上前奪了她手中鐵鏟,“郡主,不要這樣,佩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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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4 19:54:19 |只看該作者
第062章 龍珠浮水

    玫果搶回鐵鏟,“我就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郡主,冷靜點,不要這樣。”冥紅只道玫果是傷心過頭,才有這樣失常的舉動,上前拉她。

    “不肯幫,就走開些。”玫果有些不耐煩,推開他,繼續鏟土。

    冥紅實在不願看她如此,上前從後面將她緊緊摟住,“佩衿走了,還有我們,不要這樣。”

    玫果身子僵了僵,身子仍然保持著半弓著鏟土的姿勢,他從後面抱著她,這副造型實在是有些怪誕。

    頭痛得厲害,佩衿為她而死,慕秋令她心里有愧,與末凡之間的恩恩怨怨還不知該如何了結,他還來淌這渾水。

    思索著怎麼跟他說清楚,自己不想他再攪進來,因為這些年來,她發現只要跟她沾上邊的男人,沒一個過得舒坦。

    她不想再和慕秋他們一樣,雖然他身上的血咒沒解,但相信瑾睿總會找到辦法。

    要找到一個不傷他自尊心,又合理的說法,實在有些困難,如果她現在仍是孑然一身,那到容易找借口,問題是她沾染了一堆桃花。

    她裹了一身的桃花瓣去拒絕他,很容易讓他想到別處去,比如說虞家冥家的身份懸殊比如說他做得不夠好

    但不說,讓他陷得更深,以後就更不能板正了。

    干咳了一聲,“咳那個冥紅啊其實”

    這後面的話,還在嘴里打轉,找著合適的用詞,身後的他突然松了手,退開兩步。

    難道就憑剛才那一句話,他就領悟了?如果這樣的話,可是阿彌陀佛了,正想轉身去看他的表情,看自己猜的對不對,眼角處卻掛上了一個別著臉,不敢看他們的家僕。

    那家僕一張臉紅得跟塊紅布似的。

    再看冥紅,也是一臉尷尬,立即反應過來,多半是這下人誤會他們剛才那個姿勢,以為他們在做什麼少兒不宜的事,頓時也有些不自在,問道︰“有事?”

    家僕這才敢轉過臉,“有個道長說有急事求見郡主。”

    道長?玫果對那些裝神弄鬼的事,從來不敢興趣,所以也從不與什麼道士交往,正想要家僕去打發了,好繼續掘墳,又听家僕道︰“道長說,此事與龍珠有關,要郡主務必帶著小小姐盡快見他。”

    龍珠?瞳瞳?玫果有片刻的失神,顧不得再掘墳,帶著風往會急走,“那道長在哪兒?”

    “在郡主的翠花廳。”

    玫果雖然不知這道長與龍珠是什麼關系,也不知和自己女兒有什麼關系,但能知道龍珠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吩咐家僕,“叫玉娘把瞳瞳抱過來。”

    到了翠花廳,見一個慈眉善目,仙風道骨是道人立在廳里看牆上掛的八馬圖。

    見她進來,施了個禮,“貧道冒昧打擾,還望郡主不要見怪。”

    玫果忙讓了座,叫丫頭沏來好茶,“不知道長找我有何貴干?”

    道人先取出一塊玉牌遞給玫果,“這些年來,貧道一直在虞國宮中守護龍珠魂燈,算到龍珠有難,才出來尋找郡主,終是晚了一步。”

    玫果接過玉牌,的確是母親的信物,將玉牌遞了回去,“還要請教道長,那龍珠到底是何物?”

    道人不答,解下背在身後的包裹,打開包在外面的黃錦布,將里面的水晶燈放在桌上,卻是那盞魂燈,“郡主不識此物,此物叫魂燈,里面的火苗便是龍珠的主人的魂脈。”

    玫果看著那盞魂燈,好不稀奇,暗討,如果這道人說的都是真話,那這東西且不識自己的魂脈?

    如果不識親自經歷了惡鬼之事,這麼玄妙的事,打死她也不會相信,“這和龍珠有什麼關系?”

    “郡主仔細看,這魂火里面,是不是有一條極細是淡藍光線?”道人指著魂燈引著玫果察看。

    玫果依言看了進去,果然那紅色火苗內有一條極細的藍光,不過那藍光盡頭弱得肉眼幾乎不能看見,點了點頭,“是有一條,不過好像快斷了。”

    道人微笑著拈著山羊胡點了點頭,“那藍光便是龍珠的魂脈,只有龍珠的主人方能看見。”

    玫果驚訝的看向道長,原來他知道自己是龍珠的主人,“道長能否看得見?”

    “不能,不過貧道與龍珠是同門之情,可以算到。”

    “那龍珠到底在何處?”玫果雖然知道不能輕易信別人的話,但對這道人的話,卻尋不到不相信的理由,何況還有母親的信物。

    “這個貧道確實不知,不知我師弟如今魂游何處,我此次來是有一事相求。”

    “哦?不知道長有何事?”玫果手指輕敲桌面,看著那弱得像是風一吹就能滅的藍光,難道遇上個知情的人,只盼也能解解自己心里的迷惑。

    “求郡主看在龍珠生生世世護著郡主元神的份上,就他一就。”

    玫果腦子被攪成了一團漿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又該如何救?還望道長細說。”

    道人放下手中茶杯,“這要從我師門說起,家師一生收了三個徒弟,貧道居長,下面還有兩個師弟,龍珠排末。”

    一個念頭閃過,玫果問道︰“請問道長尊師何人?”

    “人稱老神仙。”

    玫果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原來就是那個派了鳳梓去捉她,然後丟下一堆謎團,死的非常不識時候的老神仙

    道人見她一臉苦相,微笑了笑,接著道︰“想必郡主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是說龍珠的主人?”玫果試著問。

    道人點了點頭,接著道︰“我二師弟愛慕三師弟”

    “還是個男男”玫果捂了捂額頭。

    道人眼里閃過一抹尷尬,干咳了兩聲,“三師弟獨愛慕他的主人,平時有師傅鎮著,二師弟也不敢有什麼惡行,直到師傅一次閉關,他偷偷下了山,尋到龍珠的主人,也就是郡主的前世,想殺了她,好死了三師弟的心。設下圈套支開龍珠,結果被龍珠察覺,及時趕回,但終是晚了一步,二師弟法術已出了手,龍珠只得拼得一死,用自己的元神護住主人,同時使出全身解數回擊了二師弟,二師弟肉體當場擊毀,元魂七脈也只剩三脈,不過三師弟卻是魂飛魄散。師傅在閉關中算到此事,元神岔了氣,受到重創,後來拼著散盡全身修為將三師弟的七脈收回,其中主脈仍留在三師弟身體之內,而另外六脈分別先後養在了六個新生嬰兒體內,等那六個嬰兒百年之後,養好的魂魄就會重新回到三師弟體內。所以郡主這一世命帶七星,那七星就是我三師弟的七脈魂脈。”

    玫果听得雲里霧里,總算弄明白了,龍珠為了保護她的前世,魂飛魄散,這七片魂分在了七個人身上,也就是說這七個人才能組成一個完整的龍珠魂脈。

    突然後背升起一陣寒意,“你二師弟還在?”

    道人嘆了口氣,“尚在,當年我師傅一念之慈,想著他只剩三脈,而他一再保證不再作惡,師傅念他也是痴心所致,才一時糊涂,也就放過了他,只是將他囚禁”

    玫果裂了裂唇,干巴巴的笑了笑,“你那而師弟是不是化成了惡鬼?”

    “正是。”道人一臉的歉意,“師傅為了三師弟耗盡心神,仙逝,貧道修為尚淺,被二師弟逃了出來。”

    玫果的怒火直接從地球核心串上了地平線,這簡直就是那個糊涂老神仙干下的豆腐渣工程,怪不得他死活要想上自己的身再想小惡魔對這幾個夫侍的執著,難道七星弈風,末凡,瑾睿,佩衿,慕秋,冥紅,離洛剛好七個,難道七星是指他們?

    尚沒理出頭緒,又听道人接著說了下去,

    “龍珠世代護著主人,也是靠著主人的元神靈氣生存,那次重創已是元氣大傷,最近卻不知又遇上了什麼災難,僅存的那脈主脈也是斷斷續續,而郡主的元魂靈氣已不夠維持,所以想把他將斷的魂脈重新系上,必須有更強的元神靈氣。”

    “要怎麼樣才能得到更強的元神靈氣?”玫果心一緊,“難道我的女兒?”

    道人點了點頭,“正是,郡主可以在這魂燈禮看到,那兩團小火,這是郡主的一雙兒女。可是只有這小的才與郡主的元魂一般無二,不會排斥。”

    玫果緊張得透不過氣來,如果拿自己女兒的命去換那忠心護主的龍珠的命,于情于理,卻是該的,但這一雙兒女是她心頭肉深踹了一下,“道長的意思是”

    道人看著她發白的臉,輕拂了拂手中拂塵,“郡主不必擔心,只是將貴千金的魂脈與郡主的魂脈接在一起,對貴千金的健康並無影響。”

    玫果長松了口氣,一想,不對,如果當真這麼簡單,他何必費這麼多口舌,“但還有副作用,是嗎?”

    道長沒馬上回答,猶豫了片刻。

    玫果落下的心頓時又懸了起來,“請道長直言,雖然就龍珠是義不容辭,我只是想知道我女兒會怎麼樣,不管怎麼樣,我這做母親的,也應該知道,不是麼?”

    道人這才點了點頭道︰“貴千金以後的性命便與郡主系在了一起,也就是說郡主生,她生,郡主亡,她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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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4 19:54:32 |只看該作者
第063章 久違的無賴

    玫果倒吸了口冷氣,心痛如絞,如果自己短命,那瞳瞳……臉色慢慢變白……

    听道人又道︰“其實郡主不必過于憂慮貴千金,皇家子女能活長並不多,貴千金與郡主結了魂,也就與郡主一樣,成了龍珠的主人,有龍珠護著,只怕她比其他皇家子弟活得自在太平些……”

    玫果甩了甩頭,為什麼非要認定自己短命呢,如果自己爭氣些,活個百八十歲的,瞳瞳這一輩子也就不算短了,再說真如道人所說,或許真的還是瞳瞳的福氣,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道︰“道長所說的那六人體內養著龍珠的那一脈魂脈,那他們的性命是否也象小女一般有著什麼?“

    道人搖了搖頭,“我听家師說過,對他們並無影響,不過體內多一脈不屬于自己的殘魂罷了,反而這脈殘魂可以給他們添加些靈氣,他們比尋常人反而多些靈性。”

    玫果暗松了口氣,抬頭見玉娘抱了瞳瞳進來,起身接過,雖然心中不舍,終是狠下心將瞳瞳交給道人,“要怎麼做?”

    “郡主只需抱著令千金小睡一會兒,貧道做個法術,便可。”

    玫果依言抱了瞳瞳上床躺下。

    一覺醒來,身上並沒什麼不適,倒是好久沒這麼好好睡過,精神難得的好。

    瞳瞳……

    她猛的睜眼,正要翻身坐起,感覺身邊瞳瞳正往她身上爬,低頭見瞳瞳正睜著大眼楮,嫩嫩胖胖的小手拽著她的衣衫,半爬在她身上,隔著她的衣衫,要去要她的乳尖。

    禁不住微微一笑,翻身坐起,瞳瞳象皮球一樣滾到一邊,扁著小嘴想哭,歪頭看見玫果,卻又是‘咯咯’一笑,手腳並用的向她爬了過來。

    玫果將她抱起翻來覆去的看了個遍,不見她有什麼不妥之處,才松了氣,解了衣衫讓她吃了個飽。

    半靠在床柱上,把道人說的話細想了一遍,那句‘求郡主看在龍珠生生世世護著郡主元神的份上,救他一救。’反復纏繞在腦海里。

    輕念著‘生生世世,生生世世……生生世世……’

    佩衿死之前也曾說過這四個字,佩衿的模樣再次與夙梓重合,抱了瞳瞳躍下床,“玉娘,玉娘……”

    候在耳房的玉娘匆匆奔來。

    玫果將瞳瞳交給玉娘,“幫我喚幾個有力氣些的家人帶著鐵鏟去後山佩衿墳前。”說完,不等玉娘回話,先行直奔後山。

    立在墳前,臉上表情變幻莫測。

    拔了殘香,換上新香,“佩啊,如果我當真料錯了,擾你清夢,只有等我百年後,下去向你賠罪……如果我料得對了,我們這筆帳就得好好算算……”

    一道紫色身影如非奔來,一把握住她縴細的手臂,將她粗魯的提了起來,“小妖精,你真瘋了不成?”

    玫果轉身望進離洛憤怒的眼眸,一臉的平靜,“對,我是瘋了,所以你最好離我遠些。”

    離洛更是怒火中燒,握著她手臂的大手更緊了些,“他生前過得不快活,死了,你還要折騰他,讓他不得安生嗎?”

    玫果到此時已是心如止水,她要的不過是個證實,否則她死也不瞑目,看著家丁們帶了鐵鏟過來,不想再與他糾纏,拂開他的手道︰“不用你管,走開。”

    回頭對家丁道︰“把墳掘開。”

    “誰敢掘?”離洛一聲怒喝,雙手扣了玫果手臂,將她拉近,迫視著她,“你小時候為惡,也就罷了,現在,我絕不再容你亂來。”

    玫果斂緊眉頭看著他,過了一會兒,突然眉頭一松,“你還能吃了我不成?”回頭見那幫家丁嚇得杵在原地,當真不敢再掘,眉頭一皺,冷冷道︰“動手,誰敢停,四十杖侍候。”

    這些家丁均是在弈園多年,自玫果醒來後,哪見過她說過這樣的重話,四十杖雖然要不了命,但萬一一個不慎,落個殘疾,倒是很有可能,個個變了臉,慌忙動起手。

    雖然這些年來,不見玫果為惡,但兒時的她,有多心狠手辣,離洛是再熟不過的,四十杖,說打,真會打,而且還會重重的打。

    他可以喝令這些家丁不要動手,但他阻止不了玫果打人。

    氣得暴跳如雷,搖了搖面無表情的玫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玫果煩他礙自己的事,雙臂又被他鉗得發痛,掙又掙不開,嘴角一撇,“我想他了,把他挖出來看一看,不行嗎?”

    她這副久違的無賴相讓離洛怔住了,夢中,他不止一次看見她這副無賴的模樣,但眼下之事,卻讓他怒不可竭。

    下葬那日,他親眼見玫果在棺木里放上防腐的香料,不想這時她卻起了這樣邪惡的念頭,雖然佩衿絕媚天下,深受世間女子的寵愛,而玫果又那麼好色,邪惡,對他自難免不舍,但人終是死了,且能再擾亡者安息?“生前你們如何,那是你們之間的事,但如今,既然你葬了他,就不該再這般對他無理糾纏。”

    無理糾纏?玫果愣了愣才回過神,似笑非笑的抬頭看向他眼里帶著怒意的眼眸,“佩衿美得象花一樣的男人,誰不愛,他那身床上功夫,嘖……更是世間無人能比……我偏喜歡糾纏他,我就喜歡與他纏綿,所以要挖他出來陪著我,怎麼?你嫉妒?”

    “你……你這般不要臉,難道不怕……遭天譴嗎?”離洛打了個寒戰,胃里一陣翻滾,象遇了鬼一般,丟開她,後退幾步,與她保持距離,狠狠地瞪著她,俊俏的面頰慢慢漲紅,“我嫉妒?哼,笑話!”他望天無語,內心卻突然隱隱一動,真的不嫉妒嗎?

    玫果轉頭掃了眼佩衿的石碑,眼里閃過一抹溫柔,重新看向離洛,眼里又是那股吊兒郎當,“我與他是夫妻,我喜歡他,他听見了,只會高興。”

    離洛呸了一聲,“沒有人會對你這樣惡毒做法感到高興。”

    玫果輕笑了笑,也不爭辯,他怎麼能懂佩衿?

    離洛見墳上泥土已被掘得差不多,棺木隱隱可見,心急如焚,顧不得再與玫果斗嘴,欲搶上去奪下那些人的鐵鏟,護住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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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佩衿重生

    身形還沒動,玫果已看出他的打算,欺上兩步,靠近他,小手搭上他胸脯,媚笑著軟聲軟言道︰“要不我讓他們停上一停,我們到旁邊林子,也纏綿一回,如果你比得過他,我就此罷手,可好?”

    話落,不忘輕眨一只眼,放了個電波。

    離洛的紅臉瞬間變成豬肝色,喉嚨哽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過了片刻,突然拂開她的手,“你是個魔鬼……”

    玫果只是笑著又貼近他,“如何,可別說我沒給你機會。”

    離洛抖了一身的雞皮,隨著她一步步逼近而一步步後退,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玫果突然作勢往前一撲。

    離洛嚇得轉身逃開,迎面撞上趕來的冥紅,“快阻止那小妖精。”

    冥紅奔到墳前,緊盯向玫果,臉上一片鐵青,“你當真要這麼做?”

    玫果也不回頭看冥紅,只看著掘開的墳,眼眸里溫柔得如一汪春水,“對,哪怕是遭天譴,我也會這麼做。”

    回身對家僕道︰“開棺。”臉上哪里還有戲謔,一臉的慎重,回到已被掘開的墳前,眼一眨不眨的緊盯著那具滿是泥土的棺蓋。

    事情到了這一步,冥紅也知道她這麼做必然有因,沉了臉,不再出聲,冷眼看著。

    離洛跳開後,見玫果不追,折了回來,又不敢離玫果太近,站在與墳不遠的一棵樹下,見冥紅也不再勸,有些著急,就在這時听棺蓋‘咔’的一聲,忙看了過去。

    隨著棺木慢慢啟開,玫果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掌心一片汗濕,眼里沒有一絲一毫的退宿,臉卻白得可怕。

    棺蓋被抬起移開,玫果長呼出口氣,慢慢閉上了眼。

    冥紅和離洛看著棺材里那堆香料,驚大了眼。

    離洛弱弱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人呢?”

    那日明明親眼看著佩衿下的葬,沒有誰膽子大到敢在弈園盜墓,就算有人敢盜,平白盜個尸體做什麼?

    再說這棺木封得好好的,墳堆也沒洞沒坑,根本沒有被盜過的痕跡。

    如果硬要說盜墓掘墳的人,卻是眼前這位玫果。

    冥紅伸手扯過雙目緊閉,深吸著氣,試圖平穩自己氣息的玫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玫果睜開眼,“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拍開他的手,奪了一個家僕手中鐵鏟,轉身就走。

    冥紅和離洛交換了個眼色,追了過去。

    回到玫果寢室,正要隨她進屋。

    玫果雙手握了門板,猛的一合。

    門‘呯’的一聲關攏,冥紅和離洛摀著被撞得酸痛的鼻子,好不鬱悶。

    玫果丟下一句,“誰也不許進來。”提了鐵鏟,寒著臉奔進里間,跳上大床,挽了袖子,掄起鐵鏟狠狠地朝銅鏡砸了過去,罵罵咧咧的道︰“該死的夙梓,給我出來。”

    銅鏡‘哐’地一聲發出巨響,震得耳膜隱隱作痛。

    玫果使著全身的力氣,掄著鐵鏟在那面銅鏡上連砸了五六下,光亮平整的鏡面上出現了五六處凹痕。

    “該死的出來。”玫果一下一下掄著鐵鏟,沒幾下,手臂便酸軟不堪,落在銅鏡上的力道越來越小。

    到了後來,實在沒了力氣,將鐵鏟支在大床上,喘著粗氣,“夙梓,你不出來,是嗎?好,我去叫人來拆了這面鏡子。”

    從頭到尾,她只見過夙梓幾次,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尋到他。

    如果他是龍珠的話,就和那惡魔有關,而這面銅鏡是為了防惡魔,但是能否與他有關就不得而知了,也只是試試罷了。

    轉身跳下床,隨手擲掉手中鐵鏟。

    “果兒……別去……”

    身後傳來佩衿虛弱的聲音。

    玫果生生收回邁出的腳,僵著身子慢慢轉身,望向床上立的白色身影。

    白發白衣無風自動,一張妖媚的臉白無血色,心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在原地呆看了他片刻,突然飛撲向床上身影。

    她來得突然,力道又大,竟將他撲倒在床上。

    又是一怔,居然可以抱住,只是他的身子極冷。

    玫果顧不得多想,撐起上半身,飛快的去剝他胸前衣襟。

    那人只是安靜用手肘撐床,半依著身子,任她胡來。

    一條條橫七豎八的刀疤出現在玫果眼前,再也沒有了懷疑,手指輕撫著那一道道已結了疤的刀痕,鼻子一酸,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佩衿啊……”

    佩衿微微一笑,將她輕輕攬住,胸脯與她的身體一觸之時,痛得身子一抽,忍著痛,仍是將她攬緊,“沒想到還能看見你。”將臉埋進她的秀發,眼眶也慢慢濕潤。

    玫果緊摟著他抽抽噎噎的哭了好一陣,才慢慢止住,想起他胸脯上有傷,忙坐直身,離了他的懷抱,抓了把他的如絲般的銀白長發,“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是佩衿還是夙梓?”這副造型,不用問,也知道是夙梓,但這聲音與佩衿一模一樣,而且那胸脯上的刀傷,她可是一刀刀的記下的,沒漏下一刀……

    床上的人深深凝視著她,“我非人也非鬼……是佩衿也是夙梓……”

    玫果心里又是一緊,忙死死拽緊他的手臂,怕一放手,他便又在消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佩衿微垂下眼眸,“我就是龍珠,果兒已經猜到了……夙梓是我的真身,佩衿是我這一世的身份,我每一世會隨著你生,隨著你死,不管用什麼身份,都會用本身的樣子守著你,因為你是我的主人……”

    玫果一抹眼淚,吸了吸鼻子,“我不是你的主人,是你的妻子……”

    佩衿鼻尖又是一紅,握了她的手,“你居然用瞳瞳的魂續我的命……”

    玫果心里也有些苦澀,“這不是沒辦法嗎?不過能讓你回來,瞳瞳以後長大了,一定能理解的。”

    他的手冷得可怕,玫果不禁擔憂,摸著他的身體,卻又實實在在的能摸到,“那你現在到底是活著還是死的?”

    “自然是活著。”他目光游離,有些心虛。

    果然下一刻玫果豎起眉毛,臉拉了下來,抽回手,“你既然活著,為什麼不來見我?”這些日子害她不知有多傷心。

    佩衿陪著笑,重新握了她的手,掃了眼自己一頭輕揚著的銀白長發,“我怕這模樣嚇到你,想等元氣恢復些了,出去曬曬太陽,變回以前的樣子再見你。”停了停才又道︰“我元氣大傷,暫時不能離開這面銅鏡。”

    玫果的心猛地一跳,望向被她砸得凹凸不平的銅鏡,神色慌亂,掙著要下床,“我去找人修補鏡子。”

    佩衿笑著將她拉了回來,“不妨,以後再修不遲。讓我好好看看你……”

    冰冷的手指撫過她消瘦的面頰,“這些天苦了你。”

    玫果反手抱住他,又落下淚,“你回來便好,那些都不算什麼。”他身上實在太冷,拉了絲被將兩人一起裹了,抱著他躺下,將頭靠近他肩窩,心安了,輕撫著他胸脯上的傷,坐了起來,“我高興過頭了,竟忘了給你治傷。”

    佩衿‘噗’的一聲笑,將她拉回,攬進懷里,雖然她的身子抵得胸口痛進骨骼,但心里卻是暖洋洋一片,“它會自己慢慢好的。”

    玫果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確定他沒有哄騙自己,才安份下來,把玩著他的長發,“你這頭發是怎麼回事?”

    “因為我與人類終是不同,天生銀發,經過日曬便會變成藍黑之色,藍黑之色太過顯眼,所以我才剪成短發,不過只要幾日不見日光,又自轉白,而且長得極快,幾日便能有這般長。”佩衿皺了皺眉頭,顯然對這頭銀發十分頭痛。

    玫果笑了笑,原來如此,拈了他一束頭發在手中絞著,“這樣也很漂亮,卻不知會不會無限長長。”

    “這倒是不會,過了腰間便不會再長。”人類到老才會有白發,所以佩衿極不喜歡自己一頭白發,有些遲疑的問,“這樣……你不認為我會很老?”

    玫果切了一聲,“虧你還是去過二十一世紀的人,那兒還專門有人將黑發染成一頭銀白長發,不知多酷,多美……”想到被他從二十一世紀揪了回來,皺了皺眉頭。

    佩衿雙眸一亮,“你當真不認為丑?”

    玫果故意離他遠些,認真的將他審視了一番,“你長發比以前更好看呢,以後也不要再剪短了。”

    佩衿唇角一勾,眼里浸上喜色,“好。”

    玫果心里卻是又喜又憂,喜又再與他重逢,憂他這一身冰冷刺骨,實在不象活人,“佩衿啊……”

    “嗯?”他聞著她的發香恍如夢境。

    “你……”玫果近距離看著他濃密的長睫,欲言又止。

    “怎麼?”他低了頭,將她眼里的猶豫、憂慮盡收眼底。

    “你……還能象以前一樣生活嗎?”如果他以後只能活在這鏡子邊上,雖然強過死去,但這樣的生活也將十分乏味,她希望他好好的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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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算賬

    佩衿媚眼一眯,“等我的傷好了,便可以和以前一般無二。”

    一翻身將玫果壓在身下,動作過大,牽扯得傷口撕心裂肺的痛,額頭滲出冷汗,嘴里卻笑著道︰“如不能如以前一般與公主雲游天下,逍遙快活,且不是少了許多人間樂趣?”

    胸口痛得難忍,手卻開始不老實起來,在玫果身上游走。

    玫果身子一緊,臉上泛了桃紅。

    佩衿看得心里一蕩,不顧身上傷重,伏低頭去吻她的唇,手上動作也更放肆起來,隔著衣衫揉著她腰間肌膚,慢慢向上,覆上她胸前豐潤。

    “很好。”玫果去了憂慮,舊怨升了上來,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兩聲,既然能使壞了,這傷想來也當真沒多大關系。

    拍開正想在她胸前胡來的手,突然雙手壓著他的肩膀,翻身坐起,將他反壓下去,跨坐在他身上,“既然你沒什麼大礙了,我們的賬就該算算了。”

    佩衿不想她前一刻還眼淚婆娑,溫情似水,而且在他手下明明有些動情,眨眼功夫就成了黑臉夜叉,有些懵。

    “賬?”

    “對,算賬……”

    玫果半眯了眼,露出一股狠意,“我在二十一世紀,受苦受難的時候,不見你來尋我,我好不容易熬出頭了,你把我抓了回來,你的良心可是大大的好。”

    她伸著尖尖手指,一下一下的戳著他胸前結了痂,但仍然紅腫的傷口。

    佩衿痛得齜牙咧嘴,又不敢出言阻止,只得咬牙強忍,“那時師父還在為我補魂,所以沒辦法去接公主。”

    玫果頓時心軟,那時的他還不知在受什麼樣的罪,正想就此放過他,又听他說,“再說公主那時剛好失戀,爛醉河邊,也不見得多好……”

    話沒說完,見玫果剛緩和了些的臉頓時又再繃緊,忙輕咬了柔軟的唇瓣,閉了嘴,“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了吧。”

    抬手撫上她屈著的兩條腿,慢慢摩挲。

    玫果又再打開他的手,“好,我們不說這個,就說,你既然尋了我回來,不一次性到位,中途把我隨手一丟,又該怎麼解釋?”

    雖然她現在一點不後悔那次錯誤的傳送,讓她與弈風結識,但想想他完全不知將她丟在哪兒,遇到弈風是她的運氣好,如果運氣差些,遇到的老虎獅子,說不準連個全尸都沒了。

    一想到這兒,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佩衿干咳了一聲,搓著被她打痛的手背,神色有些尷尬,“我只剩下一脈魂脈,再加上康復的時間尚短,法力大減,施法時……咳……咳……難免出現意外……”

    玫果臉上陣陣的綠,“你的意思,那日是你法術失靈?”揉了揉額頭,這麼倒霉的事也被她遇上了。

    佩衿干笑了笑,“失誤,失誤而已,再說我當時慌忙調息,剛一恢復便去尋你,好在沒誤了時辰……”想著尋到她時,她正窩在別的男人懷里睡得正酣,神色更是不自然。

    玫果臉上由綠轉黑,撇臉苦笑,耳根火烤一般的燙,當時的情境簡直慘不忍睹。

    一咬牙,“好,就算你是法術失靈,但你為什麼招來雷電轟我?嚇一嚇也就罷了,居然將我燒擊成焦炭。還說我是你什麼主人,有這麼對主人的?”

    想到那具黑乎乎的東西,肚子里的怒火‘嗖嗖’只竄上頭頂,真恨不得將身下人狠狠地咬上幾口,戳著他傷口的手指,更沒了輕重。

    佩衿痛得‘哎呦’一聲,“那時不知公主便是我的主人。”

    玫果愣了,戳下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不是說龍珠會自己尋找她的元神,他如何不知?“你騙人,你不是說什麼世世代代陪著我的。”

    佩衿見她當著著惱,暗暗著急,捉住她又要行凶的小手,道︰“佩衿的確不曾騙公主,師父怕我魂魄未穩之前,前去尋你,生出事端。在為我補魂時,封了我的記憶。後來去接公主回來,全是師父的意思,佩衿並不知公主就是我的主人。”

    玫果听到這兒,豎起的眉毛才算落了下來,余怒未消,“你也不必將我轟成焦炭。”

    佩衿想到她當時的模樣,一時沒忍住哧笑出聲,忙又再忍住,“當時公主執意不肯回來,而我法術失靈了那許久,差點誤了公主回來的時辰,如果誤了時辰,公主將成為孤魂野鬼,我也就完成不了師父交代下來的任務,所以……未及多想,燒了公主肉身,迫公主靈魂出殼。如果當時知道是公主……”

    如果當時知道是她,他該如何,真的不得而知了……

    玫果默了半晌,“你什麼時候知道是我的?”

    “你喝了無回……你生死一線,我感應到了……”

    玫果幽幽長嘆口氣,拉了袖子,慢慢拭著他額頭汗珠,“以後再遇上上次那樣和這一次寒宮鈺的那樣的情況,不要再這樣。對我來說,你的性命比那些所謂的節氣重要得多,哄他們一哄,周旋一番,哪能傷成這樣。上一次,有你師傅為你補魂,這一次踫巧有瞳瞳,那下一次呢?”

    玫果苦笑了笑,一個人哪能次次好運。

    不見他回答,低頭見他只是痴痴的望著自己發呆。

    他見她看來,蒼白的臉上泛起些血色,將她拉了下來,緊緊攬住,她哪能知道,他陪了她生生世世,獨這一世,才得了她的真心,他不願在她心里留下一絲遺憾。

    一手按住她的頭,壓低來,含了她的唇,吻了吻,體|內一股騷動升起,側開臉深吸了口氣,體|內萌動非但不減,反而直竄腹間。

    重新轉過臉,深深地吮上她的唇。

    玫果身子一僵,很快反攬住他,迎合著他的吻。

    佩衿身上的傷在她的身體的壓覆下痛入心肺,但這股痛卻讓他更真實的感覺到自己與她的存在,欣喜萬分。

    抽去她發間發釵,如絲的秀發泄落下來,輕拂上他赤著的胸脯,癢癢酥酥,身上一陣熱過一陣,再也壓不下體|內步步高升的欲火。

    放開她的唇,托高她的身子,吻了吻她精致的鎖骨,手指過處,解了她腰間束帶,衣襟微敞,露出里面月白窄緊胸衣包裹著的渾圓豐潤,隱隱透著兩點嫣紅……

    ****************************************************

    很多親親以為弈風,末凡等人是佩衿的分身。不是這樣的,他們只是體|內幫佩衿養著一脈殘魂,不管身體,思想全與佩衿無關,打個比方,就象是佩衿家的寵物寄養在別人家里,人家還是人家,人家幫了他的忙而已,並不因為幫你收養了寵物,就變成了寵物主人的分身了,希望大家別誤會了。

    還有就是小惡魔喜歡佩衿,不表示他就不能喜歡別人,他尋到的幾個夫侍,他無一不喜歡,並不是說他對佩衿痴情到只愛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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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黑白龍騎

    玫果怕過于壓覆他胸前傷口,雙臂撐在他肩膀兩側,他身下漲硬,輕抵著她,與他過往的纏綿浮上腦海,心跳亂了,深吸了口氣,胸脯隨著她的呼吸劇烈起伏,素衣內的窄緊裹胸崩的更緊,束得她幾乎窒息。

    "佩衿……"

    佩衿喉嚨微澀,雙手托在她腋下,將她身子托過頭頂,正要去含她裹胸內隱約可見的紅蕾。

    " "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由外踢開,兩扇門狠狠的撞上兩邊牆壁,又再彈回。

    一藍一紫兩個身影自門外躍進。

    原來冥紅和離洛二人,被玫果拒之門外,怕她有事,不敢離開,趴在門口,以耳貼門,關注著里面動靜。

    起先還听到玫果砸銅鏡和罵罵咧咧的聲音,雖然听不清罵什麼,但總听出她並無異樣。

    隨著里面打砸之聲越來越小,也知她這是砸得沒了力氣,過了一會兒,里面突然靜了下來。

    他們沒多想,她砸累了,休息休息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以她的性格,休息夠了,應該會有下一步更激烈的反應,結果里面越來越靜……

    這樣的靜讓冥紅想到了玫果出事的那個十五夜,腦子一熱,再也顧不得其他,一腳踹開房門,急躍進屋。

    進了屋,隔著珠簾見大床上有一個白發人鉗制著玫果,玫果一頭秀發散開,掩去那人的臉,大驚失色,厲聲喝道,“放開她!”

    這時候被他撞了進來,玫果又氣又羞,恨不得刨個地洞鑽下去,從佩衿身上滾下來,手忙腳亂的掩著衣襟,狠狠的瞪向冥紅。

    佩衿微皺了眉側臉看向一臉愕然的冥紅。

    冥紅生生將視線從玫果掩好的胸前扯開,看了眼伸了個懶腰,懶懶正欲起身的佩衿,又是一愣。

    腦海里全是玫果未及掩住前的半裸春光,一張俊臉漲的通紅,不敢再看玫果,雖然滿腹疑問,這時候卻也實在不方便再問。

    轉身急走,慌亂間一頭撞上跟在他身後躍進來的離洛。

    鼻子撞上他的額頭,鼻子酸痛不堪,一股鮮紅液體從鼻子里流出,忙伸手捂住鼻子,慌不擇路的閃開,又一頭撞上半拱雕花門,額頭又是一痛,搖了搖頭,暈暈乎乎的三步並兩步竄了出去。

    離洛捂著踫痛了的額頭,望向床上。

    對上玫果一臉的怒容,嘴角一撇,隨即看見她身邊的佩衿,目瞪口呆,“佩……佩……佩衿?”

    呆呆的走到床邊,去拉他的一頭白發,“這頭發……你……你詐死?”

    佩衿微微一笑,倒沒說什麼。

    玫果卻是忍無可忍,撞了人家辦好事,不趕快離開,還跑到床邊來看戲不成?

    撈起身邊枕頭,向他兜頭兜面的砸下去,“滾!”衣衫少了拉扯,滑了開來。

    離洛全新放在佩衿身上,被她砸了個正著,頓時清醒。見枕頭接著砸下來,忙往旁邊閃避,“你這妖精,瘋了麼?”

    視線下移落在她散開的衣衫上,瞬間明白了什麼,腦子“嗡”的一聲響,“你們……我……”

    玫果惱羞成怒,將手中的枕頭直接向他飛了過去,“滾出去!”

    離洛一張臉頓時飛紅,抱著飛來的枕頭,哪里還分得清方向,只求快些離開,直接從身邊開著的窗戶躍了出去。

    “外面是荷塘……”玫果望著離洛飛出的背影,伸手捂上張大的嘴。

    “該死……”窗外傳來離洛低聲咒罵,接著“撲通”一聲落水聲。

    玫果和佩衿收回視線,相視一笑,剛才的怒氣,也隨之消散。

    被冥紅、離洛二人這麼一鬧也沒了情趣,玫果束好衣衫,取了金瘡藥,為他涂抹傷口,“這些藥也不知對你是否有用。”

    “自是有用。”佩衿半倚著床欄,笑著看她,抬手輕撫她紅潮未褪的面頰。

    “瑾睿留下了一些去疤痕的藥物,等你傷好了,試試看,能不能去掉這些疤痕。”他一身光潔無瑕的肌膚,變成這般,讓她怎麼能不心痛?

    佩衿握了她拿著藥瓶的小手,“等我傷好了,陪你去燕京。”

    玫果依著他靠坐在床欄上,“為什麼我母親她們這麼顧慮寒宮雪?”

    佩衿唇邊的笑意慢慢收去,“你一定听說過黑龍騎,是麼?”

    玫果輕點了點頭,“他們在哪兒?”

    佩衿輕嘆了口氣,“我弄丟了黑龍騎,也一直在尋找,可是……一直沒有下落。”

    “那是怎麼回事,這與寒宮雪有什麼關系?”

    “我們部落分為黑白二旗,我父親是黑龍騎的首領,白龍騎的首領叫暴雪,黑白龍騎共奉一個主人。

    不論黑白龍騎,都是不允許與人類生育後代,可是主人卻愛上人間的一個女子,竟生下一個女兒,後來他和他的妻子遭到天譴,化為灰燼。

    主人死前,任命父親收編了白龍騎,二騎合一,坐上主位,以此保住白龍騎不會流散。暴雪不滿主人的安排,離開龍騎。

    父親念及主人的恩情,命我帶了一支黑龍騎世世代代保護主人流落在人間的女兒。”

    玫果暗吸了口冷氣,看向他,“你是說我是……”

    佩衿點了點頭,“你的元神就是主人流落到人間的女兒。”

    “那這又與寒宮雪有什麼關系?”玫果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痛,自己前前前世,居然還是個雜交產品。

    “我所帶的黑龍騎中有一小部分是原先收編的白龍騎,在我前世出事以後,暴雪乘機煽動那隊白龍騎叛變。

    我師傅及時趕到,暴雪慌忙帶了那隊白龍騎逃竄,當時師傅傷勢未愈,無法追趕。

    因為我的記憶被封,無法指揮黑龍騎,又怕她回頭禍害黑龍騎,便將黑龍騎封在了一個秘密之地,畫下了地圖,在仙逝之前,將地圖交給了鎮南王妃。”

    玫果愣了,“為何交給我娘,而不給你?”

    “在我沒恢復記憶前無法指揮黑龍騎,師傅怕我貿然行事,所以交于樂鎮南王妃。”

    “那暴雪在哪兒?她知道你還活著嗎?”

    “她與我二師哥勾結,知道師傅將我的殘魂分放在幾個新生兒中。

    當時師傅做了個障眼法,將我一同輪回,所以他們並不知道主魂在哪兒,也不知到底這七魄分別在誰身上。

    因為我元氣大傷,主脈反而最弱。加上我長相與前世一般無二,他們反以為我是師傅弄來充當主脈迷惑他們的,這樣一來,反讓他們忽視了我。”

    佩衿手臂搭上她的肩膀,媚眼里閃過一抹得色,“他們損了這許多年,也只尋到六個,還有一個,他們到現在也沒尋到。”

    玫果扳著手指頭,“尋到六大,難道就是我娘塞給我的這六個夫侍?”這六個全是那惡魔尋來的。

    佩衿點了點頭,“不錯。”

    “還有一個是誰?”他們不知道,佩衿卻不會不知。

    “弈風,弈風太子。”佩衿轉頭看他。

    玫果“哈”的一聲,“弈?”

    “不錯,正是他。”

    玫果無語的望了望頭頂床幔,沒有最巧的,只有更巧的……

    “這又跟寒宮雪什麼關系……寒宮雪……暴雪……”玫果睜大了眼,飛快的看向佩衿,“難道……暴雪是女人?”

    “不錯,寒宮雪就是暴雪,她不敢動你母親,就是想從你母親手中得到地圖,白龍騎相對黑龍騎來說只是很小一支隊伍,但對人類而言,卻是可怕的敵人,因而你母親顧慮的卻是她手下的白龍騎。”

    “原來如此。”玫果這時方明白,為何各國郡主會如此顧慮寒宮雪,“這麼說,要除寒宮雪,就必須尋到你的黑龍騎?”

    “的確如此。”佩衿不置而否。

    “我母親也一直在尋你,你為何不找我母親要?”玫果百思不得其解。

    “我元氣大傷,尚未恢復,不是他們二人聯手的對手。而他們對王妃是處處留意,如果貿然尋找王妃討要地圖,必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地圖的下落,那就正中他們下懷,他們等的就是一箭雙雕的這一天。

    王妃也是極其聰明之人,竟將地圖收藏得如同蒸發了一半,任我和寒宮雪他們如何明察暗訪,居然沒尋到地圖的下落。”

    佩衿苦笑著搖頭,這未必知,偏就尋不到自己的東西,也正因為此才叫未必知。

    玫果微低了頭,陷入了沉思。

    藏東西,要麼就藏在非常隱蔽的地方,讓誰也找不到,但以佩衿和寒宮雪的本事,這樣隱蔽的地方,只怕沒有。

    她能想到,母親想必也能想到。

    如果沒有這樣可以讓人不知道的地方,那便會放在最顯眼,而不會被人注意的地方。

    但這樣的想法,如何能騙得過未必知的佩衿?

    “難道這些年,沒有一點收獲?”

    佩衿微斂了斂眉,“有一次,我在鎮南王府書房,尋到弈園名單,其中有六個錦囊裝著的卷軸,便偷龍轉鳳的用六個白卷將里面的卷軸換了出來,還沒來得及離開,便听見有人潛入書房。只得躲在梁上,結果見寒宮雪翻搜書房,也尋到那個暗格,同樣發現了那幾個卷軸,也如我一般,去別處書房投來六個空白卷軸換走里面的卷軸。等她走後,我尋人用黑豹毛重新縫補了錦囊,送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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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郁悶的離洛

    玫果一翻白眼,怪不得自己拿到的幾個卷軸全是空白,原來已經倒了幾次手,“你偷去的那些卷軸里,難道沒發現什麼?”

    佩衿苦笑搖頭,“我拿去的也不過是幾卷空白卷軸。”

    雖然從剛才的談話里知道他是沒尋到地圖,但總不至于沒一點線索,“會不會是用了什麼隱藏了圖案……”這是所有人都能想到的問題,關鍵是能不能找到方法讓隱藏的東西顯示出來。

    佩衿又搖了搖頭,“我能用過的東西全用了,就是幾個空白卷軸。”

    玫果眉頭慢慢擰緊,話說到這步,已不用再問,他說是空白卷軸,就必定是空白卷軸,那地圖到底是藏在了哪里?

    她憑著對鎮南王府的熟悉,將府里每個角角落落細細想了個遍,唯一可疑的地方還是那個暗格,尋著小嫻的母親繡制那麼精細的錦囊,當真只是為了障眼法?

    想起小嫻曾說過的話,當年是母親拿了些圖案尋著她母親繡制的……

    靈光一閃,難道……

    佩衿見她眼眸閃動,“你想到什麼?”

    玫果正要答話,門口傳來一聲重咳。

    “郡主,宮里派了人來傳話,要你進宮一趟。”冥紅去而復返。站在門口敲了敲門,不敢再冒然闖進來。

    “知道了。”玫果捏了捏佩衿的手,柔聲道︰“你安心養傷,我叫離洛來照看你。”下床束好發束,穿鞋出去。

    開了門,抬頭和揉著鼻子的冥紅視線一踫,忙各自撇臉,都有些不自在。

    玫果清了清嗓子,“走吧。”腳下抹油一般,沖在前面,拿後腦勺對著他。

    冥紅不急不緩的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隨意挽著的長發,呼吸有些不暢快。

    玫果雖然來了個眼不見為淨,但始終能感到他的存在,連走路都覺得僵硬生疏,“離洛在哪里?”

    “在他房里。”他剛才雖然逃出了玫果院子,但怕她有什麼意外,終是沒敢走遠,沒一會兒功夫就見離洛一身濕漉漉的急奔回去。

    “你先去備車,我去去就來。”玫果不敢再轉頭看他,轉了方向,從身邊小岔路跑著走了。

    到了離洛門口,抬起手,卻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沒敲下去。吸了口氣,翻了翻眼皮,干嘛怕見他?明明是他們擅自闖自己的房間,失禮的是他們,做賊的怎麼倒像是自己了。定了定神,敲了敲門。

    “進來。”里面的聲音倒是正常。

    玫果做了個深呼吸,推開門進去,正想走向里面。

    側面隔間屏風傳來他的聲音,“來得正好,幫我把屏風上的衣衫拿過來。”接著一陣水響。

    屏風後霧氣騰騰。

    玫果皺了皺眉頭,真好,一頭撞來給人當小廝使喚。

    因為曾有幫他治傷的經歷,她對他並沒過多的避嫌的想法。

    三步並兩步的進里間扯下屏風上的一件紫色長袍,直沖進隔間,繞過屏風,見他全身赤裸正背對著她,擦拭身子,身上還掛著許多沒抹干的水珠,愣了愣。

    本以為他泡在浴桶里,站在屏風邊上也看不到什麼,交代幾句就走,哪想到進來時還听到水聲,這時他就赤條條的站在這兒。

    直接將外袍兜頭兜臉的拋在他頭上。

    “放肆。”離洛從荷塘里爬上來,本一肚子氣,一個下人還敢這般對他,哪敢忍得住氣,頓時沉了臉,從頭上扯下衣衫,轉過身。

    對上玫果挑高的眉梢,全是血液瞬間凍住,整個人僵了半天,才回過神,飛快的將手中衣衫擋住身體某個部位。

    離洛秀美的面頰瞬間轉白,接著紅得如涂了豬血,瞪大了眼楮,“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出去……”

    玫果一抱雙臂,斜靠在大理石屏風框架上,兩眼一翻,“我進這屋,是你叫進來的。我過來是你叫我給你拿衣衫,你把我當小廝使喚也就罷了,還瞪鼻子上眼?”

    離洛頓時氣結,頓了頓才道︰“你出去。”

    如果他好聲好氣的說話,玫果也就罷了,偏听不得他這腔調,冷笑了笑,不但不出去,反而夸大動作,把他從他看到尾。

    離洛緊張得氣都喘得不順暢,不自覺的往後縮了兩步,“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慌亂的神色讓玫果略略解了氣,唇角一勾,“我要進京,我沒回來之前,佩衿由你照看,在他沒恢復之前,不許任何人知道此事。”

    離洛拉長了臉沒出聲,以他與佩衿的交情,照看他,當然是百分之一千的沒問題。但玫果讓他去照看佩衿,感覺就變了味,那是百分之一千的不願意。

    玫果眉頭一豎,聲音冷了下來,“怎麼?不去?”

    離洛一撇臉,“不去。”

    玫果盯著他看了片刻,突然邪魅一笑,“不去也沒關系。”說完轉身要走。

    離洛沒想到她就這麼走了,反而愣了。

    不過她這麼離開,讓他暗松口氣,大不了她走後,再去尋佩衿便是。

    不料,玫果走出兩步後,突然回轉身,一雙大眼賊溜溜的在他身上亂看,忙將裹在下身的衣衫緊了緊,以免春光外泄。繃緊了身子看著她,神色慌亂,哆嗦著唇,“你……你又要做什麼?”

    玫果一搖一擺的靠近他,笑道︰“我還有句話,忘了跟你說。”

    “什……什麼話……不許再過來……”離洛後退一步,身後抵住浴桶,再也退不得,看著玫果一步步走近,嚇得忘了閃避,兩側死死拽著衣衫的手心,滲出汗。

    玫果直到離他不到半尺之遙才停下,身子慢慢前傾。

    離洛上身隨著她身子的欺近,盡力的後傾,等玫果的身體好不容易停下,他用著極吃力的姿勢站著,後腰酸得難受。

    玫果順著他的鼻尖下看,停在他胸前粉紅的小豆子上,一挑眉梢,“你不去也沒關系,不過他再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會拿你補上他的位置……”

    離洛全身象針扎一樣難受,將手中衣衫慢慢提高,遮去胸前春光,“你……太無恥了……”

    “你再說一次。”玫果笑得更媚,離洛看著卻是豎起了一身的毫毛。

    “你……你……你無恥。”離洛結巴著,突然不祥之感迎面襲來。

    “很好……”玫果笑著又向他貼近些,在他嚇白了臉,大氣不敢出一口的時候,突然在他身下猛的捏了一把。

    痛得離洛弓了身,“你這個妖精……”出手抓她,她已經一步跳開,站在屏風外笑嘻嘻的道︰“如果不想做替補,就記住我的話。”說完一揚手,走向門外,到了門口,回頭丟出一句,“你的屁股長得很不錯。”

    離洛一臉更是青紅黃紫煞是好看,等她離開,才狠狠一踢浴桶,“該死的小妖精……”

    ****************************************

    玫果好死不死,偏喜歡調戲人家小洛。

    小洛是欲哭無淚,只得奔到屋外,對蒼天大喊,“蒼天啊,多掉些粉紅票票吧,讓那該死的小妖精忙著數票子,就沒時間再為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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