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7-5-12
- 最後登錄
- 2025-3-6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49777
- 閱讀權限
- 250
- 文章
- 365980
- 相冊
- 1
- 日誌
- 8
    
狀態︰
離線
|
第十二章 脂粉陷阱
謝文龍聽說假飛賊莫振南,原是半月前通州府越獄的逃犯,勢難頂飛賤之名銷案,不由一急愕然道:「那該怎麼辦呢?」
高人鳳道:「所以兄弟才趕緊找大哥商量,請大哥轉求龍大人把首級取下來,連同屍體交給公人銷案,然後再設法在這邊彌縫!」
謝文龍搖頭道:「這不行,我的工作是維護法制的尊嚴,前一次偽報飛賊的死亡,我已經很不得已,在私心下我已發誓絕不中止飛賊的搜捕,現在叫我玩弄手段去破壞法制,那是我絕辦不到的事!」
高人鳳笑了一笑道:「通權達變才是處世之明道,大哥主要為的是報恩,才不得已為之設法彌縫,如果事情鬧開來,大哥難道要告訴龍大人說莫振南是她女兒殺的?」
謝文龍痛苦地道:「我就是為了這一點才硬著頭皮去承冒功績,盡量把事情攬到自己頭上……」
高人鳳道:「大哥的意思想怎麼樣呢?」
謝文龍想想道:「現在只有叫通州府投文進去,我再去見龍大人承認殺賊的錯誤,好在莫振南的屍體經你化裝了一下後,與飛減很相似,大概也可以交待得過去!」
高人鳳道:「龍大人對外又如何交待呢?」
謝文龍道:「那是他的事,不過我想龍大人生性耿直,一定也會跟我的想法差不多!」
高人鳳笑道:「大哥想法錯了,龍大人也許會在衝動車下自承過失,但是以和親王為首的那些同僚一定會盡量壓制他這麼做,為了他們的私利和家聲,飛賊的真偽並無關係,最主要的是飛賊的死亡證實,使他們能直起腰來!」
謝文龍一歎道:「事情的確是如此,因此我必須拿到真正的飛賊,將他置之於死地,對人對己才有個交待!」
高人鳳問道:「大哥是否有線索了呢?」
謝文龍道:「有一點了,莫振南的頭顱下,每天都發現一份祭禮,都是半夜無人時擺上的,我已經秘密叫人守候了,那很可能是飛賊自己為了求心安而去擺上的,我想粘住那傢伙,必然能找到飛賊!」
高人鳳笑笑道:「這條線索役有多大用,我已經找到那個人了,那是龍琦君身邊的那個蠻婦!」
謝文龍一怔道:「怎麼會是她呢?」
高人鳳笑道:「兄弟也不糊塗,對這件事注意了很久,一定不會弄錯的!」
謝文龍呆住了,更非常失望,苦笑道:「她為什麼要偷偷上供呢?」
高人鳳道:「自然是龍琦君的囑咐,她殺死莫振南時,也把他當作真正的飛賊,心中自然不安……」
謝文龍道:「這可不能亂猜,那天我們只看見車簾中伸出一隻手來發射暗器,並不一定是龍琦君,也許是那個僕婦呢!你該記得她跟飛賊……」
高人鳳笑道:「小弟掌握了確實的證據!」
說著在身邊取出一張被燒的紙,那只是一截紙邊,大部分都被火燒燬了,只剩下模糊可辯的幾個字「XX年XX月XX日……妹龍琦君泣血奠告於……之靈……」
謝大龍看看一怔道:「這是什麼?」
高人鳳道:「這是龍琦君祭飛賊的祭文,只可惜大部分被燒掉了,只剩這點痕跡!」
謝文龍道:「你從哪兒摸來的?」
高人鳳笑道:「說來大哥可能大吃一驚,這是從通州府派來的那兩個公人身邊模來的!」
謝文龍愕然道:「怎麼會在他們身邊呢?」
高人鳳道:「他們來投文時,兄弟剛好接住了,聽見這個情形後,心裡很著急,當時就代表大哥向他們談判……」
謝文龍急道:「兄弟,你不能這麼做!」
高人鳳一笑道:「大哥別急,兄弟還有下文,兄弟提出談判後,那兩個公人堅持不答應,經兄弟陳說利害後,他們才答應考慮一下,卻堅持要與大哥面談,兄弟以為他們要敲詐大哥一筆銀子,只得將他們送到柳葉朗同的書寓去款待……」
謝文龍道:「你根本不該如此做,我不會接受的!」
高人鳳笑道:「兄弟倒不在乎銀子,可是最瞧不起這種貪贓枉法的惡吏,更不甘心接受他們的敲詐,只是想懲他們一下,在半路上施展手法把他們的公文偷到了手,看他們失落了公文,如何交代的,誰知兄弟一看公文後,又改變了主意,偷偷把公文還給他們了,因為這公文沒什麼作用……」
謝文龍問道:「為什麼,難道公文是假的?」
高人鳳道:「公文倒不假,是真正的大印,可是這兩個人的身份有問題,因為我在公文袋裡又偷到了這個!」
謝文龍拈著那張字條端詳了半天才道:「這張字條在公人們的身邊固然值得懷疑,但是想開了也不算什麼,這一定是第一次他們前來窺探時,剛好碰上那僕如在祭墓,趁她離去時在紙灰中搶到這張字條,然後當作奇貨可居,想再敲詐龍府一筆錢而已!」
高人鳳笑道:「大哥是老公事了,這張字條的字跡已經燒去了很多,連名字都不完全,何況這不能證明就是龍小姐的親筆,即使證明是她,又沒有受祭人的姓名,更不能證明是從莫振南首級懸竿撿來的,可以說毫無利用價值,憑他們的身份,敢用這張字條來敲詐正堂大人嗎?」
謝文龍連連點頭道:「有道理,那麼這張紙條在他們身邊出現有什麼別的解釋嗎?」
高人鳳道:「照小弟的看法這兩個公人與飛賊是有勾結的,這張字條證明莫振南是死於龍琦君之手,表示龍琦君與飛賊已存心斷絕來往,不惜下殺手以對之,飛賊也懷恨在心,唆使那兩個公人前來揭我們的底!」
謝文龍想了一下道:「這只是有可能而已,卻不能證實一定有關係!」
高人鳳道:「所以兄弟才要請大哥去跟他們談談!」
謝文龍皺眉道:「為什麼要我去呢?為什麼又要上那種地方去呢?柳葉胡同根本就是私娼寮,我出入該地很不方便!」
高人鳳笑道:「大哥以前沒去過嗎?」
謝文龍道:「沒有,我從不涉足花叢,這並不是我道學,而是我不忍心去欺凌那些可憐蟲!」
高人鳳搖搖頭道:「她們並不可憐,出賣色相的代價很高,一夕纏頭十數金,足抵窮人半年糧,這是最容易的求生方式,如果每個人都像大哥一樣,斷絕了她們的生計才可憐呢!而且以大哥的現職出入秦樓楚館也沒有什麼不便的,借此為體驗一下人生……」
謝文龍皺起眉頭,高人鳳忙道:「兄弟也許言不入耳,可是大哥今天非去不可,兄弟已經試探過了,那兩個傢伙的口風很緊,風花雪月,什麼都內行,就是談不到一點正經事,看來只有大哥出面,他們才肯放出斤兩來!」
謝文龍道:「我可以跟他們談一下,但不必在那種地方,你把他們約出來好了!」
高人鳳道:「只有在那個地方才能叫他們說出真話,大哥訪無論如何隨兄弟去一次!」
謝文龍知道這位老弟又在搗鬼了,可是高人鳳不讓他多問,拖著他一徑走了。
柳葉胡同是半公開的私娼集中區,可是在門面上多半是掛著書寓的招牌,自然每一家也擁有那麼一兩個能彈善唱的清倌人做做樣子,然而大部分還是一些以色相為本錢的流鶯,上這兒來的顧客多半是商人富賈,一身銅臭,裝點風雅,張調顧曲敷衍過場面後,色才是他們真正的需要。因此這兒完全迎合他們的口味。
不過柳葉胡同是有名的銷金窟,纏頭費訂得高,流鶯們的姿色也是上上之選,謝文龍以前也曾來過兩次,都沒有登堂入室,今天被高人鳳硬拖了來,雖說是另有公幹,臉上也禁不住直髮熱!
幸好他有了六七分酒意,遮蓋了他的困窘,顯得稍微自然一點,到達了最大的一家含芳書寓門口,毛伙已瞧見了,老遠就迎上來拉開嗓子要叫,高人鳳已塞了一塊碎銀,瞪著眼睛低聲道:「別囔了,謝大人是來看朋友的!」
謝文龍見他說話時又充滿了自信,而且還帶著幾分神秘的笑意,知道這位老兄弟又在搗鬼,妓院的毛伙都是十分玲瓏的傢伙,自然會意了,立刻打了一恭笑道:「謝爺的賞,二位是在哪間屋裡坐?」
高人鳳問道:「我先陪來的兩個朋友呢?」
毛伙一笑道:「在翠喜翠紅姑娘的屋裡,又吃又喝的樂著呢,您放心,爺的朋友在這兒絕不會受委屈!」
高人鳳道:「這就行了,咱們也上那邊去,只是你們這兒的姑娘還不能叫人滿意,你得給我們出條子叫去!」
毛伙微有失望地道:「高爺,謝大人是貴賓,敝寓的姑娘自然夠不上侍候,可是數遍整條胡同也找不出更好的了,您叫小的上哪兒再去叫堂差呢?」
高人鳳道:「寶華班有兩個唱花旦的姊妹,不是住在胡們底嗎,叫她們姊妹兒倆來!」
毛伙臉有難色道:「高爺,您是風月場中的老手,那姊兒倆您總知道?」
高人鳳笑道:「我當然知道,她們倆只唱戲不應酬,可是我已經關照過了,你們只管派轎子接人去,送來的時候不許聲張,就說是你們這兒的!」
說著又遞了一張銀票過去,謝文龍瞧上面的數目是五十兩,剛覺得太浪費,那毛伙卻推了回來道:「高爺,這差使小的可於不了,怕給人家轟了出來!」
高人鳳笑道:「這是給你的,買你一個守口如瓶,憑劉家姐兒倆的身價,五萬兩也未必請得動,我哪能叫你去幹這種冒失事!」
毛價這才眉開顏笑地接了下來笑道:「我說呢!原來高爺已經先談妥了,您許了她們多少?」
高人鳳一瞪眼道:「你問這幹嗎?」
毛伙賠笑道:「小的只是問問,前次有個皮貨客人也瞧上她們姊兒,出足三千兩,挨了一頓臭罵,小的知道她們要多少行情!」
高人鳳沉聲道:「你別打歪主意,人家沒有行情,高某請得動是交情,沒花一個子兒,今天的事你若是貿然說了一句,壞了人家名聲,我就敲掉你滿口牙齒!」
毛伙見他生氣了,連忙賠罪道:「是,小的該死,以後就是我老子娘面前我也不能漏一個字!」
高人鳳冷笑道:「你老子娘如果管得了你,你也不會在這兒拉皮條了,快去吧,別費話了!」
那毛伙只尷尬地笑了一笑,縮著肩走了,高人鳳拖著謝文龍直往裡闖,謝文龍低聲道:「兄弟,你在搗什麼鬼,那劉家的倆姊妹我也知道,人家可是真正的規矩人,你怎麼把話這兒送,糟蹋人家名節!」
高人鳳笑道:「沒有的事,我不是打點好了,只要她們來串場戲,壞不了她們的名節,要不是這一對人世中的絕品名珠,顯不出您大哥的身份……」
謝文龍皺眉頭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我的身份不算什麼,人家以後怎麼做人!」
高人鳳道:「您放心好了,那姊兒倆是火中紅蓮,真金不怕火燒,完全是應我的情來客串一下,所以一捨此她們來了之後,您也得裝個樣子,別叫她們一頭兒熱,這場假戲的作用很大,您到時候就明白了!」
謝文龍怔然道:「那不行,我根本不會這一套!」
高人鳳笑道:「您不會沒關係,她們會,一定能把您侍候得如登仙界,不過您千萬得把持一點,如果假戲真做,真對她們有了意思,那可是兄弟害了您!」
謝文龍慍然道:「兄弟,你簡直是侮辱我!」
高人鳳笑道:「兄弟不敢,那對姊妹是風塵奇女,人間尤物,正因為大哥是鐵錚錚的漢子,兄弟才擔心你們會合了脾胃,如果大哥也是風月浪子,兄弟就不擔心了,就算您死心巴結,她們也瞧不上眼呢!」
謝文龍道:「這姊兒倆我倒是有點風聞,她們色藝俱佳,經常參加大宅院的堂會,勸她們歪腦筋的人很多,其中頗有些權貴子弟,全都碰了一鼻子灰,我不明白她們是靠著什麼本事在這複雜的環境中立足的!」
高人鳳一笑道:「自古佳人多穎悟,從來俠女出風塵,她們總會有自己的辦法,咱們到了,進去吧!」
說著在一所華屋前掀開簾子直往裡闖,裡面立刻傳出一陣粗聲喝罵道:「不長眼的棍球,掀你媽的魂,這屋子裡有客人了,你懂規矩不懂!」
原來一般堂子都有規矩,如果姑娘們的門簾垂了下來,那表示她有客人,誰都不能往裡闖,高人鳳一聲不響闖簾而入,自然會引起人家辱罵,可是高人鳳含笑抱拳道:「二位得了樂子,連大媒也不認識了!」
謝文龍也跟著到了門口,只見裡面擺了一張大圓桌,兩個獐頭鼠目的猥瑣漢子,各摟著一個艷裝婦人對飲取樂,開口罵人的是較胖的一個漢子,他看見高人鳳後,才笑著起立道:「原來是高兄,兄弟是醉糊塗了,不過高兄脫去了官服,換上了便裝,也怪不得兄弟限拙!」
謝文龍又一皺眉,高人鳳低聲道:「大哥,對不起,兄弟先時為了談話方便,借了一套官衣冒充了一下……」
說完又指指謝文龍道:「兄弟把正主兒請來了!」
那兩名漢子連忙放開身邊的婦人,裝模作樣的要行官禮。高人鳳攔住道:「風月場上不來這一套,大家認識了就好!」
謝文龍也附和道:「是的,這地方還是隨便一點的好,謝某想請教一下……」
那兩名漢子倒也聽話,居然又坐了下來,胖的那一個開口笑道:「在下賈行飛,他叫賀志傑,都在通州府差府行走,比起謝兄自然差遠了!」
謝文龍見他們江湖氣息很重,卻不像是吃公事飯的,因為他們如果真的在公門行走,地位比自己低得很,天生的一點職業性自卑感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未,因此對高人鳳的判斷也相信了八分,遂自動地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賈行飛迫不及待地道:「兄弟本是為公幹進京的,可是這位高兄說謝兄另有指教,而且把情形也約略對兄弟們說了,不知道謝兄有何指示?」
謝文龍聽他一開口就提到正題,而且言中隱約顯示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似的,心裡就有氣,然而高人鳳在桌下碰碰他的膝蓋道:「兄弟把二位的意思告訴謝大哥了,大家都是在一條船上跑的,有話盡可商量!」
賈志傑冷笑道:「高兄說得輕鬆,大家雖是一條船,還有個上下之分,謝兄是主官面前的紅人,最近更是紅得發紫,咱們兄弟耽的是小衙門,油水撈不著,板子可挨得苦,為了這個差使,三天一小比,五天一大比,如果再交不了差,那日子可難過了!」
高人鳳忙道:「這一點二位放心,貴府的於大人是提督龍大人的門生,前年坐館侯放時還天天上敝衙門投帖子請安呢,這次由龍大人出面給貴府去一封手書,二位就沒有關係了!」
賀志傑朝賈行飛對看了一眼,兩人似乎滿意了,由賈志傑代表笑答道:「那還有什麼話說呢,只要上官眼前打通了,我們兄弟也樂得輕鬆!」
謝文龍卻瞪起眼,覺得高人鳳簡直胡鬧,第一通州府大人是文官,龍錦濤是累世簪纓的武官,根本扯不上關係,怎麼會是師生呢?再者龍錦濤居官方正,絕不會寫這種信,而且寫了信之後,等於給人一個筆證,遺患更大了!
可是高人鳳笑笑道:「這是密函,照理說應該派專人送去才對,不過二位既然參與其事,等於是自己人了,兄弟想就交給二位帶回去吧!」
賈行飛笑著道:「可以,可以,信交給我們也安全一點,這種事經手人越少越好!」
高人鳳笑道:「這就行了,公事談完了,難得交上二位這種痛快的朋友,咱們樂上一樂!」
說時一使眼色,那兩個婦人連忙上去添萊布酒,賈行飛好像是個色中餓鬼,一把又摟住了道:「翠紅,咱們通州府也不算小地方,可就找不到你這種絕色的妞兒,今天多虧高兄的指教,才叫我遇上你這個天仙似的大美人兒……」
叫翠紅的婦人彷彿已得到高人鳳的關照,賣俏地將他一推笑道:「這位老爺可真會損人!」
賈行飛一拍腦門子叫道:「是真的,我姓賈的出來混了十幾年,從西到東,不知道見過多少妞兒,就是役一個比得上你們的,人家都說西邊的回疆出美人,我在那兒住了八九年,覺得那兒的娘們完全不是那會事,她們吃羊肉騷在身上,你卻是野在骨子裡!」
謝文龍神色一動,連忙問道:「賈兄到過回疆?」
賈行飛自知失言,旁邊的賀志傑也瞪了他一眼,他警覺過來,連忙道:「那是年青的時候腿野,到處亂飄,前幾年回到中原後,總算定了下來,在通州干了份苦差事……」
翠紅卻笑著道:「原來賈老爺是在沙漠裡呆過,難怪沒見過世面,我們這種路柳牆花算得了什麼,如果叫你見了此地的一對名花,保你連魂都勾掉了!」
賈行飛不信地道:「你這兒還有名花?」
翠紅笑道:「當然有了,那是兩個雙生姊妹,今年才十九歲,不但是模樣兒好,才調兒更好!」
賈行飛流露出十足的江湖人形相,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一行還講究什麼才調,長得標緻就夠了,如果迷場的功夫再高明一點,那就是十全十美……」
翠紅嬌笑道:「我們這一行的才調就是迷場功夫,那對姊兒的容貌不必說了,一身皮肉又白又嫩,瞧著就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如果再聽她們開口兩句話,哪怕她罵你王八蛋,你也聽著會舒服死了!」
賈行飛聽著直嚥口水,叫道:「媽的,有什麼俏的娘們兒,老子非瞧瞧不可!」
賀志傑也心癢難搔,抓著翠喜的手誕著臉笑道:「喜姑娘,那兩位姐兒能叫咱們瞧瞧嗎?」
翠喜先瞄了高人鳳一眼,然後笑道:「那得先看看謝大人是否同意了!」
賈行飛立刻叫道:「這是什麼話,謝老大當的是正堂府差事,哪能管到窯子裡來了!」
話剛說完,他又怪聲地叫了起來,原來是他身旁的翠紅擰了他一把,然後一飄媚眼笑道:「賈老爺,您說話可小心點,也不怕謝大人生氣!」
賈行飛仍然是蠻橫地道:「謝老大憑什麼生氣!」
謝文龍的臉色的確很難看,差一點就要離應而起,他生氣的原因倒不是為別的,而是感到自己很委屈,這兩個傢伙儘管身份特殊,但他們打著通州府的公差身份,論職務比自己低了許多,無論如何也該客氣一點,口稱一聲卑職,他雖不是一個塔架子擺排場的人,但為了職務上的尊嚴而受這些末流江湖人的閒氣,似乎太不值得了!
高人鳳這時也不能不開口了,他咳了一聲,擺下臉色道:
「賈兄,賀兄,謝大哥雖然好說話,二位也太過分了一點,二位既然在外面混混,對京師的情形也該清楚一點,誰不知道含芳館的一對姊妹花是謝大哥的老相知,二位在別的地方脫略一點,謝大哥絕不見怪,只是對這位姐兒,二位可得尊重一點……」
賈行飛瞪大了眼睛,似乎還不買帳,可是他的身子晃了一晃,大概是賀志傑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緊接著賀志傑站了起來一抱拳道:「對不起,不知不罪,兄弟們一向在這些場合疏於聽聞,更不知道謝大人也是風月老手!」
這傢伙的話還是很不中聽,雖然道了歉,仍然沒有使謝文龍的臉色轉變過來,事實上謝文龍生氣的也不是這些,高人鳳明白,兩個窯姐兒更明白,因此翠紅笑了一下道:「謝大人才是真正的護花使者,咱們那兩個姊妹不知前生修了多少福,這輩子才巴結上這位恩客,再說也只有謝大人這種君子人,才配得上那一對姊妹花,哪家你們這種德性,窮凶極惡,差點沒把人嚇死!」
賈行飛捏了一下她的臉頰,輕佻地道:「我的人兒,賈老爺嚇著你哪兒啦?」
翠紅嫣然一笑道:「我們沒福氣,也沒人疼,膽子練大了,倒是役嚇著,如果那一對姊妹花在場,倒真是吃不消你們二位的狂相兒!」
賈行飛連忙笑道:「說的是,咱們兄弟也沒有經過那些大場面,說話行動是太粗魯了一點,不過謝老大。既然京師有這麼兩位絕色美人兒,讓兄弟們見識一下,回去也好在人前抖露抖露!」
謝文龍實在不習慣這種猥瑣的酬酢,皺起眉頭,正不知如何回答,翠紅已經笑著接口道:「你放心,謝大人來了,劉家妹妹一定會到,只是回頭二位可老實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