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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飛正忙著照顧小飛俠,聽到這話,連頭都不敢抬起,心中不禁暗道一聲「好險」,更不禁為虎爺及張百萬的勢力咋舌。
畢竟連縱橫長江第一大幫的「江海盟」都在搜尋自己和小飛快,王飛已經不知道在這世上還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
「江海盟」是控制著長江水面的「太上皇」。
這條貨船的船老大在人家一瞪眼,撂下幾句狠話後,他的表情已經變得極其難看。
王飛偷覷一眼,心中暗叫一聲「不妙」!
船老大已經抖著身子,顫著嗓音道:「我……他……」
「什麼跟什麼?你把話說清楚。」
「他……他們……他們……」
那八鐵衛察言觀色之下齊皆臉色大變。
王飛見到八隻分水刺全都指著自己和小飛俠,他連哭都哭不出來,只得長身站起。
他看了一眼滿臉羞愧而又掩不住驚恐的船老大一眼,心中雖然氣不過,有一種讓人出賣的感覺。但想想一個靠水吃飯的軟弱百姓,又怎敢為了不相干的人而去得罪「江海盟」?
想到這,他也只能無奈的歎息。
「你們找對人了。」面對著那八支要命的傢伙,王飛道:「我就是王飛,我這生病的兄弟是小飛俠。」
人的名,樹的影。
那八個人齊皆一震,接著有人道:「閣下倒也爽快,敝幫主想請二位至洞庭君山走一趟。」
「如果我們不去呢?」
那人一怔道:「那麼曾有令渝大家恐會鬧得不愉快了。」
已經明白事情沒有轉緩的地步,王飛從他的布袋裡拿出了長鞭。
「王……王兄!」小飛俠強忍著痛苦道:「你……你不用再管……再管我了……」
王飛苦笑道:「王飛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更不是見危棄友之徒。」
就在此時一支分水刺已悄然無息的發動了攻勢。
王飛暴喝一聲,長鞭一卷,鞭梢已擊向那支分水刺的主人。
這個時候其餘的分水刺也全發動了攻擊,剎那間只見滿天光影。
這八鐵衛一上手端是氣勢不凡,也由此可見這「江海盟」裡的人個個俱是一把好手,絕少有濫竽充數之人。
好漢架不住人多,雙拳當然難敵四手。
王飛神勇,在這八人的輪攻之下,他已漸有力不從心的感覺。
正當他心裡發苦的時候,小飛俠已手持長劍加入了戰圈。
壓力一鬆,王飛卻也為小飛俠捏了一把冷汗。
因為小飛俠一方面忍受著毒瘤的煎熬,一方面顫抖著對付敵人,簡直就是拿著生命在開玩笑。
「王兄,你……你快走……這兒交……交給我……」
小飛俠撩起一劍,擋住三把分水刺後又在勸著王飛。
王飛一面抗拒敵人,一面回頭道:「我不走。」
「聽……聽我說,與其兩……兩個人陷在這,將來連……連個援手也……也沒有,何不如你……你先行脫困,將來再想辦法來救我……」
王飛細想小飛俠的話,心裡已有所動。
而此時他二人已被逼至船舷,小飛俠趁著敵人一個不注意,他單掌一推,已把王飛推落到船舷旁的一艘快船上。
他大吼道:「你……你若不走,今生休再見我。」
有人想去阻攔,小飛俠拚了命的長劍一揮,已逼退那人。
而王飛只得無奈的雙掌一拍水面,小船已如急射的箭矢,衝了出去。
看到王飛已遠離了這裡,小飛快再也支撐不住,一口強自提起的真氣已猛地一散,人就虛脫過去。
他毫無反抗,事實上也無從反抗,人已讓對方用牛皮索給捆了個結結實實。
君山位於洞庭湖之東,也叫湘山。
關於君山的故事和傳說,最膾炙人口的當推「湘妃竹」。
話說舜帝南巡狩,崩於蒼之梧野,舜帝的二妃,娥皇、女英知道後,匆忙趕去,到了洞庭湖眼望著水雲瀰漫,路斷波湧,招魂人處,不覺肝腸寸斷,血淚縱橫。於是淚水滴在君山的竹子上,從此君山的竹子便成了斑竹。
當然傳說的事情誰也無從去考證,也只有姑妄言之,姑妄聽之了。
正因為君山在洞庭湖上,長久以來便是漁家們一處休息之最佳地方,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控制著長江水面的一些好漢們看中了這裡,逐漸的在此大興土木,數代以來便有了規模。
於是在這一代的水上瓢子,「翻天蚊」賀敖海統領了整個長江的綠林後,便把總舵設在此處。而從此君山再也不是任何人可隨便參觀與遊玩之地了。
這一天,臉上易容已被洗掉的小飛俠,在八鐵衛的押解下,來到了君山。
他雖然皮索纏身,面容有些惟淬,但英挺身子仍然倔傲無比。
走在上山的路上,小飛俠的昂首闊步引起一個女人的注意。
這個女人長得實在不怎麼樣,扁平的臉,雜亂不齊的眉,微微朝天的鼻子,配上一張厚唇,已到了讓人不敢恭維的地步。
一黃風,這是誰?犯了什麼?」
本來已經錯身而過,那女人突然叫住了八鐵衛,問著帶頭之人。
叫黃風的連忙上前躬身為禮,他畢恭畢敬的道:「回小姐,此人叫小飛俠,是堂上交待下來要抓的人,至於犯了什麼?這屬下亦不知。」
小姐?
看來這醜女人在「江海盟」中的身份還蠻特殊的。
醜女人走了回來,她在小飛快面前歪著頭,就像欣賞一件珍品般把他從頭看到了腳,又從腳看到頭。
「喂,你叫小飛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名字?」
小飛俠理也不理她的問話,他抬頭望天,一付目中無人的樣子。
醜女人火了,她瞪起一雙怪眼,尖著嗓子道:「你這人是個啞巴?」
「你才是個啞巴。」冷哼一聲,小飛俠突然出聲。
醜女人一怔之後,迅極無比的「啪」一聲,已賞了小飛俠一記巴掌在臉上。
醜女人吼道:「你既不是啞巴,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話?而且還出口傷人?」
小飛快的眼光如果能夠傷人,這醜女人至少已死了三次。
他狠狠的瞪著對方,開口道:
「你這個醜八怪,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是你先出口傷人的,怎能怨我?」
那女人傻了。
押解小飛俠的八鐵衛也傻了。
那女人傻了,是因為她已氣暈了過去。
而八鐵衛卻是沒想到小飛俠敢這麼直接的觸及這位女煞星的要害。
愈是醜的人,愈是聽不得別人說他醜。
醜的男人或許還可以自我解嘲,說什麼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
醜的女人可就不一樣,脾氣好點的會暗自傷心,脾氣壞的,卻一定會和對方拚命。而一個會動手打人耳光的女人,她的脾氣當然不是很好。
所以小飛俠這下已捅到一個馬蜂窩。
只見那女人倏地沉了臉色,她慢慢的抬起手,彷彿在想著要如何來修理面前這個可惡的男人。
小飛俠連忙後退一步。
他冷哼道:
「你只會打一個沒有還手能力的人?」
放下了手,那女人古怪的望著小飛俠道:
「你的意思是你敢對我還手?」
小飛俠沒好氣道:
「為什麼不敢?我又不是你老公,憑什麼打不還手。」
那女人難得的臉上一紅。
小飛俠這才發現自己話說得太快,而出了語病。
一甩頭,那醜女人不再疾言厲色,她有意放緩聲調道:「你知道不?敢與我還手的人,全都成了死人。」
小飛俠冷笑道:。
「那是因為你沒碰上真正的高手。」
那女人一轉頭,突然道:
「黃風,解開他身上的皮索子。」
黃風聞言連忙雙手亂搖,道:
「大……大小姐,這……這萬萬使不得,使不得啊!」
「你敢不聽我的?」
黃風就差沒跪了下來。
他惶聲道:
「大小姐,我……我是怕相打無好手……」
那女人冷笑道:
「你放心,我不會弄死他的,也不會妨礙你交差。」
黃風當然不敢對她說:我是怕人家弄死你哩!
黃風苦著臉,只得道:
「這個人的確可惡,大小姐何必和他一般見識,你若有什麼不滿,屬下可以替你出氣,哦!替你出氣。」
根本沒聽出黃風話中的意思。
那女人瞪眼道:
「敢情你聽不懂我的話?還是你準備和我玩?」
黃風心裡罵道:我他媽的寧願抱頭母豬玩,也不敢和你玩。
他只得緩緩的走向小飛俠。
而這時小飛俠卻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他。
黃風恨死了。
他一面替小飛俠解著牛皮索,一面小聲道:「閣下別想打什麼歪主意,我告訴你,這裡四面環湖,你想逃也無法逃起。」
跟對方偷偷擠了一個眼睛。
小飛俠亦小聲道:
「黃風大哥,我絕沒逃的意思,只不過想替你們出口氣罷了,我看得出來,你們平常可是對這位大小姐全是敢怒不敢言的,對不?」
黃風怔了一下,道:
「你沒要逃的意思最好,至於出口氣那就免了,你可知道這位姑奶奶是誰?」
「是誰?」
歎了一聲,黃風道:
「江湖中有名的女煞星,咱們瓢把子的嫡親妹妹賀美麗。」
只覺得胃裡泛起一陣酸意。
小飛俠突然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到現在他才知道老天爺跟他開了一個大玩笑,而這個玩笑也開得太離譜了些。
沒錯,賀美麗的確是一個難惹難纏的人。
凡是在江湖中跑過兩天的人,全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寧願得罪少林、武當這種數一數二的名門大派,也不要去招惹賀美麗這個女煞星。
因為誰要得罪了賀美麗,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趕快找一顆歪脖子的大樹,自己吊死自己。否則她有上百種方法能整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不出一個人的名字為什麼會荒謬到如此不能理解的地步。
小飛俠如果早想到一個叫聰明的人,不一定是聰明;一個叫美麗的人不一定是美麗的話,他一定不會輕易去撩撥這個一點也不美麗的賀美麗。
他並不是怕她。
但是要拿他現在這種體能狀況,去對付賀美麗,小飛快知道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他才有勝算的機率。
望著除掉身上牛皮索之後的小飛俠,賀美麗倏地露齒一笑道:「可要我讓你三招?」
小飛俠現在連一點輕視對方的意思都沒了。
他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腳,苦笑道:「謝了,我這個人骨頭硬得很,寧願被人打死,也不會被人嚇死。」
「那好,我就欣賞這種男人。」
被這種女人恭維,小飛俠也說不出心中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尤其當他發現到對方眼中竟然有一種讓人看了心顫的眼波時,小飛俠嚇得連忙「抱元守神」,暗呼一聲「媽呀」,已突然出手。
賀美麗反手一揮,一個側旋已輕易閃過小飛俠。
她並未攻擊,雖然她有很好的機會。
小飛俠知道這個賀美麗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他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
他打起精神,開始一拳接一拳、一掌接一掌的攻守有秩起來。
小飛快不是普通人,賀美麗起先尚可游刃有餘的見招拆招,輕鬆的應付。但十招過後,她就不得不卯出了全力,去應付小飛快變化萬千而又威猛的攻擊。
當四周的壓力愈來愈沉重,賀美麗這也才發現她低估了對手。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她口中「咦」了一聲,正想出手喝止對方。
突然間小飛俠的攻勢緩了下來。
賀美麗已讓小飛俠弄糊塗了,她邊打邊偷覷著對手臉上的表情變化。
當她看到小飛俠冷汗直落,拳掌之間已失去了大半的力道,同時身體開始有些顫抖,她更是迷惑了。
使出一個虛招,賀美麗跳出了戰圈。
她怔怔的望著小飛俠這種異常的變化。
小飛俠沒有追擊,他也停下了手。
從他的表情裡,賀美麗看出了這個人似乎在努力的克制著什麼。
「喂,你是不是不舒服?」
賀美麗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變得關心起對方來,她只覺得臉上有陣躁熱。
小飛俠沒理她,也無從理她。
他已慢慢的蹲下身,全身開始打著擺子。
賀美麗一臉驚異,她定定的望著小飛俠,心中已有一種揪起的感覺。
小飛快開始抱著頭,倒在地上拚命的會壓抑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煎熬。
雖然毒癮發作的次數已愈來愈少,也一次比一次來得能夠讓他忍受,但發作時的痛苦還是夠折蘑人的。
賀美麗慌了。
她慌著問黃風:「他……他到底怎麼了?」
黃風這一路來見到幾次這種情形,歎道:
「我也不知道,他每次一發作就是如此可怕,像瘋了般,總要一陣子之後,整個人才會虛脫般的再恢復正常。」
嚇了一跳,賀美麗道;
「他……他沒說這是什麼原因嗎?」
搖搖頭,黃風道:「沒有,這個人冷漠,也孤傲得很。」
賀美麗走近了小飛俠,輕聲的問:
「你……你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小飛俠抬起一雙充血的眼睛望著她,卻只是拚命的搖頭。
賀美麗彷彿有些失望,她只能站在一旁,愛莫能助的望著小飛俠痛苦得不停抽搐著全身。
一直經過了蓋茶的光景,小飛俠才慢慢的渡過了來勢洶洶的毒瘤,當他房弱得大口大口喘著氣時,賀美麗竟然遞過來一條絲帕。
「你擦擦臉上汗水污泥。」
小飛使沒客氣也沒想到其他,便接了過來。
等他發現那條雪白的絲帕已經讓自己弄髒後,不由得尷尬一笑。
「沒關係,洗洗就好了。」收回了絲帕,賀美麗道:「你好點了嗎?」
小飛快站起身,他點點頭後,便對著黃風等人道:「走吧!」
黃風望了一眼賀美麗,他又拿起牛皮索準備再給小飛使上綁。
「黃風,你是瞎子?像他現在這個樣子還要上什麼綁?你們快去找一具『滑竿』,他實在不適合再走山路了。」
賀美麗的話讓黃風等人個個瞪大了眼睛。
「你懷疑什麼?」
賀美麗一瞪眼,黃風連忙吩咐著同伴去找「滑竿」,心裡不禁為賀美麗的反常舉止感到奇擇。
他當然不敢問,這對人人畏如蛇蠍的大小姐,就是老天借膽給他,他也沒那個膽子提出心裡的疑問。
滑竿是一種兩根竹子上面架著一張椅子,類似轎子的玩意。
這種東西在川滇一帶很流行,是有錢人上山、下山最便捷的交通工具。
小飛俠坐在上面,隨著山道的起伏,只覺得有種想笑的感覺。
因為他怎麼也想不到這賀美麗竟會如此看重自己,而只不過前一會,她還想要自己的命呢?
他搖搖頭,對女人的心態,他想到了一句最貼切的用語——「晴、時多雲、偶陣雨」。
賀美麗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一路陪著小飛俠上山,來到了「江海盟」的總舵。
本來是階下囚的小飛俠,搖身一變,反而成了座上客。
這其中的微妙,大家心裡也全都明白,只是沒有人敢說出來而已。有的也只有暗暗地和黃風擠著眼,偷笑著。
更有人用一種曖昧的眼神去看小飛俠,弄得小飛俠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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