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銷魂]星際間諜[全書終]

絕對官僚

第171章 自殺爆炸


    「她沒事吧？」

    很少感到內疚的司南，這一次是真的內疚了，其實他可以殺了泰倫斯，但他不能。今天泰倫斯不死，將來就一定還有受害者，司南知道，迪貝知道，練一不在乎。

    小女孩緊緊的拉住迪貝的手，生怕他離開，沉睡中似被痛苦折磨到充滿稚氣的面孔都扭曲了。時不時發出一些發自內心的痛苦叫聲，她在夢中也得不到安寧的那一刻。

    輕輕拍拍她的手，迪貝的動作似乎令得小女孩獲得了強烈的安全感，漸漸不再掙扎，終於安穩的熟睡了。

    「她就交給你吧，查查她家裡還有些什麼人，盡可能的把她留在身邊，不要讓她離開！」與其說是告訴迪貝，還不如說是命令他。他們不能讓小女孩離開自己的視線，否則，一旦說出些什麼，泰倫斯這麼一支超級釘子就完了。

    不論是司南的，還是迪貝的，運氣在這件事上發揮了一定的作用。小女孩叫潘妮．蘭卡斯特，她從小在社會福利院長大，只是兩個月前的某一天，她偷偷溜出福利院後就失蹤了。

    司南難過的嘆息︰「練一，查得怎樣？」

    「是的，證據顯示泰倫斯在之前的二十八年裡，曾經前後拘禁強姦並殺死了四名年紀未到十四歲的小女孩。」練一平靜的說，顯然，別人的生死很難打動他︰「這四起案子一直都是懸案。」

    「看起來，我們的泰倫斯似乎是在做了國會議員之後，才開始地……」司南想了想，跳起來︰「不對啊練一，幫我翻一翻《精神犯罪行為報告》，還有《上帝的軌跡——心理之路》！」

    有練一，查閱地速度總是很快的，立刻就查到了司南想要的段落︰「精神病患者的犯罪爆發頻率時間和強度總有規律，有賴於發病頻率，和總體的累積決定了這種規律的變遷……」

    司南沉吟片刻，鬱鬱的甩甩手︰「好吧，看來泰倫斯也許是說實話！」

    「走吧，再不出去走走，蠢貨又怎麼有機會刺殺我。」司南抿嘴淺笑，笑得卻有些詭異。

    在敵人內部發展釘子，多數以收買、恐嚇、威逼、勒索等手段來完成，通常這分為好幾個步驟。

    就以泰倫斯為例，司南就是首先掌握住他的致命把柄。與普通的犯罪手段有所不同的是，間諜們需要更為精確的尺度掌握，需要為發展對像留下足夠寬容的環境，不至於將其一下子逼入絕境，使其做困獸之鬥。

    司南拿捏住泰倫斯的要害，以此來威脅泰倫斯為他做事。先是一個不起眼的消息，然後給予泰倫斯甜頭，再一步一步的將其拖下泥潭。直到某一天，當司南需要絕對機密時，泰倫斯會發現自己完全陷入司南編織的毒網中，脫不了身。

    收買一名國會議員算不得什麼——事實上，很多消息都可以從國會議員口中打聽到，難的是發展一名國會議員作為釘子，尤其還是一名可能掌握機密的議員。

    司南確信，只要把泰倫斯發展為SIO的秘密內線，組建情報網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三分之一——有國會議員護航，很多事做起來會非常方便。

    再加上海因策以及奧．林奇等等，一張情報網的雛形漸漸浮出水面。現下唯一需要的，就看司南如何將這些資源一一整合在一起，成為一張隱蔽而敏感的情報網。

    「練一，一起來參考參考，要怎樣把咱們的情報網給建立起來，一個安全隱蔽的，迅捷通暢的……」

    這是司南和練一的當務之急，從目前的形勢來看，情報網的人員條件基本達到，司南這個領導者必須得為此做出足夠安全的構想。

    其實不必練一的意見，司南也知道，最安全的方法即是單線結構。

    在德西，除去SIO內部試圖致司南於死地的人外，就只有迪貝、溫士頓、傑西知道熊貓是誰——至於萊特，其實司南是通過星網聯絡並下達任務，其並不知熊貓到底是誰。

    這決定司南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必須要將迪貝和傑西及溫士頓的身份安全放在首位，必要時迪貝和傑西當中的一人會代替司南成為「熊貓」（即是在必要時，二人中會有人為司南頂上間諜罪）——只是，司南不知道，SIO和GSI給其他人的任務中還包含了這一項隱蔽的任務。

    司南得承認，自己在這方面的確存在巨大的差距，不夠專業啊。他和練一思來想去，泰倫斯和海因策顯然應當是他親自來控制。

    奧則應當是海因策來策應——噢，司南忘了，這情報得傳回國，奧很快就不必他負責了。

    總之，司南和練一都相信，如今很有必要正規一點的去做。之前只有司南，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可現在，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性命了，他必須為其他人負責——司南可不怎麼喜歡負責啊。

    商量半天後，司南和練一達成共識——傳統的單線結構已無法實現，所以，只能嘗試扁平化結構——

    這一來，司南覺得好像有點冒犯到潛伏處的同僚了。

    以目前的人員配置為基礎，司南將掌握情報網的所有名單，但在發展和接觸方面，暗中將由萊特進行，明面上，由迪貝和傑西分別進行接觸。

    「本著降低風險係數的目的，我想，應當盡量避免使用萊特。」練一的建議是對的，萊特雖不知熊貓是誰，但若每一次發展釘子都由萊特去接觸，一旦萊特背叛，情報網被摧毀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百。

    但很顯然，很多人選，以司南的身份，都不適宜親自去接觸。

    「迪貝和傑西是最佳人選，由他們去做，你就只需要關注他們是否忠誠，將風險係數降低在他們二人身上。當然，我得提醒你，這樣一來，你的風險係數也會大大增加。」

    難，像萊特那樣不出面的聯絡和下達任務，無法實施有效地控制。可像迪貝和傑西這樣控制在身邊倒是可在最大程度上確保安全係數，可那樣一來，情報網顯然又弱不禁風，一旦二人失陷背叛，連同司南一起，都會全面塌陷。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一開始的時候，司南就沒有做好——不過，這也怨不得他，SIO的指令可是在他做出很多事之後才下達的，而且他又不專業嘛。

    其實司南和練一想得的確有些多了，有點杞人憂天。畢竟他們是以發展敵人內線為主的情報網，在這張網中的自己人並不多，如果說危險，任何情報機構地潛伏部門才是最危險的——一旦一名潛伏部的主管叛變，那損失的就不止是三五名蒲公英和秘密特工，而是大批大批的失陷。

    情報機構用人是忠誠至上，很多時候，忠誠都是可以保證的。

    當然，如果迪貝和傑西暴露，並被逮捕，那麼作為他們的老闆，司南倒霉也是一定的，所以這中間其實沒有必然的關係。

    想通這一點，司南和練一都鬆了口氣，不專業就是不專業啊……

    ****

    艾艾星

    艾艾星是艾羅德和安德魯巡演的第九個州，同時也是第三十七顆星球。

    艾艾星是一顆貧民居多的星球，這裡距離一些垃圾星很近，作為垃圾循環利用的星球工廠，顯然也不可能會有多少太有錢的人們。

    克拉克和安德魯都視此站為極重要的一站，他們想明白了，拉攏中產這一點，他們是贏不了艾羅德了。但無論如何，就算輸，也要輸得堂堂正正，輸得理直氣壯。

    確保中下層選票，拉攏中產階級，這是克拉克最後的策略了，也是無可奈何的策略。

    競選總部正在進行著最後地緊張準備，秘書一邊為安德魯繫領帶，一邊讚嘆︰「卡內森先生，今天你的形象非常棒，艾羅德一定輸給你！」

    「行了，走吧！」克拉克招招手，滿意的點點頭︰「非常好！」

    只是，安德魯從克拉克地眼裡看到了一絲慘淡。的確慘淡啊，為什麼偏偏是共和黨執政之後再來競選呢，他在肚裡嘆氣。共和黨連續三屆執政的下場即是，中產階層從最初獲得不少好處，再到後來漸漸被損害一定利益，從而使得社會黨這次大張旗鼓地要為中產們搏取利益，贏得了關鍵選票。

    他甚至懷疑，共和黨最近這些年來，是不是與社會黨互相勾結玩弄國家黨。

    「嘿，安德魯……」在走上露天演講台之前，克拉克叫住安德魯，認真的看著他︰「你一定可以！」

    安德魯笑了笑，有點自嘲。轉身走出休息室，出現在數千人的視線中，一邊微笑著招手，一邊在DSS特工保護下走向演講台。

    遠處，一輛瘋狂奔馳的跑車以超越極限的速度向著此地衝來。

    「那是什麼，攔住它！」在外圍的警察們發現了這輛像是發瘋的跑車，大喊起來。

    DSS特工們奔出去，遠遠見到一輛跑車眨眼之間從遠到近，眼看就要衝進露天演講場，立刻發出淒厲的叫聲︰「射擊，射擊！攔下它。」

    哧哧哧……得令的警察和特工們瘋狂的掏出傢伙對那輛瘋狂的跑車射擊。

    另幾名特工卻理智了許多，跳上警車，一上一下的將跑車的去路攔截下來。

    乒乓乒乓之聲不絕於耳，演講場中的人們被驚動了，紛紛奔出來觀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跑車中的駕駛員和其他幾人陷入了極度狂熱之中，瘋狂用擴音器狂笑不已︰「自由萬歲！萊昂解放陣線萬歲！」

    只見到那輛跑車在極速中轟隆一下撞擊在攔截的雲車上，跑車車頭甚至直接在巨大的撞擊聲中徹底陷沒。

    轟隆一聲劇烈的爆炸幾乎將每一個人的耳朵都震聾掉，奔騰四射的火焰以撞擊點為中心眨眼間籠罩住方圓五十米，一股紅黑色的雲升入空中……

絕對官僚

第172章 傷亡


    露天演講場一片凋零，鮮血與肉泥灑落這數百平米的空間裡，無數人躺在地面，昏厥的昏厥，受傷的受傷，可謂遍地哀鴻。

    哭泣聲、慘叫聲、呼號聲、喊叫聲，匯聚在一起，形成一股震動心扉的聲浪。

    「這裡是艾艾星的演講現場，自殺性爆炸襲擊使得現場傷亡慘痛，各位觀眾，你們看到的是無數條無辜的生命被奪走，被一群殘暴的暴徒奪走……我……」看著現場的慘狀，這外景主播竟是聲音哽咽，難以繼續下去。

    「目前官方仍未公佈傷亡人數……」另一個新聞台的主播話鋒一轉︰「根據對生還者的採訪，根據暴徒襲擊時喊的口號，很有可能是萊昂的解放陣線組織派來的恐怖分子……」

    司南目瞪口呆的望著全息影像中的悲慘畫面，心中一涼一悲。

    練一似乎猜到他心軟了，被這慘狀震撼了，冷冷的點醒︰「感到悲傷和愧疚是對的，那才是人性的可貴和閃光，但在這件事上，在你的行動和任務中，不需要這種人性的閃光。」

    「驕陽的西江星爆炸案，死亡三百人，造成四百人殘疾。恐怖分子有沒有閃過人性的光芒，他們沒有，幕後支持者德西也沒有。」練一冷冷的告訴司南，也在教他學得更聰明一點︰「所以，在任務中，很多情感你都不需要。」

    「可是，他們都是平民，他們又不是密林人……」司南啞口無言，是的，西江星爆炸案地時候，人性的光芒在哪裡？也沒有人顧及到西江星都是平民。

    司南痛苦地抓住頭髮，除了密林外，任何一個民族的平民都是無辜的，可是這樣做，真的不對嗎？真的對嗎？

    練一說得對，做了這一行，就不能再有仁慈之心。做這一行並非泯滅人性，只不過，人性的光芒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爆發，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仁慈。

    司南的眼神漸漸的堅定起來，像大海邊的岩石一樣堅定頑強。

    「艾艾星爆炸案」再度震動德西，最終死亡人數高達一百三十九人，傷者高達四百七十餘人。

    實際上本來是不會製造出那麼大的傷亡人數，畢竟DSS和警方在外圍就將襲擊者攔截下來了。但聞聲而趕出來看熱鬧的人們逼近現場，才造成了如此大的傷亡數字，若非如此，傷亡的主要應當還是DSS特工和警察。

    與司南使用火藥不同，萊昂解放陣線組織使用的能量爆炸品，爆炸的範圍不算很大，但是，爆炸形成的能量波蕩及衝擊波才是更多人致命的關鍵原因。

    德西媒體狂熱的湧向艾艾星，採訪每一位生還者。瞭解事情經過之後，所有媒體將箭頭一致指向了聯邦安全局（FSS）和中央安全局（CSS）。

    「這毫無疑問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恐怖襲擊，萊昂解放陣線組織的暴徒從策劃這次恐怖行動，到慘劇發生，難道從CSS到FSS都沒有獲得過一絲一毫的情報？我國每年三十萬億的情報安全預算究竟是花費在什麼地方了？納稅人繳稅卻得不到保護，這是什麼道理？」

    「傷者死者無數，請CSS和FSS的局長去現場看一看，醫院看一看。這麼多條無辜的生命，因為你們的疏忽，因為你們的情報安全工作漏洞而死去而受傷。他們當中有的會失去生命，有的會留下無法治療的殘疾，誰來為他們負責？CSS和FSS應該用什麼來負責，生命大於一切。」

    這還算比較平和的抨擊，像《新聞評論》這家以尖酸刻薄聞名的刊物，更是將FSS和CSS乃至於DSS等相關部門罵得狗血淋頭：「讓我們看看吧，中央安全局號稱星際中第二大的對外情報機構，擁有一百八十萬員工和秘密特工。據說星際中任何事都瞞不過我們的CSS，看來是對的，我們的CSS忙於拯救世界，他們得去刺殺去顛覆去買賣軍火，忘了保護人民才是他們的責任。」

    「哦，還有可愛的聯邦安全局，我的上帝，聯邦安全局可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反間諜部門，相信也是恐怖分子和外國間諜的最愛。怎麼能不愛，他們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介意，像導遊一樣拿著話筒對間諜和恐怖分子大喊『跟我來準沒錯，來吧，我眼睛是瞎的什麼都看不到』。」

    「當然還有正直的聯邦偵察局（FRO），沒錯，咱們的FRO負責國外監聽。我猜，他們一定是聽別人偷情做愛，也許還有些別的，誰知道，如果不這樣，十萬億的預算怎麼花得掉。哦，可惜，他們就是漏掉了這條情報。」

    《新聞評論》尖酸刻薄的語氣輪番將德西各大情報機構諷刺得顏面盡失，在其筆下，就像是一個個只會拿著財政預算去偷情的小流氓，完全沒有效率沒有盡到應有的職責。

    不過，《新聞評論》雖是惡毒的諷刺，但它的批評的確很到位，無論是CSS還是FSS亦或者FRO，乃至於國家監測中心(NMC），沒能獲得這條情報，的確是工作漏洞。

    這篇東西一旦出來，似乎所有媒體都找到了突破點，找到了德西人的G點，立刻向情報機構展開了一輪一輪的輿論轟炸。不少國會議員在這時跳出來指責情報機構辦事不利，揚言來年的情報預算，他們需要「認真的考慮是否合理」。

    就在每一個德西人都在密切關注著艾艾星爆炸案的同時，各大情報機構都在上演著咆哮怒罵的場面。

    《新聞評論》當天及時出來之後，CSS公開事務處立刻召開了新聞發佈文，擦著冷汗向媒體出示證據，表明己方其實獲得了恐怖分子即將入境實施恐怖襲擊的情報，情報也轉交給了聯邦安全局。

    有了足夠充分的證據，CSS輕巧的從艾艾星爆炸案責任追究輿論中脫身出來。

    有記者立刻咄咄逼人的問CSS為什麼不協助辦案，當時新聞發言人就差點爆笑出來，做出委屈狀說CSS不允許在國內活動，在國內也沒有逮捕權……

    CSS脫身了，更多的炮火卻集中在FSS身上，FSS那位低調的局長像是月經來了的女人一樣暴跳如雷，可又無可奈何。事情無巧不巧正好在這時間發生，可以預見，FSS明年的經費預算怕是有很大的麻煩了。

    「你回去想一想怎樣向公眾交代……」留著兩撇鬍子的FSS局長面無表情的對反恐司的司長冷冷道︰「出去！」

    反恐司長離開，凱西推門而入，行了個禮。

    頭髮蓬鬆的FSS局長唐納德．戴尼陰著臉擺擺手，那雙小眼中的光芒令人生畏。FSS內部很多人都沒見過這位局長，自然也不了解。

    但凱西瞭解，戴尼局長與其說是反間諜反情報的老狐狸，倒不如說是標準政客。只不過，戴尼不走運的是，德西憲法規定，只要擔任過情報機構首腦的人，終身不得參與總統等競選。

    所以，在正常情況下，戴尼一旦在FSS局長的位置上連坐四屆，官場生涯就算是到顛峰了。

    凱西瞭解熟悉戴尼，是因為他是戴尼還在訓練學校時親自訓練出來的。所以，凱西是戴尼當之無愧的嫡系，若沒有戴尼上位，凱西絕對也不可能快速崛起。

    戴尼的利益，就是凱西的利益，這一點，凱西再清楚不過。

    戴尼沉思良久，艾艾星爆炸案是一起很惡劣的案子，比之奧達利諾遇刺案實在不遜色。對FSS卻還要嚴重許多，一旦處理不好，他這個局長隨時有可能要伴隨著反恐司的司長一道引咎辭職。

    「告訴我，凱西，你怎麼看？」戴尼坐在辦公桌上，目光灼灼盯著凱西。

    「輿論！」凱西自然知道教官需要什麼答案，毫不猶豫說︰「首先必須要控制住輿論，但這不是國家緊急狀態，我們無法控制輿論。但可以引導輿論風向，推向FRO和NMF，降低對我們的炮轟。」

    「其次就是破案速度，越快越好。」凱西眼中閃過一縷熱切的期盼︰「只有最快解決此事，才可以把輿論降到最低。」

    戴尼沉思不語，凱西還疏漏了一點，拖下去對FSS來年的經費預算絕對不利︰「如果交給你辦，你能不能令我滿意？」

    「教官，請相信我，我一定會順利完成。」凱西騰的一下站起來，眼中滿是止不住的喜悅與熾熱。

    戴尼看著凱西半晌，這位得意弟子的確很出色，但卻有一個缺點，太過熱衷於權位了︰「好，立刻組成特別調查處，局裡人員隨你調動，我只要結果。」

絕對官僚

第173章 再度遇刺


    從酒店中望去，整座城市彷彿籠罩在五光十色的魔幻光芒之中，天空中人造光源不斷的將光線投向大地，努力營造出白天的氣氛。

    司南從屋外走過來，拉開窗簾望著窗外，認真的抿住嘴，忍不住微微上翹︰「海因策傳來消息，凱西果然被調走！」

    「恭喜你，你的主意成功了一半！」練一半是恭喜半是讚揚的說︰「看起來，接下來就是你表演的好時機了。」

    「當然，不過……」司南眉頭微皺，握手成拳輕輕互拍︰「凱西是纏人的牛皮糖，始終得想法子解決掉他。」

    「否則，接下來很多事都不便於展開行動！」司南抿抿嘴，頗感迷惑不解︰「只是，我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正與練一閒聊，秘書奧菲麗敲敲門走進來︰「小萊斯頓先生，車已經安排好了，現在是不是要立刻去俱樂部。」

    司南轉過身直接走出去，對漂亮的奧菲麗看了一眼，灑脫一笑︰「走吧，不要讓別人等待，這是美好的品德。」

    其實司南是不太願意去的，可又不能不去。像這樣的社交總是不可避免，況且他本來的任務就是要成為社交界明星，結識大量的上層人士。所以，雖知這些俱樂部聚會或沙龍聚會本質上極無聊，他也必須得去。

    至少，博格．萊斯頓的性格表現雖不熱衷頻繁地社交，可正常的社交活動總是難以避免的。

    走進俱樂部的時候，司南正與練一交流︰「練一，你猜如果我籌建一個俱樂部，會不會獲得許多情報呢？」

    這是極有可能的，很多時候，俱樂部會是一個人或一群人秘密商談的地方。如果能夠竊聽，自然能獲得大量的情報，不過，他也得承認，這看起來似乎有點招搖了。他隸屬戰略情報局，應以戰略情報為主，其他的實在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和心力。

    這是西直星上流人士比較喜愛的射擊俱樂部，當然，裡面四設施不是尋常人能夠想像的。

    司南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與約了他的人見了一下面，選了一支槍，然後說說笑笑的去了靶場。

    打了一會槍，閒聊了一會，就直接去了休息區。正在這時，泰倫斯從此路過，見到司南，眼睛一亮，招呼一下立刻聊了幾句。

    司南趁機離開休息區，與泰倫斯一道去了間隱蔽的休息室，確保無人竊聽後，泰倫斯神色恭然︰「小萊斯頓先生，雖然有些辛苦，但我打聽到了你想要的。耐利商船被海盜搶劫是五天前的事，是一艘普通的小型運輸船……」

    「據我所知，那艘運輸船裝載的是一批特殊武器。」泰倫斯對司南的態度很誠懇，他並不想丟失現在的權位︰「船隊當時的武裝力量並不強，所以被海盜搶劫。」

    「軍火商的運輸船被搶劫？」司南抿嘴淺笑，卻有些冷意。這話說來，怕是沒有人會相信，尤其耐利的幕後老闆還是蒙拉財團，在銀沙星河，怎會有海盜敢搶劫，而且得手。

    「咳……」泰倫斯輕輕咳嗽一下驚醒司南，低聲說︰「有時候，軍火公司會銷售一些見不得光的武器，假借海盜的名義卸貨。」

    一語驚醒夢中人！

    司南臉色微微一變，如果是見不得光的武器，那麼會有什麼武器見不得光。練一迅速給出了答案︰「生化武器及被禁止出售的大規模殺傷武器。」

    在太空時代的人類可沒有太多地講究，只要能大量殺傷敵人，什麼武器都幹使都願使，也導致了不少民族的徹底毀滅。但走到大星際時代，人類之間的鬥爭漸漸轉變到政治層面，出於人道主義，生化武器及大規模殺傷武器都被禁止出售流通。尤其是前者，更是禁止使用。

    在如今的星際時代，生化武器的特殊性質難以成為常規軍備，甚至軍隊中基本不裝備——畢竟相對的來說，生化武器在太空中基本無用，在星球上使用，殺傷的則大都是平民，因此，各國基本不願也不會研究或裝備。

    大規模殺傷武器的定義相當之廣泛，有的可以直接摧毀一個星球，有的可以大量殺傷人類，有的則是專門摧毀資源力量等等。

    但總體來講，生化武器基本淪落為恐怖分子的必要裝備，大規模殺傷武器中，也有相當一部分是恐怖分子專用。

    軍火公司是專門銷售軍火，理論上賣什麼都沒人在乎，但生化武器和大規模殺傷武器顯然是被禁止的，不論是國際上，還是各國都嚴格禁止。

    只有銷售這兩種武器，耐利才會如此小心翼翼，才會如此擔心走漏風聲。

    司南面色凝重的調出星際地圖，按照泰倫斯提供的耐利被搶劫的大約地點——在公共星域，與密林和驕陽只間隔了一個小國。

    「調出恐怖分子和非政府武裝組織的活動地圖……」司南迅速對練一說︰「進行對比分析。」

    練一乾脆的把兩份地圖重疊起來，運輸船被搶劫的區域倒是沒有武裝組織和恐怖分子活動的跡象，但是，沿著該小國附近公共星域航行不遠，即是密林與驕陽的交界之處——而那，赫然便是「東南突擊武裝組織」最活躍的區域。

    司南渾身繃得極緊，一股涼氣從腳底板沿襲而上，迅速籠罩全身上下，透體冰涼寒冷，手足無措，幾乎當場失聲叫出來。

    東南突擊武裝組織、生化武器及大規模殺傷武器，兩者一旦聯繫起來——司南幾乎看見了血淋淋的爆炸和死亡場面。

    饒是在練一的強調下勉強鎮靜下來，可司南的臉色仍是不可避免的變得煞白。光是一次普通的炸彈爆炸就導致數百人傷亡，要是生化武器和大規模殺傷武器在東突恐怖分子的手中在驕陽境內引爆，傷亡數字至少以十萬為單位。

    極力掩飾自己的焦慮不安，勉強與泰倫斯周旋一會，司南終是按捺不住，向熟悉的人告罪一聲，立刻離開俱樂部。

    司南不善於參謀分析，平時也在練一的刻意下，培訓加強自己的分析能力。但這一次，他無比的渴望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如果是事實，那必然是極可怕的事實。

    一定是東南或物資委員會幹的，司南咬牙切齒暗恨不已。奧達利諾申請的三千億經費剛批下不久，就發生了這一件事，可以想像，一定是東南或物資委員會在幕後給予東突恐怖分子援助。

    必須控制住東南和物資委員會！

    如果之前司南對此並不太熱心，更多的只是為了增加和共和系軍火財團及佛多之間的談判資本，那麼這一刻，他堅定了自己的信念與決心，一定要控制住這兩個危險的委員會。

    關於這項情報，必須要盡快送回總部，司南想起了同樣還沒有送出去的奧．林奇的情報，這次，正好一起送走。

    但唯一的問題是，溫士頓作為傳遞情報的關鍵環節之一，目前已被CSS和FSS監控起來。簡單的說，即是馬裡奧這條情報傳遞路線暫時不可用。

    他必須要重新想一個可以傳遞情報的安全路線，即是說，他必須要啟用備用傳遞者。

    可一旦啟用備用情報傳遞路線，會不會引致SIO內部那名幕後黑手再耍陰招？

    司南猶豫了一下，這時，代步車駛入停車場中，他跳下代步車，秘書也只好跟著下了車，走向陸車。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人站在代步車上從遠處行駛過來，司南渾不在意的繼續向自己的陸車走去，

    就在這一剎那，陌生人閃電般抬起手，一支手槍出現在其手中，一道紅光在空氣中閃現，直奔司南而來。

    是極惡毒的燃燒彈！

    但偏偏就在陌生人抬手的剎那，司南無巧不巧的頓足不前，這一記惡毒的燃燒彈頓時擦著他的身體而過，擊中一輛陸車，當場便將陸車的外殼點燃，火焰升騰。

    秘書奧菲麗眼中精光一閃，一邊逃竄，一邊害怕的發出尖叫聲，幾乎撕裂了停車場的空間。

    司南驚出一身冷汗，一個漂亮無比的側翻，瞥了秘書一眼，冷笑著，眨眼便投到另一輛陸車之後，擋住自己的身形。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從某處射出，哧的一下將這殺手的手給射穿，槍頓時掉落地面。

    一條矯健身影從一輛陸車旁竄出，砰的一下，極重的一拳擊中殺手，再一把將其拽起來如同揍沙包一般乒乓乒乓不已……

絕對官僚

第174章 信天翁


    警察局忙得劈裡啪啦，司南悠閒的喝著青蘿茶，將事情經過一一道來。

    片刻後，滿頭大汗的分區警察局長走進屋中︰「小萊斯頓先生，非常感謝你的合作，為我們抓到了殺害海勒．萊斯頓先生的兇手。」

    「海勒……」司南震驚的看著這位局長，半天沒能回過神來，舔舔嘴唇，他驚詫萬分，心中卻是狂喜不已︰「什麼時候的事？」

    霍根果然是白癡，連海勒都殺，果然是白癡中的白癡啊。

    海勒．萊斯頓大約是在三小時前在酒店中遇害，這名殺手雖有相當的職業道德，但到底還是抵擋不過警方的逼供。再加上物證，幾乎立刻就可以確定，正是這名殺手幹掉了海勒．萊斯頓，然後又跑來試圖謀殺司南。

    在司南的要求下，局長陪著他一道來到審訊監視器前。音響設備中傳出審訊聲音，司南看了片刻，嘴角浮現一絲淺淺微笑。

    殺手沒能頂太久，很快便招供了顧主信息。

    看著警方忙碌的追查殺手提供的顧主線索，司南抿抿嘴，肚裡冷笑不已︰「我的保鏢和秘書沒事吧？」

    「斯坦因先生沒事，只是被擦傷一些，奧菲麗小姐只是受驚了。」局長自然知道眼前這位看起來斯文溫和的年輕人不是他能得罪的，小心的奉迎︰「你的保鏢身手真好……」

    「那我就先帶人走了，如果有任何的線索，請在第一時間告訴我！」司南笑著與這局長握握手，然後帶著保鏢和秘書離開了警察局。

    安慰了迪貝和奧菲麗片刻，回到酒店裡，司南想了想對奧菲麗說︰「把傑西叫來，幫我攔住所有媒體，我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坦白的說，這些日子裡每天他平均只休息四到五小時，又折騰半天下來，司南也真有些疲憊了。

    可他卻知道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關於消失的運輸船情報越早傳回，越早救一些人。他倒了杯酒，打算定神好好的整理一下眼下顯得混亂的局面。

    「練一，登陸星網，通知影子滅口。」司南走進洗手間，疲憊不堪的用冷水抹了一把臉，他現在更深刻的認識到，為什麼潛伏間諜總是需要強悍的心理素質了。孤獨的感覺，真的不好受啊，提心吊膽的滋味也不好受。

    司南不擔心被反間諜機構從星網追蹤到萊特和自己的聯繫，因為這種指令本身就是極為隱秘的。練一登陸星網之後，會變幻位置給「影子」留下指令，所以德西的國家監測中心（NMC）即便查出指令，也無法判斷下達指令的人到底是在什麼方位。

    在賭場向霍根挑釁不是司南心血來潮，而是有意為之。一來是為了試探第一次遇刺是不是霍根指使，二來，也是為了引誘那個有膽無智商的白癡向他下手。

    為此，司南甚至動用了軍情五部的「影子」，通過「影子」與霍根信賴的跟班溝通，引誘霍根下殺手。

    自然的，「影子」在行動過程中會留下一定的線索，讓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霍根，霍根買兇殺人必定牽連麥肯。

    如果麥肯和司南不是艾羅德和安德魯的資助者，問題就會集中在萊斯頓家族的內部矛盾上，但偏偏二人都是總統候選人的資助者。霍根買兇之事一旦被無孔不入的媒體得知，艾羅德一方必定也遭到牽連，這對安德魯的競選，也有一定的好處。

    司南之所以處心積慮費盡心思的置霍根於死地，自然不是因為以前的一點過節。就像他給「影子」下達指令，與萊昂解放組織陣線接觸，並為其提供情報，也並不是為了希望萊昂解放組織殺死安德魯。

    艾艾星爆炸案是在司南的秘密配合下才獲得成功。

    但殺傷平民並不是司南想要的，他要的只是希望把FSS的凱西調開。

    隨著將溫士頓介紹給FSS和CSS，FSS拍著胸脯保證調查處的監控人員已撤除。

    司南雖不是專業人士，但作為一名潛伏間諜，在危機四伏的德西，他自然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也正是因此，並不專業的他察覺到了更加秘密的監視。

    海因策這時體現了自己的價值，他認出了秘密監視司南的其中一人，是隸屬凱西率領的反間諜四處。

    接下來司南知道了凱西的個人資料。凱西，FSS近十年來最優秀最耀眼，晉陞最快的反間諜反情報人員，短短三十來歲就坐上了處長的位置，綽號波西亞。

    當知道的足夠多的時候，司南隱約猜到，也許是刺殺奧達利諾的餘波未了。只是，凱西似乎沒有證據指向他，才不得不草草了事。也正是因此，他有些擔心凱西集中火力對付他，偏偏這些日子他的行動還十分頻繁。

    為了將這個厲害人物調離，至少把對方的視線暫時的調離自己。馬裡奧那條情報傳遞線還未斷掉時，司南聯絡上總部，通過總部與萊昂解放組織陣線搭上關係，再向「影子」下達指令，向該組織提供情報，間接的配合了爆炸案。

    果然不出他所料，艾艾星爆炸案成功的將凱西調離德西，調離其視線。

    把厲害人物調開，他接下來的行動就方便了許多。

    趁著凱西視線離開之時，司南必須要完成幾件事：首先必須要想盡一切手段攪進共和系軍火財團及佛多與安德魯之間的合作中；其次必須要趁這個難得的機會，將奧．林奇提供，被海因策攔截下來的名單中的能源部的博納德納入情報網中；其三是置霍根於死地，進而以這為基礎，盡可能的贏得萊斯頓家族的支持。

    其實司南也知道萊斯頓家族支持總統競選的可能性很低，但是加上可以連累麥肯和艾羅德的好處，足以使他對礙手礙腳的霍根下手了——況且，只要除掉麥肯，對布蘭登的家族競爭力也有很大幫助，可謂一舉多得。

    也許，應該考慮一下除掉凱西。

    「有那麼一個傢伙總是在暗中盯著自己犯錯，那感覺可不妙。」司南凝神思索，凱西肯下如此精力來盯他，一定是他漏了一些線索。偏偏對方還是個厲害人物，長期下去，他很難不暴露自己，尤其他又處在籌建情報網的關鍵時刻，必定會有連續的動作。只要被凱西抓住，他的身份隨時有可能暴露。

    所以，最好的決定，就是除掉凱西，以絕後患。

    沉思良久，把指令記錄在加密晶片中，敲門聲響，卻是傑西來了︰「老闆，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

    「你覺得做能源進出口貿易，有沒有可為之處？」司南站起來，從傑西身邊擦身而過，指尖輕輕在其身上一點，一塊晶片落入其口袋中。

    傑西心中一凜，難道這房間裡有竊聽器？他既是明白司南的意思，自然小心翼翼的謹慎開口︰「能源出口應該大有可為，不過，我們需要走通門路啊。」

    「關於這點，倒不必擔憂。」司南颯然輕笑，他這些日子的社交活動不是白給的，好歹還是認識一些能源領域的大人物。

    和傑西談了一會生意上的事，傑西很快就告辭了。

    司南抿抿杯中猶如黃金的液體，愜意的靠在沙發中︰「打著做能源進出口的旗號與博納德接觸，這會是一個不錯的決定。」頓了頓，他惋然嘆道︰「練一，登陸星網，用後備接頭密語聯絡『信天翁』！」

    「信天翁」是GSI和SIO提供給司南的備用情報傳遞路線，馬裡奧的線斷掉，現在只能指望「信天翁」了。

    在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SIO和GSI的情報傳遞網絡，通常潛伏間諜大都有自己的專用密碼和加密密語，基本採用單線聯絡方式，潛伏間諜各有各的渠道和聯絡員——通常情報聯絡員大都是不起眼的，身份低的種子。

    這樣一來，一來可以在最大程度上確保情報員的安全——雖然單線聯繫是比較古老的方式，但不可否認的是，情報戰的方式從古到今永遠都是那經典的幾套。二來，也不會導致串情報的事發生。三來也不會出現某某情報員或聯絡員一下掌握大批潛伏間諜身份的事（寫到這，也該公佈第一百三十四章我提到的BUG了。BUG是溫士頓即使暴力破解晶片，裡面的內容也應該是暗語，基本不可能被溫士頓破譯，所以他不應該知道晶片中的具體指令。想不到大家居然一直都沒發現……）。

    通常高級蒲公英都有兩套以上的密碼，但聯絡員則通常只有一人。不過，如果是很重要的蒲公英，通常都會有另一位備用的聯絡員默默潛伏，等待隨時啟用——也可能一輩子都用不上。

    司南作為SIO和GSI安全級別很高的蒲公英，兩方對他的安全自然是極為重視。不但格外配備了備用情報傳遞聯絡員，還交給他一份包括撤退及武力的聯絡員名單，足見對他的重視程度。

    現在司南要做的就是趁著凱西目光移開，與後備聯絡員聯繫上，在最短時間內將情報傳遞回國。

    這可能關係到數十上百萬人的生命安全，司南不敢有半點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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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二十四小時


    「見鬼，局長今天一定是被老婆踢下床了！」

    從小小的巡邏警察到組長再到分區局長，再到西直星警察總局的局長個個頭疼抱怨，為什麼偏偏死的是海勒，還有遇刺的博格，為什麼偏偏是西直。

    博格．萊斯頓作為安德魯的競選資助者，作為上流社交圈中的活躍者，自然不必多提。

    海勒．萊斯頓又豈能小瞧，海勒是萊斯頓家族核心會議八席中的一員，是教育部前政策顧問，至今仍是州議員，在德西政壇頗有一定的影響力。

    相比之下，海勒之死還不如司南遇刺來得惹人矚目，可莫要忘了，海勒是萊斯頓家族核心會議的一員，他遇害即是對萊斯頓家族的挑釁。

    這一點，從核心會議的首領，亦是萊斯頓家族的族長德爾艾爾．萊斯頓的到來，就足見一斑。

    司南第一次遇刺，德爾艾爾．萊斯頓沒有現身，這次倒是來了，可去的卻是殮房。親眼看了海勒的遺體之後，蒼老的族長立刻就去了西直星警察總局局長的辦公室。

    警察總局局長苦著臉接待了德爾艾爾，偏偏德爾艾爾一句話沒說，這位可憐的局長就被這股子氣勢逼得立刻撥通分區局長一通破口大罵，然後諂媚看著這位老掉牙的老人。

    德爾艾爾不是一個小小的西直星警察總局局長可以對抗的，要知道這位德西眾議院的前議長可不是什麼容易應付的角色，就算早就退出了政壇，其政治影響力也絕對能輕易滅了一個小小的警察局長。

    ****

    霍根努力打起精神等待艾羅德的演講結束，一邊回想著昨天晚上的妞，頓時滿腔慾念。

    不過，很快他的念頭就轉到了博格．萊斯頓上，陰陰一笑，得意的竊笑不已。

    罵他是白癡，還敢揍他！霍根得意暗罵，得罪了他，就是死路一條。像是以前家族裡不是有一個叫什麼名字的小女孩，當年拒絕他，結果還不是失蹤了，最後誰又知道是他幹的。

    這次就算父親不幫他，他一樣可以做得到，沒什麼了不起的。他要向父親證明他不是白癡，他可以做很多了不起的大事，別人能做到的，他一樣能做到。

    霍根囂張的笑了笑，他是麥肯的獨子，從小就被縱容，麥肯在家族中又有錢有勢，即便是家族內部也少有人敢得罪他。也正是因此，漸漸養著了天大地大不如他大的囂張性格，做什麼膽子都不小，可惜就是缺了些大腦——若不是缺大腦，又怎會在家族測試中幹出公然作弊的蠢事。

    真是沒趣啊，霍根想，這可真是無聊到極點的演講，他不懂父親為什麼要他來參與。

    演講沒有太久就結束了，霍根瞌睡來了，走出了會場。

    在會場大門前，幾名FBI警察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一把將他攔住︰「霍根．萊斯頓？不好意思，你被逮捕了，你有權利保持沉默……希望你合作一點。」

    FBI顯然也考慮到了這件事傳出去對艾羅德有影響，在總部的命令下，秘密對霍根進行了逮捕——不過，再秘密再低調的逮捕，這件事注定都會傳開。

    「你們瘋了，我父親是麥肯，你們敢動我就死定了……」霍根囂張的掙扎叫囂著︰「我記住你的樣子，你死定了！」

    只是他再怎樣掙扎也是無濟於事，司南早已做下萬全安排，豈容得他逃脫罪名。

    ****

    德爾艾爾端坐不動，猶如一座屹立了千百年的古化石。

    直到通訊器響起，助理跑過來接通，德爾艾爾的目光才緩緩移動少許。FBI的負責人恭敬在全息影像中將案情娓娓道來︰「萊斯頓先生，兇手招供從星網的電子廣告中獲知有人聘請他殺人，我們追查了他地秘密帳戶。雖然有些波折，但還是確認有一筆錢是從霍根．萊斯頓的私人帳戶中轉帳過來的！」

    這負責人其實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霍根會蠢到從個人帳戶撥款，不過，見到其本人之後，他就知道了︰「還有，他的一位助理也招供表示，是霍根讓他去聯絡殺手的。」

    德爾艾爾瞇住眼睛眺望遠方，從神色間竟是完全瞧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淡淡喃喃道︰「麥肯啊麥肯，你太令我失望了。」頓了頓，他頭也不回︰「幫我聯絡塞西爾！」

    司南獲知霍根落網消息時，正是下午三點多一些的時候，他心中對此感到十分滿意。他不清楚「影子」到底是怎樣操作的，但結果只要是霍根買兇殺人鐵證如山，就足夠了。霍根只是一個小角色，若不是礙著他的行動，他根本就懶得理會。

    「下一步，我們要見信天翁，或者讓傑西去見面？」司南有點拿捏不定，以他的身份地位，親自去接觸某些社會低層的人，顯然是很反常的事。

    可信天翁是他剩下的最後一條情報傳遞路線，一旦傑西知曉是否會帶來安全隱患？這無關信賴，只是蒲公英應該具備的基本素養。

    見信天翁的事還來不及執行，司南就驚訝的收到了德爾艾爾的信息，要跟他見一面。

    司南走進酒店的停車場中，果然發現了德爾艾爾的座駕。他進入車中，這位老得皺紋密佈臉上的老人閉目養神，只見他揮揮手，陸車便穩穩的開走了。

    司南的目光偶爾落在這位老人面上，繼續低頭思索對方的目的。

    陸車平穩而迅速的開到城市郊區外，放眼望去，儘是綿綿無盡的大自然氣息。車在這時停下來，車窗搖下，一直閉著眼睛的德爾艾爾緩緩睜開眼，一道睿智光芒從眼中迸現︰「遇刺案，你怎麼看？」

    司南微微一怔，目光掃過德爾艾爾，對方滿是波瀾不驚的平淡。他抿抿嘴，左臉的小酒窩立刻可愛的浮現︰「我想，或許與家族測試有關。」

    「怎麼處置？」德爾艾爾的目光總令司南感到不安，這是一雙具有洞察力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他隱藏在內心的事物。

    司南禁不住將嘴抿得更緊，隱隱帶著一絲嚴肅︰「我想，最好的方法也許就是除名，否則，麥肯一定不會罷休，我相信內亂比外敵來得可怕百倍。」

    霍根這次買兇殺害家族長輩和同輩，無論法律還是家族規律都絕對無法可解。這件事一定會對萊斯頓家族造成巨大的影響，最好的方法就是搶在媒體發動報導家族內部矛盾之前，搶先做出處置。

    霍根是一個小角色，沒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可有著數百億資產的麥肯就不同了。麥肯又只有這麼一位獨子，勢必會拚命挽救兒子小命，偏偏家族也絕不可能饒恕這種行為，所以，可以預見麥肯遲早必定與家族有一次巨大的衝突。與其等衝突發生再處置，還不如趁此機會將麥肯從家族除名，將未來必定出現的內亂性質改變為外敵。

    「還有呢？」德爾艾爾似乎有點失望，他並沒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司南咬咬牙，他的確還有一個方法，但他從頭到尾都覺得可能性太低了，低到不好意思提起的地步︰「還有一個方法，家族全力支持安德魯，把危機勒殺於萌芽狀態。」

    德爾艾爾眼中浮現一絲波動與讚揚，卻平靜道︰「但那勢必違反家族規矩。」

    司南隱蔽的撇撇嘴，帶著一絲不屑︰「麥肯財力本已極大，要是艾羅德當選總統，可以預見在未來的六年裡，家族一定很不好過。放任敵人成長，是一件再愚蠢不過的事。」

    「聽說……」德爾艾爾淡淡的望著窗外風景︰「聽說共和系軍火財團搭上卡內森和佛多，你被拋棄了。」

    司南大吃一驚，知道共和系軍火財團搭上卡內森不稀奇，畢竟資助的資金要經過選舉委員會。可知道他被排除在外，卻絕不簡單。

    德爾艾爾睿智的光芒再次閃耀，輕輕豎起食指︰「一天！」

    司南詫異的看著他，德爾艾爾的眼中閃耀著精光，緩慢說︰「二十四小時內，只要你能成為三方協議的一員，我會親自邀請福特協助競選，家族會全力支持你。記住，你只有二十四小時證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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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啟用後備 　


    「二十二小時。你只有二十二小時，不惜一切代價弄到我想要的資料。」

    司南沒有威脅泰倫斯，可泰倫斯是聰明人，他知道司南這句話背後的威脅意思，比口頭上的威脅來得要強烈。

    「十九小時，你只有十九小時，科曼，不要令我和博格失望！」

    當海因策這樣對科曼說的時候，科曼正在拚命的尋找以前的老戰友。

    二十四小時之內，司南幾乎動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萊斯頓家族要的不是在三方協議中佔一腳，而是要四方協議——卡內森、軍火系財團、佛多以及代表萊斯頓家族的司南。

    要想把三方協議變成四方協議，司南就一定要拿出別人無法抵擋的力量，強行擠進三方協議中。

    卡內森最易於解決，目前他還是處於劣勢，萊斯頓家族的支持正是他迫切需要的。

    佛多光是政治籌碼都投入了兩百億，再加上對雙棲戰機的研究和完善的花費等等，花費更是不知凡幾，說服他，也只需要簡單的利益就能搞定。

    最難的最貪婪的就是共和系軍火財團，若司南和練一的判斷不出錯，共和系軍火財團顯然就是衝著卡內森的對外戰爭政策來的。目的之一是爭取往後六年裡的大量軍購，而且，謀奪司南掌握的雙棲戰機技術，也必定是其中一個重大目的。

    為了完美的執行「奔月」行動的細節，司南必須要掌握第三工業一定話事權，這就決定共和系軍火財團在這一點上有著難以調和地矛盾，幾乎沒有和解的空間。

    只要解決共和系軍火財團，三方協議就隨時有可能變成四方協議。

    雖然司南之前已經在為此事籌備，但仍有欠缺，若想在二十四小時內拿捏住軍火財團的軟肋顯然是一件極有難度的事，但，這同樣是一件極有挑戰性的事！

    司南熱愛挑戰！

    「福特是什麼人？」司南不明白德爾艾爾特別點出的這個名字到底代表了什麼。

    練一在星網搜索一下，頓了頓，用充滿驚訝的口氣說︰「如果我沒料錯，看來應該是奧迪．福特，他的資料我立刻調給你！」

    只看了一眼，司南就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滿心的佩服。

    奧迪．福特，德西有史以來最成功的競選顧問，沒有之一。奧迪．福特最早開辦了一間協助競選公司，在五十歲前，就已成功幫助至少六名州議員贏下競選。

    五十歲的時候，福特首次被聘請為總統競選顧問，為社會黨的候選人提供幫助，一舉幫助社會黨最終贏得大選，此後更助其連任一屆。在其六十二歲時，被共和黨邀請為競選顧問，更是以巨大優勢將之前的社會黨總統擊敗。

    從此，福特開始了自己的德西傳奇之路。

    在他一百年的協助競選歷史中，在他的協助下，至少誕生了二十名國會議員，至少十任總統，成為德西最具盛名的競選顧問。

    可惜，二十年前福特就謝絕了一切邀請，開始隱居生活。

    若是安德魯．卡內森獲得福特的協助，就算什麼都不做，光是福特的名頭，起碼就能讓安德魯的勝算暴漲許多。

    若有奧迪．福特協助競選，再加上萊斯頓家族的影響力和號召力……安德魯至少可以在最大限度上拉近對艾羅德的巨大劣勢。

    而要想贏下萊斯頓家族和福特的全力支持，司南首先就要拿下共和系軍火財團。

    只有二十四小時，司南還必須要盡快聯絡「信天翁」，將關係數十數百萬人生命的情報送出去。

    傑西想必正在與能源部搭關係，按照指令觀察博納德，再決定是否接觸，將其納入司南的情報網。

    司南只有親自出馬與「信天翁」接觸。

    練一在星網遊蕩著，接頭密語是傳送到一個固定的公共星網——這裡通常也是反間諜機構查得最嚴的地方。

    每一顆星球的星網是一個獨立的存在，就像密封的禁閉室，只有通過德西守衛才能夠將東西帶出帶進。而守衛的職責就是檢查過往的龐大信息，將有嫌疑的一一過濾，沒嫌疑的才被守衛轉移到公共星網。

    公共星網無比龐大，但並不混亂，而且有秩序，猶如一顆星球上到處都是規劃好的建築物，每一條途徑可能曲折一些，但始終涇渭分明。

    由於守衛會自動過濾攔截含著密碼的密語，所以，與其說是接頭密語，倒不如說是啟動聯絡人的一句簡單暗語，本身並沒有更多的涵義。

    當練一遊蕩過去，發現放暗語的地方有了留言，是一句很簡單的，完全是正常交流和聊天的話，但司南記得，這是來德西前，他死記下的固定暗號。

    對方留下的話是在確認司南的身份，確認是否真的啟動他。

    練一按司南提供的暗語留下，不到片刻，對方又留下了貌似正常聊天的一句話︰「你喜歡什麼食物？」

    這句話本身沒有意義，唯一的意義就是對應了什麼時間和地點踫面。

    司南按照死記硬背下來的暗語手冊，用急促而無意義的兩三句話回應過去，只要對方有同樣的一套暗語手冊，便會知道這意思是越快越好。

    很快，對方再次留言，這次留下了一大攤子話，對應手冊，司南解密之後得到的信息是︰「十八點整，海天酒店四樓餐廳，連喝三杯白水。」

    「海天酒店？」司南驚訝得幾乎跳起來，他下榻的酒店赫然正是海天酒店。

    練一的一句話驚得司南一身冷汗︰「我懷疑『信天翁』是不是知道你的掩護身份，如果知道，不知是SIO的故意還是無意的疏漏。」

    算算時間還早，司南焦急不安的在房間裡轉來轉去，苦苦等待著時間到來，苦苦等待著海因策和泰倫斯的消息。

    ****

    海因策不清楚司南到底遇到了什麼事，但他知道一定是有事發生，否則司南不會如此迫切的需要掌握東南及物資委員會的把柄。

    他不是沒有想過司南的目的，司南想從他身上索取什麼，其實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司南是他的朋友，重要的是，司南可以給他什麼，他們交換什麼。

    正是因此，海因策甚至不惜攔截奧．林奇提供的名單中的博納德——此舉的重點不在於博納德，而是在於他用了一種極具風險的方式向司南表達，他相信司南，並且願意為司南服務的決心——不論海因策還是司南都很清楚，一旦攔截名單的事爆出，他起碼要在軍事監獄呆上十年八年。

    之所以選擇博納德，是因為其能源部的身份——海因策記得司南的家族考驗，能源顯然是一塊極賺錢的買賣，只要司南搞定博納德，一年中憑一百萬賺一億，未必就不可能實現。

    他正在沉思之時，科曼興奮的大喊︰「終於找到了活著的，見鬼，我還以為他們全都死光了呢！」

    科曼以前曾為物資委員會服務，但這顯然是一個高危行業，他以前的同僚大都神秘失蹤或神秘死亡——其實就是在執行秘密任務中犧牲了。只不過，為了隱瞞那些見不得光的行動，犧牲者們沒能得到蓋國旗的待遇。

    半小時後，他見到了那位已經轉為文職的同僚，他震驚的望著這位只隔幾年不見，就如同吹氣球一樣膨脹的胖同僚︰「夥計，真的是你？你簡直就像一個漂浮物……」

    同僚苦笑，招呼他和海因策坐下，科曼絲毫不隱瞞自己的來意，同僚聽完臉色就變了︰「你忘了我們曾宣誓一輩子保密？」

    「不，我沒忘，但我不想就這樣一輩子下去！」科曼笑得更苦澀，只辦錯了兩件事，他的職務就被一擼到底，這又何嘗是他想要的︰「而且，物資委員會需要一個更好的領導者，我們和犧牲的夥計都要得到堂堂正正的殉職待遇，而不是悄悄的把事情掩蓋起來。」

    「只要你肯幫忙，錢財隨你開口！」海因策冷冷的開口，雖然他已經極力緩和自己的口氣，但聽起來還是顯得有些寒意︰「想升職，我背後的人可以保證你六年內至少升兩級。」

    「幫我這一把，我得告訴你，我們背後的人物來頭不小。只要你幫我們這個忙，你就是我們的人，無論任何事，都撐你！」科曼神采奕奕，也咄咄逼人。

    同僚猶豫了半晌︰「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

    ****

    「該死，真值得懷疑！」

    司南坐在四樓的餐廳中，連續喝了三杯水，聯絡人沒見到，倒是有些尿意了。

    「耐心，一定會有收穫！」練一冷冷的聲音中充滿了鼓勵。

    「我去一下洗手間！」司南煩躁不安的站起來，突然很想罵娘，他這裡的情報急著要送走，偏偏聯絡人卻在耍什麼神秘主義，實在令人惱怒。

    掃視了這間很大的餐廳一眼，他沒有見到任何可疑者，或許，任何人在這時看起來都顯得有些可疑。

    在洗手間裡放了水，洗洗手，司南接過侍者遞過來的手巾，溫柔的擦乾手，隨手遞出一張紙幣做小費。

    「先生，您的小費給得太多了！」

    司南愕然轉過身，頭髮花白的老侍者微笑不語。

絕對官僚

第177章 倒數計時


    縱然警方極力克制，仍然被無孔不入的媒體探知了消息。

    萊斯頓家族的內訌？這可是來勁的新聞啊，如今這年頭，可就得指望這樣勁爆的新聞來賺獎金了。一時間，從某某爆料人士開始表示博格在家族會議上曾與霍根發生過嚴重衝突……到麥肯和布蘭登之間過去種種的矛盾。

    德西人民的八卦熱忱擊敗了萊斯頓家族這一刻的尊嚴，儘管他們並未想過要撕下萊斯頓家族的尊嚴。

    其他豪門家族在一旁樂得看戲，一邊暗暗警惕。反倒是萊斯頓家族，好像一點事都沒有，什麼都不在乎，一臉擺爛的造型。

    「對不起，麥肯先生，我認真研究了一下，關於霍根的案子會非常艱難，從目前警方獲得的證據和口供，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盡量幫助他減刑……」律師是麥肯很熟悉的大律師，打贏過無數官司，卻在這一個小小的案子上遇到了極大困擾。

    能夠成為大律師，除了精通法律，有一口強大的辯才之外，關係網同樣是極為重要的。如果能有好的關係罩住，判罰十五到二十年的，大律師出馬，就自然是最少的。

    但這一次，幫這位麥肯打了無數次官司的大律師很明白，案子並非完全無藥可救。作為一個豪門家族，萊斯頓家族完全可以冒著爆出醜聞的風險確保霍根不會被定罪——當然，這肯定需要許多私下的交易和見不得光的操作。

    大律師無比深刻的理解認識到，霍根買兇案真正的核心與關鍵，是萊斯頓家族的態度。家族的態度，將決定霍根在法庭上遭到最嚴厲的審判，或者最輕的審判。

    律師沒有提及這一點，金髮的麥肯繼承長輩的事業，把生意做到八百億資產，自然也不是可以隨意糊弄的。他陰沉著臉，揮手讓律師出去，猶豫再三，拿起從遠程通訊室分佈出來的通訊器︰「幫我接德爾（德爾艾爾的簡稱）！」

    「不，先給我接其他人……」麥肯突然改變了主意，在直接與族長對話之前，他最好先獲得其他人的支持。

    是的，德爾是名義上的族長，但實際上家族事務都是核心會議在決定，不過德爾到底是前議長，在家族中的威望還是極高的。要想獲得家族的支持，想要說服核心會議，就得先把家族的輿論給煽動起來。

    全息影像不斷的彈起縮下，影像中的人打著哈哈︰「嘿，夥計，關於這件事，你得給我一點時間來考慮一下……」

    「麥肯先生，對不起，老闆去打獵了，也許得晚一些才回來，到時我一定轉告他……」

    「狗娘養的麥肯，你還敢見我，就不怕我把霍根那個婊子撕成肉片餵狗！」

    家族中生意上的夥伴打了個哈哈就把事情給拖了下去，原來的摯友突然在這寒冷的時節跑去打獵了，更火暴的當場就劈頭大罵一通。

    麥肯渾身冰涼無比，他想過事情會變得很糟，但沒想到竟然會糟到這個地步。在家族中，他麥肯好歹是掌握著大筆資產，掌握著一定話事權的人，怎麼一夜之間就無人肯理他了。

    他和霍根現在就像一坨狗屎，只要沾上身就隨時臭不可言，人人避之不及。

    麥肯原本火熱的心漸漸涼了下去，漸漸猶如冰山一般地的溫度，臉上凝結的寒霜甚至令進來的秘書都打個寒戰。

    最後他咬咬牙，聯繫上德爾︰「我想知道家族的決定！」

    德爾看了看時間，平靜得像是一潭千百年沒有波動過的清水︰「十三小時後，家族決定會出來。」

    麥肯的兒子是笨蛋，可他不是笨蛋，隱隱從德爾的態度中，他感覺到了什麼。其實他知道霍根是絕計脫不了罪的，可只要家族出手，把罪刑減到最輕，他仍然願意付出代價。他擔心的是比這更壞十倍的結果……

    他狂暴的怒吼一聲，一掌將桌上的物品掃落地板︰「沒有人能出賣我！」

    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雖然蠢了一點白癡了一點狂妄了一點，可還是他的兒子！

    ****

    倒數十一小時

    科曼焦慮不安的在房間中走來走去，反倒是海因策冷靜如常。

    坦率的說，科曼不是貪婪的人，自從成熟以後就沒再做過CSS局長之類的夢。可那絕不表示他會容忍自己幹了一輩子，卻在距離退休不遠的時候，變成了一號白丁。

    海因策的快速升職一度令他羨慕嫉妒，感慨有一個家族在背後支持果然是很棒。但海因策似乎看出他的羨慕，直言與家族無關，是司南幫助他的。

    科曼覺得自己真的一點都不貪心，他不貪圖錢財，只是想要在一個好一點的職務上退休，僅此而已。

    全息影像快速閃動，幾個人像前後出現，科曼的老同僚為大家介紹了一下科曼和海因策的來歷，直奔主題︰「他們需要證據，東南和物資委員會關於軍火商的證據。」

    「我最低承諾一件事，以後凡是在東南和物資委員會犧牲的戰友，都會獲得應有的殉職待遇和撫恤金。」海因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善於口才善於說服別人的主，所以，他一出面就直接擺出了自己的底牌︰「只要做好這件事，以後沒有人能夠無視你們對國家的貢獻。」

    ****

    倒數七小時

    司南已經二十九小時沒有休息了，最疲憊的時候，也只不過是靠在沙發上稍稍打個盹。

    他居中坐鎮西直，指令已經傳達下去，按理說，他也做不了什麼，唯一能做的就等待好的或者壞的結果傳回來。

    在洗手間裡用冷水洗了把臉，冰涼透徹的感覺令他的大腦再度活躍清醒無比。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司南驀然想起自己的真實相貌，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已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這副容貌。

    習慣，可真是一件糟糕的事啊，司南自嘲的想。

    他很想親自一一拜訪東南及物資委員會的成員，但沒有擔任政府相關職務的他去打探那些消息，一旦被發現，隨時有可能被載上刺探國家機密的罪名——儘管以他的身份，這罪名是成立不了，但引來反間諜機構的關注，那又是不可避免的。

    想起反間諜機構，就聯想起纏人的凱西，雖然司南還不夠專業，可也感覺到秘密監視者仍然沒有撤離。

    在凱西遠離西直，奔赴艾艾星之時，仍然沒有撤離對他的監控，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凱西已經高度懷疑他的身份了。

    「必須除掉凱西！」司南捏緊拳頭，眼中堅定猶如萬年堅冰難以撼動︰「否則遲早會帶來極大麻煩！」

    「是的，我現在擔心一個冒失鬼把你逮捕，對你實施六項身份檢測。那樣一來，你一定會曝光！」練一顯然牢記六項身份檢測中的骨髓和血線，SIO無法在這兩項造假，一旦司南被逮捕進行檢測，他是假博格．萊斯頓的事一定會暴露。

    「幸運的是，從已獲得的資料進行判斷，凱西是一個善於忍耐的人，他不會冒失的行動。」練一鎮靜的說，這話聽起來像提醒多過像安慰。

    抿抿嘴，可愛酒窩浮現，司南呵氣。他現在的情形就像是在雲霧中，要想把事情和前程看明白，就得撥開雲霧。

    這片把形勢攪得複雜無比的雲霧，是安德魯大選的迷霧，同時也是隱藏在司南身邊的種種迷霧。

    總部下令組建情報網，顯然不是要求他從現有的SIO種子和蒲公英基礎上組建，而是憑藉著高級蒲公英身份在德西上流社會中展開工作，發展釘子。不管司南是不是專業，是不是菜鳥，在敵人內部發展釘子，都是一件極為艱難和小心的事。

    他現在沒有萊斯頓家族的全力支持，也沒有總統安德魯的支持，要是貿然發展釘子，只要被反間諜機構抓住一絲線索，他就完蛋了。可安德魯當選總統，再得萊斯頓家族支持，反間諜機構除非有了鐵證，根本不敢把他怎樣。

    而且，他還很迷惘，到底該往哪一個方向發展，是政治？還是軍事？或是經濟？科技？總該有一個主要的方向。

    正如練一所說，只要安德魯當選總統，光憑他就能夠獲得無數德西政治上的秘密，在未來至少六年裡不需要發展新的內線，所以，練一覺得司南很有必要把政治排除在主攻方向之外。

    正如你所知，這些複雜無比的事，即使是練一分析都感到頭疼無比，司南不禁感慨，領導不好做啊！

    司南凝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其實是一個虛假的自己，但自己卻扮演得越來越投入，這可真是諷刺。

    他想起了媽媽，心中一動︰「練一，你猜凱瑟琳是否願意並提供足夠的資料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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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聯手CSS


    「該死，該死！」一刻鐘後，司南忍不住詛咒。

    凱瑟琳結束休假離開西直星，他竟不知該如何聯絡。

    「打到CSS吧！」司南無可奈何的抿抿嘴。眾所周知，情報總部屏蔽掉了移動通訊功能，所以，要想聯絡上凱瑟琳，只能撥CSS。

    其實司南不想直呼凱瑟琳的名字，即使是在心中，他也更願意叫媽媽。可練一告訴他，習慣就是這樣產生的，如果不想產生口誤，最好首先從心裡的稱呼做起。

    智能管家呼叫CSS號碼的同時，司南的嫩臉浮現懊惱之色。

    他一直在想一個可以接近凱瑟琳而不會引起懷疑的方法，最好的方法就是假裝追求凱瑟琳——至少上流社會裡一直都在傳，小萊斯頓一見凱瑟琳就大大失態的事，這對推動他的假追求很有幫助。

    只是他的假追求還來不及實現，就被最近一攬子頻繁的事務給阻撓了。

    兒子追求媽媽？司南苦笑，這麼荒唐的事只有在這種情形下才會發生。

    儘管至今司南仍未完全確認凱瑟琳就是舒悅卿，但司南是有感覺的有感官的，直覺告訴他，凱瑟林就是媽媽——一模一樣的相貌，加上完全相似的經歷。

    司南本來很想通過「信天翁」詢問總部媽媽的事，練一阻止了他。首先，舒悅卿隸屬總參謀情報部，SIO未必有她的絕密資料。其次，馬裡奧只是篡改指令的工具之一，幕後黑手一定在SIO總部有不低的職務。關於凱瑟琳，最好不要暴露一絲一毫。

    「沒見過比這更蠢的事！」司南憤怒的一拳把鏡子砸破，明明知道凱瑟琳就是媽媽，卻偏偏礙於雙方的身份無法相認，沒有比這更令人憤怒的事了。

    他走出洗手間，從臥室中拿出一個電子相框，相框中是當初在凱瑟琳家中下載的照片。照片中的凱瑟琳渾身散發著溫柔溫馨的母性光輝，似乎在凝視著司南說︰「小南，你要記住，媽媽永遠都愛你！」

    「通話請求已通過！」智能管家柔和的聲響驚醒了司南。

    凱瑟琳柔美的影像在平台上彈出來，司南慌忙將手裡的相框往身後放去。

    凱瑟琳目光一閃，敏銳的職業觀察力足以使她在這短暫的時間裡看清楚相框裡的人。心中驚訝之餘，看著這位讓自己總感到異樣地少年，神情柔和許多︰「小博格，有事嗎？」

    經過上次醫院的事，兩人倒是熟悉了一些，彼此稱呼起了名字，雖然凱瑟琳更希望小博格稱她為凱瑟琳阿姨……

    「是的……」司南癡癡的凝望凱瑟琳，媽媽比他印象中要白皙豐腴了一些，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德西的生活沒有在驕陽的生活節奏來得激烈。練一輕輕的咳嗽驚醒他，他連忙狼狽的將自己的要求說了一下︰「我希望能夠得到妳的支持。」

    說完，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凱瑟琳。

    「關於東南和物資委員會……」凱瑟琳眉頭輕蹙︰「你知道這是在刺探國家機密嗎？」

    「誰在乎……」司南聳肩抿嘴淺笑︰「也許妳會想在軍事監獄給我留下一個監牢。」

    凱瑟琳不是凱西，也不隸屬FSS，自然不會冒著得罪萊斯頓家族的風險，去控告他一個刺探機密的罪名。

    司南無比渴望凱瑟琳的答案，如果凱瑟琳願意幫助他，是驕陽雙面間諜的可能性就大了許多——道理很簡單，如果凱瑟琳是雙面間諜，任何良好的關係和情報，都是她願意收穫的。

    好吧，司南知道這樣分析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實際上不能證明什麼，可他就是忍不住要這樣去想，原因只有一個︰凱瑟琳很有可能是他的媽媽。

    凱瑟琳在CSS許多部門都做過，大都以副手的身份，所以，她能夠提供司南想要的，唯一的問題是，她是否願意提供。

    凱瑟琳先是搖搖頭，司南一顆火燙的心涼了下去。

    「讓我考慮考慮！」

    這句話鑽入耳中，死掉的心突然重新恢復生機，活躍的跳動起來。他極力克制著興奮，漲得白臉通紅︰「期待妳的好消息！」

    凱瑟琳放下通訊器，動作一頓，想起司南藏在身後的相框，面上泛起一絲笑意︰「真是可愛的孩子！」

    剛浮現這念頭，凱瑟琳就吃了一驚。她的追求者甚多，但絕大多數她都不喜歡，甚至討厭。如果可以，她絕不會與那些人周旋。

    小萊斯頓一見她就失態，癡迷她，似乎和其他人沒有什麼分別。可她卻偏偏生不起一絲一毫的厭惡感，反而隱隱有種歡喜，說不出的歡喜感覺。

    「我這是怎麼了？」

    她想了想，去了局長的辦公室——作為一名並不是直接對局長匯報負責的副主管，她的待遇顯然是極為罕見的，要知道她的上面還有處級主管、司級主管以及分管的副局長。

    CSS局長麥爾斯．大衛是一個看起來像政客多過像特工的傢伙，大腹便便和西裝革履的形象看起來很是能夠應付鎂光燈。

    凱瑟琳轉述了司南的要求，然後喝著散發著淡淡香氣的青蘿茶，等待局長的答案。想及給她一種特殊感覺的神秘黑髮少年，她忍不住輕聲說︰「麥爾斯，奧達利諾遇刺，國會兩千議員中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奧達利諾遇刺，艾艾星爆炸案，今年事故頻繁，我猜明年局裡的經費預算會在國會遇到大麻煩。如果能通過小萊斯頓和泰倫斯結成一條戰線，也許……」

    麥爾斯當然明白凱瑟琳的意思，今年的兩件大事表面和CSS無關，可這黑帽子情報機構都得戴上。加上在未來的幾年來軍費持續增長，如何在有限的情報預算中爭取最大的利益，這是他必須要考慮的。

    CSS在國會固然有著一定的代言人，可多一份力量，無疑就多一些好處。況且，東南及物資委員會是與CSS關係非常密切的部門（兩大委員會的行動特工大都是CSS的人），一貫有清譽的泰倫斯坐鎮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就是籌錢恐怕力有未逮。

    不過，泰倫斯似乎還是小萊斯頓的代言人，考慮到小萊斯頓和佛多聯控的第三工業必將因為雙棲戰機而大賺特賺，相信在經費上的缺點，小萊斯頓可以補充。

    如果安德魯當選總統，小萊斯頓的影響力一定倍增——可憐的麥爾斯，他顯然不知道司南被排除在三方協議之外了。

    當然，即便安德魯沒能當選總統，有萊斯頓家族作為後盾，小萊斯頓的影響力也一定對CSS有極大的好處。

    國會和政府是兩套不同的班子，想要一起拿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只要幫了小萊斯頓，將來至少可以獲得來自國會的力量支持，甚至來自總統政府的支持，這就大大的增加了司南的含金量。

    只不過，小萊斯頓為什麼要搜集東南及物資委員會中關於軍火商的劣跡？

    麥爾斯把問題交給了情報分析部門的副主管凱瑟琳女士。

    凱瑟琳顯然早有答案，不慌不忙︰「我們都知道第三工業將會生產製造性能卓越的雙棲戰機，未來軍費持續增長，軍方將大量更新裝備，第三工業這時誕生的產品，會對蒙拉財團（共和系）和派克財團（社會系）造成極大的衝突。」

    顯然，這是一個再合理不過的理由了。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凱瑟琳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浮現一絲淡淡的笑意。

    麥爾斯點頭，但這件事必須從頭到尾都要嚴格保密，說到底，麥爾斯也不想開罪勢力極大的本土軍火財團。

    簡單的說，CSS接下來要幹的活就是，有便宜就佔，有壞處就閃。有好處他們要佔一份，有壞事，反正跟他們無關。

    凱瑟琳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她沒有將自己的分析全都抖出來，在另一部分的話將要脫口而出的時候，一種強烈的感覺促使她停止了述說。

    作為一名前優秀特工，凱瑟琳試圖解開謎團，至少她得把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緒變化弄清楚原由——不能控制情緒的蒲公英，是死的蒲公英。

    通話請求迅速通過，連接上之後，全息影像彈出。小萊斯頓神色間全然看不出什麼迫切，但在他的眼裡，凱瑟琳讀出了一種令她心酥麻的酸楚和一種急切。

    「我現在從微藍星來見你！」凱瑟琳輕輕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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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牧場風起


    追逐風的感覺，從古到今，一直是人類所為之熱血沸騰的事。

    即使戰艦秒速達到八萬公里，騎馬追風仍然是一項人類鍾愛的運動，或許只有這種原始的狂放才更具有真實感。

    騎馬養馬是一項公認的富豪運動，比起買車養車有過之無而不及。一匹馬動輒數百上千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而若是一匹頂級馬，甚至可以擁有數億的價值。

    太白星就是德西最著名的富豪休閒勝地，這裡擁有最好的牧場和賽馬場，還有最有錢的富豪。能夠在這裡擁有一個牧場，比起許多銀行的擔保還要可靠。

    從船艙中走出來，新鮮伴隨著青草氣息的空氣鑽入鼻中，實在令人心曠神怡，精神為之一振。

    「這裡真棒……」司南不禁讚嘆，深深呼吸這裡的空氣︰「只要有一位知己相陪，我甚至想在這裡永遠的住下來。」

    凱瑟琳頜首柔笑︰「太白星最早是漢人發現的，所以命名為太白。這裡最大的優點就是狂放不羈，自然狂野，走在這裡，就像是被自然擁抱在懷中。同時，這裡還是我國著名的獵場，每年都有大量的野生動物被投放在此供人獵殺。」

    「供富豪獵殺……」司南補充了一句，突然發現好像自己也即將跨入富豪的行列，訕訕一笑。

    「聽說萊斯頓家族在這裡有三個牧場……」凱瑟琳啞然失笑︰「也許將來你有機會在萊斯頓家的牧場裡玩耍。」

    司南拍拍腦門，他們此行可不是來玩耍的，回首望去，身後有大批人都在跟著他們。

    這次司南帶來的不止是保鏢迪貝以及助理傑西，還有專業的律師和會計師及經濟師等等。

    來談判，總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準備好吧！司南笑了笑，當然，他還帶了私人的形象設計師。

    不過，這一次來，他並不打算在家族的地盤下榻。

    在一片綿綿無盡的丘陵中，樹林中白色的房子時隱時現，司南隱蔽的捏捏拳。凱瑟琳在這裡有房子和牧場，自然不是凱瑟琳自己買的，而是德西最有錢的單身富豪贈送的。

    對此，司南感到十分不爽，他打算等第三工業賺到錢分紅後在這裡買牧場和房子送給凱瑟琳，絕不讓她住到別人贈送的房子裡——雖然在凱瑟琳來看，這完全沒有分別。

    隨行人員去安置行李，司南則和凱瑟琳駕駛著汽車向另一個牧場趕去。

    半小時後，司南和凱瑟琳走下汽車，自然有人為他們辦理了手續，然後牽出馬。

    在凱瑟琳的指點下，司南勉強可以控制住馬，幸虧馬還算溫馴，兩人騎著馬在開闊的原野上奔馳起來……

    「砰……」

    一道橙色的能量彈擊中散發著芬芳的泥土，一隻倒霉的刺蝟尖叫著被衝擊波震飛到了半空中，剛落在地上，就立刻熟練老道的躺在青草上一動不動裝死。

    「哈哈哈……」佛多騎在馬背上歡快大笑，被這隻可憐的小刺蝟給逗樂了︰「西蒙，真不敢相信這是一隻刺蝟，牠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小狗。」

    蒙拉財團的大老闆西蒙尼．卡洛斯．諾拉．蒙拉，哈哈大笑著將獵槍放回槍套中︰「這隻小東西，被牠練出來了，真不忍心射殺牠。」

    跨過裝死的小刺蝟，佛多依然笑容滿面的與西蒙尼閒聊︰「我真不該錯過這裡，我的上帝，這是最狂野的感覺……」

    「說起狂野……」西蒙尼．蒙拉豪邁大笑，拍拍馬背，眼睛橫掃大草原︰「有一次，我實在厭倦了在這裡挖老鼠，你知道，我討厭老鼠……」西蒙尼討厭老鼠倒是人所共知的。

    「有一次，我駕駛了戰機想要發射一枚爆裂T-17導彈，可惜被該死的警衛隊阻止了……」西蒙尼語氣輕描淡寫，卻聽得旁人手腳冰涼。

    爆裂K-17導彈在軍方被戰機駕駛員稱為魚卵彈，一枚導彈射出，在空中會爆裂為數千上萬攜帶著巨大爆破能量的小鑽地彈頭，籠罩區中很少有任何生物能夠生還——名義上蒙拉財團對外宣稱這是一種專門用於殺傷陸軍——實際上就是專門大規模殺傷平民的空對地導彈。

    「真遺憾，你應該把那傢伙當刺蝟一樣射擊……」佛多擊掌大笑︰「不過，可惜T-17沒什麼銷量，你也許應該考慮賣給蘭卡帝國那些婊子。」

    「我還能怎麼說呢……」西蒙尼聳肩做無奈狀︰「我倒情願把雙棲戰機賣給蘭卡，不過，關於第三工業地事，我想你得加快速度了。」

    佛多微微皺眉，第三工業的事倒不複雜，也不難操作。只不過，蒙拉財團要入主第三工業，小萊斯頓作為老闆之一，無論如何都會知道消息，現在還不到跟小萊斯頓翻底牌的時候——他知道小萊斯頓是驕陽的人，要想驕陽損失了對雙棲戰機的控制的時候還不影響他們之間接下來的交易，他就先得給驕陽一點甜頭。

    事實是，他已經安排一支運輸船隊將驕陽需要的設備帶上船，不日將抵達。他和驕陽之間的交易就那麼簡單，他給驕陽想要的，驕陽就得對雙棲戰機的事閉嘴。

    西蒙尼勒住馬頭，緩慢的行走在佛多一旁，語氣凜然︰「奧古斯，你應當明白，那個誰誰……買兇，萊斯頓家族是什麼反應，麥肯是什麼反應？」可憐的霍根，出了那麼大的事，西蒙尼還是記不住他這麼個小角色的名字。

    「麥肯和布蘭登資助競選，並不代表萊斯頓家族。萊斯頓家族向來避免插足政治鬥爭，你和那個小萊斯頓的交易是第三工業……為了避嫌，萊斯頓家族很難支持小萊斯頓。」

    「但，買兇事件必然導致平衡被打破，我不希望入主第三工業的時候，萊斯頓家族趁著失衡時插上一手！」西蒙尼淡淡的說，抬起獵槍架在手臂上，砰的一聲響，一隻梅花鹿頓時躺在血泊中，剩下一群鹿頓作鳥獸散。

    「我自有主意……」佛多肚裡冷笑不已，萊斯頓家族想插足軍火買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說到底，西蒙尼怕的無非就是萊斯頓家族通過小萊斯頓的第三工業步入這個領域。但這也正是他的優勢，也是他和蒙拉財團談判的籌碼，怎會輕易放棄。

    至於萊斯頓家族插手第三工業，他反而不擔心，只要他和驕陽的交易是長期而友好的，就不怕驕陽方面不在這一點退讓。

    蒙拉財團想要第三工業的頭號股權，佛多在初步協議上是答應了，不過，他又怎會輕易就放棄——開玩笑，一旦蒙拉取得大頭，把雙棲技術移植到蒙拉的戰機上，他還能指望把第三工業的戰機賣給銀沙星河的國家嗎？

    蒙拉財團擔心萊斯頓家族，等到大局已定，他拿捏住這一點，由不得蒙拉財團不退讓，到時，第三工業還是他的天下。屆時，他不但擁有最全面的紅月星河（三大星河之一）市場，還會擁有近半的銀沙星河市場，這豈不是更美好。

    佛多嘴角浮現一縷淡淡的嘲弄，算盤人人會打，可只有打得響的人才是成功者。倒是這種勾心鬥角的日子，令他頗為懷念以前與司錦瑞和舒悅卿在一起的日子。

    沒有朋友，真孤獨啊！佛多在心中寂寞的嘆了口氣，在他的高度，就不可能有真正的朋友了。

    遠處兩個黑點漸漸接近，西蒙尼眼皮都沒動一下，一直跟在後面的衛隊成員迅速騎著馬迎上去攔住對方︰「對不起，這裡是私人牧場，請二位盡快離開，否則我們不保證閣下的安全……」

    佛多瞇著眼睛望向遠處，看清對方的相貌，猛的一下激出冷汗︰「怎麼會是他！」

    腦海裡轉過無數念頭，他嘆了口氣，心想自己可真是一個好人啊。拍拍西蒙尼的肩膀︰「嘿，西蒙（縮寫暱稱），我猜，等一下要起風了！」

    「起風？」西蒙尼詫異的看著佛多，向衛隊成員擺擺手︰「你什麼時候可以預測天氣了？」

    「等著看吧……」佛多輕輕的拍著掌背，瞇著眼，似笑非笑︰「威力比T-17還要大十倍的暴風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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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打蛇七寸


    赫然是司南與凱瑟琳！

    司南催動馬緩慢過來，仍是怯怯的淺笑︰「佛多叔叔，蒙拉先生，請原諒我做了個不速之客。」

    博格．萊斯頓在上流社會是冉冉升起的明星，可平時的出鏡率不高，西蒙尼即便見過，以他的地位，自然也不會記得，偏過頭去看看佛多。

    「西蒙，他就是年少有為的小萊斯頓。」佛多笑瞇瞇的說，眼角瞥見西蒙尼不為之所動的表情，不禁淡淡冷笑。看起來，小萊斯頓此行不簡單︰「這位是？」他的目光留在凱瑟琳面容上，顯是為了凱瑟琳的風情與美麗而吃驚。

    「凱瑟琳．米歇爾……」凱瑟琳目光微微閃爍，含笑柔道︰「我陪博尼過來渡假，希望這會是一個讓我留戀的假期。」

    司南身體向後偏一些，將凱瑟琳和佛多的表情盡收眼底，默默對練一說︰「佛多說他見過爸爸媽媽，為什麼他好像和凱瑟琳不認識？」

    這便是司南帶凱瑟琳一道過來的另一目的，只要佛多與凱瑟琳相見，便可印證他心中的答案，只是，兩人的表現都有些出人意表。

    凱瑟琳的應答也很意外，司南迅速就讀懂了這其中的含義︰「看來，CSS並不想冒頭，而是打算讓凱瑟琳背上跟蒙拉交惡的黑鍋，她在CSS的處境，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好啊！」

    寒暄一會，司南耐心的觀察著幾人的表情和眼神，愈發的佩服佛多與西蒙尼。明明是出賣了他，聯手坑了他一把，結果面對著他的時候，居然還能談笑風生，不得不承認商人很多時候的確有政客的風采。

    面不改色心不跳，司南還真想自己能修煉到這境界呢。

    相請不如偶遇，四人乾脆便一道策馬同行。司南向佛多借了支獵槍，比劃半小時下來，他尷尬的抿抿嘴。

    相比他正在持續變強的身體素質和格鬥能力，射擊始終是一個心病，不過，也不是他沒有射擊天分，純粹是因為沒有機會鍛煉……

    還在驕陽的時候，間諜課程幾乎一色都是理論課，射擊這種上不了檯面的東西自然不會刻意的去教他。可偏偏他又是一個菜鳥出身，導致射擊從來沒有得到過一絲一毫的訓練——在德西倒是加入了射擊俱樂部，可他去的時候也是以社交活動居多，訓練的時候幾乎沒有。

    尷尬啊！司南抿嘴鬱鬱不已。

    不過，好在無論是佛多還是西蒙尼都沒有精神去炫耀自己的槍法，事實上當司南突兀的出現，佛多和西蒙尼都隱隱猜到，也許某些事情要發生了。

    這一行每個人心中都有事，每個人代表著一方的利益，卻各自將心事藏在心中，默默的等待其中一個人打破這種難堪的平衡。

    砰……

    司南一槍射偏，眼睜睜看著一隻可愛的兔子一蹦一跳的竄開消失，他懊惱的輕拍額頭︰「見鬼，我簡直就是射擊盲人，這麼近都打不中！」

    「不礙事，西蒙有的是好槍，有機會多練練……」佛多笑瞇瞇，默默的用一句輕飄飄的話隱隱將司南針對西蒙尼。

    「這倒是……」司南怯怯的摸摸鼻子，很是憨厚的笑了笑︰「如果蒙拉先生願意，不妨多指點指點我。關於武器，我總是感到力不從心，就像第三工業……」

    終於來了！

    佛多等人精神一振，集中注意力等待著司南接下來即將出現的洶洶詰問。

    「我的上帝……」司南痛苦的呻吟了一下︰「我得為卡內森先生的競選操勞，這簡直就讓我感到無比的困擾，甚至使我無力分心去看看第三工業！」

    他的目光驀然移到西蒙尼面上︰「也許經驗豐富的蒙拉先生願意幫幫我？」

    「沒興趣！」西蒙尼冷淡而不屑，以他的地位，有足夠的理由看司南不上眼，畢竟他掌握著德西最大的財團之一。相比之下，總統有時都得恭維著他，況且一個小小的司南。

    在他來看，無論司南耍什麼花樣，第三工業都是囊中物。前提是佛多不要耍什麼花樣……

    「是嗎？」籠罩在司南表情中那羞怯的偽裝氣息彷彿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撕開，司南的笑意漸漸帶上凌厲，話鋒一轉，猶如鋼刀般刮人︰「我猜，羅伊議員會很願意幫助蒙拉先生收回這句話！」

    羅伊正是當初代表蒙拉財團與佛多及克拉克接觸的關鍵人物！

    西蒙尼聞言，頓時勒住馬頭，一道厲色從眼中一閃而過。

    司南淡淡策馬緩行向前，抿嘴淺笑，卻顯出幾分剛烈與狠辣︰「奧古斯先生，很有必要提醒你，一定要小心選擇合作夥伴！」他頓了頓，回首裂嘴看似粗俗一笑，卻使人心中凜然︰「還有，不要忘了，第三工業不是你一個人做主。」

    正如司南所預料，佛多的立場最是奧妙無窮，站在任何立場，佛多都是有勝無敗。與驕陽的秘密交易，使得佛多財團擁有充分的立足之道，蒙拉財團無論能否入主第三工業，對佛多的利益損害並不大，他很高興能夠在一旁樂觀其成。

    凝望著三米前的司南，西蒙尼收起了不屑，縱馬上前冷冷道︰「小萊斯頓，你到底想說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司南靦腆的笑笑，只是說著的話和他的表情完全相反，這更加使人心中泛寒︰「我只是想告訴奧古斯先生和蒙拉先生……」頓了頓，他又是輕柔一笑︰「也許還包括卡內森先生！」

    「我只想告訴你們一個很簡單的事……」

    「我得不到的東西，我會讓別人也得不到！」

    司南笑嘻嘻的說，但沒有人能把這句話當做玩笑。練一覺得司南的這種威脅和表達方式顯得陰險而且城府極深，但司南漸漸的愈發喜歡上這種表達方式。

    佛多仍是笑瞇瞇，西蒙尼卻刷的一下陰沉下來。

    司南策馬走在最前面，看看與自己齊驅並駕的凱瑟琳，眼中柔情一現︰「我在選舉委員會有位朋友，他昨天告訴我，蒙拉財團率領各大財團資助安德魯共七百億。我的上帝，那可是七百億啊……」

    凱瑟琳向黑髮少年溫柔一笑，司南胸中頓時充滿了無盡的激情與勇氣。即使他無比渴望告訴凱瑟琳他是小南，可在不能的情況下，他能夠用自己的行動告訴媽媽，他就像媽媽臨走時的交代，他過得很好。

    「正好另一位在物資委員會幹過的朋友，他告訴我有一次秘密行動中，一枚溶爆彈……」司南嘖嘖稱奇︰「一枚溶爆彈奪走了三千平民的生命。」

    西蒙尼臉色大變，饒是他極力控制，仍是洩露些許神色出來。溶爆彈事件是蒙拉財團和物資委員會的一次醜聞，蒙拉仿製蘭卡帝國的溶爆彈，免費贈送給物資委員會資助恐怖分子。可誰料，物資委員會被欺騙了，那群恐怖分子剛得到溶爆彈，轉頭就在德西的地盤上引爆，從而導致三千德西平民死亡。

    即使物資委員會和蒙拉財團事後執行滅口行動，本以為醜聞就此掩蓋過去，可突然間，司南一口道出來，給西蒙尼造成的震撼可想而知。

    「我猜想，也許會有些不懷好意的人會惡意揣測安德魯和某些人秘密勾結！」司南很是大方的揮手一笑︰「當然，蒙拉先生和安德魯可以不必在意這些嫉妒者的惡毒攻擊。」

    溶爆彈醜聞一旦被捅出去，安德魯作為蒙拉大力資助的候選人，受牽連是一定的。選民一定會懷疑安德魯和軍火財團之間有什麼秘密交易，本來就佔劣勢的安德魯輸掉競選就是必定的，到時，所有人的投資全都化為灰燼。

    這麼嚴重的後果甚至不必西蒙尼，即便是對此並不擅長的凱瑟琳也能夠推想出來。

    「蒙拉先生有的是錢，七百億當然不在話下。至於我，二百億，我也不怎麼在乎……」司南笑瞇瞇的看了色變的佛多一眼，肚裡冷笑不已，當牆頭草佔盡便宜？有那麼容易嗎？

    只是司南提到自己資助的二百億，不免有些可笑。凡是知情者都知道，這二百億，司南是一毛錢都沒出過，全都是佛多付出的代價。

    佛多臉色大變，二百億他當然不怎麼在乎，但安德魯競選失利的結果，卻會導致極大的損失。安德魯競選失利，也就意味著基本失去德西市場，失去德西市場，就意味著拱手讓出大部分原本可以拿下的銀沙星河市場。

    一轉眼之間，自信滿滿的蒙拉財團和佛多財團的軟肋被司南掐住，正是打蛇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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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競選的情節時間跨度太大，中間發生的事又太多了。希望能盡快結束德西總統大選，上帝保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