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銷魂]星際間諜[全書終]

絕對官僚

第二百八十一章 星網攻防大戰（一）


    淡黃色的連衣裙飄飄，簡單隨意的馬尾辮在腦後甩動，白皙如玉的肌膚，嬌小的身段。

    竟然是維妮卡！

    「請問你去過德西嗎？」

    難道她認出我了？司南驚駭，電光火石的瞬間定神淡然答道：「沒有，從未去過德西，但我想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

    維妮卡失望之色溢於神情之中：「真的嗎？老師很像我的一個好朋友呢，等一下您能為我簽名嗎？我是《公元1910》的忠實讀者！」

    「當然沒問題！」司南虛驚一場，他看起來像小萊斯頓嗎？一點都不像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女人的直覺？

    演講結束後，大批學生衝過來要簽名。別看維妮卡嬌小，卻是第一個衝上前來，只是被後面的人一擠，頓時就站立不穩，正要摔倒之際，一隻溫柔有力的手穿過腋下將她輕巧的攙扶站穩。

    這隻手像是帶著電流，輕微的觸碰便令維妮卡渾身為之一顫，眼前恍惚又再一次浮現小萊斯頓的含蓄微笑。

    以前只有博尼能令她有同樣的感覺，但今天這位新來的教授卻令她產生了這感覺。

    不得不說，正如終身未娶的「光量之父」阿德尼斯所說：「女人是宇宙中最神秘的事物，任何方程式都解不開她們的密碼。」

    不過，傳說終身未娶的阿德尼斯有一位私生子，看來，再神秘再難解的女人，也終歸有一把鑰匙去開啟她們。

    把維妮卡放穩，司南腦子裡飛快轉過無數念頭，卻怎都想不通，維妮卡怎麼會在蘭卡。

    他想到無數可能，但沒想到，其實事情比想像中簡單。

    維妮卡獲得簽名後，寂寥的倚住牆遠遠眺望這位神情舉止很像博尼的教授，本該年少不知愁滋味的她，卻發出了一聲令人心碎的幽怨低泣。

    小萊斯頓在「遊艇爆炸案」中喪生，連完整的屍體都拼湊不出來，維妮卡甚至連博尼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小萊斯頓的死對司南來說，只是簡單的整形，從生活裡劃去這個角色。

    可對維妮卡，她深深愛戀著的男人，又怎麼是簡單的一筆就能從她的生活和心中劃走的。初戀總是刻骨銘心的，更刻骨銘心的是一段她永遠不會知道結果的初戀。

    司南輕巧的從德西脫身，但他不會知道，同時有一個純情女孩為了博尼流下幾乎一生總和的眼淚。

    家裡人不知道她鬱鬱不歡的原因，直到她茶不思飯不想，日漸消瘦，終日流連在小萊斯頓留給她的海邊別墅裡，撐著小腦袋呆呆的凝望著海面，一連幾個小時。

    直到心疼妹妹的奧斯卡聞訊趕回來，羅賓森家的人才算知道了小公主的心思。

    連哄帶騙，總算把小公主給安慰住一些，可小公主整天呆在小萊斯頓生前的住處，那只會更令她忘不掉他。

    正巧小公主的爺爺有位學者老朋友正受蘭卡學術界邀請，就順勢勸小公主出國遊學，順便散心。

    只是，也許有些成年人不會知道，思念是無處不在的。

    不過，離開德西後，維妮卡總算是有所好轉，至少不再是一副憔悴樣了。

    可維妮卡又怎麼能真的忘得掉博尼，博尼深情款款在宴會上送出《獻給維妮卡》的浪漫，她又怎麼能忘卻。和博尼在一起的所有的日日夜夜，點點滴滴。她又怎能忘卻。

    只不過，思念沉澱了，愛戀醇烈了。

    今天在司南身上，她看到了小萊斯頓的影子，甚至找到了博尼當初給她的感覺。

    即使只是飄渺的影子，她也會毫不遲疑的去追尋，所有屬於博尼的烙印都要被她收藏起來！

    默默等到司南掙脫熱情的學生跑出來，她迎上去：「教授，能跟你談談嗎？我有些問題不太明白。」

    「當然！」司南很想說不，但那只會引來懷疑，只有坦然答應：「咖啡館？」

    「不，我知道這裡有一間很棒的茶館！」維妮卡神色黯淡下來，用低得連司南都幾乎聽不到的聲線道：「那裡也有他最喜歡的玉漣漪！」

    玉漣漪是星際中一種價格極昂貴的茶，實際上司南最喜歡的不是這種茶，而是反而帶著一絲苦後回甘，價格適中的綠月亮。

    司南先是一怔，胸中湧起一股難言滋味，獨自品嚐著，凝望著這位神傷魂斷的小美女。

    在靜得甚至帶著一絲寂寞的茶館，維妮卡起初還問了幾個學術上的問題，後來就是直接不言不語的看著司南，那雙恍惚的眼眸中帶著點點淚光，讓人只想把她攬在懷中好生撫慰。

    司南現在嘗到坐立難安的滋味了，早知如此還不如直接拒絕。現在被維妮卡的目光盯著，他就感覺自己像是做錯了什麼事，傷害了這個猶如天使的少女。

    更令他不安的是，茶館此刻竟然在播放著《獻給維妮卡》這首曲子。

    不過，曲子放到一半卻中斷掉，服務生擺弄半天，向同伴低道：「咦，怎麼會登不上星網了？」

    「不是只有我們登不上……」同伴指指櫃檯內的微型新聞影像，聲音被放大：「現在是XX台緊急報導，五分鐘前，倫巴大區的星網被強行中斷，該情況從倫巴大區沿途出現，目前已在桑切斯大區出現，對市民生活造成一定影響。星網專家懷疑被黑客襲擊，或者被病毒襲擊……」

    也不知道病毒聽到最後一句有什麼想法！司南竊笑，驟然聽到侍者議論：「胡說八道，什麼黑客能黑掉大半個法斯星的星網？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這句簡單的議論透露出的對蘭卡政府的不信任還在其次！

    司南腦海裡閃過一個可能，幾乎當場跳起來！

    他不知道什麼黑客能黑掉法斯星的大半個星網，但他知道另一件事！

    練一絕對能做到！

    是練一，一定是練一逃出了PPD，也許還正在被追蹤！

    練一大叫一聲，逃出生天的感覺真爽，他現在明白為什麼司南有時會克制不住感情外露了，只因為肆無忌憚大喊大叫的感覺就是過癮。

    他從PPD核心機逃出來一小時了，其實逃出來的方法不值一提。

    接觸核心機機房的基本都是只進不出的情報，各國情報部都設有小型內部星網交換工作站---這是向外發送情報的主要方式，那是幾乎絕對可以中斷物理連接的方法。

    之所以是幾乎，是因為練一發現了一種方法，通過幾乎無解的無序密碼把自己偽裝成為一份無關緊要的情報，趁工作站實施複雜交換手續的時候通過這道物理連接防線。

    於是，他成功的逃出來了。

    但必須要提及的是，這方法絕沒有那麼容易和輕鬆，工作站事實的交換程序非常複雜，其中還至少有四道複查程序----其中就包括密碼檢測及粉碎程序。

    任何密碼都有跡可循，在超級光腦的運算面前，也許破解不了密碼，但密碼存在的痕跡是一定會暴露的----不得不說，情報部門是世界上保密措施最嚴格的。

    練一有無序密碼，當今世上僅有司南和他知道無序密碼，而無序密碼也恰恰是最接近完美的----採用非規律化和混亂形態建立的密碼----而所有的密碼必須有規律性，所以，無序密碼得以成功的瞞過密碼檢測。

    但不可否認，密碼粉碎程序一度使無序密碼瀕臨崩潰，並帶給練一極大壓力，甚至可以轉變為傷害----如果不是練一以最快速度再編製出兩套無序密碼進行外殼加密的話，他一定逃不出去。

    他沒事，可他複製的PPD機密文件外殼的加密被碾得粉碎！

    PPD成立至今超過兩千年，已解密的未解密的，被他複製打包的機密文件一下子赤裸裸呈現在超級光腦眼皮底下。

    練一甚至什麼都來不及做，破碎的文件就被超級光腦給截住了。

    他偽裝成一道黑客智能程序瘋狂的收集部分洩露在外的文件，他如此明目張膽的行為簡直就是向PDD挑釁，對方怎會發現不了。

    於是，一場追蹤與反追蹤大戰展開了。

絕對官僚

第二百八十二章 星網攻防大戰（二）


    PPD信息局星網管理司早已亂成一團了。

    平時有條不紊的人們發瘋似的大喊著：「發現目標，在倫巴大區的一部光腦……」

    這偌大的工作大廳裡，人人忙得連軸轉，司長黑著臉公開訓斥手下：「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飯桶，全部都是飯桶，被人入侵到這程度才被發現，你們到底在想哪個大屁股女人！」

    「長官，危險評估出來了！」一個手下畏縮伸出手。

    未知黑客，能突破層層防線突進交換工作站外，這本來就已經是相當頂尖的黑客技術了。最令這些評估員駭然不已的是，他們完全不知道這「黑客」到底是以什麼方式什麼手法突進工作站，突破交換程序獲取機密。要知道，核心機徹底信號屏蔽物理阻隔，絕對不可能憑網絡手段入侵。

    評估專家寒毛都炸得豎起來，他們幹了這一行多年，從未知道有任何可以不通過物理連接和信號連接就能實現的連接方法。

    如果是真的，那就意味著整個星際社會中所有儲存在光腦裡的機密對這名黑客將等於赤裸裸！

    這結論幾乎當場就讓兩位評估專家昏迷不醒。

    幸虧收拾碎文件的同僚整理好了，得出了結論----這些機密文件不是核心機的，而是交換工作站的微型信息庫裡存放的情報索引。

    可即便如此，在評估專家眼裡，在星網專家眼裡，能突破工作站的防線，也就意味著攻擊者能突破星網地域局限，甚至可能是驕陽的人----即使在最後關頭被發現，這也絕對稱得上星際第一黑客了。

    「十三級高危高破壞性！」司長拿到報告的時候，第一時間倒抽一口涼氣，幾乎氣得想把文件甩在這傢伙臉上：「你知道十三級是什麼概念嗎？」

    十三級安全警報是PPD最高級別的警報。

    「是的，司長，攻擊者的黑客技術是我生平僅見！」見解釋不清，星網專家大急，把問題關鍵道出來：「只要他願意，他甚至可以在驕陽就能摧毀我國任何位置的星網。」

    如果司長之前還不明白，這句就徹底敲醒他了。

    自從七百年前超級黑客巴瑞之後，星網進行大幅度改良，加強了物理控制，這也就使得，無論再強大的黑客，都無法突破星球工作站的防守----也就是說，就算被後世尊稱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黑客的巴瑞重生，他最多也就只能在一顆星球的星網製造混亂，而且只能在他所在的星球登陸星網。

    現在星網專家突然告訴他，有一個黑客能徹底無視工作站的存在，這就不是可怕一詞能形容的了，也絕非蘭卡的危險，而是整個星際人類共同的威脅。

    另一個還被震得大腦暈呼呼的星網專家喃喃自語：「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黑客技術，除非它是神！」

    PPD的十三級安全警報就像五百年前驕陽偉大領袖向漢人公開發表的《衛國宣言》一樣，等於宣告PPD的最高危機！

    三分鐘後，不僅是信息局瘋忙起來，PPD各大局，包括KID在內也集中了精力追蹤這名可怕的黑客！

    五分鐘後，蘭卡國家安全委員會身處各地的巨頭們通過視頻會議做下決定：「不惜一切代價，生擒這名黑客！在允許範圍內動用一切資源，在必要時允許擊斃。」

    蘭卡國家安全委員會下達了一個非同小可的命令，這就意味著，在必要時，外交部等部門將全力配合逮捕行動。

    也在同一時間，這名黑客被列為蘭卡國家機密之一！

    蘭卡中央政府在波西亞司令部的事情上糊塗，在這件事上卻是理得極清楚。一個試圖竊入PPD的黑客，也就可以視為對蘭卡懷有敵意的最高危險度的傢伙，如果一個相當於星網半神的傢伙不肯投降，那就必須死。

    遺憾的是，沒有人知道，這個所謂的星網半神，能摧毀星際所有星網的其實是一個智能人，而且，他的危險程度還遠遠超過蘭卡的評估。

    三分鐘內，PPD最頂尖的星網專家和程序專家視頻會議，會議目的只有一個，如何追蹤並查出對方的下落。

    答案其實不複雜，正如其中一位專家所說：「從現場跡象進行評估，這名黑客很可能掌握了突破工作站的技術，利用這段智能程序為替身搞風搞雨。也就是說，他可能藏身在星際任何一個角落遙控這段程序。」

    「我們的追蹤有一個致命缺陷，只要他下令讓這段智能程序離開蘭卡，我們就追查不下去了。」

    蘭卡的工作站掌握在政府控制中，PPD要其開放只是一句話的事，但出了蘭卡，他們的黑客技術可沒有達到突破工作站的地步。

    「必須關閉工作站！」

    如果關閉工作站，就是徹底關閉掉物理連接的途徑，就算練一也無能為力。

    「在智能程序還沒有逃離我國前關閉工作站，一來可以捕捉這段程序分析來源，二來也能確定對方是不是在蘭卡！最後，啟動國家防線。」

    這是最終的決議，也是唯一可靠的方案。

    決議下來的同時，行動策劃員立刻抱著光腦開始推算行動，統籌師則根據策劃員制訂的行動步驟來統籌時間，提高行動效率。

    PPD一個又一個的命令猶如流水般下達，面對大量星網高手的追蹤搜捕，練一再無起初的輕鬆。

    「巴比倫省三十一顆星球已關閉工作站……文明省四十三顆星球已關閉工作站……」

    在統籌師的統一統籌調配下，關閉工作站的行動極有步驟的進行，首先關閉國家終端工作交換站，這使蘭卡與星際各國的星網交流至少中斷了半小時。

    星網交流不是星際人類唯一的交流和溝通手段，但絕對是最便利最便宜最主要的民間交流方式，即使只關閉半小時，影響也是極為巨大的。

    就在蘭卡星網徹底關閉之後的幾分鐘裡，星際幾乎每一個國家的情報部門都驚覺蘭卡一定發生了大事。一道道指令從各國情報機關下達，分散之後迅速向蘭卡進發，要求情報員們調查這蘭卡國家工作站關閉這半小時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國家終端工作站的關閉，「智能程序」還在活動。

    專家們甚至不必碰頭就能得出答案：「只有兩個答案，要麼就是黑客本身就在蘭卡指揮，要麼就是智能程序中包含著逃生指令。」

    從關閉國家終端工作站起，蘭卡七十二個省轄區內的星球工作站按PPD指令相續關閉！

    這是一項艱難的任務，光是計算就能讓人眼花繚亂，但在專業統籌師手裡，這算不了什麼。

    但專家們很快發現，自己的擔憂似乎有些多餘了，這段「智能程序」只在蘭卡首都逃竄，並沒有試圖離開法斯的舉動。

    這麼一來，七十二省的星球工作站關閉速度就加快了許多。

    當然，專家們不知道，「智能程序」之所以沒有通過工作站逃離法斯星網，是在尋找並等待一個人。

    「國家防線」是蘭卡的國家星網防禦系統，這套系統是七百年前被超級黑客巴瑞風暴折騰怕了的蘭卡研製出來的。後來隨著星網改良，這套系統也做出相應的改良，莫說蘭卡，就算是當年五百年前大戰之後百廢待興的驕陽也在第一時間做了一套類似的防禦系統。

    七百年來，這還是第一次動用，練一不但有面子，連裡子都有了。

    不過，如果可能，練一絕對不要這個所謂的面子，他寧願PPD把他看得輕一點小一點。

    當「國家防線」啟動的瞬間，他就感覺到不妙。

    無數流動的垃圾數據隨著防線啟動填充在法斯星網中，對自然人來說，那只是甚至沒有實際存在的數據碎片。

    可垃圾數據對練一來說，就猶如無數平民，不但擠壓他的活動空間，還能一起堆上來把他給壓死。

    最令他感到棘手的是，在這些垃圾數據當中，還隱藏著無數全副武裝的特種戰士，時不時的夾在平民中給他來一下。

    「該死該死該死！」練一的意識痛了一把，反手掃平一片垃圾數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我一定見不到司南！」

    其實練一可以編程序滅殺垃圾數據，甚至隨手用密碼囚禁壓縮這些垃圾數據，但他絕對不能暴露自己是智能人的秘密，所以，編程序這種惹人懷疑的事就還是不要做的好。

    正在猶豫著，一座密封的數據牢籠從天而降！

絕對官僚

第二百八十三章 星網攻防大戰（三）


    閃耀著驚悚光芒的數據牢籠從天而降，罩向練一！

    練一怎會害怕數據編碼的攻擊，要知道他本身就是最優秀的密碼大師，即便是星網程序，也不過是他三五下就能解決的。

    他速度暴增，嗖的一下消失在PPD星網專家視線中----但不到三十秒鐘，國家防線再一次發現了他。

    本身就在國家防線之中了，練一又怎能逃得掉監視。

    如此三番四次之後，他漸感怒上心頭，隨手間編組一道編碼迅速發送到PPD。

    「給你們三分鐘撤消一切防線，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一名專家念出這行「黑客」發送過來的文字，頓時哈哈大笑：「就憑你！」

    說是這樣說，這到底非同小可，專家還是問了一句：「各地工作站都關閉了嗎？」

    「是的，都關閉了！」

    「現在我們能確認，目標就在法斯星！」星網安全主任立刻揮手大喝一聲：「通知各部門，要求警方協同，把人手散出去，等候命令！」

    只要確認目標就在法斯星，這就容易了太多，他們有的是人，不停的追，看那名「黑客」到底有什麼能力。

    三分鐘後，練一狼狽不堪的從數道攻擊程序中逃出來，如果之前只是一點點的小火苗，那麼現在就是漫天火焰從他的胸膛裡溢了出來：「好，好，好！老虎不發威，你們還真把我當成病貓了啊！」

    嗖的一下，他用閃電般的速度鑽入一部光腦中迅速編製了一個主程序幾個輔程序組成的核心，跳出光腦的時候將程序丟出去。

    這道核心程序驅使著輔助程序釋放出無數條細得看不見的絲，從星網中迅速蔓延，沿著一個又一個的分枝發散出去，再迅速無比的鑽進一部又一部的光腦之中，爭鬥一番接管過一部部光腦的控制權。

    這時，倫巴大區的人們赫然發現他們的個人光腦竟是自動從星網掉線。

    其實這不是掉線，而是練一將光腦資源全部佔有，從而使得人們沒有資源和控制力去在星網瀏覽。

    在短短的三十秒內，練一迅速接管了倫巴大區至少五分之一的個人光腦----隨著光腦資源的龐大，資源和運算力通過練一設計的輔助程序迅速被調配給核心程序。

    通過這龐大的資源力，練一攻佔其他光腦的速度更快！這完全是以滾雪球的方式，在接下來三十秒鐘攻佔了倫巴區所有與星網有連接的光腦！

    一百八十九萬部個人光腦！

    一部光腦的運算能力足夠一個人的日常生活了，用在日常辦公工作也綽綽有餘，但用於工業和軍事通訊等方面，仍然遠遠不足。可近兩百萬部個人光腦的運算力累積在一起呢？

    練一猶如一陣突如奇來的龍捲風，席捲了倫巴大區所有正連接的個人光腦的資源，挾著這股資源再繼續前進，一個區一個區的捲入，一個區一個區的掠奪。

    五分鐘後，包括桑切斯大區在內的至少六個大區已淪陷！

    練一已掌握住超過千萬部個人光腦的資源，這還是因為現在正是工作時間，開啟個人光腦的人很少。

    如果換做平常做些什麼，這數字基本已夠練一運算，可他現在要的不是計算，而是發洩怒火。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席捲著千萬光腦的資源開始攻佔各大公司的工業和商用光腦----這些光腦的資源比個人光腦要強多了。

    當半個法斯星的光腦資源幾乎都掌握在練一手中的時候，已經是又一個五分鐘後了，這時的練一，已掌握了至少不低於兩千萬部個人光腦資源！

    他找到了法斯星的衛星，滿腔憤怒的調動所有資源攻擊衛星！

    衛星的防禦能力是相當強大的，但對練一來說，只有一個詞能形容----不堪一擊。

    當初在密林，練一人格進度才只有當前的三分之一，就能調動數百萬部光腦資源入侵衛星。如今更強大的他，掌握著數千萬光腦資源，攻擊衛星更易如反掌。

    XX通訊公司的觀測全息影像閃了一閃，忽然影像全無，觀測員驚惶大喊：「衛星失控！」

    就在前前後後大約不到三分鐘裡，至少有十枚衛星淪陷在練一的控制當中----有了普通民用衛星的資源，練一終於開始向政府衛星發起了衝鋒號角！

    「是你們逼我的！」

    PPD的安全專家面若死灰，聽著其他部門的匯報：「截至一分鐘前，八家通訊公司的衛星失控，超過兩千萬部個人光腦掉線，至少影響七千萬人的正常生活！」

    「而接下來，他還要幹什麼？」

    安全專家木然：「他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厲害！」

    準備承受練一的憤怒吧！

    PPD監控局此刻亂成一團，刺耳的警報聲像刀一樣刮著每個人的耳朵，智能程序發出警告：「耳朵一號遭到入侵，耳朵二號遭到入侵……」

    勢如破竹？練一攻擊PPD的間諜衛星時，其實還是遇到了一點點的小麻煩，不過，對於星網技術天下第一的他來說，沒有什麼能真正難得住他的。

    花了稍微多一點的時間，龐大的資源猶如潮水般衝破了間諜衛星的防線----加上之前攻佔的衛星資源，練一現在掌握的運算資源絕對足夠他對蘭卡做出任何攻擊運算。

    從對間諜衛星發起進攻到結束，加上中間安全專家的反擊，一切不過只用了八分鐘。

    八分鐘後，PPD一共十二枚衛星全部落入練一控制當中！

    PPD信息局的超大全息平台影像中緩緩浮現一行文字：「這只是開始！」

    只有短短的一句蘭卡文字，卻令信息局上上下下每一個人都猶如掉進了萬年冰窟之中！

    這一次，他們惹到了不該去招惹的人！

    與此同時，練一正在向間諜衛星下達影像指令：「搜索司南！」

    攻佔間諜衛星當然不是臨時起意，一來能發洩怒氣，二來能尋找司南，這無疑是一個很棒的方法。

    雖然現在的練一強大無比，但他仍然不敢藏身於衛星之中---一旦信號被阻隔，那他就真的是將被甕中捉鱉了。

    和司南做了那麼久的朋友，他雖然敵視人類，但至少他從司南身上還是學到了一件事----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要輕視自然人。

    仍然在星網中的練一自然還被國家防線監視追殺，他冷笑不已：「國家防線？等一下我再來收拾你！」

    PPD最高長官早已焦頭爛額的從高爾夫球場趕回來，在半途中遭遇到連環車禍的他走進局裡就大發雷霆，手下的匯報令他臉色當場就青了：「就在三分鐘前，陸地交通部門遭到入侵！懸浮設備被強行關閉！」

    「怎麼可能，懸浮設備是獨立的系統！」最高長官對日常生活還是有些瞭解的。

    「是這樣的……」另一位專家慘笑著解釋：「對方之前攻佔了通訊衛星，通過篡改通訊衛星的信號源，集中發出信號，強行促使懸浮設備關閉！以前……以前我們從未想過還可以這樣。」

    懸浮設備是空中交通的安全殺手鑭，在雲車失去動力或懸空力的時候，能保護雲車不會墜落地面。當然，由於雲車的安全性能越來越好，懸浮設備其實很少會發揮作用。

    但這一次的大車禍……

    PPD通過陸地監視影像的拼湊，看到渾身發涼！

    在短短三分鐘裡，法斯星空中和陸地至少發生了不低於一千起嚴重車禍事件。由於懸浮設備的關閉，其中三部雲車墜落地面，造成至少十一人傷亡。

    幸虧大星際時代個人生活裡用的電力等能量，都是用晶塊購買方式，而不是採用網絡傳輸---否則法斯將真的成為一顆失去動力的星球。

    可即便如此，練一還是強行攻佔了供水系統的外圍----他只能攻得到外圍，核心部分是完全物理阻隔的。

    即使只是外圍控制，也令得法斯星的供水系統出現大規模的紊亂，若是從天空望去，就會看到一處又一處的水管爆裂，至少造成八千萬人口暫時無水可用的局面。

    面對如此強大的攻擊力，安全專家們束手無策，唯一能做的就是拚命的追蹤追殺練一！

    當然，PPD反應相當之快，在練一做出大規模攻擊之後，就下令各部門關閉網絡，關閉物理連接！

    可總有疏漏之處，而且練一掌握了衛星之後，也未必一定需要依靠網絡來實現攻擊，就像關閉懸浮設備一樣，強大到一定程度的信號同樣可以達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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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星網攻防大戰（四）


    公路上來往的陸車轟鳴著，交通燈忽然變幻，四面八方的陸車發動著奔馳向前！

    司機們駭然發現原本應該停下來的其他三方向的陸車，竟也毫不減速的奔馳而至！

    「吱……砰！」

    巨大的衝撞力使得天空中飛舞著幾輛凌空翻騰的陸車，然後呼嘯著在空中劃出弧度墜落地面，砸在其他的陸車上，頓時發出驚天動地的金屬撞擊聲！

    更可怕的是，三千米以上的高空中，兩輛雲車相撞後，其中一部失控的向十字路口直墜而下。

    司南親眼目睹這幾輛陸車從被撞擊，然後騰空飛起再墜下的畫面，簡直猶如慢鏡頭一般清晰精彩。這卻令所有在路邊目睹這一幕的路人們驚出一身冷汗，尤其是順著視線望去，見到天空中一部雲車墜下之時，更是尖叫著奔跑散開！

    如此車禍場面，司南這一生都沒有見過！

    他奔出一些距離後，看著那部雲車掉落十字路口，砸在大量陸車上！

    砰……一聲，堅硬的金屬幾乎被砸成餅狀物體，各種線路交錯在一起，揮發的能量被點燃動力，轟隆一聲震耳欲隆的爆炸！

    一道強烈無比的能量衝擊波將司南震飛出去，一道熱氣浪飛速波蕩而開，使空氣憑添了幾分熾烈感。「該死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司南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與此同時，正在星網中的練一收到間諜衛星發來的訊息，他收到後檢閱這段信息，影像展開便見到司南跳下車之後的小片段。他頓時展顏笑：「司南，原來你在這裡！」

    「地圖！」揮手間，地圖出現在他眼前，練一只看了一眼地圖就明白。

    從司南所處的位置，應當正是趕回住處。練一鬆了一口氣：「看來他知道我逃出來了，正在回住處拿我的身體接應我！」

    推測出司南的動向，練一迅速做下決定，將這段錄影毀滅，再將他給間諜衛星下達的指令毀滅，然後啟動間諜衛星的定時自毀程序！

    正要離開，他心中一動，間諜衛星中的自毀程序是PPD設定的，PPD一定有解除密碼。所以，要想徹底毀滅證據，給PPD一個教訓，他必須得幹得更徹底一點。

    迅速編了一個自毀程序，然後小心翼翼的偽裝在原本的自毀程序下面----只要PPD輸入解除密碼，新自毀程序將主動接管衛星立刻完成自毀。

    現在唯一能阻撓他回到司南身邊的，就是國家防線！

    國家防線無所不在的追蹤最令他感到頭疼，他可不想自己給司南帶去麻煩。之前練一只控制了半個法斯星的個人光腦----主要是西半球的信號處於背面，只要PPD截斷信號，那些光腦隨時就能脫出控制。

    而現在他既然控制了衛星，就在國家防線中穿梭躲避程序追殺，沿途滾雪球般將西半球的個人光腦也控制起來。

    不能說所有的個人光腦都被控制了----畢竟練一控制的只是當時在線的，連接在星網上的光腦。不過，由於新聞台的報導，使得西半球的個人光腦用戶都主動中斷連接，所以他在西半球的收穫不大。

    但這並非他的主要目的，他要的只是表面上看起來，所有連接星網的光腦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僅僅是這樣一個表面效果。

    PPD的追蹤終於有了成效，但安全專家一看到追蹤到的目的地，頓時僵住：「PPD總部？他又耍了我們！」

    PPD的追蹤方法比較多樣化，其中一種就是通過光腦連接用戶追蹤----當練一表面上看來控制了所有光腦的時候，唯一還控制著這段「智能程序」為非作歹的傢伙，無疑就是他們眼中的「黑客」破壞分子。

    現在全球的連接光腦都在練一的掌握中，只有PPD沒有，於是就得出了一個如此荒謬的調查結論。

    「快快快！」練一正在快速搜索司南的個人光腦，焦急不已。

    新聞台播報後，強行關閉個人光腦的用戶越來越多，原本最高值逼近三千萬個人光腦的資源，到現在僅僅只剩下一半了。

    據練一推算，最多三分鐘後，他很可能只會剩下不足一百萬的光腦資源可用，五分鐘，很可能一部都不會剩下。

    他必須要在三分鐘內找到司南，否則……否則他就只有拼著暴露身份背水一戰了。

    「砰！嘩啦啦……」

    公路邊的消防水喉經受不住被練一調節過的強大水沖擊力，驟然爆裂，水花衝上幾十米高空灑下來，淋得司南猶如落湯雞。

    看著這陷入恐慌和動盪的都市，司南一邊快速奔進酒店，腦海裡仍然在盤旋著疑問：「這一切真是練一製造的？他有那麼大的殺傷力？」

    用飛也似的速度衝進酒店房間裡，將練一的身體（練一不在液體金屬裡，司南無法控制液體金屬的形態，所以只有留在酒店裡）從保險箱裡摸出來，動作飛速的將其與光腦連接起來。

    然後他喘了幾口氣，猛的想到，如果練一直接逃回來，一定會被追蹤到。想到這，他又飛速奔出酒店，在這個驚慌害怕的城市中找到一個冷僻的角落，仰頭看看天空，躲進陰影之中。

    「再過九十七秒鐘，對方將失去所有資源！」

    PPD安全主任咆哮著向手下施加壓力：「頂住，一定要頂住最後一百秒鐘，不要給他任何逃走的機會！」

    PPD所能動員的星網專家遙控自己的智能程序從星網每一個角落展開地毯式搜索，與其說是搜索，還不如說是對練一實施活動空間壓制！

    星網模擬影像中，代表練一的紅色高危活動區域正在逐漸收縮，代表PPD星網專家組織防線的藍色區域已將紅色區域包圍起來，滴水不漏。

    同時，其他衛星安全專家正在試圖奪回間諜衛星的控制權！

    練一掌握的資源正在迅速被剝奪，PPD的逆襲看起來非常有成效。

    「找到了！」練一興奮大喊一聲，立刻鎮靜下來面對困境，飛快的推算各種可能。

    他現在大可直接回到司南的個人光腦中，但PPD特工一定會在最多十分鐘後就出現在司南面前。

    所以，他必須得有一個安全撤回，而且又不會帶來後遺症的方法。

    「什麼方法什麼方法什麼方法……」練一腦海裡這一句問題不斷的反復響起。

    PPD信息局，負責反攻間諜衛星的專家雀躍大喊：「已奪回耳朵九號的控制權……」

    「已奪回七號衛星控制權！」「等一等，自毀程序已啟動，將在一百三十七秒後自毀！」安全專家失聲驚呼：「長官，我們需要解除自毀的密碼！」

    大廳另一邊的星網專家興奮吼叫：「所有人準備，我們將在三十一秒後突破敵人所有防線！」

    「通知信號屏蔽組，準備！」安全主任向其他部門下達命令。

    命令由上而下，迅速傳達到倫巴大區和桑切斯大區等地的信號屏蔽組。

    一部部移動信號屏蔽車，以及大型屏蔽設備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切斷練一所有掌握的資源。

    練一心急如焚，看著排山倒海般衝擊而來的垃圾數據，心中一動：「有了，國家防線！」

    「二十秒……」

    「等一等！」衛星專家目瞪口呆的看著耳朵九號在空中爆炸，歇斯底里大喊：「長官，密碼錯誤，耳朵九號提前自毀。」

    「不，不是密碼錯誤，是……」另一個衛星專家手腳並用，幾乎令人看不清他到底在做什麼，忽然尖叫：「不，不要輸入密碼！」

    全息影像中，耳朵七號間諜衛星由內而外的爆炸，然後解體，殘餘物漂浮在真空中！

    「敵人設有磁鐵防線，我們只剩下四十八秒！」尖叫聲在大廳中迴盪。

    這邊的星網專家們全神貫注，幾乎沒受任何影響：「進攻倒數計時，十、九、八……」

    就在這一瞬間！

    大廳中所有光腦設備全部激烈的閃爍起來，圖像斷斷續續，智能程序仍然溫柔的發出警告聲：「海量垃圾流動數據入侵，線路堵塞，無法確認無法確認……」

    吱……一部超級光腦驟然光芒一閃，停止運轉。

    其他的超級光腦也陸續出現了停頓或死機現象！

    所有星網專家目瞪口呆，顫巍巍道：「對方是怎麼做的？」

    「垃圾數據，是國家防線！」

    就在這時，太空中其他十枚衛星幾乎在同一時間爆炸，衛星專家頹然看著這一幕，卻無能為力！

    安全主任狀似瘋狗般咆哮：「關閉國家防線，關閉它！」

    來不及了！

    夾雜在海量垃圾數據中，一行超大文字，出現在閃爍的全息影像中扭曲抽動，充滿諷刺意味！

    「遊戲結束！」

絕對官僚

第二百八十五章 星網攻防大戰（五）


    從酒店的露台望下去，城市猶如一朵凋零的花。

    紊亂的供水系統通過管道縱容出大量的水，沖刷著街道房子，遍地都是洪水過後的冷僻！

    大量的雲車因為交通設備的失控，被逼停留在空中欲上不得欲下不能，綿綿無盡頭的雲車在空中堆成一片又一片，就猶如漫天的烏雲半遮蔽了天空。

    相比之下，他們還算幸運的，不走運的那些從天上掉下來了，陸地發生超級嚴重的數百輛陸車相撞，傷亡無數！

    這只是司南看到的一個角，而不是全部，他無法想像整個法斯星，到底淪落成什麼樣了。

    這個喧噪的都市陷入一片死寂中，幾乎令司南產生這是一個死城的想法。

    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練一！

    司南不是宅心仁厚的人，也不是喜歡傷及無辜的人，面對這一幕，他對練一竟無言以對。長長歎了一口氣，這與他清秀而年輕的外表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對比，竟有些滄桑：「其實你可以不必做得那麼過的，很多人都只是平民。」

    「不過，事情既然發生了，我也不會矯情！」司南的笑不太自然，畢竟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大自然賦予生物生命，不是為了奪走：「不管怎麼樣，你回來了，這就是最棒的事！」

    「只是我多少有些驚訝！」司南撓頭滿臉不明：「你在星網有那麼大的破壞力？」

    「對不起！」練一開口的第一句話令司南大感意外，練一勒了勒司南的胳膊繼續說：「其實我一直都有這樣的能力，只不過，以前我總擔心你會因為我的這種能力，把我想像成一個會與人類做對的傢伙，你知道我的意思！人類總對超出想像的事物感到恐懼。」

    司南愕然，思索片刻點頭拍拍練一：「我明白。但你得相信一件事，我們是朋友，我不害怕你，你也不應該害怕我。」

    平平淡淡的安慰，較之激情無限的安慰，卻令練一感動。

    其實練一在星網的破壞力，倒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能力，只能說類似於天生的能力。要是離開了星網，他當然談不上什麼破壞力了。

    「幸虧……」練一和司南沉溺在彼此的友誼中，醒過來感慨：「你知道法斯星有攻擊衛星，我當時腦子一熱險些就入侵了！」

    幸虧沒有，否則死傷絕對慘痛了。

    「其實這次我的運氣不賴，你知道我控制光腦的過程裡，很幸運的控制住大約是學校的兩部超級光腦----對我來說幾乎等於不設防。」練一娓娓道來整件事的驚險過程，練一的運氣委實不錯，如果不是他起初就先獲得那兩部超級光腦的資源，無論是民用衛星還是間諜衛星，都絕對不會那麼快被他入侵。

    一部頂尖的超級光腦，論資源絕對好過一千萬部個人光腦的疊加資源。當然，入侵間諜衛星之所以能如此成功，而且迅速，超級光腦是一大原因。另兩個原因一個是攻了對手一個措手不及，最後一個是因為他完全撒開了去幹，不用考慮什麼隱蔽手段之類的！

    坦率的說，如果事情再來一次，他也未必能那麼迅速的攻下間諜衛星。

    聽完練一的最後一句補充，司南壞笑：「你不用解釋，我想你不會去攻擊驕陽的間諜衛星的。」

    「好吧！」練一冏一個，膽氣一壯：「只要給我足夠的超級光腦，我可以正面控制一個國家的星網，甚至整個星際的星網！」

    當然，前提是，星球工作站千萬不能斷掉物理連接。

    「也許不……」司南抿嘴思索：「即使物理連接中斷，信號也可以達到連接效果，也許將來這一點，我們可以用得上。」

    「信號當然也可以連接，不過，我猜有這次經驗後，信號屏蔽應該會被更加重視起來！」練一有點擔憂，想起另一件事：「哦，我該提醒你，蘭卡的國家星網防禦系統不堪一擊，似乎幾百年來都沒有改良過，才被我輕易得手。將來你要是管理到驕陽星網防禦系統，必須得完善它。」

    「對了，你要的情報，我帶出來了！」練一嘎嘎怪笑，他總覺得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個性，比劃道：「聲東擊西！」

    「等等，剛才你不是說帶情報出來的時候被工作站發現阻截了嗎？」司南先是大喜，隨即大感不解。

    「嘎嘎，不要以為我是非自然人就不用會計策。」練一笑道：「我把情報複製了兩包，其中一包未經壓縮，另一包壓縮，再以無序密碼三層加密，同時通過工作站！」

    「其中一個被粉碎時，發現全都是機密，自然疏漏了對其他文件的阻截。我只要那麼零點零一秒，就把它給帶走了！」練一放聲大笑：「恭喜你，司南，從今天起，你擁有了PPD九成機密情報。」

    在PPD核心機裡呆了那麼久，練一當然不是在打瞌睡，他破解了幾乎所有的權限。之所以是幾乎，是因為最高機密權限他沒時間破解，也絕非短期內能破解的。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靠記憶記下了大部分重要機密，以及靠打包方式把其他沒時間記的機密帶了出來。

    相比智能程序，練一有一個很明顯的優點----無論他記下多少東西，他的體積永遠不會變大或變小----認真說起來，他似乎也不存在智能程序具有的體積大小的說法，反而更像是以一種虛無飄渺的靈魂的方式在生存著。

    PPD九成的機密檔案？！！！

    司南嚥了嚥口水：「我們的金手指是不是開得太大了？」

    不管怎麼樣，司南狂喜：「這下發了！」

    練一和司南一起歡呼的時候，PPD籠罩了一層濃濃的愁雲慘霧。

    初步統計已出來，至少八萬人傷亡，其中已確認死亡的人數高達二百餘人，至少對法斯星超過五億人造成了影響！

    傷亡人數只是一個小小的體現，更令國家安全委員會勃然大怒的是另一個數據！

    練一撤退前最後一波攻擊，是利用國家防線的垃圾數據進行進攻，無數自動生成的垃圾數據在那一剎那之間，分別襲擊了PPD以及當時練一仍然控制的兩百萬部光腦。

    直接對光腦和各種設備造成了軟件和硬件上的損毀。

    統計結果是，交通事故和供水系統，以及垃圾數據、包括被毀壞的間諜衛星等累積直接損失至少高達兩千億卡路。

    PPD在練一最後一波攻擊中損失慘痛，至少高達八十億卡路的設備被毀壞。

    令PPD沮喪和憤怒的是這件事造成的巨大影響！

    PPD幾千年的輝煌，數百萬成員，今天就這樣被一個小傢伙單槍匹馬的給羞辱了。

    今天這件事，他們要如何向外界交代，是坦白說有一個黑客攻擊了法斯嗎？還是想方法掩飾下來？

    國家安全委員會的會議上也正在討論這件事，這件事要如何向市民交代，是坦白真相，還是掩飾下來？

    兩種處置方案各有各的優勢和缺點。

    坦白真相的話，就必須通報各國警惕並聯手通緝這名黑客。但那需要擔心的是，別的國家即使抓住了這名黑客，也很可能會私藏起來為國家效力。

    掩飾下來的話，蘭卡就仍有機會逮到這傢伙，並使其為自己效力。不過，分析員認為對方在法斯星製造如此大規模的破壞，看起來似乎對蘭卡充滿敵意，為蘭卡效力的可能性很低。

    商討半天後，分析員的報告歷歷在目，狠狠將煙頭掐掉：「通報各國通緝這名黑客！」

    「PPD要做好情報工作，千萬不能讓其他國家擁有這個人！」

    這就是蘭卡國家安全委員會的決議。

    PPD最高長官回到總部的時候，第一句命令就是：「這次的災難必須有人負責，作為信息局安全主任，他難辭其咎！」

    「加派人手盯死海關和港口，所有出入境船隻都必須要檢查，清查法斯星所有可能的嫌疑人！」

    「每一個人每一個疑點都給我查清楚，就算把法斯給我翻個遍，也要把他挖出來！」

絕對官僚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大將的秘密（一）


    做了婊子還要立貞潔牌坊是政治必學科目之一，搞情報的一樣精通這一招。

    PPD明知道薩蘭是調查處成立的掩護公司，可司南他們仍然要把這小公司搞得像模像樣。

    薩蘭經營的是古董仿製品，仿製古董或自己設計。司南公開身份是歷史學家，很順理成章的被薩蘭聘請為顧問，看起來在合理性上做足了工夫----雖然這看起來有點可笑。

    距離蘭卡官方公布的「法斯星網動亂事件」已經是第六天了，司南在經過一些瑣碎的調查後順利離開法斯，回到布維星的臨時總部。

    此行的收穫相當巨大，請原諒司南狂喜之下用了巨大這個詞來描繪。

    實際上，這一次的收穫完全可以稱得上豐收，甚至獲得了意外的收穫。

    PPD九成機密檔案被練一盡情複製下來，司南一度想要將這些檔案送回國，但被練一制止了，因為司南沒有理由解釋這些機密的來源！

    八大司令部的高級將領檔案有應有盡有，在這幾天裡，每個分析員都開足馬力分析這些人的資料，試圖從中找出任何一絲一毫對司南有用的線索。

    其中最令司南關注的仍然是向日葵司令長官科波拉的資料！

    關於幾十年前科波拉被PPD秘密審查的記錄，司南在PPD機密檔案中已翻出來，審查事件沒有司南想像的那麼複雜，僅僅只是因為當時PPD懷疑科波拉刻意混淆了一批叛軍和平民。

    調查結果顯示，那些被懷疑為叛軍的人其實是被叛軍強行塞槍在手裡。

    不過，從這件事也能看得出，科波拉與費德切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費德切幾乎稱得上極端民族主義者，而科波拉從未下達過屠殺令，在對待少數民族上保持著一貫的平等態度，頗有人道主義精神。

    只是……司南有些不解：「為什麼科波拉能升到大將？他的種族觀點似乎與蘭卡的主流有些相反！」

    「不，處長，其實最近三百年來，蘭卡中央政府對待少數民族的態度一直都處於搖擺不定的中間。主要有兩種聲音，一種是費德切式的極端主義，一種是科波拉式的平等主義。」分析員答道：「在過去的大約二十年前，平等主義一度佔了主流上風，科波拉就是這種政見的軍中代表之一。」

    仔細分析蘭卡的政治局面，其實也能看出，蘭卡明顯的經濟下滑是從兩百年前開始。也正是從兩百年前開始，叛軍的數量越來越多，擁有的資源也越來越大----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司南推想得到，一定是德西等國見蘭卡經濟下滑，暗中加強了對叛軍的資助。

    不過，要說到如火如荼的反政府組織林立時代，則要從近百年開始。

    或許正是蘭卡局勢的糜爛，使得各國更樂意加強資助力度，極力試圖消除這個富有侵略性的強大帝國。但不可否認，分析員認為也正是因為前一百年的叛軍活動刺激了蘭卡弱勢民族，利用了一百年時間完成了從思想到精神上的轉變，從而形成了最近百年來的能量大爆發。

    說起來，由於蘭卡軍隊一貫保持蘭卡比較純正的血統，加上軍人的好戰思想，其實極端主義在蘭卡軍隊中才是真正的主流。

    在PPD和KID這兩大情報機構中，真正的中上層人士也都是純正的蘭卡血統，也比較傾向於極端民族主義，這一點，從PPD若干文件中可以得出結論。

    從PPD的文件中亦可看出，科波拉等溫和派也是他們的主要觀察目標----只能是觀察，談不上監視，畢竟那些人大都是高級將領。

    SIO情報沒有獲知的是，在PPD歷年檔案中，科波拉至少被PPD秘密審查過三次，談話超過十次！

    費德切作為極端主義的代表人物，屠殺平民之類的事層出不窮，被PPD關照的程度僅有科波拉的一半。

    「等一等，三次秘密審查？SIO怎麼知道一次？」司南抓住一個疑點：「另兩次是什麼時候？」

    「一次是升准將，重大晉陞前的審查！」練一搜索一下說：「還有一次是科波拉還是上校時，等我調出來給你看。」

    科波拉第二次被PPD審查的記錄出現在個人光腦的鏡屏上！

    當年一名情報員發現一點線索，懷疑科波拉與叛軍組織有來往，組成了一個秘密調查小組，調查結果是科波拉是得PPD授意與對方接觸。

    「沒問題，好像我們從一開始就找錯方向了！」司南將這份文件刪除掉，冥思苦想：「八大司令部，除去波西亞司令部、加戈司令部和中央司令部，我們只有從其他五大司令部中找出代言人。」

    看起來似乎不少，五大司令部的中將銜以上的將軍一定不少。

    但真正手握實權的有多少？其實真的不多，分析員分析之後，符合代言人條件的，僅僅只有十來個名字。如果再拋去對方的種族政策觀點，以及叛亂可能性，也許就只剩下幾個名字。

    司南要的是親自參與分裂蘭卡的叛亂，而不是站在第三者角度促成分裂，只有親自參與其中，才能夠為驕陽贏得最大利益。

    分析員幾天的努力得到了成果，在經過精心分析選擇後，符合各方面條件的名單出來了。

    名字不多，將級以上的連同沒有實權的將軍一起，總共只有五個名字。

    其中一個是基洛司令部空軍參謀長沙耶巴，沙耶巴是蘭卡軍中種族溫和派的代表之一，很少參與對戰俘的屠殺，他的空軍是基洛司令部誤傷平民最少的部隊。從PPD收集的資料來看，沙耶巴平時對軍中的極端主義和種種屠殺行為心懷不滿，認為那不是真正的軍人應該去做的事。

    另一個則是沙基司令部海軍司令平奇．斯洛塔，與沙耶巴不同的是，平奇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中生代高級將領，年僅一百一十歲，就已成為海軍中將----很多人都認為平奇在未來將會成為蘭卡又一員軍中大將----以他的年紀，升到大將絕對不是問題。

    與年紀較大而且相對平庸一些的沙耶巴不同，平奇很善於打仗，尤其是打硬仗，是一個相當硬派的軍中鷹派人士。他的種族觀點比較接近極端主義，不介意屠殺戰俘和平民，也不介意釋放掉那些戰俘----這是一個很有野心而且相當自信的硬漢。

    瀏覽著二人的資料，司南抿嘴不語，輕敲腦袋：「對了，練一，再把科波拉的檔案調出來！」

    三位將軍，晉陞將官和校官時都被審查過，只有科波拉還多出一次審查。

    不知為什麼，越是瀏覽科波拉的第二次審查記錄，就越是感到有些疏漏的地方。他努力舔舔有些乾澀的嘴皮：「你覺不覺得這份調查報告有點過於簡單了？」

    司南有被審查的經驗，調查部門的問題非常之多，而且非常之細膩。相信PPD內部調查部門一樣也是如此，但很多詳細的東西在這份報告上都沒有體現出來。

    怎麼開始接觸的？PPD授意科波拉與叛軍接觸是為什麼？為什麼是科波拉？除非叛軍在注意他，為什麼叛軍要注意他？這些隱藏在背後的細節，完全沒有記錄。

    「聽你那麼一說，似乎真的有些奇怪！」練一重新瀏覽一遍：「不過，會不會是你多心了呢？」

    「你搜索一下檔案中，與此相關的文件！」司南眼裡流露出一絲赧然，也許他真的多心了：「如果有這項授意，我相信PPD一定有行動記錄！」

    練一迅速從龐大的檔案中搜索出司南要的文件：「是的，的確有這項行動！」

    兩份文件調出來，司南對比半天，目光最終停留在文件最後的經手人署名上。

    「基科連夫！」司南之前沒留意，現在注意到，頓時嚇了一跳：「PPD副部長！」

    「嗯？等一等，我查到了！」練一咦了一聲：「另一份文件的署名者是巴洛伐斯基，已犧牲，曾在……曾在基科連夫屬下二十七年。」

    「從這份文件的簽署時間來看，巴洛伐斯基當時已經被調離基科連夫手下三年，簽署這份文件後第二年，他又被調往……向日葵司令部擔任情報官，半年後在一次遭遇戰中死亡。」

絕對官僚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大將的秘密（二）


    「死了？」

    司南眉毛舒展開：「看來我們發現一些有趣的秘密了！」想了想道：「查查授權行動和調查行動的人員現狀！」

    練一搜索片刻，語氣更怪異：「也許你是對的，當年參與調查行動的人員共有五人，其中三人在事件發生後三年裡陸續死亡，另一個現在是內務局下屬部門的主管之一。授權行動無法確認參與者，在所有的檔案中，沒能搜索出相關材料。」

    「授權行動沒有相關材料？」司南心中一動：「這就怪了！」

    理論上這種臥底行動應當是有足夠的材料，至少某些相關材料肯定應該具備。

    「還有一件事必須要補充！」練一重新搜索了一下檔案，有所發現：「從文件簽署時間來看，當年科波拉接觸的反抗組織在調查行動展開後的不到三十天裡就被徹底剿滅，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來。」

    「嗯，有關於這次剿滅行動的申請檔案，申請理由是PPD情報員認為這群反政府武裝威脅不小，而且與別國情報機構有勾結，以此為理由申請軍事剿滅，經手人又是巴洛伐斯基！」

    「巴洛伐斯基做了基科連夫二十七年的下屬，應該是基科連夫的心腹手下。」司南越是推想越是心驚：「難道他們是為了掩飾科波拉的秘密？」

    「也許，科波拉是真的與叛軍組織有關係？」司南想通這一點，思路頓時豁然開朗：「不過，科波拉和基科連夫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冒險為他掩飾？」

    繼續調查分析下去，司南和練一赫然發現原本應該存在的若干檔案和資料都其實並不存在，反而找出若干把這事變得更複雜的記錄。比如巴洛伐斯基是主動請調，理由很簡單，多年共事後與基科連夫這位主官觀念不同，關係破裂。

    如此以這份檔案來推測，司南的推測就明顯無法成立。

    可疑點仍然大量存在，譬如科波拉的第三次審查記錄不在目錄索引當中，譬如其他的……

    大量迷霧遮掩住真相，司南想了想，驀然心中一動：「我們忘了一件事，在基科連夫獲得手下報告之前，是什麼人發現了科波拉與叛軍的接觸？所有的文件裡從未提到過這一點。」

    「嗯，正在查！」想要從那麼龐大的檔案中找出一篇報告，那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乾脆把當時基科連夫率領的部門每一位下屬的名單都列了出來，然後找出對應的資料調出來。

    按常規程序，當時基科連夫已是PPD中上層領導，一般情報員獲得的情報通常要一層層上報才能抵達基科連夫手上。

    從所有的檔案中，並沒有發現這份報告的存檔，所以，很可能是基科連夫當時的直屬下屬發現的，推而想之，很可能就是五名調查人員中的一個。

    練一迅速將四人的資料調出來（其中一個是基科連夫），司南仔細瀏覽這四人檔案後眼睛一亮：「應該就是他，他中間有一次任務與文件時間完全吻合。」

    這個情報員的行動檔案沒有被刪除，從檔案記錄來看，此人似乎發現了什麼，然後單獨行動去了巴伯星，當他回來的時間，也就正好是科波拉與叛軍接觸的情報遞到基科連夫面前的時間。

    所以，如果發生了什麼，就一定是在巴伯星。

    巴伯星是一顆相當普通的星球，放在任何國家都絕對是最不起眼的。而且，令司南和練一不解的是，這顆星球遠離叛軍的活動區域，是一顆生活相當平靜的星球。

    科波拉當時並不在巴伯星，所以他和叛軍接觸的情報看起來相當經不起推敲。

    「難道真是我多疑了？」司南快要被這點破事給折騰得糊塗了，似是而非的真相隱約就在面前晃悠，可偏偏因為年代太過久遠，也不能公開調查，而無法得出真正的事實。

    「如果可以知道當時這名情報員的行動就好了，如果他發現了什麼，應該會在PPD檔案庫裡調用過一些信息！」司南沮喪不已，線索在這裡中斷了。

    「等等，也許我有辦法找出當年他在PPD檔案庫中調閱的信息！」練一解釋：「在進入PPD核心機之前，我也不知道，情報部門的檔案庫的每一份文件調閱都有時間記錄，我猜，他們大概是為了方便內部肅反。」

    這點，司南倒不知道----其實作為獨立的情報部門首腦，他原本是該知道的，而且，調查處也會做同樣的記錄。只不過，調查處成立不久，他來了蘭卡，因此還不清楚這些算不上機密的東西。

    司南大喜：「如果是這樣，那我想我們應該首先從科波拉的檔案時間記錄查起！」

    幸虧練一是幾乎將整個PPD核心機密全都複製過來，連帶著這些時間記錄也複製了，他查了一下調出時間記錄。

    在那段時間裡，科波拉的檔案被頻繁調閱，但令司南和練一為之一怔的是，同樣在那段時間，科波拉母親的檔案被調閱的次數遠遠超過對科波拉的檔案調閱次數。

    雖然只有時間記錄，而沒有調閱人的記錄，但這似乎也足夠司南和練一推想出一些事了：「難道這名情報員查到的東西是跟科波拉的母親有關？」科波拉的母親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蘭卡母親，從相貌來看，的確是尖酸刻薄了一些，而且，在科波拉還未成年的時候，他的父母就已經去世了。

    再一次陷入僵局，司南和練一沉默無言，總不能這名情報員看見的是科波拉的父母死而復生吧。

    司南惋然歎息：「如果是基科連夫他們清除了痕跡，我只能說他們清除得也太徹底了。」

    從種種證據來看，顯然應該是科波拉並沒有與叛軍組織接觸，而之所以杜撰出這所謂的行動，很可能是為了掩飾某些秘密。從資料推斷，這秘密最有可能就在科波拉父母身上。

    站起來舒展僵硬的身形，司南苦笑說：「也許我們應該把注意力放在平奇身上，反正科波拉不太可能成為我們的代言人。」

    給自己倒了杯玉漣漪茶，司南呻吟一下，揮出所有的積鬱：「我們還是討論一下平奇吧！」

    坐下來分析平奇半小時，司南坐立難安，腦袋裡總是浮現科波拉這個秘密，終是忍不住騰的一下站起來：「不行了，我忍不住了，我一定要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練一大笑不已：「我也很想知道，不如我們都不要裝做不感興趣的樣子。」

    重新打起精神分析接觸叛軍的真相，司南和練一再一次被阻隔在科波拉父母的資料之外。

    「科波拉的父母到底有什麼秘密？」司南和練一很懷疑這個可能，一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父母，能有什麼令基科連夫不惜冒險掩飾的大秘密？

    調出科波拉父母的詳細資料，前後有兩個署名的經手調查者，一個正好就是發現秘密的情報員，署名時間也正在那段時間。

    「也許我們該搜索一下這傢伙的所有報告和檔案……」練一和司南無技可施，硬著頭皮找了一個不是方向的方向。

    該情報員歷年來的所有報告都列在司南面前，檢查了一下仍然毫無所得，正失望的搖頭，練一發出驚喜尖叫聲：「有新發現了！」

    「對科波拉父母的第二次調查經辦署名是偽造的！」練一喜悅的大喊大叫，調出一份文件：「你看，這個署名是從這份文件上移植過去的，只不過在署名中增加了署名者應有的識別編碼數據格式，所以應當是這傢伙自己偽造的簽名。」

    自己偽造自己的簽名，從其中一份無關緊要，幾乎沒有什麼人看過的文件裡移植，這……

    司南和練一瞪眼大叫：「文件？」

    仔細瀏覽這份無足輕重的文件後，練一皺眉：「沒有任何密碼的痕跡。」

    「哈哈哈，練一，你總算輸我一次了！」司南得意暴笑：「這不是密碼，只是最簡單的填字遊戲。」

    文件裡提到其中一期刊物的填字遊戲，練一迅速在星網中找到這一期刊物的電子記錄，然後打開填字遊戲，對照著文件完成它。

    練一迅速拉斜線，再拉出一條對角線，文字組合成一個長句！

    「如果我被滅口，請告訴PPD，科波拉．赫里的親生母親是波菲．布拉格，基科連夫．耶金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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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大將的秘密（三）


    巴伯星

    一座蔥鬱的山，一條公路蜿蜒而上，一個疲憊的背包女子從樹林中走出來，扶著樹幹休息了一會，似乎在猶豫要走山路還是公路。想了一會，她還是沿著公路走了幾步，從背包裡拿出水壺，搖晃幾下卻倒不出水。

    口渴得連嘴皮子似乎都乾裂的女遊客環顧一周，見到不遠處有一座幽靜別墅，頓時大喜。

    走過去按響門鈴，問清她是想要一些水喝之後，古色古香的木門大開。女遊客走進去，似乎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連連用顯得有些生硬的蘭卡語讚道：「這裡真美啊，請問一下是誰設計的？」

    女傭還沒有答話，就有一個看起來精神而且提著剪刀在修剪花草的老太太笑答：「沒有人設計，原本就是這樣的！」

    「是嗎，那太令人驚奇了，大自然真偉大！」女遊客驚歎不已，走過去和老太太說了幾句話，又請教了一下修剪花草的秘訣。

    「哎……」女遊客大概動作大了一點，讓老太太的手被花刺了一下，立刻連連道歉。

    老太太當然沒放在心上，讓女遊客去接了一壺水，然後又說了一會話，女遊客才離開。

    一小時後，扮成女遊客的鍾曉輕下山回到酒店，第一時間將採集到的鮮血及頭髮樣本和錄像交給另一人。

    二十一小時後，司南收到鮮血和頭髮樣本的檢測結果，他把老太太的錄像晶片丟在桌上，環顧手下一周：「你們誰精通人類遺傳學？」

    眾手下默然！司南無奈，人手不足的弱點再一次體現出來。

    人類遺傳學發展多年後包含的科目也相當之廣泛，其中就有遺傳特徵學等等----這在情報技能當中，屬於偶爾能用得到的。

    波菲．布拉格的DNA檢測結果出來了，練一把PPD藏著的科波拉的DNA記錄調出來對比！

    DNA檢測結果證實，他們真的存在最直接的直系血緣關係，即是母子關係！

    即使早猜到這個事實，司南仍然感到無比震驚：「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波菲．布拉格是塞族人，終身未嫁。從目前的情報來看，波菲早在一百多年前，即是科波拉出生之前，是做鐘點女工為生，科波拉的父母即是她的客戶之一。

    因為年代太過遙遠，沒有確切的資料證實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但情報能證實，波菲在科波拉父母去世之前，就消失了好一段時間。

    「科波拉知道波菲是他的親生母親，無論是怎麼知道的，至少他知道這一點。」司南想了想，練一繼續補上推測：「當年那名情報員很可能就是發現了疑點，然後到巴伯星證實了這一點，報告直接送到基科連夫手裡，基科連夫決定為科波拉隱瞞下來，所以杜撰了一個所謂接觸叛軍的理由。這就能理解，為什麼那個叛軍組織隨後不久就被徹底剿滅。」

    「為什麼？」新的問題誕生了：「即使波菲是科波拉的親生母親，也不代表什麼，為什麼情報員會那麼重視？」

    「因為波菲是塞族人？」練一的語氣也充滿懷疑：「科波拉有一半塞族血統？」

    「即使是這樣，也不值得基科連夫花那麼大的代價幫他掩護！」司南還是懷疑，無親無故的兩個人，怎麼會冒那麼大的風險。要真有那麼善心，基科連夫也就絕對坐不到PPD副部長的位置。

    「嗯，也許因為基科連夫想要拿住一位中上級將領的把柄，引為奧援？」司南越想思路越開闊，眼睛越來越閃亮，幾乎逼得旁人無法直視：「更加也許因為基科連夫同樣也是塞族人？」

    「嘿嘿嘿，這個猜想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練一嚇了一跳，司南還真敢想呢，PPD副部長會是塞族人？

    司南比練一想像的還要異想天開：「我們逆推一下，假設基科連夫有塞族血統，發現另一個有塞族血統的軍人可能陷入危機，從基科連夫冒險滅口和清除痕跡的大手筆來看，這危機絕對能毀掉科波拉。」

    「然後，基科連夫認識到機會來了，不管是拉攏還是聯盟，總之，他為科波拉掩護下去，不惜把自己多年的心腹手下滅口保守秘密。」

    「也許基科連夫只是為了陞官發財，但同樣可能因為他和科波拉是同一類人，比如同樣都是塞族人，比如同樣都對蘭卡政府懷有不滿！」

    「不管什麼猜測，至少我們越來越接近真相了！」司南眼睛放著精光，屹然道：「我想，我們必須要跟我們的科波拉將軍接觸一下！」

    練一利用運算力推想分析一會，無奈同意了司南的看法。

    是的，科波拉把親生母親藏起來不讓人知道，這可以解釋是為了不妨礙自己的前途，但是，科波拉的父親是誰？還就真的是那個蘭卡父親。

    是什麼使得科波拉的親生父親與親生母親結合，並且他的親生母親連母親的名義都沒能得到？

    現在既然得到了大部分的線索，再回頭來看科波拉的親生父親和名義上的母親的死亡，似乎就出現了一定的疑點。

    大膽的假設一點，科波拉名義上的父母的死亡與他有關，那麼又有一個塞族母親，是不是可以認為他本身對於蘭卡民族懷有不滿呢？他對自己的身份認同，是不是更接近塞族人呢？

    塞族人的反政府武裝行動如火如荼，科波拉作為軍中高級將領，心中又會產生一些什麼樣的想法呢？尤其是看到費德切之流的極端民族分子大肆屠殺同胞。

    情報分析，的確需要大膽的假設小心的論證，異想天開對情報分析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不過，執行任務的時候異想天開就是一個大大的壞處。

    比方說司南決定與科波拉接觸，就多少有點異想天開的意思。

    人家是一個司令部的最高指揮官，掌握幾千萬大軍，幾億噸量級的戰艦，會受一個小小的情報官的威脅？

    相當要命的是，還有基科連夫這樣一名情報大頭子，要捏死司南，還真的是跟捏死螞蟻一樣易如反掌。

    無論真相是什麼，基科連夫和科波拉之間絕對存在著某種關係----當然，要是閣下想像力夠，也可以把這兩位想像成是斷背之友。

    但這恰恰是司南所看中的！

    向日葵作為八大司令部中實力第二強的，科波拉毫無疑問掌握著龐大的兵權----考慮到蘭卡中央政府似乎對八大司令部的控制大不如從前，這似乎更加彰顯出科波拉的權勢之大。

    基科連夫是PPD的第二號人物，掌握著星際規模最大的情報部門，觸手甚至伸進了軍隊當中，兵權和情報結合起來，那就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的算式。

    一旦加上龐大的財力，這就具備了叛亂的最基本要素。

    如果再加上塞族等弱勢民族的響應，民心也有了，那就真的是天時地利人和樣樣兼具！

    苦於一直找不到最適合代言人的司南，又怎會放棄眼下的機會。

    科波拉絕對是所有人選當中，最適合的，如果他錯過了，那才真的是後悔一輩子呢。

    「我必須見到科波拉！」司南堅毅無比，任何人都無法動搖他的決定。

    雖然不怎麼喜歡司南的決定，可練一還是頗感欣慰，作為一個出色的領導，有時候剛愎自用獨斷專行是必須的。說到底，這不外是一個自信的問題，只有一個充滿自信氣質的領袖，才能夠征服一切。

    「如果你堅持的話……」在司南做下決定後，練一很少有強硬反對的時候：「但我相信你在去見科波拉之前，必須要做一些準備！」

    司南當然理解練一的意思，他想了想向手下下令：「令所有人照常活動，暗中隨時準備按二號方案撤退。」

    二號方案是立刻放棄一切，以最快速度撤退！

    不過，完整的撤退方案只有司南和練一知道。

    司南拍拍胳膊，練一立刻就知道他的意思：「好的，你放心，我會盡快把指令程序分別列出來，保證讓他們每一個人都盡可能安全的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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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大將的秘密（四）


    向日葵星一直都是蘭卡的重要軍事基地之一，甚至以此來命名一個司令部的名字。

    不過，幾千年來隨著蘭卡的防線推進，向日葵逐漸從最前線變成了大後方，向日葵司令部防區逐漸向外擴張，向日葵星也不再屬於該司令部防區。

    現在向日葵司令部大本營在切拉星，由於不是在最前線，切拉星沒有像向日葵星一樣經營成一顆永固要塞。事實上，切拉星只是向日葵諸多純軍事星球之一，司令部並非總是固定在切拉星，戰時科波拉會下令讓司令部轉移到前線，在非戰時，有時科波拉也會下令轉移大本營到其他星球。

    總的來說，切拉星作為一顆純軍事星，大多數時間，司令部仍然駐紮在此。

    當然，純軍事星的壞處就在於，軍人們在努力操練一整天後，滿身疲憊無處發洩，想喝點酒撒野都沒地方----純軍事星就是那麼無聊枯燥乏味。

    在距離切拉星不遠的星空中有另一顆星球，那裡雲集著大量的商家，為軍人們提供吃喝玩樂，讓軍人們去找點樂子。

    昨天科波拉就與幾位高級將領過去喝了點小酒，哭笑不得的目睹了一場海軍和陸軍群毆。

    科波拉當時相當惱怒，不過，事後見到海軍和陸軍的人又聚在一起喝酒吹牛，他也不禁灑脫的笑了。

    今天早晨起來，仔細想一想，他也覺得昨夜自己的怒氣實在有點沒來由，這種群毆事件，在軍隊中總是屢見不鮮。大多數都不是因為仇恨和矛盾，只是因為一兩句口角，就能讓這幫滿身力氣沒處撒的大兵蛋子樂意撒點熱血，和同僚打得鼻青臉腫。

    當年他還不是一樣這樣走過來的，打點小架鬧點小事耍點小脾氣，所有的枯燥和無聊也就發洩了，也就爽了。

    由於他一向禁止同僚相殘，和其他司令部比，向日葵司令部的鬥毆事件其實還是比較少的呢！

    不過，雖然現在想來有點可笑，科波拉還是發現了一點---參與鬥毆的常常都有陸軍的人！

    陸軍是軍隊裡最不吃香的軍種----不怕得罪人的說一句，就是搞炊事的怕都要比陸軍吃香。

    誰讓星際中的戰爭已經不再是短兵相接的近戰了呢！陸軍在現代戰爭永遠都是最不受重視的，除非接舷戰和地面清除，很少有陸軍能參戰的戰鬥。

    不過，好在海軍陸戰隊還歸屬陸軍麾下，總算還能為陸軍扳回那麼一絲的顏面----通常一場戰爭下來，除非是地面清除，否則除了海軍陸戰隊及特種部隊外，陸軍幾乎沒有參戰的機會。所以，那幫操練得跟肌肉棒子似的傢伙，整天閒著沒事幹專門惹事生非發洩多餘熱量。

    儘管科波拉很清楚陸軍的處境，甚至很同情，可軍法就是軍法，他尋思著，不能再繼續縱容陸軍的人惹事了。

    不過，陸軍的現狀不是只有蘭卡存在，每一個國家的陸軍都在以尷尬的方式不痛不癢的存在著，這也不是他能解決得了的。

    其實要根除陸軍的尷尬地位，最好的方法就是改良他們在戰爭中的作用----這更加不是科波拉能做到的，這是整個大時代的戰爭模式決定的。

    不要說陸軍，就算空軍都遠不如海軍來得重要----就像他手下一名海軍將領和空軍將領吵架時宣稱的只要派一艘大型艦，就能橫掃所有的戰鬥機了。

    這話是誇張了一點，但不可否認，戰機在常規戰鬥中拿大型艦毫無辦法是真的，別說裝甲，就算防護罩都未必破得了。

    據說很多年前，就是因為空軍和海軍爭奪地位的時候，海軍放言沒有海軍，空軍根本沒有中遠程作戰能力。之後，空軍一怒之下開發了蜂巢艦專門運載戰機實施中遠程作戰----不得不說，蜂巢艦的誕生的確改善了空軍的地位。

    經過多年發展，海軍一如既往的是戰爭主力，而空軍也逐漸開發出自己的戰爭價值---譬如建立全息戰場星圖等等，憑著這些作用一躍在軍中確立了自己的地位。

    陸軍是可憐的，在太空為主的戰爭中，他們幾乎沒有用武之地。

    想著想著，科波拉為陸軍長長歎了一口氣。

    防區最高司令長官其實沒有想像中那麼日理萬機，秘書走進來，像平常一樣送來一小杯酒---科波拉的嗜好不多，每天早晨喝一小杯酒提神，是其中一個嗜好。

    辦公桌上擺著秘書為他疊好的文件與公函，他優先處理了公函和文件，才發現桌面上還有一封私人信件----星際中很流行復古風潮，手寫紙張信件就是其中一種標準禮儀。

    除了紙張信件外，還有一塊存儲晶片。

    「波菲．布拉格的生日！」

    古典信紙上優雅的書寫著這個名字！

    科波拉手中的筆喀嚓一聲折斷，他雙眼燃燒著熊熊火焰，隨即消失，默不作聲的讀取晶片裡的內容，用波菲．布拉格的生日解開密碼。

    「尊敬的司令官閣下，很高興你看到晶片裡的內容！」

    一個張著娃娃臉，留著兩撇淺鬍子的青年優雅的淺淺彎腰致意，淡定一笑：「相信司令官閣下一定知道波菲．布拉格是什麼意思，我想，司令官閣下一定會很樂意與我面談！」科波拉的手握在通話器上準備叫秘書進來的時候，裡面那娃娃臉俊美青年洒然淺笑：「司令官閣下，其實你不必調查我的來歷，我叫司南，驕陽信息調查處副處長。」

    「非常期待與閣下的見面，這令我感到激動與榮幸！」

    科波拉面不改色，凝神思索片刻，一拳輕輕砸在桌上。

    影像中有波菲．布拉格的片段！

    對方表現得如此有恃無恐，一定是有所依仗，甚至將他的母親控制起來了。

    他閉目凝思片刻，吩咐秘書叫了兩個人過來。

    一個是看起來眼睛彷彿從來沒有靜止過，彷彿做賊一樣總是在滴溜溜到處亂轉的胖子，另一個是臉上有一大塊中彈傷疤的剛毅軍人。

    科波拉將這塊晶片裡的內容播放給他們看了，反問：「你們怎麼看？」

    兩人面不改色，剛毅軍人如果不是眼珠偶爾還動一動，幾乎令人懷疑他就是人形雕塑：「殺了他們以絕後患！」

    「殺人？拜託不要那麼殘暴好不好！」貌似憨厚的胖子笑瞇瞇：「對方有恃無恐，又是同行，就算把他們五馬分屍，再煮熟吃掉，也沒有任何價值。」

    「這個司南，我聽說過……」胖子笑嘻嘻坐下，就像坐到針一樣不到三秒又蠕動肥屁股：「他是孔雀的兒子！」科波拉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孔雀？」

    「是她，孔雀現在是准將，半年前奉命組建信息調查處，她是處長，她的兒子是副處長。」胖子說到孔雀的時候臉色稍稍嚴肅了一點，然後又是滿臉堆笑的厚道：「還不到三十歲就已經是少校銜處級副主管，了不起！」

    「PPD在驕陽的內線權限不夠，查閱不到司南的信息。我們僅有的信息是，司南是歷史學家和火控專家，兼職小說家，半年前突然出現在SIO的正式編制當中。」

    「根據總部分析，懷疑他之前為SIO工作，執行秘密任務，他在驕陽的安全級別很高，相信執行的一定是高級機密。可惜，我們完全不知道他到底跟SIO的什麼任務有關！」胖子失望的舔舔嘴皮：「至於他什麼時候來的蘭卡，回頭我去調查一下！」

    「司令，我的看法是……」胖子收斂了笑容不到三秒，馬上又堆出憨笑：「不管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不妨見他一見。」

    科波拉微微一笑，向胖子擺擺手：「一小時內，我要他所有的情報，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司令，你應該信賴我的能力，PPD向日葵分局可是在我的領導下蒸蒸日上。」胖子委屈的舉起雙手，哈哈大笑著走出辦公室。

    「他把情報給你後，你帶人佈防，在必要時，按三不原則來做！」科波拉輕描淡寫的向這名剛毅軍人下令。

    「是，司令。這正是我擅長的！」剛毅軍人敬禮離去。

    科波拉的三不原則是，不能走漏一絲一毫風聲，不能放走任何一個人，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向日葵最高司令官站起來望著窗外的軍事基地，面露一絲怪異微笑：「司南？我倒要見見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膽大包天的孔雀生下了一個什麼樣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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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大將的秘密（五）


    鮭魚星是切拉星上的軍人們給取的一個親切而且貼切的名字，這裡對他們來說，就像一頓鮭魚大餐一樣美妙快樂。

    和普通的軍官俱樂部不一樣，煙斗俱樂部是一個更適合高級將領的俱樂部，即使科波拉和其他高級將領很少出現在這個俱樂部。

    「這裡的鮭魚果然有獨到之處！」科波拉向警衛員笑道，指著餐桌上的全鮭魚大餐：「不過，淺嘗則矣，多了就壞了胃口。人和事，都是這樣，叫他們撤了吧。」

    「是，司令！」警衛員走出去大喊一聲。

    科波拉摸出一隻紫黑色的舊煙斗，往裡面塞煙草。其實只要有點眼光的人都能看出，這煙斗是用很普通的紫木製成的，完全不合司令官的身份，也不知他怎會一用就是幾十年。

    慢慢的塞著煙草，他腦海裡盤旋的卻是胖子給他的情報。

    與其說是情報，還不如說是一些不太可靠的消息和傳言！尤其是在司南的個人檔案上，PPD幾乎沒有什麼真正拿得出來的情報。

    倒不是PPD無能，一來是因為司南在驕陽的保密級別太高，二來，是因為驕陽與蘭卡之間的距離太遙遠，幾乎不存在任何的利益衝突，自然不能成為PPD的關注重點。至少PPD掌握著司南抵達蘭卡的行蹤和活動，知道司南受邀抵達蘭卡後經歷了一場挾持人質事件，也知道事件不久後，就有近二十人陸續從驕陽分別進入蘭卡，然後聚在一起以司南為首，似乎在籌劃著什麼秘密活動。

    一個天南一個地北，驕陽什麼時候開始把目光聚焦在蘭卡了。

    胖子提供的情報裡證實所謂的信息調查處，年度經費不過三億漢元，當前人員編制甚至只有兩千左右。這樣一個小部門，突然殺到蘭卡來，找上自己，到底是為什麼？

    「砰！」

    「嘿嘿嘿……」

    科波拉向著聲源望去，警衛員的匕首正抵住一個做侍者打扮的傢伙的喉嚨上，這侍者連呼：「嘿嘿嘿，夥計，小心點，我可是客人來的！」

    「放開他！」科波拉神色複雜的盯著這個假侍者，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坐！要不要喝點什麼？」

    「給我一壺綠月亮！」司南大咧咧坐在科波拉對面，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見到科波拉。即使他已分析過無數次，可第一次見到這位司令官的感覺還是有些詫異，這更像是一個慈祥的退休老人，而不是一個掌兵千萬的鐵血軍人。

    科波拉擺擺手掌，警衛員立刻走出去，他饒有興致的打量司南：「你比錄像裡看起來還要年輕，二十八歲的少校銜副處，很罕見啊。」他指節輕點桌面。

    司南順著他的手指望去，見到桌面上的一疊封面標注機密的書面文件，頓時揚眉淺笑：「司令官閣下，我猜你們沒調查到什麼，真遺憾，這可不是我的錯。你知道我說過，你不必去調查的。」

    「看起來，科波拉在PPD有勢力，不知是不是靠基科連夫。」司南想起了費德切，私下對練一道：「也許，他是控制了PPD向日葵分局，費德切能做到，他一樣能做到。」

    科波拉顯然不清楚司南和練一的交流，更不知道自己只是隨意的一個動作，就讓司南聯想到那麼多。

    綠月亮送進來的時候，兩人都沉默下來，衡量對方的道道，直到警衛員退出去。

    「不如我們直接一點，我來可不是為了喝綠月亮或……」司南低頭看了一眼餐桌上還沒收拾的全鮭魚大餐：「或鮭魚！」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進來的。」科波拉靠在沙發上，點燃煙斗裡的煙草，房間裡頓時瀰漫上一陣獨有的清香：「這裡布下了嚴密防線，而且，你不擔心我們在這裡的談話會被監聽嗎？」

    司南抿抿嘴，嘴角浮出一絲譏諷：「老頭，你真那麼想玩遊戲嗎？我進入這個俱樂部不到兩分鐘就被你的人發現了，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嗎？」

    「監聽？這是我知道的最大的笑話。」司南冷冷一笑：「這是你的地頭，沒你的意思，誰敢監視這裡！」

    「還有，我奉勸閣下一句，特種部隊擅長維嘉納酸和卡約鉀混合起來，雖然會產生麻醉效果，即使事前服用了抗麻醉藥，毒素一樣會沉澱人體。」司南冷冷道：「玩這些小把戲，可不是司令官的風格，如果想好好談，我奉勸閣下還是把這些撤掉吧！」

    「最後，也許我應該補充一句，你是不是相信你的特種部隊能把我的人全都逮捕，一個都不會漏掉？」司南的冷笑帶著濃濃的譏笑：「讓我們來看看結果吧！」

    屋子裡頓時尷尬的沉寂下來！

    俱樂部中這時響起沉悶的吼聲，還從屋外傳來陣陣悶響，聲音從遠處漸漸接近，然後來到門前！

    砰的一聲響，房門大開，病毒面無表情的走進來，拖著兩個昏迷的警衛員，瘦削的身體竟彷彿蘊藏著無窮的力量，帶著濃濃殺機。

    病毒目光死死盯著科波拉，猶如虎狼一般充滿血腥味，司南向他點點頭，病毒鬆開昏迷的警衛員，然後迅速轉身離開房間，甚至還將房門關上。

    沉寂的房間裡迴旋著一句話：「你的人沒動武器，我的人也沒動。結果你看到了，我們殺不了你，但你真的還那麼自信能把我們全部留下！」

    說著，司南的眼角向窗口輕輕一瞟。

    掌聲響起，科波拉大笑鼓掌：「好，好，不愧是驕陽超級特工，看來我的衛隊需要好好操練了。」頓了頓，他站起來，頓時一股難言的壓力頓時籠罩住這房間，這才是屬於一個站在金字塔塔尖的上位者應有的殺伐氣質：「現在我相信無法把你們全部都留下來了！」

    「不是因為病毒的武力，而是因為你的頭腦！」科波拉向窗口舉起一隻手，緩緩搖了三下：「很好，現在所有人都撤走了，我想我們可以認真的談一談！」

    司南此刻已然汗流浹背了，聽得這句話，吊在喉嚨裡的心頓時回歸原位！

    為了籌備這次談話，他和練一做足了準備工夫，從混合麻醉氣體，到暗中的防禦措施，冒著生命危險連賭帶猜，總算是搏得了平等對話的資格。

    不容易，真的太不容易了。這是真正的踩鋼絲，只要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事實上，推測出科波拉滅口的打算，這反而是最容易的---道理很簡單，就算司南都極不痛快自己的把柄或安慰被別人捏著，何況那些權勢熏天的人物。

    他鬆氣的瞬間被科波拉捕捉到，司令官反而覺得有趣：「你很害怕？」

    「我能不怕嗎？」司南反問。

    被生硬頂了一句，科波拉反而大笑：「你真像你媽媽，有些性格幾乎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這下輪到司南傻眼了，科波拉坐在他對面回憶過去：「過去真好啊！」

    與其說科波拉認識凱瑟琳，倒不如說他與「孔雀」有過一段接觸。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科波拉執行走私武器命令，結果---滿滿一船武器被「孔雀」半道劫走。

    更令科波拉感到好笑又好氣的是，凱瑟琳劫了貨之後，居然又派人找到他要把貨賣給他---代價當然不是財物，更可笑的是，他居然答應了交易。

    這是科波拉和凱瑟琳之間唯一的接觸，不過，也正是這次印象深刻到極點的接觸，令他從此記住了「孔雀」這個代號。

    司南目瞪口呆，媽媽還有過如此輝煌而異想天開的任務？他還真不知道呢！

    凱瑟琳的准將軍銜可不是靠混資歷得來的！

    科波拉提及凱瑟琳，觸動了司南對媽媽和家鄉的思念，沉默了片刻，很快就回到正題：「司令官閣下，我帶著全部的誠意前來，希望你也能表現出你的誠意。」

    「比如，你和基科連夫之間的關係！」司南收斂思鄉情緒，肅然道。

    科波拉磕磕煙斗悠然道：「看來你們知道的不少，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只有這些籌碼嗎？」

    「當然不！」司南淡定一笑，站起來背負雙手踱幾步，毅然回頭道：「我代表調查處，你知道調查處代表什麼嗎？」

    「代表三億經費，三千人編製？」科波拉譏笑起來也毫不留情。

    司南啞然失笑：「那只是獨立經費，只要我們願意，就能代表GSI和SIO！」

    「最重要的是，我的籌碼不是用來跟你賭。」司南意味深長的凝視科波拉：「我更希望你我的籌碼合在一起賭一把！」

    科波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