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銷魂]星際間諜[全書終]

絕對官僚

第二百六十一章 挾持


    連續幾天的討論沒有成效，練一和司南都弄不懂，另一個智能生命的來歷。

    對於練一希望司南原諒他的請求，司南拒絕了，他覺得這實在不需要什麼原諒，只是人類的自我保護措施----毫無疑問，如果剛和練一相遇，練一就提及這故事，司南沒準真的會把他毀滅掉。

    「不過……謝謝你給我提供了素材，估計這會是一個不錯的歷史項目！」司南得意，這一來似乎一直有爭議的智能戰爭毀滅學說似乎有成立的基礎了。

    司南這次是以本來的身份受邀前來蘭卡，哦，也許大家忘了，除了在去德西前賣弄的一些科學以外，他還整了個《公元1910》論文出來。

    論文在日後變成了星際最熱門的小說，但在歷史學家眼中，這毫無疑問是一篇嚴謹的考證論文。所以，司南現在不但是發表過《火控精度》以及《光磁罩的係數》（他在去德西前寫的，在德西的時候，冒牌司南拿去發表的）的火控專家和光磁學家，還是歷史學家。

    當然，司南最遺憾的是，可惜了那篇《空間折疊中的時間》，這篇東西在不少自詡為空間學家的博士眼中，已經被追捧為空間學鼻祖了！

    「你說當時我就怎麼就那麼蠢，非要以小萊斯頓的身份發表，該死……」司南懊惱。

    他有懊惱的理由，如果以本來身份發表，再加一點實驗成績，那麼今年的三大科學獎就少不了他的身影了。

    那可是三大科學獎啊！是科學榮譽的最高殿堂啊。

    很重要的一點是，那篇東西可實實在在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好吧，他提出概念，是練一完善了這個理論。

    「你說要是我證實了機械戰爭猜想，是不是有機會提名三大科學獎中的歷史考古項？」司南美孜孜的想，他杜撰的東西那麼受歡迎，他一度產生過自己真的是天才科學家的錯覺。後來還是屢次失敗的實驗提醒他，如果沒了練一，他也只是一個什麼科學都不懂的可憐蟲。

    「你知道我的願望不大，只要一個就可以了啊！」司南使勁嚥口水：「當然，如果能得到最高獎，我也不介意！」

    科學家在這時代是最受尊敬也最吃香的職業，若干富豪都是在科學家中誕生----光衝著這一點，就值得讓無數人奮不顧身的撲進來了。

    你看看小萊斯頓吧，就因為一項雙棲戰機的核心技術，就使他在短短兩年中獲得了十萬億財富，科學就是財富，在大星際時代得到了最完美的契合。

    就說塞西爾．布吉，也是因為獲得過天元獎和柏力獎中的物理獎，所以才被聘請為德西國防部首席科學顧問。

    甚至，自由同盟曾經擁有過一位科學家總統----只因這位科學家無償將自己的研究成果公布出來，使無數平民獲益----當然，這種事大約也只有在自由同盟才會發生。

    儘管這位科學家總統只幹了一屆就辭職去做科學實驗去了，但這仍然常被自由同盟拿來炫耀他們的「國家自由主義」（國家自由主義原是蘭卡一位學者提出的，本來用意是抨擊自由同盟的放縱主義，但卻被自由同盟的人欣然接受了，並常常拿來自我吹噓）。

    這次司南是以歷史學家的身份受邀前來參加一次歷史學講壇，並在蘭卡著名師學院中講學一個月。

    司南隱隱清楚自己被重視的原因，大約還是因為那篇類似小說的論文，那篇論文中「推測」的是歷史學家一直在爭論和探索的罪星編年斷層之一。

    而那篇截止目前電子書累積銷量超過八十億（那是月刊，按月來累積銷量），至少為司南帶來百億財富的小說論文，裡面非常完整的「推測」了一個時代的完整社會生態，這才是令歷史學家們看重的。

    這次前來參加歷史講壇的學者有來自各國的，超過兩百位，全都被安置在一間清淨的酒店裡。

    見到這幫學者的時候，司南差點臉紅了----真正的歷史學家沒有秘書，也沒有帶助手來。

    他帶了自己在訓練學校欽點的學員石澹，石澹的身份是司南的助手。

    帶他來是司南的主意，他欣賞這個小傢伙，決定帶他出來見識一下，親自教教----司南總是選擇性忘記，他擺脫菜鳥的稱號也不久。

    由於司南在路途過程裡除去跟練一學習的時間外，基本都在討論機械戰爭。抵達目的地後，他也一直在和練一探討把機械戰爭當做一個有根據的理論加以證實的可行性，所以石澹其實一直都無所事事。

    石澹在訓練學校學的主要是間諜課程，他雖看起來沉悶，可也是明白人。抵達這顆星球後，第一時間就把環境弄清楚，然後忙碌了幾天才算消停下來---這也是司南很滿意他的一點，他其實比表面上看起來還要聰明靈活。

    忙完了，石澹才有空閒時間觀察自己的頂頭大老闆。

    在訓練學校時，石澹其實不理解不到三十歲的准校，和副處行政級別意味什麼----事實上，司南也不怎麼知道。

    但在調查處，和老鳥們混了一些日子，見老鳥們雖有些前輩的脾氣，但對司南倒也不失親近與某些奉承。他很奇怪，但老鳥只說了一句話他就懂了，SIO建立以來，不到三十歲就擁有准校銜，而且副處級別的，司南是第一個。

    如果司南沒有抗下幾次黑鍋，以他立下的功勞，絕對是穩篤篤的上校銜----看看吧，「奔月」行動，「夜叉」行動，加上完整的頂尖的锍晶技術，還有「溢圈戰術」，林林總總的功勞算下來，如果不是他年紀太小，甚至可以更高。

    考慮到司南還沒三十歲，想要再晉陞，恐怕有難度，所以，司南這個黑鍋王大概還是得繼續當下去。

    石澹起初還以為司南有背景----凱瑟琳好歹是准將啊，但他很快就知道，處長大人是剛剛執行一項長達二十年的潛伏任務歸來（凱瑟琳之前的潛伏任務倒不必特別保密，畢竟星際各國情報界都心知肚明），副處大人能有今時今日，完全是他自己的努力。

    由於司南的信息級別級高，不但石澹不知道，就連其他老鳥也不知道司南到底立下什麼功，執行過什麼任務，也大概只有鍾曉輕和蘇杭他們大約知道些許。

    加上司南一家子都是幹這行的，所以，在石澹和眾多老鳥眼裡，司南愈發顯得神秘了！

    尤其是石澹這類菜鳥，更是幾乎隱隱有些崇拜這位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副處長了。對於能跟在司南身邊辦事，石澹感到非常高興----他一度擔心司南選擇太優秀的李直呢。

    一路過來，他愈發感到司南的神秘----他看見司南整天都在思索（其實在和練一聊天），他很好奇司南到底在想什麼。大約是出於對沉默偶像的模仿，本來就顯得沉默的他，刻意變得更加緘默----他不知道，恰恰是這舉動，為他在司南眼裡的印象加了穩重分。

    本質上，司南還是喜歡交性格相近的，外向活潑一點的朋友。不過，做了幾年的領導下來（包括在德西的兩年），他發現性格太活躍的多半辦事不穩重----為此，他不止一次向練一感慨：「原來人換了一個立場，觀念就會大變。」

    在演講禮堂裡，石澹胡思亂想著，忽然被一個尖銳的呼嘯聲驚醒，回神對司南道：「老師，你什麼時候演講？」

    話音未落，他就感覺到地面微微顫動，掃眼望去，禮堂中眾多學生和學者臉色嚴峻，目光整齊劃一的投向禮堂外。

    就連演講的學者都停下，禮堂裡靜得空氣都彷彿停止流動。

    「你走神了，下次不要！」司南淡淡告誡他，凝視禮堂大門。

    「轟隆……」

    即使禮堂門有絕佳的隔音效果，仍然有聲音鑽進來，加上嗡嗡震動的地面，似乎預示著什麼！

    轟隆一聲巨響。

    禮堂大門忽然紅光一閃，炸得粉碎。

    學者和學生們大嘩失色，發出各種不明其意的聲音跳起來東奔西走，場面大亂。

    司南運足丹田之氣厲吼一聲：「不要動！」

    這一聲震得禮堂空氣波蕩不止，眾人動作為之一僵，司南苦笑指著衝進破碎大門裡的蒙面武裝分子，再轉過頭指指禮堂的緊急出口----那裡一樣出現了持槍的武裝分子。

    「走不掉了！」司南站在椅子上環顧一周大聲喝道：「為了大家的安全，建議大家不要動，不要做出觸怒他們的舉動，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他說得沒錯，你們走不掉了，所以，給我合作點，等你們的救兵出現！」一個戴著全天候作戰面罩的傢伙走過來大聲道。

    司南心中陡然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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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失敗的營救


    布維星的市長急得眼睛都快要流眼淚了，他在這裡呆了快兩屆任期，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最後關頭突然出現這麼一手。

    大批來自各國的著名學者以及大量本國學生被武裝分子綁架！

    作為一名市長，他可不擅長應付這些事。

    唯一慶幸的是，武裝分子們行動的時候，似乎動作大了一點，驚動了警方。警察局長是一位退役軍人，他似乎對此頗有一些經驗，在第一時間就要求切斷並屏蔽禮堂對外信號。

    「一刻鐘過去了，他們怎麼還沒提要求！」市長巴不得這幫匪徒提要求，那才有借口拖時間嘛：「你們警察行不行？」

    警察局長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至少他不知道這幫武裝分子的裝備及火力，甚至不知有多少人，試問如何知道行不行。

    警察到底也只是警察，對付專業的武裝分子始終還是會表現得跟菜鳥似的。

    所以，警察局長向天祈禱：「上帝保佑，一定不要是專業的！」

    但只要頭腦稍微清醒點的，都知道如此規模的突襲又怎可能不專業。

    「市長，要不要封鎖消息？」秘書轉移話題，試圖分開市長的焦慮。

    「能徹底封鎖嗎？」市長反問一句，即使各國平常總譴責蘭卡實施專制統治，可實際上蘭卡的自由度不比其他國家小：「你能阻止那些見鬼的媒體？那麼大的事，你還想封鎖消息？」

    「走，叫齊各部門，告訴他們，我要他們每個部門都出人組成一個緊急應變小組，暫時由我領導！」市長還是很有些魄力：「我們去現場看看！」

    市長顯然清楚，當務之急不是封鎖外界的消息，而是要封鎖住武裝分子向外界向媒體遞話的渠道----你知道有時候那很容易造成恐慌。

    「等等……」雲車降落的時候，市長一眼就看出，這下面赫然正是本市最大的師學院，勃然大怒：「你們為什麼沒人告訴我，禮堂的位置是在學校？」

    市長猛的爆發無窮憤怒，一把揪住警察局長:：「告訴我，學生們已經轉移了！」

    「艾格市長，你放心，學生們正在轉移，目前此地已經被警方封鎖了。」警察局長突然對市長生起敬佩。

    本市最大的師學院，學生又怎會少，二十分鐘了，這些學生還沒能轉移完，直看得市長心中大急----一旦打起來，沒準這裡就要成戰場了。

    蘭卡領土安全局（KID）分部的人已經在禮堂外等待市長的降臨，陸續向市長匯報此地的情況，和領土安全局瞭解的情況。

    很顯然，領土安全局對此缺乏預警，至少事前他們完全沒有消息。不過，最令市長擔心的是，布維星面積較小，所以KID在此並沒有駐紮精銳的反武裝小隊，如果要想從其他星球調人過來，又需要一些時間，那還不如直接要求軍方插手！

    事實上，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市長就向最近的軍事指揮部發出了協助請求----KID或許是精銳的，但最適合幹這活的，通常還是軍人。

    禮堂外已雲集了大量媒體，市長對此深感無奈。這是一個媒體高度發達的時代，不要問他們的消息從哪來，他們總有辦法，甚至敢把竊聽器放在總統荷包裡。

    「把他們攔在警戒線外！」警察局長對付媒體還算有些經驗，知道這些為了新聞連命都不要的傢伙隨時會發狂，補充道：「告訴所有人，如果企圖竊進去，到時丟掉小命與我們警方無關！」

    師學院校長出現了，帶著本地歷史研究學會會長一道趕來，交出一份名單：「這是與會學者名單！」

    警察局長接過瀏覽一眼，立刻遞給手下：「查一查，誰不在裡面，再查清楚他們的身份來歷。」

    研究會會長顯然猜到局長的意思，補充道：「我們邀請的學者當中來自各國，其中最著名的是來自德西的道格拉斯博士，以及來自鋼克的漢斯教授，哦，還有一個是來自驕陽的司南碩士（百合師學院歷史系授予的學位）。」

    「古比！」市長低低說了一句，古比在蘭卡語中毫無疑問是一句罵人的話，較多的時候是一個比較沒有具體意思的罵人詞，多數用在發洩，或者充當口頭禪：「通知各國領事館，但警告他們不要試圖插手此事！」

    「轟隆……」一聲爆炸嚇得市長縮縮脖子，抬頭左右觀察：「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灰頭土臉的警察鐵青著臉色奔過來匯報：「長官，行動失敗，裡面的匪徒非常狡猾，我們無法接近，也無法探知裡面的情況！」

    「見鬼……」警察局長狠狠一拳砸在雲車上：「那些軍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來？」

    對峙在繼續！

    奇怪的是裡面的匪徒愣是沒有提出任何要求，甚至連通話的慾望都沒有，不過，當外面的警察試圖接近的時候，會有能量彈或者手雷出現。

    如果不是因為時常出現傷亡，市長和警察局長幾乎都要以為裡面壓根本沒人了。

    怪異的對峙持續了大約一小時，一艘機動偵察艦帶來了一批看起來無比精銳的軍人。

    「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市長憤怒大吼。

    「對不起，市長先生，這已經是最快了。如果不是因為我們正在附近執行演習任務，也許還要一些時間。」領頭的上校大聲道：「很快會有第二波支援趕來！」

    「現在，把情況全告訴我，我需要瞭解一切！」軍人使勁揮手表示一切。

    當上校瞭解一切，頓時愕然不已：「這麼說來，裡面有多少人，是什麼人，有什麼裝備，挾持多少人，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包括KID？」

    「不，至少我們知道有一百九十四名學者正在裡面，還有大約四百七十多名學生……」說這句話的時候，警察局長臉都紅了：「還有我猜這幫匪徒非常狡猾，我的人試圖接近，總被他們反擊。」

    「那是警察，我們是精銳的海軍！」上校毫不客氣打斷局長的話：「現在我要求你們至少把警戒線再向外推三百米。」

    「地圖？建築藍圖？」上校在臨時指揮部提出要求：「千萬不要告訴我沒有！」

    古比！警察局長在肚子裡大罵，軍人好了不起嗎？他們警察又不是白癡，怎會連這些都沒準備好。

    上校觀察了一下建築藍圖，很快點點幾處對手下道：「分六組，A組在房頂等待進攻，B組從通風管進入，C組下水道……」

    陸續交代下來，一個軍人奔上指揮車報告：「上校，初步檢查，對方已使用的武器有本國制的PL-47，手雷是黑市常見的土製衝擊手雷……」

    PL-47是蘭卡一款在軍中已基本退役的槍械，這款槍追求的是大口徑和大殺傷力，為軍人設計，所以沒有麻醉彈和煙霧彈等專用能量彈。

    這款槍的知名度很高，這主要是恐怖分子和非法武裝分子專用，但上校卻笑了。因為他知道其實恐怖分子和武裝分子也很少用這款槍，用這款槍的人多半是看中大口徑和殺傷力----但通常這類人都比較好對付。

    這只說明，對方顯然不是警察描述的那樣厲害。

    研究了大約一小時，直到上校認為自己的營救行動萬無一失，他才振作精神下令：「行動，進入預定地點，盡可能不要傷害到人質！」

    「B組就位！」

    「D組就位！」

    隨著各組成員陸續就位，上校再回想一下計劃，確信沒有疏漏之處，他大聲喝道：「進攻！」

    行動人員的都帶著攝影機，方便指揮部觀察。

    上校從有規律的鏡頭搖晃中得知手下正在向裡面發動進攻，但突然間，地底傳來轟隆一聲極沉悶的爆炸。

    上校目光移到其中一組畫面，這組畫面已經變成了無數的雪花！

    信號中斷！

    刷刷刷！無數畫面變成雪花，攝影機的信號彷彿約好了似的，陸續中斷掉。

    通話器中傳來各組行動人員傳來的怒吼聲和槍聲，以及爆炸聲：「我們被埋伏了，撤退，撤退！」

    「發現震動引爆器！動作輕點，小心撤退！」

    「上校，請求撤退，請求撤退，敵人早有預備……」話音未落，又是一聲震動大地的爆炸響起。

    一朵漂亮的煙花在房頂綻放，正在房頂試圖攻進去的A組成員眼睜睜看著煙花在他們的頭頂爆炸，漫天細如牛毛的鋼針射來，他們無處可躲……

    房頂上的進攻不少人都看見了，看見那些行動人員一個個慘叫著摀住耳朵和眼睛跌倒，從房頂滾下，以自由落體方式墜落地面。

    「震動引爆器，陸軍特種部隊專用；T4能量炸彈，海軍陸戰隊專用；刺蝟炸彈，情報部反恐部隊專用。」上校面無人色，喃喃自語他聽出來的各種武器。

    「我錯了，他們不是一般的武裝分子！」

    市長和警察局長早就嚇得面如土色了，如果連上校都說不是一般的武裝分子，那又是什麼。

    正在這時，一個嘎嘎怪笑的聲音從通話器傳過來：「嘿……大家好，我代表塞族自由陣線感激上校把通話器送進來。」

    「我已經向大家證實了我們的實力，現在，談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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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疑點


    一百四十分鐘前

    正是匪徒們挾持學者和學生們不久的時候，司南無比清楚的聽到匪首下達命令：「佈防！」

    「佈防，很簡練果斷，不像武裝分子的用詞。」司南總感覺這個詞用起來有些怪異，至少用這個詞的人肯定非常有組織性和紀律性，甚至計劃。

    「嗯，資料沒有顯示！」練一平靜道，司南在調查處籌建的幾個月中，讓練一把自己權限內所能知道的資料全都記下來，無形中，練一等於一個移動式私人光腦核心機。

    「你跟我來！」匪首指他喊，其他人大感惶恐。

    司南隱蔽的向石澹壓壓，示意不要慌張，他笑了笑走過去，跟匪首走到一個房間，眼角早已將此地的環境盡收眼底。

    「殺死他？」練一提議！現在只有匪首和另外兩個匪徒，以司南苦練三年後的身手加練一的配合，應當可以解決。

    「不，等一等！」司南否決：「外面還有幾百條性命，我們不能輕舉妄動。」頓了頓，他保持低頭的模樣，目光跟著匪首的步伐：「你有沒有覺得這傢伙的步調有點熟悉。」

    筆直的身形，方正的闊步，真的很熟悉！司南幾乎失聲叫出來：「他們是職業軍人！」

    房間裡擺滿了各種專業設備，匪首的語氣溫和少許：「你可以抬頭，看看這裡的佈置，我要你看清楚這裡所有的佈置！」

    司南滿臉錯愕，匪首面罩下的眼睛放出奕奕光彩：「我需要一個人為我安撫禮堂裡那些受驚的小雞，我要一個人告訴他們，不要試圖反抗。所以，你在這裡看清楚我們的佈置，我向你展示實力，你轉告他們，我不想有麻煩，但麻煩要是真來了，我也不介意把你們全殺了。」

    司南默默點頭，環顧一周，這裡的大多數設備他都不認識，不過，從設備的黑漆來看和某處被刮掉的標記來看，顯然是軍事設備。

    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監控設備上，畫面中兩個匪徒正如臨大敵的小心翼翼的將一個外殼透明，裡面有一道水平標線的物體小心的裝在通風管道中。

    「這是震動引爆器，就算一隻蟑螂從它身上爬過去，也會使水平線出現傾斜！」匪首似乎對他頗有些好感，解釋道：「然後，砰！」

    「過來……」匪首似乎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向司南招手，指指平台上顯示的全息影像：「這是禮堂的建築藍圖，我來告訴你，營救行動隊的戰術決定他們會從下水道和通風口等地方進攻。嘎嘎，我要請他們吃一頓大餐。」

    「你們是軍人！」司南知道自己不能再裝傻了，看見了那麼多東西，也介紹了那麼多，要是他還猜不出來，匪首一定懷疑他有問題。

    「我們是為自由而戰的軍人！」匪首大笑，摸摸喉嚨。

    「他裝了變聲裝置！」司南在撤離德西時曾使用過變聲裝置，那不會使聲音變得怪異，而是會改變聲音密碼。

    如果裝了變聲裝置，那就意味著……司南想到一個讓他冷汗直冒的可怕猜想：「他們還是現役軍人？」

    「等等，他們的變聲裝置從哪裡獲得？」練一提出懷疑。

    「應該是黑市吧？」司南不太確定，這類間諜裝備黑市應當有，但他不確定。如果這幫匪徒個個都裝備了，如此大批量的交易，應該會非常易於追查，而且很容易引起情報部門的關注。

    很快，司南的注意力集中在另一個影像平台，平台的影像以一角又一角的方式拼建出禮堂的結構影像，從天空到地底都在監視下。

    「陸戰地圖，全稱陸地作戰全息雷達地圖！」練一現在幾乎成了百科全書：「和戰艦上的作戰星圖性質一樣。」

    司南倒抽一口涼氣，他不瞭解陸軍，但他知道戰艦上的作戰星圖構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需要大量的雷達戰機將戰場星圖勾勒出來，然後才營造成作戰地圖。而且，他非常清楚，作戰星圖相關設備絕對禁止流出。

    他不知道蘭卡如何，但他肯定在驕陽黑市絕對買不到作戰星圖的相關設備。

    陸戰地圖性質應當一樣，可這批匪徒是從哪搞到的？

    這TM簡直比最精銳的陸軍特種部隊的裝備還要完整。

    看到這裡，司南就知道營救行動隊的下場了。

    這批匪徒奢侈到使用陸戰地圖，那就意味著在監控範圍內所有的動作都瞞不過匪徒，營救者等於赤裸裸在匪徒眼皮底下！

    被押回禮堂後，司南在講台上說了一席話安撫大家後，匪首甚至滿意的請他喝了杯酒。

    剩下來的，就是等待！

    司南注意到，這批匪徒大約只用了不到十分鐘就完成佈置，從這效率來看，這批人絕對是精銳軍人！

    大約三十名配合默契的精銳士兵----這意味著他們至少應當是一個團隊的，而一個團隊的士兵，怎麼突然一下子成了武裝分子？

    「為什麼？」司南問練一，問自己。

    「可能是退役軍人組成的反政府武裝……」練一分析道：「也可能是現役軍人的集體叛亂，但可能性較小。」

    不是很小，而是幾乎不可能。司南還不如相信大規模叛變呢，三十來名士兵就玩叛變？那不是叛變，是自殺。

    不過，考慮到蘭卡帝國此起彼伏的反政府武裝活動，倒也未必沒可能。

    「等一等……如果是叛變，還有變聲裝置的必要嗎？」裝變聲裝置唯一的目的就是避免被人通過聲音調查出身份，匪徒既是存心掩飾真實身份，就絕對談不上叛變。

    「塞族人的地下反抗組織？」練一提出可能：「他們平時還要過自己的生活，要掩護自己，所以……」

    「不可能，塞族人絕對不會蠢到用軍人來搞秘密活動。」司南抿嘴擰眉，地下反抗組織的活動其實很大程度上與間諜和特工們一樣，職業軍人絕對不適合幹這活。

    苦苦思索了兩小時，直到司南被槍聲和爆炸聲驚醒，看了一眼其他被嚇得面無人色，連連失態大喊大叫，有的又暗喜的人們，搖搖頭：「營救行動隊死定了！」

    這激烈的爆炸聲和槍聲持續了大約兩分鐘，陸續有種種怒吼聲傳來。

    司南長長吸氣：「他們真的計劃非常周全，我希望他們最好有全盤撤退計劃！」

    只要匪徒們有撤退計劃，就不必擔心他們會射殺這裡的人。

    「不過……能如此精於陸戰和城市戰，我想他們應該很可能是陸軍的！」司南抿嘴猜想：「該死，如果我是負責營救的人，該怎麼處理？」正想著，匪首的笑聲已迴盪在禮堂中：「哈哈哈，我的要求再簡單不過，一個學生換十個塞族囚犯，一個學者換十個塞族政治犯！如果你們不想在國際社會被聯手譴責，就準備放人吧，不要懷疑我殺人的決心！」

    「現在，看看他們，都很好！」匪首語氣陡然變得陰森：「如果你們想玩花樣，那就很不好了，你們可以試試，我等你們的行動！」

    「但是，一定要記住，我只給你們最後一次行動機會！我會再次證實我們的實力。」

    匪首招招手，把攝像頭踩碎，一名手下拖住一個猶如死狗般的士兵進來，冷冷的目光掃視禮堂中所有人：「看清楚了，我希望你們弄清楚形勢，現在我就是你們的老闆，營救你們的人就在這裡，我要像捏小雞一樣捏死他！」

    匪首蹲下去，那雙從面罩中透出來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凶狠。

    就在匪首的手捏住這半死士兵的剎那，學生們和學者們恐懼的扭過頭去，司南則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一幕。

    就在這瞬間，那名半死的士兵忽然爆發出瀕臨死亡前的巨大能量，但這也只使他一把抓下匪首的面罩，原本猙獰可怕的表情頓時僵硬了，變得古怪之極：「是你……」

    「喀嚓……」匪首用力扭斷這士兵的脖子，迅速將面罩戴上。由於為了讓其他人看清楚這士兵的死法，匪首是背對其他人的，所以大家都沒看見他的樣子。

    但是，匪首永遠不會知道，對於司南來說，士兵臨死前的兩個字已經透露出太多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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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種族清洗


    從士兵的暴起到真正死亡，不過是短短幾秒鐘的事，絕大部分人甚至不知發生過這件事。

    司南不但看見了，而且還聽到了士兵臨死前的那句被掐斷的話！

    「他認識匪首，是他絕對想不到的人！」司南死死捏住大拇指，心臟砰砰直跳，他愈發的感覺自己接近真相了！

    「什麼人是他想不到的？」司南嘴角泛起一縷玩味的微笑：「他的戰友，或者，是他的上司。」

    「我需要知道這名士兵的年紀，需要知道他是義務兵還是職業兵！」司南果斷的高舉雙手站起來，向看守他們的匪徒道：「我能說句話嗎？」

    「說！」那匪徒槍頭指向司南。

    「我想把屍體移開，你知道，我們有的人身體並不好，如果被嚇出病來就不妥了！」見這廝正在猶豫，司南立刻補充：「你們可以看著我搬開屍體！」

    匪徒猶豫了一下，似乎覺得司南說得挺有道理，至少現場有不少人的確流露出不舒服的表情，他向司南招招手。

    司南垂頭走到屍體，掃到士兵的肩章，不動聲色的裝吃力狀拖住屍體離開禮堂。

    當司南回來的時候，面帶著一絲不忍，然後坐在椅子上。石澹在一旁輕聲道：「老師，你剛才是？」

    司南微微搖頭制止他的問題，與練一討論：「死者應當在四十五歲左右，上尉銜！」

    「是的，你注意到剛才的戰鬥嗎？有的是在房頂，有的是在通風口……」練一分析得更細膩：「這說明外面的營救隊是分組行動，上尉不可能是普通成員，所以應當是一個行動小組的組長。組長是上尉，外面至少是少校或中校在主持局面。」

    「不到五十歲。上尉銜！」司南細細的品讀：「你有沒有意識到什麼？」

    「資料裡沒有顯示！」練一不滿道：「你知道這得靠經驗！」

    「他的年紀顯示至少他是職業兵，不到五十就獲得上尉軍銜，應當隸屬特殊部隊。」司南想了想：「注意到死者的裝備了嗎？資料怎麼顯示的？」

    「是蘭卡海軍陸戰隊的標準裝備！」練一自己所得與記憶中的資料對照，立刻得出結論。

    「嗯？海軍？為什麼不是陸軍？」司南有些奇怪，陸軍衰敗後，主要職責反而是反恐等，這類任務通常都是陸軍執行：「查查最近的陸軍和海軍基地！」

    「你猜對了，陸軍基地比海軍基地遠！」其實關於各國的軍事基地的位置，這通常不是什麼太了不起的機密，SIO的資料庫中有，司南也就順手下載在練一的資料庫了：「值得提的是，按戰艦速度，從海軍基地抵達此地至少需要三小時！」

    「所以……」司南輕拍膝蓋：「現在這批營救者應當是在一個意外情況下接到命令趕來的？」

    「等等，海軍陸戰隊似乎沒有巡邏任務，而他們全副武裝，會不會是因為在執行其他任務或者活動？」司南冥思苦想：「如果在執行活動，是大股活動，還是小股的？如果是海軍陸戰隊的大規模活動，那麼匪徒顯然就不是海軍陸戰隊的，如果是小股的……」

    「死者約四十五歲，上尉銜，認識匪首！」司南對練一喃喃低語：「匪首年紀未知，但感覺應當軍銜高於死者。該死，到底是什麼？」

    「不要焦慮，至少我們還知道一件事，匪首一定是現役軍人！」練一安慰。

    死者認識匪首，而且看起來似乎還有些熟悉。海軍陸戰隊作為海軍的特殊行動部隊，保密性不低，平時接觸的應該大多都是職業兵。所以，匪首是蘭卡的現役軍人，這點毫無疑問。

    可是更大的迷惑困住了司南和練一，如果是現役軍人，為什麼會跑來挾持人質，自稱塞族自由陣線成員？如何能率領得動其他匪徒----司南相信其他匪徒應該是職業軍人。

    這一幫軍人都是塞族人？不要說司南很難相信，就算蟑螂都不相信！

    怎麼會巧合到一個團隊的人都是塞族反政府主義者？即使是，他們顯然還想繼續自己的士兵生涯----所以裝上了變聲裝置。

    叛亂？反政府武裝？

    「他們不是塞族反政府主義者，至少不是人人都是，所以，還有什麼能令他們心甘情願的做這種事，並且射殺同袍？」司南遲疑。

    「我列出幾種可能……第一，他們瘋了。第二，他們是白癡。第三，他們被設計了。第四，他們認為這是好事。第五……」練一也遲疑了：「第五……這是命令！」

    軍人的天性就是服從命令！

    練一的話像閃電一樣劈開了司南的思路：「沒錯，命令，很可能是上司的命令！上司為什麼要下達這個瘋狂的命令？」

    「不要急，這件事還沒有結束，我們還可以獲得更多的信息！」練一安慰。

    「啊……蛇蛇蛇！」

    本來安坐在椅子上的人質們發出一聲尖叫，一大片人砰的一下炸開，全都跳上椅子。

    司南順著望去，只見一群老鼠正在人們的腳邊狂奔，幾條蛇在後面盤旋追逐。

    老鼠和蛇迅速吸引了匪徒的注意，司南目睹著匪徒們驅逐了老鼠和蛇，忽然感覺到一個人往自己身邊擠了擠，他抬頭一看，頓時瞠目結舌：「你……」他立刻警覺過來，閉口不言。

    在司南身邊低著頭的是一個看起來模樣煞是普通，甚至還有些瘦削（凱瑟琳拜訪的時候，他在家穿了太多衣服，所以看起來有點顯胖）的中年人。

    赫然是病毒！

    待到騷亂過去，司南克制不住心頭的吃驚，低聲問：「你怎麼在這，怎麼進來的？你知道有陸戰地圖嗎？」

    「處長派我來保護你！」病毒的語氣顯得平平淡淡，其實司南因為小悠和他接觸多了，才知道他這並不是冷漠，只是習慣了這種表達方式：「至於陸戰地圖……」

    「你不知道陸戰地圖很敏感嗎？比老鼠大一些的物體都會觸發雷達。」病毒亮亮左手，一隻碩大的老鼠被他抓住尾巴亂彈呢，他將老鼠丟在地面，老鼠立刻悉悉嗦嗦的逃離了這個惡魔。

    「不愧是超級特工！」司南幾乎當場就被病毒這輕描淡寫的從容氣質給迷住了，倒是因此而忘了，陸戰地圖只是混進來的困難之一，之前成飛灰的那些警察和營救人員都是明證。

    事實證明，即使三十年過去了，超級特工仍然還是超級特工。

    「外面來了一批新的軍人，領頭的是准將，原先那個上校指揮官自殺了。」病毒看了看時間：「估計他們放棄談判了，將會在四十分鐘內發起進攻！」

    司南無奈，蘭卡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反正蘭卡總是強硬對待這類事件，即使拼著人質全死光也絕不放過挾持者。

    「是哪位准將在外面主持？」練一問，也在提醒司南。

    司南問病毒，病毒偏頭想了----三十多年前的事件沒有使他變瘋子，但也使他從此留下了偏頭痛等多項後遺症：「應該是波西亞司令部的柴可准將！」

    「波西亞司令部？等等……」司南隱隱想起一件事：「這裡是波西亞司令部的轄區？」

    「波西亞司令部司令長官是費德切．莫斯特伊，SIO情報顯示他是一個強烈的蘭卡民族主義者，對蘭卡和其他民族兼收的政策抱有一定不滿，他排斥塞族等已滅國的民族在蘭卡的一切活動。」

    「你知道我想起什麼了嗎？」司南瞬間又把剛才想到的事忘了：「匪首自稱塞族自由陣線，不惜綁架各國著名學者為人質，可他們實際是現役軍人，你猜我想到什麼？」

    「費德切的種族清洗政策？」練一平靜道：「很有趣，記得去年蘭卡種族屠殺後去德西的軍事交流團嗎？種族屠殺正是在波西亞的轄區內發生的。」

    「費德切製造清洗借口，然後執行種族屠殺？」司南忽然毛骨悚然：「如果我們猜對了，那就麻煩大了！還有什麼借口比塞族人犯下人神共憤的事更適合？比如，屠殺人質！」

    司南頓時緊張起來！

    就在這時！

    「轟……嗖……叮！」

    禮堂頂部忽然破開無數窟窿，無數尖利的物體釘入地面。

    「卡嚓！」

    那尖尖的物體尾部忽然自動扭轉，嗡的一下，從裡面彈出無數橢圓形物體！

    「不好，麻醉彈！」病毒一把將司南撲倒！

    司南幾乎同時發出驚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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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麝香四型


    「麝香四型，蘭卡製，特種部隊專用高濃度麻醉彈！號稱無死角無抵抗無遺漏。」

    「即使戰鬥面罩也抵擋不住！只有一個方法！」病毒低喝：「跟我來！」

    這時，禮堂中的人們發出驚恐萬分的叫喊聲，人們在害怕與恐懼的夾擊下不知所措的四下奔走，如同沒頭蒼蠅。

    司南拖住慌張的石澹，跟著病毒來到牆邊。

    這時，那些橢圓形彈頭極富彈性的在地面上一彈就老高，彈起來的瞬間，橢圓形彈頭中間猶如鮮花綻放，一道麻醉能量光圈不住刷刷的掃向四面八方。

    雖是每顆彈頭只有一道光圈，可彈頭總是在彈跳飛躍，幾乎一眨眼就能換掉一個位置，這使得瞬時之間，禮堂之中滿是麻醉彈頭的蹤跡，以及那不斷交錯而過的淡藍色麻醉能量環。

    也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病毒望向至少有二十米高的天花板，猛然揚手，一條細索從他的袖口彈飛而出，釘在天花板上。他一抖手腕，沖司南厲喝：「太重了，放開他！」

    石澹閃電般鬆回手，衝正向上升去的司南喊道：「只是麻醉彈，沒事！」

    眼見將要伸到頂部，病毒甩手射出一件尖銳物體，刺入牆壁，向司南一推：「跳過去！」

    司南縱身一躍，雙手精確攀附住那件細小如尾指的棍狀物體，病毒反手一拽，從外套中拽出一件薄薄的衣服拋在司南身上：「隱身衣，穿上！」

    司南將衣服勉強套在身上，只見一道淡淡的光掠過，他所在的位置，便形成了奇怪的視覺效果----就好像他不存在了似的。

    當然，隱身衣只是變色龍效果，加上了人體工學以及視覺欺騙等原理，在實際當中隱身衣其實作用非常小。

    從大約二十米的高空望下去，司南看見一圈又一圈淡藍色的麻醉能量源源不斷的在禮堂中掃來射去，就像霓虹閃耀，充滿魔幻色彩的奇境。

    練一甚至還有精神感慨一句：「果然，人類最擅長將最美麗的物體改造成最可怕的事物！」

    禮堂中數百的學生和學者們早已被這一圈圈的麻醉能量給擊倒，躺在地上，從司南的角度望去，赫然猶如地面佈滿了一條又一條的屍體，看上去委實可怕驚人。

    「麝香四型高濃麻醉彈，是蘭卡制式產品，為情報部、特種行動機構專用！被戲稱為三無產品，不必通過呼吸，直接通過毛孔滲透，麻醉時間最快五秒，最慢一分鐘！」練一從記憶中查到資料。

    匪徒們戴著戰鬥面罩，不怕呼吸型麻醉彈，但毛孔滲透型，估計是對付不了，至少司南現在已經看見不少匪徒正在搖搖欲墜了。

    麻醉彈頭足足晃了大概一百秒鐘，才停止彈跳和能量。伴隨著呼嘯聲，又是一些奇怪的彈頭從屋頂射進來，爆發大量的濃煙，迅速籠罩禮堂，遮蔽住司南的視線。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然後是激烈的槍聲不斷哧哧響起，還偶爾響起爆炸聲，感覺到地面傳來的震動感以及空氣壓迫感。

    只是司南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好像不對，麝香四型效果最慢一分鐘，剛才已經過了一分鐘，理論上禮堂中沒有人再清醒著，為什麼禮堂裡還有那麼激烈的槍聲？」

    「會不會是其他位置的匪徒趕過來？」練一善於為司南拾遺補缺。

    「你覺得那些職業軍人扮演的匪徒認不出麝香四型嗎？衝過來找麻醉？」司南暗道這實在太見鬼了，整件事都顯得極為詭異：「至少我們可以肯定一件事！」

    「也許剛才關於種族清洗的判斷是錯誤的，否則這些人質都會死，而現在沒有人死。」司南覺得自己就要瘋掉了：「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等等，你聽……」練一凝神道。

    錯落的腳步聲源源不斷的鑽進司南耳中，腳步聲好像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樣，練一沉吟道：「你等等，我記得剛才的腳步聲，現在我模仿，你聽聽有什麼不同！」

    司南真慶幸自己有練一這位最能幹的好朋友。

    練一輕輕吟出先前營救者衝進來的腳步聲，與之後似乎撤離的腳步聲對比，似乎顯得腳步重了一點，而且錯亂了一些，似乎在營救前顯得很慌張。

    「等一等……」司南察覺到不對了：「理論上，特種部隊在執行任務中應該會比較小心，所以腳步會很輕，對吧？」

    「在任務結束之後，才會鬆弛下來，腳步顯得重一些，是合理的，是這樣嗎？」司南覺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毫無證據支持，像是在海邊沙灘上做的城堡一樣毫無基礎：「現在很顯然顛倒了！」

    分析腳步聲這在間諜技能當中不算什麼稀罕的事，間諜掌握的技能絕對比你想像的還要多，還要古怪。可雖然如此，司南還是覺得自己的分析有些荒誕色彩。

    「會不會是我聽錯了！」他的間諜技術類顯然還是處於初級菜鳥階段，對此缺乏信心。

    「不，你是對的，只是我們找不出那個理由。」練一安慰。

    病毒向司南招招手，示意是時候下去了。

    兩人一道溜下去之後，縮在角落裡裝昏迷……

    麝香四型和某些麻醉藥有些不同，是沒有解藥的----藥效很猛，但效果去得也快，所以也沒必要開發什麼解藥。

    所以當司南和病毒在醫院中「醒」過來的時候，大約已經是一小時之後了。

    環境良好的特護病房裡，全息影像正在不斷的播放著脅持人質事件，新聞台沾沾自喜的向公眾們表示事件已經被特種部隊成功解決。

    由於這件事處理得當，因此一個人質都沒有死亡，最多也只是有撞和踐踏出來的輕傷。

    新聞台還在播放著對人質們的採訪，人質對營救他們的特種部隊是充滿了感激色彩，不住的表示感謝云云……

    正當司南看得竊笑不已的時候，記者闖進來----與其說是闖進來，還不如說是警察放進來的。

    「司南先生，我代表新聞台祝賀你獲得格拉斯獎提名，請問你劫後餘生有什麼感覺？」記者興奮的看著司南。

    「該死！我怎麼忘了自己還是小說家司南呢！」司南鬱鬱不已。

    看起來蘭卡官方似乎對於這次人質成功解救事件感到非常完美，要大力宣傳一把。既然要宣傳，當然最好還是找一些名人，譬如《公元1910》的作者。

    應付完採訪後，司南撓撓頭：「格拉斯獎？」

    幫練一登上星網後，練一很快搜索到司南想要的答案：「祝賀你，你被格拉斯獎提名了，全名是格拉斯科幻小說獎，也被戲稱為科幻小說界的天元獎。」

    「是嗎？那多不好意思！」司南頓時樂得合不攏嘴，好吧，咱們得承認，有時候他還是挺喜歡那些榮譽的。當然，你也可以說他愛慕虛榮，可那好歹是榮譽吧！

    司南不知道的是，其實早在兩年前《公元1910》被文學界重視起，格拉斯的評選委員們就在爭論到底要不要讓他的小說獲得提名----不管怎麼說，他寫的到底是八千年前的時代，作為科幻小說委實有些說不過去。

    不過，大約是前些日子，《公元1910》的星際總銷量已經被完整的統計出來，赫然破了百億（考慮到是月刊，所以實際銷量還得除以大約三十六個月）。

    於是，面對如此銷量，格拉斯獎終於下定決心。

    不過，格拉斯獎的評選委員顯然不知道司南現在正在說什麼，不然沒準會取消提名的。

    「這感覺不太好啊，我沒打算做什麼文學家小說家……」司南還真把自己當成文學家了，這令練一大冏！

    正遐想連翩的時候，病毒走進來：「感覺怎麼樣？」

    「還不賴！」司南迅速忘了格拉斯獎這碼事，是的，還有更重大的疑團沒解開呢。

    從綁匪突然出現，到最後奇跡般的獲救，整件事現在想來，司南仍然感到疑點無數。

    想了想，他問道：「你進去的時候，在外面有沒有看見什麼奇怪的事？我是指營救者！」

    「奇怪的事？」病毒思索，點頭：「有不少奇怪的事！」

    「我進來前，看見軍方把外圍警戒線推得更遠，連警察都被趕到外圍了。」病毒想想說：「還有件事，剛才我打聽到，所有匪徒都被擊斃，無一生還！這對你有什麼幫助嗎？」

    「全部擊斃，無一生還？」司南捂了一把臉，忽然靈光一閃：「等等，之前主持營救的上校是怎麼死的？」

    「我看見准將把上校叫進指揮車……」病毒回憶：「不一會，就響起槍聲，准將惋惜而憤怒的走下車，然後上校的屍體被抬出來，是自殺的姿勢。」

    司南一躍而起，眼中精光大盛：「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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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司令的授意


    離開醫院回到酒店的時候，司南和練一把思路理清了。

    不過，由於天上還有衛星，司南不敢把病毒叫來一起討論，所以只能和練一單獨討論這件事：「我們就大膽的假設，小心的求證，你看怎麼樣？」

    練一當然沒意見，司南想想道：「首先，毫無疑問，匪徒是衝著我們來的，你知道我指的是這些歷史學家，為什麼？」

    「當然為了擴大國際影響力！」練一毫不猶豫的回答，也只能是這個答案。

    「匪徒是職業的而且是現役軍人，甚至很可能是海軍陸戰隊的，至少證據顯示第一波營救者認識他，或者他們！」

    「蘭卡的現役軍人為什麼要幹綁匪的事？我們之前否定他們全部都是塞族人，或者集體叛變，現在我仍然否定，所以，最大的可能應該是上司命令。」

    「為什麼有這道命令？匪徒為什麼會無條件執行？」練一幫司南問出。

    「很顯然，匪徒應當是下達命令者的心腹，至少是信得過的。反推之，是不是意味著第一波營救中的所有人很可能不是命令下達者的心腹，所以派他們來送死！」

    「沒錯，這似乎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平時總是基地訓練的海軍陸戰隊會湊巧的成為最接近布維星的軍人。因為命令下達者必定比上校軍銜更高，完全可以通過調令來達到目的。」練一補充。

    「是的，也能解釋為什麼第一波進攻者會如此失敗，第二波進攻者，卻成功得難以想像。同樣是海軍陸戰隊，實力會有那麼大的差別嗎？」司南想了想又補充道：「而且，我們必須得再考慮到另一件事！」

    「第一波營救者是抵達後一個多小時才展開進攻，相信這段時間他們是在瞭解情況。第二波呢？抵達後不到二十分鐘就進攻，考慮到第一隊的失敗，第二隊的進攻是不是在戰術上顯得太倉促了？」司南提出疑問，然後給出答案：「毫無疑問，這證實第二隊是早有準備，或者直接與裡面的匪徒是一齊的。」

    「得出這個結論，腳步聲就可以理解了。」司南想了想，發現自己在軍事活動上仍然瞭解太少，乾脆還是把病毒請來。

    檢查沒有監控設備後，他以光腦書寫呈現的方式向病毒提問：「會不會太倉促了？」

    「我通常是一個人行動，對此瞭解不多，但我想，似乎是顯得有些奇怪！」司南不提的話，病毒還真沒什麼感覺呢。

    「事件解決後，官方呈現了匪徒的屍體，被證實為塞族人！」司南抿嘴淺笑：「現在，腳步聲就可以解釋了。我們假設第二隊進來的時候，押著一批早就準備好的塞族人俘虜進來，塞族人的心情當然不好，腳步聲重而且雜亂是必然的。」

    「當離去的時候，匪徒和塞族人換了身份，同是海軍陸戰隊，習慣了默契和配合，腳步聲自然顯得錯落有致而且輕快。」

    「嗯，沒錯。這也能解釋為什麼柴可准將抵達後，外圍警戒線為什麼推得那麼遠，把警察等閒雜人等都趕走了。」練一繼續補充：「在以使用麻醉彈的情況下，為什麼還要使用煙霧彈？」

    向病毒提出這問題，病毒毫不猶豫的回答：「沒錯，當時我就感到奇怪。理論上，麝香四型能麻醉所有人，即使有沒被麻醉的，匪徒也戴著戰鬥面罩，煙霧彈不應該產生作用。」

    「還記得匪首和外面的主官有過一次視頻通話嗎？營救方應當知道匪徒有戰鬥面罩，為什麼還用煙霧彈？」練一的記性當真是好到讓司南感到慚愧的地步。

    「只有一個答案，為了掩護匪徒和塞族人換身份。」司南下結論。

    「所以，問題回到了原點，為什麼有這次行動？僅僅只是為了排除異己？或者種族清洗的借口？」司南想起了那批慘死的陸戰隊員。

    新聞台已經公布，這次挾持恐怖活動是塞族人所為，所有證據都指向塞族人，這是不是種族清洗的借口呢？

    「如果不是排除異己，如果不是種族清洗，又是為什麼？」

    「不像排除異己，我們都肯定命令下達者軍銜肯定比上校高，一個上校會成為一個將軍的眼中釘？這似乎有點難以成立。」司南至少有了個一個初步的看法。

    好吧，如果起初分析這件事只是職業病的話，那麼事情演變到現在，就不是單純的職業病了，而是身為一名間諜一名特工應該具備的職業素養了，至少看起來這後面似乎還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心腹和非心腹，結果是非心腹死掉，這通常有幾種情況。第一是也許上面的主官有什麼行動，是非心腹不可能容忍的，很可能會告密的。第二……」練一像平常一樣計算出各種可能，然後列出來讓司南選擇。

    但司南只注意到第一點，眼睛大亮：「沒錯，如果主官有什麼行動，而必定瞞不過這批非心腹，那麼他們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所以，柴可准將是秘密塞族反抗組織的人？不，不可能。」

    如果是，那就絕對不會嫁禍給塞族人。

    他定了定神對練一說，也寫在光腦上給病毒看：「我需要柴可准將的所有信息！」

    「沙耶夫．柴可准將，現年一百二十三歲，2799年從陸軍軍事學院畢業，從2799至2831年之間，他一直在陸軍任職。直到2832年，他被調入波西亞海軍指揮部任職……」

    「SIO情報顯示，在他調入波西亞海軍司令部之前，他認識費德切，即是現任波西亞最高司令長官，當年的波西亞海軍中將。SIO分析認為柴可之所以被調入波西亞海軍司令部，是得到費德切的賞識……在進入海軍司令部後，他就一直在陸戰隊擔任職務，是費德切最信賴的手下之一。」

    「GSI情報證實，費德切的貼身保鏢，即是柴可親自訓練出來的。」練一最後補充一句。

    「柴可平時接觸和來往的對像包括？」司南寒毛聳起，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

    「柴可的好友之中有國防部政客，有情報高官……」練一道來，然後說：「感覺很正常。」

    「的確很正常！」司南想了想，柴可作為費德切的心腹，與國防部官員來往密切，與情報高官來往密切，其實都相當合理。唯一的問題是：「如果柴可只是一條狗，那麼狗的主人是誰？」

    「費德切！」司南和練一相顧駭然。

    如果這次挾持行動是柴可主持，那麼，費德切在其中是不是扮演了終極BOSS的角色？

    「我要費德切的全部信息！」

    「明白！」練一飛速答道，在記憶裡搜索整理一下道：「費德切是孤兒，家庭毀於一場叛亂，據說被叛軍殺害。他二十四歲時，以學年第一的優異成績從蘭卡中央軍事學院海軍指揮院畢業，之後三十四年，他憑著在平叛中的優異表現，前後被調入各大司令部。三十六年中，共參與大小超過十八次平叛行動，一百三十八次戰鬥，曾下令屠殺至少不低於七萬戰俘與平民，六十歲積功晉陞為海軍上校。」

    「之後，他一直在波西亞轄區任職……在與神聖聯盟的大小超過四百次戰鬥中，他幾乎從未失敗過。」費德切的一生，就完全像是仇恨蘭卡異族的一生：「他只有一次婚姻，有一子二女，據GSI情報，即使對兒女的教育，費德切也對蘭卡的異族充滿仇恨。」

    「夠了！」司南制止練一：「現在我們知道了，費德切除了是一個蘭卡民族主義者，還是一個仇恨主義者，同時還是一位非常具有軍事天才的軍人。」

    「我猜還有些信息你會很有興趣……」練一平靜道：「自從費德切晉陞海軍司令的五十年間，以各種方式和借口屠殺至少不低於一百三十萬叛軍戰俘和平民。據SIO情報顯示，蘭卡中央政府屢次因為費德切的私自行動而在國際外交上陷入被動，許多人對此深感不滿。」

    「三十九年前，蘭卡政府試圖將他調職，但最終不了了之。此事內情，SIO和GSI都沒有具體情報，但分析員認為，以費德切的強硬性格，應當是採取了某些強硬手段。再加上他在波西亞司令部經營多年，各要害部門都是他的心腹，所以之後即使在晉陞他為波西亞最高司令長官時，遭到蘭卡政府無數高官阻止和反對，仍然順利就任。」

    「SIO和GSI分析員認為蘭卡中央政府對費德切的軟弱，可視為對惡犬的默許和縱容，也可視為波西亞司令部被費德切經營為鐵壁一塊……」練一補充：「後面還有一些分析，但與此事無關。」

    「鐵壁……」司南緩緩吸了口氣：「看來，整件事是出自於費德切的授意。」

    「但目的何在？」在最關鍵的疑點上，司南和練一都卡住了。

    病毒看司南思索半天，他啟動自己的光腦：「如果你在想這件事，我在外面時拍到一些東西，也許你會想看一看！」

    光腦上有幾張照片，主角是一位准將，想必就是柴可准將。

    當司南的目光移到另一張照片上的時候，勃然失色：「竟然是他！」

    ****
   
    看到這裡，大家應該猜得到司南這次蘭卡之行的終極任務是什麼了！

    而且，再次提醒大家噢，這是司南領導的第一次大型活動。

絕對官僚

第二百六十七章　這次玩大了


    照片中，一個便服中年與柴可交談。

    即使是以光腦本身粗糙的照相功能拍攝，病毒也表現出了一流的拍攝技巧，巧妙的利用自然光源將兩人的表情和動作的細微處都記錄下來。

    司南忘不了那張臉，因為那是他至今為止發展的第一位，也是唯一的三面間諜----奧．謝爾蓋．林奇！

    曾被德西FSS逮捕，還是海因策親自主持逮捕行動的奧．謝爾蓋！

    奧．謝爾蓋被FSS逮捕後，迅速變節，為CSS服務。然而沒有人知道，海因策作為聯絡人，同時也促使奧．謝爾蓋為當時的小萊斯頓服務。

    司南在德西時就將奧．謝爾蓋的信息傳回國，只是不知SIO到底有沒有與他接上頭。

    奧．謝爾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在SIO關於PPD（蘭卡外事情報局）的人事記錄中，二十三個月前，沒有奧．謝爾蓋的記錄，之後，奧．謝爾蓋突然出現在PPD的半公開人事檔案中，被任命為PPD駐波西亞司令部情報科主管！」

    在這裡必須要解釋一下PPD，PPD號稱星際規模最大，實力最強的情報機構，並不是被蘭卡人吹噓出來的。

    大多數國家的情報機構都區分為軍方的情報單位，以及軍外情報單位。

    蘭卡也有國防情報局，但是，與PPD相比，國防情報局就像是一隻可憐的螻蟻，只負責半公開的情報搜集工作。

    而PPD不但主持國家日常情報活動，還包括軍方的日常情報活動，甚至還包括對軍隊的情報監察----當然，這很大程度上也是蘭卡的國情，畢竟蘭卡吞併大量其他民族的人，這些民族的人深入社會各階層，同樣包括軍隊。考慮到蘭卡對異族人的態度，情報單位的監察完全是必然的。

    毫不誇張的說，除去KID這個反間諜機構外，PPD幾乎主持蘭卡所有的情報活動。在平民中間，PPD幾乎就是恐怖的代名詞，甚至不少人以為蘭卡只有PPD這麼一個情報機構。

    PPD就是一個這樣的龐然大物，觸手不但延伸至社會每一個角落，甚至連軍隊都在它的恐怖籠罩下。與有著數千年歷史的PPD相比，在驕陽雄霸國內情報界的MSS簡直弱小的就像一個嬰兒。

    所以，作為PPD的人，奧．謝爾蓋與軍方的人一起出現本來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但是，司南和練一既然推測自己的論斷，那麼奧的出現就太不正常了----尤其是他們還無比清楚奧同時還在為德西CSS服務。

    很顯然，奧之前作為蒲公英在德西潛伏，任務結束後，奧按規矩轉為外勤工作，然後被任命在波西亞司令部擔任情報官。

    但奧出現在這裡，而且神態間和柴可准將似乎頗熟悉，又在警戒線內，是否意味奧也是這次劫持事件的知情者？

    如果奧知情，SIO是否知情？CSS是否知情？

    千頭萬緒罩住司南，像迷霧把他圈在裡面，但他知道事情嚴重了，也許比他想像的還要嚴重！

    「抱歉，在SIO獲得的全部檔案裡，沒有關於奧的信息！」練一此刻倒有點像是在嘲笑司南：「看來奧的機密級別在你的權限之上！」

    司南抽抽嘴角，一臉無奈。至於嗎？奧就是他發展的，他竟然沒有查閱奧的信息權限！SIO到底是在玩什麼飛機。

    「這件事，很深，非常深！」奧的出現，把這潭本來看起來似乎清亮的水攪渾了，司南全心思索：「且不論SIO是否知情，至少我相信CSS知情，即使現在不知，很快也會知道。」

    「等等，奧作為PPD駐波西亞司令部情報科主管，他在這裡出現，至少有九成可能是知情者。那意味著，劫持行動，僅僅是他知情，還是PPD知情？」司南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我相信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如果從前者推想……」練一語氣變得有些驚悚：「如果僅僅奧知情，就表示很有可能PPD駐波西亞的情報分部已經被費德切收買了！」

    「極有可能！」司南眼睛大放精光。

    之前他們分析認為這次劫持行動很可能是為了某個行動或某個秘密清除不穩定分子，如果費德切有什麼行動或秘密要掩蓋，PPD在波西亞司令部的情報分部理論上有很大可能會聽到風聲---有風聲，就是有疑點，PPD又怎會放過疑點。

    所以，反而最好的解釋就是，費德切把內部的情報分部收買了----等等，情報部門都是死忠分子，沒那麼容易被收買。

    「練一，查查PPD駐波西亞分部的地址，再查查分部的人事記錄，我要看看他們當中有沒有人死亡！」司南瞇著眼睛，像一隻戴金絲眼睛的狡猾狐狸，這讓病毒看了感覺一陣冰寒。

    「有！不過，PPD分部位於波西亞司令部一旁，SIO的記錄是十五天前，一批PPD駐波西亞情報員在另一顆星球地面遭到武裝分子襲擊。當場造成七死八傷，最後，僅有三人僥倖生還，至今仍然在波西亞基地醫院治療。」

    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司南抿抿嘴淺淺一笑：「你猜這是不是排除異己行動？看起來，費德切司令很善於栽贓給叛軍啊。」

    「費德切有什麼秘密，有什麼行動要殺那麼多人來掩飾？要收買情報分部？」司南撓頭痛苦道。

    「你真的想知道？」練一的語氣驟然變得冷酷無比：「萬年歷史顯示，最有可能的就是……」

    「叛亂！」

    司南啞然無聲，震撼得喉嚨裡的話擠成一堆，卻無論如何都道不出來！

    叛亂？叛亂！司南被這個詞震得暈呼呼！

    但這個詞卻像一把鑰匙，開啟他的思維。

    為什麼費德切要把波西亞經營得如同鐵桶，為什麼要收買情報機構，為什麼要策劃劫持行動，所有疑點在司南腦海裡一掠而過。

    叛亂，足以解釋所有疑點！

    「還有，我想起來了！」司南跳起來，他想起在禮堂遺忘的往事了：「還記得蘭卡去德西的軍事代表團嗎？媽媽發現代表團的一個隨員秘密與CSS局長麥爾斯和行動司長會面！」

    「那個隨員叫維科斯奇，是費德切安插在國防部的心腹！」

    一個是德西中央安全局的大老闆，一個是蘭卡第三大司令部的最高指揮官！

    他們之間能有什麼秘密話題？

    司南腦門都是冰的，蠶豆大的汗珠出現在額頭：「如果是真的，那就太……震撼了！」

    「我想我明白為什麼有劫持行動了！」司南聲音顫抖，試圖平靜，但無論如何都鎮靜不下來：「費德切要的不是種族清洗的借口，他要的是一個在轄區內清除異己的借口。」

    「在情報分部被收買的前提下，費德切在波西亞轄區就是天王老子，不願意跟隨他叛亂的，一定會被肅清。」司南的手開始震顫，止不住的顫抖。

    「地圖，地圖，我要看地圖！」司南牙關在咯咯上下碰撞，他膽子再大，猛然遇到這事，也不禁被嚇壞了：「標出蘭卡各大司令部的轄區！」

    練一迅速呈現地圖，地圖上波西亞司令部的轄區與向日葵司令部的轄區各犄一角挾制神聖聯盟，在其兩大司令部身後，就是空蕩蕩的全是蘭卡帝國的領土。向日葵司令部的地理位置靠向自由同盟，波西亞司令部靠向德西。

    儘管中間還有一些小國家間隔，但那些幾乎一色都是德西的勢力範圍。也就是說，只要德西願意，神聖聯盟隨時可以打開一條通道，從這條通道源源不斷的運輸物資資助波西亞司令部。

    有情報分部遮住陰謀，有德西的全力支持，再有神聖聯盟的大軍援助，費德切只要做到內部不亂，叛亂至少有七成的成功可能性！

    至於星際各國的外交輿論，那更加不必提了----任何國家都非常樂意見到侵略成性的蘭卡被分裂。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騙字數中）……」

    司南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裡狂兜自言自語。

    練一則在不斷說：「鎮靜鎮靜鎮靜……」

    「該死，我只是來參加學術討論會的，突然遇到這種事，叫我怎麼鎮靜得下來！」司南口中大喊，但在德西高層練就的養氣工夫還是使他漸漸冷靜下來。

    「夥計……」

    練一答：「嗯？」

    「這次玩大了！」司南頹然跌坐沙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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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分裂蘭卡


    本次歷史講壇的主辦方全力安撫這批驚魂未定的學者們，這使得本來個個都喊著要回家的學者們勉強決定留下來。

    看起來司南真的在德西的兩年裡學會了政治，甚至他只用膝蓋都能想到，在主辦方後面一定有布維星的影子。

    不過，這相比司南和練一的推斷，一個小小的市長真的不重要。

    為期一周的講壇延遲幾天後再次開始，只是這一次司南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歷史上了----他甚至取消了原本講演的安排。

    歷史很重要，但現在更重要！

    他抽了個空，將SIO讓他帶來的物品和消息，秘密交到某處後，即宣告SIO這次給他的一點小任務，而且沒有危險的任務結束了。

    但是，作為一位具備職業素養的間諜，司南的求知慾使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波西亞司令長官費德切的動向。

    你得知道，司南目前缺乏SIO情報支持，不可能知道費德切的舉措。

    可費德切是司令長官，波西亞司令部的一舉一動都忠誠的反映出他。

    不知是不是為了撇清自己與挾持事件的關係，大清洗行動直到挾持行動結束後的第八天才展開。

    司南親眼目睹酒店一名侍者被逮捕，以涉嫌參與反政府組織為罪名實施逮捕，司南甚至看見了侍者心底那份茫然。

    星網處處都是責問聲與批駁聲：「是誰授權給他們亂逮捕人，參與反政府組織，參與恐怖組織，協助非法組織……大堆罪名一股腦送到閣下腦袋上，難道那滋味很好受，難道僅僅因為我們不是純粹的蘭卡人？」

    「蘭卡奪走了我們的國家，奪走了我們的領土，現在還想奪走我們的自由，奪走我們的生命！」司南看見如此憤怒的言論，頓時為這即將倒霉的「自由鬥士」感到遺憾。蘭卡的確言論自由，可一旦某種言論涉及到反政府的時候，軍事部門有的是星網高手追蹤閣下的下落。

    不要說蘭卡，任何國家都是如此！

    新聞台天天在播放著，今天多少多少人被逮捕，這次清洗行動據報導是由波西亞司令部與領土安全局及外事情報局聯合行動，新聞台動作利索，採訪到三方主持行動的主管。

    PPD波西亞分部副局表示：「情報工作的特殊性，使得我們知道許多許多針對蘭卡的恐怖襲擊，以及各種非法武裝組織，他們總是試圖攻擊他們能見到的一切，他們總是試圖摧毀別人的幸福生活。我們國家九成九以上的人，從來都不知道危險在哪裡，而我們知道，我們總是在消除危險。但總有無數敵對並針對我們的危險分子，如果我們不能剷除掉他們，我們才是國家的罪人。」

    KID波西亞主管向新聞台發表意見：「前些日子的挾持事件再一次警示我們，對危險分子的心慈手軟，就是對人民的不負責。事實證明，我國一些少數民族有一些害群之馬，他們總是抱著對世界的仇恨，試圖毀滅一切。如果我們的行動造成少數民族的困擾，希望你們能諒解，我們是在營造一個安全幸福的生存環境。你要相信，只要你沒有試圖傷害這個國家，傷害其他人，你就是這個國家的主人。」

    柴可准將陰沉著臉首先否決記者的問題：「不，當然不，我們只是協助情報部門的行動。同時在這裡，我聲明，作為軍人，我們的責任是保衛國家保衛人民，所以我們無法容忍任何惡意企圖。無論是哪一個民族，哪一個國家試圖傷害我們的公民，我們絕對會以最強硬的方式回應，永遠不要懷疑我們的決心。」

    司南渾身發涼，想不到，不但PPD被收買了，連KID也被收買了。

    聯合清洗行動持續了半個月，據不公開信息顯示，至少超過五萬人遭到逮捕。而在清洗行動過程裡，至少有超過七百人神秘失蹤，聯合行動委員會表示那些人在他們的疑犯黑名單上，一定是畏罪潛逃了。

    在被逮捕的超過五萬人中，至少有三千人被各種罪名送進軍事監獄，以及刑事監獄。

    同時，波西亞軍中也展開了一場大規模清洗活動，無數官兵被逮捕，其中軍銜最高的為海軍參謀大校。

    在軍中清洗活動期間，波西亞海軍參謀長在一次戰艦的意外事故中喪生，還有一名空軍副司令因病癱瘓，口不能言，手不能動。

    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清洗，蘭卡中央政府怎麼能容忍得下來。

    司南幾乎要懷疑蘭卡中央政府到底是瞎子還是聾子了，如此明顯的事，竟沒有做出什麼像樣的反應，僅僅是在外交會上有氣無力的表示幾句就算了，這算什麼？

    難道蘭卡中央政府對各大司令部的控制已經被削弱到這個地步了？

    面對如此複雜的形勢，司南卻難以做出最精確的判斷，因為他缺乏情報支持。

    這一次，是司南第一次感覺到情報支持的重要性----沒有情報，他就像瞎子和聾子，明明知道費德切要幹什麼，卻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無法得知。

    「練一，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調查處沒有情報搜集部門！」司南使勁嚥口水：「你猜這會不會意味著，如果失去SIO和GSI的情報支持，調查處就等於什麼都幹不了的廢物！」

    「那是一定的！」練一不否認這種可能：「事實上，你相信調查處是你的孩子，你想要把它帶大。它的成長，勢必會對SIO和GSI造成衝擊，你的猜測絕對有可能。」

    事實上，如果調查處真的成長起來，對SIO的衝擊大概是最大的，其次才是GSI----畢竟GSI的軍情部門，總有自己的固定職責，調查處是奪不走的。

    「我猜……」司南咬咬牙，他可不想受制於人，尤其是現在看到了情報的重要性：「我猜調查處絕對有必要成立一個情報搜集科。」

    這次談話是司南和練一的小插曲，兩人依然將目光緊緊的盯住波西亞，試圖分析他們的一舉一動。

    毫無疑問，波西亞司令部的種種舉措，都隱隱證實了司南和練一之間的推論。

    司南相信這次清洗行動絕對不是針對蘭卡少數民族，而是針對波西亞軍內軍外的反對者---可恨的是，沒有情報支持，司南無法得知清洗行動中被逮捕的或失蹤的，到底是不是全是少數民族，或者僅僅是被栽贓為少數民族。

    「你知道嗎，我猜我知道為什麼蘭卡中央政府沒有太大反應了。」司南點了點費德切的資料：「根據費德切的記錄，他是作風強硬的鷹派軍人，從他的個人記錄來看，以往類似的粗暴手段絕對是他最常用的，應當是習慣了。」

    「是的，而且，我想你忘了一件事！」練一補充：「費德切在蘭卡人眼裡其實很有聲望，而且又是對神聖聯盟數十年來無一敗績的軍人。人民信賴他，中央政府需要他鎮守波西亞，也許，這會是中央政府容忍他的原因之一。」

    其實對後一個原因，司南有些不屑，蘭卡會缺優秀的高級將領？年年征戰的國家，會缺少能打仗的統帥？說出去誰信？

    「練一，你先算算，以我們獲得的證據，費德切叛亂的可能性有多高？」無論如何，司南想都必須要做出決定了。

    沉默一會後，練一鎮靜道：「百分之三十，如果有情報支持，至少可以提高到百分之四十！」

    沒法子，司南獲得的證據其實很少，幾乎九成都是靠連蒙到猜推論出來的，推斷顯然不足以作為證據。

    「三到四成的把握……」司南毅然揮拳：「值得賭一把，就算只有一成，也值得賭！」

    「我們能在費德切叛亂中獲得什麼？」司南抿嘴嚴肅問。

    「如果只有我們，我猜我們什麼都得不到！」練一幽默了一把，雖然很不時候：「但如果是驕陽，我猜應該會很多好處。」

    司南沒有誤解練一的幽默，練一的意思是需要支援，沒有支援，他和練一將什麼都做不了。

    「練一，打開地圖，我要在決定前多想想！」

    司南凝視星圖良久，猶如一尊沉思的雕塑。

    他的寒毛陡然豎起來，臉色洋溢著難以克制的興奮與刺激：「練一，我有一個非常刺激過癮的想法！」

    「嗯？」練一不懷疑司南的冒險天性。

    司南興奮顫抖：「我要分裂蘭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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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說服練一


    「我要分裂蘭卡！」

    像炸彈一樣炸得冷靜的練一腦子都裂開了。

    「是不是跟我一樣興奮，感到刺激，沒錯，這就是我要幹的。」司南揮拳加強自己的決心：「必須要這樣幹，這是千載難逢的機遇。」

    練一從不懷疑司南的冒險精神，不過，突然之間，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好朋友。也許好朋友從本質上就是一個瘋狂的人，愈是遇上大場面，就愈是容易爆發瘋狂精神的傢伙。

    天啊！如果還有更瘋狂的念頭，為什麼不拋出來一次性把他給震死算了。

    練一仍然暈眩不已，作為人工智慧生命，他其實與自然人相差無幾了，不過，在創造性上始終還是不如自然人。他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平時需要決策的項目和需要構思的項目，都是交給司南，他通常都幹參謀的活。

    但這絕不表示他沒有創造力，可他再怎樣都沒有想過分裂蘭卡的念頭。他向天母發誓，絕對沒有想過----即使他有最精密的「大腦」，可以推算所有的可能，可唯一沒有推算到的，大約就是這一點。

    他猜，這也許就是自然人和智能人的差別。

    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冷靜一下，如果司南在發瘋，他就更加要保持冷靜狀態了。

    沉默半天，他緩緩用冷靜的聲音說：「你知道正常人不會那樣想，對嗎？」

    「沒錯，所以他們只是正常人！」司南倒一點都不介意自己被冠以非正常人類的稱號。

    非常人行非常事！練一腦子裡忽然冒出這句話，他突然覺得司南沒準就是這個非常人，只不過，以前沒有太多機會讓司南發揮他非常人的一面。

    想想也對，如果不是非常人，又怎會跟他成為至交好友。

    「好吧，至少你得說服我。」練一不想打擊司南，更加不想直接告訴司南你瘋了，他得委婉一點。

    「當然……」司南從光腦調出星圖，抿嘴嘿嘿直笑，他顯然沒察覺到練一的想法，仍然在為自己的想法感到興奮刺激：「相信你注意到，向日葵司令部和波西亞司令部呈犄角狀，波西亞司令部幾千萬大軍叛變，你猜猜會有什麼結果？」

    「有人發棒棒糖獎勵他們？」練一反問。

    「當然不……」好吧，司南現在陷入某種亢奮狀態，完全沒注意到練一刻薄的冷笑話：「結果就是對神聖聯盟的防線崩塌……費德切是個聰明的軍事家，他應該知道叛亂不是一件受歡迎的事，他很難冀望於士兵們能堅決作戰，所以，我猜他和德西之間的約定一定還包含著另外的部分。」

    「譬如……當費德切反叛時，神聖聯盟發動攻勢！」司南頓了頓，手掌凌空虛斬：「沒錯，神聖聯盟進行軍事調動，戰爭籌備，一來可以掩護費德切的秘密動作，二來在叛亂開始的時候，第一時間得以從波西亞防線長驅直入，以攻代守，減輕費德切的壓力。」

    「雖然我不是一個軍事家，甚至不怎麼懂軍事，可至少這一點還是看得清！」司南指著蘭卡首都：「蘭卡數千年幾次遷都，每一次遷都都越來越靠近神聖聯盟，野心可見一斑。而這也就造成，假設神聖聯盟指揮官不是白癡，只要一路神速趕路，甚至可以在短期內將蘭卡中央軍壓制在首都附近。」

    這倒是，蘭卡實力最強悍的三大司令部同時最接近神聖聯盟，這足見蘭卡的野心。

    「蘭卡八大司令部，讓我們來看看……」司南指著向日葵司令部大笑：「神聖聯盟只要不是太白（白癡），就一定會牽制住向日葵司令部，其他五大司令部地理偏遠，除去加戈司令部外，其他四個司令部最快大約需要兩天才能馳援。」

    「如果我是麥爾斯（CSS局長），為什麼不同時聯絡叛軍在蘭卡四處點火？有物資委員會配合，相信這輕而易舉。」司南重重一拳砸在桌上：「所以，預計其他五大司令部，至少有兩個將被叛軍牽制。」

    「考慮到中央軍身後就是首都，絕對無法退讓尋求戰機，所以，神聖聯盟的大軍絕對有機會在馳援部隊趕來前與中央司令部硬幹一場。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在有費德切的情報下，你猜神聖聯盟大軍贏下這一仗的可能性有多高？」司南目光灼熱之極，甚至能燙傷人。

    「只要神聖聯盟贏下這一仗，波西亞司令部的士兵士氣一定會朝好的方面發展！」司南充滿耀眼的自信：「只要贏下這一仗，我相信至少有五成可能會形成對峙。」

    「你忘了一件事……」練一必須得承認，這時候的司南極富有個人魅力，就像有一種特殊的魔力，使他不知不覺為司南傾倒被說服，但他極力擺脫司南帶給他的影響力：「士兵的家庭和親人！」

    司南想也不想：「如果我是費德切，如果我要叛亂，一定早有預備，所以，我的司令部招募的士兵絕大部分都應該是本地的，即使不是本地的，也絕對應該在可以控制的區域。而那些家和親人不在控制的，中高級指揮官我會在起事前盡可能剷除，低級指揮官，我會在叛亂的第一時間逮捕。這會對戰鬥力造成影響，但如果短期內沒有戰事，就不必受此影響。」

    練一總覺得這畫面似乎在什麼地方看到過，似乎是司南第一次執行任務時，也是創造「溢圈戰術」時，精神高度集中，並且高度亢奮起來的司南幾乎無所不能。

    練一不知道是司南的推斷，還是司南那絕對肯定的語氣，或者還是絕對自信的表情，對他造成了影響。總之，這一刻，他被說服了。

    他必須說，這時候的司南，真的有一種非常特殊的個人魅力，一種使人無法抵擋的魅力，並且深深為之傾倒的魅力。他甚至荒謬的想，如果他是女性自然人，一定會因為這一刻的司南而愛上他。

    「好吧，你說服我了！」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得告訴我，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幹！」

    「毫無疑問，立刻通知總部，我要支援，大量支援，全力支援！」司南有自信，但那絕對不是自大，他從未想過自己單獨就能搞定這一切，他相信，這甚至需要SIO的全力投入才能收到回報。

    「等等……」練一發現自己被司南攪昏頭：「驕陽能從中獲得什麼好處？」

    司南抿嘴自信淺笑：「扶持代言人如何？」

    「這真夠瘋狂的，更瘋狂的是，我竟然被你說服了！」練一長長歎氣：「誰讓我們是朋友，就陪你瘋吧，朋友總不能讓你孤軍奮戰。」

    「作為朋友，我也許應該提醒你！」練一小心道，他知道司南對民族的感情，他不想傷害司南的這種感情：「如果事成，這將是一份天大的功勞，你難道不認為功勞被調查處獨享最好？」

    司南愣了一下，從亢奮狀態中漸漸退出來，顯得有些疲憊，搖搖頭：「不，我也希望，但調查處太弱了，給不了什麼支持。與獨享功勞比，我更希望這件事能成功，甚至希望MSS也加入進來壯大實力。」

    練一默默搖頭：「難道你沒想過，如果驕陽三大情報部都插手，絕對輪不到你來主持這這件事！」

    「這倒沒想過！」司南撓頭洒然道：「不過，我更想看到這個主意成功！」

    好吧，我敗給你了，練一惆悵想。雖然司南常常自詡自私，其實很多時候，那並不是自私，而是無私！

    「最後一個問題……」練一總是站在司南的利益角度來看事情，這讓他對司南的抉擇感到遺憾：「除了之前所說，你有什麼大概的思路，告訴我！」

    司南瞠目結舌，訕訕撓頭：「其實……其實我沒有什麼特殊的想法，只不過有了這麼一個目標，而且，直覺告訴我，這是一個機會。」

    「直覺？你是指第六感？」練一的語氣聽起來多少有些嘲諷：「你猜SIO和GSI會不會相信你的第六感？」

    「你需要計劃，一個完整的計劃，至少具有一定可行性的計劃，而不是看起來在放空話。說服我和說服他們，不是一個概念。」

    「不！」司南坦然自信：「SIO和GSI一定能看出這其中有巨大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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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超級熊貓


    風塵僕僕的石澹走進凱瑟琳的辦公室，將加密晶片交給大老闆。

    凱瑟琳解密閱讀後臉色大變，從衣架上拿下外套穿上，吩咐秘書：「準備車！」調頭望著石澹：「你跟我走！」

    半路上通知SIO，飛速趕到總參謀情報部。

    因為職能對外，所以調查處主要負責情報九部和SIO之間的聯絡，此時見到的正是九部的主管。

    九部主管瀏覽晶片後臉色同樣一變，向凱瑟琳點頭：「確認？」

    「確認！」凱瑟琳歎氣：「向上遞吧，我們決定不了！」

    在總參謀情報部最高領導辦公室裡，部長看完晶片中的信息後，神色陰晴不定，撥通聯合情報委員會主席：「我要求召開緊急會議！」

    「部長，要不要通知國家安全委員會？」九部主管提議。

    「嗯，你們把材料準備好，等一下在CIC見！」部長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半小時後，驕陽三大情報機構巨頭齊聚聯合情報委員會。

    GSI部長看了看CIC（聯合情報委員會，驕陽理論上的最高情報管理機構）主席，掃視一周，沉聲道：「我已知會主席先生，如無意外，安全委員會將在一小時後召開，妳來說……」

    縱然凱瑟琳是准將軍銜，可在這幫中將上將面前，也只有旁聽的命，從旁聽席站起來，她清清嗓子：「七十分鐘前，信息調查處接到一個情報，是正在蘭卡的調查處副處長傳回來的，請大家首先閱覽這個情報。」

    MSS局長看了後，先是瞪了旁聽的手下一眼，然後緩緩道：「消息來源，是否已證實可靠性！」

    SIO局長劉棋瀏覽情報後滿是震驚，隱蔽冷笑：「信息調查處副處長司南，是超級熊貓。」

    「超級熊貓」？凱瑟琳幾乎當場就笑出來，兒子什麼時候多了那麼一個綽號----她不知道，這是司南在德西兩年間一躍成為超級間諜後，這群聯合情報委員會的大佬們對他私下的戲稱。

    MSS部長有些無言，事實上，最近兩年來，「熊貓」這個代號是CIC乃至安全委員會上最常提到的代號，可靠性自然是不必提了。

    「你來說！」GSI部長眼神示意。

    九部主管立刻站起來呈上一塊晶片：「這裡面是九部關於費德切和蘭卡的情報，我們的高級情報官認為情報中提到的事件有可能發生。」

    SIO和MSS部長立刻把在外面等著的高級情報分析官帶進來，讓他們分析這個情報。

    「嗯，根據這些情報，相信波西亞司令部的確有可能發生大規模叛亂！」SIO的分析員在腦海裡分析良久後得出結論。

    「我同意。不過，我想九部的情報不全面，不能支持這個分析結果！」MSS分析員半是肯定半是否定。

    這句話剛放出來，GSI部長和九部主管的臉色當場就陰沉下來。

    劉棋在一旁冷笑不已：「沒錯，MSS的情報一定夠全面了，為什麼不拿來證實一下。」

    「不管要幹什麼，都要快，安全會議將在……」GSI部長看看時間，冷冷道：「二十三分鐘後開始！」

    兒子啊兒子！幸虧你的位置還不夠高，否則光是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就能讓你變質了！凱瑟琳默默在心中想念兒子。

    MSS部長側過臉去，招手把自己的手下叫過來低聲問：「多久能把情報送過來？」

    「至少十七分鐘！」這位手下當然也不是吃素的，他可是MSS境外情報局的局長。

    MSS部長皺眉：「算了，讓他們直接送到安全委員會，路上把情報整理好。」

    轉過頭來，MSS部長沉聲道：「現在爭論這些沒有意義，這麼重大的情報，一定要證實。至於應對方法，還是安全委員會來決定！」

    二十分鐘，國家安全委員會的機密會議室雲集了這個國家的核心政治及軍事領袖。

    凱瑟琳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國家最高領導人，小小在心裡激動了一把，解釋了情報來源後，就在會議室的外間等待消息。

    會議室的擺設其實很休閒，一點都不像嚴肅而莊嚴的國家安全委員會的核心會議室。

    國家政軍情三界領導人各坐在沙發上，倒像是一個日常沙龍聚會。

    「MSS的情報證實波西亞司令部叛亂有大約一成的幾率（司南和練一親身經歷並認為是證據的東西，對這些情報部來說太虛無了，不算證據），現在我們討論的不是會不會發生，而是如果發生了，我國要怎樣應對！」主席沉悶的吸了一口香煙：「還有，蘭卡外交關係專家有沒有這方面的建議？」

    在會議室外，有大量來自各部門的人員，有國際關係研究專家，有情報分析專家，有軍事高級參謀等等，他們在這裡，等待著向裡面的人在需要時提出資料和自己的建議。

    這些各大領域的頂尖專家們陸續的進去然後出來，不知不覺間大量的意見和資料已經被裡面的人吸取。

    很顯然，這不是一個容易下的決定。

    如果蘭卡發生叛亂，只要掌握機會，一定可以獲得難以想像的利益----不但司南肯定，所有人都可以肯定。唯一的問題是，司南沒有想過的是，蘭卡如果發生大規模叛亂，又會給驕陽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和壞處。

    正如驕陽總參謀長正在試圖讓在座每一位瞭解的：「我不妨直接一點，假設蘭卡分裂，甚至像情報裡的建議，徹底分裂蘭卡為無數小國。假設成功，所以，當未來戰爭爆發時，誰來為我們牽制德西？誰來為自由同盟施加軍事壓力？」

    「我想在座每一位都很明白，經過大量的運算後，科學家得到的結論是，那團被命名為灰暈的神秘能量以目前的移動速度，預計將在十八年後抵達人類疆域。計算得到的運行軌跡，在未改變的前提下，將會毀滅ABC等二十到二十二個星域。」

    「很幸運，同時很不幸的是，我們所處的X星域部分不在灰暈的移動範圍內。這意味著，X星域將成為人類最後的生存空間之一，屆時，僥倖未被波及的幾個星域將面臨來自生存競爭（如此的戰爭起源，大家覺得這樣的設定可靠嗎？即是不得不打的一場仗。這是全書最重要的設定之一，大家一定要幫我想清楚啊，不能讓全書出現最大的BUG）！」

    「對我國來說，蘭卡就在自由同盟和德西屁股後面，到時為了求生存，蘭卡一定會發動所有的戰爭潛力，屆時將大量消耗和牽制住兩大國。」

    「分裂蘭卡是眼前的利益，一個勉強保持穩定的蘭卡是民族的未來利益！」總參謀長坐下：「這是我的意見！」

    「科學家正在研究使灰暈變向的方法，也許將來可以實現，如果現在放棄在蘭卡的利益，會不會可惜了……而且，如果將來灰暈動變向了呢，如果到時是蘭卡所在星域不被波及呢？科學家證實，灰暈總是在輕微的改變運行軌道。」另一人站起來表示了自己的意見：「一切都有可能！」

    「夠了！」主席把香煙扔掉：「我們不能把民族的未來建立在虛無縹緲的可能上，就像這份情報一樣充斥著懷疑和可能之類的字眼。波西亞司令部叛亂的可能性本來就很低，為了那麼低的可能性付出未來，值得嗎？你們想成為民族罪人嗎？」

    「那麼就這樣決定了，做兩手準備，靜觀其變！」

    散會後，凱瑟琳急急來到GSI部長面前：「部長，怎麼樣了？」

    「兩手準備，靜觀其變。」GSI部長面無表情，這個和稀泥的處理方案他顯然不怎麼喜歡：「這次任務就交給你們信息調查處！」

    「我同意，情報是你們發現的，就由你們來操作。」劉棋冒出來：「記住，事關重大，千萬不要擅自行動。」

    凱瑟琳錯愕，這是？這是？

    待兩位走遠了，她才猛然意識到，這兩位是在推卸責任。

    什麼狗屁的事關重大不要擅自行動，狗屎的兩手準備靜觀其變！

    波西亞叛亂事件那麼大的事，誰要是有本領，誰就來試試兩手準備靜觀其變的準備。

    好一個兩手準備靜觀其變！凱瑟琳苦笑，這件事要是不能提前插手行動，事後根本就沒機會。到時，空準備了一切，才發現原來插不進去了，那麼一來調查處就成了替罪羔羊。

    凱瑟琳倒不介意讓調查處成為替罪羔羊，反正她的組織關係在GSI，一個臨時部門沒了就沒了。

    可是，她的兒子正在蘭卡，正在危險的漩渦之中，她絕對不能靜觀其變！

    想到這，凱瑟琳厲聲道：「石澹，你立刻帶一批人過去，就算綁也要把他綁回來。」

    遺憾的是，凱瑟琳與司南相聚的時間太短了，她還不瞭解兒子的性格。

    司南不是第一次因為違反紀律和命令而背黑鍋，也絕對不是最後一次。

    司南從不是靜觀其變循規蹈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