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銷魂]星際間諜[全書終]

絕對官僚

第三百三十一章回家之路（一）


    「來了！」

    瞥了一眼科學家們的影像，似乎在為了攔截而高興。他淺笑，笑帶譏諷，現在正是下午五點五十七分。

    一聲令下，船隊飛速前進，對方速度竟似乎更快一些，以極快的速度追趕上來。這時，對方三艘中型飛船的隊伍已逐漸顯露出來，尤其是船身上描繪的同盟國的三星三色（同盟的國旗，三星象徵三權分立，三色象徵自由平等公正）圖案落入科學家眼裡，個個神色大變！

    司南不懷好意的抽動嘴角，打蘭卡科學家主意的真不少啊，君不見同盟現在這三艘飛船急忙追來，無非也是為了這些科學家。

    唯一幸運的是，司南很早就派蘇杭外出潛伏籌備佈局，當同盟還在為了一個突然的科學論壇感到摸不著頭腦----甚至可能被司南打亂計劃的時候，司南早一步先下手為強。

    名義上，驕陽和同盟都是蘭卡的盟友呢----司南譏笑更濃，國與國之間果然是沒有友誼可講的，看來將來調查處也應該著眼鋼克。

    一邊想著，他一邊運指如飛，迅速在星圖影像上放大星圖，顯示出當前所在位置。他輸入一個導標，影像中出現一個十字環套住一點，而在這一點的附近則有一個跳躍點，他隨手點了一下，三點構成一個三角圖案。

    「石澹，爆破的任務交給你，準備，約在三分鐘後抵達爆破點。」司南向石澹悠然輕笑，頓時安撫住這個有些緊張激動的沉默小青年。

    司南一聲令下，六號船立刻減速拖後，試圖阻止對方的追擊。

    就在這時，船長艙外傳來一陣鼓噪聲，司南走過去掃視一眼，厲喝：「都給我閉……」

    話被生生嚥了下去，嬌柔的維妮卡的眼神與他的目光相接觸，竟彷彿在空中碰出火花一般，令司南當場怔住。

    維妮卡煥發著光彩的目光流轉，神采奕奕：「司教授，我有些學術問題想請教……」

    揮開石澹，司南凝視著維妮卡那雙美麗的藍眼睛，心中一軟，默默點頭。維妮卡大喜過望，進到船長室，卻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緊跟司南，死死盯著司南的一舉一動。

    司南此刻也顧不上沒有威脅的維妮卡，看著三分鐘即將到來，六號船已拖在最後，眼見與對方的船隊發生接觸。他目光中厲光一現，大喝：「石澹！」

    石澹顫巍巍的手移到按鈕上，遲疑一會，閉上眼睛咬牙按下……

    六號船悄然無息的轟然爆出一團紅藍光芒，船身解體飛散四處，一道美麗的弧光以六號船為中心迅速波蕩向四面八方----如此畫面實在美麗之極。

    每一位科學家駭然望著這一幕，這是美麗而危險的光弧！

    爆炸的威力並不大，但是那飛射的艦體在相當近的距離下不斷擊中同盟飛船的外殼，砸得飛船搖晃震盪不休。

    光弧迅速波盪開，觸及回歸船隊，五艘中型艦頓時震顫不休，維妮卡似乎一個站立不穩，倒向司南。

    司南幾乎條件反射的扶住這嬌憨柔美的少女，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鑽進維妮卡的鼻子，與印象中的小萊斯頓迅速重疊。猶如珍珠般的淚珠滾落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她哭泣著抱住司南：「博尼，你是博尼……」

    司南大驚失色，勉強克制軟下的心腸，巧妙掙開維妮卡的雙手平靜道：「維妮卡，妳認錯人了！」

    「不……」一聲淒厲的喊聲鑽進司南心中，直教人心碎成渣。

    維妮卡淚眼朦朧撲上來又哭又笑又叫：「我知道你是博尼，我不管你是司南還是小萊斯頓，我不要你離開我！」

    小萊斯頓……好熟悉的名字。石澹在一旁想了一下，目光像燈泡一樣閃亮，臉漲得通紅，又驚又駭又興奮。德西有個小萊斯頓，難道老闆之前的任務是……

    司南無奈，這次無論如何都掙不開維妮卡的雙手了，只好向石澹瞪了一眼，含著告誡：「下令，全速前進，準備跳躍！」

    「練一，準備新航圖，跳躍後第一時間傳給他們！」

    ****

    此時此刻，在一號船星圖上的的十字鎖定點，正有著兩支船隊正在進行物資轉移。

    一支赫然是向日葵司令部麾下的戰艦，以幾艘戰艦率領，在一旁虎視眈眈，大約十來艘貨船正在轉載貨物到另一支一樣描繪著三星三色的商船中。

    這是驕陽和向日葵司令部的第一筆貨物交易，貨物是設備！

    交易時間和地點是司南決定的！

    正當貨物轉載的時候，敏感的軍事雷達感覺到能量的波動，迅速做出警示。雙方臉色同時大變，這筆交易只是一個開始，這顯然不適合立刻就被外界所知。

    戰艦指揮官當機立斷留下一半的戰艦繼續盯著，另一半則前去事發地點。

    當他們趕過去的時候，赫然見到一片空域中四處都是飄散的飛船碎片，而遠處一支船隊正在逼近跳躍點。指揮官下令發出信號，要求對方必須立刻停船接受檢查。

    前面的船隊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減速，留在跳躍點。

    船隊指揮官暗恨這戰艦來得不是時候，卻不知這正是司南和練一的巧妙安排。

    ****

    此時此刻，司南被又哭又鬧的維妮卡弄得手忙腳亂，心想自己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維妮卡怎麼會認出自己是小萊斯頓？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女人的第六感？

    「別哭了！」司南粗著嗓子怒吼。

    迎來的卻是維妮卡那雙哭紅得猶如一對桃子的眼睛，眼中滿是委屈與傷心：「博尼，你凶我，你從來沒凶過我！」

    哇的一聲，維妮卡抱住司南又捶又打----出身在高官家庭，小維妮卡有時候還是有點嬌嬌女脾氣的。

    司南沒奈何，惡狠狠對練一道：「練一，你來解釋一下，維妮卡為什麼會在這裡？你說所有人的資料你都檢查過。」

    「當然，我確實檢查過！」練一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看戲的精彩：「可你沒說過維妮卡不能上船！」

    司南頓時語塞，惱怒不已：「反正我就覺得你是故意的！」

    他只是洩氣的說法，卻說了個正著。

    練一的確是故意的，得知維妮卡也在的時候，他就想方設法的安排維妮卡上船，而且還刻意安排她上了一號船。

    理由？練一做事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不需要嗎？

    卡，無論是對比以前的希拉，還是後來的阿綿，他喜歡的都只是維妮卡----對練一來說，這是一件很稀罕的事，要知道他對人類可一貫都沒什麼好感，到目前為止，他也不過只對凱瑟琳，以及維妮卡有一定的好感。

    雖然這感覺毫無道理可言，但練一本身的存在就是不講道理的。

    練一的小主意，司南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再不解決維妮卡，接下來他什麼事都幹不了。

    「別哭，別哭……」司南變幻著語調，或震怒或溫柔，卻總也沒法子讓維妮卡停止哭泣。

    彷彿自從小萊斯頓「去世」後，維妮卡所有積蓄在心底的一點一滴的傷心和難過都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綿綿無窮，也讓司南心酸心軟。

    除了媽媽，還有多少人那麼在乎自己的存在過。

    司南恍神，他很久前就隱隱感到維妮卡對自己有點特殊的情愫，那時他只當那是少女情懷的萌動，要不了多久就會消失。而且，那時他還愛著希拉，兩人的立場又完全不同。

    他以為那只是任務中的一個小意外，以為他們之間不會再相遇，以為只是人生的小插曲。

    一年多了，維妮卡卻還記著他，還念著他。司南凝望著委屈哭泣的維妮卡，只覺自己的心尖都在顫抖。

    哭聲讓他煩躁起來，捧起維妮卡的小臉，那嬌艷欲滴的紅唇彷彿最甜美的果實，司南腦子裡一根叫慾望的弦繃斷，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

    這招果然管用……

    維妮卡立刻止住了哭泣，瞪大圓溜溜的眼睛，臉龐火速滾燙，軟綿綿的退了兩步，倒在司南懷中緩緩閉上眼睛，雙手已勾住司南的脖子……

    石澹在外面躲躲閃閃，瞥見這一幕，展眉無聲一笑，悄然把船長艙關上。

    這一吻甜美得猶如蜜糖，讓兩人忘情的吸吮著甜的滋味，直到呼吸不過來，兩人才分開。

    維妮卡俏臉紅彤彤，雙手猛捶司南，卻不帶一絲勁兒，臉上掛著晶瑩淚珠，卻是嬌憨無邊，嬌嗔：「討厭……博尼，以後不許你再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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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回家之路（二）


    「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是什麼博尼！」

    「我不管，反正你親也親了，摸也摸了，你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維妮卡抱住司南在他脖子上輕輕咬了一口，留下一個親密的齒印。

    司南瞠目結舌，以前他怎麼就沒看出來，維妮卡居然還有小辣椒的一面，連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

    自從一周前，他吻了維妮卡，維妮卡倒像是認準了他就是小萊斯頓，寸步不離的跟著他，這讓他無比的頭疼。更要命的是，現在蹦出那麼一句話，石澹他們個個的極力憋住笑，搞得他形象大毀。

    司南只好惡狠狠道：「妳再胡說，我就把妳丟出船！」

    維妮卡甜笑抱住他的手臂，漫不在意：「我知道你不會的！」

    面對一個如此纏人的維妮卡，司南簡直無語，一周下來每天平均責難竊笑的練一至少三次以上。

    他惱怒的把維妮卡拽進自己的船長臥室室，維妮卡的粉臉立刻羞紅了，連修長的頸項也彷彿染上一層淡淡的粉紅色，微微垂頭，聲線猶如囈語：「我還未成年呢！」她微微仰頭，帶著一絲堅決，小臉滾燙，低語：「不過，如果你想，我也……願意……」

    司南呆若木雞，忍不住捏捏維妮卡的小臉，以前的維妮卡不是這樣的人啊，難道是外星人冒充的？醒了醒，他哭笑不得厲道：「維妮卡，妳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反正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博尼！」維妮卡噘嘴，大眼中流露著堅決。

    「行，我怕了妳！」司南自嘲一笑：「妳說我是博尼我就是，妳說我是王八蛋，我也是！」

    這一周是逃亡的第一周，也是最重要的一周，幸運的是，司南成功逃出了蘭卡。

    用六號船的爆炸立威後，科學家們似乎被這殘暴的手段震懾了，加上司南講盡好話，總算是安撫下來。事實上，就算他們想不安份也沒辦法，因為現在早已離開蘭卡了。

    在太空中，要真鬧起來，無非就是一個一拍兩散的局面---司南對科波拉的時候，一拍兩散的威脅可是做慣了，威脅這些科學家，更是易如反掌。

    人類疆域邊緣都是危險地帶，所以邊緣帶的人類基本都已被清空，幾乎沒有人走這種航道。

    有練一精確製出的航線，倒是沒有預料的那麼危險。反正練一說過，真正的危險其實還是逃出蘭卡，以及海盜，還有最後經過密林這三個環節。

    這時，司南和練一終於抽空統計出五艘船上的總人數達到五十七萬，其中科學家竟然高達十四萬。

    由於這些科學家全都是在事前篩選過的，沒有所謂的學者，而是清一色的科學研究工作者，甚至幾乎都是一流的科學家----當然，與司南的預期還是有些不同，這批科學家當中真正軍事領域的科學家占的比例並不是太大。

    可以想像，這批科學家一旦願意為驕陽服務，將對驕陽的科技產生多麼重大的推動力。

    正和維妮卡僵持著，全息影像一閃，石澹的影像出現，略帶慌張：「老闆，雷達發現前面有一艘大約一萬噸量的飛船，懷疑是海盜！」

    等司南趕到控制艙的時候，依靠船艦中的遠程觀測鏡頭已看清楚，那果然是一艘週身都是發射窗的武裝海盜船，船在太空中飄蕩，彷彿失去了所有動力。

    「減速！發信號。」司南神色凝重，約一萬噸量級的武裝海盜船？這幾乎等於海盜中的超級艦了。星空中海盜雖不少，可普遍都只有一到五千噸量的戰艦，至於五千以上，就算大型海盜團都沒幾艘，況且一萬噸量以上的！

    很奇怪的是，海盜船並沒有任何信號回應，彷彿所有人都死絕了。

    司南指節捏得咔咔響，凝視著這艘海盜船，海盜船外殼有一個女神圖案，腦海裡急轉念頭，輕揮手：「過去看看！」

    「可是，萬一他們是誘我們過去……」病毒提出一種危險。

    「不會！一定是有意外。」司南總覺得那圖案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非常熟悉。

    他不擔心對方是誘敵，道理很簡單，海盜船的速度絕對不是普通貨船能比擬的，加上對方的火力，完全沒有必要玩這種手段。

    當來到海盜船附近，司南把女神圖案看得清楚，愈發感到熟悉和怪異。練一輕飄飄提醒：「聖潔海盜團！」

    司南想起來了，那幫倒霉的，被他搶劫過兩次的海盜團---雙方都不知道，其實在德西還有過一次接觸。

    「接駁，準備登艦。」

    一號船緩緩的接駁上這艘海盜船，砰的一聲悶響，兩艘船震動不已。

    開啟了對方的艦門，持著武器小心翼翼的走進去，掃眼一看，司南等人全都怔住！

    竟是滿地屍體！

    病毒蹲下去試了一下皺眉：「沒死，好像只是昏迷！」

    司南向病毒等人比畫一個戰術手勢，分頭前進，一路地板上躺著無數昏迷的海盜們，竟沒有一個是清醒著的。

    見到這一幕，司南心中一動，嘴角泛起得意微笑：「把這些倒霉蛋全都綁起來，五號船應該換換座駕了！」

    真是太走運了，他和練一正愁不知該如何度過某些海盜區，現在有這麼一艘一萬噸量的武裝戰艦，相信只要有點理智的海盜都不會敢於嘗試攻擊。

    這個聖潔海盜團，還真是他的幸運星啊！

    估計也正是因此，司南沒有下令處決這些海盜----沒準下次碰到還有好事呢？反正他可是連續幾次在這幫海盜手上撈到好處，甚至是撈回小命了。就算不說將來，光是人家間接幾次救他的命，他也得好好報答不是！

    方志浩等自然不知道司南的小算盤，大是迷惑司南居然用五號船跟武裝戰艦調換的決定。

    不過，就算調換了五號船，船隊獲得了足以震懾海盜的火力，一樣還有著十七萬的總噸量，容納近六十萬人並不算緊張----當初司南和練一可是按八十萬和二十萬噸量來計算的。

    為了控制新的五號船（武裝戰艦），司南特地把五號船上的文職全都調換成精銳特工，還格外加派了十個人手。

    當然，海盜們昏迷的原因，司南並不知道，但這使他們全都打起了一百萬分精神準備應付即將到來的危機。

    航行出大概五千萬公里，司南他們仍是小心翼翼的時候，忽然間一道奇異的七彩光芒悄然無息的出現在這一區，彷彿一道移動光壁。

    轟隆一聲，船隻轟隆隆劇烈震盪不休，五支船被這光壁掃到，幾乎以跳躍的方式，眨眼間被送出數千萬公里。所有人腦子嗡的一下，全都暈了過去……

    「吉吉團長，你又英俊又帥氣，又是星際中最偉大最傳奇的海盜，我們愛死你了！」

    一堆赤身裸體的美女們瘋狂的撲到吉吉身上，吉吉感覺快斷氣了，發出尖叫，從美夢中驚醒過來。發現軍師的手正在自己的胸膛「摸索」，頓時嚇得屁滾尿流，甚至忘了胸中的噁心感，憤慨道：「想不到你是這種人！」

    軍師哭笑不得，伸手招魂：「吉吉團長，醒醒，我們遇到麻煩了！」

    吉吉撓撓頭，好像自己弄錯了，他站起來掃視一周：「咦，告訴你們不要浪費錢裝修，我們是傳奇海盜，不是傳奇娘娘腔！」

    偌大的駕駛艙內，陸續有人醒過來，嘔吐著爬起來，那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你看看這個……」軍師指著全息平台，一段影像正在播放。

    娃娃臉青年眉開眼笑，那雙新月般的眉毛更是迷人：「聖潔海盜團？謝謝你們再一次送禮給我，我實在太感動了，無以回報，送你們這艘飛船吧！」

    娃娃臉青年彷彿想起什麼，回頭促狹眨眼：「下次再見！」

    與司南相比，吉吉團長的記性無疑好多了，當然，也許更因為他對司南印象太深刻了看完這段錄影，吉吉團長目光呆滯的環顧一周，忽然飛撲過去能踢全息平台：「還我戰艦！還我戰艦！你這個該死的見鬼的混蛋的王八的蓄著滑稽八字鬍的！」

    吉吉團長轟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淒涼大哭，哭喊聲簡直就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喪盡天良，慘絕人寰啊……」

    軍師和其他人人大汗無語，軍師擦了把汗：「吉吉團長，趕緊起來，那太丟臉了。」

    「你以為我想啊……」吉吉團長抽泣著挽起褲管，小腿幾處都青了，腳拇指腫得跟麵包似的：「我的戰艦，又是這個混蛋搶走了我的最愛……」

    「吉吉團長，這話上次你說過了……」軍師再擦了一把汗，小聲提醒他們的幸運吉吉。

    吉吉愣了一下，也不知是肉體痛的還是心痛的，淚珠滾滾而下，對司南破口大罵：「你這個沒良心的，搞了我一次又一次……」

    「禽獸不如啊禽獸不如……」

    這一下，所有人都打了個冷戰。

    「可這是三萬噸量級的飛船！」

    軍師一句話讓吉吉團長止住真率的哭泣，破涕為笑：「真的？」

    軍師用力點頭，吉吉團長單腳彈跳起來，彈跳力恐怖驚人，興奮高呼：「耶，萬歲，快快，召集大家，我們要立刻改造這艘船，我們馬上就要擁有三萬噸量級的戰艦了！」

    「我們是偉大的傳奇的聖潔海盜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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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回家之路（三）


    司南肯定想不到，留下的一艘三萬噸量的飛船，居然將被造就為一艘武裝戰艦----光看這一點，聖潔海盜團的技術力量絕對是頂尖。

    正像是吉吉團長率領著手下，駕駛萬噸量戰艦縱橫四海，橫掃八方。要是真改造成功，想一想三萬噸量級的戰艦，那真的會是橫掃所有海盜團。

    不過，認真說起來，還真說不清楚到底誰是誰的幸運星呢！

    當初吉吉的幾次及時出現，的確間接挽回了司南的小命。可也正司南的幾次出現，使得吉吉的座駕從當年的微型破爛海盜船，變成今天的萬噸量，甚至明天的三萬噸量----我們只能說，世界果然很神奇。

    那道彩芒沒有給任何人帶去傷害，只是使人昏迷掉，並且在醒來後噁心欲嘔。

    不過，這奇異的七彩光芒著實令所有人感到非常著迷----這一點，司南很快就領教到科學家們執著和熱情的一面。

    當科學家們醒了不久以後，五艘船的船長都發來訊息，表示科學家們要求他們交出經過彩芒時的錄像，他們要對此進行研究。

    「給他們。」司南大手一揮爽快道，因為他也和練一正在研究這種奇異的彩芒。

    根據記錄來看，這片彩芒並沒有實質殺傷力，只不過是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比如一下子躍出數千萬公里，比如所有人都昏迷。

    練一受此震盪，倒又使得他捕捉到了一些記憶碎片----對此，司南反而不太關心了。練一就像是一個康復病人，每時每刻都在恢復，沒什麼值得好驚訝的。

    是跳躍到數千萬公里外呢？還是以航行加速的手段達到了數千公里外？這一點，司南和練一都沒法肯定。

    不過，應該肯定的是，無論是加速還是跳躍，都是極可能導致昏迷的。

    司南也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如果是加速，飛船不可能支撐得住，你知道就像人的肉體，如果速度達到某個上限，肉體會崩潰。」

    「不不不……」練一籌措詞彙，組織了一下才說：「時間太短暫，從記錄也無法得到確實的結論。但我總覺得，這彩芒是一種非常特殊的能量，人類從未發現過的特殊能量。」

    按練一的看法，如果假定彩芒是能量，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在彩芒將飛船送出數千萬公里外的同時，殘餘能量保護了飛船沒有被損壞。

    正討論得激烈，四號船船長蘇杭無奈的發來訊息：「老闆，那幫瘋子科學家提出去船外試試收集能量……是否批准？」

    司南和練一愕然，看來，和練一持同樣觀點的人並不少啊。

    司南批准了出船活動，不過，令人驚訝的是，並沒有採集到想像中的殘餘能量。這結果不但令司南和練一詫異，也令科學家們集體木然。

    按照幾千年前漢人科學家黃若錫的能量定律，任何能量的產生和消耗過程當中都存在或多或少的揮發和凝聚，也就是說能量只要存在過，在一定時間內必然會存在殘餘能量----而該能量定律如今不但成為科學界的鐵律，而且還非常廣泛的應用在社會各領域，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刑偵。

    尤其是在太空的特殊環境裡，絕大部分能量的消散速度只會更加減緩。此時經過彩芒掃射，其實並不是太久，理論上無論如何都存在殘餘能量。

    事實，似乎無法支持練一的觀點。

    不過，科學家們的舉動提醒了司南，讓練一將航圖和彩芒的地點給控制起來，必要時徹底銷毀----五支船上十四萬科學家和四十三萬家屬當中，一定還有別國間諜，司南可不想彩芒這神祕神奇的能量被別國研究出奧祕。

    如果彩芒導致空間跳躍---這一點，其實司南和練一反而不太相信，畢竟目前人類已知的遠航方法，就只有跳躍點----光憑飛船的速度，是不可能達到的。

    跳躍點本身可以是穩定的，也可以是不穩定的，甚至可以是移動的。只有一點是科學家們肯定的，跳躍點是無法人為製造的，它是一種宇宙獨有的存在和現象，無法克隆。而且很有趣的是，科學証明跳躍點似乎是因為星河的存在而存在，即是無論如何跳躍，也只能是在某個固定的星河當中。

    所以，科學家普遍認為跳躍點是隨著星河的誕生而誕生---就像是燒瓦過程裡產生的氣孔。

    但有一點，無論司南還是其他船上科學家都認可----船身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而船上的人的昏迷，可以理解為彩芒所導致。如果是彩芒所導致，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船體無法擋住彩芒的能量滲入。

    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在船體的遮擋下，也許抵消了大部分彩芒能量，所以人們只是昏迷，一旦直接接觸到，也許就是死亡----所以，彩芒可能對人體和生物體產生殺傷力？

    這結論多少有點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當然，科學家相信，宇宙不可能只有跳躍點這麼一種遠航的方法，只不過，人類目前還沒有發現其他的方法罷了----在正宗科幻小說裡，各種遠航可能手段其實都被猜測懷疑過，只是從未得到証實。現在想來，也許是因為人類活動的區域受到太大的限制了，對宇宙還沒有太深的認識。

    從記錄來看，彩芒將飛船送到幾千萬公里外，是發生在極短暫時間裡----當然，有設備其實可以將時間掰碎了來看這這些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船上顯然並不存在這種設備。

    所以，究竟是彩芒使飛船產生了奇特的加速效果，還是出現了空間跳躍效果，仍然令科學家和司南感到迷惑。

    但不可否認，無論是加速效果，還是跳躍效果，都令人感到無比振奮，讓人看到了人類遠航的前景----如果能達到幾千公里的速度，那就委實太令人駭然了。可宇宙是神奇的，在規則下，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對彩芒的發現，可能改變人類的當前困境。

    沉默了半晌，司南嘆息，練一壓低語氣，生怕被人偷聽似的：「嗯，其實我在第一時間就搜集了一點彩芒能量，我想，當我們回去後，完全可以對此展開實驗。」

    司南愕然，隨即狂喜不已：「練一，我愛死你了！」

    ****

    章康威的責難以超過光速的速度傳回國內，自然，司南桀驁不遜的表現再一次激起了CIC的震怒----事實上，就算CIC再震怒，沒有三大機構支持，也只有打掉牙混血吐的下場。

    可章康威是MSS的人不是！MSS部長在CIC會議上被劉棋似笑非笑的刺了幾句，怒火早已醞釀得一發不可收拾，有心想要給司南一個深刻無比的教訓，偏偏現在還不是適合下手的機會----就算MSS部長怒火攻心，到底還是得以國家利益為重，現在司南在幹的事，要是出任何意外，那估計都得算在他腦袋上。

    況且，經過連續幾次違抗命令，不論MSS還是GSI，都隱隱感覺到，就算再下十道命令，司南一句不幹照樣能讓他們灰頭土臉。

    而且，MSS摘桃子的行為，也委實說不過去。

    坦白的說，即使護著司南的劉棋也覺得司南幹得過火了---情報員和軍人一樣都是以服從和紀律為天職，一個不受控制的間諜，就算再優秀，也只有被拋棄的命。

    幾天後，輪到GSI難堪了。

    駐蘭卡大使館GSI情報主管氣急敗壞的傳消息回總部，把MSS掃蕩六個情報站的事匯報。

    當天在CIC的會議上，MSS和GSI當場就針鋒相對起來，只有劉棋獨自在一旁偷著樂。

    很要命的是，令一個情報隨之傳回來----司南和方志浩他們不見了，全都不見了。

    CIC大驚失色----不管多麼憤怒司南的作為，但他的確是在為驕陽爭取利益，無疑維繫著龐大的驕陽利益。

    兩道隱帶著責問的祕密公文直接送到科波拉和基科連夫手裡。

    科波拉看著這份責問又氣又怒，TMD，司南一舉綁架幾十萬人的事，他都還沒有找驕陽的麻煩呢！

    科波拉收到消息的時間，比司南和練一預計的還要晚，這也使得船隊得以小心的越過蘭卡國境。就算如此，科波拉也派了戰艦去追，在公共星域追了三十小時，也只有怏怏回家呆著，

    CIC還有臉指責他沒保護住司南？

    司南這一下反咬一口，反倒令他和基科連夫心痛了好一陣---那可是十四萬一流的科學家啊。司南這一手，險些讓他產生撕毀條約的衝動。

    基科連夫和科波拉著眼的地方不同，他固然心疼那些科學家，但也並不是太在乎----十四萬一流科學家固然很龐大，但蘭卡仍有著龐大的科學家群體。

    他感興趣的是，司南是如何想到這麼一個幾乎是公然搶人的辦法，他反而笑了笑：「果然是一個充滿想像力的難纏的對手，幸虧是盟友，幸虧只是一個小處長。」

    科波拉的反責難公文傳到驕陽，三大機構首腦瞠目結舌---司南等人綁架了五十七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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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回家之路（四）


    星歷2891年8月2日

    驕陽最高政治中心沁園，忙裡偷閒的林青雲在綠蔭下握著茶杯享受難得的平靜。

    平靜中，他想起了半年來的波濤起伏。

    半年前，在競選最激烈的時候，他掀開自己的底牌，異軍突起，最終成功當選新一屆的驕陽最高領導人。在那些日子裡，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舒服覺，他一度以為當選主席後，就可以輕鬆了。

    其實，一個國家的最高領導人，又怎會輕鬆。與以前相比，他現在更累了，短短半年，就有了白髮。況且，現在可不比以前，星際大戰隨時有可能爆發，他承擔著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未來，這沉甸甸的壓力能讓人崩潰，可他咬著牙齒堅持下來了。

    在未來的星際大戰裡，不是成為民族罪人，就是民族英雄。漢人歷史上有的是英雄，他不敢指望能與民族英雄比較，但也絕對不想成為遺臭萬年的罪人。

    沁園，想要進來難之又難，想要全身以退，則更難。

    說到半年前……林青雲喝了一口飄香的清茶愉悅輕笑，當初他是贏下來了，可贏得也極艱難。說起來，司南消息傳回來的時候，正是競爭最為激烈的時候呢！

    調查處和司南在蘭卡立下天大功勞，作為調查處的幕後支持者，這功勞自然免不了他的一份。而這份功勞，竟然令他在競選中搶得先機----直到現在回想起來，他仍感凶險。

    世事奇妙，當初他僅僅是出自於報恩才順帶著提攜了司南一把。可沒想到，司南的回報是在他最需要的關頭，給他帶回了一份極為有利的籌碼。不可否認，他今日能在沁園喝茶，調查處和司南的作用不可抹殺。

    只是……司南呢？林青雲默然半晌，悠悠輕嘆。

    半年了，從半年前司南率人綁架五十七萬蘭卡人消失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消息。

    即使他每天再忙，也總抽時間問一句，可每次得到的答案總是：「主席，還是沒有司南的消息！」

    聽說司南的媽媽最近被CIC揪住，揚言要她為司南做的事負責。林青雲默默思索，他之前一直沒有就調查處的存在表態，原本是想等司南把綁架的科學家帶回來後，再一道算。現在看來，也許他是時候表態了……

    還是沒有司南的消息！

    凱瑟琳這些日子裡不知暗暗哭了多少次，可哭泣似乎不能幫助兒子回家，她現在甚至不知兒子到底是死是活，不知兒子到底在什麼地方。

    她懷著一個信念，或者只是專屬於母親的美好堅持，她相信兒子一定沒事，一定會回來。

    半年是一百八十二點五天，是四千三百八十分鐘，是二十六萬二千八百次母親對孩子的思念！

    耳邊的聲音漸漸清晰，是一個有點氣急敗壞的吼聲：「你兒子是不是帶著那些科學家背叛國家了？不然怎麼解釋這半年。妳是他的母親，也是他的上司，妳必須給出交代！」

    聯合情報委員會（CIC）大樓會議室裡，凱瑟琳神遊太虛，完全無視咆哮。MSS部長暴跳如雷，GSI部長深深憂慮，葛巖面無表情。

    MSS部長有理由有實力大發雷霆，GSI和SIO的最高領導都是剛剛任命的，MSS部長卻還是原來那個部長（三大機構的換屆時間是錯開的），論實力論資格，GSI新部長和SIO的新局長葛巖都有所不如。

    當然，MSS部長的質問不是沒有道理。半年，半年都沒有司南的消息，那的確蘊藏著令人興奮和擔憂的元素。

    MSS的憤怒是有理由的，GSI和SIO甚至有些同情，司南數次在關鍵時刻連下MSS的面子，甚至等於公然扇MSS耳光，換做GSI和SIO承受，一樣會憤怒。只不過，MSS的憤怒更多是在權威遭到挑戰之後的條件反射，可笑的是，半年前MSS因為司南立下的功和林青雲的上台而沉默。半年後，一直沒有消息的司南被認為有可能投敵叛國，加上林青雲一直沒有表態，MSS壓抑良久的怒火就撒在了凱瑟琳和調查處腦袋上。

    可惜啊……和凱瑟琳一樣，葛巖分神了。沒人認為司南投敵，反而，半年下來，幾乎每一個人都相信，司南等人一定是遇難了。要知道，半年時間，足夠在驕陽和蘭卡之間來回五六次了。

    他親眼目睹司南迅速成長，用短短四年時間，一躍成為驕陽的超級間諜----並不誇張的說一句，司南在這四年多的時間裡為驕陽贏來的利益，甚至超過了SIO一整年的成績。

    司南是驕陽情報界當之無愧的超級蒲公英！

    這位超級蒲公英，卻可能隕落了。

    MSS部長教訓得過癮，就在這時，急促的敲門聲驚動了裡面的人。門一開，凱瑟琳的中年祕書激動得幾乎是以飛一般的速度衝進來附耳道：「處長，五分鐘前，我處收到一段神祕訊息，很有可能是副處長發來的……」

    祕書話音未落，另一個人就衝了進來，到MSS部長耳邊低語：「部長，監測局剛剛截獲兩段訊息，一條是發到調查處的，正在破解當中。另一條是在密林境內截獲，密林發現一支神祕船隊，懷疑是半年前失蹤的船隊！」

    凱瑟琳胸中情緒激盪四射，終於有兒子的信息了嗎？她顫抖著接過這塊晶片，用當初兒子教她的方法解開密碼。

    「媽媽，我已率船隊抵達密林公共星域，目前位置XPK3476，預計將遭攔截，請盡快申請艦隊支援！」

    「啊！」凱瑟琳失態的哆嗦著跌坐下來，渾身顫抖了足足一分鐘，心中只是在喊大著兒子沒事兒子回來了。足足半晌，她才想起來，將破解後的訊息交出來，猶如母老虎般的目光狠狠掃過MSS部長：「司南回來了，他要求艦隊支援！」

    消失半年的司南終於現身了！

    密林國境線外狹窄的公共星域中，六艘飛船直飛向驕陽！

    六艘飛船每艘都有相當的破損之處，與半年前八成新的飛船相比，現在的飛船看起來幾乎可以拖去回收了。其中，又以五號船的創傷最是嚴重，甚至部分尾翼仍然在冒著大量的燃燒煙霧。

    五號船中的方志浩等人狼狽不堪，大約半小時前，他們這支船隊終於被密林的巡邏艦盯上。幸虧五號船的強悍火力拼掉了對方，可自身也受了相當重的創傷。

    半年了，每一個驕陽人想到將要回到祖國，心中都是激動得一塌糊塗。

    這是一個不堪回首的半年，也是一個驚魂未定的半年。

    練一預設的航線的確避開了每一個國家的軍事力量，但專走邊緣帶同樣存在著巨大的危險。半年裡，船隊遇到過無數次前所未有的危機，其中一次，一號船甚至為了掩護五號，而遭到黑洞地帶嚴重吞噬，導致基本損毀。

    在失去一號船的日子裡，五十七萬人為了生存爆發出罕見的能量，擠在四艘船裡度過了難堪的二十一天。幸虧在二十一天後，他們繳獲了幾艘海盜船，才緩解了那種載人困難。

    自然力量的神祕讓他們遭遇到無數次死亡威脅，唯一幸運的是，至今為止受傷者不計其數，但一共只有八十七人死亡----這傷亡主要還是因為一次與海盜團的短兵相接所導致。

    半年的時間，足夠讓所有科學家們與這批膽子長毛的綁匪們熟悉，並且產生感情----是的，雖然這些傢伙最初幹的事不厚道，但在過程裡，這些人提供了無數保護，甚至拼著自己傷亡也保護住他們。

    無關榮辱，有關生死。生死與共的感覺，才是最強烈的來源。

    反而是海盜帶來的威脅不大，在萬噸量級武裝戰艦的護航下，很少有海盜敢於發起進攻。

    真正令司南感到艱難的是自然環境的威脅，同樣還有食物和能源的威脅。

    當初司南和練一預載的食物和能源幾乎在第五個月就消耗完了，也虧得練一在第二個月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司南幾乎是咬著牙齒下令一路搶劫海盜，才勉強支撐到這裡。

    可正是對海盜的搶劫，才逼得一波海盜拚命，最終導致了數百人受傷，五十多人死亡。

    不管怎麼樣，現在他們總算是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回家的曙光終於降臨了。

    謝天謝地，還要謝謝他們自己！

    如果沒有他們這些綁匪的死拼，如果沒有科學家在飛船損壞時的維修，他們早就死在半路了。

    但黎明降臨前的時間，常常是最黑暗的時候！

    大約十艘戰艦正在以極快速度，從密林方向突入公共星域……

絕對官僚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一路向X（一）


    「快，全速前進！用最快速度趕到跳躍點。」

    一身汗臭的石澹尖叫著提醒敵人發現了他們，司南毫不猶豫下令----這半年來，至少已經將他鍛煉成一位極為合格，甚至稱得上優秀的艦隊指揮官了。

    「練一，準備計算跳躍點，我要用溢圈戰術！」

    練一立刻埋頭苦算起來，其實他和司南早就有了固定的溢圈公式，倒沒有第一次實施這個戰術時那麼艱難。

    半年裡的遭遇，也讓以前的石澹成熟了不少，大喊：「老闆，跳躍點會不會有對方的戰艦把守？」

    如果是在密林國內，主要的跳躍點一定有戰艦盯著，但這裡是公共星域。司南瞥了一眼全息雷達中的敵艦，總噸量至少高達十二萬噸量，他斷然道：「不可能，對方在第一時間派出的戰艦應該都在這裡了！」

    小型戰艦的速度本來就比普通飛船快上一點，但在司南全速前進的命令下，對方倒沒有追上多少。

    推算一下對方的速度，司南讓練一從檔案中查出密林一萬噸量級的戰艦速度，然後，立刻得出結論。對方基本已經是在全速前進了，全速前進就意味著敵人很可能想把他們在跳躍點前攔截下來。

    如果只是想把他們攆到跳躍點，那才值得可疑。

    「五號船要求通話！」石澹大喊一聲，立刻接通。

    方志浩滿頭滿臉都像是半年沒洗臉梳頭的狼狽樣，他一見司南就立刻挺直腰大聲道：「老闆，密林人已經發現我們了，相信他們能猜到我們的來歷，他們一定會全力阻止我們回國！」

    「所以，即使過了跳躍點，一樣很可能遭到對方的攔截！」方志浩說到這裡，神色一沉，凝重道：「我要求把五號船的乘客全轉移，我們拖後阻截敵人！」

    半年下來，方志浩也認識到自己和司南之間的確存在一定的差距，至少在逃亡這件事上，在統治這五十七萬人上，他不如司南（和練一）。加上逃亡過程產生的戰友感情，他如今都快忘了自己是MSS的人，忘了當初自己是去摘桃子的，對司南的命令並無反感，甚至，佩服司南。

    船隊將要面臨的處境，每個人都清楚，密林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將這批科學家帶回國的---密林不是傻子，半年下來不可能連他們都認不出----要知道這支船隊裡仍然有三艘飛船是當初逃離蘭卡時使用的。

    所以，密林一定會全力狙擊。

    如果五號船留下來阻截對手的追擊，那麼只有一個下場---不是被俘虜，就是被摧毀。

    方志浩知道留下來阻截會有什麼下場，他渴望的凝望著司南：「老闆，別猶豫了，我們沒時間猶豫。只有五號船還有一定的作戰能力，我們沒選擇。」

    司南默然，其實在最初的時候，他還一度對這個總是冷漠的方志浩產生反感。但半年的結伴同行下來，他已逐漸認識到這個人其實外表冷漠，內心是一團火熱與浩然，頑強得猶如鋼鐵。

    司南向來都是果斷的人，可這次他卻猶豫了，這幾乎等於拋棄戰友。猶豫半晌，方志浩怒聲咆哮：「司南，你TMD沒卵子的軟骨頭，你害怕什麼？害怕承擔上拋棄戰友的責任？你知不知道這些科學家對我們國家意味著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猶豫一秒鐘，就是給了敵人一秒鐘。和這些科學家相比，我們TMD屁都不是，最大的作用就是保護他們。」

    「好！」司南沒有被激怒，毅然凝視著影像中方志浩的眼睛，在那雙眼裡燃燒著對民族和國家的忠誠：「但我要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自願的！」

    影像中冒出無數人頭，全都是五號船上的人，這群人整齊劃一的喊聲讓司南的心彷彿被割了一刀，流淌下鮮血：「老闆，我們全都願意！」

    「好，左右舷準備對接！」司南咬破嘴唇而不自知，心痛無比的下達命令！這個命令似乎抽光了他所有氣血，坐在椅子上木然半晌：「練一，你說是不是我的錯，如果在撤離前我們有更完善的計劃，就不會……」

    「不，這與你無關，你說過，計劃總是不可靠。他們選擇了一個方式為國效力，用來表達他們對民族對國家的忠誠，對強敵的不屈。」練一打斷司南的話，隨即默然下來，也許漢人中總是不缺像方志浩的人，這個民族因此而偉大。

    沒有比這更可笑的事了，司南想到自己半年前立下的誓言---絕不放棄任何同僚。想不到，那麼快就違反了。

    他眼中泛出一絲決然精光，騰的一下站起來喃喃自語：「絕對不能讓他們的犧牲白費，我一定要保住他們。練一，幫我！」

    「我總是站在你這邊的！」練一精神大振，他不希望司南沮喪或頹廢：「我想，要保住他們的性命，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以方志浩的性格，我擔心他們會開船與敵同歸於盡。」

    「俘虜或死亡……」司南森然一拳砸在操作面板上：「要保住他們的性命，首先就絕對不能讓他們死掉，可以被俘，絕不能死。只要不死，就有希望。」

    病毒在一旁低思半天，這時緩緩靠過來：「老闆，讓我也去五號船吧！也許，我可以幫他們在必要時逃走！」司南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不行，你去了也幫不上什麼。」

    「練一，幫我計算一下，以五號船的結構，要什麼樣的內部破壞才能造成飛船最大爆炸殺傷力！」司南惡狠狠：「我要五號船在必要時爆炸！」

    「只要我國戰艦及時趕來救援，再有五號船的爆炸，營救一定會容易許多。」司南說這句話的時候，忘了當初SIO是如何拒絕營救蘇杭的。

    練一本來想說點什麼，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提及，反而迎合道：「沒錯，為了給救援戰艦足夠的時間，我想過了跳躍點後，我們應該向U星域方向靠近，盡可能延長密林戰艦進入國境線的時間。」

    砰砰，船體輕微震動幾下，是與五號船對接的震動。

    五號船中的乘客源源不斷的被送到三號和二號船中，好在五號船裡的乘客不多，所以所花的時間並不是太多，在趕到跳躍點以前，就完成了。

    「司南，溢圈戰術計算完成，是否發送給五號船！」

    「發送過去！」司南下令，然後接通與五號船的通話，森嚴大喝：「方志浩，我已經發送一個戰術過去，包括發動的時間和地點及方位，立刻去準備作戰。」

    不等方志浩反駁，司南就厲喝道：「是溢圈戰術，我要求完成以後，立刻刪除掉所有信息。」

    溢圈戰術！方志浩等大是駭然，司南怎麼會使用溢圈戰術？難道……

    看了一眼雷達上越來越接近的十艘萬噸量級戰艦，司南面上泛著森然冷光：「追吧，你們就追吧，讓我來親手送你們下地獄！」

    「跳躍！」

    六艘飛船搖搖晃晃中在一道光芒的掩護下消失在跳躍點！

    十艘密林戰艦的指揮官大手一揮：「全速前進，追上去！向司令部匯報，本艦準備越過跳躍點追逐對方。」

    旁邊的參謀研究著剛剛得到的司南資料，以及這支船隊的資料。資料算是相當之齊全了，不過，參謀掃了一眼就將司南的個人資料給丟到一邊了---一個小小的少校，應該不會是這支船隊的負責人，應該是另一個叫方志浩的MSS高官。

    參謀犯下了一個致命錯誤。

    沒有太久，司令部收到了艦隊的信息，越過跳躍點去追逐？

    參謀部立刻大亂，咆哮著下令：「嚴禁接近跳躍點，停止追擊！」

    軍情四局（MI4）剛剛送來船隊更詳細全面的情報，其中一條文字在全息影像中漂浮不定，猶如詭笑的幽靈：「司南，驕陽信息調查處副處長……溢圈戰術的首創者！」

    但是，他們的命令下達得晚了一點點！

    「實施跳躍！」指揮官一聲令下，戰艦微微顫抖一下，出現在跳躍點的另一端。

    在很遠的地方，一艘武裝戰艦瘋狂逃命！

    無數導彈精確無比的擊中跳躍點的能量圈……

    無聲無息的，能量圈驟然爆發，十艘萬噸量級的戰艦，在能量爆發中猶如怒海裡的小舢板孤立無助，頃刻間變做無數飛灰碎片……

絕對官僚

第三百三十六章一路向X（二）


    「快快快！全速前進！」

    CIC第一時間就向南方司令部要求戰艦支援，南方司令部司令駭然得知十四萬科學家正在被密林狙擊，幾乎毫不猶豫的立刻就近派出第一支臨時拼湊的艦隊，要求在第一時間趕過去。

    隨後半小時，靈活而且速度在驕陽最快的機動艦隊作為第二批支援迅速趕去。

    但第一支只是就近的臨時艦隊，充其量只能拖住密林戰艦的腳步。第二支雖也有強大的火力，但作為機動艦隊，其實最大的優點之一並不是噸量，而是速度。所以，前兩支艦隊都缺乏足夠的實力打陣地戰。

    於是，距離司南最近的南方77413艦隊出發了，藉著巡航，為演習清理場地，瞭解環境的理由迅速出航。

    在一艘巡邏艦中擔任參謀官的卡西，也隨艦火速加入第一支臨時艦隊出發了。當然，卡西並不知道，他這次的支援對象，是他最好的朋友。

    在第一線就近拼湊出來的第一支艦隊速度並不慢，不過，由於微型艦等的拖累，速度到底還是快不起來。要講艦隊的整體速度，自然是不及機動艦隊。

    要知道，機動艦隊可是作為各大司令部的快速反應艦隊，擁有速度最快的戰艦，有最講究速度的工作效率。

    ****

    與此同時，密林距離驕陽最近的紅色司令部參謀部迅速推演，MIC截獲司南發向驕陽的訊息，至今仍未破解出來。參謀部認為這是求援訊號，所以要求密林戰艦以最快的速度趕去阻截，否則將會面臨驕陽的戰艦支援。

    一支支艦隊火速從紅色司令部各大軍事基地快速飛馳而出，以最快的速度趕出國境，試圖前後夾擊司南的船隊。

    從司南船隊目前所在的位置一路向X星域，只需要最多三小時，就能抵達驕陽境內。而這也代表著，在接下來的三小時，沒有跳躍點再給司南發揮了。

    這是一段必須要硬闖的關卡！

    「一路向X星域前進，航線外靠！」

    六艘飛船盡可能的遠離密林國境，方志浩率領五號船忽前忽後，在船隊左右巡航。

    方志浩提出由五號船來阻截對手，這是唯一能做這件事的飛船，其他五艘都沒有民航飛船，沒有火力可言。而且由於沿途的創傷，導致其他五艘戰艦的常規速度有些下降，遲早都要被密林人給追上的。

    只要能拖住一點時間，就有一點希望。

    五艘飛船裡有足足五十七萬人啊，十四萬名科學家，只要成功把這股強大的科研力量帶回驕陽，驕陽獲得的好處將是無窮無盡的----尤其是十四萬中小部分來自軍工研究部門和企業的科學家，他們為驕陽服務，以前他們的研究成果，自然也就成了驕陽的。

    唯一的前提是，必須得把他們安全帶回國。

    距離那絢爛的煙花半小時了，包括科學家在內的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又見恐怖的溢圈戰術。

    換做是正常情況，莫說六艘民航飛船，就是六艘戰艦，多半也打不過那十來萬噸量級的密林戰艦。而那支艦隊，卻在彈指間灰飛湮滅。

    沒有比這更輕鬆寫意的事了。

    難怪溢圈戰術一經發現，各國就在第一時間派戰艦永久性把守跳躍點，委實因為這戰術很可怕。即使這是一種使用範圍有著巨大限制的戰術，可一旦使用成功，那無疑是毀滅性的。

    船上的驕陽人因為發現這溢圈戰術是驕陽擁有而感到無限激動，科學家們因為發現好奇與科學熱忱而感到興奮。

    冷靜如方志浩，也在成功後抑制不住激動，顫抖了幾分鐘之久。

    太空此刻飄蕩著冷酷的死寂，彷彿預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他要求與司南通話，面對影像中的司南，他沉默了片刻：「密林一定不會放棄，還有兩個小時才能抵達驕陽，密林人一定會在這兩小時內瘋狂阻截，現在的平靜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司南點頭認可，他和練一也認為密林絕對不會放棄：「你有什麼想法？」

    「不，我沒什麼可想的。反正，總是要把人都安全帶回國，這是最高目的。」方志浩很難得的臉上出現了其他神色，是一種困窘的苦笑：「我想，密林人會在前面阻截，光憑五號船，很難保護周全。我想，也許……也許其他船還能再擠一擠！」

    司南的心絞痛不已，難道還要放棄自己人嗎？

    他怎麼能做得到，他怎麼能坦然放棄並肩作戰的戰友，同生共死的同袍。放棄了他們，然後踩著他們的屍體回國等待鮮花與光環嗎？

    他以前做不到，現在，仍然做不到。

    一股熱血衝進他腦袋裡：「我留下來協助五號船！」

    方志浩詫異看著司南，半年來，第一次笑了，其實他的笑容很輕快很溫和：「不，你是指揮官，你不能那樣做！」

    練一想制止司南沒腦子的話，可司南有時衝動起來是頑固而熱血的：「我為什麼不能這樣做？我有什麼特權不能那樣做？我沒有任何特權讓別人為我犧牲，沒有任何人有那樣的特權！」

    「聽好，聽我說！」方志浩連吼兩聲才制止住激動得臉色通紅地的司南，他深深看了司南一眼：「你是一個很優秀的領袖，你能帶著所有人離開。」

    「聽我說，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半年前……」方志浩看著痛苦的司南，卻表現出異常的平靜，忽然一笑：「那時你幹的事，簡直就不叫事，簡直就是混帳之極。哪有自己人拿槍對自己人的！」

    「但我理解你當時的心情！我知道，所以我答應你的條件，服從你的命令。」

    方志浩回想到半年前，流露真誠微笑：「雖然如此，可我當時還是很反感你的作為，在我來看，你就是一個無組織無紀律不受控制的傢伙。」

    「不過，這半年來，反感逐漸消除。我想，我逐漸瞭解你，你是一個很有魅力的領袖，你能帶給大家信心，能讓大家甘願服從你。」方志浩笑了笑：「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沒有私心，因為你總是拿自己的全部真誠來交換別人的友誼和信任。」

    「我得承認，你是一個合格而且有魅力的指揮官和領袖，船隊裡所有人，只有你最有資格帶領他們安全回國。當初，是你把我們帶上這條路，你必須對每個人負責，把他們安全帶回家。」

    「你知道這半年其實我想過很多，我想，你無組織無紀律不受控制的表現，其實只是從不墨守陳規天馬行空的天性。對絕對大多數情報員來說，那是致命的缺點，但對你，那是優點！」方志浩若有所思：「也許情報部門更需要像我們這一類人，但像你這樣的，也不能缺少。也許，只有像你這樣的人，才能開創新局面新時代！」

    司南心中酸楚，凝視著方志浩，也許因為這是他們之間最後一次見面最後一次談話，所以方志浩才放開心懷。但他發誓，絕對不會放棄任何同僚，絕不。

    「還有！」方志浩似乎想到什麼，回首微笑：「我很高興半年來能與你共事！」

    「去準備最後的戰鬥吧！我有我的責任，你有你的責任，讓我們一起完成它。」

    半小時後，回家路上，密林戰艦虎視眈眈等候著獵物自動送上門！

    五、六、七號，三艘飛船提速頂在戰艦的最前方。

    距離越來越近，強大的密林戰艦像怪獸一樣等待著他們！

    方志浩和所有人默默向漢人的神明祈禱，睜開眼睛時，他的眼裡有一團跳動的火焰：「五號船聽我命令，準備開火，六號七號準備阻擋！」

    「攻擊！」

    五號船一次性揮灑出最後的飛彈，六號和七號飛船以閃電般的速度分頭進擊，幾乎是毫無遮掩的向敵艦撞擊過去！

    密林指揮官冷笑：「小把戲，規避！」想了想，補充一句：「盡可能抓活的。」

    MIC和密林總參謀部的聯合手令，抓活的。

    一直以來MIC都渴望溢圈戰術，但沒想到，司南竟然自動送上門來。

    密林戰艦的口袋陣沒有錯，錯就錯在指揮官輕敵，錯在那道抓活口的指令。

絕對官僚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一路向X（三）


    不出意料，五號船的飛彈被規避，但它反而不閃不避，迎向對方的旗艦。六號和七號船斜向兩翼，挾著一股絕死氣勢，瘋狂向密林萬噸量級戰艦發起了自殺攻擊！

    面對猶如瘋虎般的氣勢，密林兩翼頓時慌亂動搖了。

    藉著六號和七號的開路，其他三艘飛船竟然一舉突破了對方的防線。

    數道攻擊擊中這三艘飛船，船體劇震。

    就在密林戰艦欲追逐的時候，六號和七號掉頭回轉撞向兩艘密林戰艦。

    同時，五號船迎頭撞向對方旗艦，眼看就要撞擊之時，忽然大規避，兜頭撞中另一艘比較小的戰艦。在船體的顫抖下，五號船與其他兩艘組成一條自殺防線，將密林戰艦與逃亡的三艘戰艦隔離。

    七號船再一次迎頭撞擊一艘密林戰艦，但就在將要撞上的剎那，被對方的強大火力撕成碎片。

    但就是那些飛舞的碎片，竟彷彿醞釀著強大的殘餘精神力，仍然不住的飛射中這艘戰艦，撕開處處創傷，被逼退出戰場。

    三艘飛船全速前進，被趕來的戰機一次又一次的擊中。

    科學家們震撼中呆若木雞的看著這一幅景象，明知不敵而瘋狂赴死，何其悲壯。

    司南咬破下唇，變成猩紅色，眼中含淚：「我一定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的！」

    看著三艘飛船越逃越遠，方志浩滿意的笑了，只要拖住時間，就有希望！

    正向，船體轟隆一聲巨震，動力艙警報轟鳴，顯然是動力已嚴重受損。方志浩毫不猶豫的看準一艘欲追逐的戰艦，咆哮：「撞過去！」

    用最後的力量撞過去！

    五號船堅決但緩慢的向那艘戰艦馳去，眼看就要撞到，忽然又是傳來一陣劇烈的震盪，船隻再次被擊中，徹底失去動力！

    五號船和六號和七號船沒有拖住太久，但他們為其他三艘船突破防線，爭取時間。而這，是最彌足珍貴的！

    「老闆，我們的船也快要不行了！」石澹大吼。

    維妮卡閉著眼睛死死的抱住司南的胳膊，她也絕不再跟司南分開，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司南緊緊摟住維妮卡，想不到，還是失敗了。

    對方的戰機火力並不是太強大，但摧毀民航飛船則絕對不是問題。

    但就在所有人以為距離死亡僅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一道道紅色的光芒在太空中爆耀。

    密林戰機紛紛被不知何處冒出來的一大群戰機擊中，爆發著絢爛的光芒被擊毀。

    石澹驚魂未定，定神一看，頓時發出驚天動地的呼吼聲：「是我們的戰機，我們的支援來了！」

    終於來了！

    戰機為先鋒，呼嘯著在太空中與敵機纏鬥，龐大的戰艦在太空中快速移動，將一架架試圖逃走的戰機擊毀。

    這是第一波支援，以巡邏艦和偵察艦為主，戰鬥力並不強大。

    臨時艦隊指揮官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要求司南他們在掩護下撤退！

    此時，密林戰艦已將五號和六號飛船的動力摧毀，將這兩艘孤零零的飛船俘虜，往密林國內拖去。其他戰艦，正在飛馳而來，赫然一色的萬噸量級戰艦，臨時艦隊最大不到五千噸量的巡邏艦又豈是對手。

    三艘飛船隨著臨時艦隊連戰連撤，眼看著密林戰艦越來越近，甚至已經出現在射程之內，並再次釋放出大量戰機在太空中轟鳴備戰。

    然而，就在這時，一顆星球的轉角處忽然出現一批速度極快的戰艦。

    第二波快速支援艦隊趕來了！

    快速艦隊可不同第一波的支援，這是真正的強援。

    密林和驕陽的戰艦沉默中保持距離，驕陽艦隊擺出誓死一戰的架勢，司南等三艘飛船在保護下勉強趕到快速艦隊後面。

    沒有人想無緣無故的打上一場，尤其是眼下司南等三艘飛船都已躲到後面了。

    密林艦隊指揮官發來訊息：「我軍在此剿滅海盜，為保持兩國友誼，我方願意先退出一百萬公里以示誠意！」

    司南不知道驕陽艦隊指揮官的決定，但密林戰艦退開後，他看見驕陽的戰艦也在拉開距離，頓時明瞭，要求與指揮官通話：「密林人俘虜了我們的人，我要求你們立刻逼迫對方把人交出來！」

    指揮官一口拒絕了，他的任務只是接應，把人安全帶回去，而不是和密林開戰。

    又一次被拋棄了！

    司南面色慘淡，木然凝望太空深處，他絕對不會放棄，絕不。

    五號船和六號船被拖拽著向密林境內前進！

    方志浩等人親眼目睹司南他們被接應離開，轟一聲爆出濤聲般的歡呼，隨即每個人都沉默下來！

    這裡面有被綁來的GSI特工，有MSS特工，六號船裡，也有調查處的特工。

    他們或者曾經是精銳，或者現在是精銳。

    在訓練學校時，每一個人都被訓練過直面死亡的勇氣和膽略。

    他們當中，過去有著不為人知的精彩與輝煌，也有過無數次與死神共舞的經驗。

    死亡是令人恐懼和敬畏的，他們不恐懼也不敬畏。

    「給我一支煙！」從不吸煙的方志浩向手下要了支煙，吸了一口，嗆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連咳半會才粗豪大笑道：「其實感覺也不壞嘛！」

    手下默然望著他，煙霧繚繞。

    砰的一聲船體劇震，每個人在這時，同時深深的吸了口煙。

    密林人正在對接，接下來，就是派陸戰隊定點拔出危機，無論是人，還是炸彈！

    再接下來，他們就是密林人的俘虜了。

    方志浩那雙平時穩如磐石的手顫巍巍夾著香煙送進嘴裡，每個人的手都在顫抖！

    對死亡，他們不恐懼不敬畏，只是還有對親人對朋友對國家，對生活的留戀。

    坐在地板上，冰涼涼的感覺湧入身體，有人咕噥：「要是有酒就好了！」

    「我有！」一個GSI特工詭異的摸出一瓶酒，喝了一口，然後遞給旁邊的人。

    一人一口，很快傳到方志浩手裡，他狠狠喝了一大口，一道紅線直衝進胸膛，強勁的燃燒起來。他環顧一周：「兄弟們，對不起，是我拖了你們下水。」

    「沒錯，你得賠償我們！」特工們哈哈大笑，在這一刻，不分GSI，不分MSS或調查處，每一個都是驕陽人，漢人：「為了表示你的道歉誠意，咱們到黃泉下面，你得還做咱們的上司，向咱們負責。」

    船體震動停止下來，看來對接完成了，想必密林的陸戰隊正小心翼翼的登艦吧。

    「MD……」一名調查處特工低罵一句，見旁人看過來，頓時大笑，笑到眼淚都流出來：「老闆當初說多少人出去，多少人回家，他居然沒辦到，太令我失望了。」

    他的語氣變得幽幽低不可聞：「最令我失望的是，我們當初個個甘願跟他大幹一場，可什麼成績沒做出來就這樣了，不甘心啊。」

    「你恨他？」MSS特工驚訝，半年來他們可是發現司南在調查處的人當中很有威信。

    「當然恨，我還以為他什麼都做得到什麼都敢做呢！」調查處特工笑罵一句，擦掉眼淚：「不過，現在要是趕去投胎，應該還趕得及回他手下做事……」

    「不如咱們一起投胎，一起去調查處吧！」調查處特工激動道。

    「去死，我們可是MSS（GSI）的！」一群人大肆哄笑。

    「去，少來，誰不知道你們MSS！」調查處特工鄙夷：「除了幾個局以外，還有誰能幹事的！」

    「哇，這酒可真烈啊！」一人喝了一口酒，立刻大叫鼓鼓肌肉：「現在我渾身都有勁了，賽過興奮劑。」

    腳步聲傳來，方志浩大吼一聲：「來勁了？那就全都給我起來，準備大幹一場！」

    所有人林立而起，方志浩環顧一周，面帶自信的微笑，顫抖已從每個人的身體和骨頭裡被驅逐掉。

    「活著，一定要活著，我一定會救你們！」

    方志浩記得司南最後的交代，他喃喃低道：「對不起了，司南，我們都不想做俘虜，不想留下那麼一個丟人的污點。」

    轟隆一聲爆破，艙門被轟開！

    一群全副武裝的密林陸戰隊員看著艙內這群狂笑的漢人，頓時呆了呆！

    粗豪的笑聲迅速傳遍五號船，幾乎每一個角落都彷彿飄蕩著他們的暢懷大笑。

    「來吧，TMD！」所有人齊聲怒罵，卻帶著灑脫的笑。

    方志浩撳下按鈕！

    裝在船上每一個角落的黃色炸藥頃刻間被引爆！

    幾乎同時，六號船爆炸！

    轟隆隆……

    一道絢爛的波光在宇宙中盪開，兩艘密林戰艦當場被波及，被撕成碎片！

    遠處的司南等人凝望著這道用生命與熱忱幻化出來的虹光，淚流滿面！

絕對官僚

第三百三十八章 黑鍋之王（一）


    活著，就有希望！

    你怎麼就忘了呢？

    司南痛苦掙扎，他以為自己可以把所有人都安全帶回家。現在他才發現，他是人，而不是神，他不是萬能的，不是什麼都做得到，什麼都控制得住。

    「恭喜你，你完成了一項非常偉大的任務！」

    說這句話的人被司南一拳砸在地上。

    成功？偉大？這些詞在司南來看，簡直就充滿諷刺。

    這是他四年來第一次失敗，也是最大的一次失敗。

    即使他把五十七萬人都帶回了驕陽，這也是一次失敗的任務。

    五六七號三艘船裡，一共四十一名特工，全部犧牲。

    來時一共一百零八人，回到驕陽的時候，只剩下五十二人，犧牲了五十六位同僚。

    這算什麼成功？這算什麼偉大？這算什麼光榮？

    這是司南有生以來最難忘的慘敗，最深刻的教訓。他告訴自己絕對絕對不要再犯錯，儘管他並沒有錯，但這些人，的的確確是間接的因他而死。

    這令他無比痛苦，無數次反思自己這四年來的錯誤。他想，是不是四年來的順風順水讓他得意了，忘乎所以然了，結果是害死了五十六位同袍。

    其實，沒有人認為是他害死了方志浩他們。

    就像練一所說：「沒有比那更好的選擇了，他們的選擇成全了自己，也成全了國家利益。這，並不是你的責任。」

    在司南來看，這是史無前例的慘敗，是慘痛的教訓，讓他銘刻於心，時刻用來提醒自己不要犯錯的教訓。

    但在其他每一個人來看，這的的確確是一次異常成功的行動！

    一百零八人，綁架了五十七萬人，經過長達半年的艱難航行。從自然環境的威脅，從海盜的威脅，從密林戰艦的威脅下艱辛無比的安全回國。

    沒有比這更輝煌的綁架了。

    五十六人的犧牲有價值。

    司南不是菜鳥，他知道這一點，他知道什麼是「有價值的犧牲」。只不過，他還是很難用價值觀去衡量生命。

    生命的光輝用價值去衡量，其實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練一只對司南說了一句話：「你只記得方志浩他們的犧牲，那麼，你有沒有想過駕駛這幾艘飛船的船員？他們也犧牲了，誰來為他們感到不值？你在蘭卡間接殺死的平民呢？誰來為他們感到不值？」

    這句話敲醒了司南，再有卡西幾天的陪伴聊天，司南總算是恢復過來。

    只不過，經過這一次的慘敗，他比之前又要成熟穩重了許多。最大的改變，就是責任感。

    什麼是責任感？當他要求方志浩他們無條件服從命令的時候，他就必須得向他們負責。當他成為船隊指揮官，率領他們展開長達半年的撤退時，他收穫權力，同時還有沉甸甸的責任感。

    權力與責任永遠呈正比，很多人都忘了，或者裝做忘了，司南永遠不會忘。星空中，還有五十六雙眼睛將在日後不斷的提醒他。

    四天後，首都陸港！

    一艘飛船在外太空被數艘戰艦保護著，然後批准通行，進入大氣層，向陸港降落。

    港口中，SIO新局長葛巖少將，GSI新部長蔣少雲中將，MSS的中將副部長，以及調查處凱瑟琳准將雲集此地，整齊劃一的仰頭看著空中的飛船緩緩降落----要是一顆炸彈爆炸，驕陽三大情報機構至少癱瘓一個

    飛船降落，司南等五十二人從船中走出來，倒是給嚇了一跳。

    盛大的迎接並沒有令司南感到開心，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想起犧牲的五十六位同僚。

    「歡迎英雄歸來！」

    司南冷冷的環顧一周，只有看見媽媽的時候，目光才暖和了一下：「我們不是英雄，我們只是和英雄在一起戰鬥過。」

    陣容豪華的迎接場面，只是一個鋪墊。

    其他人各歸本部，正向司南揮手道別的時候，看見了令他們感到憤怒不解的一幕----司南被CIC的人押解著上了車。

    司南甚至沒能和媽媽說上一句話，就被逮捕了。

    SIO和GSI及MSS組成了聯合調查小組，走進關押司南的審訊室裡，凱瑟琳只能在審訊室外隔著玻璃看兒子----很顯然，CIC擔心凱瑟琳教司南應付調查組的方法。

    面對聯合調查組的問題，司南一直保持沉默，他不是第一次遭到內部調查，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他和練一一直在商量如何應付這次的調查，與以前的內部調查相比，這一次無疑要嚴重了許多。

    無組織無紀律這一句話就足以讓許多人永世無法翻身，有經驗的司南很清楚這一點，他不開口，就是要和練一商量出一個方法。背黑鍋，他不介意，也不介意這次的所有功勞都被瓜分---反正看情形是少不了調查處的一份，他要的只是不要被人當傻瓜一樣玩弄。

    其實早在司南得到營救的時候，CIC就專門開會討論過如何處置這支特殊的隊伍----特殊的地方在於有SIO的人，也有GSI的人，還有MSS的人。

    是功是過，四個部門都必須得共同扛起來，誰也別想甩掉。雖然SIO在這裡面沾的邊最少，但考慮到拉攏調查處和司南，他們倒是不介意扛一把。

    CIC的決議是不追究其他人，只查惡首的責任----當然就是司南。

    簡單的說，CIC的決議就是功勞四個部門瓜分，黑鍋司南一個人扛起來。

    凱瑟琳在CIC沒有說話的權力，忍氣吞聲的默認了這個結果。只要她沒被牽連，只要調查處沒被牽連，就有機會保住司南----大不了不幹了，凱瑟琳反而巴不得呢！

    聯繫到陸港的一幕幕，司南和練一很快就推測出CIC的企圖，反而鬆了口氣。他最擔心的是調查處和媽媽被連累，那樣一來，就真是魚在砧板上了。

    「我必須得扛！」練一還不明白這其中的含義時，經過蘭卡這一次任務，政治水平大幅度見漲的司南立刻就明白了。

    黑鍋他是扛定了，除非他想把調查處拖下水----很顯然，如果他不肯背責任，那就一定得有人出來背，這個人自然就非調查處莫屬。要是繼續鬧下去，也至少能把MSS和GSI拖下水，但那勢必把這兩大機構得罪徹底，將來調查處就真的寸步難行了。

    黑鍋司南願背，這點沒錯，可黑鍋有大有小。大的，足以致他於死地，小的，則也許可能只是行政處分。

    他願意背小的，可不表示MSS和CIC只栽他小的黑鍋。

    關押了幾天，司南按程序將行動報告寫出來，要求親手遞交給媽媽----這是再合理不過的要求，畢竟他是直屬調查處，而不是CIC或MSS。

    CIC無奈之下只有答應這個請求，但仍然派了人貼身監視整個過程。

    母子倆甚至連一句悄悄話都沒法說，但這不要緊，凱瑟琳在報告裡看到了兩個字：「行動！」

    又是幾天過去，調查組帶著司南的行動報告再一次出現了。

    「你說說這次行動的過程……」連續幾次的開口都是這樣，調查組原本以為司南會繼續不開口，但這一次司南開口了。

    把整個行動過程詳細的轉述，調查組一邊傾聽一邊看行動報告，時時打斷司南提出更細膩的細節問題。譬如說到印書元犧牲時，調查組就打斷問道：「根據其他人的報告，當晚出遊是你的命令？」

    這個問題深藏陷阱，司南沉默片刻道：「不，我只是沒有制止。」

    「不是嗎？那其他人的報告上說的是，你當時說當晚讓大家好好享受一下節日，這難道不是你的命令？」問題是凌厲的，內部調查人員最是擅長從這些細膩的問題中找出問題，再沒問題的人也能被查出問題。

    「等一下……」司南反而笑了，充滿譏誚：「剛才是你們讓我坐在這裡，如果我在椅子上的時候死了，按你們的理論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是你們的命令害死我的。」

    調查組沒有多說，記錄了一下，開始真正的審問：「我們正式開始吧，以下的問題，你必須要老實完整的交代！」

    「當初你前往蘭卡，發現波西亞叛亂的可能，然後第一時間回報總部！」調查組的人在行動報告上畫滿了紅圈，每一個紅圈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個可疑的地方：「總部收到你的情報後，命令你靜觀其變，其他人和你的報告都証實，你們收到了命令。現在你是不是承認當初違反了總部的指令？」

    又挖坑想讓他跳，司南再次譏誚淺笑：「首先，我要糾正一點，你們混淆了總部的涵義。我當初是將情報傳回信息調查處的總部，不是CIC也不是MSS！」

    「違抗命令是莫須有的罪名，我為什麼要承認？」司南這句話反而令調查組的人呆住：「我接受調查處的直接領導，而不是CIC。」

    「順便再教你們一件事！」司南冷笑：「CIC無權干涉下屬機構的活動，所以，當CIC越級向我下達指示，我有權利拒絕執行。」調查組當場就懵住，還有這一點嗎？手忙腳亂的查了一下，果然，明文規定CIC無權干涉下屬情報機構的活動。

    他們集體石化！

絕對官僚

第三百三十九章 黑鍋之王（二）


    「CIC職能包括對下屬機構的業務指導，從記錄來看，CIC當初給你的指令不是干涉活動，而是進行業務指導！」調查組到底精於找茬，立刻扳回一城：「你是調查處在蘭卡的最高領導，CIC是在對調查處進行業務指導！」

    「是嗎？」司南暢懷暴笑，笑得人仰馬翻：「如果我沒記錯，當時我是以私人身份被邀請到蘭卡去，調查處在蘭卡根本沒有其他人手和組織，指導什麼？指導我吃飯？指導我的歷史學？」

    這次調查組的幾人，司南並不認識，不過，他本來也不認識多少。

    這幾人臉色發青，好少碰到這麼狡猾的人，瀏覽著記錄，他們決定換一個突破點：「CIC無權干涉，但調查處的組織關係是隸屬SIO和GSI，CIC當時給你的指令，其中有SIO和GSI的聯合簽名，你仍然違反命令擅自……」

    「等一等！」司南睜大眼睛，一副驚訝得牙齒快要掉地上的神色，這讓調查組感到不妙：「幾位腦子有問題吧？就算SIO和GSI聯合簽署，那也是CIC的命令，而不是SIO和GSI的命令。」

    老鼠拉龜無處下手，就是這感覺----調查組只覺得司南現在多少有點耍無賴的意思在裡面。

    誰不知道CIC需要三大機構的支持才有實權，誰不知道CIC的聯合署名其實也就相當於三大機構的意思，可偏偏司南的歪理還就真說得過去。

    自然，司南沒打算混淆過第一次違反命令，這個黑鍋他是背定了。只不過，攪一攪能讓對方無法理直氣壯的糾纏這點，無法拿這點來大做文章，才是他和練一商量的結果----違反命令，這真的可大可小。

    調查組被司南調戲得漸生急躁，見走這點無法突破，立刻換了新的攻防點：「……方志浩等特使帶著CIC的命令趕去，當時調查處在蘭卡有了足夠的實力，CIC有權指導業務，而你再一次違反命令，甚至與MSS特工持械對峙。」

    「你有毛病，你們都有毛病……」司南瞇眼，寒光一現，悠然道：「我和我的人當時已經革職除名，我當時並不隸屬任何部門，告訴我，我有什麼理由要對一批持著武器的暴徒軟弱屈服？你們哪隻眼睛哪隻耳朵看到聽到我答應復職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想老方啊老方，我只是拿來過過橋，黃泉下千萬別怒我！

    「嗯，認真說起來，現在我還只是一個普通的驕陽公民，被你們關押在這裡，我有權利控告你們……」司南騰的一下站起來，森嚴目光掃視幾人，頓現威懾力。

    調查組的人不怒反笑，像司南剛才一樣笑得愉快，厲聲喝道：「你是被調查處革職了，調查處隸屬SIO和GSI，即使你被調查處革職，也仍然是SIO的人！所以，你一樣違反命令。」

    不好！司南後心當場就涼了，靈機一動，大笑不已：「你們總是提出一些奇怪的問題，什麼文件能証明調查處隸屬SIO和GSI。」

    這次輪到調查組暗叫不好了，調查處當初在林青雲的力挺下成立，也編制獨立在SIO和GSI之外，文件上沒有體出調查處的全部職能。

    其中一人當場勃然大怒：「你耍無賴！」

    「事實上，就算我還是SIO的人，那又如何？」司南笑瞇瞇的目光中隱藏著銳利的光芒，猶如刺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我有權利拒絕復職，也有權利拒絕CIC不知所謂的命令。希望你們別忘了，我在調查處是副處長，在SIO什麼都不是，CIC沒資格干涉我的活動！」

    「好好好！」調查組幾人氣極。棘手人物不是沒碰過，可像司南這種上不得刑的人物，還又那麼死硬的家伙，就真的很少有了。

    「就算你當時沒有復職……」調查組可不是吃素的，司南的報告裡可供他們挖掘的突破點太多了，老實說，司南此行犯的錯也的確太多了：「根據其他人的報告，是你下令襲擊我國在蘭卡的六個情報站，誰給了你這個權力，你知道平民衝擊國家機構的罪名是什麼嗎？」

    說到最後，砰的一掌，響亮無比，這自然是嚇不住司南的。

    司南仍是笑瞇瞇，對這點，他反而看得通透。觀察幾人道：「你們當中應該有GSI的吧？告訴我，你們的新部長是不是也認為情報站人員是被我下令綁架的？如果是，我認！」

    看著司南那笑裡藏刀的笑容，調查組中幾人陡生無力感。GSI的人這次立下大功，一旦承認是被司南下令綁架的，那就意味著功勞將被分到最小，所以，GSI是不會拿這件事來逼迫司南。

    「順便再補充一句，我當時只是一個普通公民，怎麼可能指揮得動國家公務員。就算是我下令，MSS需要服從嗎？所以嘛，襲擊GSI情報站與我無關。」司南肚裡充滿愉快，普通公民可真是一個再妙不過的借口。

    估計要是科波拉和基科連夫知道司南現在的辯護詞，會立刻撕毀向日葵條約----平民簽署的條約，怎麼做得了數！

    調查組信心被司南一通打擊下來，休息了一天才恢復，也研究了一天，再次出現----他們倒開始對這次對抗感興趣了。

    不得不說，調查組找到了絕佳的突破口：「你說你是平民，根據記錄，你私自調動SIO在德西的蒲公英，並且與SIO在蘭卡的蒲公英接觸，要求他們提供情報！」

    「這些活動，我們有權利視為刺探國家機密，並且泄露國家機密。」調查組得意大笑，他們果然找到了致命突破口：「這些，你是否承認？」

    「同時，我還必須提醒你，蘭卡向我國提出抗議，要求我們將綁架五十七萬人的綁匪引渡回蘭卡。」調查組得意洋洋，看著司南目瞪口呆的樣子，大感痛快：「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司南被審問的時候，凱瑟琳沒有閒著，她到處奔走，希望能幫兒子減輕一點黑鍋的份量。

    不過，這次是MSS鐵了心要折騰司南，凱瑟琳的老朋友們就算再有能力也幫不上什麼忙。且不論GSI和MSS的兩個系統，就算她有老朋友在MSS，也未必說得上話。

    反倒是找到GSI新部長的時候，蔣少雲隱隱的提點她：「你們調查處後面有大人物撐著，他才是能幫得上大忙的人。」

    從蔣少雲處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凱瑟琳滿臉錯愕，林青雲是調查處的後台老板？要不是她當時那副徹底驚呆的樣子，蔣少雲還以為她在騙他呢。

    無論是凱瑟琳還是司南，都完全不知調查處當初成立背後的一點小故事。

    想一想也對，SIO沒理由親手培養一個瓜分權力的對頭出來----所以，現在再來一想，其實以SIO和GSI當時的做法，完全沒有必要給調查處獨立的行動權，也沒有必要給獨立的編制。

    看來，調查處有林青雲在幕後支持，這是真的咯？

    她正琢磨著怎麼想辦法求一求林青雲，這位國家主席卻派了人把她請過去，然後一道出現在CIC大樓！

    林青雲擺出一副來視察工作的神色，似乎順口提起最近綁架十四萬科學家的事，凱瑟琳在旁邊應和幾句，CIC主席立刻不動聲色的讓手下把這些天裡，從司南嘴裡撬出的口供擺了出來。

    違抗上司命令、瀆職、刺探國家機密等多項罪名一一拎出來，林青雲仔細瀏覽一番，凱瑟琳在一旁冷然一笑：「你們倒是羅列出不少罪名，不過據我所知，似乎CIC無權進行內部審查，也無權拘押任何人。」

    CIC主席冷汗立刻湧出來：「這是聯合內部審查，人只是暫時拘押在這裡。」

    林青雲指指這疊資料：「這些口供前後矛盾啊，如果他違抗命令，就是情報員，就不存在刺探國家機密……」他想了想補充：「搞情報也要照顧大局嘛，不能人云亦云。」

    凱瑟琳故作驚訝失聲道：「不對啊，所謂聯合調查，就應該有SIO和GSI的簽名，可在部分材料上，我只看到MSS的簽名！」

    司南算得上是SIO的嫡系，更是葛巖的嫡系，SIO自然不會落井下石。GSI新部長蔣少雲剛剛上任，顧慮到與SIO和調查處的關係，再考慮林青雲與調查處若隱若現的聯繫，也是手下留情----司南在蘭卡委實犯了許多錯，要想全蓋掉，那是不可能滴。

    林青雲恰當的用皺眉表現出不滿：「這個司南，以前我就聽說過，他為國家立下不少汗馬功勞。要細心的調查，不要冤枉一個國家功臣，也不要搞一言堂，搞情報嘛，要團結才行！」

    林青雲話中隱隱指向MSS，無權無勢的CIC主席更是冷汗直流。

    正在這時，通話器響了，秘書將通話器交給林青雲。林青雲只聽了幾句，臉色就陰沉下來，眼角餘光掃過凱瑟琳，惱怒道：「司法部剛剛收到一堆關於MSS私賣情報和技術的材料，我看啊，MSS是應該好好整頓一下了！」

絕對官僚

第三百四十章 失去理智的司南（一）


    MSS一貫把持CIC，SIO和GSI縱然聯手也奈何不得人家勢力大，所以，以CIC名義對司南進行內部調查，實在不能算是MSS犯錯，只是自大慣了。

    卻不想凱瑟琳死死捏住這點，認定CIC無權內部調查。如此一來，之前收集的罪名材料，就全做不得準了，必須得推倒重新來過。

    可偏偏就在這時，MSS犯錯了，自己焦頭爛額，自然是無暇顧及司南。

    情報三局的事拖住MSS精力，GSI和SIO有林青雲的表態，立刻底氣十足，在調查組與MSS力爭。

    不過，就算SIO和GSI力保司南，再有林青雲在幕後撐腰，司南也沒法子將所有的事都撇清，凱瑟琳和司南自然也很清楚這一點。

    所以，當司南犯的錯被羅列出來後，仍是以擅自行動為主，軍銜和行政級別各降兩級。原本MSS還堅持要做書面警告，記錄在案----不良記錄將在未來對司南的晉升產生巨大影響。

    「年輕人嘛，犯錯總是難免的，只要知錯能改就好了。他是難得的天才，是國家功臣，我們應該保護他。」林青雲一句輕飄飄的話撂下來，MSS被迫放棄。

    事實上，若是半年前林青雲剛剛上台時，未必能保得住司南。可半年中的政權交接完成了大半，林青雲的話自然分量十足。況且，不得不說的是，情報界就剩下MSS還沒被林青雲捏住，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

    很有意思的是，SIO和GSI或者看在凱瑟琳的面子上，司南被降職處理後，兩大機構都同意了凱瑟琳的提議：「目前調查處正在草創階段，高層大變動不利於團結。」

    就憑著凱瑟琳的提議，司南暫代調查處副處長的職務，實際權力並沒有受到影響。

    走出CIC大樓的時候，司南只覺得渾身清爽，觸目處就見到調查處主要官員，以及綁架行動中的所有人都在場，見他出現立刻齊聲歡呼：「他出來了！他沒事了！」

    司南滿懷驚訝愣了半晌，忽然感到一陣溫暖，抱拳衝大家笑道：「多謝大家，我可算是出獄了，準備了洗晦宴沒？」

    「老板，別廢話了，我們吃飯喝酒去！」眾人轟然一笑，一哄而上把司南「挾持」了。

    半年，真的令大家都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最不濟也是同生共死的戰友情。

    在洗晦宴上，司南想起了犧牲的五十六位特工，心情頓時沉重下來。舉杯過頂：「這杯，我希望大家能先敬我們犧牲的同僚，五十六，不，五十七位同僚！」

    還有一位，是調查處成立以來犧牲的第一人----印書元。

    「他們，才是真正的英雄！」

    第一杯先敬了烈士們，氣氛漸漸熱烈起來，很快有GSI特工談到MSS最近的麻煩。MSS的人也不惱怒，他們對那三局幹的事也早有不滿了。

    司南抽空問凱瑟琳：「媽媽，情報三局的事，怎麼樣了？」

    凱瑟琳摟住兒子輕笑：「放心好了，這次他們要頭疼了。」

    MSS麻煩纏身，導致無力追究司南，這使司南只背了很小的黑鍋就出來了。

    其實MSS三局幹的骯髒事，知情者實在不少，只不過MSS勢力太大，即便司法部也不願意輕易得罪這個部門，所以大家才一直裝糊塗。

    可這次，司南將從PDD獲得的材料送給凱瑟琳，凱瑟琳在關鍵時候向司法部一丟，再有林青雲過問。所有事湊在一起，司法部也拋開了以往的顧慮，大刀闊斧向MSS砍去。

    不過，令司南震驚的是，隨著司法部越挖越深，牽連也越來越廣。科技局和企業局被牽連進去倒沒有太意外，真正意外的是情報二局一名副司級高官，竟然涉嫌出賣情報為德西人服務。

    現在的MSS真的太腐爛了，隨著越挖越深，每個知情者都膽戰心驚不已。要是繼續挖下去，估計整個MSS沒有一個部門能清白。

    其實情報三局的腐化倒不驚奇，這裡面被塞了太多不應該的人進去，那些人甚至比四年前的司南還要業餘。

    可事情一旦牽連到情報二局，那就真的是玩大了----要知道，MSS三大對外情報搜集部門，真正的核心是一局和二局。

    司南和凱瑟琳琢磨幾天，一致認定，對MSS的調查，看起來是被調查處引發的，可實際上，恐怕是早有預謀----MSS一支獨大太久了，中央高層恐怕早有整頓分權心思了。

    這次林青雲上台，先拿MSS開刀，顯得恰如其分。即可以順理成章的收下MSS的權力，也是殺雞立威，便於今後對軍隊控制權的交接。

    明眼人都看得出，中央政府動了MSS多年的心思，一直沒下定決心----首先這是個龐然大物，擔心造成不穩定因素，二來也是認為驕陽需要一個權力集中的情報部門。

    但未來大戰在即，驕陽中央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了，只剩下不到十年的時間來建立一個高效情報部門，MSS勢必要被首先開刀！

    想通了這一點，SIO和GSI立刻動起了小心思。就目前來看，MSS在這場風暴中，權力被分掉是必然的，可到底是哪個部門能分權呢？

    GSI還好，軍情部門的手比較難伸出去，SIO可就激動極了，要是能接管MSS的權力，SIO很可能在將來躍為驕陽頭號情報機構----事實証明，戰爭中的確需要一個權力高度集中的情報部門，那才有絕對的高效。

    無論SIO和GSI都未能確信自己一定能拿到好處，林青雲幾乎是擺明車馬要支持調查處----即使調查處現在還是一個臨時機構，但未必沒有機會奪權。

    不過，司南沒有高興太久，練一提醒了他MSS的下場----一個太強勢，甚至強到能反制中央的情報組織，絕對不是驕陽想要的，密林的MIC就是明証！

    這是一個自相矛盾的問題----驕陽在未來的戰爭裡需要一個高效統一的情報機構，能夠提高效率，捏合各大機構的組織。

    但同時，這個組織也不能太強勢，就像MSS！

    司南和練一縱覽各國情報史，其實都存在同樣的問題，情報部太強容易反噬，若不強又起不到作用。德西幾千年的制度，一樣出現過國土偵察局這種一手遮天的狠角色。蘭卡一樣有個號稱星際第一的PPD，PPD如今更是反制住中央政府。

    想要利用好情報機構並不容易，說到底，無非就是在高效統一的前提下，情報的特殊性決定，難以做到監督和制衡。

    把MSS陷進泥潭裡的大案就不提了(我也不喜歡寫內部權力鬥爭，所以，此類的情節就還是大致略過)，飯也要一口一口的吃，司南和凱瑟琳也不指望調查處能一步登天，只要能成為正式編制，那就足以歡天喜地了。

    這天，凱瑟琳叫上司南一道出去吃飯，神秘兮兮的說：「我要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司南按捺住好奇，直到見著一個中年帥男出現，他起初還很感興趣，直到看見這帥男親吻了媽媽的臉。他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一股憤怒與酸楚醞釀在胸中，幾乎爆炸，咬牙切齒的克制住怒火：「媽媽，他是？」

    「你猜！」凱瑟琳偏頭看看神色不善的兒子，原本安定的心忽然忐忑不安。

    「司南，你好，我經常聽你媽說到你，她很關心你！」中年帥男看著司南的臉色，伸出手：「你臉色很難看，是不是不舒服？」

    司南的目光驟然變冷，看著媽媽和這中年帥男並肩而坐，聲音猶如從地獄冒出來：「這麼說來，你是我媽媽的男朋友？」

    中年帥男深情看了凱瑟琳一眼，心想總要得到司南的支持，頭只剛點了一下，腦袋就傳來一陣劇痛，砰的一下倒在地上。

    司南猶如地獄惡鬼，冷冷的目光簡直能凍死人，手上握著銀盤子：「你再點頭看看？」

    餐廳裡其他客人目光紛紛移過來，見司南滿臉殺氣，頓感心虛。

    這中年帥男搖搖頭，勉強撐著站起來，司南眼中怒火大盛，一腳飛踹中此人肚子：「滾，再讓我知道你和我媽媽來往，我就殺了你！」

    凱瑟琳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一把抓住兒子怒道：「小南，你瘋了！」

    「不，我沒瘋！」司南反手摟住媽媽，不讓媽媽離開：「媽媽，我不會讓任何人奪走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