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銷魂]星際間諜[全書終]

絕對官僚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失去理智的司南（二）


    三天後，司南在辦公室聆聽蘇杭的報告，越聽臉色就越是陰森。

    「昨晚八點十一分，處長和那人見面，在一起吃了頓飯，散了會步，過程大概半小時，然後就分開了！」蘇杭看著司南的臉色，聲音越來越低：「司南，你監視處長，這不太好吧？沒發生什麼事吧？」

    「沒事！」司南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眼中殺氣凝聚。三天前他說的話，居然被那人當成放屁了。

    沒有人能想搶走媽媽，永遠都別想搶走！

    以前練一以為沒什麼事能讓司南失去理智，但他錯了。司南的底線是凱瑟琳，任何與凱瑟琳有關的事，都有可能讓他喪失理智。

    就像現在，司南滿身殺氣去後勤科領了炸彈，根據蘇杭提供的地址，直接殺到中年帥男的家裡。

    那是在郊外的一幢漂亮的大別墅，司南一路駕駛著陸車瘋狂橫衝直撞，一路上以極限速度狂馳，似乎怒火和醋意讓他一秒鐘都無法等待。

    看著別墅外漂亮的花園，司南一想到媽媽可能在這漂亮的花園中與這陌生的男人接吻，甚至離開他，搬到這裡來。就心中絞痛，怒氣更是無法克制的散發出來，毫不猶豫的拿出一枚手雷拋出去。

    轟隆一聲巨震，別墅在手雷衝擊下發啪啪聲，原本漂亮的花園當場被炸成廢墟。

    擔心司南，一直跟在後面的蘇杭倒抽一口冷氣，到底是誰得罪了司南，讓司南失去理智發瘋。他立刻想到了嚴重後果，不假思索與處裡通話，要求迅速派出支援。

    別墅中驚恐的人們奔出來，中年帥男幾乎是拖著一個妙齡少女旋風般衝出別墅，驚魂未定的看著四處，一眼見到司南，臉色立刻變得蒼白無比：「司南！」

    「沒錯，就是我！」司南兩眼中分明燃燒著熊熊火焰，他猙獰笑著拔出配槍，打開保險，一步一步走到中年帥男面前陰森森道：「我說過，不要讓我知道你和我媽媽來往！」

    中年帥男驚恐望著司南，見司南目光移到女兒面上，立刻挺起胸膛把女兒擋在身後：「你瘋了，你現在是犯罪，等一下警察就要來了，你現在離開，我就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警察？」司南輕蔑的抽抽嘴角，猶如獵食獅子的森森目光死死盯著帥男：「張志遠，2784年在新漓星聖倫醫院出生……三十七歲靠銷售玩具賺到人生裡第一個一百萬……2878年妻子病逝，大約有一百億資產……」

    如果之前只是純粹對死亡的害怕，那麼此刻司南將他畢生的履歷道出來，這就是未知的恐懼了。他顫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這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司南忽然哈哈狂笑，槍口朝天將能量彈射得精光，哧哧聲直叫中年帥男膽戰心驚：「我說過，只要發現你和我媽媽再有來往，我就殺了你，你懷疑我沒有能力？」

    他緩緩舉起槍口，女兒發出尖叫聲，中年帥男臉色蒼白，卻是不言不語！

    蘇杭冷汗直流，悄然上前，飛身一撲，將司南撲倒在地上，抓住司南的衣領怒道：「司南，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

    「滾開！」司南厲喝一聲，蘇杭立刻被踢飛出去，翻身一躍又撲過來將司南抱住怒吼：「警察就要來了，等下你想怎麼交代！」

    「我交代個屁，誰碰媽媽，我就殺了誰！」震怒中的司南又豈是蘇杭能抱得住的，雙手一掙，立刻把蘇杭給甩飛出去。

    這裡正糾纏著，中年帥男連連示意女兒和其他人都逃開，女兒卻搖搖頭，拼命抱住父親。

    警笛聲越來越近，吱一聲停在附近，大批警察跳下車，赫然見到司南持著武器，頓時大吃一驚，所有人舉起武器大喊：「所有人丟下武器……」

    「丟你媽！你們都他媽給我放下武器！」警察後面忽然冒出一群人，赫然是調查處的人，三幾下制服部分警察，就地拔出武器與警察對峙，雙方各自大吼：「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吱嘎一聲，臉色蒼白的凱瑟琳跳下車，怒喝道：「忒囉嗦，調查處辦事，把無關人等全趕走！」

    有了這道命令，調查處的特工立刻膽氣大壯，將警察制服後，亮亮証件將警察逼退。

    中年帥男見到這一幕，面無血色，腦子裡只在盤旋一個念頭：敢對警察動手，司南和凱瑟琳到底是什麼來頭。

    凱瑟琳與他交往半年多，他只知道凱瑟琳是普通部門公務員，見到這幕，自然難免大驚失色。

    在掙扎中，中年帥男看見司南攜帶的大批武器，更是驚出一身冷汗。

    司南和蘇杭在地上掙扎半天，滾得一身的泥土，剛把蘇杭一個過肩摔摔出十米遠，跳起來拔槍欲射時，凱瑟琳出現在槍口所指處。

    哧！司南急抬手，能量彈幾乎是擦著凱瑟琳飛過去，他立刻呆住，奔過去喊：「媽媽，妳來這裡幹什麼！」

    凱瑟琳眼中閃耀著失望，揚起手一耳光打在兒子臉上，心中反倒是先痛了一下。

    啪！這記耳光清胞響亮，司南愣住，怔怔凝視媽媽，心中一塊最緩潔的所在轟然崩塌。他不知那是氣憤還是委屈，渾身顫抖著，死死看了媽媽一眼，頭也不回的毅然轉身離開！

    司南的背影蕭索孤獨，凱瑟琳美麗的眼中含著淚，張口欲喊，喉嚨中卻擠不出聲音！

    凱瑟琳遲疑著走到浮現一絲血色的帥男面前：「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反應會那麼大，我真的不知道他會那麼做。我想，我們不應該再繼續下去了。」

    中年帥男苦笑，凝望悲傷而美麗的凱瑟琳。他是真的很喜歡凱瑟琳，只是……只是，他默默點頭：「你們是……」

    「我和都是信息調查處的，隸屬聯合情報委員會！」凱瑟琳默默低頭欠身：「對不起！關於這件事，我希望……」

    聯合情報委員會這足以說明一切，中年帥男笑得更是苦澀：「我明白，放心，沒事的，沒人會追究。」

    司南回到家就躺在床上，躲進被窩裡偷偷流眼淚。

    媽媽竟然打了他，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和媽媽在一起，可媽媽卻打了他。

    從小到大，媽媽從沒打過他。

    原來媽媽根本不想留在他身邊……

    他的眼淚浸濕被子，也浸濕了心靈。

    練一默默嘆息，不管司南多麼堅定堅強，小時候的陰影使得凱瑟琳永遠會是他最大的弱點，最柔軟的地方。這，甚至比愛情更重要。

    也只有凱瑟琳，才能令司南軟弱如孩童，躲在被子裡傷心哭泣。

    俄底浦斯情結啊！

    正是這種情結，讓司南總是無法找到自己真正的愛情，他總是以為自己在愛著，其實他是一直在尋找一個能代替印象中媽媽身影的女人！

    凱瑟琳躡手躡腳走進臥室，在床邊聽著兒子的低聲抽泣，心像是被重錘一下又一下的敲擊。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

    若不是形勢緊急，她又怎會向司南動手。

    她躺下來，抱住固執的兒子，低聲說：「小南，對不起，對不起，媽媽不應該打你……」

    司南用力一掙，躺得更遠些，凱瑟琳心痛的移上前，摸摸司南的頭髮：「傻孩子，媽媽怎麼捨得打你！」

    聽到這，倔強的司南忍不住了，轉過臉，指指臉上的仍然通紅的五指印：「這是什麼？妳根本就不在乎我！」

   「誰說的，哪個做母親的會不關心自己的孩子！」凱瑟琳見兒子開口，頓時大喜，見著這五指印，才後悔剛才打得太重了，連忙對著受傷的臉吹氣：「媽媽不會再和那個人來往了，現在你放心了！」

    「哼！」司南心軟了，又覺得自己不該輕易投降，轉過臉去：「是我強迫他的！」

    「才不是呢！」凱瑟琳想起了司南的爸爸，忽然甜蜜笑了。她以為她很孤獨，在德西是異國，不敢對任何人產生感情，回國才決定交個男朋友試試。現在她發現其實有兒子在身邊，她並不孤獨：「不管跟任何人比，你都是我最愛的。」

    「以後呢！」司南心中一動，轉過面來看著媽媽。

    凱瑟琳故作為難，司南大感氣惱，她連忙絞住兒子的腦袋說：「傻孩子，媽媽有你就夠了，其他人，媽媽才不在乎呢。媽媽向你保証，絕對沒有以後了！」

    「真的？妳保証永遠不會離開我？」司南噘嘴，像撒嬌的孩童。

    「我保証！」凱瑟琳話音剛落，司南就興奮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大喊：「媽媽，我愛妳！」

    「我也愛你，兒子！」凱瑟琳回親了一下，滿懷溫馨，這才是最親密的母子關係啊。

    「但是……」凱瑟琳忽然心中一動，故作正色道：「你也得答應我，不能交女朋友……」

    「啊！？」司南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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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聯合情報署（一）


    這次的槍擊事件雖是因為雙方一致保持緘默，倒是沒有被外人抓住把柄，不過，調查處外難免有些非議，好在不足以產生威脅。

    趁著這些天裡調查處無所事事，司南來到實驗室，還是軍方提供的實驗室----看來軍方倒是很希望司南再弄出個什麼二代溢圈戰術之類的。

    說到溢圈戰術，當時的回家船隊途中遭遇的密林艦隊消失不見----倒是密林人在附近星域尋找後，發現了部分沒有被摧毀的碎片。

    據三大機構情報顯示，各大國情報機關同一時間把目光凝聚到了當時發生戰鬥的星域。情報証實，各國火速派出情報員前往該星域搜集情報，最近這些日子，間諜們可是活躍得很。

    在公共星域搜集情報，活躍過後，各國這次將曖昧的目光丟向驕陽----司南為首的驕陽特工綁架十四萬科學家早就不是秘密了，任何有理智的分析員都能分析出來，為什麼那支密林艦隊會突然被摧毀----答案只有溢圈戰術。

    可怕的恐怖的溢戰戰術，以前懷疑驕陽的很多，但沒確切証據。但這一次，每個國家都認定驕陽擁有這項技術，與驕陽的外交頓時熱切了許多。

    不過，令各國情報機構關注的，還有另一件事，從半年前就開始密切關注的轟動性大事！

    司南綁架案！

    五十七萬人公然被綁架，這當然是瞞不下去的，所以，當司南他們離開不久，各國幾乎就全都知道了。更加知道這支綁架隊伍，居然還是在同盟虎口奪食。

    知道的更多的，則是隱約知道司南代表驕陽與科波拉之間有著秘密協議----這次完全可以視為科波拉被盟友從背後捅了一刀。

    一百餘人綁架了五十七萬人，何其偉大的綁架事跡啊！

    當船隊回到驕陽的消息傳開後，星際情報界轟動了。以前沒有任何知名度，也不被重視的信息調查處，頓時一躍進入各國視線中。

    很有意思的是，科波拉刻意隱瞞下當初綁架發生前星網遭到全面入侵的事，司南也刻意的將這件事輕描淡寫一筆在報告裡帶過去。

    調查處在同行中間，聲望大振。這無所謂好或壞，反該做的還是得做。

    反倒是司南在下屬中老板的綽號給傳了出去，由於熊貓是驕陽最高機密之一，其他情報機構並不知熊貓就是司南，連驗陽內部也只有寥寥少數人知情，所以被各國認為膽大包天的司南，在外界有了個新代號----「老板」！

    司南對外界的反應得意了半天，然後就全情投入到實驗中。

    在檢測彩芒能量的過程裡，司南和練一左右是閒得無聊，反倒是將特製光腦中的小練一放了出來。

    小練一是半年來司南和練一在回家過程裡，閒得無聊的情況下，用練一的分身和一段頂級智能程序融合而成的----練一和司南都試圖製造新的智能人。

    只不過，司南想的是也許得給練一找一個伴，練一想的是挖出自己能成為智能生命的真相。

    一直住在司南光腦裡的小練一誕生四個月了，對智能程序的融合還是做得挺不賴----雖然在練一來看，那不是融合，而是吞噬。

    「練一，要不給她取個名字吧？」司南嘿嘿怪笑，悄悄的在加給小練一的程序裡輸入這個名字：「就當她是你的女兒，跟你姓，姓練，叫霓裳！」

    「她還沒生命，等她真正有了生命再取名！」練一否決司南的提議，他想了想：「至於現在，不如就叫實驗一號。」他這才意識到什麼：「等等，為什麼是女的？」

    「太傷人了，哪有人把人當實驗品的！」司南抿嘴竊笑：「你是男的，她當然得是女的。練一，不要告訴我，你的性向異於常人啊！」

    練一無話，他有性向嗎？

    對練霓裳的培養，司南和練一都沒有頭緒，只是每天不停的陪她說話，再每天不斷的將各種信息輸入，最後再喂她以各種方法製作的智能程序----把這當營養。

    好在練一編程序的能力是天下第一，每天給小霓裳的「營養大餐」總是很豐富。

    遺憾的是，四個月下來，小霓裳沒有表現出任何智能傾向，這在司南和練一來看，其實多少有點反常----光是智能程序四個月下來，起碼都吞掉無數了，沒理由連一定的程序智能都未擁有。

    練一無形的意識愛撫著小霓裳的軀體，忽然笑道：「如果她是我的女兒，那麼，司南你的女兒呢？維妮卡等得你很苦哦。」

    維妮卡被調查了一段時間後，她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在找司南。暗中關注她的司南，嘆了一口氣，還是把維妮卡接回家了。

    「呃……」司南張口結舌半天，強詞奪理，溫柔的輸給了小霓裳一句話：「霓裳也是我女兒，我才不急呢！」

    這時，檢測設備發出完成的提醒音，一張紙正在被打印出來。司南大喜過望，拿起這張書面結果看了一眼，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彩芒真的是一種能量體……」

    檢測結果顯示，彩芒是一種從未發現的能量體，不是以氣體或固體等形式存在，光芒本身即是能量。這迅速顛覆了當前物理世界，彩配的存在算什麼形式？司南脫口而出：「光體？」

    令司南和練一感到驚訝的是，檢測結果表明，彩芒的能量顯得很穩定，但又蘊藏著獨特的爆炸力。

    翻過所有的科學記錄，在人類太空史上，居然從來沒有發現過這種彩芒的存在痕跡。可偏偏以驕陽的設備，還無法檢測出彩芒的構成成分，以非元素等方式存在。

    會不會是因為灰暈(神秘能量)的移動而出現的？

    答案是神秘的，面對未知事物，總有億萬種可能。

    但司南和練一倒是可以肯定一點，彩芒能量若是能應用到航行技術中，很有可能將會帶來人類一種新的遠航方式----事實也証明，當時船隊出現在數千萬公里外，並非是跳躍，而是能量推動作用。

    即意味著，如果能將彩芒運用在航行技術上，航行速度將會遠遠超過當前的極限速度。

    對彩芒的研究暫時告一個段落，司南和練一顯然無法在只有兩個人的情況下完成對彩芒的全面研究。把這玩意交出去，讓更專業的科學團隊來研究，那才是王道。

    不過……司南想了想，卻出人意料的沒打算交出去。調查處遲早要成立科技部門的，到時他大可以網羅大批科學家，然後來為此服務。當然，最重要的是，自然還是貪功！

    「練一，你說我是不是有點自私，本來應該交出去的，卻留下來等以後研究出成果後撈功勞？」司南第一次這樣幹，心中大感忐忑。

    「嗯，人都是自私的，別擔心，我一定會幫你研究的，你知道我時間很多！」練一倒不介意辛苦一點，他發現自己做得越多，反而對找回記憶越有幫助。

    「嗯，我決定，如果三年內沒有進展，就交出去！」司南毅然決定。

    彩芒只是司南的科學研究的一部分，這一次，他真正要研究的，還是全能戰機。這簡直成了一個糾纏住他的夢，要是不完成，他會感到不安。

    液體金屬作為全能戰機的關鍵材料，這是司南很久以前就看到的，但缺點一樣非常明顯。液體金屬本身缺乏控制，沒有強力的控制，就無法固定其形態。

    關於全能戰機的研究，一度被阻擋在這道大門之外，但是物化技術的出現，就像是一把鑰匙，令司南看到了打開門的希望。

    物化技術是一種很特殊的技術，拿練一做過幾次實驗，練一和司南逐漸完善技術(主要還是練一)，並且正在由練一在整理和闡述系統理論。

    改善後的物化技術，可以使一個物種在保持原本的特點前提下，獲得另一物種的部分特徵。比如，讓鉛獲得鐵的特徵，而又同時保留著鉛的特性。

    這是一把很獨特的鑰匙，司南和練一認為如果將液態金屬與某些固態金屬實現物化，將可能使液態金屬固定形態----但，這是否意味著全能戰機中需要一個微型的物化設備，在變形時進行物化轉變？

    液態金屬可以物化出固態金屬的特點，那麼是否意味著固態金屬也可能物化出液態金屬的特點？如此一來，也許全能戰機的關鍵材料，就不必局限於液態金屬。

    當然，目前的物化技術仍然存在很大缺陷，其中就包括不穩定性----比如物化之後的特徵存在時間，就或長或短並不固定，效果或大或小，也從不穩定。當然，這些需要大量的實驗來測試穩定線。

    而且，物化技術目前還只局限於一對一的物化，練一和司南都希望能進一步，能實現一對N的物化，將多種物種的特點，同時物化在一個物種上面。

    當然，物化技術是全能戰機的關鍵鑰匙，要面打開，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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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聯合情報署（二）


林青雲與前主席並肩而行，在記者們的追逐下走進司法部。

司南混在隨行人員中，仍然滿肚子迷惑，他之所以在這裏，是林青雲的邀請。

冷眼旁觀林青雲與前主席的並肩，司南心中多少有些感慨。驕陽的慣例是穩定，權力過渡也必須要穩定，這過程向來都是不成文的一到兩年，所以，退下來的前主席至今仍然保留著對軍隊等的控制。

今天林青雲與前主席一起出現在司法部，是為了前些日子爆出來的MSS腐化大案。司法部在繼續追查時，不但遇到了MSS的阻力，甚至內部阻力也頗為不小。

MSS現任局長是前主席的人，林青雲與前主席一起前來司法部，以視察工作的名義。可誰都知道，這是為了公開傳遞一個訊號──中央政府下定決心要整頓MSS。

林青雲之所以邀請前主席一起來，自然也是為了表態，也是為了表示對前輩的尊敬。無論是否私下達成什麼妥協，前主席能出現，相信MSS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在司法部呆了一小時，林青雲和前主席分道揚鑣，招手讓司南進他的坐駕，然後一道趕去國家主席？！

司南與蘭卡和德西的最高領導人都有過更密切的來往，心裏激動一會，倒也沒太特別的感覺，只有滿肚子的疑惑等待解答。

「聽說你前些日子險些把你媽媽的男朋友給殺了？」林青雲用這件事來做開場，實在令司南尷尬不已。他打量司南半晌，默想其實司南倒不太像其爺爺，反而像凱瑟琳多一些：「你當時是怎麼想的？」

司南訕笑不已，這大概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失去理智，總不是值得誇耀的事。

「不過，好在你沒犯下大錯，也把事情瞭解了，不然接下來倒不容易辦了！」林青雲並沒有所謂的雍容華貴，但權力使他自然而然的擁有懾人威嚴：「我國現在的情報界，你怎麼看？」

「這個……」司南撓撓頭，抿嘴答道：「我想MSS的案子手尾很長，MSS太大了，SIO太小了！」

林青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當然看得比這更透，可司南這句話也是一針見血。他凝視司南，慢慢的說，清晰無比：「新政府的意思是，在未來五年來削去MSS至少三分之一權力，那就必須有部門挑起更大責任。」

「調查處這次幹得很漂亮……」林青雲說話倒是有點天馬行空的意思，話題總是飄忽不定：「我想知道調查處有沒有能力挑起更大責任？」

「絕對沒問題！」司南沒有拍胸脯下保證，可傲然神色中流露出的卻是無窮自信。

林青雲遲疑一下，鄭重其事道：「你們調查處做好準備，三年內，我要求你們以最佳狀態逐步接管對外活動職權！」

司南張大嘴呆住，MSS的對外活動職權？那可是一項其大無比的權力啊！

「你和你媽媽知道就行了，把你們的最佳狀態表現出來，用成績來爭取。」林青雲的語氣帶上幾分嚴厲。

在離開前，司南還是忍不住問：「主席，為什麼幫調查處？」

林青雲沉吟片刻：「驕陽情報界，是時候讓新銳勢力掃空僵化了！」

是啊，驕陽的確需要新銳勢力了！

星際大戰將要來臨，再繼續保守下去，可不是辦法。像司南這樣銳意進取，善於進攻的新勢力，才是未來驕陽最需要的。

將這消息和媽媽商量一下，凱瑟琳先愣後喜，摟著兒子開心道：「兒子，這次你復職不是問題了。」

之前給司南的處分是犯錯的處分，但對於他立下的功勞，始終還沒有定論──很大程度上也是MSS一直在反對，但林青雲的表態，足以說明MSS將無法在這次的評功中佔主要因素。認真的說，新中央政府的決議是對的，對付MSS這麼一個龐大的機構，就得用軟刀子來割肉。林青雲指的三年內準備接收MSS對外職權，這很大程度上說明了國家領導階層對MSS的決策與決心。

MSS遭到分割，這是必然的。

只是大家都沒想到，調查處居然有機會叼走最大好處──境外活動權，那可是一項無比重大的權力。只要拿到手，調查處就能像吹氣球一樣膨脹為SIO級別的大機構。

MSS案還沒塵埃落定，中央政府就出手了，削去MSS情報三局的編制，三局的職權將暫時移交CIC。

調查處也贏來成立以來最大的豐收，令人狂喜的收獲。

信息調查處更名為聯合情報署（CIO），最大編制允許為四萬人，擁有獨立預算系統，擁有向中央提交經費預算報告的權力──這也是一項極為了不得的財政權力。

但最令司南感到喜悅和悵然的另一項決議是，隨著編制擴大，行政級別的提高，聯合情報署的組織關係脫離軍方，成為CIC直屬機構。

凱瑟琳的組織關係從GSI調離，從今以後再不受GSI命令，司南也徹底與SIO脫離關係。

雖然不止一次想過不再受制於人，可在SIO呆了四到五年，說離開就離開了，司南多少還是有些惆悵。為此，他還邀請了SIO的部門首腦聚了一聚，感謝他們對自己的照顧和栽培──這是司南最真誠的感謝。

司南在會上幾乎流下眼淚，正如他所說：「沒有SIO，就沒有司南的今天。沒有SIO的照顧和縱容，我也不會有今天！」

葛巖和于大偉等更是百感交集，五年前稚嫩的小菜鳥，居然在短短不到五年的時間裏做出了偌大的成績，甚至離開了SIO。他們對司南，一直都有特殊的，甚至可以說是恨鐵不成鋼的心情，可現在司南成器了，他們也唏噓不已。

擴大編制，行政升級，獨立財權，獨立人事權，授權對外進行情報搜集活動，這只是聯合情報署表面的體現。最直接的好處，其實是從這一天起，聯合情報署行政級別固然低SIO一級，但組織關係卻是平等的，再也沒有誰號令誰的事。

不得不說，雖然調查處立下大功，但這一次的提升仍然是大出意料。不過，考慮到外人都認為調查處是林青雲的嫡系，也就釋然了。

凱瑟琳晉陞少將，就任聯合情報署（CIO）署長是理所當然的──她在司南案中並沒有被連累到，反而調查處立下的功，可以視為她領導有方。令人深感吃驚和意外的是，之前還被嚴厲處分過的司南，竟然毫無阻難的通過副署長的任命。

林青雲和CIC用一句話解釋：「功大於過！」

司南這次立下了什麼功勞呢？萬里迢迢綁架十四萬一流科學家回驕陽，這就是一份天大的功勞，放在任何國家都絕對不可能被無視。

但在之前呢？是司南率領「雙瞳」小隊在蘭卡的活動，為驕陽贏來了極重要的戰略夥伴。是司南在蘭卡的活動，逼使科波拉和基科連夫放棄大量利益，使得驕陽幾乎無條件獲得大量技術，以及平價購買到大量設備。

司南在政治和外交上爭取到的利益，決非幾句功勞就能評價的，他在蘭卡打下的基礎，將在未來一點點的顯示巨大利益。

尤其是，司南爭取到的利益，幾乎沒有耗費驕陽一個子就辦到了。

與功勞相比，他犯的錯幾乎能忽略不計。

在如此的評價基礎上，司南在媽媽晉陞少將的兩周後，才收到了姍姍來遲的晉陞令和任職文件。

授予中校銜，任命為CIO副署長，當然，還是免不了有幾塊勛章──要說起來，司南只用不到五年時間裏獲得的勛章，就超過許多人一輩子所獲得的了。

CIO的編制是有四名副署長分管，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即使沒有凱瑟琳，司南也絕對是調查處權力最大的副署長。不說他在聯合情報署的資歷，不說他是調查處的創辦者之一，光說他在調查處，就足夠了。

只是這任命出來後，司南多少有點鬱悶，他的目標之一就是成為將軍呢！可……唉！

誰讓他總是背黑鍋呢？誰讓他加入情報界才不到五年呢？誰讓他立功立得那麼大呢？

要是司南把自己的功勞分時段來立，憑他五年來的功勞，再有資歷配合，絕對配得上少將軍銜，

可憐的司南，人家又想他辦事，又不想他晉陞得太快，自然就只有按住他的軍銜不動了。能恢復軍銜，還升為中校，就已經是人家考慮副署長的軍銜太低了不妥當。

這一年，司南二十九歲，再次刷新記錄，成為驕陽有史以來第一個不到三十歲就成為中校的人。同時，也是第一個不到三十，就坐上副署長行政級別的人。

人人堅信，他前途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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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聯合情報署（三）


阿綿撐著下巴，手夾著不知從哪弄來的羽毛，輕撓司南的胸膛，忍不住嘻嘻一笑。

「哎呀……」司南陡然睜開眼睛，一個餓虎捕食將阿綿撲住，反撓她的癢癢，弄得阿綿渾身軟綿無力，面紅耳赤的看著他。

嬉鬧一陣，司南驀然想起昨天的事，昨天和阿綿出去約會，大概是高興，喝得多了一些，反正醉了，應該是阿綿送他回來的。

「糟！」司南失聲大叫，慌忙下床，讓阿綿穿衣服：「趕快從窗戶溜走，別讓我媽媽看見！」

阿綿不幹了：「怎麼我長得那麼見不得人啊，見見你媽媽也很好啊！」

「不是！」司南急得直撓頭，卻無法解釋。

這些天維妮卡一直在他家住著，媽媽在德西時就很喜歡維妮卡，得知維妮卡是深愛兒子，為兒子連家都不願回，媽媽就總在旁邊敲打他。

而且，他還答應過媽媽不找女朋友呢！

「死就死吧！」司南沮喪的仰天倒下，大概被槍決的就是他現在的心情了。

拖拖拉拉半天，終歸還是要出房間的。

凱瑟琳坐在一樓，臉色並不是那麼好看，司南嬉皮笑臉的拖著阿綿下樓，走到媽媽面前：「媽媽，阿綿是我的朋友！要不妳也認識一下？」

凱瑟琳冷漠的瞥了司南一眼，司南打了個寒戰，被阿綿拖到一旁鼓嘴道：「你媽媽不喜歡我，那我走了，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我靠……」司南脫口低罵一句，無奈讓阿綿離開，他坐到媽媽身邊撒嬌：「媽媽，妳幹什麼呢，阿綿是我的朋友，妳怎麼……」

凱瑟琳白了他一眼：「你答應我什麼來的，不準交女朋友呢。」頓了頓，看著要開口的司南，她補充道：「你別說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只是性伴侶……」

饒是這對母子的關係很親密 說到那三個字，凱瑟琳還是尷尬了一下。

司南乾笑：「那個，反正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嘛，我也沒女朋友啊。」

「哦，那倒不是……」經過槍擊男友事件後，凱瑟琳想到以前自己對希拉的厭惡感，她便隱隱察覺到了某些東西的存在了。可知道歸知道，對兒子接觸的其他女人，凱瑟琳仍然很難克制那種厭惡：「如果是維妮卡，我倒是可以批准！」

也許是因為在德西就接觸過維妮卡，就喜歡維妮卡，她心中倒勉強能接受維妮卡在兒子和她中間存在。

「維妮卡！」司南默然，對維妮卡，他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要說喜歡，他的確喜歡這個純潔率真的女孩子，可她是德西人，父親還是德西高級將領……

「去看看她吧，昨晚你和那個阿綿真是……」凱瑟琳臉都紅了：「阿綿是李雍將軍的孫女，你和她，很難有將來！」

司南大吃一驚，愣了半天，搖頭走進維妮卡房間裏。

李雍是驕陽很著名的一個家族，家族不大，但卻擁有每位驕陽人的尊敬。李家一門五代都是軍人，每一代都至少有一名將軍，可謂軍人世家。最值得尊敬的是，李家五代共產生了八名將軍，八名將軍中，就有四名是死在戰場上。

尤其是幾十年前與密林的戰爭中，在春南戰役中，李家就倒下兩位將軍，李家毫不猶豫再送子弟上戰場。當時李家一共二十三口，十三位男丁，在那場戰爭中陸續出現在戰鬥第一線。到戰爭結束，十三位男丁，竟然只有三位活著回來，其中還有一位殘廢了。

李家五代中出了八名將軍，雖然軍銜最高的也不過是中將，但他們卻贏得了驕陽人的尊敬。

也正是李家男丁稀少，所以有一個入贅的規矩。

這，無論司南還是凱瑟琳，都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凱瑟琳說得對，司南和阿綿不可能有將來。

維妮卡的房間裏佈置得全是夢幻的粉紅色，司南看著一聳一聳的被子，嘆了口氣，鑽進被子裏躺下來。

維妮卡躲避不及，兩眼紅腫得跟桃子似暴露在司南面前。

司南心痛的摟住她，讓她在懷抱裏掙紮：「傻丫頭，妳哭什麼呢，我花心得要死，又不是博尼，不值得妳喜歡。」

「我不管，我就是喜歡……」維妮卡不掙扎了，抬頭看著司南，拱到司南懷中，享受那種溫暖：「博尼，我就是喜歡你，別人我就是不喜歡！」

少女不管他怎麼否認，總是認定他就是小萊斯頓，這讓司南很是無語：「好吧，就算我是博尼，那妳以後不要這樣叫我，叫我司南就好了，這才是我的名字。」

「妳是很好……」司南想了想，覺得這還不夠：「妳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又可愛又漂亮，嗯，身材也不錯……」

維妮卡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掩住粉嫩的胸口，司南嘿嘿一笑：「可妳是德西人，妳父親是喬治中將……我們是沒可能的。」

該死，這話怎麼那麼熟悉？司南說完就覺得好像剛剛才在哪裏聽到過。

「我不管，反正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我們就該在一起！」維妮卡倔強道。

兩個人喜歡就一定要在一起嗎？

既然互相喜歡，那有什麼理由不能在一起？

我喜歡維妮卡嗎？

不喜歡嗎？

喜歡嗎？不喜歡嗎？

喜歡的！

也許在那房子上維妮卡靜靜撐著下巴聆聽他的故事的時候，就喜歡了。司南流下一滴冷汗，他喜歡維妮卡？好吧，是有一點點的喜歡。可他很花心呢，連卡西都那麼說，今天喜歡，不表示明天還喜歡啊。

他決心不糾纏這問題：「要不，我送妳回家？難道妳不想念妳哥哥嗎？」

「想，可我更加不想離開你！」維妮卡氣憤的抓了司南一把：「誰知道我一走，你又會消失去了哪裏！」

「可妳知道我是聯合情報署的副署……」司南忽然睜大眼睛，望著近在咫尺，臉紅得快要滴血下來的維妮卡。

他竟然被維妮卡強吻了？！！！

好了好了，要死就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背黑鍋了！

司南心醉了，雖然嘴巴上死都不願意承認！

美麗純潔的維妮卡，誰能抵擋她的魅力？反正司南覺得自己的防線有點不堪一擊。

凱瑟琳悄悄合上門，靠在牆上默默心酸，兒子終於要離開她了嗎？兒子總有一天要離開父母的。

她失望酸楚的望著天花板，對自己說兒子總要成長總要離開父母的，況且，有了維妮卡，兒子也不一定會離開她啊。

那麼想，似乎讓她心情好了很多！

半小時後，司南和維妮卡精神抖擻的出了臥室，在凱瑟琳曖昧的目光下臉紅了。司南咳嗽一聲：「媽媽，我們研究一下署裏的新佈置和未來戰略吧！」

這本該是四位副署長和署長一起研究的，其實也不是司南和凱瑟琳搞一言堂，只不過，只有他們才在聯合情報署有威望。其他三位副署長縱然有爭權奪利之心，在這對創辦調查處，掌握CIO大權的母子當面前，也得收斂起來。

聯合情報署不同於前身調查處，作為一個獨立的情報機構，調查處原來很多東西都要改變，都要增加，以應付未來更大的需求。

屁股決定腦袋從來都不是玩笑話。

CIO的獨立性，決定必須要增設不少新部門，而增設新部門勢必需要更龐大的編制，更龐大的經費。

原來的調查處沒有情報搜集職能，也沒有醫療衛生保證，同時員工福利和薪資系統也是掛靠SIO和GSI。而現在，獨立了，就什麼都得走自己的道路。

不得不說，這其實很辛苦，任何事業的草創階段，都要付出百倍以上的辛勞。

三大機構──現在應該是驕陽四大情報機構了。四大機構都是幹情報的，但薪水卻不是一樣，無論是薪資級數還是福利津貼都大不一樣。

以司南的瞭解，MSS最是龍蛇混雜，普通員工的薪資反而是四大機構中最低的。要說最高，應該還是屬於SIO，畢竟SIO幹的全都是祕密活，全都是賣命的風險，薪資高出一截也是理所當然。

考慮到聯合情報署的職能範圍，凱瑟琳和財務專家的意思是薪資待遇參照SIO──今後CIO也將是以境外祕密活動為主。

從薪資到福利，從醫療衛生到烈士家屬的撫恤──司南提議建立屬於CIO自己的福利院（孤兒院），他不想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再發生在自己手下的家屬身上。

如此算下來，司南和凱瑟琳瞠目結舌，光是每個花在員工福利身上的經費就是極大一筆──果然是不當家不知油鹽貴啊。

司南無比懷念以前掛靠SIO和GSI的日子！

絕對官僚

第三百四十五章　聯合情報署（四）


聯合情報署的職權範圍仍然是境外活動，將有祕密活動，也有半公開活動。除了情報搜集、分析、策劃、暗殺、綁架、爆破、潛伏、收買、策反等常規領域外，還將在所有危機四伏的地方活動，作為機動快速的情報力量，在第一時間處理一切境外關係驕陽利益的突發事件。

針對新職能，聯合情報署重新統籌，大致分為六大領域，行政管理、後勤、內務、情報、行動、科技。當然，除此以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領域──檔案數據，重要性是不容忽略，但論權力顯然遠遠無法與其他六大領域相比。

凱瑟琳總覽全局，四位副署長分管各領域，當然，人事權及財務權是牢牢的抓在凱瑟琳手上，這是權力的核心。儘管處級主管的任免，需要凱瑟琳的提名，CIC的批准，但考慮到CIC無權干涉下屬機構的內務，所以凱瑟琳基本完全掌握住CIO內部任免權──即使是副署長，凱瑟琳也在緊急狀態下也有臨時任免權。

CIC原本試圖空降三名副署長，不過，在嚴詞抗議後，三名變成兩名。即是說，另一位副署長，將可以從CIO內部提拔。並決定，在以後，四名副署長中，三位必須是從CIO內部提拔，只有一個名額是空降。

無論CIC是否打算加強實力控制CIO，都沒什麼成功機會──要知道權力的核心顯然是來自財政權及人事權，只要凱瑟琳緊抓住，就不擔心被奪權。

要說實力的來源，那毫無疑問是情報、行動、及內務三大領域，雖沒有明文規定誰是第一副署長，可司南一肩挑起情報和行動及科技三大領域的權力，第一副署長非他莫屬。

坦率的說，行動部非司南莫屬，光是在蘭卡的行動就足以證實他是最佳人選。而說到科技，司南算是驕陽情報圈公認的全才科學家，雖然這是因為練一，可別人不知道嘛！所以，科技領域也是非他莫屬。

按說司南扛起這兩大領域，其實也就算是一般副手能獲得的最大的權力了。可凱瑟琳也好，司南也好，都毫不避諱的再拿下情報負責人的權力──這一來，論實權，司南幾乎隱隱能與媽媽並肩了。

行政管理和後勤自然是不必多提了，無非如此罷了。最是值得一提的，其實還是CIO這次獲得了招募權，將在三顆星球建立自己的訓練學校。

倒是情報部，增設了情報搜集、管理、分析、需求、評估及反情報等部門。行動部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依然是行動評估、統籌、策劃等部門。最大的不同，就是司南特別指出，增設了營救處。

營救處將從情報到人員評估等各方面，建立起卓越而有效的營救網絡，制訂出每一種環境每一種可能下的營救方案。這個部門的行動人員，將以自願加入為主。

四大機構，只有CIO擁有單獨完整的營救部門。

不論此舉達到了收買人心，還是獲得威信的效果，這都不在司南的計劃中。營救處的成立，他沒有任何私心，只有一個願望，希望CIO以後失陷的同僚，都能在第一時間獲得營救，而不是放棄。

此外，CIO增設企業處，無論是作為掩護還是別的，都絕對有必要。最令原調查處成員感動的是，司南將從在蘭卡掠奪到的財富中，預計在兩年內陸續拿出一百萬億漢元成立公司，約三成股權分別贈送給原調查處成員──當然，在退休前不得退股不得轉讓，另外七成則作為CIO的特別基金。

而每年這些公司的贏利，除必要的輸給CIO的資金支持和紅利外，其他的將拿出來興建福利院，或作為CIO成員的福利。

原本CIO的福利和薪資就不低於SIO，這一來，他們的收入更是高於其他人，而且家庭也有了保障。

在凱瑟琳和司南的努力下，聯合情報署的框架終於完成。

不過，在CIO的未來策略上，司南和媽媽產生了分歧。

凱瑟琳的意思是，就按正常的策略來，也就是一個情報部門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就像是，派人花幾年時間潛伏下來，然後再竊取情報，按步驟來。

司南可不是那麼循規蹈矩的人，他得耐心的說服媽媽：「媽媽，我們都知道CIO成立的背後是MSS倒霉，也是林青雲的支持。但是，你肯定沒想到，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們？」

「SIO不好嗎？如果它接管，效率只會更好。」司南撓撓頭，星際大戰就在未來十年，林青雲為什麼要幫調查處這麼重要的一把？

只是為了分MSS的權，這絕對說不過去。當然，不可否認，驕陽情報界的確是該洗牌的時候了，但無論如何，CIO不該是洗牌的最大贏家──讓一個情報機構結構完整起來，也許只要一年。可要想一個情報機構能發揮自己的作用和效率，就絕對不是十年能做得到的。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潛伏。很多人潛伏都需要幾年，甚至幾十年，CIO預計只有十年時間，很多事總歸是做不到的。

那麼為什麼有CIO？很顯然，驕陽想要的無非就是新機構的衝勁，甚至是需要他司南的衝勁。

和練一研究後，在對未來的構圖中，無論是情報還是暗殺等等，都不會是CIO的主要任務。為了即將到來的星際大戰做準備，那才是CIO最應該去做的，也是最能體現自身價值的。

而不是潛伏，不是刺殺，不是破壞，不是竊取，而是戰略配合星際大戰。論潛伏，SIO是最精於此道的，CIO至少需要二十到五十年才能追趕得上。講刺殺講破壞──MSS再腐化，方志浩等MSS精銳特工令司南看到MSS真正的精銳中堅力量，那也是CIO十年內絕對趕不上的。

情報機構，最需要的是時間，CIO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要想體現自身價值，就必須劍走偏鋒，不能循規蹈矩。

況且，司南悠然嚮往：「媽媽，星際大戰是CIO崛起的最佳機會，一旦錯過，也許CIO永遠都無法成為最大的情報部。我們CIO，就專做別人想不到做不到的。」

凱瑟琳被說服了，實際上CIO如今是完全獨立的系統，除了CIC偶爾會有大方向的指導外，CIO的領導層有權力決定未來的方向和策略：「可未來我們要怎麼辦？」

「一切都是為了星際大戰！」司南用一句話決定下CIO未來十年的活動方向。

怎麼做？對練一和司南來說，這沒想像中那麼難。

驕陽未來最大的敵人一定是密林與德西，所有能削弱這兩個國家實力的事，都是CIO的活動方向。從經濟到政治，從軍事到科技，不惜一切代價。

「還有呢？」老實說，凱瑟琳從個人能力來說，統帥CIO倒是沒有能力問題。但作為CIO的最高領導人，她顯然缺乏更高層的政治目光和戰略觸覺。

但司南可以彌補，他笑了笑，摟住媽媽：「具體要做的事，其實無非就是支持針對德西的恐怖分子，挑起德西與周邊國家的矛盾甚至戰爭。做好完全籌備，在戰爭爆發後，第一時間摧毀掉德西和密林的網絡和經濟等等……所做的一切，只為未來的大戰做準備。」

凱瑟琳是比較傳統的情報員，被司南那麼一通灌輸下來，腦子有點發昏：「那我們不實施潛伏暗殺之類的活動嗎？」

「當然要，只不過，這是次要的！」司南抿抿嘴，凝神思索。

潛伏也好，暗殺也好，都沒有太多的時間給CIO做足準備工夫。所以，CIO得有一些時間短，但容易見效的手段。

不過，若是說到潛伏，司南倒是有機會實現一直埋在心裏的想法──他想利用練一記憶中的曲子和小說等來製造「音樂家」和「小說家」等等，這一類人通常是很少很少被懷疑為間諜的。

想到這，他有點激動，真希望早點能實施啊。

還有綠色奇跡……司南瞇眼沉思，忽然泛起狡獪微笑。這麼一個強而有力的科學組織，沒理由放任啊，必須得有方法把他們網羅住。

CIO成立，就是為未來的星際大戰服務。

司南對自己的判斷，充滿自信。

絕對官僚

第三百四十六章　八年（一）


星歷2899年7月28日

「一晃八年過去了，時間走得真快，從不肯為誰停留！」司南入神凝望蔚藍海面，波浪在海面掀起一層層反光褶子。

八年了，司南的稚嫩娃娃臉終於被充滿紳士氣息的鬍鬚遮掩下大半，成熟男人的氣息加上微笑時淡淡的率真，總能輕易刺中每個人的心靈。久居高位，讓他舉手投足間充滿獨特的領袖魅力。

八年讓司南的氣質和外形都出現了改變，也讓很多事都改變了。

2894年，在司南的領導下，CIO在U星域策劃一起衝突，令德西與同盟摩擦出火花，雙方持續向該地區增兵，一度中斷政治外交及經濟上的來往。趁著這半年時間，驕陽從中漁利。

2895年，CIO一道命令，戰火紛揚的P星域著名溫和派領導人在呼籲和平的時候，在數十萬人關注下公然遇刺。P星域立刻失控，原本艱難爭取到的和平契機被一槍轟散，同盟與德西的利益大受損失。

2897年，CIO的「煙斗」行動，使蘭卡政府陷入危機，被逼向驕陽求助，驕陽趁機勒索各項關鍵技術。

短短八年，編制陸續擴大到六萬的CIO活躍在星際每一個角落，只要有戰爭有危機的地方，都有CIO活躍的身影。破壞同盟和德西的好事，把軍事和政治局面攪得更複雜。

為了達成目標，CIO層出不窮的手段令人憎恨，甚至不惜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態去做事。

2896年，CIO先是資助恐怖分子在德西製造了一起傷亡數萬人的大爆炸，隨即利用同盟的渠道抖出德西暗中資助恐怖分子的無數證據。逼得CSS局長被逼辭職，國會砍掉祕密資金，導致CSS的不少祕密項目被迫陷入停頓。

只用了八年，CIO一躍成為各國恨之入骨的眼中釘。比起MSS和SIO，CIO行事簡直就是肆無忌憚，咄咄逼人，拼著自損八百也絕不讓別國佔到任何便宜。

最可恨的是，CIO惟恐天下不亂，到處煽風點火。在八年中，陸續挑起至少四次局部戰爭，讓許多國家關係顯得極為緊張。

做事不講道理不講規矩的CIO激怒了各國，八年裏，司南承受了各國的報復，超過十次暗殺。

其中最為驚險的兩次幾乎讓司南丟掉半條命，雖然沒死，可他身上倒真是留下了不少傷。尤其是左手，更是一度殘廢，後來依靠頂尖的醫療技術才算勉強恢復一定的活動力。練一，司南能活下來，練一絕對發揮了最重要的作用。

面對層出不窮的暗殺，司南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更是變本加厲。半個月前，他生日那一天，更是直接挑起了U星域武裝分子對德西西南司令部的瘋狂襲擊。

司南簡直就是瘋子！許多人堅信。

但就是這個瘋子，是驕陽情報高官，幾乎行使了聯合情報署署長的一半權力。

當然，司南不是真的瘋子，也不是真的失去理智。CIO有高調做事的時候，但更多時候，都保持低調。事實上，CIO這八年來一系列的暗殺和挑撥，一直都是CIO高度機密，並不被外人所知。

五年前，聯合情報署就從首都遷移到附近的環日星上，獨佔了大片土地，成為森嚴禁區。CIO不是驕陽祕密最多的機構，但一定是最不能洩密的機構。

「八年了，我終於等來了今天！」司南微笑著在MSS總部外圍凝視這幢屹立了五百年的超級機構，五百年的興盛，必然換回日後的衰敗。

早在八年前，就有人預料了MSS的衰落。遲到，但不會不到。

七天前，中央政府下達整頓MSS的文件，一天前，CIC按中央指令，削掉MSS情報二局編制，令聯合情報署全面接管二局編制。

聯合情報署編制擴大到二十萬，仍然是聯合情報署，倒沒有行政升級。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憑著二十萬編制，CIO絕對該升為情報局了。之所以還遲遲沒有行政提級，只是因為司南。

司南的資歷仍然太薄了，就算作為副署長都顯得太勉強，要是任命為副局長，那就太荒誕了。可CIO顯然離不開司南，作為林青雲的嫡系，要想控制住CIO，司南的位置將是決定性的──事實也證明，如果沒有司南領導，CIO絕對不會走上現在的路。

所以，只有暫時壓著行政升級，否則一旦升到情報局，司南就絕計不可能再做副局長──他今年才三十七歲，剛過婚配年紀沒幾年呢。

最近八年，是司南晉陞最慢的日子，八年下來，只晉陞兩級軍銜，目前是大校銜──儘管不到四十就成為大校，已經很駭人聽聞了。

在CIO內部，司南威信日盛，倒是無人有異議，只是如今接管比CIO還龐大的情報二局，這就有點滑稽了──要知道，不說二局局長就是中將銜，光是二局下屬的司級主管都普遍有大校銜。

一個大校領導中將？這的確很滑稽。

司南率領大批全副武裝的CIO精銳特工進入MSS二局大樓，淺淺的羞澀一笑：「控制起來！」

嘩啦啦，CIO特工們在CIO早養成天不怕地不怕的衝勁，嗷嗷叫著衝進每一間辦公室，用武器毫不猶豫的將大樓控制住。

又驚又怒的二局局長衝出來，見到司南，鼓起的氣勢頓時瀉掉，仍是大喝：「司大校，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司南舔舔嘴唇悠然自得的笑笑：「我來協助原二局搬遷，你要是有意見，投訴我吧！」

中將閣下眼睛都紅了，喪氣垂下頭，司南帶著命令，他怎麼鬥？他一個將被調到CIC的老傢伙怎麼鬥。

「啪啪！」司南擊掌吸引目光，沉聲道：「幫我們未來的同僚搬遷，不要客氣！」

凝望這位中將，司南嘆了口氣，不知為何，卻想到將來自己也許也會遭到如此待遇。走過去安慰：「寇中將，不必擔心，CIC可不比以前了！」

MSS完了，這點不容懷疑。中央下令撤消MSS絕大多數編制和部門，從國家安全部降為國家安全局，僅僅只保留下一個反間諜局──今後，MSS唯一的職責就是反間諜與內衛。

一個龐然大物，在八年的消磨後，終於轟然倒塌。

MSS一直的核心有情報一局和二局等部門，當年CIC收回去的三局在七年前就交給了SIO。二局如今交給CIO，一局呢？

MSS的情報一局佔用最龐大的經費，擁有最大的編制，光是這麼一個局，就有不低於二十萬的編制。每天有百分之六十的情報，都是來自一局。

確切的說，一局才是核心中的核心。

三局給了SIO，二局給了CIO，一局呢？

林青雲沒提，司南沒問。可司南能感覺到，聯合情報委員會（CIC）自從三年前獲得人事審批權後，CIC的權力就在逐漸擴大。

中央政府顯然不希望再出現像MSS那樣的龐然大物，而情報一局無論給了SIO和是CIO，都極可能再次造就一個龐然大物。所以，CIC分權，就勢在必行。

司南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棒的整頓計劃。林青雲政府早有計劃的，用八年消磨MSS，SIO和CIO各自做好接收權力的萬全準備。到關鍵時候，再一刀把MSS給切了。

司南敢肯定，情報一局不是直接劃歸CIC領導，就是直接劃歸CIC直屬機構。

未來的驕陽情報界，毫無疑問將形成五大部門的局面，GSI、SIO、CIO、MSS、CIC，五大部門互相牽制，互相合作的勢力劃分。

星際大戰即將到來，一個強而有力的統帥機構是必然的。之前有名無實的CIC無力統帥，可擁有情報一局後，完全能從情報這一點轄制其他機構。而這一來，一個高效運轉的機構，也就按中央的意思運行起來。

可以預見，未來的MSS將肩負對其他部門的監督責任，隱隱牽制各大部門，再有CIC牽制。即使SIO和CIO保持現在的友好關係，也掀不起什麼浪──政治平衡在這上面發揮得淋漓盡致。

有CIC居中協調，在牽制之餘，又必然存在合作和團結。

司南很是讚嘆了一陣，中央政府對情報界的整頓，完全達到了他們的目的，這也只有精於戰略的政治家才能做得如此漂亮。

不過，司南仍然暗藏警惕，在這次整頓中，CIC的職權究竟能擴大到什麼地步，那才是平衡的關鍵。

若是授予干涉CIO和SIO的權力，無論人事權還是財政權，那麼CIC遲早會成為另一個MSS。

反過來，只要SIO和CIO及MSS保持獨立的人事權，及財務權，CIC就被限制住了。

坦率的說，五強爭霸的局面，倒也真有趣！

絕對官僚

第三百四十七章　八年（二）


「老闆，檢查了，沒有遺漏！」

司南環顧一周，多麼精悍的特工啊，他伸直手，攤開五指：「搬遷開始！」

「是！」轟然應諾讓大樓顫抖了一下。

「小白，起草文件，三十六小時，我給原二局處級以上官員三十六小時，三十六小時內到環日星總部報到！」司南縮回兩隻手指：「趕不到的，就不必來了，直接去CIC養老！」

不是司南小心眼，而是委實這八年裡經歷了太多內部鬥爭，縱然以他和SIO的密切關係，也私下鼓足勁較力。

MSS中上層官員是什麼料，大家都心知肚明，二局被撤編，估計有點榮譽感的都會憤怒。誰知道要是縱容他們自己搬遷，會發生什麼事，要是遺漏任何文件檔案，那就是無法挽回的損失。

司南不得不率領一批如狼似虎的特工「幫」二局的人搬遷。

環日星是一顆面積不大的小型人口星，由於靠近首都，所以這裡的環境非常美麗。

CIO總部就在距離大海只有五十公里的地方，環境幽雅，從外圍到內到處都是林立的綠蔭帶，像療養院多過像情報機構。

當初從首都搬遷過來，還引起了CIC的非議，最後也勉強只爭取到部分經費來實現搬遷。剩下的經費，反而是從CIO小金庫裡掏出來的，就連總部區域內的環境改造，都是小金庫出的。

說起企業處，還有一段啼笑皆非的趣聞──最初司南還以為要將企業都控制住，為此牽制了他極大精力，後來才知道，其實不必完全控制，很多時候只需要實現控股就足夠了。

縱然如此，企業處還是有不少企業都是完全屬於CIO的，不過，那些企業都是通過代理人來辦，請職業經理人去經營。雖然缺乏足夠的經濟情報支持，居然還是做得有聲有色。

總計百萬億漢元的投資，如今每年能拿回來幾百上千億漢元的利潤──這些錢放在小金庫甚至花不掉，還是拿了出來改造總部環境，才造就現在美麗的CIO總部區。

其實在CIO總部，佔地面積最大的反而不是一號樓，而是科技處。科技處也是司南極為關心的部門，每年網羅大量科技人才，投入大量資金。

科技處只有三千餘科研人員，每年的研究經費卻高達五千億漢元。八年下來從設備到各種開銷，至少已經砸進去不低於二十萬億漢元──主要還是公器私用，研究彩芒和全能戰機。

這只是科技處表面上的實力，實際上司南早在八年前就決心靠自己的力量來研究全能戰機和彩芒，借CIO旗下企業的名義招募了數萬名科學家，塞進企業和各類實驗室──等待CIO擴編，就能立刻名正言順的為己所用。

很值得一提的是，在這些科學家中，有小部分都是來自當年被司南綁架的十四萬蘭卡科學家。司南當年在回家的路上可沒閒著，早就把自己想要的科學家給篩選出來，首先給挑走了。

錢，在CIO創建這八年，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若不是有龐大的財富支撐，CIO很難肆意擴大實力，更不可能由著司南公器私用。

用八年，司南和凱瑟琳也在CIO培養出自己的嫡系，把持了CIO內部重要職務──毫不誇張的說一句，只要沒有司南和凱瑟琳點頭，其他三位副署長很難有什麼作為──不過，這三位副署長倒也認命了，再強也鬥不過人家母子檔啊。

況且，司南和凱瑟琳還是CIO的創始人，威望之高，不是那些空降部隊能想像的。

以蘇杭為首的嫡系，在密林和德西等敵國，被怒罵為七大忠狗。不過，在CIO內部，人人都是戲稱為七大門徒。

不過，所謂七大門徒其實也不是毫無間隙，以司南欽點的助理小白為例，其實小白不過是三年前作為CIO第四屆畢業生以最優成績畢業，加入CIO僅一年，就得到司南賞識當上了助理。

蘇杭等一批老臣子多少有些瞧不起小白等後進，就是石澹都與小白等後進有些互相不對眼。不過，好在他們並沒有什麼矛盾，倒仍然能保持團結。

這些自然瞞不過司南，他當然清楚矛盾是因何而來──有人有慾望就有矛盾，這是難免的。至今CIO還沒有出現勾心鬥角的內鬥，不是因為司南管理得好，而是因為CIO成立不久，大家都還有同樣的理想和目標。

一旦時間長久，矛盾遲早會爆發，CIO也遲早會出現內部鬥爭──司南制止不了，沒有人能制止，這就是人類的天性。

當然，也不全是勾心鬥角的內鬥，就像MSS一局和二局互相瞧不起，可又同時鄙視三局。

所謂CIO七大門徒，指的是蘇杭、石澹等特別得到司南信賴的七人，這七人倒不是每一個都是中上層。比如石澹給司南做了幾年的助理後，三年前才被放下去做了兩年外勤特工，去年才因為優異成績，被破格提拔為副科級主管。

不過，現在最困擾司南和凱瑟琳的，其實還是接收情報二局的事！

CIC無形中還是留個條尾巴，固然調走了局長之流，但司長等仍然坐在原來的位置。要知道那些司長中，甚至有准將銜，光看軍銜，司南根本壓不住。

CIO當前編制只有六萬，實際只有不到五萬成員，而情報二局，卻擁有十五萬的編制──這簡直就是小魚吞大魚，一個不小心就要撐死。

十五萬編制中，光是中下層官員就不計其數，CIO根本就安置不過來。而且，即使能安置，幾乎清一色都要降職任命──想一想吧，CIO的二級行政單位是處級，情報二局的處級卻是第三級別的行政單位。

八年前與林青雲一席談話後，司南就在著手準備接管二局，為此，CIO加強了常規境外活動的頻率，使CIO的菜鳥們能迅速熟悉業務。

可現在臨到接收，司南和凱瑟琳心裡都沒什麼底，畢竟對方太龐大了。

CIC甩了一個好大的包袱給他們啊。

「兒子，你怎麼看？」凱瑟琳很低調，低調到人們談起CIO，一定會忽略掉她的存在──不過，這也是她和司南早就商量過的，司南高調爭功，她低調讓功。

系統獨立的情報機構，最多只有三屆任期──實際在和平時期，大多只會任兩屆，每屆任期為七年。也就是說從八年前開始，凱瑟琳現在正在第二任期間，最多只剩下十三年的任期。十三年後，凱瑟琳還遠遠不到退休年紀，所以一定會被調到CIC養老。

十三年後，司南正滿五十歲。五十歲成為獨立情報部最高領袖，這在驕陽沒有先例，在任何國家都沒有先例。

司南要想在十三年後能接任CIO最高領導職務，絕對需要立下無數功勞，熬資歷是必要的，同時功勞則更加重要──以司南的年紀，除非再立下大功，否則十三年後幾乎沒有可能成為少將。

凱瑟琳甚至在很多時候讓兒子行使署長的權力，為的就是在將來坐實兒子在CIO無法動搖的地位。

不能說凱瑟琳和司南有私心，CIO是他們創建的，且不論感情深厚，自己打下的事業，實在沒有理由輕易讓給別人，對不！這是人之常情。

不過……無論是司南還是凱瑟琳都有意無意的遺忘一件事──如果司南能在五十歲成為CIO最高領袖，三屆任期後，也就是七十一歲，司南也必須離任了。

熬吧，慢慢熬吧！CIO領袖不是終點，只要凱瑟琳能熬到上將銜，進入國家安全委員會是必然的──那才是真正的終點。

只不過，按司南的速度來看，估計在一百歲左右進入國家安全委員會，也未必是什麼令人驚訝的事──一百歲就走到一生事業的終點，的確太遺憾了。

嗯，要是凱瑟琳和司南同時在國家安全委員會任職，那又是一段有趣的佳話。

「怎麼辦？」司南淺淺的羞澀一笑，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其實是一個標準的笑裡藏刀。他取出光腦，調出一份名單，悠然舉手下切：「名單上的，全砍！」

凱瑟琳輕顫：「會不會激起眾怒？我們要的穩定過渡！」

「放心，這些是雞！」司南凝神思索，啞然失笑：「我早就準備好砍頭的刀了！」

「至於穩定過渡……」司南還是有些憂慮，CIO的老鳥不多，反而是以年輕人居多，這些年輕人能不能駕御得住那些老油條，才是令他擔心的。

他嘴角泛起一絲神秘微笑：「既然不能穩定過渡，就激烈過渡！」

「啟動雕塑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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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吞併二局（一）


波菲尼亞的地理位置正好在德西和鋼克之間，和兩個強壯的鄰居相比，波菲尼亞就像是剛降生的嬰兒，只有被暴打和欺負的命。

德西和鋼克大有夙仇，雙方倒也知道，不能演變出另一個驕陽和密林的局面。所以，中間的波菲尼亞成了德西和鋼克的緩衝地帶，雙方暫時都不願意打破它。

大概也因為波菲尼亞的獨特地理，加上其國內數百年裡就發生過好幾次政變和戰亂，漸漸的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國家黑市。在波菲尼亞的黑市，只要有錢，就什麼都買得到，從德西的戰機到蘭卡的戰艦和同盟的技術。很多時候，海盜的武器系統都是在這裡購買的。

波菲尼亞的高級軍火販子多為各國政府的代理人，就連CIO在這裡都有自己的代理人。

此時此刻，在一個低調而穩重的莊園裡，一群人正穿過種植園。這群人在種植園裡觀察了一會，暗暗吃驚不已，這種植園的外圍種植普通產物，但裡面則是種植了大量幻果──幻果是毒品，可以用來提煉市面上絕大多數的迷幻藥。

在別墅後院裡，一個悠然自得的中年正用雙手刨泥土，小心翼翼的種上一株名貴鮮花。這群人靜靜等了半天，這紅髮中年才轉過頭來，自然有人開了水給他洗手。他瞥了站在一旁的這三人：「你們在波菲尼亞三年，一直沒有離開過，還沒買到你們想要的？」

「如果我沒記錯，三年來，你們買了女神SE─311和改進型號共七十二架，猛禽PE─28三十八架等，共一百四十八架戰機。同盟製T型氣層導彈十二枚，蘭卡製C型攻艦導彈八枚，等共三十三枚導彈。加上蘭卡制式單兵武器不低於一萬套，你們還需要什麼？」

三位訪客臉色大變，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你調查我們！」

「做生意嘛，總要瞭解一下！」中年用手下遞來的毛巾擦擦手，喝了一口暖和的濃茶：「你們是什麼人，買武器去幹什麼，我不想知道，也沒興趣知道。只要你們有錢，我甚至可以賣超級艦。」

「我們有錢！」三人緊張的神經鬆懈下來，輕蔑想果然還是惟利是圖的商人，沒有理想和抱負的商人。

紅髮中年叫埃布爾，是最近幾年在波菲尼亞猶如彗星般崛起的高級軍火販子。他幾年前率領一批精悍手下出現時，為爭奪市場與勢力，與人火拚幾場，拿出來的武器不僅有德西的制式武器，甚至還有蘭卡和同盟的，這令人吃驚於他們的實力。

在隨後的幾年裡，他供應的貨物幾乎一色都是各國標準裝備，能弄到三大國的主力戰機，甚至能弄得到各國主力中型艦的武器裝備，和行將退役的中型戰艦。憑著供應高級貨物，只用幾年時間，他就一躍成為波菲尼亞最著名的高級軍火販子之一。

三人在波菲尼亞駐留三年，總是在市場上購買最好的武器，到處都有他們的身影。其實他們的表現，很多軍火販子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屬於海盜，那就多半是什麼反抗軍派來收購武器的。

三年來，埃布爾只賣過幾次貨物給他們，倒也算是有一些合作來往──只不過，憑著以前那種小交易，顯然還不夠資格讓埃布爾親自出馬。

但這一次，卻是埃布爾派人把他們給請過來談交易，這令三人心情怦然。

埃布爾笑了笑，握著茶杯暖手：「有錢當然好，不過，有錢也不是什麼都買得到。這三年來，你們沒有買到什麼大殺傷力的武器吧？」

那是一定的，波菲尼亞可是軍火販子情報掮客乃至於間諜特工龍蛇混雜的所在，誰敢輕易把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賣給這批來頭不明的傢伙。就算有膽子賣，也多半沒有那種大殺傷力武器──畢竟那在各國一直都是禁止外流的武器。

三人默然，埃布爾爽朗擊掌大笑：「不知你們對氣浪彈有沒有興趣？」

三人同時駭然失聲：「你們有氣浪彈？」

氣浪彈的名字一點都不酷，但這絕對是各國禁止外流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這是一種以殺傷為主的武器，一噸量級的氣浪彈足以殺傷一百萬人，若是一枚千噸量級的氣浪彈，足以殺死一顆星球上的幾乎所有人。

不過，相比之下，恐怖分子的最愛其實不是氣浪彈，而是全名為線原體中裂射線分離彈的中裂彈。中裂彈成為恐怖分子的最愛，自然有它的理由，這是一種絕對摧毀性的武器。

埃布爾饒有興致的盯著三人，三人討論半天，終於問道：「多少枚，多少錢？」

「嗯，考慮到出售氣浪彈的風險，一噸量到十噸量為三百億，一百噸量則五百億。」埃布爾笑瞇瞇：「如果需要我們運輸到目的地，額外要加十到三十億不等。」

你不如去搶劫好了！三人幾乎當場脫口而出。一枚十噸量級的氣浪彈製造成本絕對不到十億呢，可看著埃布爾一臉愛買不買的表情，三人鬱悶不已。在這裡混了三年，除了埃布爾，沒聽說別人有氣浪彈，即便有，也不敢不願賣給他們。

左思右想，三人婉轉道：「關於價格……」

「不可能再低了！」埃布爾一句話堵死了所有的還價空間，獨家生意，當然沒有還價的餘地。

三人商量一會，咬牙道：「好，我們買，要三枚十噸量級的！但關於運輸……」

埃布爾眉開眼笑，很有氣量的揮揮手：「既然買三枚，運輸費就免了，當是贈送的！」

「希望埃布爾先生能給我們一點時間籌錢！」說完，三人便先行離開了。

埃布爾凝望三人離開，臉色漸漸陰沉下來，捏拳暗怒不已：「三枚，你們還真下得了手啊！」

幾名手下靠過來：「怎麼辦？」

「通知總部，魚兒已上鉤。」埃布爾狠狠一砸，茶杯頓時四分五裂：「這些該死的分裂分子，居然一點都不顧及平民的死活了！」

「魚兒已上鉤！」司南瀏覽這行匯報，點燃這紙條，陷入沉思中。

埃布爾隸屬CIO，八年前奉命前往波菲尼亞偽裝為高級情報販子潛伏。利用與PPD的良好關係，為埃布爾提供了大量蘭卡和同盟（同盟對科波拉的武器支援）的制式武器，再有海因策在FSS的活動，埃布爾才得以迅速憑著高級軍火供應迅速奠定基礎。

當初司南派埃布爾前去潛伏，目的並非是為了控制什麼，而是為了能在波菲尼亞那麼大的黑市市場有自己的耳目和眼線。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驕陽的恐怖分子和分裂分子居然都在波菲尼亞採購軍火，這又是意外收穫了。

恐怖分子和分裂分子都是驕陽的隱患，在大戰開始前，必須要剷除掉──不過，坦率的說，這更多的是MSS的職責。

考慮到MSS正被瓜分，目前正陷入高層混亂中，相信MSS很難拿出高效水準來應對危機。再加上CIO的職權範圍包括危機應變及處理，插手此事，倒也不能說是越權。

中年女秘書敲門走進來：「老闆，原二局的人正在等你！」

「嗯，我就去！」司南暫時放下各種擔憂，帶著兩名助理走進內部禮堂。

台下早已坐滿人，掃眼望去，怕是不下上千人。司南忍不住皺了皺眉，情報二局的十五萬人，太難安置了，光是副處級以上的官員就有上千名。

台下本來就嗡嗡雜聲一片，見到年輕的司南上台，更是鼓噪和騷動起來。

司南心知肚明，情報二局幹的是在鋼絲上跳舞的活，不說個個眼高於頂，心高氣傲那是難免的，精兵悍將嘛。二局編制被撤，卻被歸於CIO，這些悍將肯定心中不痛快。

不過，司南原本也不指望自己會爆發什麼霸王之氣收復這幫人，一切但憑實力說話。

環顧一周，這些自視甚高的傢伙沒察覺到司南溫和甚至帶著一點害羞的表情下，那濃濃的森然氣息：「看來你們很悠閒啊，是不是閒得太久，連基本的紀律都忘了？」

一句輕描淡寫的反問，並未使這些人全部停止鼓噪，反而當中部分人鼓噪得更是厲害──不過，到底是紀律部門，心裡醞釀了很久的罵人話始終沒蹦出來。

「看來你們對於二局被撤感到相當不滿！」司南仍是溫和的微笑，少有人能看見笑容背後的厲色：「有不滿，儘管發洩，我不介意。問題嘛，總要說出來才能解決！」

話音剛落，禮堂的雜聲起碼瞬間大了三倍，這些驕兵悍將們個個忍不住開口議論或者直接貶低C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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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吞併二局（二）


    司南含笑，目光在人群中巡視，將鼓噪得最激烈的一一記下來

    他看得清楚，鼓噪的人多數是因為自身的驕傲與二局的榮譽，而不是純粹添亂。這使他頗感滿意，一個沒有榮譽感沒有血性的情報員，就很難說是一個優秀的忠誠的情報員。

    一局和二局到底是MSS的王牌，還算有些本位意識，沒有讓二局沾上多少腐化風氣，這就代表，二局絕大多數人都是可用的。

    與其他局相比，二局的中下層官員都是真槍實彈的打拼出來，絕大多數都有在一線戰鬥過的經驗。除了十五萬的編制外，這才是司南最為看重的。

    豐富的一線戰鬥經驗，這是CIO目前仍然缺乏的----當初CIO成為獨立情報系統，自然不能再向SIO和GSI伸手要人。即便他們願意給，司南和凱瑟琳也要猶豫呢。

    當然，八年裡，司南還是向GSI和SIO伸手要了一些人，但又不足以對CIO產生影響。這一來，CIO這些年來補充的主要都是像小白那種剛從訓練學校畢業的菜鳥，匱乏經驗才是最大的弱點。

    可只要能成功收編二局，經驗的問題也就不再是問題了。

    悠然自得的靜待這批人發洩半天，司南仍是溫和的笑著，這種溫和在如此激烈的環境下顯得詭異無比。漸漸有察覺到不對的人首先閉嘴了，其他鼓噪聲也漸漸止住。

    司南卻不急於開口，禮堂中頓時寂靜得彷彿空氣都不再流動。

    近千人在禮堂中，卻無人開口。詭異的寧靜半小時後，司南淺淺一笑，用羞澀的笑掩飾住濃郁的厲色：「說夠了？」環顧一周，人人攝於這詭異氣氛，無人開口。他輕輕敲講桌：「那現在該我說了！」

    「以前MSS把你們當寶貝一樣捧著，一定很爽吧？」司南的笑容此刻在其他人眼裡變得刺眼無比，他驟然厲喝：「可在我的眼裡，你們全都是垃圾，廢物，連狗屎都不如。」

    台下一陣騷動，有人跳起來怒吼：「你們CIO才是垃圾飯桶……」

    司南微微偏頭，肅殺目光凝視過去，緩緩舉手輕彈：「不服氣？不服氣是對的。」

    「但你們仍然連狗屎不如，一文不值！」頓了頓，最後一個字在禮堂中迴旋，像刺刀一樣鑽進他們的耳中，頓時怒目而視。

    「知道為什麼是我在這裡，而不是署長嗎？」司南仍然如沐春風般的微笑著，只是此刻他的笑在其他人眼中已顯得可惡無比：「因為你們不配，如果不是命令，我們CIO絕對不會與垃圾產生任何聯繫！我寧願去跟一坨狗屎打交道，而不是你們。」

    台下的目光不止是冷酷，而是醞釀著憤怒的火花。

    「你們以為是天之驕子，以為是世界的中心，以為你們天下第一，以為驕陽人民靠你們保護！」司南每罵一句，溫和笑容就加深一分：「實際上，你們連屁都不如！」

    禮堂鴉雀無聲，司南的話拚命鑽進他們的心裡，人人用仇恨的目光怒視司南。

    「原二局副處級以上官員在國內共有七百八十八名，我給了你們三十六小時！」司南的語氣輕描淡寫，像是在敘述一件最不起眼的事：「三十六小時過去了，只有六百六十二人前來報到。三十六小時，就是烏龜爬也能爬到了。」

    「從我走進禮堂到現在，七十一分鐘！」司南目光死死盯著台下，被他目光觸及的人都大感不自在：「七十一分鐘裡，你們只有十二分鐘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告訴我，你們自詡的效率在哪裡？你們的紀律在哪裡？」

    仍然是一句平淡的質問，但猶如重炮轟擊在每一個人的心上，迴旋在禮堂中，越來越嚴厲的砸得他們昏頭轉向，汗流浹背。

    「效率是生死線，紀律是基石！」司南心中自嘲，當初他還是最不講紀律的呢，今天卻在這裡教育別人講紀律，實在荒唐。

    他收斂了微笑，眼神森嚴，聲如霹靂般震盪在禮堂中：「你們想死，我成全你們。但不要連累我們，連累驕陽公民！」

    這聲咆哮不知驚醒了多少被攛掇著挑釁的官員，茫然無措望著台上怒氣勃然的司南。

    不知是不是被司南忽然爆發的咆哮震懾住，禮堂裡一時鴉雀無聲，人人心中不由自主生起幾分心虛。

    司南再不掩飾凌厲氣息，環顧台下，厲然顯露。

    原二局在國內的副處級官員七百八十八人，副司級是一定不能留下來的。在剩下來的七百餘人中，司南只要能辦事的人，只要有一半能甘願加入CIO，就算成功了第一步。

    司南用了八年時間準備接收二局，當然不會沒有準備。他早就獲得了CIC機密檔案資料，八年的時間，足夠他將科級以上官員們全部篩選。

    二局能辦實事的還是居多數，只要能成功收編，再小心善後，將會成為CIO極大的助力，彌補CIO現有的弱點。甚至於，使CIO一夜成為與SIO實力齊驅並駕的大型機構。

    司南收斂怒氣，浮現微笑，帶著淡淡的嘲弄，向小白彈彈指，小白立刻會意的將晶片放入光腦中，啟動全息平台。

    司南指節在講台上緩慢敲擊：「SIO有SIO的驕傲，CIO有CIO的驕傲。但是，我看不到二局的驕傲在哪裡。」

    他操作一下，影像彈出來，是一群人的資料。他嘲弄更濃：「他們是隱蔽活動司七處的人！」他點中一人影像，將其放大：「很有趣，這位中校組織的情報網，不知到底是為驕陽服務，還是為蘭卡服務！」

    隱蔽活動司其實就是潛伏司，七處則是負責在自由同盟的潛伏活動。中校在情報機構普遍是屬於中層領導，應當是副處和正處級。這種職位的人變節，其實是一件相當大的事，尤其是對方還是一張情報網的負責人。

    影像中是這位中校與另幾人接觸的畫面，司南調出另幾人的資料，赫然是蘭卡PPD的人。

    畫面中呈現的資料與信息，足以顯示這位中校變節投靠了蘭卡PPD。

    隱蔽活動司從司長到七處處長臉色又青又綠，內務司更是無顏以對。

    「很有趣，是嗎？」司南微笑中調出另一些影像，影像中一個全身像清晰無比，是一份完整的PPD絕密檔案，其中一行文字刺眼之極「2804年招募為蒲公英，2812年加入驕陽MSS執行潛伏任務！」

    「是情報司副司長方越華！」有認識的人失聲驚呼，全場數百雙眼睛火速集中到其中一人臉上，驚疑不定。

    方越華臉色刷的一下變成死灰色，汗如雨下。在MSS潛伏了近百年，竟然一轉眼在數百人面前暴露身份，四面八方投來的火辣辣的目光令他幾乎當場癱軟。

    他就是PPD在MSS潛伏的超級蒲公英，再給他五年，絕對能升到司級主管，這可就真正是一條大魚了，如果不是為了順利收編二局，司南肯定不會提前揭出來。

    「果然很有趣，對嗎？」司南地語氣漸厲。小白塞入另一塊晶片，讀取出來，是另一些人像和圖片：「畫面的幾個人，是我國分裂分子的軍火採購員，CIO最新情報證實，三小時前有人秘密向他們出售三枚氣浪彈，預計將在四十八小時內完成部分交易。」

    「告訴我，你們十五萬人在幹什麼！」仍是輕描淡寫的質問，但卻比任何怒吼更加深入人心：「你們知不知道氣浪彈是什麼？你們知不知道分裂分子購買氣浪彈幹什麼？告訴我！」最後一聲咆哮令全場數百人漲紅了臉。

    「告訴我，你們有什麼資格拿薪水，有什麼資格保護我國公民！」禮堂裡迴旋著司南的咆哮：「你們說不出來是嗎？我來告訴你們，你們沒資格，你們全都是垃圾飯桶，連狗屎都不如！」

    如果說一開始這幾百人氣勢極旺，被司南一通材料丟出來，全都是二局犯下的錯，他們的氣勢頓時一落千丈，此刻，更是死死被司南一個人的氣勢壓住。

    是的，他們犯下了那麼大的錯誤，沒有資格跟司南叫板了。

    三枚氣浪彈，殺傷力多大，人人都知道。方越華潛伏這麼多年，給二局造成的損失有多大，人人都知道。二局的人把持不住，變節投敵，他們更是無話可說。

    心中有愧，人人低下頭。

    司南在台上咆哮不已：「你們還有沒有血性，有沒有忠誠，有沒有榮譽感！有就給我站起來，大聲告訴我！」

    台下幾人站起來大吼：「我們有！」

    「大聲一點！」

    「我們有血性有忠誠有榮譽感，我們不是廢物！」

    吼聲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多的人站起來向司南咆哮，音浪越來越強也越來越整齊激昂。

    「我給你們擦屁股的機會，拿出你們最大的本事，告訴我，告訴所有人，你們不是垃圾不是廢物！」司南神色激昂，大聲吼道：「大聲告訴我！」

    「我們保證！」聲音彙集成音浪，震耳欲聾，幾乎將屋頂給掀開。

    「好，我給你們七十二小時！」司南果斷豎起三根手指，擺擺手拂袖而去，留下一句話迴盪在禮堂中：「把所有拉出來的屎都擦乾淨！」

    「到時，我親自向你們道歉！」

    小白並未閒著，立刻將另一塊晶片塞進光腦，讓其自動讀取裡面的內容。

    晶片裡是八年來CIO收集的，二局陸續犯下的錯，從內務部某人收受賄賂，到情報司瀆職，再到行動司公報私仇等小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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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吞併二局（三）


    其實司南有些疲憊，八年來，情報、行動、科技三個領域都把持在他的手裡，近幾年來，他還在媽媽的授意下管理全署，為今後統帥CIO打下基礎。

    一邊是實際分管的項目，一邊是統領全局，這並不是動動嘴皮就能做好的事。尤其是他還想把CIO做大，那就更不能掉以輕心，累倒是累，可他到底也是獲得了可貴的經驗。

    好在他分管的不是更瑣碎的後勤和行政，要不然，沒準他早就受不了。還是情報和行動這些項目，才能令他感到幾分冒險性和刺激性。

    不過，和練一聊起來，他多少還是有些懷念以前縱橫星際的日子，那時做任務他可都是出國啊。

    可八年來，他出國的次數還不到四次，還只能是公開出境---沒辦法，以他當前的位置，預防變節程序使他很難有機會出國，也使他很難有機會親自去執行任務。

    練一這些年來人格恢復進度倒是一點一滴的累積了不少，估計再有十來年就能完全恢復了，他也學得刻薄：「你這是犯賤，哪有非要自己冒生命危險去幹活的人，掌握全局也是另一種冒險嘛，只要你總是記住你的任何一個命令決定無數人生死，就知道這冒險大多了。」說起來，CIO這八年來之所以在匱乏經驗的前提下，能有所作為，能先聲奪人，有部分原因是因為CIO與PPD的戰略合作。

    八年前簽署的向日葵條約，至今仍然在發揮作用。驕陽八年來耗費大量財富，從蘭卡獲得大量的技術和設備----其實主要還是以設備為主。

    有了基礎和尖端設備，再加上部分關鍵技術，驕陽的科技在八年來可以說是獲得了一次飛躍性的提高----八年前司南做下的伏筆，至今顯示出其巨大的利益。

    遺憾的是，司南和基科連夫至今仍未有機會相見，卻隱隱有了惺惺相惜的心情。

    藍地星河的形勢與八年前有了很大的改變，首先蘭卡的局面倒沒有大變，科波拉仍然率領向日葵司令部半獨立在蘭卡政權以外，隱隱是獨立政權----蘭卡政府委派的官員甚至無法就任。

    蘭卡中央仍與八年前沒有太大區別，基科連夫仍舊控制著中央官員，算得上是幕後的操縱者----倒是軍方出現了一些變化，但那些變化都是朝著有利於基科連夫和科波拉的方向改變。

    蘭卡中央最大的變化，應該是出售了大約一大片星域給羅塔人，換得了一筆財富。隨後八年一直與羅塔自治省展開貿易，賣了大量基礎設備以及軍火給羅塔人。有了羅塔人在後方，蘭卡中央將一個司令部防區進行調整，頂到前線，省卻了不少工夫。

    波西亞區宣佈獨立後，蘭卡保持了一定的沉默，在星聯會與德西大打口水仗----不過，德西與同盟私下達成協議，換得了同盟對波西亞外交上的某種支持，蘭卡中央不得不暫時屈服下來。

    藍地星河最大的變化，還是神聖聯盟的瓦解----或許這其中有PPD和CIO的功勞。不論怎樣，四年前，一次聯盟的內部分裂決定了一場戰爭的爆發。

    至今，科波拉和基科連夫計劃中的一個關鍵環節成功---神聖聯盟瓦解，就意味著對蘭卡的防線徹底崩塌。科波拉為此打著民族平等的旗號拉攏了一個小國，成功在防線上紮下釘子，為日後蘭卡突破藍地星河打下最重要的基礎。

    目前科波拉共控制著約五百億人口，三千萬士兵，近三億總噸量的戰艦，百萬戰機。波西亞控制約三百億人口，三千萬士兵，三億總噸量的戰艦---毫無疑問，德西一直在支持波西亞擴軍，使其加強對蘭卡和向日葵的牽制。

    德西當前仍是卡內森執政，倒是七年前，同盟大選，選出一位同樣擅長經濟的執政領袖---這令各國對於同盟所謂的全民民主感到啼笑皆非----全星際幾乎每一個知情國家都在積極備戰，選出來的領導人都是鐵腕人物，只有同盟百姓在毫不知情下選出了一個不適合未來形勢的總統。

    在過去八年裡，CIO蓄意在部分地區挑動危險關係，甚至於戰爭。不過，從今年起，CIO全面停止了挑撥----驕陽不願意被指責挑起星際大戰的導火線。

    當然，不是只有CIO在活動，在CIO蓄意撩撥U星域混亂的時候，同盟的NIA和德西的CSS一樣在活動。只不過，NIA目的和CIO一樣，企圖利用U星域的內耗來消耗其實力，便於未來的進軍，CSS則顯然不願意，從中破壞。

    不可否認的是，U星域這獨特的地區在經過連續兩年的戰爭後，的確已經消耗了部分有生力量，滿足了NIA和CIO的願望---U星域越弱，同盟對密林產生的壓力越大，屆時將有機會逼使密林無法顧及驕陽。

    德西和密林當然也沒有閒著，大肆活動起來，企圖撩撥鋼克和驕陽之間的關係。受迫於此，驕陽與鋼克兩年前關係一度凍結時，驕陽拿出了溢圈戰術作為外交資本，恢復與鋼克的戰略關係。

    星際各國政府越來越感覺到緊迫的氣氛，就連內戰也停火---從今年開始，至少有兩起內戰宣佈停火，這是星際有史以來罕見的沒有戰火的時候。

    越是安靜就越是意味著暴風雨即將來臨。

    沒有人願意擔起挑動全人類戰爭的巨大罪名，驕陽不願，德西和同盟也不願意。各國都約束了本國軍隊，要求在發生摩擦時，嚴禁第一個開火。

    是的，全世界都知道，就缺一個真正的導火線，就能把當前局面給點爆。

    同時，全世界的目光焦點集中在三個地方。

    藍地星河已瓦解的神聖聯盟區，以及紅月星河福克斯及同盟甚至德西利益糾葛，勢力複雜的小英瑪區，還有就是銀沙星河的U星域。

    別的司南不知道，反正CIO分析認為，星際大戰的導火線最有可能在這三個地區被點燃。尤其以U星域和小英瑪區最有可能，只要有任何的跡象，都有可能一夜之間點燃戰爭導火線。無論是意外，還是蓄意為之。

    最多兩年，戰爭必然爆發！

    之所以最多兩年，司南自然有自己的算盤，卡內森表面溫和，實際上還是殺伐決斷的人。眼看卡內森連續兩屆的執政期將過去，要想連任，通常情況下，只有緊急戰爭狀態才是最大連任機會。

    蘭卡顯然希望戰爭晚一點爆發，能晚一點，就意味著科波拉和基科連夫有更多時候整頓國內。至於同盟，反而是戰爭的支持者----關於這點倒不難分析。同盟善打持久戰，如今各國都在大量儲備物資，訓練大量的預備軍人，這顯然不利於同盟發揮持久戰的威力。

    至於驕陽，反而可有可無，反正預計在戰爭爆發之初，驕陽只需要面對密林的部分攻擊，在一段時間內，將可以保持某種不受攻擊的立場。

    近年來驕陽和各國一樣，加快了軍人退役的時間，在短短八年時間裡，一批又一批的軍人退役。預計在戰爭爆發後，驕陽一夜之間最多可以組建出一支五億以上的，由退役軍人組織的軍隊----由於驕陽人口不如三大國，所以驕陽一貫都比較注重預備役力量的培養，如今這一招總算是收到了一定的奇效。

    最有意思的是，漢人的傳統，決定驕陽一直都是農業大國之一，農業技術也絕對是星際一流。正因為如此，隨著近年來糧食等物資的價格持續增長，甚至是供不應求，驕陽揮舞著糧食向各國換取缺乏的各種重要物資，反而獲得了一定的國際影響力。

    不過，也正是因為局勢緊張，各國的間諜也隨之更加活躍起來。單說糧食儲備司，近年來就連續發現了許多間諜的刺探活動，更不要說其他的資源部門了。

    也正為大戰將臨，司南不得不認真考慮原二局的十五萬成員，在CIO收編後，到底要怎麼才能發揮最大作用。CIO擁有近二十萬成員後，未來戰略是否需要調整一番。

    正與媽媽在辦公室討論這一點，科技處一通訊息傳來，司南眼睛猶如放光的光源一般閃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