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銷魂]星際間諜[全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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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宣戰 （九）


　　西瓦納很興奮，他想到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更是興奮得難以克制

    他是紅海武裝組織的一員，紅海武裝組織是一個漂泊無根的組織。

    有人認為恐怖分子都是宗教狂人，其實未必然。西瓦納覺得自己不是什麼狂熱的宗教匪徒，他信仰的不是宗教，而是理想，一個完美的理想國度。

    組織每個人都是理想國度的堅定信仰者，他熱愛自己的理想，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換。

    西瓦納知道外界認為紅海組織是恐怖組織，可他不那樣認為，他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理想。

    早些年，紅海組織一度被打擊得接近滅亡，奄奄一息中，他們迎來了一個雄才大略的領導人。那位領導人將自己所有的個人財產投入到組織裡，招兵買馬讓組織煥發新生。

    一度很糟的是，紅海成員大都只有一腔熱血，缺乏職業技能。但正是他們現在偉大的領導，帶來了德西CSS的秘密特工，培訓他們，教會他們使用武器，使用戰機和戰艦，甚至製造炸彈等等。

    CSS利用他們，他們也利用CSS。

    正如領導所說，他們不應該再漂泊下去，應該有一個真正的基地，把他們的思想和理想傳播給每一個人。

    領導選了幾個最適合的地點，到底選擇哪一個，就需要他們的努力了。

    西瓦納走到一間餐廳，在洗手間裡，他找到一個背包，然後，背著背包離開了餐廳。

    走在路上，他為了自己的理想而感到驕傲。

    領導說，他們的事業必然需要漫長的時間來實現，在這之前，他要每個人都活著等到理想國度實現的那一天，所以，領導不鼓勵不提倡自殺襲擊。

    只是，為了讓戰友們少一點犧牲，自殺襲擊又如何！

    西瓦納手心浸著汗，濕潤背包帶子，他在路口躊躇半天，毅然偏移了預定目標。

    走了一會，市政大樓就在眼前。

    走上台階，他擦了一把汗，鮮血在他的身體裡漸漸沸騰起來，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許多。他的偉大事業，就要在這裡展開了，他忽然感到一絲害怕。

    但是，他立刻責備自己，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他應該像勇士一樣走進去。慷慨赴死，為了理想！

    「站住！」警衛注意到這個神色緊張滿頭汗珠的外國人，指著他喊。

    西瓦納不懂這語言，但他猜到對方在說什麼，裝做沒聽到，腳步加快了幾分。

    警衛警惕的走過來！

    西瓦納渾身微微顫抖著，忽然發力，瘋狂向市政大樓內部奔去！

    警衛大驚失色，大吼：「抓住這個人！抓住他！」

    市政大樓很大，他很快被警衛們包圍起來。

    西瓦納懊惱萬分，他應該更快一點的。看著撲過來的警衛，他不閃不避，用渾身的力量大吼：「理想國萬歲！」

    市政大樓大廳傳出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附近的地面轟然顫抖不已，一道能量衝擊波從出入口直襲向外，將不少路人掀上半空中……

    與驕陽發生衝突的兩個小國中，幾乎在同一時間，發生了五起爆炸事件，傷亡三千餘人。

    兩個公共跳躍點遭到神秘戰艦打擊！

    驕陽大使攤開手解釋：「這不關我們的事，如果你們認為與我們有關，請拿出證據。」

    夜了，司南正在露台凝望海洋，他忽然有些想念維妮卡。

    維妮卡前些日子按他的囑托回了德西，在一起九年了，她還在的時候，司南沒太強烈感覺，反而是她離開了，司南感到生活中好像缺了什麼，頓感不適應。

    「嗯，練一，我現在是不是越來越沒人性了！」司南與其說是在問，還不如說是在自責。

    數千平民的傷亡，都應該記在他的腦袋上，想一想，當年的司南還是連殺生都不喜歡的人呢。人啊，變得真快，司南歎道：「希望有一天我不會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練一沉默，人總是複雜而矛盾的，司南就是一個最恰當的例子。司南能設想把德西等國全面拖入戰爭，拖到人口銳減，現在卻為了幾千平民傷感，這真夠諷刺的！

    「紅海武裝組織……讓他們查下去吧，只要他們不是太笨，就該明白，向驕陽挑釁並不是一個好主意。」司南忘卻感傷，愉快一笑。

    打擊跳躍點其實是半公開的驕陽軍事行動，由於是打擊公共跳躍點，別人無可指責。此舉，目地是在警告這兩個小國，告訴對方，他們離驕陽更近，驕陽不去招惹他們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想必這兩個小國的領袖應該不會蠢到真招惹驕陽的地步，只是礙於德西的意思不得不做一下樣子。有打擊跳躍點的威脅，加上從紅海武裝組織查到的德西身影，就有理由拒絕德西的意思了，挑釁風波，自然就消失了。

    紅海武裝組織，從任何一個角度調查，都絕對是CSS支持而資助的，當然，司南這很大程度上是利用了他在德西發展的內線傳來的情報。

    至於剿滅恐怖分子，那反而是小事了。事實上，無論司南還是葛巖都認為剿滅恐怖分子委實不是什麼好主意，要知道這玩意向來是殺一個冒一個，正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與其殺絕，還不如一個個的控制起來。

    當然，該殺的時候，還是要殺之以震懾該死的恐怖分子。比如這次，SIO要求CIO派外勤特工協助行動，司南給樓樺的命令就是一個不留。

    CIO在恐怖分子中的臥底不如SIO幹的漂亮，相比之下，親身經歷過蘭卡分裂的司南，更重視分裂分子。

    雖然絕大多數恐怖分子本質上都是相當狂熱宗教團體，或是激進政治組織，但其實恐怖分子很難有轉正為正式政黨的機會，反而是以謀奪政權為主的分裂分子，容易造成的破壞力更大---司南可是親眼目睹波西亞的分裂，自然清楚分裂分子的危害性。

    所以，CIO成立以後，對分裂分子的滲透力度極大。有PPD的情報，以及德西情報部內線的情報，分裂組織的活動基本已在CIO的掌握中。

    所以這次SIO從軍方借調陸戰隊，從CIO借調外勤特工剿滅恐怖分子，司南並未趁勢清除分裂分子。

    有時候，收網也要講究時間的，如果不是目前形勢需要，SIO也不會有這次收網行動。

    凱瑟琳走上陽台時，看見司南閉著眼睛，呼吸勻稱，她還以為兒子睡著了，摸摸兒子的頭髮，在額頭吻了一口，正要轉身去拿毯子，司南忽然睜開眼睛，倒把她給嚇了一跳。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事要做呢！」凱瑟琳疼愛的扭扭兒子的鼻子笑道。

    「媽媽，陪我聊聊吧！」司南讓媽媽坐下，摟住媽媽的香肩笑：「現在CIO所有事都上軌道了，也別讓自己太辛苦。」

    是啊，培養了九年，缺乏經驗的問題也隨原二局十三萬成員（原為十五萬，陸續被清除了約兩萬）融入而解決，現在署裡的事務，下面的人大可處理。

    「而且，我想，是時候放點權力給楚笙華三位副署長了。」司南挑挑眉，自信道：「沒什麼可擔心的，我們已在署裡上下樹立威信。」

    反正司南是決定把常規事務交給下屬了，那些瑣事不值得他親自去辦，做領導，不可能永遠親力親為的，讓手下獨當一面，才是王道。

    況且，他需要時間來策劃超級「骨牌」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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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黃金機會（一）


    驕陽境內深處的一顆無人星體

    戰艦漂浮在太空中，菲力特將鏡頭迅速放大，影像中一個露天實驗室正在無人星體的地表：「露天實驗是為了更細緻的觀察實驗效果，這次的實驗品是一艘三千噸量的廢棄飛船。」

    「之前我們做過一系列的無動力實驗，實驗品從一百千克到一噸，再到一噸量，十噸量，百噸量，再到現在的三千噸量。」另一位空間實驗室的負責人解釋：「如果這次實驗結果與之前一致，即是表明過去的實驗方法是錯誤的。」

    「之所以邀請你過來，是因為實驗過程裡，有些怪異的現象發生，我想，你也許可以給出一些新的看法。」菲力特很信賴司南在自然科學上的造詣，他甚至相信如果司南能完全投入科學領域，必然能成為頂尖科學家。

    「怪異的現象，會是什麼？」司南疑惑。

    「不知道！」練一坦白得讓人鬱悶：「看看再說！」

    影像中，架設實驗室的人員正在陸續登船升空，在升空過程裡，也灑下部分漂浮在空中的小物品。菲力特解釋：「這實驗不太安全，所以設定了實驗啟動時間。」

    實驗室就在實驗飛船不遠處，線路傳輸將四面的六台能量射線儀器連接起來。司南只看了幾眼，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皺眉道：「沒辦法把折疊空間的設備加在移動物品內部嗎？」

    不待菲力特解釋，他就恍然過來。現在的空間實驗還沒什麼成果，要想實際運用到飛船當中，並不現實。所以，現在還沒有進行應用改良，這是合理的。

    戰艦撤離沿途中灑下大量實驗用的物品，有各種金屬製的，甚至還有一架廢棄的戰機。到安全地帶後，菲力特看了看時間：「九十一秒後，開始實驗！」

    司南目不轉睛凝視影像中的露天實驗室。

    「倒數……三、二、一！開始！」

    露天設備啟動，在兩端儀凝聚夾雜電光的純正白色锍晶能量。

    通過線路傳輸，六面的能量射線儀陡然爆發束散光芒，一絲不露的將廢棄飛船給籠罩住。

    菲力特面色凝重的介紹：「能量射線儀經過改裝，所以呈束散光！」

    在光芒籠罩下，廢棄飛船的身影越來越薄，光芒也顫抖得越來越激烈，直到薄得消失不見，陡然間，設備轟然支離破碎。

    就在廢棄飛船消失三秒鐘後，影像中的星體畫面陡然呈不規律狀扭曲，足足持續了三秒鐘才恢復常態。

    「好像沒什麼怪異現象！」司南目光一掃，對練一道。

    「你看看之前灑在太空裡的實驗品？」練一毫不客氣的指出疏漏。

    氣層內的小實驗品全部消失不見了，太空中的實驗品原本呈條狀漂浮在太空中，但此刻卻已經呈散落狀。

    正當司南沉吟了不到一秒鐘，瞬間出現的一幕讓他臉色大變。

    無人星體像沙子做的球體一樣，眨眼之間悄然無息的崩塌，消失不見！像是從來不曾存在過！

    一艘孤零零的廢棄飛船在無人星體原先呆的地方……

    司南失態的張大嘴，彷彿見到天母降臨一樣，充滿了荒誕色彩，使勁嚥口水：「消……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菲力特和其他科學家一樣神色凝重：「是毀滅！」

    「把實驗品拖回來，回收另一面的錄像！」菲力特交代下去，指著影像：「你看看錄像就明白了！」

    看完慢動作的錄像，司南只覺渾身冰寒徹骨：「果然有怪異現象！」

    先是實驗品消失的前三秒鐘，放慢來觀察，會發現那三秒鐘是完全凝固的三秒。當時無人星體上所有都彷彿凝固了，三秒後，影像扭曲的三秒，似乎是毀滅的前兆。

    最令司南和科學家們駭然的是，實驗品消失的前三秒，原本自行運轉的無人星體停止了所有的自轉和運行。如果將這視為實驗使得無人星體被強行從宇宙動能系統中拖拽出來，那還是勉強解釋得過去----可空間實驗竟能將一顆很小的星體拽離宇宙系統，那就委實可怕了。

    「一開始，我們也以為是星體消失，後來才證實發現，不是消失而是毀滅。」菲力特的臉色古怪，又是凝重，又是興奮：「懷疑是因為脫離宇宙動能系統後，再受到強大的空間折疊壓力，從而導致星體承受無比強大的壓力，最終解體毀滅。」

    「而這種使星體解體的能量，懷疑是宇宙動能的殘餘能量與折疊空間能量的集合體，不只是體現在大氣層之內，連氣層外也受到一定影響！」菲力特指出影像中被波及的小實驗品：「但這種能量似乎出了氣層之後，就遇到非常大的阻力，被逐漸消除。」

    「我們認為，應該不是被太空阻力給抵消，而是被宇宙吞噬，重新融入自身的動能體系中，這很符合恆量定律！」說到這裡，菲力特等科學家臉上泛著光，這可是對宇宙動能體系的全新發現啊。

    「吞噬？」練一連連否決：「我想那也許不是，或不完全是吞噬。星體被毀滅，不論是被毀滅成分子還是原子甚至中子，這部分能量也很可能就依附在這些分子原子和中子上，仍然屬於宇宙動能體系。」

    司南沉吟後轉述了練一的觀點，菲力特等思索片刻，認可了這種可能性：「至少這是可能存在的。」

    一系列的實驗證實，星體解體的速度，與星體本身的密度有一定的關係，也跟被移動物的體積和密度有關。

    菲力特他們一度無比振奮，認為若能將這種將星體解體的能量集中起來，模擬起來，也許可以成為一種新的能源----但如果是宇宙動能，那就基本不可能實現，也許很久很久以後的人類可以利用起來，但現在和未來一兩千年內是絕對做不到的。

    就好像罪星很長的歷史中，人類不懂得利用自然環境中的風火雷電一樣。

    空間實驗演變成這一幕，讓人始料不及，但毫無疑問，該實驗至少證實司南一半的觀點。被移動物若自身缺乏動力，即使可以穿越折疊空間，也必然引發嚴重後果----星體解體毀滅，這後果後嚴重了吧。

    不過，實驗也證明，小萊斯頓的《空間折疊中的時間》裡的理論，絕對在未來成為空間學甚至時間學的鼻祖。廢棄飛船沒有毀滅，從空間折疊的靜止狀態，被轉移到星體的背面。

    轉移？司南不認可這種實驗成果，這充滿了太多不可靠因子，他要的是移動，能自控的移動方式。

    話又說回來，只是從小星體的一面移到另一面，就產生了如此龐大的能量洩露，要是移的範圍再大一些，沒準後果會更嚴重。

    也許空間折疊並不是一個好主意？司南有點懷疑。

    但他還是下令將系列實驗的記錄交給科學院的空間研究所，希望對方能調整研究方向。

    在接下來幾天，司南走進科學院的圖書館，閱讀了大量相關書籍，再見了不少科學家，請教相關問題。這倒是便宜了練一，將大量科學知識都記錄下來，加上從綠色奇跡科學家手裡得到的各種研究成果，練一要真是人類，估計應該是星際最全面的頂尖科學家----嗯，練一可不缺創造力。

    走出科學院的時候，司南滿腦子的疑問仍然沒有得到解答。

    練一一句話驚醒夢中人：「也許我們應該試著將退減法和錯位法結合起來？」

    退減法的本質是計算空間，相當於將空間細緻化，計算空間最易於折疊之處。而錯位法的本質一樣是公式計算，運算的卻是空間的強點和支撐點，等於計算空間結構。

    「我想，我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司南冷靜下來，緩緩道：「我們需要知道折疊空間中的宇宙動能！」

    確定下新思路後，練一忙碌起來，司南空暇時回憶到這一次實驗，隱隱感到遺漏了什麼。

    可到底是什麼呢？把這種實驗當做一種摧毀性武器使用？

    司南想著想著，忽然張大嘴：「練一，我發現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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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黃金機會 （二）


　　無動力空間實驗能毀滅一顆星體！

    在司南既驚也駭的神情中，練一語調也變得倉惶：「能毀滅一顆星體，就能毀滅更多！」

    「要是其他國家也發現這一點……」司南毛骨悚然，想到驕陽可能某顆星球被敵國塞進一個實驗室，試圖摧毀星體，他就渾身戰慄：「必須要盡快知會其他部門！本次實驗必須設為最高機密！」

    「等一等，先冷靜！」練一連聲呼喚讓司南冷靜一些：「既然研究出毀滅的方法，那麼一定就有防禦措施，讓菲力特他們分出部分人，用最快的速度研究防禦。」

    「還有，我想，也許可以繼續無動力空間實驗，試試毀滅的威力極限！」練一異常冷酷的吐出一句話：「你不是很想消滅密林，和其他強國嗎？這應該會是非常有利的武器！」

    司南冷汗直流，想不到一個空間實驗背後，竟然能引來那麼巨大的危機。但練一說得對，也許可以嘗試著把這無動力實驗的毀滅性給利用起來！

    想清楚後，司南不顧此舉越權，毫不猶豫的將這次實驗列為國家Z級機密，將所有參與以及知道這次實驗的人，進行了事後補救措施----幸虧一直以來對空間和光體研究的實驗，都是絕密，有非常完善的保密措施。Z級，即是最高的縮寫，J級則是絕密的縮寫。Z級機密，即便是凱瑟琳，也未必能查閱，通常情況下，只有相關人等，以及中央核心領導才知情。

    司南沒有知會任何人，一聲令下，CIO向SIO等部門提出空間情報需求。也就意味著，司南這道命令下達後，驕陽情報系統將秘密全面搜集相關的空間研究情報！

    好在本身一直以來都有搜集相關的情報，在得到更多情報前，從現有的情報已經證實。全星際包括國家力量在內至少有超過五十個實驗機構在進行空間實驗，各實驗室的實驗理念和方向，都不盡相同，其中，的確有人在進行無動力實驗！

    該情報令司南大為緊張起來，無動力實驗能毀滅一顆星體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只要有無動力實驗，遲早能夠發現這一點。驕陽必須要做好一切防禦措施，以及在最短時間內研製出反制手段。

    尤其是德西和同盟，從陸續送來的情報判斷，兩國的情報機構也加強了境內防禦。當然，這一點還不能證實兩國已經在無動力實驗上的發現，如果真的發現，司南相信兩國做的第一件事，絕對是搬遷大部分就坐落在人口星上的實驗室。

    「至少他們暫時看起來還沒有發現其中的奧妙！」司南安慰自己，不過，他很快就從這裡面發現了可以利用的地方。

    以同盟和德西的研究力量，一旦發現無動力實驗的秘密，肯定也能意識到其中的價值。到那時，再故意洩露驕陽也擁有這種能力，這種毀滅性的威脅力量，很可能將形成投鼠忌器的關係。

    「司南，你忙你的，讓我來研究空間技術吧！」練一知道這件事的威懾性，也是因此，他更清楚驕陽現在急需反制手段，或者，需要像他說的那種大規模毀滅武器。作為空間理論的系統完善者，他的發言權最大。

    德西法加星群

    萊曼星是德西一顆普通的工業星，並不像其他生產雲車陸車等工業星一樣出名，不過，驕陽情報分析員從種種蛛絲馬跡中，一直懷疑這顆星球是德西政府非常重要的工業基地。

    工業區被長長的圍牆給圍起來，有光磁罩，外面的雲車注定被阻擋在外，工業區內，各種建築綿綿不絕，無數的黑煙囪排放濃濃黑煙。

    李直瞇眼半躺靠椅，操作光腦的影像放大功能，再調節為變頻視像，沿著圍牆繞了工業區一周的光磁罩在視像中呈現微量的空氣波動。

    目測一會，他移動鏡頭往空中來來往往的雲車尋找，他幾天前，在某部常在附近來往的雲車中「不小心」丟下一個小設備，他現在正在等待那部雲車的出現。

    他很耐心的等待，好似睡著了似的，偶爾翻一個身，在太陽的照耀下懶洋洋的。忽然間，他發現目標了，從手中摸出一個小小的遙控板。

    空中的目標迅速靠近工業區，他輕巧的按下按鈕，閃電般用另一個巴掌大的帶天線的小檢測設備直指光磁罩。

    目標雲車眨眼間失控的撞向光磁罩。

    嗡的一聲輕響，光磁罩波光閃現，轉眼間，雲車被光磁罩彈得反方向飛去，被懸磁系統給穩住，立刻恢復了動力。

    李直從檢測儀中把一塊晶片取出，塞進光腦----做這一切動作時，他只是裝做翻了個身，彷彿仍在酣睡。

    檢測儀將光磁罩先前的波動狀態記錄下來，防禦強度的峰值一度達到三系，但這只能作為一種參考，因為設備探測到的是光磁罩遭到撞擊後瞬間洩露的能量係數，並非真實數據。

    他知道那位司機的駕駛速度，知道那款雲車的自重，自重加速度產生的力，再計算被彈回的距離，他很快計算出工業區的光磁罩強度不低於十八系。

    考慮到工業區的面積極大，所以光磁強度達到十八系並非不可接受，不過，必須要提及的是，光磁強度也是需要消耗能量的，能量是要錢的。一般工業區的光磁罩，不會浪費太多錢把光磁罩的強度開啟到十系以上，普遍都只有五系左右，甚至更低。

    十八系！李直沉吟片刻，據他的瞭解，光磁罩的規格有多種多類，如果十八系是常規強度係數，那就意味著，最高強度係數可能達到五倍，即是八十系以上！正好相當於熾天使的光磁強度！

    李直來到這顆工業星兩個月了，在這兩個月裡，他每天的任務就是刺探工業區的相關情報，基本上，他的收穫已是不小。

    明天該是時候離開，去下一個目標了！

    李直躺著怔怔的回憶起自己的遭遇，他是調查處第一批招收的畢業學員，而他這個老臣子，卻還得在外面潛伏。當年，他在訓練學校是以第一的成績畢業，甚至是訓練學校百年來最優異的成績。

    他和石澹同為一期學員，同樣被CIO的前身調查處聘用，可石澹如今已是科級主管，而他還只是一個最基層的少尉情報員。

    十年前，司南親自下達的一道命令，讓他整形來到德西潛伏。他可是最優異的學員，不派他去做重要的任務，卻讓他來做這種小事？

    當年的他非常不服，非常憤怒，他從有記事開始，就一直是最優秀的，他也一直努力保持下去。事實上，他做到了，他一直都以最優秀的成績炫耀著自己的頭腦和才華，直到從訓練學校畢業。

    加入調查處前後，是他人生的分水嶺。在那之前，他是天之驕子，每個人都讚揚他誇獎他，人人都圍繞著他來轉，就連教官也稱他為得意弟子。在那之後，他從雲端跌到懸崖，沒有人關心他在乎他。

    他失落痛苦，恨透了奪走他天之驕子地位的石澹，恨透了把他發配到德西的司南。在被派到德西的第一年，他什麼事都沒做成，幸虧當時他身邊有一位經驗豐富的老行家，總是時時開導他。

    第二年，他的一次失誤，幾乎害死了同伴，同伴沒有指責他，也沒有對他說什麼，可他卻在那時彷彿明白了什麼。幸運的是，那位同伴沒有死，只是殘廢了，最終被調查處花費了一些代價，把人給帶了回去。

    從那一天起，總部沒有再派任何人和他搭檔，他開始獨來獨往，他有了很多時間反省自己。

    曾經張揚的天才少年李直漸漸沉默下來，臉上帶著風霜與穩重。他開始明白，為什麼最優秀的他沒有得到青睞，反而是看起來沉默平平無奇的石澹得到重用。

    十年過去，他心裡再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平常心讓他游刃有餘的行走在每一個危險鋼絲上。

    也許還有一點點，他想向司南證明，證明自己仍然會是最優秀的，證明只要他願意，他仍然可以比石澹優秀。

    完成這次的情報刺探，他正要離開時，從公共星網，總部向他下達新命令：「回家吧！」

    李直的眼淚流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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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黃金機會（三）


　　再一次見到司南的時候，李直心神恍惚。想當年第一次見到司南時，他是多麼的意氣風發，想不到一轉眼十年就過去了。

    與李直印象中那個溫和年輕的有些過火的司南比，眼前的司南顯然也有了很大的變化。溫和依舊，卻是恰如其分，在熱情與冷漠之間，使人消除疏離感和隔閡感，反增幾分親切。

    但李直正視司南時，仍然不由的為那雙深邃的眼睛所懾服。這雙眼眸裡，猶如深藏著宇宙，醞釀著令人不敢直視的氣質。這是一雙彷彿不沾塵世的眼睛，眼神深邃得猶如星辰。

    娃娃臉深深隱藏在渾身發散的成熟與威嚴氣息中，時而猶如春風拂面，時而不怒自威。

    他向司南行禮，沉靜道：「老闆，我回來了！」

    司南凝視李直，十年前的李直是一塊華而不實的寶玉，是一柄鋒芒畢露的寶劍，剛利而易折。

    十年後的今天，李直磨礪掉光芒，磨去輕浮與張揚，已成為一塊良玉一柄含蓄的劍，所有鋒芒收斂於胸中。

    「回來就好！」司南甚感欣慰，淡然道：「今後，就留在我身邊做事吧！」

    司南一句平淡卻含著關懷的話，卻讓李直難抑胸中激動，眼睛立刻紅了，強忍著噴薄的眼淚退出辦公室，躲在洗手間裡放聲大哭一場。

    「希望你能理解我發配你的用意！」司南喃喃自語，將李直的檔案交給機要秘書。

    發配李直，只是為了將其磨礪成材。十年來，司南一直都在關心他，總派人關注李直的一舉一動。從第二年起，觀察員對他的評價就一年好過一年，在評價中，他彷彿親眼目睹李直成熟的過程。

    天之驕子……司南嗤之以鼻，天之驕子往往需要磨礪，就像當年的蘇杭。蘇杭背負著SIO天才的光環，要不是在德西的經歷，他未必就真的能有今天的才幹，說不定早就隕落了。

    從檔案來看，李直毫無疑問是天才中的天才，有天賦有智慧有勤奮，訓練學校的教官評語也都是最好的。也正是因此，司南才刻意要將李直放出去磨礪。

    處理一會文件，司南看看時間，走進媽媽的辦公室：「媽媽，一起吃飯吧！」

    「再等一等！」凱瑟琳抬頭一笑。

    一會後，母子倆走進內部餐廳，掃眼見李直孤零零坐在遠離同事的角落裡。他皺了皺眉，向一邊正在吃飯的小白交代幾句，小白會意的拿著餐盒走到李直面前坐下來。

    「還在想李直的事？他是成年人了，讓他自己來吧。」捧著兩個餐盤的凱瑟琳見兒子沒回頭，立刻踢了他一腳：「接住！」

    司南趕緊衝媽媽諂媚一笑，接過餐盤坐下，歎了口氣：「咱們的餐廳真是一點人氣都沒有！」

    大概是因為職業本能吧，CIO的人員在內部餐廳用餐時聊天的並不多，即使聊天，也全都壓低聲音。整個餐廳除了咀嚼聲和腳步聲外，幾乎就沒別的聲音，安靜得讓人不忍破壞。

    「其他部門都一樣，職業本能！」凱瑟琳不自覺的壓低聲音。

    司南無奈搖頭：「我只是擔心太壓抑了，妳看要不要再增加心理治療師？」

    「老楚他們沒提要求，應該夠用了。」凱瑟琳用餐優雅，如果不是司南在場，會有不少人偷窺呢。

    司南和凱瑟琳很少在內部餐廳用餐，倒不是他們有什麼特殊待遇，只不過，平常都是凱瑟琳在家做好了帶來總部，再熱一熱就可以吃了，或者直接回家吃。

    偶爾在餐廳用餐，除了他們想瞭解一下內部情況，就只會是因為工作太忙。

    司南很擅長用勤奮來彌補天賦不足，每每在餐桌上也在討論或思索工作，這不止一次被凱瑟琳和練一批評，經過幾年才改變不良習慣。

    可有時，這毛病還是時不時的冒出來，尤其是目前星際大戰進行得如火如荼時：「媽媽，現在國外的形勢，一天激烈過一天，妳猜我們什麼時候參戰？」

    現在已經是2900年的深秋十一月了，從五月星際大戰正式開戰，到現在半年過去，戰爭局勢的變化讓人目不暇接。

    首先是神聖聯盟的徹底瓦解，科波拉這位穩重的名將率領向日葵司令部只花了兩個月，就攻克神聖聯盟部分國家，徹底打開藍地星河的出口。

    波西亞果然在德西授意下向蘭卡中央宣戰，不過，蘭卡年年征戰，有的是出色將領。在準備充分的情況下，波西亞除了最初階段佔了一點便宜，後來就一直在吃小虧，目前局勢有點僵持住。

    向日葵忙於料理佔領星的政務，似乎無力再發起攻勢，只令戰艦保持對神聖聯盟其他國家的壓力。

    司南判斷向日葵正在秘密與蘭卡中央籌劃剿滅波西亞，為此，PPD甚至最近一個月以來，一直沒有提供相關情報。

    藍地星河很容易一目瞭然，即便是紅月星河，也並不是太複雜。

    福克斯與同盟在半年裡連場大戰，連續贏下幾次戰役後，艾默西這隻同盟始終的忠狗忽然宣佈中立。此舉，令同盟舉國上下震動不已，齊聲怒罵艾默西背叛了他們。

    不過，艾默西的做法反而很容易理解，作為一個富裕的軍事弱國，在此生死存亡的關頭，若不做出中立的決定，無論是同盟還是福克斯都能輕易滅掉它。還不如選擇暫時中立，等一等再追隨勝利者。

    艾默西作為經濟強國，作為同盟的忠誠盟友，背叛的舉動使得同盟一度陷入尷尬處境。福克斯趁機把握機會，拉攏部分小國，論聲勢，幾乎已經趕上同盟。

    頑強的同盟顯然不是容易被擊倒的，它遵循同盟一貫的戰爭風格，與福克斯開始玩起沼澤戰術，欲將福克斯等國拖入持久戰的局面裡。

    受此作戰計劃影響，福克斯饒是連續攻佔不少地區，並與同盟主力艦隊連續大戰，也頗有不支的意味。

    不過，同盟玩持久戰和消耗戰顯然很有自己的心得，在福克斯打算緩一口氣的時候，同盟在U星域開闢了第二條戰線，並持續增兵。此舉逼得福克斯明知同盟是在引誘他們繼續打消耗戰，也不得不趁機進攻下去，結果被同盟集中主力截斷後勤，殲滅了福克斯一支總噸量高達六千萬的艦隊。

    在同盟開闢的第二戰場，德西的西南司令部與同盟充滿藝術色彩的達芬奇司令部拚個你死我活，在彼此未宣戰的情況下大打出手。

    在密林連續攻克U星域某些國家的時候，德西一紙令下，西南司令部主動撤離戰場，退向鋼克方向，將主戰場讓出來。

    德西這一手玩得漂亮之極，首先讓出了主戰場，使得密林和同盟正面對上，然後坐收漁翁之利。同時，還從U星域方向，直接給鋼克施加了巨大軍事壓力，形成牽制與夾攻之勢。

    在正面戰場，德西僅僅只需要面對鋼克，事實上，德西此舉的確集中了兵力，連續攻佔鋼克大片領土。

    不過，德西的急進，也給了鋼克機會，趁著一次戰役殲滅了德西五千萬總噸量的戰艦。

    誘敵深入後，鋼克拚死向德西展開反攻，在互有攻防下，雙方的損失都頗為不小。

    論國力，鋼克本來是不及德西的，但是，驕陽拉攏福克斯，再與鋼克結盟，秘密的還有一個蘭卡為盟友，形成了一個基本沒有利益衝突的聯盟。

    也正是鋼克在第一線強勢抵擋進攻，驕陽和福克斯都向鋼克陸續提供了大量物資援助。

    與此同時，德西和密林都不樂意見到驕陽獨善其身，無論是挑唆還是別的手段，驕陽穩如泰山，就是不接招，至今仍然沒有與任何國家宣戰。

    不過，令司南憂慮的事也正在這一點，他正在等待蘭卡的發力。

    德西的忍耐力顯然已經達到了極限，而且，完全有開闢第二第三戰場的實力，如果蘭卡再不出手，德西隨時會越過鋼克向驕陽發起攻勢。

    正在和媽媽閒聊，秘書匆匆趕來，附到司南耳邊低語：「老闆，IRC最新情報，蘭卡中央和向日葵聯軍十六小時前大敗波西亞！十五小時前，費德切遇刺身亡！」

    「好！」司南的擔憂頓時消散，剩下滿腔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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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黃金機會 （四）


　　確切的說，波西亞秘密派遣艦隊，與神聖聯盟向向日葵發動攻勢，企圖給予向日葵司令部沉痛打擊。

    向日葵和神聖聯盟在戰場酣戰時，波西亞大軍斜刺裡殺出來，本以為能殲滅向日葵主力時，蘭卡中央的主力艦隊出現了。

    聯軍主力大敗！

    就在聯軍大敗的一小時後，費德切直奔軍情部咆哮軍情部的無能時，遭到軍情部奧．謝爾蓋．林奇自殺襲擊，遇刺身亡。

    同時，蘭卡中央和向日葵司令部向波西亞發動猛烈攻勢，在短短十小時內將群龍無首的波西亞攻克小半。

    在德西和同盟情報部門還在迷糊蘭卡中央什麼時候和向日葵攪到一起的時候，聯軍後援源源不斷向前線開拔，囤積超過五億總噸量的戰艦，和超過百萬架戰機。

    可笑的是，波西亞高層在此時爆發內鬥，軍情部忽然反叛，逮捕數名高層，僅有少數順利逃走。

    而此時，蘭卡聯軍氣勢如虹，勢如破竹，在開戰後短短三十小時內攻克波西亞數道防線。

    也在這時，科波拉出現在蘭卡首都，與總統一起出席新聞發佈會，表示蘭卡民族正面臨危機，所有蘭卡人和少數民族應該團結起來一致對外，因此，科波拉宣佈向日葵司令部將重新歸入蘭卡中央領導下。

    科波拉的「投誠」贏得了聲望，蘭卡中央例外的任命科波拉為三軍統帥，晉陞元帥銜，並表示：「一位作戰經驗豐富的高級將領，他有能力也有聲望成為我國軍隊的最高統帥。」

    至此，德西和同盟終於從連串意外中回過神來，赫然猜測到科波拉和蘭卡中央的分裂是在演戲，從頭到尾都在演戲，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欺騙。

    但他們此時才意識到，的確太晚了。九年裡，蘭卡緩解了國內的種族矛盾，在同盟和羅塔人的支持下，緩解了經濟難題，排除了軍隊裡的不和諧因素，瓦解了神聖聯盟，打開藍地星河的出口。

    正是九年裡的「分裂」表演，欺騙了所有國家，使得德西和同盟逐漸無視蘭卡的存在，給了蘭卡煥發新生的絕佳機會。

    這一判斷失誤，對德西來說，是致命的失誤。

    向日葵一旦回到蘭卡中央的懷抱，蘭卡立刻一躍重新回到超級大國的行列。也許軍事力量的數字比起九年前有一定的下降，但軍隊的戰鬥力與綜合素質，絕對強於以前。

    或許可以說一句，此時的蘭卡，是百年來蘭卡綜合國力和士氣最顛峰的時期。

    情報顯示，卡內森政府一度想要開闢第二戰場支援波西亞，穩定這枚釘子。可是，德西的參謀長聯席會議得出的結論是，此時無論德西做什麼，波西亞被平定勢成定局。

    他們唯一能利用的，就只有波西亞被平定之初的混亂。

    在這前提下，即便德西深深認識到，不應該縱容驕陽繼續保存實力，可也只能無奈的向蘭卡增兵宣戰。

    與此同時，被欺騙的同盟惱羞成怒，冷靜下來才發現現在的蘭卡已成不得不討好的角色。不得已，只有在第一時間讓大使與蘭卡中央會談，表示很高興見到蘭卡的統一，並且願意繼續保持這九年來的良好關係和貿易關係等等。

    蘭卡笑納了同盟的好意，「氣憤填膺」表示蘭卡和同盟一貫有友好的傳統，應該保持，他們蘭卡氣憤的，看不過去的是德西的霸權主義----老實說，這個霸權主義的說法讓同盟大使哭笑不得，要知道蘭卡過去可是把整個藍地星河數十個國家滅了大半呢。

    不論怎樣，同盟與蘭卡的關係將保持下去，蘭卡暫時也不打算與兩個超級大國幹起來。

    反倒是德西懊惱萬分，要是晚一點在U星域撤離主戰場，就可以拿來與同盟做政治交易了---逼同盟放棄與蘭卡的貿易和經濟來往，從而削弱蘭卡的實力。

    可惜，現在再說什麼都已是來不及了。

    「哈哈，大局已定！哈哈！」

    司南耐心瀏覽完最近數日的發展，欣喜放聲大笑。

    果然不出他和練一的判斷，戰爭爆發半年內，蘭卡一定會統一。

    他高興的不是自己的判斷越來越精確，而是驕陽將要獲得的利益。

    「老闆，我不懂！」小白忍不住問，他很少見司南如此失態呢。

    司南按捺住喜悅，抿嘴掩不住笑意：「如果蘭卡不統一，不向德西開戰，德西在未來一到三個月內，絕對會向驕陽開戰。但現在有蘭卡這麼一個超級強國在捅德西的屁股，前面又有鋼克在，兩個頑強的戰場，足夠牽制德西主要精力了。」

    「同盟和密林互相牽制，加上福克斯，又是兩路戰場。」司南目光掃視二人，見李直若有所思，欣慰道：「接下來，只要我們操作得當，我國至少還可以保持一年的和平。」

    「一年的和平，這裡面的價值就太大了！」司南放聲大笑，他有理由高興，他制定的戰略計劃終於形成，沒有比這更完美的事了。

    密林在U星域攻勢如潮，很快將會與同盟發生交火，這是他獻上的結盟策略導致。

    福克斯與同盟的戰爭倒是不在他的預料中，但他也成功將此利用起來。

    最重要的是蘭卡方面，基科連夫固然深悉他的想法，卻仍然不知被司南給擺了一道。或許應該說，這一伏筆，甚至是從九年前，司南決定與同盟打交道的時候就隱約想到的。

    無論他有沒有默默推動，面對同盟和德西，蘭卡唯一的也是最佳的戰爭對象，都只能是德西。

    互相牽制的好處就是，驕陽遠離戰火。

    「接下來，要維持局勢，就是外交官和情報員活躍的舞台了！」

    國會安全委員會的視像會議上，司南侃侃而談：「接下來，我們只要維持住局面，讓戰爭變成拉鋸戰，這樣一來，我國將爭取到更多的時間，甚至可以保證更久的和平。」

    林青雲等人又驚又喜，驚的是司南作為CIO副署長，做事仍然肆意妄為，甚至沒有將計劃知會中央。喜的是，司南的判斷是對的，可他不想司南太得意，立刻出言挑漏洞：「計劃不錯，可會不會太一廂情願了，別國政府不是白癡，怎會看不出來。」

    司南展開雙臂，猶如九天之上的蒼鷹展開雙翅一般：「這是赤裸裸的陽謀，是他們自動送上門的局面，他們就算知道，不想我國好過，也做不了什麼。」

    葛巖暗暗苦笑，司南就算成為情報高官，仍然改不了擅自行事的性格：「漂亮話人人會說，德西只要放棄東線戰場（指鋼克戰場，星際時代人類仍習慣方向，東為驕陽方向，西為蘭卡方向），或者把東線戰場移到驕陽，你所謂的計劃就無法成立！」

    「首先，把戰場東移貌似不錯，但那絕無可能發生！」司南的目光移到總參謀長殷鐵龍的面容上，殷鐵龍點頭同意。戰場東移的下場，就意味著德西領土將直面鋼克的進攻：「放棄東線沒有意義，鋼克只要一天存在，東線就放不得。而且，鋼克可能不滿我們在後面坐享其成，但他們絕對離不開我們的支援。」

    「所以，我認為要消除鋼克的不滿，只要派艦隊輪流上前線組成聯軍！」司南淺笑看著殷鐵龍：「我國幾十年沒有戰爭，非常需要實戰，這正是輪戰的絕佳機會！」

    「蘭卡停止對德西的進攻呢？」前MSS局長，現任國家安全委員會顧問提出質疑：「那一來，德西就能全力進攻了。」

    「這很有可能，我相信德西可能已經在派外交特使去蘭卡了，但……」司南悠然晃晃食指：「沒用，蘭卡對德西的戰爭，不是為驕陽，不是為同盟，是為了自己。他們需要擴張，需要資源，唯一的路，不是德西就是同盟！而且，我想我國外交官不是死人，德西能開條件，我們也能開條件，譬如，答應他們灰暈來臨時到驕陽避難。」

    「如果我是密林人，我不會坐視驕陽保存實力，為此寧願暫緩與同盟的戰爭！」林青雲毫不客氣指出另一個漏洞。

    「呵呵……」司南悠然淺笑：「同盟沒有蘭卡的威脅，只有福克斯這麼一個敵患，需要向密林妥協嗎？我想，只要我們與福克斯達成某些協議，使福克斯在必要時降低與同盟的戰爭強度，同盟就絕不會同意密林！」

    「事實上，我想補充一點！」司南沉吟道：「這局勢是送上門來的黃金機會，要想維持下去，我們完全可以靠外交等手段來達成。即使沒能維持下去，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我國參戰。」

    「漢人熱愛和平，可也從不畏懼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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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情報戰（一）


    在整個2900年，司南的預言實現了。

    驕陽派戰艦趕赴前線戰場輪戰，數十年沒有經歷戰爭的軍隊得到了很好的實戰經驗。

    德西國力強盛，應付兩線戰爭竟仍然游刃有餘似的，不過，這在高級情報官眼裡，德西並不是表面上那麼輕鬆。這一點，從西南司令部參戰，夾攻鋼克就能看得出來，如果不是戰事吃緊，西南司令部不動比動的戰略威懾要大。

    戰爭形勢在新的一年到來時，發生了較大的變化，就在各國都在大量徵募新兵時，德西和同盟自開戰以來一直在秘密生產的超級艦，源源不斷的開向戰區。

    超級艦的優勢不只是火力，還包括裝甲與防禦，唯一的弱點就是最高速度偏慢。但這唯一的弱點，也被其他的護航戰艦給彌補了，還有龐大的戰機群。

    超級艦在戰場幾乎是無敵的存在，這一招王牌撒到戰場，令福克斯與鋼克甚至驕陽都遭受了沉重打擊。

    不過，就在被迫退卻的同時，福克斯和驕陽及鋼克利用敢死艦隊和情報，在跳躍點給了超級艦致命打擊。摧毀兩支艦隊，共六艘超級艦，其他戰艦總噸量兩千萬。

    但敢死艦隊也幾乎全軍覆沒！

    超級艦毫無疑問是驕陽最想要弄到的關鍵技術，但無論是蘭卡還是同盟和德西，都將這項技術保密措施做到了極點，即使司南思想再天馬行空，也無力竊取。

    事實很容易證實超級艦的保密性----就連PPD最高機密檔案中，也沒有超級艦任何保密信息。

    不過，「溢圈戰術」提供了一個能以較小代價殲滅超級艦的方法。為了抵抗超級艦，也為了爭取時間，為了贏得盟友的支持，驕陽毫不遲疑的把「溢圈戰術」交給了鋼克和福克斯，但要求絕對不能擴散。

    作為政治籌碼，鋼克和福克斯提供了了十八萬噸量級戰艦的全套技術----當然，為此驕陽還付出了糧食和能源等龐大的物資作為交換。

    不過，確實猶如當初所說，每個國家的政府首腦都是人精，怎可能讓驕陽保存實力。縱然是多年的盟友，鋼克在德西的攻勢下損失一天大過一天，隨著驕陽軍隊輪戰，逐漸讓出部分戰區，收縮防線，試圖讓驕陽頂住德西絕大部分的攻勢。

    此舉一度令驕陽損失重大，光只是輪戰半年，損失超過六千萬總噸量的戰艦，以及超過八萬架戰機，以及八十萬士兵的傷亡和失蹤。

    相比鋼克等國的損失，又顯得微不足道。鋼克自開戰以來，損失超過兩億總噸量戰艦，百萬架戰機。

    無論鋼克還是福克斯和驕陽，都極渴望蘭卡與德西之間的戰爭能牽制一下局面。實際上，驕陽向蘭卡開出優渥條件，只要蘭卡打通航道，驕陽將不遺餘力提供援助。

    兩大主航道，要麼經過同盟，要麼經過德西。

    驕陽的條件，就意味著，蘭卡必須要贏下對德西的局部戰爭，佔領德西大片領土，才能與福克斯的領土勉強連接上。經由福克斯，再轉向鋼克，然後才能抵達驕陽，這是唯一的也是最佳的方案。

    也正是因此，引得蘭卡不斷加強攻勢，依靠強大火力與軍事作戰能力，大軍連續向德西推進，此舉，很大程度上分擔了東線戰場的壓力。

    戰事吃力，情報戰也在別人看不見的舞台上十倍百倍的活躍起來。

    先是各國驅逐部分外交官，再是逮捕大量懷疑進行間諜活動的敵國人員。今天你逮捕我的人，明天老子就驅逐你的外交官進行報復。

    當然，在有理智的人來看，刺殺或暗殺的意義不大，除了能在肉體上消滅某個敵人以外，意義不大。畢竟，大多數國家都有成熟的國家體制，暗殺一個政客或高級將領，也有的是人能接替。

    高強度的情報戰，迅速令CIO的菜鳥們成熟起來。原二局的人員在有序整頓後，也徹底融入CIO，讓CIO逐漸成為一個團結的整體。這或許看起來是唯一一件讓人感到愉快的好事。

    戰事一步步演變，逐漸還是走到不利驕陽的地步。

    鋼克和蘭卡半年前就要求驕陽全面參戰，驕陽趁機打著盟友的旗幟，「打劫」了多項技術和設備。

    而此時，缺了西南司令部的戰略威懾，同盟肆無忌憚的發動攻勢，逼得密林連連退卻。福克斯在超級艦大量生產後，也被迫轉入全面防守，鋼克更是失去了四分之一領土，穩妥保持防守反擊的策略。

    驕陽考慮再三，在11月11日，終於向德西宣戰！

    西方司令部全線壓上，北方司令部在二線佈防。

    11月18日，CIO提供一條關鍵情報，西方司令部在戰場殲滅德西三千萬總噸量戰艦。

    12月8日，驕陽中央下令，聯合情報署升級為聯合情報局，編制擴大至三十萬，MSS擴編五萬，SIO擴編五萬，CIC成為戰時最高情報統帥部。

    凱瑟琳仍為中將銜，繼續就任CIO局長。中央借口司南歷年領導CIO成績卓然，晉陞准將，暫代副局長職務。

    星歷2901年12月8日，是一個值得銘記的日子。這一天，司南成為驕陽和漢人國家兩千年來，唯一一個三十九歲的准將，唯一一個三十九歲的情報高官。

    瞎子都看得出，CIO可以沒有凱瑟琳，沒有任何人，但絕對不能沒有司南。晉陞准將是不得已而為之，副局長到底不同副署長，所謂的代為署理，無非是因為司南年紀太輕，資歷太薄，中央和司南都需要那麼一個遮掩罷了。

    擴編十萬，這是一個令SIO羨慕的待遇，不過，也是羨慕不來的，畢竟CIO承擔了幾乎所有外勤活動，必要時要向SIO甚至GSI提供支援。

    林青雲隱約提過擴編的事，司南也心知肚明，CIO遲早要擴編，因此，CIO的訓練學校早就有準備，在之前的兩三年裡大量招募學員。

    不過，就在MSS迅速擴編人員的時候，CIO沒有急於著手此事，而是分步驟的進行，這活畢竟不同反間諜，他們不能讓擴編的事蒙蔽自己的雙眼。

    CIO的主戰場，始終還是在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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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情報戰 （二）



　　「恭喜恭喜！」

    「祝賀祝賀！」

    海因策坦然走在所有的祝福中，他昨天剛剛收到FSS的任命文件，他被任命為反情報司反一處處長。

    在祝福聲的背後，不乏詛咒與輕蔑，很多人都認為海因策是靠萊斯頓家族的力量才如此快速獲得陞遷，事實上，他承認，家族的確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但，即使是最苛刻的上司，也不得不承認，海因策這些年在反間諜部門幹得非常漂亮，他率領的部門是逮捕間諜最多的，也是把網撒得最大的。

    當一個人有家世，有能力，還有錢的時候，陞遷也就易如反掌了。

    三天前，他接到一個神秘指令，指令告訴他三天後他將被任命為反情報司麾下一個處級部門的主管。

    海因策知道這是什麼人發來的指令，也知道這道令背後的含義是告訴他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握中。

    其實CIO的這道指令有點多餘，海因策很清楚他能以不到五十歲的年紀成為中校處級主管，能擁有現在的一切，全都是「小萊斯頓」給他的。

    「小萊斯頓」生前給他開闢出一條光明大道，為他贏得家族支持。死後，還留給他數字極為龐大的遺產，這筆財產令他的事業更如魚得水。甚至於，「小萊斯頓」為他提供了別國的間諜名單，讓他立功獲得陞遷。

    海因策是知恩圖報的人，但對「小萊斯頓」，還並不是報恩那麼簡單的事。

    在新部門，見到直接領導，司長告訴他要為國效力，忠誠於國家。

    海因策暗下冷笑，他從未想過忠誠德西，或者驕陽。也許，他的內心充斥的是無政府主義吧！

    生活裡，他嚴格約束自己，像一個戒律嚴厲的清教徒，他沒有朋友，唯一的朋友就是「小萊斯頓」。他最大的野心就是讓自己過得更好，讓自己的腳，踩在更多德西人的腦袋上。

    他以前不喜歡德西，現在仍然不喜歡！

    他現在是前途無限的處長，每個人都諂媚笑著對待他，可他無比懷念過去。那時，沒有人在乎他的死活，沒有人重視他的存在----除了「小萊斯頓」。

    反一處是反情報司麾下最重要的部門，反一處處長基本就等於副司長的後備。

    反情報司是一個默默而不起眼的部門，但實際職能，比之反間諜還要重要。反情報主要以文職工作為主，甄別每一條情報，找出其中的漏洞，並且想辦法利用起來，回饋假情報給敵人，這就是主要職責。

    反一處負責的是銀沙星河。

    海因策首先熟悉一下新工作的範疇，經過幾天的熟悉後，逐漸上手。他留意了每一條重要情報，默記於心，其中一條被屬下標出來的情報引起他的注意。

    內容指出驕陽SIO一名代號滑翔機的高級蒲公英正潛伏於參謀長聯席會。

    情報是CSS轉過來的，來源於CSS在驕陽的一位蒲公英。

    海因策首先感到心驚，懷疑是不是內務司的試探，因為從情報來看，這似乎不屬於反情報司的業務。但很快他就若無其事，分析員認為該情報來源基本可靠，排除是驕陽反情報部門傑作的可能。

    參謀長聯席會！海因策凝神思索，隱隱猜到CSS這位潛伏蒲公英在驕陽的地位恐怕不低。

    ****

    和悠閒的海因策相比，「小萊斯頓」的「父親」布蘭登最近很忙。

    有小萊斯頓打下的基礎，加上卡內森對小萊斯頓的某些愧疚心理，布蘭登從中獲得巨大利益。源源不斷的政府訂單，加上小萊斯頓的遺產，讓他的個人財產在短短十多年裡暴漲到十三萬億。

    按「小萊斯頓」的意思，他在這些年裡逐步出售第三工業集團的股權，利用這龐大的財富收購大量實業。龐大的財富基礎，使得他漸漸的控制住近百萬億的財富。

    龐大的財富，也使得他迅速成為萊斯頓家族的第一人，取代德爾艾爾成為家族的族長。

    卡內森的連任，他就資助了極大一筆資金，也贏得了卡內森政府更多的回報。譬如，在政府授意下，他名下的企業獲得了不少超級艦的部分零部件訂單。

    越是如此，他越是感到自己一腳踩在懸崖邊上。他為驕陽服務的事，一旦洩露一絲一毫，他就完蛋了，萊斯頓家族也會完蛋。

    德西每一次戰役勝利，他的心就勒緊一分。家大業大的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了，甚至把萊斯頓家族給拖進了沼澤，他完全能想像，只要他稍微流露不服從之意，驕陽就能毀滅他和家族。

    他唯一的冀望就是驕陽一定要贏下這場戰爭，即使不能贏，也千萬不能輸。為了這個目標，他願意付出一切。

    驕陽越是沒有指令，他就越是害怕，恨不得早一點了結一切！

    ****

    卡塞爾是同盟超級富豪之一，是貝殼會委員之一，他的名字在星際富豪榜前百名呆了足足近百年。

    他一直在想驕陽人提出來的條件，不得不說，那是令他無比動心的未來。一個完全由商人做主，完全由商人組成的國家，那看起來的確異常美妙。

    他沒有點頭，是因為他想要把局勢看得更清楚一點，也因為同盟本質上就很像一個商人。

    同盟能不能贏，贏了以後，他們這些商人的未來在哪裡。

    是的，他們這些超級富豪個個都是手眼通天的人，都知道「灰暈」的存在會毀滅一切。他們這些超級富豪在驕陽人的誘惑面前動心，但不能確定，這個毀滅一切，是否會包括他們的財富。

    可這還有什麼值得懷疑的？人類社會崩潰，他們的財富也必然崩潰。即使他們現在有數不清的金錢，有數不清的人靠他們過活，可將來一切都會像鏡花水月一樣消失。

    這當然不是他們商人所追求的！

    驕陽人答應，無條件在災難降臨時，給他們一個真正的避難之處，他們到時，可以帶著他們的財富，帶著他們的軍隊一起去避難。

    財富，權力！沒有比這更誘惑人的了，這甚至讓他們這些商人願意出賣靈魂。

    也許，驕陽人說得對，與其坐以待斃的等待他們的財富變成泡沫，還不如奮起爭奪屬於他們商人自己的權力，和他們自己的理想國度。

    卡塞爾問佛多：「你怎麼辦？」

    「只要有其他人參與進來，我願意放手一搏！」

    這一剎那，卡塞爾在佛多的眼裡分明看到了一種熾熱的慾望。

    ****

    山呼海嘯的吼聲在場館中震動天地般響起，場中，一個男格鬥高手將一個女格鬥家手臂打斷，將女人的眼珠挖出來，數萬人也擋不住那可憐女人的淒厲痛呼。

    「這是我所見過最殘暴的事！」貴賓房裡，金髮中年不忍的轉過頭去，他帶著德西口音。

    一個彷彿總是把臉躲在風衣陰影中的男人怪笑：「沙皇陛下可以制止，但他沒有這樣做，因為他相信這可以體現他的權威。」

    「沙皇陛下老了，為了國家，為了民族，他是時候離開事業去享福了。」風衣男人冷漠道：「你們德西人是這樣想的吧？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擔心我會殺了你，或者把你交出去。特使先生！」

    「不，我不是特使，我只是一個卑微的商人！代為轉達我國的一點意思！」金髮男人把玩酒杯，一臉淡定道：「我只是相信，MIC需要更優秀更年輕的領導者。」

    「即使我是商人，也能看到，你們密林人對我國仍然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風衣男人沉默：「你想幹什麼，想得到什麼？」

    「不，我想，你更應該問問自己，你想要幹什麼，想得到什麼。」金髮男人笑了笑：「我只是一個卑微的商人，不懂得揣測。」

    「沙皇陛下掌握著部分軍隊，你以為能對付他？也許他現在正在天空中冷冷的看著你，他的眼睛無所不在，你不會懂的！」風衣男重新豎起衣領，站起來走到門口，忽然身後飄來一句話。

    「但不是全部的軍隊，對嗎？軍情七局的局長閣下！」金髮男若無其事：「我想，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也總有人能得到支持，總能成為英雄！」

    風衣男怔住半刻，緩緩轉過身，坐下冷冷道：「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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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情報戰 （三）


　　「選在這時擴編，中央的意思值得玩味啊！」

    司南在凱瑟琳的辦公室，深深陷入舒適沙發裡。

    聯合情報署升為局級行政單位，給了CIO徹底與SIO等部門平起平坐的地位，這對CIO來說是件大事，CIO上上下下都大感歡欣鼓舞，因為他們大多數人的職務都直接上調了。

    就像蘇杭，作為原情報處處長，這一升就直接把他給升到了司長的寶座，相當於連升兩級。要知道，他還在德西潛伏的時候，行政級別也不過只是科級以下的組長級別，如今才短短十年來年，就一躍成為情報高官，如此晉陞速度幾乎都快趕上司南了。

    新部門總有無限機會嘛！

    只有司南和凱瑟琳沒感覺到不同，CIO總部還是在環日星，總部面積還是那麼大，經費還是那麼多，CIO還是由他們統帥，這有什麼不同！

    驕陽五大情報機構裡，IRC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文職機構，MSS倒是有行動職權，遺憾的是職能被限制於反間諜反恐怖反情報。

    SIO從以前到現在，都缺乏外勤行動能力，也算得上是文職味道很濃的系統。

    GSI是軍方的情報系統，對外武力行動能力倒是頗為強悍，但職權決定他們很難插手到其他四大部門的活動，只會在必要時給予一定的支援。

    算起來，除GSI外，唯一擁有強悍外勤武力的就只有CIO。

    在驕陽對德西宣戰之際擴編CIO，這其中的涵義恐怕就不止是希望CIO加強在境外的活動能力。

    對比其他部門，CIO唯一的優勢大概就只有境外暴力行動這一點了。

    「海因策的情報有意思，想不到高層居然還有德西蒲公英！」司南向詫異的媽媽解釋：「我交給內務司了，讓他們鎖定人選。」

    在凱瑟琳直視的目光下，司南訕笑道：「好吧，雖然有點越權了，但這是非常時刻，誰在乎。」

    「唉，你決定就行了。」凱瑟琳欲言又止：「反正遲早的事！」

    不交給MSS處理，不是出於搶功的打算，而是信不過MSS，誰知道MSS裡面到底還有什麼人！

    CIO越權的地方多了，譬如希拉和謝弘。

    希拉和謝弘早些年裡就結婚了，還生了兒子，謝弘在司南和葛巖的連手算計下被晉陞為政治情報司長，看起來一家子幸福美滿。

    司南和葛巖一直沒動他們，是為了釣更大的魚，同時也因為謝家是林青雲上台的有力支持者，與司南算是同一個陣營的人。

    「最新情報，卡塞爾決定了。」凱瑟琳有點佩服兒子了，總是想到一些奇怪的，而且看起來總是顯得不可思議的想法。

    「和GSI溝通一下，讓總參謀部派一些有用的人過去，協助他們暴動，順便……」司南淺淺一笑：「盡可能影響這些商人的立場，盡可能的控制住商人的軍隊。」

    司南的計劃並不算複雜，但這需要福克斯和蘭卡的支持。在福克斯盟友中選擇一個小國發動軍事政變，扶持傀儡上台，讓商人們在幕後操縱，直到逐漸控制住嫡系軍隊，這是一個方法！

    他給了貝殼會幾個方案，隨對方選擇，總是在他的掌握中。

    讓總參謀部派些軍事參謀和後勤人才過去協助，那是應該的，並且司南向商人們承諾，只要商人們能控制住部隊，他們派去的人隨時可以撤回----事實上，要想徹底控制軍隊，最快也需要三五年時間，三五年？黃花菜都涼了。

    「還有一件事，聽說你讓策劃司策劃了一個在密林的行動，打算推翻沙皇？」凱瑟琳皺眉，風情頓顯：「會不會違背了我們的戰略目的，阿隆索活著對我們的好處更大！」

    「是有那麼一次行動，不過，我沒抱什麼希望！」司南撇撇嘴，這次對密林的行動，他們派出的人是冒充德西特使，雖然事前做足了準備工夫，能不能瞞住密林人，還不確定呢。

    他對媽媽解釋：「行動目的不是為了推翻沙皇，而是暫時籌備著這麼一項計劃作為伏筆，必要時，洩露給阿隆索。如果行動順利，並把密林軍部牽扯進去，阿隆索事後的清洗將會讓密林大亂。」

    「如果密林大亂的時候，正是我國騰出手的時候，那麼密林人就倒霉了……」司南羞澀中藏著狡黠：「像這樣的伏筆不少，能起到什麼作用，誰也不知道，這總勝過什麼都不做。」

    凱瑟琳莫名歎了口氣，坐到她的位置，在情報系統，也真正是一方霸主了。作為CIO最高領導，她基本不插手局裡的具體事務，主要還是與中央核心領導層接觸，並參與國家戰略的制訂。

    可她的兒子司南，卻總是熱衷於局裡的事務處理，這讓她相當無語。更讓她無語的是，在插手局裡情報事務的同時，司南還有餘力參與國家戰略的制訂，她這個兒子還真是精力無限啊。

    正閒聊著，信息司的人走進來遞了一塊晶片，秘書接過晶片遞給司南：「老闆，這是4190實驗室送來的！」

    4190是空間實驗室的代號---由於空間實驗的危險性，司南只好下令讓實驗室暫時搬遷出總部。

    這兩年來，空間實驗倒是不斷傳來一些好消息，逐漸證實了司南和練一提出的實驗方法。他讀出裡面的內容，頓時僵住，然後狂喜抱住媽媽：「媽媽，實驗成功了！」

    空間實驗，終於成功了。

    半個月前，用司南和練一提出的三種實驗方法結合，實驗室成功在不影響宇宙動能的情況下，實現了空間折疊。這是一種相對穩定了太多的空間折疊方法，三天前，實驗室連續進行三次微型折疊動力穿梭實驗，其中一次獲得成功，另外兩次因為空間不穩定而失敗。

    狂喜過後，司南冷靜下來，這件事必須高度保密，暫時不能知會綠色奇跡那批科學家所在研究室，否則那些科學家一定會要求司南公布消息，謀求所謂的和平----和平是應該的，但不是現在。

    這宣告空間技術至少成功了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是穩定性和光體技術。

    司南臉上浮現一絲淺淺的詭異笑意：「骨牌計劃唯一的短板被補上，看來是時候展開它了！」

    ****

    「狗屎！」

    特洛伊壓低了聲音詛咒，他把跑車的速度放緩下來，停靠在公路邊，點燃一支香煙深深吸了一口。

    CSS情報顯示，聯合情報局副局長司南一度很喜歡飆車，在這條公路上飆車。他來這裡快半個月了，從未見到司南在公路上飆車過。

    他猜他知道為什麼，幾年前，CIO最瘋狂的時候，司南在公路上飆車，曾遇到刺殺，此後，司南似乎就再沒有飆過。

    忽然，他的通訊器響了，是隊長的訊息：「有消息，暴徒上路了，你快來！」

    「暴徒」是他們對司南的代稱，這裡到底是CIO的老窩，天上衛星盯得緊，不小心一點早就沒命了。

    他深吸一口香煙，該死的司南，該死的任務。如果真的逼不得已，只有在司南上下班的時候行動，可以想像，即使他們成功，也絕對逃不走。

    將煙頭丟在地上，他駕駛跑車轟然化做一道閃電飛馳而去。

    紅色閃電在公路上奔馳，特洛伊知道司南的車牌是什麼，他提高注意力，放緩速度觀察公路上的陸車。

    快要抵達市區的時候，他依稀見到前面的車牌號碼很熟悉，猛踩油門轟鳴上前，從那輛司南的車旁掠過。

    沒有看見裡面的人，儀器也不起作用，這在特洛伊的預料中，司南的車當然做足了安全措施。

    他駕駛跑車再度放緩速度進入市區，對通話器道：「我兜個圈，交給你們！」

    在距離司南的陸車不遠的地方，幾個人交換著跟蹤，對方並沒有發現他們，到了一個商店，一個人下了車，進了商店。

    特洛伊的同伴測了一下輪胎的壓力，搖搖頭，從壓力狀況來看，車裡應該沒有人，司南不在車裡。

    他聯絡特洛伊：「走吧，沒意思！」

    該死的司南，該死的任務，難道真的要逼他們公開動手？

絕對官僚

第三百七十九章　清洗（一）


    黑暗降臨大地，像是罩上一層黑暈的慾望。

    夜晚的環日星沒有京華星的喧囂與躁動，反倒顯出幾分空靈與和諧氣息。

    特洛伊彷彿極為欣賞如此夜幕，悠然在海灘上游來蕩去，看了看時間，從容不迫的在海灘上走動，依稀可見到海岸山崖邊一幢低調但顯得華貴的別墅。

    他一個猛子扎進深水，深水中有一個長形箱子，他憋氣打開箱子，箱子裡躺著一隻靜悄悄的海豚，他小心翼翼的把手伸進海豚嘴裡，拖出一個輸入面板。

    凌晨2：55，他在面板上輸入繁瑣的密碼，然後定時四分半鐘，放開手，輸入面板閃電般縮回海豚口中。

    他一振身形，冒出海面，上了岸換衣服，從容不迫的離開海灘，而此時，海豚那雙全無生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身軀擺動不止。

    蔚藍海洋中，一隻海豚在海水中輕快暢遊，從海洋深處逐漸擺動身軀來到海岸邊。

    岸邊，別墅在夜色中巍然不動。

    海豚躍出海面，叫喊著獨特的聲音，當海豚躍到最高點時，倒計時歸零，

    剎那間，海豚頭部悄然無息的裂開，黝黑的彈頭顯露出來，尾部轟然一道烈焰噴射而出，海豚身軀驟然四分五裂，一枚通體濃黑的導彈閃電一般直飛向別墅。

    天空中衛星的眼睛觸及這一幕，立刻將畫面反饋，CIO信息司警報大作，輪班人員盯著衛星畫面，渾身戰慄，臉色大變：「導彈襲擊老闆的別墅，攔截，快攔截！」

    「來不及了！」只目測一下距離，另一位人員就臉色灰白絕望慘呼。

    導彈躍在空氣中，眼看就要擊中別墅時，默然無聲解體為近千枚子母彈，密密麻麻的導彈籠罩住方圓二十公里的地區，奮不顧身的飛射而下。

    轟隆隆！

    連綿不斷的劇烈爆炸聲在這片區域陡然響起，一片片紅色的烈焰升空而起，彷彿整個地區都淪陷在爆炸之中。

    爆炸，在夜晚中格外鮮艷而恐怖！

    地動山搖，令人詫異的是，別墅的光磁罩隱隱浮現，子母彈爆炸，將光磁罩炸得幾乎能量全無。但別墅卻很意外的沒有被摧毀，反而是其他子母彈的爆炸，將大地徹底削去一層，形成本區域的劇烈地震，這反而令得別墅搖晃震顫不已。

    轟隆隆的連綿爆炸過去，眩目的焰火消失，剩下遍地凋零與毀滅，警車的呼嘯聲漫天響起，近在五十公里外的CIO總部燈火輝煌，停靠在內部港口的戰艦第一時間升空封鎖出境。

    大量雲車從CIO總部飄起來，有的向這邊趕赴過來的，有的則是沿著受襲地區形成包圍圈。

    而警方在夜晚一貫都有巡邏車，甚至趕在了CIO的前面來到受襲之地。

    當司南和凱瑟琳逃出被地震撼動的別墅時，數部警用雲車降落此地，緊接著趕來的是CIO人員。無數人將此地包圍起來，警察們奔湧過來，緊張的發出各種詢問。

    司南和凱瑟琳的臉色在幾處仍然燃燒的火焰襯映下搖曳不定，滿臉淡淡的鮮紅之色。

    就在這時，一名警察忽然拔槍指向司南，動作快如閃電，連擊光芒閃現。但在擁擠的人群中，這名警察饒是射擊技術極高超，也難以實現精確打擊，兩次射擊一發擊中司南的腹部，一發擊中胳膊。

    司南臉色一白，甚至還沒感覺到痛楚，一堆警察和CIO特工就蜂擁著衝上來高呼：「保護老闆！」

    有聰明的CIO特工第一時間就意識到有敵人混進警察當中，看著身邊衝過來保護的警察，一把暴怒推開：「滾……」

    一把鋒利的匕首閃電般刺進他的心臟，混入警察中的特洛伊，補上這名CIO特工的保護缺口，正是司南的後心，他毫不猶豫的全力刺入後心，刀鋒在體內一攪……

    司南臉上血色潮水般退卻，只覺這一刀彷彿捅在他最痛之處，彷彿捅在肺葉上，令他幾乎當場窒息。這一刀似乎抽光他所有的力氣，但也彷彿將他給捅得醒了過來，一股頑強的精神促使他沒有倒下去，而是反手擊下！

    一雙看似溫柔的手帶著全身之力，擊中特洛伊的脖子，咔嚓一聲，特洛伊兩眼迅速失去光彩，在人群的衝擊下，猶如破布袋般飄然倒下。

    就在一名CIO特工抱著一件物品丟進保護圈之時，一個警察奮力衝向保護圈，被數道光芒擊中倒地。

    但就在倒地的剎那，數枚手雷骨碌碌滾向保護圈。

    嗡一聲輕微的響聲，光磁罩頓時罩住保護圈，手雷轟然一聲爆炸，卻被光磁罩給擋下。

    那趴在地上的警察失望的看著這一幕，帶著行動未竟全功的遺憾漸漸失去意識……

    「小南！」凱瑟琳呆呆的在特工保護圈中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奮不顧身奔過來，撥開特工們，迎面而來的就是司南一口壓不住的鮮血噴出來！

    凱瑟琳渾身顫抖，摸著臉上的鮮血，這是兒子的血。她這輩子什麼都不怕什麼都不在乎，可這是兒子啊，她幾乎當場就昏厥過去。親眼看著鮮血源源不斷從傷處與口中流出，兒子嘴角流露一個形容不出的笑容，氣息微弱道：「檢索……灌木計劃……」

    「一定是傷了肺葉！」司南想著，習慣性的浮現笑容，媽媽在眼前的影像忽然有些模糊不清，他身體漸漸軟下，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我靠，真不該讓練一離開！要是被練一知道了，那真沒面子啊……」

    望著閉上眼睛，彷彿呼吸靜止的司南，凱瑟琳的心臟停止跳動，眼前一黑，險些跌倒，幸虧被特工扶住，她大腦空白，怔怔望著兒子被送上雲車。

    是誰，是誰幹的？是誰指使的？

    一股怒焰沖天而起，凱瑟琳紅潤的嘴唇變得蒼白：「查，給我查下去，是誰幹的，是誰指使的！」

    「我要把他們矬骨揚灰！」凱瑟琳恨之入骨。

    不必凱瑟琳下這道多餘的命令，司南本就是CIO威望最高的領袖，此舉早已激怒CIO上下。查個水落石出，十倍百倍的報復回來，這才是司南給CIO烙印下的精神和風格。

    況且，誰都知道司南是CIO實質上的領袖，他遇刺，簡直就是在公然打CIO的臉。

    一道道命令快速傳達下去，擁有二十萬成員的CIO機器全速運轉起來，效率是可怕而驚人的。況且，SIO和GSI等部門在第一時間獲知此事後，也立刻下令配合調查，其中尤其以顏面掃地的MSS最為努力。要知道，反恐怖反間諜都是MSS的職能，司南遇刺，MSS絕對要扛住部分責任。

    CIO內衛司本負責內部安全，及人員安全，司南遇刺，固然沒人指責他們，可他們自己卻總覺得每道眼神都是鄙視和憤怒。

    技術支持組迅速查出刺客所使用的導彈為德西蒙拉財團製的爆裂K型對地導彈，特種部隊專用。

    導彈是如何運輸到環日星的？是如何通過國境線海關檢查的？

    為什麼在導彈襲擊前沒有監察到導彈的痕跡？

    有內賊！

    內衛司通過監視錄像等，迅速鎖定幾位嫌疑犯。

    這一番清查下來，間接把環日星的治安給整頓好了，甚至還挖出幾名敵國潛伏種子。

    可無論是CIO還是SIO等部門在各國的蒲公英活動開後，都證實，星際主要強國都有刺殺司南的計劃，至少曾經考慮過。

    如此答案令凱瑟琳愕然，由此可見司南在各國情報系統委實是肉中刺眼中釘。

    不過，暫時沒有答案，那不要緊，反正只要查出來是德西製的導彈就行了。凱瑟琳放縱二十萬人員全力追查幕後兇手，自己則召集了蘇杭等嫡系，檢索到「灌木」計劃，打開它。

    「灌木」計劃打開，首先出現的是一幅細緻的軍事星圖。

    凱瑟琳啟動下一步，星圖上浮現無數猶如星辰般的黃點。

    「咦！」蘇杭面帶驚訝，走向前一步，指出幾個黃點：「這些黃點，好像是各國的重要工業區、軍事基地、傳媒駐地、水廠、能源工廠……」

    凱瑟琳開啟下一步，蘇杭閉嘴，親眼看著從環日星延伸出無數細紅線，以環日星為中心，紅線延伸自每一個黃點，然後，就在同一時間，黃點驟然變得血紅！

    凱瑟琳和蘇杭等皆盡駭然，好大的氣魄！

    「灌木」，等於「棺木」！

絕對官僚

第三百八十章 清洗 （二）


　　聯合情報局代理副局長司南遇刺，目前正在醫院搶救，仍是生死不明！

    消息以光速傳播，從林青雲以下的中央核心領導集體震怒，要求以CIC為首的情報系統必須嚴查到底。

    和以前的刺殺暗殺不同，司南經過超過十次的刺殺事件裡，只有這一次對方採用了大型殺傷武器。而這，就不僅僅只是CIO內部的事了，而是關係到國家領導的安全，關係到國家安全----如此殺傷性武器也能運輸到環日星，這裡面蘊藏的意義就太大了。

    包括鋼克在內的各國情報系統彈冠相慶----鋼克人又不是聾子和瞎子，司南提出的戰略策略，使得鋼克被迫在東線戰場力撐一年多，傷亡慘痛，這自然得算在司南的頭上。

    在他們恨不得司南長眠不起之餘，亦是提高警覺----不論兇手是誰，毫無疑問都有強悍的實力，否則根本沒辦法搞到特種專用爆裂K型導彈，更沒辦法運輸到環日星。

    密林軍情七局局長甚至在第一時間秘密會見了「德西特使」金髮男，試探此事是不是德西所為，如果是，有沒有可能在密林對阿隆索來一下。

    德西CSS在獲知消息的第一時間，表面上譴責了使用大規模殺傷武器的「匪徒」，私底下卻是大加冷嘲熱諷，恨不得在CSS的招牌上書寫兩字，一為活該，一為報應。

    其他不提，光是幾年前司南策劃的挑撥神聖聯盟和德西的行動，就使德西政治外交遭遇慘痛損失，被逼陷入與蘭卡對峙的西線戰場，光是此舉，就能讓德西上上下下把司南恨之入骨了。

    司南生死未明，這令各國情報系統，乃至於政府都鬆了一口氣----這十年來，司南率領CIO實在幹出了不少讓各國頭疼，甚至被迫改變戰略的事，像這樣一位麻煩人物，趁早死了才對大家都好。

    驕陽幾大情報系統士氣如虹，東線戰場的前線指揮部趁機發起一次攻勢，殲滅一股敵軍，倒是在戰場上掙回一點面子。

    司南遇刺本身並不算太大的事，但此事的意義卻絕對不小。此舉不但給了林青雲等一批政府高層極大的危機感，還意識到像司南等情報高官，似乎缺乏足夠有效的保護措施。這在和平時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在戰時，這將非常致命。

    在戰時，像葛巖等情報主腦一旦遇刺身亡，對士氣的影響先不提，對公民的影響也不提，光是一位首腦之死，就很容易造成一個部門工作的短暫癱瘓。

    尤其是司南和凱瑟琳，這對母子檔是CIO的創始者，在CIO的威望無人能比擬，他們遇刺的嚴重後果，在三天內顯示無疑----在司南遇刺之後的七十二小時裡，CIO工作固然沒有停頓，但是工作方向卻全面偏移，等於幾近癱瘓。

    意識到這一點，中央下令全面提高內衛安全級別，此舉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日後驕陽高層遇刺的幾率，不得不說，這是一次壞事變好事的典型。

    同盟NIA總部核心終端機，練一默默解碼，破解一道又一道的核心機防線，他輾轉進入NIA核心機已是第十七天了，目前已攻陷約七成防線。

    正要繼續破解，忽然核心機程序自動運行起來。

    有人！練一迅速停止所有動作，靜默等待。

    很快，一批最新情報送來，整理妥當後，此人離開了。

    練一好奇的檢索一下，從若干情報中搜索到一條與司南相關的信息：「司南，准將，驕陽聯合情報局副局長……12月19日，司南在環日星CIO總部五十公里外的家中遭到武裝襲擊，其過程如下……」

    「情報顯示，刺客使用特種專用爆裂K型導彈，未給司南造成傷害。在隨後三分鐘的混亂中，刺客偽裝警察，槍擊司南，兩彈皆中，一為左胳膊，一為腹部。其後，另一刺客近身用軍刀捅刺兩刀，造成司南生死不明。」

    「據未證實情報，兩刀傷口皆為胸口，一刀深達十一厘米，傷及心臟。一刀深達七厘米，傷及左肺葉，並被攪爛。醫學專家評估認為生存幾率僅為百分之二十二！」

    「評估認為司南在CIO擁有極高威望，CIO必定在短期內陷入癱瘓，建議趁機對CIO採取行動！」

    一行行文字彷彿變得鮮紅，鮮紅如血，在練一的眼前掠過。他意識呆滯停頓，只剩下一個念頭：司南要死了？他唯一的朋友要死了？

    不，不會，司南不會死！

    練一不知意識海中浮現的這句話到底是信念，還是別的！

    但在這一刻，他意識燃燒起來，趕回去見司南的念頭在這一刻瘋狂席捲他全部意識。

    這就是衝動和熱血的感覺嗎？練一怔怔，他忽然想起以前司南衝動熱血時自己的嘲笑，他忽然理解了司南偶爾的熱血沖頭，他真的理解。

    為司南報仇！為司南報仇！毀滅一切，毀滅一切吧！

    有一個聲音像魔鬼誘惑著他！

    他克制著那幾乎讓他崩潰的念頭，瘋狂的在核心機裡轉來轉去，發洩讓他漸漸冷靜下來。

    他不該急著趕回去。

    如果司南真的死了，他也趕不及，如果司南沒死，他更不必急趕而歸。

    無論司南是不是有事，CIO一定有報復行動，如果他現在展開報復，一定會影響到CIO的行動。所以，只有當CIO開始報復的時候，才是他展開報復的時候！還有，回家的時候！

    司南遇刺十四小時

    CIO總部的附屬醫院，消毒水氣味刺鼻。

    「怎麼敢勞煩局長大駕親自過來探望我們老闆，我們老闆碰到你們就倒足了霉，你們還想怎麼樣！」小白怒氣重重，尖酸刻薄的話充斥著走道中。

    環日星警察局長脖子上戴著訪客通行證，汗流浹背，汗珠從額頭滾下。小白的刻薄話倒在其次，CIO每個探望司南的人走過，都用那滿溢殺氣的目光看他一眼，他心早就涼透了。

    「小白，你給我閉嘴！」蘇杭惡狠狠瞪了小白一眼：「這件事與人家無關。」

    小白悻悻閉嘴不提，只是那雙銳利的目光卻始終直刺警察局長。蘇杭按捺住焦慮，走過去安撫警察局長幾句，又狠狠瞪了小白一眼。

    手術室的門打開，護士推著病床走出來，司南躺在床上毫無知覺，戴著氧氣罩彷彿沉睡不醒。

    凱瑟琳首先撲上前，緊接著醫院躁動起來，即便在驕陽也是首屈一指的器官修復專家面對洶湧的CIO人員們苦笑道：「肺葉無法修復，心臟最大只能完成五成程度的修復。對不起……副局長活下來的幾率不會超過百分之二十。」

    雲集了數十名高層的內部醫院裡鴉雀無聲！

    蘇杭等目光呆滯，小白語帶泣音：「找最好的醫生和修復專家來，老闆一定有救的！他一定有救……」

    最好的？蘇杭等神色黯然，CIO內部醫院的醫生幾乎都是最好的，如果連他們都治不好，還有誰能醫治！

    凱瑟琳臉色蒼白無血色，推開病房門走進去，司南安靜的躺在病床中，彷彿連呼吸都停頓了似的。

    凱瑟琳把窗簾拉開，赫然見到醫院外的草地上竟雲集了大量CIO人員，正仰望樓上，希望能得知哪怕一丁點的消息。

    陽光灑進病房，驅散寒意，可凱瑟琳卻感到自己的心已死，渾身都是冰涼的。

    蘇杭走進來，輕聲道：「局長，大家想進來看看老闆，妳看……」

    凱瑟琳猶如淒美的雕塑，陽光灑落她的面容上，猶如天使般美麗：「也好！」

    蘇杭向門外的人招招手，所有人有秩序的默默走進來，凝視猶如沉睡不醒的司南半晌，然後走出去。

    凱瑟琳在一旁默默觀察著這一幕，忍不住心碎感覺。

    兒子，你快醒過來，看看你一手打造的CIO。CIO是你的CIO，從頭到尾，都灌輸著你的精神，你的風格，你的烙印。

    兒子，你是他們的精神領袖，如果你死了，還有誰能有資格領導他們？

    蘇杭走出去與其他司長討論一下，讓所有人都先回去工作，不要把局裡的事都耽誤了。

    話是這樣說，司南作為CIO實質上的領袖，他生死不明，CIO上上下下又豈能安心工作？

    CIO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

    感到迷茫的不止是蘇杭，還有很多人。

    「嘿，我還沒死呢，別哭喪著臉！」一個奄奄一息的聲音在病房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