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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有一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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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夢三生]笑傾三國[已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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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1 13:54:51 |只看該作者
◎ 裴笑是女人

  陽光暖暖地拂在臉上,連空氣裡瀰漫的,也都是陽光的味道,這秋日的太陽,說不出的乾淨清爽。懶懶地翻了個身,抱著柔軟的被子,我蹭了蹭,舒服得直想歎息。微微瞇縫著眼睛,隨即我「喝」地一聲猛地坐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門邊站著八個侍女,垂首靜立,站成一排,手裡依次捧著水盆、布巾、衣物等一系列的用品。任誰一大早醒來,見自己的屋裡站著一堆人等著侍候大老爺你洗臉更衣,你也會覺得怪異的。「夫人」,見我醒了,領頭一個拿著衣裙的侍女微笑著走上前,「奴婢侍候您更衣。」

  我咧了咧嘴,傻笑著直往後退,連連擺手,「不麻煩,不麻煩,我自己來就好。」一邊說著,心裡一邊嘀咕,雖然平日也有人侍候,但也不過一兩個,而且非常好打發,說聲「不用侍候」便一個個溜得比誰都快,說起這點,她們比起糰子來顯然還是小巫見大巫,話說也不知糰子那丫頭現在過得好不,這回也沒見半仙帶她出來。「相爺吩咐奴婢們一定要好好侍候」,溫言軟語,那侍女依然微笑著道,說著,已是回頭抬了抬手,又上來兩侍女,扶我下了床,托起我的手臂,褪去我身上睡得皺巴巴的衣袍。

  睡得混混沌沌的腦袋這才記起昨晚的事,後來我便那樣迷迷糊糊睡著了?曹操的頭疼到底好了沒?我怎麼回來的?這些事我卻是一點都記不清了。正皺眉回憶思索著,我已經被卸得只剩一層單衣,另一個侍女輕輕抖開一件大紅的長袍,寬袖窄腰,繡工十分細緻,卻是男裝樣式。有兩名侍女上前,一左一右替我穿上,繫上衣帶,再有侍女手中托了一雙精緻的繡鞋,半跪在地上替我套上,動作皆是一氣呵成,溫柔細緻。我踩了踩腳,那鞋是普通的樣式,沒有累贅的裝飾,但卻是非常的舒服,十分合腳。

  我忍不住抬頭狐疑地看了那些侍女一眼。「這些衣物都是相爺吩咐下的。」為首一個侍女低頭恭敬地答道。有幾個侍女微微掩唇,輕笑。「轟」地一下,我從臉紅到脖子根。昨夜迷迷糊糊之中,總覺得有人騷擾,有一雙溫暖的大手不規矩地摸來摸去,還握著我的腳不放……原來,不是幻覺……他記下了我的尺寸?還是他注意到我的鞋子一直不怎麼合腳,總覺得腳趾有些疼,那長裙也穿得不習慣,總是跌跌絆絆不方便?趁著我面目耳赤的當口,我已被扶著到銅鏡前坐下,一侍女上前,輕輕梳開睡得亂糟糟還有些打結的長髮,然後高高梳起,用一根明紫色的鍛帶繫上。一步不放,極為仔細地侍候著我洗臉漱口,眾人皆收拾妥當。「奴婢告退。」說著,八名侍女皆有條不紊魚貫退下。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這可真是遭罪。回頭,我看向銅鏡裡,一襲紅衣似火,長髮高束,竟也襯得一張平凡無奇的面孔有了幾分色彩,頗有幾分明眸皓齒,絕世獨立的風采。果然是佛靠金裝,人要衣裝。前後走了幾步,比起束縛累贅的女裝,這果然更得我心意。「還滿意?」一個戲謔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我沒有回頭,從銅鏡裡看到曹操正半倚在半邊,笑瞇瞇地看我,一臉無害的模樣。

  我轉身,大咧咧地坐下,拿起桌上點心塞進嘴裡,「你有何居心?」「這麼直白,真是傷心」,曹操也坐下,吃點心。我不理他唱作俱佳,搶過他手中最後一塊點心,一把塞進嘴裡,拍拍巴掌,若無其事地鼓著腮幫子有些困難地咀嚼。他失笑。看了我半晌,他忽然伸手,輕輕撫上我的嘴角。我下意識地便要閃開。「別動」,他開口,命令的語氣,聲音卻是異常的溫柔。我便果然傻傻地呆著,不動了。曹大人便老神在在從我唇邊拈下一粒點心屑,反手送進自己口中。我石化,開始顫抖,終於憋不住發出不平的吼聲,「堂堂一個丞相,想吃點心自己讓廚子去做啊!非我跟我搶!連那麼一點點都不放過!被人看見還以為我欺侮你呢!」曹操愣了愣,隨即忽然拍了一下桌子,正在我以為他被我罵得惱羞成怒要大發雷霆時,他卻拍著桌子大笑起來。「你是不是女人?」曹操狂笑,心裡愈發覺得撿了個寶。我瞪他,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譽權,氣急大吼,「是不是女人你不是已經嘗過了麼!還問我!」

  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怪異變形的「撲哧」聲,彷彿是憋了很久終於憋不住笑出聲一般。

  我側頭,隨即傻眼,只見典韋、許褚、夏侯淵、夏侯惇還有幾個叫不出名字的將領皆一臉怪異地站在門口,面孔扭曲,憋得十分辛苦。「哈哈哈……我受不了了!憋不住了……」典韋終於破功,仰天大笑起來。

  隨即笑聲一片。我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剛剛吼了什麼。「嗯,你是女人。」曹某人唯恐天下不亂,一本正經地點頭,作總結陳詞。

  我的臉燒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氣得鼓鼓的。「相爺,關羽來了。」獨眼龍夏侯惇難得沒有笑趴下,稟道,只是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僅剩的一隻眼睛裡也盈滿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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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1 13:56:32 |只看該作者
◎ 來降

  原來他們齊齊亮相是為了稟報關雲長來降之事。一時整裝,準備前去迎接關羽,如此禮待一名降將,曹操果然十分看重關羽。

  看曹操點頭與眾將議事,我卻是趁著大夥兒不注意,小心翼翼地縮到了曹操身後,擋住燒得火辣辣的面頰,還好曹操身形高大,我自然躲得十分安全。一大清早便被典韋他們笑了個夠嗆,我只得鬧了個大紅臉,臉色比身上這衣服還紅上三分,「人面桃花相映紅」也不過如此吧……頗有些阿Q精神,我暗自安慰自己。「相爺深謀遠慮,自我等如約退兵後,關羽果然未失信,先回下邳城見過甘、糜二位夫人,現已來拜見相爺。」夏侯淵抱拳道。「關雲長一貫光明磊落,必不會失信於人。」曹操微微揚唇。聽他們議論軍中之事,我百無聊賴地轉身,不期然又看到對面的銅鏡,銅鏡裡,一襲明紫,一襲火紅,兩相依偎,竟是一對壁人。一對壁人?誰誰?定睛一看,那一襲火紅,依偎在曹操身後作男裝打扮的女人,可不就是我?我嚇了一跳,立刻跳得離他三尺遠。哪知曹操彷彿背後長了眼睛一般,負在身後的手一把便捉住了我,讓我動彈不得。

  曹操笑瞇瞇地睇我,「我們要出城,你要不要一同去看看?」「出城?」我瞪大眼睛,一臉渴望地看向曹操。曹操失笑,點頭,「嗯,出城。」哇,出城!出了城,說不定我便可以趁亂逃跑,從此禍害江湖……我一定不會知道自己此時兩眼放光,把所有的企圖心都寫在了臉上,只是看到曹操笑得瞇起了眼睛,愈發的像一隻大狐狸。「狗兒狗兒!出城了!」我一溜煙地跑了出去,拉上狗兒準備一同落跑。

  出了府門,我傻眼。一個個都騎在馬上,威風凜凜。有沒有人來告訴我,那馬……該怎麼騎?眼睛的餘光看到曹操正騎在馬上,陽光在他的身上籠上一層金色的光圈,如天人一般。而此時,某個天人正一臉自得地坐在馬上,就等著我開口求他,感情他知道我不會騎馬?

  「狗兒,馬……」指了指,我側頭看向狗兒,「會騎不?」開玩笑,與曹操同乘一騎,我還逃個P啊。狗兒笑著點頭,「嗯」。說著,狗兒利落漂亮地翻身上馬,又伸手來拉我,「姐姐」,他微笑。我盯著那隻手,與他的人一樣,乾淨漂亮,指骨修長,指節分明,果然是個漂亮的孩子。

  拉著那隻手,我奮力爬上馬背,雖然姿勢不甚優雅,但好歹是爬了上去。

  在狗兒身後坐定,我回頭看向曹操,準備示威,卻發現他早已側過頭去,恢復了一貫的面無表情。我只得悻悻地抱著狗兒,唯恐一個不小心摔下馬去,弄得缺胳膊斷腿兒的。

  感覺狗兒的身子微微僵了僵,我狐疑地看探頭,「狗兒,你怕癢?」狗兒忙點頭,「嗯嗯。」「哦,那我抱緊點兒,那樣就不癢了。」我忙收了收手,其實是自己害怕。

  狗兒笑了起來,「嗯」。「出發!」夏侯淵揚手,道。狗兒一夾馬腹,跟上眾人。「狗兒,誰教你騎馬的?」坐在狗兒身後,我不甚好奇,從來不知道狗兒竟然會騎馬。

  「我爹。」盯著眼前這個依然帶了三分稚氣的背影,我沒有再問,只下意識地微微擁緊他,這一回,不是因為害怕。一路接出轅門,便見關羽領著數十騎,也風塵僕僕而來。見是曹操,關羽下馬拜見,「謝丞相不殺之恩。」他所謂的不殺之恩,非關自身,而是劉備的甘、糜那二位夫人吧。關羽來降,降的是大漢,而非曹操,關羽雖降,若他日得知劉備去向,縱千里也必往,此為忠。

  關羽來降,不為求存,只為保甘、糜二位夫人周全,此為義。有一種人,從來都是頂天立地鐵骨錚錚,有一種人,從來都是光明磊落無懼生死。

  「久仰雲長忠義之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尋常。」曹操躍身下馬,親自弓身扶起關羽。

  「謝丞相抬舉,但若他日關某得知大哥所在,恐負丞相抬愛。」「玄德若在,你投奔舊主,自然無可厚非,只是今日他生死未卜,雲長自可先放寬心,再行打探消息。」曹操微笑,一臉謙和,說得深明大義。我歎為觀止,明明劉備投袁紹之事已經查明,他倒好,說謊連眼睛都不眨。

  「謝丞相體恤。」關羽抱拳道。可憐這關羽,曹操說得沒錯,是「光明磊落」啊,如果磊落,焉能鬥得過曹操那滿肚子的花花腸子。我左右看看,發現無人注意我的存在,不由得笑歪了嘴,扯了扯狗兒,便鬼鬼祟祟地欲開溜。

  小步小步的後挪,我轉身,躡手躡腳。「夫人欲往何處去?」身後,一個不溫不火的聲音。夫……夫人?!我被口水噎到,扭頭,卻見狗兒被典韋拉在手中,曹操瞇著狐狸眼,似笑非笑的看我。

  「嘿……嘿嘿……」我乾笑兩聲,隨即直起弓得有些酸痛的腰,大步上前,理直氣壯地拍開典韋的手,「以大欺小,也不怕毀了你的一世英明!」典韋是個典型的直腸子,被我這麼一頓搶白,微微漲紅了臉,訥訥地放開了狗兒。

  我拉過狗兒,看他手腕上紅了一片,有些心疼,拉著他的手狠狠瞪向典韋,「你看!」

  「一個大男人,怎麼跟個姑娘似的細皮嫩肉。」典韋瞧了一眼,嘀咕。狗兒一下子紅了臉,縮回手去。我斜眼看他,典韋忙閉口不言。回頭,正好瞧見關羽。關羽看見我,微微愣了愣,隨即抿唇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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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1 14:01:53 |只看該作者
◎ 逃亡大戰

  一行眾人,浩浩蕩蕩回到府中。關羽勒著馬韁,脊背挺直,身背青龍偃月刀,面上無甚表情。當晚,曹操便設宴相待。逃跑失利,我悻悻地回到房中,窗外月色明亮,我聽著前院的杯酒喧囂,盤腳坐在床上,著實鬱悶得緊。明日便要班師回許昌了,我的逃跑計劃更是艱辛。第二日一大早,天剛濛濛亮,我還迷糊著,便有侍女替我洗漱打扮,半瞇著眼睛,隨他們折騰了半晌,我還在打盹,說來也怪,我一向習慣早起,在福利院的時候一般四、五點便起床打掃,可是最近我卻是越來越慵懶嗜睡,看來我是養出一身懶骨頭了,這可不是好現象,被豢養的猛虎都能變成小貓,可不能習慣成自然,到時墮落得跟丞相府那一大票美人一樣,滿口的「賢良淑德」。

  替我梳洗完畢,披上了袍子,外面又罩了一襲絨白的大氅,一旁更有丫環替我整理行裝,接著,便迷迷糊糊被扶出了府門。剛出府門,一陣霧氣迎面而來,我瑟縮了一下,頓時清醒過來。深秋的清晨略有些寒冷,我不自覺地往袍子裡縮了縮,揪緊了大氅,抬頭一看,黑壓壓的軍隊在府前待命,霧氣很濃,極目遠望,白茫茫一片望不到頭。近處幾員副將站在馬旁,關羽也在其列。與眾不同的是,一旁還停了兩輛馬車,棗紅的大馬威風凜凜,身上繫著瓔珞鈴鐺,十分漂亮。

  「姐姐!」狗兒也跑了出來。我回頭,拉他到身旁,將他的手捂在掌心。狗兒搖頭,凍得紅紅的鼻頭微皺,「我不冷。」我笑了起來,捏了捏他紅紅的鼻子,愈發覺得可愛。「謝謝。」我彎了唇,輕聲道。「什麼?」狗兒看著我,黑白分明的眼睛帶了不解。「有狗兒在,姐姐安心很多。」狗兒眼睛微微一亮,隨即舉了舉有些細瘦的胳膊,「狗兒最近都有好好吃飯,姐姐再等等,狗兒很快長大了。」我看了他半晌,「撲哧」一下笑了起來,隨即一本正經地點頭,「好,姐姐等你。」

  「嗯嗯」,狗兒面有喜色,連連點頭,彷彿得了什麼寶貝一般。正說著,前面有幾名侍女扶著兩個美人走了出來,皆是雲鬢花顏。我正好奇,卻見關羽早早地迎上前行禮,十分恭敬地將他們請上其中一輛馬車。

  這下我算是明白了,這二位美人定是劉備的甘、糜二位夫人。「夫人,請上馬車。」扶著我的侍女也溫婉地開口。我狐疑地看她一眼,直至確認她口中的「夫人」是在喊我,已經無力再糾正她們,一天糾正幾十回,她們還是執迷不悟。看了看另一輛馬車,想必就是為我準備的了。她們上前掀開車簾,將我扶上馬車,砫e諍芸沓ǎ鷴肟梢勻菽傷奈迦耍褂腥淼妗?

  我招了招手,讓狗兒也上車來。「咳咳……」,一陣輕輕的咳嗽,我一下子跳下車,看向那一襲青衣的男子,霧氣中,那身影有些模糊。「喂喂喂!自己的身子不掂量掂量,這麼大的霧氣,怎麼穿這麼單薄!」

  郭嘉正捂著嘴咳嗽,聽見我的聲音,抬頭來看我,清亮的眼睛裡帶了一絲笑意,「我沒事。」

  白了他一眼,我抬手解下身上的大氅,罩在他身上。郭嘉笑得有些無奈。回頭看見一旁抖抖縮縮的怪驢小毛,不禁搖頭歎氣,隨即上前摸了摸它的長耳朵,「你主子我帶走了」,說著,拖著郭嘉一起上了馬車,我這才老神在在地放下車簾,安穩地坐著。

  不知又等了多久,終於聽到曹操的聲音,「啟程」。車軸開始發出「吱吱啞啞」的聲音,車輪緩緩向前滾動。扭頭悄悄掀開車簾的一角,我咧著嘴偷笑,行軍途中,正是逃跑的大好時機。

  轉個身看郭嘉正閉目養神,顯然是對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裴笑逃亡戰略之一:趁中途歇息之時,和狗兒分別尿遁,然後在下邳城外碰頭,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趁中途歇息,我借口要解手,便匆匆走進了一旁的密林,走了幾步,忽然發覺身後有兩名侍女如影隨行,急走幾步,終於甩開她們,正洋洋得意之時,感覺脖子後面隱隱發涼,轉個身,便見曹某人正瞇著一雙狐狸眼,老神在在。第一回合,GAMEOVER。(裴笑逃亡戰略之二:夜宿驛館,驛館戒備當然沒有丞相府那麼森嚴,趁月黑風高,曹某人熟睡之際,爬牆而出。)身後,一雙大手將我牢牢鎖在懷裡,我微微動了動,感覺身後呼吸均勻而平穩,似乎已經睡熟。

  「曹操?曹操?阿瞞?……」放輕聲音,我小小聲地道。沒反應,很好,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開他擁著我的長臂。忽然,他轉了個身,我嚇了好大一跳,差別沒背過氣去。再看他,依然熟睡,輕輕吁了口氣,我躡手躡腳出了房門。

  月色明亮,我一眼便看到了圍牆。我爬!我爬!我爬爬爬!使出吃奶的力氣,好不容易爬出了牆,定睛一看,我一個跟頭摔了下去,曹某人正在牆外,牢牢地將我接了個結實。「夫人辛苦了。」抬起袖子溫柔地替我拭去額前的汗珠,曹某人笑瞇瞇地道。

  我伸著舌頭直喘氣。第二回合,GAMEOVER。(裴笑逃亡戰略之三:總結教訓,放倒曹操,逃跑無虞!)死乞白賴地向華英雄討了些迷藥,我趁著在茶館喝水之時,悄悄灑進曹操的杯中。

  「夫人。」扭頭,曹操笑瞇瞇地看我。「啥?」我嚇了一跳,忙抬頭看他,隨即悄悄將那裝迷藥的小包藏入袖中,毀屍滅跡。

  「沒什麼。」搖頭,曹操低頭喝水。為勉他疑心,我忙也一口喝乾杯中水。「夫人,可有不適?」忽然,他抬頭,溫柔地看著我道。我下意識地搖頭。「哦,那便好,其實我很好奇夫人在茶中放了什麼。」他彎唇笑道,一臉好奇地盯著我看。

  我愣了愣,一陣天旋地轉,便沒了知覺。

  第三回合,GAMEOVER。第三天了!第三天了!離許昌越來越近,可惡的曹操彷彿全身都長了眼睛似的,怎麼樣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我磨著牙,好端端坐在車內,惡狠狠地啃著點心,馬車內氣壓很低。忽然馬車一個顛簸,我微微皺眉,只覺得一陣反胃,忙一把掀開車廉,跳下馬車,趴倒在路邊便開始乾嘔。

  難道我暈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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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1 14:03:34 |只看該作者
◎ 晴天霹靂(上)

  嘔了半天,滿嘴都是苦澀。一雙大手將我撈入懷中,接過一旁侍女遞上的帕子,替我拭乾淨嘴邊的穢物。

  「怎麼了?吃了不乾淨的東西了?」他低頭看我。我有氣無力地哼了哼,「大概吧。」「記得下回要試吃。」曹操轉頭,看向一旁的侍女。侍女們皆唯唯喏喏,一臉的驚恐萬狀。「身體不適,便消停些吧,別再鬧騰了。」看著我,曹操瞇著眼睛笑。我白他一眼,我絞盡腦汁的逃跑行動在他眼裡只是「鬧騰」?太傷自尊了……

  不過,嘿嘿,我在心底暗笑,好在我裴笑也不是善與之輩,當我是好捏的軟柿子便大錯特錯,煙霧彈放得夠多了,主菜是時候該上場了。狗兒的行動不受限制,一早便已經帶足了細軟先離開了。「姐姐,記住決竅,騎馬不難,不要緊張,不難的。」「姐姐,我在下邳城城門口等你,你一定要小心。」「姐姐,你會來吧?」「姐姐……」臨走,狗兒不放心地問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我保證發誓,他才願意先離開。

  中午時分,曹操下令停軍準備午膳,我剛好借口身體不適,一個人坐在馬車內?

  倚仗著過目不忘的本事,連著三次逃跑碰壁,基本分清了各處的防守,我十分懊惱的發現,曹操之所以總能在第一時間逮到我,是因為我身邊處處都是眼睛,處處有人監視。

  從丞相府逃出來是仗著他一時大意,第二次再想從他手中逃跑,其難度可想而知。

  而曹操唯一沒有防備的地方,只有馬。因為我不會騎馬,他特意吩咐人準備了馬車,而這個,將成為我逃離他的唯一手段。「夫人,午膳準備好了,要在車上吃嗎?」車下,有侍女柔聲問道。我掀開車簾,見每樣菜上都動了一小口,顯然是試吃過了。我搖頭,「我沒胃口。」「怎麼了?」曹操不知何時走上前來,見那侍女一臉的手足無措,抬頭看我,「為何不用膳?」

  我低頭,「馬車上太悶。」「想要騎馬?」曹操微微揚眉。我嚇了好大一跳,這傢伙該不是屬蛔蟲的吧,怎麼什麼都知道,硬著頭皮,我一臉怯怯的點頭,隨即又搖頭,「可是我不會」。曹操笑了起來,「真拿你沒辦法,帶你騎一圈吧。」看他笑,我微微有些怔住,這口氣裡竟是帶了十足的寵溺的。一手牽著馬,一手牽著我,曹操扶我上馬。握著馬韁,我想起狗兒教我的方法,趁著曹操還未上馬,便猛一夾馬腹,嘿嘿,騎馬似乎也沒什麼難的吧。「哇,哇,我也會騎馬耶!」我故意對著曹操大叫,一臉的得意忘形,一邊已經悄悄瞄準時機,準備衝出去,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側頭,卻見曹操的臉色都變了,「快下來!」看他少有的緊張表情,我暗笑,拉著韁繩在原地打轉,準備衝出去。一切都很順利,曹操竟然似乎被我嚇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真是連天都助我,只是突然,一陣暈眩,腹內翻騰。手上突然沒了力氣,我便直直地墜了下來。天地都在旋轉,耳邊只聽見曹操的大吼。迷迷糊糊中,我安全地落入一個懷抱,印入眼簾的,是曹操略帶驚慌的神情。

  「軍醫!」最後的意識,只是曹操的大吼。再度睜開眼的時候,我已在馬車裡,車上只有華英雄。「你怎麼在這裡?」我疑惑地看他,隨即扼腕,多好的機會啊,偏偏這身子不爭氣,不然早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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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1 14:04:42 |只看該作者
◎ 晴天霹靂(下)

  華英雄看著我,面色竟是有些複雜,似乎是欲言又止,很難開口的樣子。

  身子微微有些酸軟,我半倚著軟墊,見他如此,我揚眉,隨即耷拉下腦袋,一般醫生這副表情,病患一定沒有好果子吃。「你就說吧」,勉強笑了一下,我在心裡默默念叨,我是小強我是小強我是小強……風也吹不跑,雨也刮不倒的小強……「嗯?」華英雄有些詫異地抬頭看我。「你說吧,我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還是……」我的握了握拳,又鬆開,掌心滲出汗來,「還是……我要失明了?失聰了?還是我墜馬瘸了?」一疊連聲的,我緊張地捉著華英雄的衣袖,掌心滲出汗來,一邊想像自己的悲慘狀況,一邊開始冷汗直冒。天哪地啊,我是花樣年華草樣青春啊,怎麼能在我人生最明亮的時候關掉我的生命之燈啊……天下間最慘忍的事莫過於此……

  「停停停!」華英雄甩開手,捂著耳朵,大叫,「STOP!」我瞪大眼睛,愣愣地看著他,楚楚可憐極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聽到砫e赿e騷動,車簾一下子被掀開,曹操探進頭來,顯然就在車外等著,面上有幾分焦急。「還在診斷,請丞相大人稍待。」華英雄十分有禮地拉下車簾,將曹操隔絕在車外。

  「你說吧,我有心理準備了。」仰頭望著華英雄,癟著嘴,我輕聲喃喃。

  「你,懷孕了。」雙目清明的看著我,華大醫生宣判,壓低了聲音,似乎怕車外的人聽見。

  我吁了一口氣,笑了起來,喃喃著,「早說嘛,懷孕而已,懷孕……懷孕?……你說什麼?」笑意僵在臉上,我仰頭看他,懷疑自己幻聽。「你懷孕了。」他的聲音很輕,我卻覺得如雷貫耳,晴天霹靂。面上的笑意一分一分褪色,面色變得蒼白起來,我下意識地低頭,捂著自己的腹部。

  我懷孕了?開什麼玩笑?!咬唇,我連手都在發抖,懷孕是什麼概念?我的腹中有了新的生命?有一個小小的娃娃在我腹中成長,然後蹦出來叫我媽媽?「怎麼了?」華英雄捧起我的臉,他的手很暖,我的臉很冰。我緩緩仰頭,看著他,眼裡含著淡淡的驚恐。「你是棄兒!是野孩子!」「我不是!我不是!」「你爸爸媽媽不要你了,你是沒人要的野孩子!」「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八歲以前,我常拖著兩條青鼻涕,含著兩泡眼淚,和福利院旁邊的孩子們吵架,潑天潑地的跺腳撒賴,想讓他們相信我不是棄兒,不是沒人要的野孩子。那一日,我又吵,被打得披頭散髮,臉上被抓破了好幾道。我急了,發了狠,拾起一粒石子便朝那個比我高了半頭的小男孩砸。那個小男孩額頭上流了血,很艷,很刺目的顏色,和天邊的晚霞一樣。然後一個胖胖的女人出來了,她心肝寶貝地叫著抱起那小男孩,哭得呼天搶地,然後一個個子高高的男人出來了,他狠狠地瞪著我,抬手便是一巴掌。很重,很疼,我的半邊臉頰腫得高高的,嘴角滲出血絲來。「爸爸……媽媽……」那小男孩愈發的得了勢,哭得更響。我咬著牙,狠狠地瞪他們,嘴裡血的腥味很濃。「囡囡啊,我的寶貝囡囡……」那胖女人一臉的心疼,然後瞪我,「沒人教沒人養的東西!」

  福利院的阿姨得了消息,急急地跑了出來,摁著我的頭,讓我跟他們道了歉。

  她慌慌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這孩子從小沒有媽媽,看在她那麼可憐,又小,不懂事的份上,這回就算了吧……」我看著那胖女人鄙夷地看我一眼,滿眼都不屑。那高個子的男人揚了揚手,「算了算了,算我們倒霉,看她無父無母的,也忒可憐。」

  那樣施捨的語氣。那一晚,夕陽鮮紅如血。我站在原地,看著那小男孩被媽媽抱著,回家。他衝我做鬼臉,「沒人要的野孩子,沒人要的野孩子……」我抿著唇,沒有哭,臉頰火辣辣的疼。沒人要的野孩子……「怎麼了,怎麼了……」華英雄輕拍我的臉頰,讓我回過神來。我抬頭,愣愣地看著他。隨即猛地回過神,一把揪住他,「不要告訴他!不要告訴曹操!拜託!」

  華英雄輕輕拉下我的手,眼神複雜地看著我。車簾再次被拉開,曹操皺著眉,「診完沒有,究竟是什麼事?」華英雄拉了拉有些皺的衣服,緩緩轉身,一臉恭敬地微笑,「沒有大礙,只是脈象稍稍有些紊亂,可能是一路辛苦所致,待夫人休息好再行診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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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發表於 2011-2-11 14:06:53 |只看該作者
◎ 謎樣的華英雄

  「媽媽,媽媽……媽媽……」一個小小的娃娃,黑黑亮亮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十分的漂亮,他張著小手,跌跌撞撞地向我跑來。他在哭,眼睛裡都是淚水,他衝著我哭,他在說,「媽媽,為什麼不要我?」

  我只覺得心裡揪得發疼,口中只喃喃著,「別怨我,別怨我,我不能讓你來這個世上受苦……別怨我……」猛地驚醒,原來是夢。額上冷汗涔涔,我掀開車簾,下了車。四周很靜,只有巡夜的士兵。因為顧忌我的身體,一路行軍很慢,沒有趕上驛館,只得紮營露宿。「夫人。」有士兵見到我,紛紛低頭行禮。我煩躁得很,沒有理會,遊魂一般地在火堆旁坐下。剛剛的夢,我的潛意識中,竟是不想讓這個孩子出世嗎?一手下意識地捂著腹,我心亂如麻。

  低頭,我看著手腕上的那只似玉非玉,似銀非銀的鐲子,「離心扣」,它將我鎖在了這個時代,再也回不去。狗兒一定還在下邳城等我,可是我……「在想什麼?」一個聲音冷不丁地在身後響起。我回頭,是華英雄。他在我身旁坐下,撥了撥火堆,從一旁拿了些柴火添進去,讓火燒得更旺了一些。

  「我以為,懷孕你會驚訝,但沒想到你反應會這麼大。」他輕聲開口。「呀,我原以為你會為了避嫌離我遠點呢」,我咧嘴笑。他看著我,神情與平常不太一樣。「如果……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你有沒有辦法。」怔怔地看著紅艷艷的火,我想起了那一日那如火的晚霞,那鄙夷的神情,那被逼的道歉。華英雄微微凝眉,少有的嚴肅,「我不能傷人性命。」我捂著腹,咬唇。「前世種的因,後世結的果,我曾做過一個夢,佛說,我前世殺孽太重,罰我輪迴受苦」,華英雄輕聲開口,「我命中該有一劫,故而穿越,若我能救下三百人性命,便可得道。」

  我咧了咧嘴,想笑,「原來你竟與佛有緣,想出家不?」「想。」回答我的,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一個字,我傻傻地看著他,隨即大笑,一拳捶在他身上,「別逗了,你這花花公子,也想成佛?」「我已救下二百九十九人。」他看著我,不帶一絲戲謔,說得認真。我斂住笑意,死死瞪著手腕上的離心扣。我不能回去了。「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他微微啟唇,口中竟是唸唸有辭。「你在念什麼經?」我白他一眼,笑他裝模作樣。「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他竟回答得一本正經。我看著他,目瞪口呆,隨即訕笑,「看不出來,你竟是高人啊。」「我命中該有一劫,只有遁世才能逃過,否則便永入地獄,不得淪回」,他看著我,「只要再救一人,我便可得道,前提是,我的手,不能染上血腥。」隔著火光,我看著華英雄,有些發愣,他究竟是什麼人?身上帶了太多的謎。

  「真羨慕你,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我低低地笑開,聲音卻像在嗚咽。「我不幫你墮胎,並非只是為了不染血腥」,一隻溫暖的大手拍了拍我的肩。

  我抬頭看他。「你有心結。」他看著我,眼裡竟是帶著悲憫。我訕笑,一貫嘻笑怒罵,沒甚正經的華英雄,眼裡居然帶著悲憫?天哪,太陽西邊出來了。

  正欲調侃,華英雄看著我,「別企圖再用那種無賴嘻笑的口吻打發我,心裡有多難受呢。」

  我僵住,彎了彎唇,卻發現自己沒了笑的力氣。「我,不想讓他跟我一樣。」一手捂著腹,垂下頭,我頹然開口。「嗯?」「我是棄兒」,抬眼看他,我想笑,笑得有些難看,「棄兒你懂麼?不是孤兒,不是無父無母,只是他們不要我。」「所以呢?」他看著我,眼睛如水一般純澈溫暖。「所以你真有當和尚的潛質!」我哈哈大笑,指著他的眼睛,「哇,看不出來,你這花花公子也有這樣的眼神。」「你是在擔心自己沒有把握會照顧好他?你擔心他跟你一樣從小受盡磨難?」他看著我的眼睛,沒有笑。我的笑僵在臉上,隨即用腳撥了撥土,無所謂地攏了攏頭髮,「你越來越有當和尚的德行了。」

  「其實,有了這個孩子,你便有了新的家人,不是嗎?」「家人?」我怔怔地,有一股溫暖從心底悄悄升起。「嗯,家人,從此以後,你再不是孤單單一個人,你有新的家人,而他,會叫你『媽媽』,並且,永遠不會離棄你。」華英雄輕輕開口,聲音溫和得不可思議。「家人。」手輕輕摀住腹部,我的唇不自覺的彎起,彷彿一瞬間一切都變得很好。

  家人,這個名詞,一聽就很溫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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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1 14:39:25 |只看該作者
◎ 你愛我嗎

  華英雄不知何時離開的,我怔怔地坐在火堆旁,一手捂著腹部,直到火苗漸漸熄滅,也沒有查覺。腹部仍是一片平坦,我難以想像,那裡正孕育著一個小小的生命,真的好神奇呢。

  有夜風襲來,十分寒涼,我禁不住微微瑟縮一下,下意識地護住腹部。肩上忽然一暖,我詫異地回頭,看到自己的肩上多了一件明紫的長袍,仰頭,我看入一雙狹長的眸中。「夜涼,你身子不好,怎麼跑了出來?」他在我身邊坐下,十分自然地一手將我勾進懷裡,另一手去撥弄柴火,讓它重新燒旺起來。我只是有些愣愣地看著那冉冉升起的火星,看著那跳躍的火苗,沒有推開他,甚至有幾分眷戀那溫暖。或許,因為他是我腹中孩子的父親?「在想什麼?呆呆的。」他低笑著開口。我側頭看他,距離很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我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看著他。

  我,是不是也可以奢望得到幸福?我,可不可以幸福?幸福的定義是什麼?我不知道,不明白,因為我從來沒有得到過。我看著他眼中倒映出自己的臉,在他眼裡的那個女子,真的是我嗎?只是我嗎?只是裴笑嗎?會不會只是一個影子,只是一個拼圖,只是一個……替身?我有些疑惑,他能給我一個家嗎?他的身邊,有太多女人,太多了。我忽然想起了那些喊他「爹」的孩子。我要在他跟邊,每天跟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一個家?讓我的孩子跟別的孩子一起分享一個父親?去分得那一點可憐的愛麼?或許感覺到我的遲疑和惶恐,他一手捧起我的臉,「怎麼了?」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的是不容錯辨的憐惜。微微垂下眼簾,我一眼看到他腰上繫著的玉珮,那枚廉價的玉珮,我送給他的玉珮。

  他一直都帶在身邊。「我有點冷。」喃喃的,我開口。他彎唇,緊緊將我抱在懷中。我動了動,在他懷裡磨蹭一下,尋找更舒服的位置。他笑了起來,低頭吻上我的眉心,「今天你乖得不可思議。」我閉上眼睛,感覺他的吻落在我的唇上。「你,愛我嗎?」仍是閉著眼,我忽然開口。半晌,沒有回答。我緩緩睜開眼,看他。他微微揚眉,訝然,隨即輕笑,「這很重要嗎?」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不確定。我彎起唇,閉上眼睛,掩住眼中的情緒,不語。我想,我有答案了。天上寒星閃爍,彷彿在也暗暗歎息。兩手輕輕勾上他的脖子,我仰頭有些笨拙的吻上他的唇,他微微揚眉,十分受用地加深了這個吻。一手輕輕滑下,悄悄鑽進他的衣襟,撫上他厚實的胸膛,開始沒規沒矩肆無忌憚地吃豆腐。

  他低咒一聲,拉住我不規矩的手。我吃吃地笑,偏不如他所願,偏頭舔舔他的脖子,張口便輕輕咬上,吸血鬼一般。他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有些咬牙切齒地湊近我的耳朵,「別後悔。」我只是笑,不言不語,吃豆腐吃得十分的認真執著。感覺到他的身子越來越熱,我快笑成一朵花兒了。一旁有夜巡的士兵走了過來。我只覺得身子微微一輕,便被他抱回了營帳。十分簡易的營帳,此時的氣氛卻有些撩人,彷彿會噴出火來。我笑瞇瞇地作惡虎撲羊狀,一點浪漫也無。「又喝醉了?」他瞇起眼睛,狐疑地看著我,湊上前來聞我身上的酒味。

  心裡其實有些緊張,我伸手緊緊抱著他的腰,掂起腳尖便去吻他。見我如此笨拙的模樣,他的眼裡透出笑意,低頭吻我,一手輕輕解開我的衣裳。

  這一次我沒有喝酒,再清醒不過。再清醒不過了……一場雲雨,一場歡娛,一場夢境而已吧。月光靜靜地從營帳頂部的縫隙透進帳裡,我看著曹操睡著的模樣,他睡得很熟,呼吸均勻,我從未見過他如此不防備的模樣,不帶一絲算計,不帶一絲心機。以前,就算是睡著,他也是帶著三分醒的。所以,這是我的機會。我緩緩起身,穿上衣裳,走出了營帳。不知道明日醒來,發現我不見了,他會不會暴跳如雷?呵呵,如果他知道大的跑了,還拐了個小的,不知道會不會被我氣死?避開夜巡的士衛,我繞道遠行,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我。我嚇了一跳,雲擋住了月亮的光茫,黑暗裡看不清來人的模樣,但看身形,似乎不是曹操。

  一陣風吹來,吹散了雲,我看清了站在我面前的男子。是關羽。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踩到了枯枝,發出「啪」的一聲響。「誰在那裡?」有士兵循聲而來。「是我。」關羽沉聲開口。那侍衛恭敬地招呼了一聲,便走開了,沒有上前。我看著他,咬唇不語。「跟我來。」他轉身,抿著唇,面色線條冷硬如鐵,不帶一絲表情。我別無選擇,只能跟著他,心裡有些琢磨不透,之前的一路上從未與他說過一句話,他究竟想幹什麼?「我……」我張了張口,剛想說些什麼,卻忽然被他拉住,躲入一旁的營帳後面,見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我忙摀住嘴巴點頭。直到一小隊夜巡的士兵從眼前走過,他才放開我,快步走在前面,「得罪了」。

  知他是幫我,我忙亦步亦趨地跟著他,笑嘻嘻地連連搖頭。護著我一路出了軍營,他片字未語。走了一會兒,他忽然停住,藉著月色,我看到前面拴著一匹馬,全身赤紅如血,無一絲雜毛。

  「赤兔?」我驚呼出聲,這不是三國裡的明星馬麼!「你也知道此馬?」關羽有些驚訝,微微緩和了神色,「是曹丞相給的。」

  曹操?他為了籠絡關羽,倒是不遺餘力呢。關羽翻身上馬,復又將我拉上馬去,一夾馬腹,赤兔馬便如風一般奔馳。

  人中呂布,馬中赤兔,據說這赤兔馬原是呂布的坐騎,當真是威風凜凜。

  「你要去哪兒?」關羽忽然開口。「下邳城。」愣了愣,我忙道。「嗯。」他應了一聲,便沒有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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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1 14:41:03 |只看該作者
◎ 孔明登場

  很久,很久以後,曹操才知道,只因那一次的不確定,他失去了唯一可以擁有她的機會。

  他或許永遠也不會忘記,曾有一個繁星滿天的夜晚,有一個女子靠在他懷裡,用她平生從未有過的期待來問他一句話。你愛我嗎?當時,他不懂回答,等他懂的時候,一切,還得來及嗎?一路披星戴月,縱馬馳騁。關羽一句話也未說,逕自送我到了下邳城門口。他先行躍下馬,說聲「得罪」,便抬手將我扶下馬。待我站定,他抬頭看了看月色,翻身上馬,復又回頭看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裴姑娘」。

  我還是很訝異他居然會幫我,「謝謝。」「保重。」一貫冷毅的面容微微柔和了些,他看著我,抱拳說完,便調轉馬頭,揚鞭消失在月色中。怔怔地站在月色下,彷彿置身於夢中,我還是回不過神來,終於離開曹操了?一手輕輕撫上腹部,我微笑,眼裡卻有些濕潤。「姐姐?」一絲有些不確定的聲音在我耳後響起。我回頭,看到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帶著莫名的喜悅。「狗兒。」我笑了起來。狗兒衝上前,一把抱住我的腰,「等了好久,以為姐姐不來了……」我愣了愣,感覺他在微微顫抖。「以為……姐姐又要丟下我了……」我輕拍他的肩,嘴角劃起一個弧度,「狗兒,我們去襄陽吧。」「真的?」狗兒抬頭,看著我,一臉的驚喜。「嗯。」我點頭,笑。月色朦朧,四下一片安靜,廣闊的天地間彷彿只剩下我和狗兒。「這麼晚了,都找不到馬車。」「先走走吧,等天亮了就可以有馬車了。」狗兒伸手來拉我的手,看著我,十分開心的樣子。

  見他如此,我抬手撫了撫他的頭,笑著點頭。狗兒拉著我的手,一路往襄陽的方向走,難得看他如此雀躍的模樣。天快亮的時候,遠遠看見一個小小的酒家,正是又累又餓的時候,我忙拖著狗兒坐了進去。

  「給我來些饅頭酒菜!」「來盤牛肉!」「斟酒斟酒!」店中十分的熱鬧,來來往往都是些客旅,酒保忙得團團亂轉。我忙也要了一些菜來與狗兒吃上了。「店家,請問襄陽往哪兒走?」一個十分溫和悅耳的聲音忽然響起,如清泉一般。

  店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紛紛抬頭去看。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丰神俊朗,體貌軒昂,頭戴逍遙巾,身穿皂布袍,眉目間溫潤如水。

  「呵呵」,那酒保笑了起來,「你來來回回好幾趟了,還不識得路啊!」

  那男子笑了起來,有幾分靦腆,「在下記性不佳,見笑了。」酒裡重新又熱鬧了起來,各自斟酒吃菜。那酒店畫了一張簡易的地圖,笑著遞給那男子,「我說這位公子,你就照著這圖回去吧,省得下回再來問。」我放下筷子,走上前,從那酒保手中接過那地圖,細細看了一遍,記在腦中,隨即隨手丟入爐中,燒了。酒保一臉詫異地看了我一眼,「這位姑娘……」沒有理會那酒保,我笑瞇瞇地看向那男子,「這位公子,如不嫌棄,一同吃些酒菜吧。」

  那男子含笑看我一眼,隨我入了座。「我姓裴,這是我弟弟。」我笑瞇瞇地又招呼那酒保拿了一副碗筷來,心裡打著小九九,他往襄陽,我也往襄陽,如果搭個順風車,豈不比租一輛馬車來得省錢?「裴姑娘,裴公子。」那男子微笑頷首,打過招呼,「在下諸葛孔明。」

  我剛喝了一口茶水,聞言,「噗」地一下全噴了。諸葛孔明依然波瀾不驚地坐著,只是眉目間微微有些詫異,「裴姑娘,怎麼了?」

  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那丰神俊朗的男子,我的腦袋開始有些短路。諸葛孔明……我這走的是什麼狗屎運?「姐姐?」一旁的狗兒見狀,忙抬袖幫我拭乾淨嘴邊的水漬,「怎麼了?」

  我回過神來,訕笑著自己胡亂抹了一把,「沒……沒事。」一邊吃著酒店,我一邊小心翼翼地覷他,這天下那麼大,怎麼這些大角色都讓我給碰到了?

  「姑娘也往襄陽嗎?」見我看他,他微笑著道。我忙愣愣地點頭,許是對面這個大BOSS心裡有壓力,再不敢在他面前作怪了。

  「既是同路,那便一起吧,一路也好有個照應。」諸葛孔明溫和道。好人哪!我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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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發表於 2011-2-11 14:50:15 |只看該作者
◎ 大路癡

  填飽了肚子,我同狗兒便坐上了諸葛孔明的馬車,十分簡易的馬車,車上裝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大包小包的不知是些什麼。「駕!」諸葛孔明揚鞭在半空中虛晃了一下,那瘦巴巴的馬兒便抬起蹄子慢吞吞的走。

  這馬車當真只是馬車,一隻又老又瘦的馬拖著一塊下面墊了四個輪子的木板。

  四下山明水秀,風光無限,空氣清新,一路哼著歌兒,全當坐了敞篷車。

  哼著哼著,忽然想起了郭嘉,那半仙的身體不知道怎麼樣了,華英雄,他真的去當和尚了?關羽送我出來的事會不會露餡?還有曹操……他的頭風病不知還會不會再犯?信手摸了摸頭髮,有些扎手,我微微愣住,拔下了一直插在髮鬢間的那枝銀簪。

  「裴姑娘是哪裡人?」我茫然抬頭,哪裡人?「我們是襄陽人。」狗兒笑瞇瞇地答,十分乖巧的模樣。「原來你們是回鄉。」諸葛孔明笑了起來。感覺車子停住,不再往前,我疑惑地看著向諸葛孔明,卻見他站在一個分叉路口,左看看,右看看,丰神俊朗的臉上帶了一絲為難。左看看,右看看。再看看,再看看。我終於忍不住開口,「怎麼了?」「裴姑娘,我們……似乎迷路了……」諸葛孔明轉頭看我,笑得沒有一絲心虛。

  嘴角微微抽搐,我瞇起眼睛爬上前,瞪著他,「你,真的叫諸葛孔明?」

  「那是自然。」他微笑,一臉的無辜。眉毛微微發抖,我仰在長嘯,天吶,誰來告訴我,這個大路癡不是諸葛孔明……

  蒼天無語。閉目思索,我回憶剛剛看酒保畫的那張地圖,指了指左邊的那條路,「沒有迷路,走這邊。」

  「真的?」諸葛孔明眼睛微微一亮,茅塞頓開的模樣。「嗯。」抱著雙臂,我篤定地點頭。「裴姑娘真是冰雪聰明。」調轉馬頭往左邊的路走,諸葛孔明微笑。我開始飄飄然……被絕頂聰明的人誇聰明,簡直是太受用了……但這飄飄然很快就消失了。「裴姑娘,往哪邊?」又一個叉口。「左邊直走。」「裴姑娘……」又一個叉口。「右邊。」第三天傍晚的時候,終於到了襄陽。而我,終於明白,諸葛同志是個大路癡。落日溶金,暮雲合璧。我愜意地半倚在馬車上,望著天空絢麗的晚霞,這幾日同車,與諸葛孔明混了三分熟,早不顧形象了。當初對於這個三國著明的大智囊的那分畏懼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裴姑娘,我們進了襄陽城了。」諸葛孔明回頭,看著我微笑。我嘴裡叼了一枝草根,點點頭,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先生回來啦!」驀然,平地一聲吼。我嚇了一跳,忙四下張望,剛剛還十分安靜的街道突然湧現出一大群人,定睛一看,她們群撲的方向竟是這輛破馬車?!「先生,我要的胭脂可有帶回來?」「先生,我的銅鏡呢?」「先生,我的菜刀!」「先生,我的裙子……」「先生……」「先生……」一時間,風起雲湧,天地變色。我呆呆地坐在馬車上,一點也不誇張,還好狗兒機靈,一把將我拖下馬車,不然我鐵定被分屍……「張大嬸,你的菜刀在那邊,李小姐,你的胭脂……」諸葛孔明依然氣定神閒地站在一堆人中,鶴立雞群一般,將馬車上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分給眾人。原來是給她們帶的禮物!我恍然大悟。「先生,我家做了飯,去我家吃吧。」「先生,我家燉了老母雞湯呢。」我張著嘴,連口中的草根掉了都不知道,這傢伙,還真是受歡迎啊。「先生,我做了魚湯。」我耳朵一豎,忙上前拉著諸葛孔明,「他說他喜歡吃魚」,指著他,我笑瞇瞇地道。

  諸葛孔明側頭看我一眼。「真的?」說話的女孩眼睛一亮,是個極清秀的女孩。我一個勁地點頭,嘴裡的哈拉子都快流出來了,最近特別的容易餓。「吃魚好不好?」側頭,我看向他。「好。」他點頭,眼裡帶了笑意。於是,諸葛孔明加上不請自來的我拖上狗兒,一起去吃白食。鮮美的魚湯,我旁若無人,喝得嘖嘖有聲。「這位姑娘是……」一旁坐著的老大爺看著我,滿面不解。狗兒站起來,極有禮貌地回答,「她是我姐姐。」我喝著湯,亂沒形象地點頭。「黃大叔,這是帶給你的柴刀。」諸葛孔明笑了笑,從袖中拿出一把嶄新的柴刀。

  「先生真是有心。」那黃大叔十分高興地收了柴刀,忘了再追問我是誰。

  我愣愣地看他,那麼大一把柴刀,他怎麼放進袖子裡的?真神奇……「先生。」剛剛帶我們回來的女孩從廚房出來,捧著一碗湯,遞到諸葛孔明面前。

  「謝謝小英。」他接過碗,看著那叫小英的女孩微笑。小英立刻紅了臉。我歎為觀止,這才叫電眼,放電沒商量。轉個身,他將湯碗放在我面前,微笑,「小英熬的湯很不錯。」看著那明顯是特別的湯,我嚥了嚥口水,再看看小英微微有些難看的臉色,依依不捨地將湯推回他面前,開玩笑,人家姑娘熬的愛心湯,我嘴巴再饞也不能壞人家的好事。「你喝吧,我飽了。」拍了拍肚子,我笑道,隨即想起肚子裡還有一個,忙放輕了手腳。

  一時氣氛又輕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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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發表於 2011-2-11 14:51:46 |只看該作者
◎ 大白鵝的悲歌

  吃飽喝足時,天已經黑了。謝過黃大叔一家人後,我們便走了出來,小英送了又送,才羞答答地轉身回了家。

  「小英做的魚湯真好喝!」我咂嘴,回味無窮。諸葛孔明只是微笑,半晌,轉身來看我,「見笑,在下……」嘴角微微抽搐,我抬起眼皮懶洋洋地看他,「先生又迷路了?」「裴姑娘果然冰雪聰明。」諸葛先生彬彬有禮地點頭,微笑。腳下一滑,我差點跌個四腳朝天,「這是你家附近耶!」狗兒忙眼前手快地上前扶住我。「你家住哪兒?」見他笑得一臉無辜,我抹了把汗,保持風度。「城東的草廬,從小英家出來往東大約三十步,右拐五十歲,逕直往前就可以到了。」諸葛先生對答如流。我狐疑地看他一眼,想起了要菜刀的張大嬸,「從張大嬸家出來呢?」「往南七十三步半,左拐四十六步即可。」微微挑眉,我想起了要胭脂的李小姐,「從李小姐家出來呢?」「往東北方向直走。」某人繼續對答如流ING。我終於絕倒,記得這麼清楚,就是堅決的不認路!強人。看在喝了那麼多魚湯的份上,我決定帶路,當然,更重要的是……我沒地方住。

  「多謝姑娘帶路,在下就住在前面了,不知裴姑娘住在何處?」走了一陣,終於找到了傳說中的草廬。聞言,我眨了眨眼睛,「其實……」「我爹是襄陽人,我們並未到過襄陽」,狗兒十分誠實地道,隨即低下頭,「後來爹死了,便和姐姐來投奔親戚,但……」我忙點頭,心裡暗讚狗兒演技驚人,那般楚楚可憐,連我都心疼不已啊。側頭看看諸葛孔明,他仍然微笑,波瀾不驚。我暗自添堵,這傢伙除了路癡以外,其他時候精明的可怕。「天色已晚,如不嫌棄,二位可在寒舍先住一晚。」眸中含笑,諸葛孔明輕聲開口。

  我心裡歡呼一聲,表面也作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死樣子,文謅謅地道,「如此多謝先生了。」

  草廬四周圍著籬笆,平常的農家小院,似乎還飼養著家禽。一同進了草廬,他先進了屋,點燃了燈。一抹昏黃的燈光如豆子一般漸漸暈染開來,帶來一室暖意,室內雖然簡樸,但卻十分的溫暖乾淨,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物品也擺放得井然有序。「裴姑娘,裴公子與我去隔壁休息,你也早些歇下吧。」諸葛孔明抱了一床被子便喚狗兒去隔壁房間。我笑瞇瞇地看著出門,真是翩翩濁世佳公子啊。第二日一早醒來,屋外便有一陣香味飄來,引誘得我的饞蟲蠢蠢欲動,忙起身裝好衣服。

  推開門,便見諸葛孔明正在院子,清晨的陽光灑了他滿身滿臉,他正彎腰添柴,火上架著的陶罐裡似乎煮著粥,「咕嘟咕嘟」的響,香味便是從那裡發出來的。院子裡有幾隻肥肥的大白鵝搖搖晃晃的走。「裴姑娘醒了?」他抬頭看到我,微笑著打招呼,和煦如春風。「姐姐。」蹲在一旁喂鵝的狗兒也抬頭笑著喚道。坐在院中天然的石桌上用早膳,早餐是米粥,很香甜的味道,十分開胃。

  用罷早膳,狗兒洗碗,我瞇著眼睛盯著諸葛孔明看,總覺得不順眼,好像少了什麼。

  「裴姑娘?」大概被我盯得發毛,諸葛孔明低頭瞧瞧自己沒有什麼不妥,復又抬頭看我。

  我看了半晌,忽爾一陣風吹過,揚起他的衣袖,我才恍然大悟。「扇子!」我擊掌大叫。「啊?」我扭頭,看著一隻肥肥的大白鵝扭著屁股從我面前慢吞吞的經過,不懷好意地「嘿嘿」直笑。

  彷彿感覺到我不懷好意的目光,那大白鵝叫了一聲,撲騰著兩個肥肥的翅膀,快速躲到諸葛孔明身後。我摸了摸下巴,走到諸葛孔明面前,又端詳一番,點頭,下結論:「果然少了把扇子!」

  諸葛孔明看著我,一臉的問號。下一秒,便真真是雞飛狗跳了。「別跑!別跑!」我滿院子追著那幾隻大白鵝,天知道它們看起來那麼胖,怎麼可以跑得那麼快,「幫忙!快幫忙!別愣著啊!」一邊追著,我一邊氣喘吁吁地回頭招呼道。

  狗兒二話不說,立馬加入戰圈。諸葛孔明站在原地,聰明的臉上是哭笑不得。「請問……孔明在嗎?」一個略略有些蒼老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帶了幾分不確定。

  諸葛孔明轉身,看見來人,忙恭敬地上前,「老師,您怎麼來了,正準備去拜訪呢。」

  正說著,狗兒眼明手快,一把揪住了一隻大白鵝,可憐的大白鵝撲愣著翅膀,抖落一地的絨毛。

  我忙笑瞇瞇地快步上前,「別怕別怕,不是要宰你,只是向你借點東西。」

  哪知那大白鵝不識好歹,扭頭便一口啄上我的手,我橫眉怒目,「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不就借點毛嘛!」說著,我快速地「咻咻咻」幾下便拔下幾根又大又漂亮的羽毛來。大白鵝的悲歌直入雲霄。「這是……」一個老者被諸葛孔明讓進院子,有些愣愣地看著我道。我回頭,見自己姿勢極度不雅,忙站起身摸了摸頭髮,扯了扯裙子,拍拍狗兒,「放生。」

  狗兒鬆開手,站起身。那大白鵝立刻「咻」地一下撲進窩裡,死也不肯出來了,順便說一下,這隻大白鵝從此以後看見我都繞道走,真是記仇……「老師,這是裴姑娘,借住在學生家裡。」諸葛孔明介紹道。我忙裝模作樣的行了禮,手裡還攥著一大把鵝毛。「這是水鏡先生,我的老師。」諸葛孔明看著我,微笑道。「老朽司馬徽。」那老者摸了摸山羊鬍,笑道,十分和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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