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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龍人]霸漢[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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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2:29
第 三 卷 第十章 關外來客

    「公子公子……」

    林渺在小翠的呼喚中有些吃力地睜開了雙眼卻現船頭已點起漁火已是夜晚而自己身上蓋著被子那幅畫依然在身邊他的頭有點痛顯然是下午喝多了酒。

    「公子你醒了~剛才有許多綠林軍上了船他們沒有驚動公子吧?」小翠擔心地問道。

    「啊!有綠林軍上來過?」林渺吃了一驚。

    「他們又走了聽說是來查什麼重犯幸虧阿爹認識他們的頭這才沒事。公子喝得太多了我為你準備了點醒酒湯公子先喝了吧。」小翠柔順地道。

    林渺心中暗罵自己居然如此大意要不是自己易容了說不定剛才怎麼死都不知道。劉玄肯定是在各處查自己的下落自然不允許自己洩露任何關於他的秘密而自己卻連綠林軍上艙檢查過都不知道要是船上之人有歹意那自己肯定已死了一百次。

    「謝謝小翠姑娘!」林渺接過一大碗熱湯道。

    「這位姐姐是公子的心上人嗎?真是漂亮!」小翠瞟了那幅畫一眼有些羨慕地道。

    林渺點了點頭黯然道:「是的可是她死了!」

    「啊……」小翠的表情變得有些驚愕旋又變得有些黯然地道:「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不怪你都已經過去好久了。」林渺澀然說著將碗中熱湯一飲而盡道:「你做的湯真好喝!」

    「謝謝公子誇獎!」小翠喜道。

    林渺掀開被子捲好畫卷掀開艙簾步上甲板。夜似乎極為平靜風依然有些寒意老船伕獨坐於甲板之上抽著旱煙。

    「公子醒了?」船伕淡問道。

    「嗯晚上不準備拋錨嗎?」林渺問道。

    「這段河道比較平緩沒有險灘和暗礁晚上行船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反正現在是順流不用劃便可自己下行到了前面老虎咀可就要下錨了那也是下半夜現在還是初更還早著!」船伕笑著解釋道。

    「哦。」林渺恍然這段河道他雖不是第一次走但對河道的瞭解自不如老船伕了對於拋不拋錨倒無所謂。

    「那群綠林軍沒入艙嗎?」林渺問道。

    「看了一下便走了綠林軍不會擾民的好說話只是隨便看看!」船伕答道。

    「咦前面是什麼地方?」林渺指了指前方道。

    「大叉灣!」船伕道。

    「怎麼有那麼多的停船?」林渺眉頭一皺問道。

    「停船?」船伕惑然冴問道:「那裡沒有漁火呀難道公子看到了停船?」

    林渺點了點頭道:「下錨!」旋又向後艙道:「小翠準備滅燈!」

    船伕一怔見林渺煞有其事的樣子自然不好不從畢竟林渺是他們的財神。

    船很快被穩在河中小翠依言滅了漁火只有艙中尚有些微弱的火光但被厚厚的艙簾所掩在外面看不到那微弱的油燈光亮。

    「公子生了什麼事?」小翠來到甲板小聲地問道。

    「前面可能生了什麼事情待會兒讓我過去看看!」林渺道。

    「那讓我把船靠岸吧?」船伕道。

    「不用!」林渺自甲板下取出一把包得很好的大弓和一串連著一支箭的繩子。

    林渺將繩子的一端系在甲板之上藉著夜晚天空中朦朧暗淡的光芒射出連繩的箭矢。

    「哚……」一聲輕響過後林渺伸手拉了拉繫於船上的繩子再將繩子紮緊崩直只看得船伕莫名其妙。

    「公子這是干嘛?」船伕惑然不解地問道。

    「如果不是我回來而是別人你就用刀砍斷這端的繩子明白嗎?」林渺叮囑道。

    「哦?」船伕點了點頭可是還不明白林渺究竟有何目的。

    林渺卻已經自甲板之下取出一壺羽箭插刀於背負起大弓而這時船伕才知道林渺搬上船的幾大包竟然全都是這些玩意兒不由又驚又冴。

    「如果船上有事就點亮漁火我會立刻回來的!」林渺再次叮囑了一聲隨即縱身躍上橫空而架的索橋如踏水的野鷗滑向河岸之上。

    船伕和小翠只看得眼睛直幾疑置身夢中林渺居然凌空橫渡而過這對他們來說確實是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但他們也知道眼前這年輕人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至於是什麼來歷他們也不敢胡亂猜斷。不過他們卻相信林渺所說的前方定是生了什麼事情。

    夜極為寧靜惟河水擦岸聲與陣陣松濤聲偶爾有梟啼狼嚎使得夜愈顯寂靜。

    大叉灣的河面極為寬闊無甚急流險灘而此刻河道略顯擁擠因為河面之上泊留著數十大小不一的船隻所有的船皆燈火俱滅不聞半絲動靜像是船上全無生命一般這不能不讓林渺意外。

    等待良久依然沒有半點動靜林渺也沒有這般好的耐心偷潛上一隻小船藉著夜色的微光並不影響林渺的視線。

    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衝入林渺的鼻子讓他感到有種想吐的感覺。

    船艙中捲伏著兩個人。

    「五毒盟的毒!」林渺低語艙艙之中的人死了林渺記起那日自平原去信都的途中所遇到的那幾具五毒盟弟子的屍體正是這股奇怪刺鼻的味道而且死狀與這兩人相差無幾。

    鬼醫曾說過這種味道也含劇毒。

    林渺迅又躍上另外一艘船駭然覺這些船上都是身中劇毒而亡的人。

    泊於大叉灣的所有船隻上的人全都身中劇毒這一切絕對與五毒盟脫不開干係但是五毒盟為什麼要殺死這些人呢?這裡究竟生了什麼事?

    林渺識得這裡有一艘綠林軍的戰船但戰船之上的綠林軍也沒有倖免。

    「好歹毒的毒!」林渺不覺得有任何必要再留在此地這些人死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看來這裡的佈局並不是針對他的只要不是針對他他倒並不想去惹太多的麻煩。現在最重要的問題便是先讓自己活下去其它的問題都可以放在一邊。在這個亂世之中想管的事太多而管不了的事也太多五毒盟似乎也並不是邪派人物在江湖之中雖行事有點詭秘但還算是聲譽較好卻為何會生這般情況?還有上一次在德州外生的事!?

    另外一個疑惑則是何以這麼多船隻會聚在這裡?難道是他們集體泊船於此?不過如果任由這些屍體在此的話那上船檢查的人只怕又要遭殃了。這些屍體散出來的味道也足以毒死人是以林渺將這些船拴在一起經過之後再一把火將這裡的一切全部毀去那就不會有更多的受害者了。

    「聽說葛丹王子這次來此是要購買一批上等兵刃。葛丹王子乃是北方鮮卑族人因為一直受匈奴人的欺壓是以這次來中原便是想尋求合作夥伴這對你逐鹿北方極為有利。」任光拍了拍小刀六的肩膀道。

    「好得很我可不管他是什麼鮮卑人還是匈奴人太守安排我與他見上一面吧我要他非我打造的兵器不用!」小刀六自信地道。

    「這好說你回去稍作準備明天他便會自河間國來此到時我安排你們相見!」

    「一切就有勞太守了這次我打算在信都和梟城各開幾家大的鑄兵廠眼下還有許多事要去做明天我再來見太守。」小刀六客氣地道。

    小刀六一路跋涉到了信都才知林渺又去了南方雖然心中有點冴異但卻並不在意他的任務便是在北方迅紮下根然後積累資本使梟城繁盛起來。

    信都確實是個好地方水6兩路都方便只是想獲其大量的鐵礦卻需要去常山郡購買。在這座城中安全保險行事暢通無阻是以完全可以放手而為另外有冀州豪強的各種渠道只能與他們互惠互利生意可以說是一本萬利雖不若當日在宛城那樣左右逢源但卻是個長遠展的好地方。

    至於見什麼葛丹王子則是明天的事他並不想考慮得太遠所有該準備的事便交由胡適了他則帶著無名氏等幾人在街頭閒逛或者可以說是為在信都定基找一個好地盤。

    「蕭爺近日信都來了一個神算其卜算和卦術極為精準你要不要也去算上一卦?」任府的嚮導任平突然提議道。

    「神算?是天機神算東方詠嗎?」小刀六反問道他曾聽林渺還有湖陽世家及天虎寨的人談起過天機神算東方詠乃是世外第一高人雖其武功無人知道但其卜算天下無人不服被尊為神仙之流。

    「好像不是這個人叫東郭子元不叫東方詠!」任平搖了搖頭道。

    「東郭子元?這個名字倒是很有趣他真的很能算嗎?」小刀六似乎也有點興趣當初在宛城之時他也喜歡去找人卜卦算他流年運程。不過那都是一些江湖騙子還有幾個與他交情都很不錯是以他並不太相信這玩意兒倒是對湊湊熱鬧很有興趣。

    「小的曾找他算過他說我三日之內必有皮肉之苦昨天是第三天便挨了太守一頓板子現在屁股還痛呢!」任平苦笑道。

    「哦這倒有趣!」小刀六有點好笑地道:「那你領我去瞧瞧看那東郭子元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

    「將軍有位叫杜吳的商人想見你!」劉秀正在思忖破定陵之策時屬下小校來報導。

    「杜吳?」劉秀眉頭一皺淡淡地道:「請他進來!」說話間將桌上的地圖之物全都整理好放入案下。

    「光武將軍別來無恙呀!」一個胖胖的錦衣華服的中年人大步隨小校入帳一見劉秀立刻歡笑道。

    「想不到杜先生千里迢迢來到這裡相會於此真讓劉秀感到意外!」劉秀也立身還禮笑道。

    「這次從長安到宛城做些生意順道至此昔日在長安之情景猶記憶猶新是以這才順便來拜訪一下故人!」杜吳朗聲歡笑道。

    「給杜先生看坐!」劉秀沉聲吩咐道旋又向杜吳問道:「先生自長安而來不知長安的情況怎樣?」

    「長安依然平靜如故只是外松內張之勢至少戰火還沒燒到長安不過王莽似自知時日不多天天在後宮中飲酒作樂不理政事這次又讓我為其蒐羅一批美女供其享用如此昏君長安城中軍心民心皆已不穩想來已無指望了!」杜吳不無嘆息地道。

    「哦。」劉秀並不感到意外杜吳乃是長安城中最有名望的商人之一長安第一名樓與燕子樓齊名的鳴鳳樓主人便是杜吳。此人對天下美女的蒐羅極有一手更是生意場上的厲害角色劉秀在長安之時曾是「鳴鳳樓」的常客與杜吳還有些交情是以對杜吳所說的並無甚懷疑。

    「那先生還為這昏君送美女去?」劉秀悠然反問道。

    「不怕光武將軍見笑我杜吳不過是一介商人對於誰是誰非並不太在意惟一在意的便是有沒有錢可賺昏君既然要女人我就送給他好了『色』乃一柄鋼刀用不了多久昏君不死於義軍手中也會死在女人肚皮之上那不也省事省心很多嗎?何況我家小產業都在長安除非我想腦袋搬家否則還只能放乖點好!」杜吳直言不諱地道。

    劉秀也不由得笑了杜吳倒坦直得可愛但仍問道:「那先生不怕王莽知道你來見過我嗎?」

    「哈哈……」杜吳突地笑了起來道:「如果杜某連這點手段都沒有還能夠在生意場上混那麼多年嗎?」

    「先生的手腕全長安的人都知道這一點自然勿庸置疑只不知先生何時返回長安呢?」劉秀笑了笑問道。

    「待南陽事情辦妥就回長安聽說將軍獨奪花魁摘走了燕子樓的台柱鶯鶯小姐我尚未及時向將軍祝賀呢!只不知將軍可有聽說過天魔門之事?」杜吳口氣一改正色問道。

    「聽說過杜先生何以突然問起此事呢?」劉秀微冴淡然問道。

    「魔門行事極度神秘更處心積慮地經營了二十餘年我雖然用心暗查了十餘年卻依然未能完全弄清只隱隱知道天魔門的宗主很可能便是當年天下第一巧手秦盟而在天魔門主之下有四大護法、兩大聖女及各大壇主至於這些人的身份我依然未曾查明但有一點可能與將軍你有些關係這也是我今次來見將軍的目的!」杜吳吸了口氣道。

    劉秀的神色數變杜吳說這些話確實讓他有些意外而他知道杜吳並沒有說謊天魔門的宗主很可能是秦盟這一點他也很清楚。

    「與我有關係?」劉秀平靜地問道。

    「不錯據我所查燕子樓實是天魔門的朱雀壇在那裡潛伏著許多天魔門的重要人物據我的消息傳天魔門的兩大聖女之『陰月聖女』便以特殊的身份寄居於燕子樓。不過現在的燕子樓已不似昔日的燕子樓了。」杜吳說到這裡卻故意打住話頭。

    劉秀臉色數變冷冷地盯著杜吳深深地吸了口氣漠然問道:「先生此話何意?」

    杜吳並不迴避地對視著劉秀肅然道:「天下正道都不恥天魔門的行為天下商人也厭惡天魔門的手段我想將軍應該不會對天魔門有好感吧?」

    「我不明白先生在說什麼!」劉秀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是聰明人自然隱約猜到杜吳話語中的所指。

    杜吳並不先回答而是又道:「將軍可記得武林皇帝劉正大俠?」

    「當然記得他乃是我三叔!」劉秀肯定地道。

    「據傳武林皇帝依然沒有死而天魔門宗主惟一擔心的人便是武林皇帝因此他們想方設法地去查探武林皇帝的下落從而去掉這個眼中釘而知道武林皇帝下落的人惟一可能便是舂陵劉家。是以天魔門對舂陵劉家早有窺視之心也一直都在計劃著如何深入舂陵劉家!」杜吳說到這裡吁了口氣目光悠然投向劉秀淡然接道:「我也是舊漢遺臣是以我們依然關注劉家的一切所以我才會前來提醒將軍陰月聖女有非常大的可能是昔日燕子樓中的兩大台柱之一。至於究竟是哪一位我也不敢妄猜當然這個消息猜測的成分也是有的但絕非空穴來風!」

    「你說什麼?!」劉秀一拍桌案怒叱而起。

    帳外的護衛「嘩……」地一下進來一大堆剛才他們被劉秀揮退此刻聽到劉秀這一聲大喝也都以為生了什麼大事。

    杜吳神色不變依然安穩如山像是眼前什麼事也沒有生過。

    「將軍將軍……」那些護衛有些吃驚地呼著。

    「你們都退下!」劉秀揮了揮手將那群錯愕的護衛又喝了出去。

    「你的消息是自哪裡得來的?」劉秀深深地吸了口氣眸子裡透出一絲殺意盯著杜吳冷然問道。

    「自然是多方查探!天魔門可以將自己的力量滲入到各行各業我自然也有辦法知道他們的秘密!」杜吳傲然道。

    「你是在嫉妒我也是在挑撥我夫妻之間的感情!」劉秀殺意逼人地道。

    「將軍乃聰明人即使我與將軍毫無交情也沒有必要挑撥將軍與夫人之間的感情因為鶯鶯小姐對我來說並無利益之爭我有閒情大可挑撥將軍與劉玄之間的關係又何必去找一個無辜的女子出氣呢?何況我也不能肯定只是提醒將軍以將軍之智慧自可分辨出真假對錯我也不希望將軍因我的話而受到任何損傷!」杜吳懇然道。

    劉秀殺機漸斂他知道杜吳所說沒錯他與杜吳的交情雖不太深但也還算不錯在長安求學之時杜吳對他極照顧和看好這是不爭的事實。因此今日聽說杜吳求見他連猶豫都不曾有還喝退帳內的護衛可見其對杜吳也極看重。

    「先生還有其它的事嗎?」劉秀吸了口氣似乎有些疲憊地問道他很難想像與自己同床共枕、患難與共的女人會是最危險的敵人。不可否認他愛曾鶯鶯是以他作出驚人之舉將一個青樓女子娶為妻室還冒著得罪許多人的危險。但如果杜吳所說是真的那這一切也太可怕了。

    杜吳似乎明白劉秀此刻的心情知趣地道:「我已經沒什麼事了另外有點事情要辦便先行告辭了!」

    「對了先生可有查出天魔門宗主的下落?」劉秀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問道。

    杜吳笑了笑道:「天魔門宗主很可能便是秦盟昔日秦盟有天下第一巧手之稱其易容之術冠絕天下只怕即使他站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是以想知道他的下落難如登天只能看天意了!」

    劉秀一愕杜吳所說確實很對以秦盟之妙手幾乎可隨心所欲地改變面容誰又能知道他此刻是什麼面容呢?這個問題確讓人頭大。

    「對了如果往後將軍有什麼事用得著我可以派人至穎川柳北胡同找一個叫杜笙之人他可以幫你最快地聯繫上我!」杜吳淡然道。

    「好多謝先生提醒有事之時定會請你幫忙的!」劉秀略有感激地道:「我送先生!」

    「不必免得讓人起疑!」杜吳笑著拒絕道。

    「那先生好走了!」劉秀拱手道。

    「後會有期!」

    東郭子元本是在街頭擺下的攤位但由於找其算卦之人太多後不得不專找了一家客棧的偏廂但找他算卦的人依然排了很長的一隊。

    小刀六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不過最終他還是等到了。

    「主人有請這位公子入內!」東郭子元的書僮極客氣地道。

    小刀六憋得心頭有點火但到了這份上只好相隨而入。

    「歡迎貴客光臨。」室內的東郭子元欣然道。

    小刀六一怔冴然打量了東郭子元一眼:「先生是指我嗎?」

    「難道這裡還有比公子更貴的人嗎?」東郭子元含笑反問道。

    「我看不出我貴在何處!」小刀六有些不置可否地大方坐在東郭子元的對面。

    「那是因為你身在其中自無所視。看公子印堂紫雖略有晦暗卻無大災正處於飛黃騰達之時晦暗一去則無往不利其貴天下少有!」東郭子元肅然道。

    小刀六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半晌才打量了東郭子元一眼不屑地道:「我以為東郭先生真是神相神卦原來也不過像一些江湖騙子一般盡說些拍馬之話這種相師我見得多了!」

    東郭子元並不為其所動只是淡然一笑道:「那公子要不要卜上一卦?」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能算出個什麼東西來!」小刀六不屑地道。

    「我算卦從不析卦理不講卦道但講事實!」東郭子元又悠然道。

    「哦?」小刀六微冴地打量了東郭子元一眼反問道:「那你懂易理卦相嗎?知道什麼叫飛龍在天什麼叫亢龍有悔和不永所事嗎?」

    東郭子元不由得也笑了不以為意地道:「飛龍在天乃是六十四卦之乾坤之九五之數。九龍在天利見大人九五剛健居中得正山居尊位就像以聖人之德居聖人之位一樣。九陽爻;五陽位。五在三才之中為天道天位。易卦每卦六爻初爻、二爻為地道三爻、四爻為人道五爻、上爻為天道。乾卦六爻只有第二爻和第五爻得中所以都有『利見大人』之佔公子認為我說可對?」

    小刀六不置可否又問道:「還有亢龍有悔和不永所事呢。」

    「亢龍有悔乃乾卦中尚九之數。謂陽剛亢進過於上而不能下陽極於上動必有悔。易經認為九二是君王之德九五是君王之位尚九則是貴而無位高而無民賢人在位而無輔所以動則有悔。至於『不永所事』乃是訟卦之初六之數:其卦象為不永所事卜有言冬吉。其初六以陰柔之爻居於卦下象徵處訟之際也應以退讓為美退讓就可以平息爭訟退讓就會給對方留下一條寬廣的路息事寧人訟莫善焉。我所說可有錯?」

    「知道這些並沒什麼了不起我也知道一般的江湖騙子都有這一手好吧你給我佔一卦!」小刀六仍然不以為然地道。

    東郭子元不由得笑了笑道:「不錯知道這些是沒什麼只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所以我占卦從不說這些東西只是公子既要考問我我才不得不獻醜一回不知公子想佔什麼呢?」

    「就給我佔運數前程吧!」小刀六想了想道。

    「好那我便給公子佔一卦三日之後再付錢如果卦相靈你給錢不靈免費!」東郭子元爽快地道。

    「三日之內便可見效嗎?」小刀六冴然。

    「三日之內會有些跡象相應只要這些跡象相應也不算我失言至於運道要慢慢展自非三日所能盡現!」東郭子元道。

    「好那便先佔吧!」小刀六欣然道。

    「三弟似乎有心事是不是依然沒有想到破城之策?」劉寅微有些關心地問道。

    劉秀笑了笑道:「定陵城雖城堅河寬但並不難破因為城中民心思變卒無戰意這樣的城池只要我們曉以利害便會不攻自破!」

    「哦那三弟又為何而惱呢?聽說杜吳來找過你此人來自長安雖乃一介商人但最好不要影響過大讓人猜疑並不好!」劉寅叮囑道。

    劉秀哂然一笑道:「大哥也在乎這些?這杜吳與很多人都有來往便是有猜疑也不應先落在我們身上他們在寅陽做他們的事我們在外面自然做我們的。事實上他們也並沒有把我們當可以信任的人看!」

    「胡說!」劉寅神色一變叱道:「此次委你北征的重任便是對你的信任!」

    「可是大哥沒看到他又將王常將軍送到昆陽把護國公召回現在寅陽只剩下他的親信便可以……」

    「不許你有這種想法我知道你心有不忿但是小不忍則亂大謀眼下最重要的乃是恢復我劉室江山誅除王莽逆賊、平山東赤眉賊寇才是最重要的至於誰當一國之君只要是我劉家的人都有資格坐上這個位置。但一國之君只有一個既然他擁有這般號召力讓他坐上此位並非不是一件好事人家不是劉家子孫都可以維護他我們劉家的子孫難道還要窩裡反不成?」劉寅怒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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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2:47
.   劉秀不語他知道劉寅的性格雖然孤傲自強但卻絕對忠於劉家的事業在沒有立劉玄之前他會據理力爭但一旦成了定局便立刻會以大局為重這是劉秀最為佩服這位長兄的原因之一。

    「大哥我尚有一事不明!」劉秀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有什麼事儘管說出來!」劉寅拍了拍劉秀的肩頭平和地道對於劉秀他有半父半兄的感情。

    「盛傳三叔已經出關而且在江湖中露過面不知大哥對這個消息可知曉?」劉秀問道。

    劉寅神色略顯憂鬱地點點頭道:「三叔出關了他還來找過我但是他已是半人半魔之身現在自鎖於赤練峰他還找到了真正的三弟擁有火龍紋的人我說出此人你一定認識!」

    「誰?」劉秀的神色間有一些愧色和驚冴。

    「林渺!」劉寅淡淡地道。

    「林渺會是三弟?!」劉秀吃驚地問道。

    「這是三叔說的我不敢肯定但我肯定三叔當時是清醒的應該不會有錯而且他對林渺的一切似乎很熟悉相信應該不會出錯!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真相因為這是一種負擔宿命的負擔但我想了很久你有權知道也應該知道不管你生下來是什麼身份但現在你是我劉家最貨真價實的人最有資格知道我劉家所有秘密的人。因為你是我最信任也最看好的弟弟!」劉寅深沉地道。

    「大哥!」劉秀眼圈一紅心中的羞愧無以復加更湧起無可比擬的感動。

    「你什麼都別說我都知道這也不怪你但我只想告訴你我並不太相信宿命王莽沒有火龍紋卻也可以將我劉室江山取而代之這不是宿命而是大勢所趨誰也無法改變!有德者居天下有能者治天下我只相信事實如果真有宿命那也是我們絕無法改變的它也是事實的始作俑者。是以我們若追尋著宿命去對待一切只會陷入虛渺的世界生出無謂的煩惱我們活著便要真實一些為現實去努力而不能受虛渺的宿命左右!」劉寅深情地道心神彷彿陷入了一種空靈而虛幻的境界之中如在夢中囈語。

    劉秀的神情數變他知道劉寅的意思更知劉寅洞悉了他所做的一切包括去找松鶴告訴松鶴赤練峰的秘密等事但劉寅沒有責備他而是以最誠懇真摯的言語引導他這使劉秀更覺得愧對劉寅。

    「我對不起你!」劉秀「撲通」一聲跪下沉聲道。

    「我也有錯過去的就讓他過去我相信舂陵劉家的子孫個個都是最優秀的個個都有治理天下的才能我絕不會偏袒誰但絕不希望看到兄弟之間成為仇敵!任何事都要深思而後行切不可急躁和失了平常之心惟處極怒中尚能靜思者才能平心對待百姓急躁貿然者即使得天下也會失天下的因為他注定是暴君!」劉寅扶起劉秀肅然道。

    「大哥教訓得是我一定謹記大哥的教誨絕不做出任何對不起劉家的事!」劉秀堅定地道。

    「很好劉家除了我你便是最大了如果林渺真是三弟你我也應該照顧他一些。我們劉家欠了他很多也許我們可以補償一些當然任何事沒有絕對當視時局而定。你要謹記!」劉寅悠然道。

    劉秀心中一陣感動他絕不是傻子劉寅對他的感情完全是不滲水分的畢竟這二十多年來劉寅如父親一般照顧和關懷他這種感情甚至越了兄弟之情。

    「三弟可有想到破城之策?」劉寅轉換話題悠然問道。

    劉秀聽劉寅問起戰局不由得精神一振道:「我昨夜想了很久覺得定陵實不宜強攻我們的戰士雖然經過訓練可對於這座有護城河和高牆相護的城池來說若想一時破城是不可能的它的護城河引嗤水而入水深河寬但城內卻是一片混亂!」

    劉秀說著在桌上比劃著道:「它四面的守將我已經查得很清楚有幾個頗有些謀略但是城守卻是個渾人因此我們只要以離間之計便可破城!」

    「離間之計?!」劉寅冴然。

    「不錯就是離間之計!」劉秀自信地道。

    「可是我們根本就入不了城如何離間?」劉寅有些不解地問道。

    「明日大哥且看我的!」劉秀故作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旋又附在劉寅耳邊小聲低語了一陣。

    劉寅聞言大喜拍手讚道:「好計果然妙極如果真能成功三弟居頭功!」

    「這個倒無所謂只要能破定陵城!」劉秀坦然一笑道。

    「此為陽遂陰就之卦南為陽北為陰是以公子是自南而北欲求騰達展起步於南方但卻成就於北方。公子此來北方可謂是來對了地方也是上上吉卦。但這卦面震位偏出水火迷離三日之內必有極北之客與公子相談一樁大生意但卻因水火迷離——水位就天地四象來講居北位火位則居西位水火迷離則是指西北不順。因此若想順利完成這樁大生意卻要受到西北方之干擾這水火迷離之象還有動兵戎刀戟之意解決這之中麻煩可能要有戰事興起陷百姓於水火!」東郭子元淡淡地道。

    「哦?」小刀六心中微冴這東郭子元說的話雖然有點離譜卻也不像一般的相師那般想到明日要見的葛丹王子正是來自極北之人所要談的也可能是一樁大生意倒似乎讓東郭子元說中了一些不由得反問道:「那先生可知道所談是何生意?」

    「此卦震位偏出是為交易所應之象震巽在五行之中為木又有水火之像其交易當與金有關。因木而生火而生水者為金惟有金克木方生水火之災所以公子此次交易應該為金鐵之物!」東郭子元不慌不忙地道。

    小刀六頓時為之動容笑了笑道:「就算先生是個騙子也是個極聰明的騙子讓我都有點相信東郭先生的鬼話了!」

    「如果三日之內我的話沒有應驗公子可以來拆我的攤!」東郭子元自信地道。

    「何需三日?今日我便給你酬金依你所講極有可能成為事實。不錯我是想做一筆金鐵交易而明天很可能會有一個極北客人到此我所需要的材料正是位於西北方的常山。因此即使先生不是真的神卦也必是一個極會審時度勢、知曉大局、消息靈通之人你這個朋友我蕭六交定了!」小刀六自懷中掏出一綻大金放在桌上爽快地道。

    「謝謝公子賞識東郭子元不勝感激!」東郭子元客氣地道。

    「先生何用在此算卦掙錢看先生舉止不俗你不是說我蕭六是大貴之人嗎?不若便與我蕭六共享富貴好了。」小刀六誠懇地道。

    「謝謝公子好意……」

    「哎別說什麼推辭的話了我小刀六生於市井雖現在小有跡但仍是一介俗人粗人與先生一見如故說實話要是先生看不起蕭六之粗俗愚鈍我絕不多說半句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小刀六不耐煩地打斷東郭子元的話直爽無諱地道。

    「這個這……」

    「這個什麼?我蕭六有吃的先生就有吃的若有朝一日我蕭六變成窮光蛋了到時先生再去擺你的卦攤也不遲。蕭六雖粗野卻也有野心嘿所以才對先生直言不諱如此亂世多一個能測天機的夥伴同甘共苦不是一件美事嗎?」小刀六打斷東郭子元的話坦然道。

    東郭子元倒被小刀六的坦白給逗得有點哭笑不得但對小刀六的熱情和誠懇卻是極為感動他自然能看出小刀六絕不是這種粗鄙說話不知輕重的人。自小刀六一開始對他的質問及不太信任的對話中可以體會出這個年輕人的精明還有後來在卦象分析之後的果斷及推理可見蕭六的思維和行事作風極有個性。但他並不為蕭六所動淡然問道:「那公子認為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整日為你占卜以問吉凶嗎?」

    「哈哈……」小刀六不由得大笑半晌才道:「如果有先生每天給我佔上一卦自然能避凶趨吉遇事呈祥但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每天都在怕這怕那躲這躲那豈能讓自己快樂?人生要大起大落方能夠體會到真正生命的價值。遇難迎難而上;遇吉一筆帶過只有這樣得來的東西才會懂得珍惜懂得享受。命運不在天而是在己先生真以為我信命嗎?」

    東郭子元不由得冴然望著豪氣干雲的小刀六彷彿是兒時對著一件新鮮事一般。

    「那公子為何來問卦看相?」東郭子元反問道。

    「看相和問卦並不是一件壞事人在頹喪之時需要找回一點信心和希望這才會讓自己找回鬥志和對生活的熱情同時也是一種精神上的慰籍。但當我擁有希望和鬥志後依然是依照自己的思維去面對現實卦相和天意也許真的存在但現實才是它們真實的體現。因此只要我們尊重了現實把握了現實便是順從了天意甚至是創造了天意!先生以為蕭六之謬論可對?」小刀六自信地問道。

    東郭子元眸子裡閃過一絲冴然之色更是大為動容。蕭六的話確實是他從未聽過的論調但卻絕不是謬論雖然否定了逢相雜學之說但卻中肯實際無可反駁更可自其語調中聽出其豪情壯志這很難讓他將蕭六與市井俗流相提並論。

    「公子所言是東郭子元聽到的最奇妙的論調但卻絕不是謬論!」東郭子元由衷地道旋又問道:「公子既不要我為公子問卦算命那要東郭子元又有何用?」

    小刀六悠然一笑道:「先生熟通易經通曉五行當是博讀群書之人否則何以能將易理和五行相結合如此完整流暢地陳述出來?是以我並不重視問卦這些神秘虛渺的理論但卻賭先生胸中之才!」

    東郭子元悠然笑了道:「公子確非常人只不知公子今有何所圖眼下又有何打算呢?」

    小刀六欣然一笑已知東郭子元有意相就這便是在考問他只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可投的對象。

    「我作為商人眼下之事自當以聚斂天下財富為先。實不相瞞我請先生並不只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我的一位兄長!我們生死與共誓名揚天下澄清亂世是以我與他分工而作我負責打理金錢物資的積累他則負責屯兵立城!至於眼下我們所要做的一切用他的話說便是韜光養晦!」小刀六坦然道。

    「韜光養晦?難道你說的那個人便是梟城之主林渺?」東郭子元冴然問道。

    小刀六並不相瞞點頭道:「我與他同生於宛城這也是為何移師北上的原因!」旋又冴問道:「難道先生到過梟城?怎知道他說的話?」

    東郭子元似乎鬆了口氣道:「當然到過梟城這四個字在梟城並不是秘密!」

    「那先生認為梟城如何呢?」小刀六又問道。

    「梟城百姓樂業戰士鬥志高昂軍民融洽上下一心紀律法度嚴明確實是中原治理得最好的地方只是梟城太小四處難民紛紛而至難以安頓終不是長駐之地。不過在這兩個月之中城池四周村落迅增長倒是一種極好的現象若能長此下去會以梟城為中心形成村落密集的富饒之地。只是梟城財力尚薄入寡出多這是一個問題。」東郭子元坦然道。

    「那只是暫時的先生是沒有看到梟城內部措施。這兩月之中梟城已四處派出商旅更大興商業雖然在短時間內尚存在入寡出多的情況但只要有半年時間便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存在。我們現在的投入可以激活城中的商業可以引來外面商旅的入住若再過三四月必會全面激活商業形成有效的運作機制那時梟城只會八面來財!」小刀六自信地道。

    「對商業我確實不甚精通如果真如公子所說我倒要拭目以待!」東郭子元笑道。

    「另外先生別忘了我此來北方便是要為梟城斂財的!」小刀六說到這裡不由爽朗地笑了起來。

    頓了頓小刀六又道:「如果先生仍有不甚滿意便找個機會親自去考問考問我那兄弟就是了!」

    東郭子元不由得也笑了。

    「我現在想與先生暢飲幾杯不如換個地方吧這裡太小!」小刀六起身爽然道隨即又向外吩咐道:「任平告訴外面那些人東郭先生現在不算卦了要去喝酒!」

    「這……」東郭子元愕然。

    「別這麼不爽快了走吧今天不醉不歸!」小刀六不耐煩地拉起東郭子元笑道。

    定陵城下更始軍大舉逼近城上兵卒緊張得無以復加因為更始軍那無與倫比的強弩硬弓使他們在城頭都難以安身。是以在更始軍逼至五百步之內便全都隱於城垛之後不敢探頭而出。

    「讓劉令出來答話!」劉秀策騎停於城下三百步之外是城上弩箭無法射及之處高喊道。

    城頭之上立刻有人喝道:「有屁就放有話快說我們郡丞大人是不會見你們的!」

    劉秀不怒高聲道:「他不來見我也罷你們便將這封信交給他!」說完劉秀拉開大弓將一封書信綁在羽箭之上射向城頭。

    城頭的小校趕忙拾起果見箭尾綁著一封書信外面寫著「郡丞劉令大人親啟」!

    小校自不敢怠慢此涉及到軍務大事迅有人送到郡丞府上相報劉令。

    劉令聞劉秀來攻城正欲披掛而出卻聞有人自城下射來書信一封微冴想了想還是拆了開來。

    「劉令大人真是幸會聞爾乃是生父奸嫂殺兄後遺下孽種幼不學好花錢買得官位卻又作威作福還**親母逼良為娼甚至連生女也不放過我等今是替天行道誅你這天理不容之逆賊!定要以爾屍以教化萬民!你準備好棺材受死吧!」屬名為「劉秀拜上」。

    劉令臉都氣綠了看完書信手直抖半晌才怒吼道:「欺人太甚!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說話間一抖手竟將書信震得粉碎。

    一旁的小校也都嚇呆了他們從未見到過劉令如此大的火生這麼大的氣還當場將書信震成粉碎於是那些人都暗自猜測信中究竟寫了些什麼竟令郡丞大人如此生氣。

    「大人你沒事吧?」一名親衛小心翼翼地問道。

    劉令怒氣一時難平但卻立刻清醒了過來暗暗後悔剛才竟將那封書信震碎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沒什麼立刻給我上城督戰!」

    那些小校還有點不放心問道:「大人真的沒事嗎?」

    「快點上城這是命令!難道你們聽不明白嗎?」劉令叱道頓時殺氣逼人嚇得那些小校再也不敢多嘴。

    「報大人又有一封信!」一名小校快來報雙手呈上一封書信。

    劉令怒火直冒三丈這次他可不想再看向那小校道:「拆開你唸給我聽!」

    那小校一怔有些疑惑地望了劉令一眼這才拆開信但看了一眼卻在那裡呆。

    「念呀!」劉令叱道。

    「小的不敢……不敢唸!」那小校一臉死灰色。

    「有什麼不敢唸的本官叫你念你就念!」劉令又叱道心道:「劉秀呀劉秀你罵得也真夠刻薄的我看你還能罵出什麼花樣來!我劉令本對你還有三分好感此刻卻誓與你勢不兩立讓你知道我劉令也不是好欺負的!」

    「劉令堂兄你可以放心我們答應你的承諾一定可以做到畢竟血濃於水恢復我劉室江山乃是普天下百姓的呼聲你屬下那群將校我們也絕不為難玄帝每每念及你都讚賞有加說是我劉家的……」

    「別念了!」劉令越聽臉色越白不由得吼道。

    那小校本來有點害怕可是唸到後面以為劉令真的與劉秀聯合還答應不為難他們對於他們這些害怕與更始軍交戰的小校來說像是天大的喜訊是以越念越順口卻沒想到唸到最後卻被劉令這一聲大喝給打斷了一時之間有點不知所措。

    「給我拿過來!」劉令伸手呼道。

    一旁的親兵和小校聽得這封信的內容都鬆了口氣在他們心中若是不戰而降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連嚴尤和陳牧這樣的大將軍都敗在劉秀和劉寅的手中一座小小的定陵城又能如何?與其流血而戰倒不如棄城降敵。而更始軍對百姓又好自比跟著朝廷要強。可是看到劉令的臉色不對眾人都不敢吱聲似乎是在靜待劉令裁決。

    劉令攤開信紙那小校並沒有唸錯一個字後面還清楚地署上「族弟劉秀拜上」。

    劉令幾乎傻眼了他與劉秀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雖然同是劉姓但卻與皇族扯不上半點血緣關係而劉秀居然稱他為堂兄還自稱族弟這還不算怪怪就怪在前後兩封信的言語差別竟這般大上一封罵得他體無完膚可這一封又套得這麼近一時之間他也弄不清劉秀到底想搗什麼鬼。

    「好你個劉令竟敢暗通綠林軍枉我一直將你視為心腹將城防全部交給你管沒料到你竟將本官給賣了!」

    劉令正苦思之際一聲怒叱卻從一邊傳了過來聲音雖不大但卻有若焦雷般響起在劉令的耳畔。

    「縣令大人!」劉令吃驚地低呼了一聲神色變得極為難看頓時他明白了劉秀這兩封信的意思了。

    「縣令大人這只是誤會是劉秀的詭計!」劉令急忙辯解道。

    「誤會?詭計?我全都聽到了你手中還有劉秀的親筆信難道這也是誤會嗎?」縣令怒笑著問道。

    「這真是劉秀的離間之計呀大人你要相信我!」劉令急忙分辯道。

    「你老實說劉秀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他連連給你兩封信究竟與你串謀了些什麼?」縣令眉頭一掀殺氣逼人地質問道。

    「大人真的誤會了……」

    「那好你把兩封信給本官看看!」縣令打斷劉令的話冷聲道。

    劉令一怔頓時傻了他已經將第一封信震碎如何還能交給縣令?此時他才明白劉秀為何兩封信內容走向兩個極端便是已經算準了他在盛怒之下會毀掉那封罵他的信讓他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此計確實是不謂不毒不謂不妙他心中一陣苦笑枉他聰明一世卻仍然被人算計了。

    「怎麼?你不敢拿來給本官看?難道心虛了?」縣令冷笑道。

    「第一封信我已經毀了!」劉令語氣變得平靜地道他知道此時再分辯也是無濟於事他很明白縣令的脾性疑心重而且嫉妒能人對他這僅居其下的郡丞一向極為忌諱此刻他是無論如何也說不清楚了。

    「毀屍滅跡死無對證是嗎?我就知道你跟劉家一個鼻孔出氣!」縣令殺氣上湧沉聲吩咐道:「給我將這個奸細拿下!」

    「鏘……鏘……」縣令身邊的親衛皆拔刀湧了過來。

    「誰敢動我?」劉令怒喝。

    「你敢拒捕?說明本官沒有冤枉你!來人還不將奸細拿下?殺奸細者賞銀百兩!」縣令呼道。

    一時之間劉令身邊的人也傻眼了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幫劉令抑或是把劉令擒住。

    「這是你逼我的既然你逼我反那我就只好反了!」劉令咬牙怒叱道說話間一揮手中的刀喝道:「兒郎們給我一起反出城去迎更始軍入城!」

    劉令這一呼身邊的親衛立刻拔刀迎上縣令身邊的官兵兩隊人大殺成一團頓時全城上下都驚動了也都亂成一團。

    葛丹王子入信都頗為低調雖然隨從頗多但他似乎是刻意不造出任何聲勢這讓任光和小刀六不得不對這個鮮卑王子另眼相看。

    當然這也許與漠外之人的清苦習慣有極大的關係。

    任光為葛丹設的宴席便在任府在場的卻並無太多的外人僅耿純之子耿英及有限的幾名冀州豪強。

    「葛丹王子遠道而來本官在此特設薄酒以待還望王子和各位勇士能盡興!」任光淡淡地道。

    「能得太守如此厚待葛丹已是受寵若驚了在這裡我還要謝謝諸位小王備了一份薄禮給諸位還希望諸位笑納!」葛丹淡淡地道粗獷的面容始終帶著平穩的笑意讓人感覺其極具親和力。

    葛丹拍了拍手立刻有隨從提來一箱箱諸如人參、貂皮之類的東西。

    「這些都是我鮮卑族的特產不成敬意其中有長白山數百年的成形野人參。」葛丹淡淡一笑道。

    冀州的豪強們見慣了金銀但是這麼多人參、鹿茸之類的還是很少見不過也知道長白山數百年成形人參也是難得的奇珍比之金銀更難尋求。

    「這裡每箱中有兩支千年人參十支兩百年以上的成形人參。在坐的每位我都各備了一箱。那件紫貂皮乃是我特意為太守大人所挑另外的白貂皮則是為諸位準備的!」葛丹悠然道。

    「哇……」人人驚冴他們沒料到每個箱子之中都有兩支千年人參這東西可真是稀世之珍而葛丹一下子便送出十數支還有一百多支兩百年以上的成形人參出手之大方實讓人咋舌那些貂皮還不在其中。

    小刀六心中暗叫:「我的乖乖這下子老子可以回去天天吃人參粥把自己補成只大胖豬好了!這要是在宛城一支千年人參少說也可賣個萬把兩銀子兩支便是數萬兩了還有那些小的這鮮卑王子還真是闊氣要是讓我給這些人送如此大禮確實捨不得。」

    「王子太客氣了如此厚禮任光確實心中難安!」任光客氣地道。

    「太守何用說這樣的話?這麼多年來我鮮卑族多虧令尊和冀州耿老爺子及諸位的鼎力相助使我們不至於完全被匈奴吞併還讓我鮮卑能自匈奴的壓迫下抬起頭來區區薄禮又算得了什麼?」葛丹誠懇地道。

    小刀六恍然心忖:「難怪這麼大方原來是受了任家和冀州豪強這麼大的恩惠。」

    「匈奴是我們共同的敵人王子何用客氣?」任光又道。

    葛丹笑了道:「既然如此我們都是一家人了那太守又何必拘禮?」

    任光與葛丹相對望了一眼不由得同時出會心的微笑。

    「我給王子介紹一個新朋友認識!」任光說著向小刀六指了指道:「這位乃是中原造兵之王蕭六蕭公子其手下有數十家製造兵器的大作坊數千技藝精湛的鐵匠為其鍛造。眼下他已經造出了作戰之時最為精巧殺傷力最強的天機神弩!」

    「蕭六能見到王子真是榮幸!」小刀六客氣地拱手毫不謙虛地接受了任光給他的頭銜似乎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哦真是幸會幸會!」葛丹聽任光如此一介紹頓時眼光大亮在驚冴之中又略有些難以置信因為小刀六太年輕如此年輕的人物卻能擁有數十家大作坊和數千技藝精湛的鐵匠為其鍛造確實讓人感到有點誇張。

    「蕭公子不僅做兵器生意其它各行各業的生意他都做可謂是無所不精王子可別小看他年輕!」郡丞李方也笑道。

    「李大人過獎了蕭六隻是個見錢眼開的商人哪行能賺錢便往哪行鑽雖雜卻無一能精只所幸手下諸人爭氣能把我的這點薄面撐起來而已!」小刀六謙虛地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中原真是奇人如雲我倒真的很想見識一下蕭公子的天機弩究竟有何威力!」葛丹倒不是一個輕易相信別人吹噓的人不過似乎對小刀六的弩機很感興趣。

    「這個好說蕭六不介意獻獻醜。」說話間向身後的姚勇招了招手。

    姚勇立刻讓人在大院中擺開五張大木盾又讓人送來天機弩。

    小刀六將弩機送到葛丹手中介紹道:「此弩可以一人之力驅使但需精壯者可同十矢也可以普通羽箭為矢分上下兩排每排五道滑槽當然也可以將十支弩矢分兩次射運用之時可自行調節王子若有興趣不妨在院子之中練練手!」

    葛丹拿著有二十斤重、製作精巧之極的弩機幾乎有點愛不釋手在手中不斷地擺弄好像連小刀六的話都沒曾聽進去。

    「王子!」一旁的隨從立刻提醒葛丹。

    葛丹這才回過神來大讚道:「好弩!好弩!我從未見過製作得比之更複雜更精巧的弩機這弦絲非銅非筋韌性之強足以使任何箭矢射出五百步以上;這龍骨之木以糜火精製入手不滑絕不變形使箭矢更加精準也使受力大增難怪能同十矢。最妙的還是這滑槽是以什麼樣的方式才能製作得如此光滑而細緻呢……?」

    「看來王子乃是這方面的大行家既然王子如此喜歡何不到外院一試此弩的威力呢?」任光不由得笑道。

    小刀六卻在心中暗驚這個葛丹王子確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只拿著弩機這麼一看便說了個**不離十。他和林渺只不過是照著圖樣和標準做出來並不太清楚每一項具體好在哪裡。因此他不能不重新估計這位生意對手。

    「好!我正有此意!」葛丹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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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3:22
第 三 卷 第十一章 殺手之王

    定陵城中生內亂縣令與郡丞兩派之人相互廝殺一些小校見大勢不妙便乾脆打開城門放更始軍衝入。

    這群小校偏將也都是識時務之人本來城中的力量就不如更始軍城內的兩系人又自相殘殺這城必破無疑。他們可不想這樣傻傻地賣命城中官兵也知大勢已去都不抵抗城內的一些豪強更是出門相迎更始軍入城。

    劉秀引大軍直擊劉令和縣令將二人生擒於馬上餘者皆不戰而降。

    劉寅領大軍迅清剿城中官兵殘餘佔縣衙及各城中要點而另一些人則迅放安民告示讓百姓放心。

    定陵城破幾乎未死一卒只是劉秀寫了兩封書信而已。這幾乎是個奇蹟劉秀在軍中的聲威也大振這條奇計使得軍中將士無不敬服即使是劉寅也對劉秀誇讚不已。

    定陵大捷便迅有快報送去寅陽此戰記劉秀之功。

    敗將劉令也不得不服人家計高一籌又有什麼辦法他也不能不佩服劉秀的智謀。此人能夠盛名南陽在長安求學之時便名動一時這些絕不是僥倖所致而是確有真才實學之輩。事實上劉秀之才在綠林軍之時便得到了肯定其制定的法紀條令都深得民心讓軍中無人不服。

    縣令此刻卻知道後悔了悔自己當時為什麼就沒有現這是劉秀的詭計呢?以至於城池破得如此之快他還指望洛陽的援軍快來可惜此刻自己卻成了階下之囚。

    劉秀接受了劉令的歸降但卻殺了在定陵城中作威作福、昏庸無道的縣令這使城中百姓大為鼓舞。

    劉秀開倉濟民分春播的種子為鞏固所得的定陵城不得不再一次操心。當然破城之喜足以抵消任何疲勞。

    天機弩在百步之內竟可穿盾裂木其威力之強確實讓葛丹和眾人乍舌他對天機弩滿意的程度自然不用置疑。

    「太好了有如此神弩匈奴的如風鐵騎又何足道哉?」葛丹興奮不已地道他的隨從也皆興奮不已。

    「王子有所不知這神弩乃是當日綠林軍大破嚴家軍的神器在戰場之上幾乎是所向無敵如果是在一望無垠的漠外那它的殺傷力將更是倍增匈奴人一向以輕騎神出鬼沒但如果有這種強弩相候他們又能有何作為?」郡丞李方肅然道。

    「如果我們的戰士都配上天機神弩那在大漠之中豈不是無往不利?那誰還敢小視我鮮卑?定讓匈奴倉皇而去!」葛丹興奮地比劃著。

    「我介紹蕭公子給王子認識便是要你們好好談談好好合作!」任光欣然笑道。

    「謝太守為我鮮卑如此著想若他日我們能擺脫匈奴的奴役太守當是我鮮卑的大恩人!」葛丹肅然道。

    「王子言重了!」任光肅然道。

    抵達竟陵倒也順利這一路的水路並沒有林渺想的那麼危險他所準備的東西似乎都沒有用上抑或是因為水路不容易跟蹤而且他已經易容整日呆在船艙之中偶爾也享享打漁的樂趣倒也愜意而大多數時間則是練功還有對著河水靜思冥想那幅酷似梁心儀的畫讓林渺心中想得太多但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那船伕父女倒也乖巧不會主動打擾林渺雖然在吃飯之時偶爾和林渺聊聊其它時間都能給林渺一個安靜的空間。

    還有十天便已到了最後的時間如果在這十天之中林渺無法找到那萬載玄冰的話或許便惟有死路一條。林渺並不想死那幅畫讓他心中升起了一絲強烈的希望。

    他一直都不曾看見梁心儀的屍體而只是聽到昔日都統府中傳出的消息說梁心儀死掉了難道真的就死了?是以梁心儀活著的可能性不是沒有只是林渺一直都不敢想而已。

    如果梁心儀沒死林渺便是踏遍天涯海角也要去找到她是以他絕不希望梁心儀就這樣死去哪怕只有最後一點希望也絕不會放棄。

    竟陵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改變林渺並不想讓這對父女陪自己去冒險雲夢澤那片死亡之地便是武林高手前去也是死路一條何況是這對普通而平凡的父女?是以他要在竟陵另外再租船順流而下他要獨下雲夢!

    當然他並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玄門的秘密。

    那父女倆暫時便留在渡口林渺卻要入竟陵再買一些食物及藥物等必備品。

    「公子還返回淯陽嗎?」船伕有些期待地問道。

    「不了我要深入雲夢你們可以先回去!」林渺這幾日與這對父女建立起了相互信任的感情因此並不隱瞞道。

    「深入雲夢?」船伕吃了一驚臉色微變道:「雲夢澤中可是凶險處處公子你去那裡面幹什麼?」

    「你不必問這麼多所以我讓你們先回去。」林渺淡然笑道。

    船伕望瞭望林渺有些怪怪地吸了口氣道:「那公子此去還要用船不如就讓我陪公子走一趟吧!」

    「是啊有小翠給公子做飯洗衣也方便一些呀!」小翠也出言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倒有些感動地道:「那裡乃是荒蕪死亡之地你們不行!」

    「老夫行船數十載經驗絕對豐富水上功夫可不是吹的在淯陽都是有名的!」船伕不無驕傲地道。

    林渺又笑了道:「那裡與水性沒有太大的關係因為水性再好也不能好過成千的水怪你們不必再說什麼了待會兒我在此租船你幫我將東西搬上那隻船即可!」

    「公子要一個人前去?」船伕吃驚地問道。

    「是啊成千的水怪那公子去不是很危險嗎?」小翠關心地道。

    「是有點危險但我不會有事的。好了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去租船!」林渺道。

    林渺上得碼頭在竟陵的碼頭泊著各種大小船隻但多為漁船隻有少數商船。當然戰船是在單獨的港口和碼頭是絕對不可以讓普通船隻進駐的。

    走了小半圈林渺的目光被一艘窄而修長、造型略有點奇特的船所吸引船上站著一個中年人此時正在收網自河面飄來一縷略腥的氣味。

    「喂船家你這船租不租?」林渺上前問道。

    那船家似乎並沒有聽到林渺的話只是小心地收著網彷彿身邊的其它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

    「船家!」林渺踏上那小漁船叫了聲。

    船伕扭過頭望了林渺一眼不冷不熱地道:「不租!」

    「我給你雙倍的租金!」林渺一怔又道。

    「有錢很了不起嗎?老子不稀罕再多的錢我這船也不租!」船伕冷冷地道。

    林渺還真愣住了不免微有些氣惱這船伕確實有些不夠客氣不過船是人家的不租也不能搶只好悻悻地拂袖上岸。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的船可以送你一程!」一個略帶揶揄的聲音自河邊上傳來。

    林渺抬頭一望頓時汗毛直豎河中快飄來一隻小船而立在船頭說話者竟然是那個打得他半死的雷霆威。

    雷霆威居然追到了竟陵聽那口氣似乎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這怎不叫他心頭毛?事實上易容在雷霆威這等高手面前根本就沒有用處。

    「不用了你的船我可用不起!」林渺回應了一聲想也不想迅向岸上躍去。

    「哈哈……」雷霆威大笑道:「要是讓你小子逃出了我的手掌心我也不配稱為殺手之王了!」說話間已如大鳥般向林渺射到。

    「你已經老了現在不過是迴光返照有種你便試試!」林渺並不想口中落到下風但他的腳下絕沒有片刻停留。

    「鬼影劫?小子你居然是琅邪老兒的弟子難怪樊祟會幫你但你遇上了我算你倒霉!」

    雷霆威的身法也是快絕比林渺似乎尚勝上一籌。問題並不在於雷霆威的身法真的勝過鬼影劫而是林渺的鬼影劫只是無師自通純粹是憑著自己的理解沒有得到琅邪鬼叟的指點無法達到最高的境界、體會出其中真正的精髓這才難以揮至極致。

    這樣的鬼影劫對付一般的江湖高手還過得去但是遇上了雷霆威這般人物卻是相形見絀了。當然雷霆威想逮住林渺也並不是一件容易事這裡到處都是船隻林渺根本就不與他交手東躲西竄在船與船之間竄來竄去使得雷霆威一時也沒辦法。

    「老鬼別倚老賣老小爺怕你就得了要是你逼人太甚對你也沒什麼好處!」林渺與雷霆威保持著六七丈的距離氣恨地道。

    「哼我說過要用你的心來祭我兄弟的在天之靈!今天沒人可以幫你上次有樊祟這次看你怎麼辦!」雷霆威冷哼道。

    「你們這幫老東西不講道理要是他不想殺我我又怎會殺了他……?」

    「哈哈……我第一次聽人說殺手還有道理可講老夫當年都不曾講過道理今日還會跟你講道理嗎?」劍無心也自那船艙中站了出來旁若無人地大笑道。

    碼頭之上的人都嚇得躲到一邊這幾人一個個殺氣騰騰所到之處讓路人感到一種窒息的壓力和恐懼。因此船伕和漁民嚇得紛紛走避有的乾脆把船劃走。

    林渺心中叫苦不迭本以為只雷霆威一人卻沒料到劍無心居然也傷癒而來要是這兩個人出手自己今日雖有地利相護只怕也要少層皮了但口中卻仍「哈哈……」一笑道:「想不到無心你這老鬼還如此經得起打這麼快就好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你這不是迴光返照吧?」

    劍無心不怒反笑道:「正因為沒死所以我要在你身上還回那一掌!」

    「我看你不死也好不到哪裡去!」林渺不屑地一笑抬手自袖間竟射出一支怒矢直奔立於小船之上的劍無心。

    劍無心吃了一驚沒想到林渺一點徵兆也沒有便以暗弩射他這藏於袖中的小弩雖然只能一次射一支射程僅百步但在這十丈之內卻也威力驚人。

    「叮……」劍無心一劍斬落弩矢但身子卻晃了晃。

    「小子我來送你見閻王吧!」雷霆威見林渺如此狡猾竟以袖弩試探劍無心不由得大怒飛身撲上。

    林渺卻大笑而退道:「原來是只紙老虎我還以為老兒你是鐵打的!」

    劍無心也大怒他本想威懾一下林渺卻沒有料到林渺這般狡猾一試就揭穿了他的底細不過卻也無可奈何。

    小刀六與葛丹王子定下的兵器生意是一拍即合。

    鮮卑願以馬匹和人參貂皮等物交換小刀六的三千張天機弩。

    而眼下之務便是去採取材料然後大量冶造事實上他們並不只是肩負鮮卑族這三千張天機弩的任務更重要的任務則是裝備梟城戰士和信都軍使之擁有一支攻擊力強的勁旅這樣才有可能雄霸北方。

    儘管林渺不在可小刀六卻在心中盤算得很好只待林渺回來他便可以大舉向四面進攻了彷彿北方的未來已經被他看得很清楚了。不過若想獲得鐵礦尚有點麻煩因為最近的鐵礦在常山而這是大槍義軍所據之地因信都破了銅馬軍奪了梟城還殺了范滄海因此大槍極為惱火對於信都的商旅並不合作而小刀六便在其中。而若自北平、武安或是千乘運送大量鐵石至信都又不方便。當然這一切尚不是太急僅信都的存鐵及梟城的存鐵便可造出數千張天機弩但沒有大量鐵礦支持並不是長久之計正被東郭子元算中西北方仍會有點不順而這不順便是來自大槍義軍!

    「我看我應該去漁陽看看!」小刀六沉思了良久突然道。

    「主公去漁陽也是一個辦法那裡有大量的鐵礦又有沈家兄妹和吳漢將軍在相信行事一定會更方便而且與鮮卑人的交易也更方便!」胡適點頭而道。

    小刀六點點頭道:「不錯這也是一點但更重要的是我們又怎能專做弩箭的買賣?這種東西不容易壞他們買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差不多夠了後來只能是零星的購買。這東西只能一開始會掙到大把的錢但過了一段時間就沒有什麼賺頭了是以我們不應該擴大規模而應逐漸減小規模只有這東西少才能夠以最低的成本賣到最高的價錢而多餘的人力我們便可以做其它的生意!」

    「主公可真是思維敏捷高瞻遠矚!」小刀六身後的謀士之一方利讚道。

    「呵那方先生認為我們應該轉向什麼生意才好呢?」小刀六淺淺一笑問道。

    「極北苦寒之地因風沙大遍地草原多以吃馬奶羊奶肉類為主糧食這種東西肯定不太適用但他們最不可能缺少的卻是茶葉和鹽巴。在有些地方有些時候這東西可比黃金還貴我們大可自漠外換回戰馬、羊皮和他們的特產然後賣入中原這樣定能獲利!」方利想了想道。

    小刀六不由得笑了道:「說得很對我也是這麼想聽說匈奴人若沒有茶葉吃多了馬奶後會生病而極北苦寒之地也缺這些。我們可自南方購得很低價的茶葉再高價賣到塞北北方低價的牛馬賣去南方不過問題卻是北方多馬賊這些人物來去如風我們很難對付尤其是拖著大批的貨物!」

    「因此我們必須要有一支訓練極為精良而且熟悉塞外環境的戰士這才能夠保證交易的安全!」胡適點了點頭道。

    「我想請東郭先生為我佔上一卦看我此行北方的吉凶如何。」小刀六笑著把目光投向東郭子元淡然道。

    「我昨夜已為主公算了一卦往北方主公是無往不利雖有小憂卻是逢凶化吉順來逆去之兆是以主公不必心存顧忌!」東郭子元肅然道。

    「哦原來先生昨天便已經知道了我有去極北的打算真是先知先覺!」小刀六不由得笑了對東郭子元的話頗為滿意。

    「見微知著昨日主公讓刑遷憶去漁陽我便已經知主公有意北進!」東郭子元道。

    「先生果然細心我是讓刑遷憶去漁陽上谷和右北平諸地招募五百熟知塞外地形和風土人精的壯士我要用這些人打開塞外的商路!」小刀六悠然一笑道。

    「原來主公早就已經胸有成竹!」胡適諸人也皆為之釋然心中對小刀六也多了幾分敬服這個年輕的主公行事似乎是越來越高深莫測東晃一招西晃一招看似零亂但卻皆是伏筆。這些日子來他們幾乎看著小刀六在變化變得更成熟更穩重對大局更是如在掌中運籌帷幄絲毫不亂。

    小刀六的勤奮好學也是胡適諸人所敬的他除了計劃生意打理一些賬務外其它的時間基本上都在讀書和研究那些大商家的手段及當前的形勢。最開始是姜萬寶找書給小刀六看幾乎是逼著小刀六看書後來卻是小刀六無書不讀更因身邊有許多才學極博、極有見地的人物因此常與之討論一些問題這使得小刀六的思想和見識一日千里與最初那個大通酒樓掌櫃的小刀六有著天差地別。

    「但是這些所招來之人會不會可靠呢?」方利有些擔心地道。

    「我會讓人查清他們的背景及其在當地人之中的印象這個不用擔心但這五百人必須是慣於生活在草原耐寒的勇士他們的鬥志是最重要的至於其它的可以再強化訓練!」小刀六吁了口氣道。

    「主公決定何時去漁陽?」東郭子元淡問道。

    「明天這裡的事便由胡先生著手打理好好與歐陽先生和任太守配合!」小刀六叮囑道。

    「主公請放心!」胡適肅然道。

    林渺知道了劍無心傷勢未癒心中輕鬆了許多雷霆威雖然厲害但是在水中卻不一定能勝過自己。只要自己躍入水中河面船隻這麼多就像當日幽冥蝠王在淯水狙擊自己一樣根本就不可能拿他怎樣。

    雷霆威與林渺的追逐似乎因為這些大小漁船的存在而變得難捨難分但卻沒有人會停下來。林渺根本就不會與雷霆威正面交手他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在這個老怪物面前自己幾乎是不堪一擊!但他逃跑的本領卻不差浩然帝炁在體內飛運行使其功力始終保持在最好的狀態這使雷霆威為之氣結。

    雷霆威雖然武功凡脫俗但是身法卻不是其所長。當年十三邪各有所長鬼影子的身法最為奇詭和快捷他的身法相對來說卻有些遜色了雖然此刻比林渺要快上一點但林渺卻溜滑之極更有著五花八門的步法借這些船泊的錯位極巧妙地運用地形地勢使雷霆威那一點優勢全都失去了。

    「老鬼我們還是打個商量吧你追不上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對你對我可是都沒好處的!」林渺喊道。

    劍無心在一邊也似乎幫不上什麼忙他的度比之這兩人都要遜色許多因為他身上的傷勢未癒樊祟那一掌極為沉重他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一些已經是很不易了若是再與高手交手那後果不言可知。

    「小子你錯了還有我!」江中又飄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林渺舉目卻現竟是山西惡鬼費祥諸人乘一艘大船正向碼頭駛來船上之人都是邯鄲王家的家將人人手執強弩硬弓似乎只要林渺一顯身空中便立刻將之射成刺蝟。

    林渺不由得大恨心也有點冷忖道:「媽的王郎真是夠狠派了這幾個老不死的怪物來對付老子還不算竟又讓山西惡鬼這一干人也來起鬨這下可就慘了!」在這些弓箭手的環視之下還有那該死的山西惡鬼只要他被纏住了哪怕只有一瞬間那他便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你們以多為勝老子不陪你們玩了!」林渺低呼翻身直躍入河水之中濺起一層漣漪當雷霆威趕到之時早已不見了林渺的蹤影。

    山西惡鬼吃了一驚他知道林渺的水性極好連鬼影子都被其在水下幹掉了此刻又見林渺入水他也有些束手無策。

    「想從水裡溜走嗎?我看你是枉費心機老夫早有準備!」雷霆威冷笑著向劍無心一揮手道:「放蠱雕!」

    劍無心頓時讓人自船艙之中搬出一隻籠子在籠子之中裝著一隻奇異的獸。

    「哇……」那異獸見光便出一陣淒長有如嬰兒啼哭一般的聲音其貌像是大雕頭上卻長著角。

    「我看你還要不要呆在水中!」劍無心也冷笑一聲打開鐵籠子的鎖將籠子連那異獸一起放入水中。

    「嘩……」鐵籠子的門立刻被衝開那異獸一聲鳴叫便沉入水中。

    [註:蠱雕據《山海經》記載鹿吳山巔沒有花草樹木但卻蘊藏著豐富的金礦和寶石。澤更水源於這座山向南流去注入滂水水中有一種野獸名為蠱雕這種水獸的外貌很像猛禽中的大雕但頭上卻長著角它的叫聲如同嬰兒啼哭一般有四腿這種水獸愛吃人。]

    岸上的漁民和船家大多不識這蠱雕是什麼東西但卻也有人認識立刻議論開了。當這些人知道這幾人在水中放了一隻吃人的猛獸時頓時意識到這片他們生活了數千年的水域從此不再安全不由得皆大為憤慨。

    「你們怎麼可以把這種凶物放下水呢?」

    「你們還要我們活嗎……?」

    立刻有幾個老漁民上前質問本來他們對劍無心這些人還有點害怕因不明白是什麼人因此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旁觀但是現在卻關係到他們的切身利益他們對自己這片生活了數十年的水域愛惜有如生命此刻被人破壞怎不叫他們憤怒?

    劍無心瞟了那幾名漁夫一眼不屑地道:「你們不想死的話就閉上臭嘴!」

    「你們這些外來人在這裡還這麼凶我們去見官你們要是不把那水怪趕走我們就不客氣了!」

    「對你們若不把那吃人的水怪趕走我們以後還敢下水嗎?」

    「對呀我們應該把他們送官!」送林渺來竟陵的老船伕也在人群之中舉手高呼故意將岸上群眾的憤怒激出來。他似乎知道這些人是林渺都不敢惹的角色若他去幫林渺忙只是送死倒不如借這些竟陵本地的船家來為難這幾個人或許還可以幫上林渺一些忙。

    「你們這是找死!」

    「你還敢這麼凶!」幾名漁夫提出竹篙和船槳就向劍無心船上擠去他們也知道劍無心可能很難惹是以眾人一起上。當然這也是因為劍無心說話實在是太沖了不僅不認錯還威脅他們這自然讓他們有些受不了。這些漁民都是飽受風霜磨礪的也有許多極為硬朗的漢子。

    雷霆威倒沒想到本來躲在一旁不敢出聲的漁民們居然會因為一隻水獸而對他們群起而攻之儘管對付這群普通的漁民根本不在話下但是若被這些人給糾纏住卻不是一件好事。畢竟他也不能對這群人痛下殺手對付這群無辜的人在當年或許不在乎可是這近二十年的閉世生活使他的殺念也減少了很多並不願意太濫殺無辜。

    山西惡鬼見眾人都圍上劍無心的船也暗叫不妙迅將船隻移了過來。

    「撲通……」推搡中有幾名漁夫立足不穩翻落水中這只小船並不大劍無心見眾怒難犯也不能痛下殺手是以信手揮出卻沒想到把幾人擠下了水。

    漁夫們更是大怒。

    「啊……救命……」驀地一名漁夫尖聲慘叫拚命地向船上爬來。

    眾人扭頭看去只見那漁夫身下的水面迅冒出一層血水水面如沸水般攪開冒起層層血泡。

    漁夫猶如陷入了一片海藻林整個身子似被無數的海藻纏住不住地掙扎更在水面之上如一根浮木般晃動。

    「快是水怪把他拉上來!」一名船伕頓時明白了過來另幾名落水之人駭然之下紛紛被人拉起但當人伸手去拉那慘嚎不止的漁夫之時那漁夫的身子突地一下子全部沉入水中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之吞入一個黑洞。

    「陳老四!」有人驚呼那落水未起之人的名字但是卻不敢下水。

    「網……網……」有人大呼。

    「呼……」那陳老四的頭和上半身一下子又冒出了水面氣息微弱地呼了聲:「救我……」便又「噗噗……」沉入水中。

    「嘩……」正當眾人吃驚之時一張大網當天撒下正好在剛才陳老四沉入水中之處卻是那名剛才拒絕租船給林渺的漁夫。

    魚網迅沉入水中每個人的心都變得無比緊張剛才那血淋淋的場面足以使他們驚悸這片他們熟悉的水域此刻已經不再熟悉每個人都感到背脊涼颼颼的。

    「網住了!網住了!快收網!」有人忍不住驚喜地呼了幾聲因為他們看到了網身振起一層層奇怪的水紋彷彿是有巨物在下面掙扎。

    那漁夫也額角滲出冷汗他只是想救人抓住那水怪但在這異物沒出水面之時他心中的緊張自是難以言喻。

    劍無心並沒有阻止那人收網剛才看著那落水漁夫在水中掙扎的樣子他心中也升起了一絲莫名的寒意如果換成了是他會是怎樣一種結果呢?那怪物確實極為兇殘。

    「嘩……」網內的水面振出一層水花帶著腥紅的血水出兩下強烈的震盪如有兩重物撞擊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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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3:43
.   陳老四的身子又一次冒了出來然而水下卻陷入了一片平靜。

    陳老四似乎沒有掙扎臉色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但眼圈之外和耳孔邊卻仍有血水外滲眼睛空洞得讓人心寒。

    網拉上來了但陳老四的身體自腰身以下全部不見只剩下上半身和頭顱似乎是有人用鋸子將之自腰部生生鋸斷。

    網破了一個大洞那怪物不見了蹤影惟河面之上泛著如赤潮一般的血紅。

    有人在吐有人在哭更多的人則是沉默抑或是他們被眼前的一切給驚呆了嚇傻了如同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噩夢之中無法醒轉。

    沒有人動那收上來的網血水自船上流入河中那收網的中年漁夫手有些抖沒有人知道他心裡想著什麼。所有人都在沉沉地哀悼陳老四曾是他們中的一員在一刻前還在談笑風生可是此時竟死得如此之慘。

    「打死他打死他為陳老四報仇!」小翠的父親此刻不僅只是想幫林渺更是對劍無心恨極他也是漁民天下漁民皆一家陳老四的死足以使他做一輩子的惡夢這片水域又有誰敢下去?

    有人這麼一呼頓時都想起了放這只凶獸入水的罪魁禍劍無心所有的悲憤和驚悚都化成了瘋狂的仇恨皆高呼:「讓他賠陳老四的命讓他去喂那怪物……」

    劍無心也駭然他一生殺人無數見過的屍體何止千萬?但卻被眼前這具只剩下半截的身子給深深地怔住了。

    山西惡鬼那隻大船之上許多人竟開始嘔吐每個人的面色蒼白顯然他們已經在想像假如剛才下水者不是陳老四而是自己時那會是怎樣的後果?是以這些人皆面如土色身不由己地退到甲板中間好像害怕一不小心掉入河水之中成為那異物下一個攻擊的目標便連山西惡鬼費祥也不忍目睹那具屍體。

    「呼……」劍無心船上的船伕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迅出手那艘小船很快離岸。

    小船上的幾名漁夫駭然迅跳上鄰船或是岸上。

    「想走?圍住他!」那張網撈起陳老四屍體的中年漁夫怒喝一聲拿起長竹篙輕點岸邊那造型奇特的小船迅彈出。

    其它的漁民也紛紛各上自家的船操槳、操篙呈夾角之勢攻向劍無心所在的那隻小船。

    雷霆威也大為驚怒正要衝上來大開殺戒之時驀地河中水面「嘩……」地破開。

    林渺尖叫著破水而出像是竄出水面的鷗鳥拖起一串晶瑩的水珠在陽光之下泛起五彩的光澤。

    「嘩……」林渺的身後也隨即有一物破水而起正是那隻幾有牛犢般大的異獸蠱雕。

    蠱雕張大尖利有如巨鱷般的血盆大口欲咬住林渺的腳在陽光之下那有兩寸長鋒如利刃的尖牙出森冷的寒芒還似乎殘留著血肉的渣末其兇殘之相畢露無遺。

    林渺破出水面近兩丈許蠱雕力絕又重重地墜入河水之中卻也縱離水面五尺之高。

    「嗖……」林渺在身子下沉之時袖弩猛地向蠱雕沉入處射出一箭卻不知有沒有射中那異物但他的身子已落至水面。

    「小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雷霆威見林渺終被蠱雕追上不由得厲笑起來似乎已經看到了林渺那如陳老四一般慘烈的屍體。

    林渺雙足一觸水面竟又一次彈起同時拔刀而那蠱雕又一次竄出水面直襲林渺它似乎已經算準了林渺落足之處只是沒有算到林渺並不沉入水中而是又踏水而起。

    雷霆威不由得臉色微變林渺居然也已經有登萍渡水的能力竟可踏浪而起輕功已達如此境界看來只憑那蠱雕想對付林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去死吧畜牲!」林渺身子不升反降與刀鋒共化一縷幽芒直迎躍出水面的蠱雕。

    獸畢竟是獸再聰明也不知道人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在林渺那削鐵如泥的龍騰刀下頓時爆出一片血光整個腦袋幾乎削去半個然後「轟……」然落水。

    林渺也「嘩……」地墜入水中此刻他憋的那口真氣已經用盡。

    岸上的漁民將這一切都看得極為真切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使每個人都捏了把汗但當看到林渺揮刀重創那怪物之時不由得全都暴出一陣強烈之極的歡呼像是在感激英雄的歸來每個人也稍稍地鬆了口氣。

    雷霆威和山西惡鬼等人卻呆住了他們沒有想到林渺居然如此輕易便重創了蠱雕雷霆威心中最清楚那蠱雕渾身鱗甲幾乎是刀槍不入但卻被林渺一刀重創。

    當然雷霆威意識到林渺所用之刀絕非凡品而林渺的功力更不是蠱雕所能承受的但他並不知道林渺在死亡沼澤之中與群鱷大戰比這一刻更驚險萬倍。雖然在水中林渺被蠱雕追得狼狽不堪但此刻他的武功比當日下雲夢之時已不可同日而語了這只蠱雕並不能對他如何要是有數隻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林渺落水之處並沒有立刻平息而是又再次掀起一股巨浪血紅色的浪頭讓人觸目驚心水下如有兩頭蛟龍在盤旋攪得河水潮起濤湧但卻沒有人知道水底之下究竟生了什麼事又是怎樣一種情況。於是除希望林渺死的幾個人之外餘者皆為林渺捏了把汗為之深深地擔心。

    「我們去幫他!」有幾個年輕力壯的漁民劃著小船迅向河中心駛去他們不想林渺死因為林渺可能是殺死那惡獸的惟一希望如果不除蠱雕從此他們便絕沒寧日。

    漁民們將對劍無心的注意力全都轉向了河中的林渺有人帶頭行動立刻有大批漁船跟上皆想去助林渺除此惡獸。

    雷霆威卻冷冷地看著這些人的行動在水中他並不能對付林渺他的水性絕不敢與林渺相比這也是為什麼他要帶這只異獸來此的原因。他只想讓蠱雕將林渺逼上岸來再下手卻沒有料到此刻林渺與受傷的蠱雕在水中鬥得難解難分並不像他預料中的那樣。

    林渺似乎看出了雷霆威的意圖是以將蠱雕引至河心距雷霆威十餘丈處這才破水而出。在這種範圍之內即使是林渺被逼出水面雷霆威也不能立即出手更不可能與蠱雕來個水6配合這便等於打破了雷霆威的計劃。

    當然這樣也是極為冒險的被蠱雕在水中追逐了這麼遠若是一不小心就會真的成為蠱雕的點心。儘管林渺武功好但在水中想與這凶獸相比那又是另一回事只是林渺成功地做到先重創了蠱雕。

    生存本就是一種博彩不敢賭的人便注定會輸。

    河水中的浪頭更高血水已使江面染紅了一大片林渺與蠱雕都沒有探出頭來似乎糾纏得更緊更激烈這些血究竟是誰的自不用猜但林渺是不是也受了傷呢?河水是不是也滲合著林渺的鮮血呢?

    沒有人能回答河水本來是極為清澈的但現在是半點跡象也看不到漁民們也都著急可他們並不敢下水惟有在岸上為林渺祈福。

    「讓開!讓開!」那最初拒絕租船的中年漁民呼了一聲停下自己的船脫個赤膊嘴裡叨著一柄尖刀大步自幾艘小船上跳過。

    「季步你要幹什麼?水下危險你還是不要下去!」幾名老年漁夫勸道。

    「忠叔若此物不死那咱們以後還不知要死多少人!」中年漁民沉聲道。

    「季步哥說的是小心身上先系根繩子有事好有個照應。」一名年輕人提醒道。

    季步搖頭一笑縱身躍入血水之中驚起一大串漣漪。

    不遠處的劍無心和雷霆威望著這一切竟沒有阻止這些人對付他們的愛獸抑或是剛才陳老四的死給他們的震撼太大了此刻群情激憤在這些人毫不畏怯的正義面前竟有些退縮。儘管他們擁有卓不凡的武功但在精神之上卻輸給了這些漁民和船伕是以惟有眼睜睜地看著這些漁民與林渺聯手鬥蠱雕。

    當然雷霆威此來的目的只在於林渺只要擊殺林渺為鬼影子報了仇其他的人並沒有必要狠下殺手。有這陣子與蠱雕的水下交戰他相信林渺的體力應大打折扣而他以逸待勞絕不怕林渺跑了。

    山西惡鬼似乎也明白雷霆威的意思令人守住岸邊四處他則上前向雷霆威請安。他自然知道此人的身份因此絕不敢怠慢。

    雷霆威並不太理會山西惡鬼但卻因為是邯鄲王家的人所以也並不排斥。

    山西惡鬼討了個沒趣卻不敢稍有作知道以雷霆威這殺手之王的名頭殺死他只是易如翻掌一個不好被人斬去腦袋那可是白死了。

    「老五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做!」劉秀拍了拍劉嘉的肩膀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三哥有何吩咐直管說!」劉嘉肅然道。

    「你立刻回舂陵我要你對三嫂與外面的聯繫全給我查清楚但絕不可驚動任何人!」劉秀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三哥!」劉嘉大吃一驚低呼了一聲。

    「魔門可能已經有人混入了我們舂陵劉家我得到消息燕子樓可能是魔門的力量是以我希望這件事不要驚動任何人!」劉秀冷峻而又嚴肅地道。

    劉嘉的臉色數變他明白了劉秀的意思但是他卻不敢相信這是事實。當然他絕不會懷疑劉秀的任何話包括眼下所說的一切。

    「我明白該怎麼做!」劉嘉吸了口氣道他知道劉秀對他的信任是絕對的。

    「琦琪沒有惹出什麼亂子吧?」劉秀又問道。

    「還好這丫頭!」提到劉琦琪劉嘉也似乎有點頭痛。

    「她是不是又添了什麼麻煩?」劉秀見劉嘉這個樣子不由得問道。

    「所幸遇上了林渺否則倒是真會出亂子。」劉嘉搖了搖頭道。

    「林渺?」劉秀眸子裡閃過一絲欣然的光彩旋又問道:「他還好嗎?」

    「我遇見他時他還好比之昔日似乎已經成了兩個人此人確實是個人才不過欲置他於死地的人也很多便連當年殺手盟的蒼穹十三邪之一的鬼影子也重現江湖!」劉嘉不無稱讚和憂慮地道。

    「連鬼影子也要對付他?」劉秀吃了一驚問道。

    「不錯聽琦琪說若不是無憂林的弟子出現救了林兄弟只怕還真遭了這可怕殺手的毒手!」劉嘉道。

    「無憂林的弟子?」劉秀神色間略顯一絲迷茫地低念道:「怡雪會是她救了林渺?」

    「三哥認識無憂林的弟子?」劉嘉微冴。

    「有過一面之交你們去了北方?」劉秀突地想起了什麼問道。

    「沒有我們是在魯國遇上了他他也是南下同路而琦琪又太頑皮我只好讓她跟林兄弟一起到彭城這才將琦琪帶回。看來都是我們把這小丫頭給寵壞了!」劉嘉解釋道。

    「如果林渺有任何困難記得傾力相助這個人是值得我們相交的朋友也算是我的好兄弟吧若舂陵劉家能為其做些什麼便不必在乎我和長兄的看法!」劉秀肅然道。

    劉嘉有些冴然地望了劉秀一眼倒是有點疑惑雖然林渺與劉秀頗有交情但其交情難道到了這種地步?不過林渺也救過他的命對於林渺他倒沒有半點惡感是以也並不問為什麼。

    「大哥讓你把琦琪帶回舂陵看緊點這些日子外面不太安全當小心行事!」劉秀叮囑道。

    「三哥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劉嘉自信地道。

    劉秀對劉嘉的能力極為相信此人之才智並不比自己遜色多少。此刻他和長兄劉寅都在外領兵舂陵劉家之事大多都由劉嘉打理而當初遊說並最終使平林和新市兩股力量合兵便是劉嘉的功勞可見此人確實極富才智。因此劉秀敢托重任給劉嘉。

    河水漸漸平靜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都投向水面可是水面之上似乎沒有半點動靜便如同沒有任何事生過一般只是漂在水面之上的血依然很濃、很腥。

    河水極冷此季雖已是初春但是卻無法讓河水暖和一點三月的江風尚略帶一絲冷意。

    船上每個人的心都有些寒難道季步和林渺都死了?那隻惡獸呢?是否還活著?

    「季步……季步……」船上的漁民皆大呼。

    「嘩……」水面破開露出一個背脊。

    「水怪快殺死它!」眾人立刻認出了那背脊是什麼但旋即有人阻止道:「停手!」

    水怪的身子很快浮出水面還有血水不斷地滲出一道道鮮明的刀痕幾乎將這凶獸的背脊給捅得不成樣子。

    「哦……」船上眾漁民頓時大喜差點呼了起來那凶獸的頭也露了出來但卻有一道尺許長的刀痕。

    「它死了它死了快把它撈上來!」眾漁民頓時明白於是繩子勾索一起上有些人伸手抓住那隻怪角將之向船上拖。

    「嘩……」季步的腦袋破出水面狂噴出一口冰涼的河水然後長長地吸了口氣。

    「季步他沒死太好了!太好了……!」漁民皆大喜忙伸手將季步扯上船來。

    季步的身上有數道爪痕尚在流血但精神看上去卻似乎極為抖擻而下水之時的那柄刀卻不見了。

    「那位公子呢?他怎麼樣了?」一些漁民不見林渺上來不由關心地問道。

    季步目光掃了不遠處虎視眈眈的雷霆威一眼淡漠地道:「水下太模糊我沒看見他可能已經死了!」

    「啊真是可惜……」一些漁民不由得又開始惋惜起林渺來。

    「就是這凶獸害死了他也害死了陳老四我們一起去找他們討個公道!這凶獸就是他們放下水的!」季步怒視著劍無心憤然道。

    「為陳老四討個公道抓他們去見官……」小翠的父親聽說林渺可能死了頓時只感痛心疾但卻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將這些人怎樣因此惟恐天下不亂地高呼。

    「對對抓他們去見官……!」

    真是一呼百應眾漁船紛紛向劍無心方向掠去似乎不抓住這個罪魁禍誓不甘休。

    劍無心也吃了一驚雷霆威亦暗驚他本希望林渺被逼出水可是林渺卻沒出來但他並不相信林渺真的死了。

    山西惡鬼也懷疑林渺沒死他知道林渺向來詭計百出絕不是這麼容易對付的人否則也不用從邯鄲糾纏到這裡來還要勞請當年讓江湖談之色變的殺手盟而且折損了當年從未失手過的鬼影子連劍無心也受了傷可見這個林渺確實是極為可怕至少比他的武功要可怕得多。

    大小船隻全都圍向劍無心的船隻他們似乎並不懼怕這些人是多麼可怕的人物憤怒使他們忘記了許多本該記起的危險。

    雷霆威心中大惱掠身回到劍無心的船上信手將幾名搶上船的漁民拋入河中跺腳踏上一旁的小漁船。

    在群情激憤之中那隻小漁船竟炸裂成碎片爆飛而散。

    漁民們頓時嚇了一跳也被雷霆威的這一手給震住了。

    「如果你們再胡攪蠻纏老夫便要大開殺戒了!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滾!」雷霆威聲如焦雷般在河面上激盪河水竟無端掀起三尺浪頭那群漁民只覺得耳鳴眼花那聲音如鋼針一般刺入他們的神經有人竟當即暈倒過去。

    「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亂……?」遠處巡查的軍卒也似乎現了這邊的異常都趕了過來大聲質問道。

    「大人你來得正好這幾個人在水中放入了一隻吃人凶獸這凶獸咬死了陳老四我們是要他還一個公道的!」一名老漁夫悲憤地指了一下陳老四那半截身體道。

    「啊……」那群官兵一個個臉色也極難看也有想吐的衝動事實上每一個見過這具屍體的人都會如此。

    「老頭你放的是什麼凶物?居然在這裡放這東西給我把他抓起來帶回衙門!」

    山西惡鬼手一揮他船上的王家家將迅橫在眾官兵面前強弓硬弩相對。

    「好哇原來是一干反賊居然敢拿弓箭對著我們!」那一隊官兵也吃了一驚但卻還真不敢亂動雖然他們平日橫行霸道卻也知道自己的命很重要。

    「識相的這裡的事少管否則你們便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山西惡鬼冷殺地道。

    雷霆威大為惱怒林渺沒被抓到倒惹出這樣一身麻煩倒也確實有些頭痛而現在場面這麼亂根本就無法知道林渺會如何溜掉。

    「轟……轟……轟……」一串劇烈的勁爆江水突然之間如一道巨瀑衝天而起。

    山西惡鬼所乘的大船若摧枯拉朽一般炸開自船艙之中竄出一股瘋狂的火焰帶著無與倫比的衝擊力挾著河水如巨大風暴般席捲而過。

    大船之上的水手驚聲驚叫著有的躍入水中有的則如碎木一般沖上半空。

    大船不遠處的小船如海濤之中的樹葉「嘩……」地全都被巨浪掀翻那些立於船上的漁民也皆被掀入河水之中。

    劍無心的小船距那大船最近當其衝被巨浪拋起虛空之中火雨並下夾著碎木之物使大船方圓十數丈內如修羅地獄。

    劍無心也被拋入水中小船迅傾覆雷霆威驚駭之中騰身掠走。

    所有人都被這一陣巨爆給驚呆了待他們稍回過神來之時目光所及處那艘大船已只剩下幾部分殘軀正緩緩地沉入水中河面上到處飄著碎木還有幾具大船之上水手的屍體。空氣中飄滿了火油及硝石的味道之中還夾雜著淡淡的酒香。

    劍無心在水中被浪頭拋得撞上一隻沉船這才辛苦地爬上岸但卻是傷上加傷冰冷的河水使他的樣子極為狼狽。

    雷霆威也看傻眼了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艘大船為什麼會突然爆炸開來?其爆炸的威力之驚人確實讓他驚駭不已。

    那群漁民也傻眼了小船被掀翻了十數隻不過卻並沒有傷到漁民這裡又靠河邊因此這些漁民很快就爬上了岸望著河水中的碎木和死魚及屍體呆呆愣。

    山西惡鬼面如土色要是剛才他在船上的話那麼後果又會是怎樣呢?他確實不敢想像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麼脫口呼道:「林渺一定是他幹的!」

    山西惡鬼的呼叫提醒了雷霆威他也意識到這一陣巨爆有些蹊蹺但一時並沒有想到那在水中一直都不曾露面的林渺。可他舉目四望哪裡還有什麼林渺的影子?

    再找剛才入水與林渺一同殺死蠱雕的中年漁民季步卻也不見了人影頓時更為惱怒知道又被林渺算計了一次。但是他始終不明白為什麼林渺能夠讓那大船生如此強烈的爆炸而這一切也只有林渺能夠回答了。

    「那小子一定是逃了看!那幾隻小船走了!」劍無心突然現已有七八隻小船向不同的方向而去而且距離都拉得很開已經到了河心。

    「他一定在那些船上我絕不會讓他逃走的!」雷霆威頓時也似乎明白狠聲道說話之間已經驅動一隻小舟破浪而去。

    雷霆威立於舟頭真氣自足下貫出不用槳劃小舟便分浪自行快如溜水之魚但是那有八隻小船他根本就不知道林渺可能會在哪一隻船上只好自上游的小船追起。

    山西惡鬼也立刻躍上一葉輕舟迅向河中小船追去。

    「殺!」那一隊官兵見這群王家家將因大船被炸而分神又因山西惡鬼等人一去心神鬆懈之時立刻揮刀撲上讓這群人的弩箭都無法射出。

    岸上頓時大亂岸邊的小漁船似乎都有默契地趁亂而動都將自己的小船劃向河心似乎還嫌雷霆威與山西惡鬼不夠心亂。

    這下河中數十隻小船紛紛而動而且船隻都是差不多的樣子一時之間使得雷霆威也眼花繚亂不知林渺可能會在哪一隻船上這也將他們給氣壞了倒是眾漁民起鬨他們人力有限根本就難以制止。

    那些漁民一邊行船一邊高喝起粗獷而豪邁的漁歌相互呼應使河面之上鬧騰一片歌聲更是響徹沔水兩岸。而這歌聲更喚來河對岸的漁民他們似乎都早有約定也都應著歌聲駕船而出一時之間江面之上近百艘大小漁船來回橫穿也有的向上下遊行去。

    雷霆威和山西惡鬼的兩葉小舟如無頭蒼蠅一般在水面之上游來游去那些漁民在水上根本就不怕他們駕船如梭雖然不敢招惹雷霆威但卻把山西惡鬼逼得團團轉。

    雖然山西惡鬼也是一個高手但在水面上似乎並不能揮出什麼威力而且對手又是一群熟識水性、在水上生活了一輩子的強悍漁民冷不丁地便有一竹篙捅來甚至是在水下要掀翻他的小船這讓山西惡鬼驚駭不已若真是落水那他確實只能栽在這些漁民的手中了。

    漁民似乎對山西惡鬼極恨至少這人助紂為虐與劍無心和雷霆威是一夥的他們自然恨。他們知道無法對付雷霆威但要在水中對付山西惡鬼還是不會有問題這也是他們棄船下河的原因之一。

    竟陵沔水兩岸的船伕和漁民本就結為一體極為團結也可以算是竟陵水上的一大勢力連官府都不敢輕惹。因為他們結集一起甚至可以封鎖沔水這些人如果鬧起事來會影響整個水道的通運是以這群漁民獨成一格他們不惹官也不怕官但若有人真惹了他們便等於得罪了沔水兩岸所有的船伕漁民。在這個年代他們也很清楚只有團結才會揮出最大的威力。所有義軍的經驗告訴了這些漁民他們當中也有聲望極高的人主事當然這些自不是外人所能明白的。

    河面之上變得熱鬧了起來岸上也好不到哪裡去官兵與王家一干家將戰成了一團。儘管若單對單官兵並不是王家家將的對手但他們卻人多勢眾倒也打得不亦樂乎。

    劍無心的傷勢未好並不想強行出手只是靜坐於碼頭一角療傷對於那些膽敢送上門來的官兵也還能應付。

    不過倒沒什麼官兵來騷擾他。

    剛自水中爬起時還的確很冷衣服都濕透了雖然他擁有卓的武功但這種時候卻是身負重傷根本就無法使出幾成功力驅寒。

    「老人家你很冷嗎?我這裡有酒要不要喝幾口暖暖身子?」

    劍無心正在運功調息一個嬌脆的聲音倏地在他身邊響起他不由得張眼看了一下卻見一個小姑娘抱著一隻封有泥封的大酒罈怯怯地走了過來。

    劍無心有些驚冴打量了小姑娘一眼看不出其是會武功的樣子對那一罈酒倒有點心動不由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翠這罈酒是封了二十年的陳釀谷酒我看先生定是很冷衣服都濕了就喝一碗吧?」小姑娘回答道。

    「哦?」劍無心見那幾個剛從水中爬起來的漁民也在喝酒暖身卻不知此女是何身份道:「那就多謝了。」說話間接過酒罈。

    「老先生要碗嗎?」小翠又問道。

    「不用!」劍無心拍開泥封酒香頓時飄滿虛空不禁讚道:「好酒!」再深深吸了一下鼻子他知道這姑娘說得沒錯這酒至少有二十年不曾開封是以才會有如此濃郁的酒香更不會有毒。

    劍無心當年乃一流的殺手殺人的人自然知道如何不被人殺是以對毒性極為敏感只要輕輕一嗅便知是否有毒何況這是埋入地下二十載的陳年老酒誰又會在二十年前下毒呢?

    「小翠你怎可把這酒給這壞蛋喝?」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一個老漁夫怒氣衝衝地大步趕將過來大聲叱道。

    劍無心又微驚抬頭一看卻見一個拿著大木槳的老漁夫已急步趕到他的面前。

    「爹!」小翠怯怯地叫了一聲。

    劍無心本欲給老漁夫一劍但見他是小姑娘的父親又收了手他對這小姑娘倒是頗有好感人極善良不計他是敵人還送他這一壇二十年陳釀谷酒使他冰冷的殺心多了一點溫暖。

    老漁夫伸手抓向酒罈喝道:「還我酒來!」

    劍無心坐在地上一帶手「呵呵」一笑他怎還會將酒還給老漁夫?這老漁夫根本就沒放在他眼裡是以一帶手舉壇向嘴裡狂倒一口熱酒。

    酒入喉即化為一口熱氣散於全身劍無心不由讚道:「好酒!」依然仰頭舉壇但正在喝第二口之時酒罈突地「嘩……」然而裂酒水頓時自頭頂淋下卻是老漁夫一槳打破了酒罈。

    「打得好!打得好!」幾個在一旁觀望的漁民大聲喝彩道。這些人可是識得劍無心便是放那異獸者是以對其恨之入骨。

    劍無心大怒一怔神之際身後的劍悠然標出他確實已經動了殺機這樣一個老漁夫居然也敢欺到他的頭上來這怎叫他不怒?

    「噗……」劍無心的劍卻被老漁夫的木槳擋住了。

    槳被刺穿但老漁夫身子側至一旁手中竟突然之間多了一點火星。

    「裂……」木槳變成兩截之際劍無心大驚因為老漁夫手中的火星竟彈到了他的身上。

    「呼……」地一下劍無心身上的烈酒見火即著一下子全身都燃了起來這怎不叫他大驚?再看那老漁夫臉上閃出一絲古怪之極的笑容。

    「你是林渺!」劍無心頓時大悟心中寒。

    老漁夫笑了伸手一抹臉那張蒼老的面容奇蹟般地變成了一張滿是詭笑、充滿自信的臉正是河面之上雷霆威遍尋不著的林渺。

    「想對付我?便必須付出代價!今天就是你劍無心的死期!」林渺嘴角邊泛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悠然而冷漠地道。

    劍無心如沉深淵他怎也沒料到林渺不僅沒有隨那些小船而去反而會潛至岸上在引走雷霆威和山西惡鬼後來對付他這個受傷的人。

    當然即使他受了傷林渺想要殺他也絕不容易。在武功上他本就勝林渺較多受傷之後的他絕對可以撐上一陣子那時雷霆威便可返回但林渺卻不是出手與他對決而以烈酒相誘再施以火攻此刻他身上四處著火想要再出手對付林渺的攻擊幾乎是不可能。

    「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劍無心怒極出劍頓時身上的火影拉長劍身也似燃起了烈火整個身子膨脹成一團巨大的火球直撞向林渺。

    「強弩之末也敢逞威?」林渺錯身手中大木槳爆裂而開一抹刀光乍亮在火光和陽光的映襯下如在虛空中燃起了一輪紅日。

    裂天破地的刀氣以無堅不摧之勢擠入火球之中。

    「當……」刀劍相擊林渺的身子倒翻而出劍無心卻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向河邊跌去。

    劍無心的傷勢畢竟尚很沉重又如何能受林渺這全力一擊?是以相形之下他仍吃虧了許多但這卻是他所想要的。他身上的火已使皮肉如針灸呼吸難繼他必須先滅自己身上的火而滅火惟一的方式便只有下河!

    「林渺我要將你碎屍萬段——」遠在百丈之外河中的雷霆威也被林渺的刀光和氣機所牽引頓時明白自己中了林渺的調虎離山之計更知道劍無心有難了這使他驚怒交加拚命往回趕。

    林渺朗聲長笑身子再一次撲向劍無心。

    劍無心哪還敢再接招?彈身便躍入河水之中但他似乎忘了林渺的水性是他絕無法相比的連鬼影子和水怪蠱雕都在水下死於林渺的手中他能例外嗎?

    「劍無心你中計了今天你難逃一死!」林渺見劍無心躍入水中頓時大笑這一切正是他所希望的。他之所以用火燒劍無心便是要逼其下水只有在水中他才不怕雷霆威援助劍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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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4:12
第 三 卷 第十二章 再回去夢

    劍無心一入水火勢頓滅但突覺腳下一緊似乎有一隻手在水中抓住了他頓時他記起了林渺水下的能耐而在這片水域之中絕不是他的天地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一股大力使他連掙扎都沒有便沉入水中猛喝了一口水。

    「呼……」劍無心猛一掙又冒出水面水下之人似乎並不能抓緊他。

    一出水面劍無心頓感無數刀氣如天羅一般狂罩而下被河水迷糊的目光中林渺與他的刀以一種奇怪的形式揮下。大駭之下劍無心不自覺地讓自己再沉入水中以期躲過林渺這必殺的一刀。

    劍無心一沉入水中便覺一柄尖刺自一側刺來他想伸手格擋但在水中手與腳根本就不那麼聽使喚度也無岸上快捷竟沒能擋住讓那尖刺重重地刺入腰肋。他不禁一聲慘嚎可是卻沒有聲音出而只有一口嗆人的河水灌入口中使他頭腦一片昏沉但他卻知道在水中不僅有林渺而且有他早就在水下安排了伏兵就等他這個獵物下水可是此刻後悔也遲了。

    劍無心確實有些後悔若以他平日的冷靜早就應該想到林渺火攻之意便是要逼他下水而那烈酒所燃起的火雖熾痛但在頃刻之間並不能要他的命最多受一點皮肉之苦或使傷勢加重一些撐到雷霆威回救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可是他受了重傷之後又被林渺這詭計弄得暈頭轉向已經失去了昔日殺手的冷靜不自覺地墜入了林渺設下的圈套之中。

    雷霆威心焦如焚棄舟踏水快而回可是待他趕到河邊之時林渺和劍無心都已經沉到水中不見了只有河水之中漂起的一絲血花以及一些未曾平息的餘波。四周的漁民也都走開了只剩下幾隻傾覆的小船整個碼頭便只有官兵與王家家將尚在廝殺地上除了血跡便是屍體遠處似乎尚有幾個漁民在燒火碼頭的河邊很冷清倒是河中的大小船隻來去穿梭極為熱鬧。

    「無心——」雷霆威幾乎有些瘋狂了放開聲音高呼道但是回應他的卻只有河中船伕們的號歌之聲粗獷而豪邁如蒼涼古樸的山寺晚鐘。

    那些漁民似乎知道雷霆威此刻殺機如狂都躲得遠遠的不靠岸或乾脆到河對岸去。

    「無心……無心……」雷霆威的呼聲震得濤起浪湧淒厲而悲愴。他知道自己又失去了一個夥伴一個出生入死了數十年的兄弟當初十三人如今一個個地凋零而去在突然之間他有點後悔要來殺林渺若不是如此劍無心又怎會離他而去?

    雷霆威恨!恨自己恨樊祟更恨林渺!甚至恨這裡的每一個人還有這無情的沔水!

    人們都說殺手無情雷霆威知道自己變了他已經不再是昔日的殺手之王不再是昔日的雷霆威他已經有了感情已經讓那顆冷血的殺手之心軟化了這是殺手的悲哀也是一個殺手致命的破綻。

    雷霆威知道這二十年的退隱他永遠也不可能找回昔日的自己如果是在昔日他便絕不會讓這些漁民糾纏為達目的他可以殺盡一切阻礙哪怕是無辜的人如果真是這樣那林渺便絕不可能有這般機會。

    他不得不承認林渺的詭計更勝過武功此人似乎總有著出人意料的手段除非不給他任何機會只要稍有一點機會便是致命的。這樣一個對手便如在森林之中狩獵的魔豹若想將之擊殺就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林渺——我誓要殺了你!」雷霆威爆出一陣瘋狂的怒吼如萬千焦雷自天空同時轟下河水之中不僅激起了尺許浪花更有魚兒瘋狂地躍出水面彷彿是無法承受那狂躁而極具殺傷力的音波。

    不遠處的官兵及王家家將也在這巨吼聲中東倒西歪耳鼻滲血痛苦地抱頭狂奔而去。

    「救命……救命……」河心的山西惡鬼本想靠岸但是他的小船卻根本就闖不過去被幾個漁民自水下掀翻了。他躍上別的小船但那船上的漁民也紛紛跳入水中以鐵鉤繩索之類誓要將山西惡鬼掀入河水之中。

    山西惡鬼空有一身武功可是敵人在水下他也無可奈何所立的小船被水下之人搖得他幾乎立足不住更在河中打轉這下他可急了。與他同船的幾名王家家將都已落水立刻被漁民抓住在河中淹個半死眼睜睜地看著被漁民如拖一條條死魚般將之拖走。在這種情況下他再也顧不了什麼身份惟有向岸上的雷霆威求救否則的話若落在那群漁民的手上其結果自然是慘不忍睹了。

    上次在渦河他被林渺、鐵頭弄怕了是以這次操了一艘大船而來卻沒料到這大船竟然被莫名其妙地炸碎。他想以大船為憑但最終這想法依然落空又一次嘗到小船之苦。

    雷霆威心中稍動但他對這山西惡鬼並無好感是以並沒有真個出手。

    山西惡鬼見雷霆威並沒有出手的意思他心中不由惱極、暗恨卻也無可奈何。再看船上的甲板頓時心中一動抓起一疊艙板信手甩出身子飄然落向那河中的艙板再騰起手中艙板順手甩出十數塊艙板竟讓他橫渡過四十餘丈河面離岸只有十餘丈遠。但這片河域之中本就飄著很多浮著的碎木剛好給山西惡鬼以落足之用竟給他藉機落上了岸。

    上了河岸山西惡鬼才長長地吁了口氣卻驚出了一身冷汗想到剛才河中的險情他心中暗暗誓以後永遠不坐那種小木船否則下次只怕連死都不知是怎麼死的。

    雷霆威依然立於江岸之上望著滔滔河水出神似乎在等待奇蹟生。

    「嘩……」河水之中鑽出一條人影在河中間爬上了一艘空著的小漁船。

    「林渺——」山西惡鬼驚呼他終於再一次看見了林渺但是心中卻有一絲苦澀此刻他身邊除了一柄劍之外什麼也沒有即使看到了林渺又能如何?此刻他甚至對對付林渺已經失去了任何信心已經感到有些心寒或者他只想退出這場遊戲。

    雷霆威也看到了林渺但卻似乎如一截枯樁般靜立於岸邊沒有一點行動的**整個心神若陷入一種枯死的境界之中。

    沒有看到劍無心但沒有人會認為劍無心還活著。

    林渺未死那麼死的人便定是劍無心。劍無心究竟在什麼地方並沒有人知道具體位置卻可以肯定就在這片水域之中。

    「這水裡有東西還有血水滲出!」山西惡鬼自林渺那裡收回目光卻驚冴地現河水之中竟尚有血水滲出。

    雷霆威心中一動喃喃道:「無心是無心!」旋即目光變得極為冷漠地望向山西惡鬼殺意逼人地道:「讓人下去看看!」

    山西惡鬼目光落在那幾名王家戰士身上那幾人也面如土色不敢下水。

    「還要我說嗎?你們誰下去?」山西惡鬼沉聲問道。

    「哈哈哈……」河心的林渺放聲大笑道:「如果你們快一點下水說不定那老鬼還可以救活快點下去撈吧!想對付我必要付出代價!」

    雷霆威大急林渺這麼一說便證明河水之中真是劍無心急移身抓起兩名王家家將甩手便扔入河中冷哼道:「沒撈起來你們就別上來!」

    頃刻間雷霆威將那十數名王家家將紛紛扔入河中。

    那些人懾於雷霆威的威勢哪敢不從?只好潛入水中打撈卻現水中的人被繩子拴在一隻沉船之上他們連沉船也一起翻了過來將水中之人送出水面果然正是那倒霉的劍無心。只是此刻的劍無心早已氣絕身上中了數處致命刀傷便是不淹在水中也無生還之理這一點瞎子也能看得出。

    雷霆威眼都紅瞭望著林渺消失的方向高呼:「林渺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你碎屍萬段!」

    竟陵沔水中回應雷霆威的依然只有滔滔的江水聲而林渺所駕的小舟早已順流而去。

    「我們去找一艘大船追不信他能夠逃到天邊去!」

    雷霆威看了山西惡鬼一眼知道他說的也不失一個辦法因為只要在河水之中他們幾人根本就不可能抓得住林渺以林渺的水性只要不上岸他們也難奈其何先有鬼影子後有劍無心二人都是因為河水而喪命於林渺之手便是雷霆威也不想與林渺在這種大江大河之中交手那對他一點優勢也沒有。

    「你立刻去找船我要將這小子千刀萬剮!」雷霆威聲音冰冷如在桶中攪動的浮水。

    「幫主你又在想林城主了?」遲暮吸了口氣問道。

    遲昭平回過神來望了遲暮一眼略有些澀然地笑了笑道:「只有十天時間了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吉人自有天相林城主絕不是薄命之人相信他定會逢凶化吉找到萬載玄冰!」遲暮淡淡一笑安慰道。

    遲昭平調整了一下心情望著窗外綻放的鮮花自語道:「又是一個春天了日子過得真快!」

    「該放下的不應該背著命中已經注定春天會在冬天之後到來我們也便順其自然過好每一個季節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遲暮想了想道。

    「白才他們造船的材料和人手有沒有給他們選齊?」遲昭平一轉語鋒悠然問道。

    「已經選好了他們已經開始製造模型都快做好了。這個人確實是個人才湖陽世家造船之術真讓人驚嘆!」遲暮聽遲昭平問起了白才不由得讚道。

    遲昭平笑了道:「阿渺用人極有一手他所選的人應該不會錯。聽說白才曾與阿渺共赴雲夢死亡沼澤而能生還相信他對那片死亡沼澤定也很熟悉!」

    「幫主不會也想去雲夢澤吧?」遲暮倒嚇了一大跳。

    遲昭平笑了笑道:「我現在去雲夢澤也趕不及只怕此刻他已快到那裡了。以行程計算他應該已到了竟陵再有兩日就可以抵達雲夢死亡沼澤了。」

    遲暮這才松了口氣心中暗冴遲昭平似乎對林渺的行程每天都在計算之中由此可見遲昭平對林渺確實用情至深。

    「白才確實與林城主同去過雲夢死亡沼澤還親身體會了那裡的可怕。不過那日在絕境之中林城主尚可以逢凶化吉保眾逃出生天而今日的林城主更是不同往日且已輕車熟路自然更不會有問題。這一路上又有鬼醫等人照看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會重返平原的!」遲暮分析道。

    「但願如此近來王郎蠢蠢欲動我們要盡快趕造出最好的戰船讓兄弟們有一段時間操練以備萬一之用!」遲昭平吸了口氣肅然道。

    「這個我知道近來傳出有你爹出現在南陽的消息我想應該是真的還有那崆峒掌門人將與貴霜國的九段高手於五月初五端午節決戰於武當山的消息!」遲暮又道。

    「哦有沒有派人去南陽找我爹?」遲昭平問道。

    「我正想請示幫主!」遲暮道。

    「你便派人去查一下吧看這消息是不是真的。」遲昭平吸了口氣道。

    「匯仁行的人全都溜走了?」廖湛神色變得有些難看地問道。

    「不錯!剛才有人看到樊祟又進了匯仁行可是匯仁行一個人都沒有樊祟似乎極惱火把門都打破了!」那探子道。

    「混蛋!你們這群飯桶是怎麼做事的?連一屋的人走了都不知道那要你們天天在外面監視他們的行動幹什麼?!」廖湛一耳光狠狠地抽在那探子的臉上氣惱地大罵道。

    那探子捂著臉半聲都不敢哼另外一名負責行動的戰士卻嚇壞了「撲通……」一聲跪下道:「小的知罪小的知罪還請將軍饒命他們是事先在匯仁行裡挖了地道從地道逃走的!」

    「事先挖了地道?」廖湛神色再變冷問道。

    「是的我們查過了那條地道通到十丈外的另一座老宅我們沒有注意那老宅裡的動靜是以小的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走的。」那戰士怯怯地道。

    「那匯仁行裡的一切有沒有被搬走?」廖湛冷問道。

    「裡面不能帶走的物什都被他們毀壞了——呀……」那戰士一句話尚未說完便已重重地挨了廖湛一腳慘哼著飛跌而出噴出一口鮮血後立刻氣絕。

    「你立刻去給我查尋姜萬寶等人的下落查不出來就不要回來見我!另外如果有別人知道這事你也提著腦袋來見我!」廖湛殺機如潮地道。

    「是小的明白!」那探子臉色都變綠了額角滲出了絲絲冷汗說完趕忙施禮退去。

    廖湛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沉思了片刻自語道:「樊祟居然又找上了匯仁行還砸門破牆看來並不是與林渺一道難道他也被那小子給耍了?」想到這裡望了帳內的幾名親衛一眼沉聲道:「你們立刻拿我的令牌去讓李統領追查林渺的下落查到了立刻以飛鴿傳書告訴我!」

    竟陵的這群漁民對林渺極為客氣不僅是因為林渺為他們除了蠱雕幫陳通老四報了仇更因為林渺擁有讓他們都有些驚嘆的水性。

    漁民們都敬重水性好的人因為他們尊重水一輩子就想征服水。

    林渺水性好的一個極主要的原因是那日在雲夢寒潭之中他無意之中懂得了以體內真氣運行將自己調整到內呼吸的狀態且那次在強大的水壓和吸力兩種極端的差異之下他知道了在水中另外一個最重要的道理便是冷靜始終保持冷靜才能夠在水中更為自在靈活。因此他能將自己的優勢在水中揮出來。而另一個優勢則是他的眼睛在水中依然可以清楚地視物可以像魚一般辨清游動的物體這便使他水下的功夫更勝6地上的功夫。

    季步本來並不怎麼看好林渺但是現在卻對林渺極為敬重因為林渺在水下救了他否則他只怕早死在蠱雕的兇殘之下了。重英雄惜英雄他自然對林渺極為敬重了。

    這倒使林渺行事方便多了有這些漁民幫忙他坐著不動便有人去幫他購回所需要的東西。事實上這群漁民也不想林渺動他們拉著林渺問這問那。最讓這群漁民好奇的卻是林渺如何讓那艘大船化為碎片的那驚人的威勢在他們的心中烙上了一道深深的印痕。他們從沒想過以一人之力能將一艘雙桅大船破壞成那樣子。

    事實上林渺也想將這之中的秘密弄清楚那大船爆炸的威力之強讓他也有些吃驚。上次以酒罈毀了游幽的船而這次毀山西惡鬼的船更是輕鬆和威力驚人在那酒罈和火油之間似乎存在著乎它們本身力量的破壞力只是人們並沒有現而已。而林渺這兩次的巧合使他悟出了這之中有許多原理要是能合理運用那它的威力絕對會讓世人震驚。

    林渺也覺得應該找點時間試一下如何才能將這種東西的威力揮得更驚人一些而這如果運用到軍事上是不是更為可怕呢?

    這些漁民讓他講他一時也不能講得太明白只是告訴了他們火油和烈酒的妙用而這些則夠這些漁民受用的了。他們感到極為新鮮也很有趣後得知林渺要去雲夢澤深處的死亡沼澤便沒有人敢做聲了他們根本沒膽量去那片死域因為他們很清楚那蠻荒之地有多麼恐怖進入者能出來的他們幾乎沒有怎麼聽說也可以說進入那種地方是必死無疑。是以他們沒有人敢陪林渺去冒險。

    「我只須有條小船自己可以駕去!」林渺自信地道。

    「你一個人去怎麼行?那裡面凶險重重更聽說有許多異物凶靈出沒瘴氣毒沼之類的你一個人去豈不是送死嗎?」一個老漁夫擔心道。

    「一年前我曾經到過那裡那裡的環境我清楚只要選好了路在白天進入其中便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何況我準備充足有些凶險也無礙!」林渺坦然道。

    「你一年前到過那裡?」眾漁民都有些吃驚顯得有點難以置信。

    「叔叔聽說那裡好嚇人那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呢?」一個小孩子突然插口天真地問道。

    眾人不由得都逗樂了。

    「你一個小孩子家不要在這裡鬧一邊玩去!」季步拍了拍小娃娃的腦袋笑道。

    林渺卻正容道:「裡面確有許多我們平日想都想像不到的奇物也許可以說是什麼樣的東西都有不用說得太明白我並不希望你們去以身相試。如沒必要永遠都不要去知道那裡面有些什麼那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

    「不若我陪你去一趟!」季步想了想道。

    「還算我一份原來公子便是林渺我這把老骨頭總覺得沒什麼用武之地如果公子不棄我願意陪公子走一趟!」

    「你去了那小翠怎麼辦?」林渺反問道。

    「小翠還有她哥呢!」那老船伕誠懇地道。

    「公子不用為我擔心小翠會照顧自己的其實我們可以只將公子送到那裡讓公子再乘小船上岸我們再順流而下或者是返回那不就沒事了?只要我們不上岸難道會有什麼危險?」小翠提議道。

    林渺眼睛一亮點頭道:「嗯這倒是個可行的辦法若是停留在河中便不會有什麼事還是小翠聰明!」

    「那小翠也可以在這幾日為公子燒燒飯到了那裡我再與爹一起返回公子認為可好?」小翠急忙道。

    「嗯這樣也不錯有個人做飯省事多了我看公子就這麼決定吧到時候便由我陪你一起上岸好了!」季步插口道。

    林渺沉思半晌最終點點頭道:「好吧!」

    「皇上晏奇山求見!」侍衛步於大殿向劉玄深施一禮道。

    「哦快請進!」劉玄神色一整道。

    「傳晏奇山!」那侍衛向外宣了一聲。

    「晏奇山見過玄帥!」晏奇山大步入殿僅是欠身施禮淡然道。

    劉玄眉頭一皺拂袖向屬下侍衛道:「你們先出去吧這裡不用你們侍候了!」

    晏奇山似乎沒有一點意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好久不曾相見護法竟然有如此功績真是可喜可賀呀宗主知道了定會很高興!」

    「壇主見笑了我這也是為了魔門大業呀而且我之所以稱帝也是被眾將所逼否則劉寅登位那對我們的大業絕對不利!」劉玄悠然道。

    「但願如此只是這皇帝寶座確實挺有誘惑力的!」晏奇山陰陰一笑道。

    「壇主此話何意?他日大事一成登基之人自然是宗主我只不過是暫代一下而已難道壇主會懷疑我對宗主的忠心?」劉玄神色微變冷然問道。

    「屬下自然不敢宗主只是讓我來提醒護法要小心湖陽世家不要走得太近了湖陽世家遠沒有這麼簡單!」晏奇山淡漠地道。

    「難道湖陽世家還有什麼?白善麟已經去了北方白鶴乃我岳丈湖陽世家還會有什麼不妥嗎?」劉玄惑然問道。

    「據玄武壇的調查湖陽世家暗中似乎有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甚至有猜測白鷹根本就是假死。白善麟有替身那白鷹假死也不是全沒可能。表面上看來湖陽世家似是已全由白鶴統領但是事實可能不會這麼樂觀!」晏奇山提醒道。

    劉玄神色微變冴然反問:「你說白鷹可能沒死?可是我親眼見到他的屍體和下葬的這怎麼可能?」

    「這也只是一種猜測我也是親眼見到他下葬的人如果他真的沒死的話他能夠騙得了這麼多人確實不能小視!」晏奇山道。

    「如果他沒死為什麼不出面?他這樣做又有什麼目的?」劉玄惑然道。

    「正因為不知其目的我們才覺得這個人很可怕!」晏奇山吸了口氣道。

    「這只不過是一個猜測而已又怎可信?湖陽世家之中我安排了那麼多人都沒有白鷹的消息玄武壇的密探又怎能探到什麼?」劉玄不以為然地道。

    「護法好像忘了湖陽世家的禁地!」晏奇山道。

    「湖陽世家的禁地?」劉玄神色一動問道:「你是說湖陽世家老祖宗修養的無憂堂?」

    「不錯就是無憂堂!」晏奇山肯定地道。

    「那裡我的人確實無法到達連我岳丈也不能隨便進入。可是無憂堂已經被列為禁地數十年了難道那裡還有什麼不妥?」劉玄冴然問道。

    「護法沒派人去但玄武堂卻先後派了三十六名一流密探進入無憂堂!」

    「在那裡面究竟有沒有找到白鷹?」劉玄微有些色變地問道。

    「但這三十六人卻沒有一個能出來他們一入無憂堂就再也無音訊其中還包括當年削刀門天下第一遁的弟子游月生!」晏奇山吸了口冷氣沉沉地道。

    「游月生?這個人我聽說過其遁地之術已經獨步天下幾可直追其師難道連他也不能倖免?」劉玄神色微有些難看地問道。

    「不能!」晏奇山肯定地道。

    劉玄半晌未語沉思了一會兒才道:「無憂堂被列為湖陽世家的禁地自然是戒備森嚴要想在那裡查探消息確實很難。但我想如果說白鷹活著藏在那裡的可能性不大因為我岳丈絕不可能會讓白鷹活著他對無憂堂的秘密應該很清楚如果白鷹在其中他又豈能無動於衷?」

    「話雖是這樣說但無憂堂之中一定藏著什麼大秘密甚至可能影響整個湖陽世家!因此我們絕不可有半點大意!」晏奇山吸了口氣道。

    劉玄不屑地笑了笑道:「至少現在湖陽世家是在幫我我只需要湖陽世家幫我就行他們的力量越強對我就越有利。別忘了湖陽世家現任的主人是我岳丈!」

    晏奇山的臉色微變。

    劉玄有點不耐煩地望了晏奇山一眼他有些煩這個侏儒對他說話的語氣儘管他尚未能殺王莽破赤眉只不過是自立的更始帝。但他喜歡扮演這個高高在上的角色喜歡別人仰視他可是晏奇山壓根就沒把他當成更始皇帝這使他有點惱。

    「晏壇主今天來便是為了這一件事嗎?」劉玄淡淡地反問道。

    晏奇山聽出了劉玄的不耐不過在魔門之中劉玄的身份也比他高他並不敢作只是淡淡地道:「宗主還讓我告訴你一件事要小心杜吳這個人此人身份極詭秘很可能是邪神門徒邪神身為國師向來支持王莽現在天下烽火四起邪神若仍想保住他在武林之中最崇高的身份讓邪宗得以展就必須助王莽保住天下。因此他定會派出眾多門徒破壞我天魔門之事!」

    「杜吳?長安大賈杜吳?」劉玄微皺眉問道。

    「便是鳴鳳樓樓主杜吳!」晏奇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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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4:27
.   劉玄也有點頭大事情似乎有點複雜現在又有邪神插手確實麻煩。對於邪神他並不陌生當年僅敗於武林皇帝劉正之手的邪派第一高手後來助王莽篡漢此人便充當了王莽排除異己的殺手其所組織的殺手盟中的十三邪更是讓天下武林人人聞之色變如果這個人真插手的話只他手下的十三名絕頂殺手便足以讓他寢食難安。

    「如果杜吳是邪神的人那當年的蒼穹十三邪呢?邪神真的還活著嗎?」劉玄惑然問道。

    「玄武壇動用了數十名探子才得到消息稱邪神並沒死只不過似乎並不在長安而且這麼多年也很少出現在王莽的身邊有傳聞說是因為當年武林皇帝大鬧禁宮將邪神擊成了重傷所以他這些年一直在閉關調養!」晏奇山道。

    劉玄吸了口氣道:「這個傳聞確有可能以武林皇帝的武功即使當年王莽身邊有十萬禁軍也保不住他的性命但是他還活著一定是邪神出的手!而武林皇帝沒死那麼邪神一定是受了重傷!」

    「宗主也是這麼認為的如果不是邪神當年宗主很可能便會在武林皇帝手上飲恨收場了。宗主說當年他們決戰泰山之巔時劉正已經有舊傷在身這才能夠兩敗俱傷天下間能傷武林皇帝的人除了邪神外再無他人。如此看來劉正當年確實與邪神在長安有一場大戰!」晏奇山道。

    劉玄的神色數變他沒想到當年泰山之戰中尚有這麼多的內幕而他身為護法卻不知情反而晏奇山知道得這般清楚他心中不免有一些忿然但表面仍是平靜地道:「原來竟有這樣的內情那此刻邪神又會在哪裡呢?」

    「這個問題也許只有邪神才能回答杜吳對本宗的秘密窺探了很久至少是本宗的禍患是以宗主想你利用杜吳這次來南陽之機將此人除掉!」晏奇山道。

    「除掉杜吳?」劉玄思量了一下忖道:「如果自己殺了杜吳讓人知道的話勢必引起天下商人的不滿以杜吳在商界的影響力自己出手對付此人有百害而無一利至少對自己的大業極為不利。」

    「護法還有猶豫嗎?」晏奇山問道。

    「好我便對付杜吳但請壇主幫我除掉另一個可能威脅到本宗大計的人也可請宗主派人出手!」劉玄咬了咬牙道。

    「什麼人?」晏奇山微冴。

    「便是宛城林渺!」劉玄狠聲道。

    「林渺?」晏奇山的眸子裡也閃過一絲冷芒吸了口氣道:「好就是護法不說我朱雀壇也不會放過他這小子不僅殺了高戚還破壞了我與貴霜國的交易我絕不會讓他活在這個世上!」

    「有壇主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這小子知道了太多的秘密如果他活著對我們的大業絕對是個威脅!」劉玄笑了。

    「好我立刻著手去辦!」晏奇山道。

    「那我就不送了!」劉玄悠然道。

    兩岸蒼翠春色無限鳥飛獸走千里無人跡。

    小船飄搖順流而下煮酒品茶倒也逍遙自在。

    雲夢澤之景確有不同尤以河邊為最雖有蘆葦水草相遮卻有碧樹紅花點綴其中。

    林渺已是故地重遊對兩岸景色並無多大興趣但小翠確是新鮮對這些奇景興奮異常。

    兩船並行季步的小船停在老船伕岳回的船上四人則同宿一船倒也不寂寞。

    林渺的準備極為充足因為他身上有足夠花的銀子想買點什麼都是輕而易舉的。這一路之上林渺向季步講述在沼澤之中可能會遇到的突變情況。在雲夢澤之中絕不可像一個漁夫而應該是一個獵人一個資歷極老的獵人否則進入雲夢澤中確難有生機。

    季步是一個絕佳的水手水下的功夫極絕雖然拳腳功夫也不錯卻非高手但人卻極聰明操舟之術更是在竟陵為人稱道。大小船隻他都瞭若指掌如何能讓其跑得最快如何能讓其更靈活有著無人能比的經驗也確實是個人才。

    林渺喜歡這樣的人才他現在所考慮的不再只是自己而是整個梟城的展及實力的壯大。是以他希望能擁有各種各樣的人才相助這也是他帶上季步的原因他想看看這人究竟有多大的潛力。

    到死亡沼澤附近的日子林渺已經算好是自竟陵出的第三天上午在竟陵是晚上出的他並不在晚上去登6那片死亡之域他已經歷過群鱷之劫不想第二次品嚐那種滋味。幸運並不會一直眷顧他。

    「奇怪!」季步突地低低叫了聲。

    「奇怪什麼?」林渺微冴問道。

    「你看那片蘆葦蕩好像在不久前有大船碾過一般都被壓下去了!」季步指了指河邊的蘆葦叢有些不解地道。

    林渺望了一眼卻並不能看出什麼只是略覺那片蘆葦叢與別的地方是有點不太相同。

    「這應該是近一兩天前被大船碾過的所以尚未能完全恢復原狀以現在蘆葦的生長度若有三天時間這片蘆葦叢一定可以完全恢復而小船是不能造成其形狀改變的。」季步肯定地道。

    林渺知道季步對水上的事物極敏感觀察力和經驗絕對是一流的因此他相信季步說的應該不會錯但卻極為不解如果真是有船先一步進入雲夢澤的死亡地域那這又會是什麼人呢?他們怎會找到這裡來?又來這裡幹什麼呢?

    這些問題倒有點頭大。

    「難道那些人知道公子將來這裡?」岳回不解地問道。

    「我想定是那幾個壞人乘大船先來到了這裡!」小翠也猜測著道。

    林渺搖了搖頭即使雷霆威知道他會入雲夢澤也絕不會知道便是這片死亡沼澤知道他來死亡沼澤的僅幾個人而已。任光和遲昭平自不會出賣他鐵頭和魯青也絕對可以信任鬼醫諸人雖知他來雲夢澤但雲夢澤何其之大也不可能就知道他是在這裡。知道這裡的人便是湖陽世家的人和天魔門的人可是這些人又怎知道自己會來?惟一的解釋便是他們是因為別的事情而來此絕非是為了前來殺他。

    那在這片死亡沼澤之中惟一吸引他們的便只有那玄門的秘密了。

    「你們都留在船上不必隨我上岸!」林渺肅然吩咐道。

    季步似乎也很明了道:「我送公子上岸在蘆葦蕩中駕舟我有經驗。」

    林渺點了點頭迅將該帶的裝備全部備齊。他並不反對季步送他一程儘管他水性好但操舟的水平卻不怎麼樣要穿過這片蘆葦蕩並不容易。上次離開之時他們花了好長時間才出這片鬼地方而且這裡似乎是惟一安全一些的地方。

    「你們不用在這裡等了還是回去吧否則遇到那些人便有危險了這裡有季步就行了!」林渺向岳回父女道。

    「公子放心我們知道怎麼做!」岳回應了聲道。

    林渺不再叮囑躍上季步的扁形長船季步已經解開繩索伸槳一撥小船便極快地向蘆葦林中游去。

    林渺信手握起一柄專門打造的鑌鐵重槍小心地在船頭提防。

    鑌鐵重槍長有丈二重約六十餘斤林渺專門用它來防備諸如巨鱷之類的凶獸。當然若到了岸上自然便用不著這笨重的傢伙了。

    蘆葦蕩之中極為靜謐偶然會現有蘆葦桿動一下似乎是水下有東西觸動。不過這大白天裡陽光充足在蘆葦蕩之中也不是很陰森。

    季步的驅舟之術極妙小船在蘆葦蕩之中穿行有如滑水之蛇毫不受密密的蘆葦影響。當然這是大船在前方碾過的路。

    「他們的船便停在前面!」季步突地停住船小聲道。

    林渺穿過蘆葦的間隙果然看到不遠處的岸邊泊著一艘雙桅大船但船帆全部降下。在大桅之上還紮了一層枝葉遠遠看去便像生於蘆葦中的兩棵大樹。

    林渺吃了一驚冴然道:「湖陽世家的船!」

    「湖陽世家的船怎會來到這種地方?」季步也有些惑然地問道。

    林渺暗鬆了口氣忖道:「既然是湖陽世家的船那麼這群人應該不是專門來對付我的很有可能是為了玄門之秘而來!湖陽世家的人知道這裡的所在是很正常的因為白慶曾與他一起來過此地更見到了這裡的奇異之事只是白慶選擇這種時候前來顯得有些巧合!」

    「這片沼澤雖然是死亡之域但卻有許多外人想得到的東西就如那隻水中凶獸蠱雕在這裡就很常見!」林渺含糊道。

    「啊……」季步吃了一驚想到那蠱雕的兇殘禁不住仍心有餘悸但他也明白林渺說的沒錯儘管凶獸會吃人可對於某些人來說卻是可以好好利用的對象。

    「你不用去了我們從另一邊上岸我去看看他們究竟想幹什麼!」林渺將勾索之類的纏於腰間說道。

    「那我便在蘆葦蕩外等你回來!」季步道。

    「如果我三天沒有回來你就不用再等了先回竟陵。若是我三個月內沒去找你麻煩你去平原見黃河幫幫主告訴她我死了!」說著林渺自懷中掏出一塊紫佩交給季步肅然道。

    「公子不會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林渺澀然一笑他知道季步根本就不知道他只有六天的生命道:「這是我的信物到了平原黃河幫的人定會感謝你的。這裡還有兩百兩銀子你先拿去用!」

    「這……」季步吃了一驚。

    「不用多說銀子乃身外之物我此去生死難料要銀子何用?」林渺淡然道。

    「那我便先替公子保管等你返回我再還給你!」季步認真地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卻並沒有再說什麼。

    林渺並不急於直入沼澤深處倒想看看湖陽世家來的是些什麼人來此又有何目的?知己知彼方有可能取得勝利。

    「總管認為那小子一定會來這裡嗎?這裡如此荒涼和凶險你們中原怎會還有這樣可怕的地方?」

    林渺吃了一驚他居然聽到了空尊者的說話聲。這個聲音他極為熟悉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與這個西域惡人交手了只是沒料到空尊者居然會與湖陽世家牽上關係。

    「那小子一定會來的我們有消息稱這小子其實已經身受重傷惟有這雲夢澤中的寒潭才能療他的傷而這小子南下肯定是因為這個原因只要我們在寒潭周圍嚴密監視他一定逃不了!」白慶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林渺心中暗驚他知道白慶說的就是他只是他不知道白慶是自哪裡知道他身受重傷的消息的而且還知道他要來雲夢澤求萬載玄冰這太讓他有些不解了。

    林渺不敢稍動身子借勾索緊緊地貼住大船的外舷壁他知道如果自己稍有動靜必會被艙中兩人現。

    「總管說他受了重傷我很難相信我跟他交過兩次手上一次與之交手他似乎比與我第一次交手時更厲害武功只有長進而沒有減退又怎會像是受了重傷的人呢?」空尊者不解地道。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我的消息來源是絕對可靠的!」白慶自信地道。

    「但願如此我們在這裡兩天已經死了三人如果再這樣耗下去還不知道會出現怎樣的情況。這裡處處暗藏危機除了船上其它的地方他們都不敢下去活動!」空尊者吸了口涼氣道。

    白慶乾笑一聲道:「這裡被喻為死亡沼澤也只有這種地方才會有真正的神奇之物兩位尊者所見只是此處的冰山一角不過如果兩位尊者有意此地處處是寶絕不可能空手而返的!」

    「總管的意思是……」空尊者又問道。

    「其實我們此次來此是因為在這片沼澤之中生活著一隻遠古洪荒的神龍傳說只要我們能以龍血浸泡七日身體便可刀槍不傷百邪不侵;如能飽飲龍血甚至可增強功力。我們來此的原因也是想捕這只萬年難見的神龍!」白慶肅然道。

    「刀槍不傷?增強功力?」空尊者不由得笑了起來道:「練武之道又怎有如此偷機之法?區區獸血怎可能有如此奇妙?」

    「我久聞中原有龍的傳說但卻從沒聽說過真的有人見過龍本尊者倒很想見識一下龍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一個陰鬱而低沉的聲音漠然道。

    「我相信無常尊者一定不會失望的此獸之勇天下無有匹敵是以這幾天我一直都不敢下手我想請二位尊者助我一起捕殺此獸!」白慶肯定地道。

    「獸畢竟是獸其勇天下無有匹敵?總管也太誇張了吧?」空尊者不屑地道。

    「我可以先帶二位尊者去見識見識此物然後再作商量。」白慶道。

    一陣腳步之聲響過船艙之中似乎又變得沉寂但甲板上似乎開始熱鬧起來。

    雙桅大船船艙分兩層再加上底艙便有三層之多船身長有七丈許寬約兩丈餘如此大船足以容下兩百人眾而看船上的戒備狀態可以知道湖陽世家這次是花了大力氣看來對那異獸極有野心倒不是因為樂意助空尊者對付林渺。

    林渺極爬入船艙之中卻是一間臥房室內居然飄著檀香的味道。他不由得暗罵:「媽的在這種鬼地方居然還要這麼講究!」冴細打量了臥房內的擺設卻與湖陽世家的擺設略有不同壁艙之上掛著一套奇特的衣服林渺頓時明白這乃是那兩個西域行者所住的艙房。

    「你們小心戒備不可妄動!」白慶的聲音在甲板之上沉沉地響起。

    林渺並不覺得這艘船上有什麼值得停留的不過他卻想把這艘船上的一切弄清楚。當然只要白慶諸人走了這一切對於他來說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以他的易容之術即使是白慶也只有被耍何況是這群人?

    通往巨瀑的路依然是巨木參天昔日被異獸拔倒的樹木之間全被藤蔓所擋使得道路似乎更難行走蛇蟲出沒無常。

    此時已是三月初山花爛漫四處飄香藤蔓之間似乎洋溢著極為特別的生機。

    重返雲夢澤一切都恍若隔世林渺心中湧起一絲黯然。昔日他寄託著白玉蘭的厚望可是此刻白玉蘭已為人婦這一切便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

    這裡的一切林渺都極熟悉更知道白慶諸人的目的地。是以跟蹤起這些人來並不是一件難事但是他對白慶的獵龍計劃感到有些好笑。他看過船上的一些裝備有許多空木桶。看樣子白慶還真想將巨龍之血以木桶盛起帶回湖陽。另外是一些鐵網還有許多其它的東西但是想以這樣的東西獵龍簡直滑天下之大稽他不相信這世上能有一隻網可以網住這龐然巨物。

    白慶所謂的幫空尊者對付自己看來有大部分圖謀尚是想這兩人助他對付這隻巨獸只是林渺想不到白慶是如何跟空尊者拉上關係的。

    林渺知道如今自己單身一人而空尊者更請來了無常尊者僅此兩人他便難敵。如果他有什麼差池這片沼澤便真會成為他的葬身之地了但是他也有慶幸的地方那就是他對這裡的熟悉程度遠勝於空尊者。在這凶險處處的地方他完全可以借地利之以求自保。

    當然如果僅是為了自保林渺自不用跟來他要做的是將這群潛在的敵人全部消滅在這裡免得出了死亡沼澤之後又來糾纏不清。至於怎樣對付這群人尚是個問題畢竟自己人單勢孤。正思忖間林渺突有所覺縱身躍向草叢邊的一處似乎草有些翻動之處以長槍輕撥了一下在草叢之中竟有一隻巨大的精鐵獸夾夾子張開幾有丈許見方長長的鐵齒鋒利得直透寒氣。

    林渺一陣冴然頓時明白這乃是為那巨獸所準備的。

    巨大的獸夾似乎造型極為奇特在每根長有兩尺的利齒根部都有一個葫蘆狀的東西凸起而在齒側則有一個若不冴細觀察便很難現的特製小孔其狀極像血槽。

    林渺心中不由得叫好湖陽世家確實是有心之人他們知道想殺這巨獸幾乎是難如登天但是若取此獸之血卻並不是一定要殺這凶獸只要設計出一些巧器就可以得到龍血。

    這種巨大獸夾經過嚴格設計是專門對付龐然大物的只要夾住巨獸獸血必會順著那血槽型的小孔流入鐵葫蘆之中儲存起來到時候只要拿回那鐵葫蘆便可以得到獸血。

    這鐵葫蘆也似乎是一種特別的裝置彷彿可以自上面摘下來。

    林渺再冴細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在樹與樹之間皆以藤蔓相纏如果不注意的話這些藤蔓看上去似乎沒什麼規律但事實上其中卻藏著玄機這些藤蔓是可以讓人在樹與樹之間快移動的。顯然這也是為了躲避巨龍的攻擊而專門準備的否則以那龐然大物的度又豈是那群普通的湖陽世家家將所能擺脫的?

    看來白慶確實是有備而來湖陽世家還真不能小視但那龍血真的有這麼多的奇效嗎?

    「叮叮……」林渺剛牽動了一下一根藤蔓便聽一陣清脆而悠揚的警鈴之聲響起。

    林渺大吃一驚正欲閃身離開驀見人影四閃在草叢密林之中霎時探出數十顆腦袋白慶也自草叢之中冒出。

    「哈哈哈……」空尊者的大笑之聲來自林渺的背面。

    林渺沒敢稍動因為那自草叢而出的數十人手中所執的竟是他讓人製造的天機弩!每張弩機之上都扣上了十支利箭而他便是目標!

    「哈哈哈……沒想到吧?詭計多端的林渺也會中了我的算計!」白慶不無得意地笑道。

    「林渺你欠我的今日我就要你全部償還這死亡沼澤就是你的葬身之地!」空尊者獰笑道。

    「我對湖陽世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總管卻絕情到今日這般地步枉我們出生入死一場!」林渺神色微變搖了搖頭嘆息道。

    「哼你鬧我湖陽世家劫我家大小姐也敢跟我談功勞?本來念在你我曾出生入死的份上可以饒你但你居然如此厚顏我只好讓你去死了!」白慶冷聲道。

    林渺吸了口氣淡淡地打量了周圍眾人一眼道:「你們早就知道我在跟蹤你們?」

    「你上船的那一刻我們就知道了!」一個如洪鐘般的聲音飄了過來卻是一個枯瘦的苦行者。

    「這位想必是無常尊者了?」林渺冴然地打量了一下那枯瘦的苦行者一眼道。

    「不錯本尊者正是無常!」那苦行者道。

    「那太好了我想請尊者為我明斷本人曾受苦尊者之托四處打探婆羅門叛徒攝摩騰的下落可是空尊者卻一再無理取鬧你是他師兄我想請尊者代我問一下空尊者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林渺毫無懼色冷然質問道。

    「攝摩騰?」無常尊者神色頓變冴然問道。

    「師兄你別聽這小子瞎說!」空尊者神色也大變道。

    「哼我瞎說?中原除了你們師兄弟幾人外誰還知道攝摩騰是婆羅門叛入釋迦佛教的叛徒?」林渺冷然反問道。

    無常尊者伸手制止空尊者說話冷冷地望了林渺一眼問道:「你在哪裡見過我師弟苦尊者?」

    「在信都耿府大日法王與耿純乃是故交而耿純與我義兄任光又是叔侄關係如果不信你可以去問苦尊者!」林渺坦然道。

    無常尊者臉色數變盯著林渺沉聲問道:「你真的與耿純有交往?」

    「笑話中原有誰不知道我林渺與信都耿純、任光乃是至交?我能成梟城城主若不是任光和耿純又豈能成事?我此次來南方本就有兩個目的一是欲尋找傳說中的玄門之秘二來便是查探攝摩騰的下落可空尊者卻不問青紅皂白地截殺我我解釋無效錯手傷了他的幾位徒兒可這也是迫不得已本想待南方事了之後去找大日法王論理卻沒料到居然在此見到無常尊者。長兄如父師兄如師相信你一定是個講道理的人!」林渺大義凜然地道其意興高昂似乎句句是理而空尊者卻成了一個無理取鬧、潑皮無賴之徒。

    空尊者臉都氣白了但無常尊者卻不讓他說話似乎相信了林渺所說之言不由得急道:「師兄這小子一派胡言他的狡猾可是出了名的不要聽他的!」

    「無常尊者若認為我說的有假不妨問一問這白總管看他是否知道我與任光、耿純的關係。大日法王與耿家的關係除了你西王母門外還會有誰知道?」林渺不置可否地道他不怕無常尊者不信因為他的話至少有七分是真。

    無常尊者望向白慶白慶點了點頭對於林渺借信都軍而成梟城之主與耿純、任光交好的事實並不是什麼秘密他也不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你剛才說你南下乃是找傳說中的玄門之秘?」白慶突然插口問道。

    林渺心中暗笑忖道:「你能算計我我也自有讓你上鉤之法不怕你這老狐狸漏網!」冷然瞟了白慶一眼不屑地道:「你以為我來這死亡沼澤也是像你們一樣那麼傻地去獵那神龍嗎?」

    「哼但你來死亡沼澤卻是為療傷!」白慶冷然道。

    「如果白總管認為我受了傷又何必這麼勞師動眾地以這種大場面來算計於我呢?」林渺笑著反問道。

    白慶一怔頓時也無言以答。看林渺的樣子確實不像受了內傷說話中氣十足僅立於眾人之中的氣勢就勝往昔多多如果說他受了重傷這很難讓人相信便是他也在開始懷疑這消息的準確性。

    「我說過這小子定沒有受傷的!」空尊者冷聲插口道。

    「你是說玄門便在這死亡沼澤之中?」白慶吃驚地問道。

    「不錯但是想進入這玄門卻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林渺吸了口氣道。

    「我憑什麼相信你?」白慶冷然反問道。

    「你根本沒有必要相信我我也沒有要你相信我反正我必死無疑相信與不相信又有什麼區別?」林渺不屑地道。

    「玄門是什麼東西?」無常尊者惑然問道。

    白慶乾笑了一聲道:「玄門只是一個傳說傳說裡面有很多寶藏!」

    「寶藏?」無常尊者似乎對這些東西並不太感興趣只是又將目光投向林渺問道:「你可知道攝摩騰的下落?」

    「我的人正在四處尋找但有消息稱攝摩騰與中原一個神秘的組織天魔門關係極密切受天魔門的照顧所以想查他的行蹤確實不易!」林渺故作無奈地道。

    「天魔門是個什麼門派?」無常尊者又問道。

    白慶卻搶著答道:「天魔門乃是中土最詭秘又最邪惡的組織但其實力極強江湖中人皆拿它沒法門中高手如雲可以算是武林正道的公敵!」

    「哦?」無常尊者神色頓變他並不知道湖陽世家與天魔門幾乎是勢不兩立是以白慶對天魔門才會如此貶斥。

    「想不到這個叛徒居然跟這種邪魔外道勾結本尊者本還對其有幾分同情如此看來他根本就是死有餘辜了!」無常尊者吸了口氣道。

    白慶與無常尊者所關心的並不是同一件事他的心中一直都在記掛著林渺口中所謂的玄門。

    對於玄門的傳說他並不陌生只是他沒想過玄門會在這片死亡沼澤之中。

    「有白總管替我說自然是最好我只是想告訴兩位尊者我林渺是個守信之人至少對答應之事會盡力做到但如果你們並不需要我林渺去做的話可以先跟我說一聲而不要把我當仇人一般追來殺去!」林渺有些憤然地道。

    「對於師弟的魯莽我在這裡向公子道歉了這之中可能存在著誤會。」

    林渺心忖:「這老行者似乎心眼憨厚居然對我的話深信不疑倒是個好騙的角色!」不過在神情之中仍表現出不忿的樣子道:「難道西王母門下的幾大尊者和八大上師入中原都是各自為政互不通信嗎?這樣豈不是在盲目地亂撞?」

    「哦這個嘛雖然我們也經常有聯繫但難免會有錯漏之處。」無常尊者道。

    「難怪!」林渺答了聲目光又轉向白慶的身上淡然一笑道:「我看過總管專門設計的那些降龍之物倒確實頗有新意只是我看總管仍少了點降龍經驗吧?」

    「這個不用你操心!」白慶道。

    林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我當然沒有閒情去管這些因為我可不想成為神龍的美餐。不過在某些方面總管仍需要我的合作這是不爭的事實。當然總管也可以用我設計出的這天機弩把我送上極樂那就一了百了你們湖陽世家少了一個敵人而天魔門也會少了一個敵人在這鬼地方殺了我是不會有人知道的!」

    「我需要你合作?除非你願意說出玄門在什麼地方!」白慶臉上泛起一絲冷然。

    「那就是說總管可以讓他們放下這些要命的玩意兒了?」林渺淡然反問道。

    「放下弩機!」白慶冷聲吩咐道但旋又盯著林渺道:「你別想耍什麼花樣如果你敢耍花樣的話我照樣可以殺了你!我們這裡的武士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是絕不畏死的死士他們可以為一個命令而毫不猶豫地粉身碎骨!」

    林渺目光在那些表情極麻木的白家死士身上掃過了一遍不由得微微吸了口涼氣。這些人雙眸空洞一個個有如一具具冷屍了無生趣但卻充盈著一股莫名的邪氣。

    「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試試他們便是不用你匯仁行的天機弩也照樣可以將你碎屍萬段!就是十個林渺也惟有死路一條!」白慶極為自信地道。

    林渺感到有一股寒意升上背脊他似乎小看了湖陽世家。直覺告訴他這群有若行尸走肉般的人擁有著讓世人想像不到的殺傷力似乎每一人都是高手而這些人絕不會是白家直系的人物而是經過了特殊的手段使其迷失了自我的外來高手。

    「玄門在什麼地方?」白慶冷問道。

    林渺收回目光淡淡地道:「在這死亡沼澤之下有一條地下河這條地下河很可能便是玄門所在的方位上次我潛入玄潭便被暗流捲入地下河之中當時似乎看到了一些什麼但是因太冷四肢麻木無力而被河水沖走。是以這次我們只要再能找到那條地下河便可以現玄門的所在!」

    白慶微冴但是他聽說過林渺上次沉入玄潭之後便失蹤了後來卻又出現在湖陽世家只是他一直都不明白其中原因。如此看來林渺的話倒讓他有點相信了不由惑然道:「那玄潭之中有神龍在你是怎樣潛入的?」

    林渺不由得笑了道:「神龍乃是次要的只須引開這個又大又笨的傢伙就行了問題卻是寒潭之水奇寒徹骨我們怎樣才能夠潛入玄潭而不被凍死?」

    「那你是如何潛入的?」白慶又問道。

    「這是個秘密暫時不能相告否則我還有利用的價值嗎?」林渺笑了笑故作神秘地道。

    白慶瞪了林渺一眼卻也無可奈何他知道要想這小子就範確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而他卻不能不對林渺小心防備此人的智慧他是見識過的總會有意想不到的手段。

    「我希望你是真心合作否則對你不會有什麼好處的!」白慶冷然道。

    「這一點我相信!」林渺滿不在乎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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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卷 第十三章 神獸天威

    玄潭絕崖瀑聲如雷水霧瀰漫使修長的峽谷憑添了幾分肅殺。

    那自百丈之高傾瀉而下的巨流總能讓林渺心中生出一絲漏*點讓其感受到大自然是如何強撼而人類卻又是如何的渺小。

    「這下面便是所謂的玄潭?」空尊者冴問道。

    「不錯潭水奇寒徹骨神龍便在此潭之中!」白慶點了點頭道心中卻不免仍心有餘悸想當日他墜入潭中幾乎凍僵了被水流衝出了數十里才稍緩和所幸那時尚是夏季天氣極暖。

    「確實有極重的寒意!」無常尊者點了點頭道。

    林渺不能不對這乾瘦的老行苦另眼相看了在船上居然能夠預先覺察自己的存在當時他已經很小心了由此看來這無常尊者的武功比空尊者要勝出不知多少如果今後面對此人確不能不小心。

    「這潭上的巨瀑之水又是從哪裡來的呢?」無常尊者想了想問道。

    「應該是來自沔水。」林渺道說話間望了一眼玄潭突地仰天長嘯。

    嘯聲有若驚雷悠然直上九霄驚雲破天與巨瀑相合激昂如萬馬齊嘶林鳥驚飛萬獸俱走空谷搖曳無定……

    白慶和空尊者皆驚林渺之長嘯幾讓其心潮澎湃洶湧起伏腳下絕崖都似乎在共鳴。

    一旁的幾名湖陽世家家將神色變得有些難看耳鼓痛。

    「公子好深厚的功力!」無常尊者不由得讚了聲。

    林渺依然長嘯不竭且愈嘯愈高牽雲引風竟完全蓋過了巨瀑之聲。

    白慶神色變得有些難看他的消息稱林渺身受重傷可是眼下聽林渺之長嘯哪有一點受傷的跡象?其功力似乎更是深不可測比之昔日不知要高出多少這怎不讓他有些吃驚?也便是說林渺此來確實不是為了療傷而真的可能是為玄門之秘。

    「唬……」玄潭之水似乎在突然之間完全沸騰了起來水中竟噴起近十丈高的巨大水柱使得山谷之中一片淒迷。

    玄潭之中先是升起一股水柱緊接著便是兩股到後來整個潭水似乎全都傾倒了過來。

    崖上諸人全都為其氣勢所懾惟林渺的長嘯依舊。

    「吼……」一聲巨吼自山谷之中傳出頓時天地似乎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林渺的嘯聲沒了巨瀑飛瀉之聲也沒了天地間便只有那無法形容的嘈雜之音讓所有人耳鼓出沒有規則的震盪一時之間彷彿完全失去了聽覺。

    「神龍!」白慶驚呼卻沒有人聽到他的呼叫但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那探出水面的那顆巨大腦袋和那張嘴狂嘶的血盆大口及那長及數丈的脖子。

    「是一條大蛇!」空尊者驚呼了一聲他不自覺地驚退了幾步絕崖之上的碎石在瘋狂的聲浪衝擊之下紛如雨下。

    林渺停止嘯聲道:「等它走出寒潭再說吧。」

    「吼……」巨龍的大腦袋在潭面之上狂擺了幾下低吼連連燈籠巨眼射出凶厲的寒芒攪得潭水四濺而出。

    「這就是我們所要對付的神龍!」白慶身上有點涼颼颼的感覺。

    林渺心中也駭然上次明明已經把這巨物的眼睛給刺瞎了一隻可是這次兩隻眼睛似乎根本就沒有受傷一般這怎不讓林渺吃驚?而與這巨獸目光相對他如被雷噬心神緊抽禁不住倒退了一步。

    無常尊者也倒退了一步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地道:「此物已得天地之精華實非人力所能抗拒我看總管還是放棄為妙!」

    林渺冴然打量了無常尊者一眼此人只與這異獸對視一眼僅看其便此語確有先見之明抑或可以說此人的心靈修為已達到了極高的境界這才能在與異獸相對的第一眼中便可看出此獸的奇異。

    「尊者何以長人之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們有備而來足足準備了半年時間就不信對付不了這凶物!」白慶有些不悅地道。

    「啊……」空尊者與那幾個第一次見到這巨物的家將一樣在看到神龍出潭的一剎那都不由得失聲驚叫了起來。

    這群湖陽世家的家將們臉都綠了他們哪裡想過世間會有如此巨大的凶物?

    空尊者也似乎嚇傻了如第一次見到此物的林渺一樣眸子裡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懼意只有那四十名手執天機弩的死士依然木無表情似乎並沒有看到這巨物一般。在他們的心中似乎已沒有害怕這種感覺。

    「快走!」林渺低呼了聲。

    崖上眾人這才似乎回過神來白慶知道如果等這凶獸上了崖頂那他們想擺脫其追蹤只怕很難一個不好將其引到大船所泊之處以這凶物的力量要毀那船便像折一根牙籤一般但是他們可折騰不起。

    「走——」白慶揮了揮手道暫時他並不想激怒這凶物免得它對他們緊追不捨。

    空尊者和無常尊者也早萌退意他們哪裡見過如此龐然大物?更別說是屠龍在這突然相見之下他們連一點鬥志都興不起來。是以不用白慶說他們便疾退去。

    地面震晃峽谷之中巨大的鳴響只讓人心驚肉跳林渺知道那巨物開始爬崖了但他沒有任何閒情去理會這些眼下離開這裡才是最為重要的。他當然不會害怕這巨物只是他並不想正面面對此物或者他仍想借這異獸來宰掉白慶這一干人等以清除他在這死亡沼澤之中最大的障礙否則如果這些人喝下了神龍之血也可以自玄潭之中潛入地下河找到玄門那時他可就無法面對這群沒有任何感情的死士的攻擊了即使是治好了身上的傷也是無濟於事。

    他尚有五天的時間可以利用事實上他完全可以在這個時候利用白慶引開神龍之時潛入玄潭中但他並不想這麼快便如此。如果他是與鐵頭諸人一起來此或會這樣做因為在療傷之時會有人護法但此刻卻沒有一切只能靠自己且不能分心那他便只好先除掉所有的敵人了。

    跑了半晌白慶突然止步回相望卻見那龐然大物疾趕而至每一步都似乎讓地面晃動了一下又似巨杵重重地在人心頭敲擊了一記。

    「總管那怪物追來了!」一名家將臉都變青瞭望著那張牙舞爪的龐然大物他們心中有的只是恐懼。

    「來得好我就怕它不來!」白慶吸了口氣眼中閃出一絲興奮而又瘋狂的光彩。

    林渺望瞭望那隱於草下的巨大獸夾倒也想看看白慶是如何獵龍的。

    「啊……」林渺打量獸夾位置之時突聞一聲女子的尖叫自他剛奔過的路上傳來。

    「小翠!」林渺吃了一驚他聽出了這尖厲的驚叫之聲正是與他同船而至的小翠出的。

    「救命……救我……」那尖厲的呼救聲絕望而淒長使每個人的心口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小翠——」林渺閃身又向巨龍趕來的方向迎去他聽出聲音的來源也知道這正是小翠的聲音只是他不知道小翠怎會來到這裡但他絕不能見死不救。

    「林渺……」白慶呼了一聲但是卻沒有叫住林渺。

    「總管要不要我們把他抓回來?」一名白府家將詢問道。

    「不用這小子不會有事的讓他把這凶物引到這裡來更好我們正缺一個誘餌!」白慶陰陰地笑了笑道。

    「總管可是林公子是我們的朋友要是出了……」

    「尊者不用擔心以他的武功要想逃過這凶獸的追擊並不難。他對這裡很熟悉也不是第一次與這凶物交手!」白慶打斷無常尊者的話笑了笑道。

    空尊者眸子裡閃過一絲狠辣之色他倒是希望林渺死掉。林渺幾次讓他大丟顏面更殺了他幾個徒兒雖然此刻有師兄無常護著林渺但他卻心有不甘。當然他對師兄無常極為尊敬幾有半師之情無常尊者乃是除了聖尊和大日法王外西王母門下武功最強、修為最高者是以他對這個師兄極尊敬。不過他也不會因此而放棄對林渺的恨不能親殺林渺他倒希望借那惡龍之爪除掉這個難纏的年輕人。

    林渺駐足小翠居然被人用繩索綁在一棵樹桿之上而這正是神龍要經過的地方那凶獸此刻距這樹已只有數十丈遠。

    「公子救我……」望著那巨物狂奔而至小翠也現了林渺她幾乎已被嚇暈過去。

    「你別怕我來救你!」林渺眉頭一皺甩手擲出一柄小刀。

    「哚……」小刀準確無比地割斷了綁住小翠的繩子林渺踏空橫掠一把接住飛墜而下的小翠。

    林渺扭頭望了一眼那龐然大物的腦袋與他只相距十數丈那震天的嘶吼彷彿欲將他的耳膜震破他哪還敢花時間去考慮?抱起小翠腳尖一點樹桿如飛鳥般掠向白慶等人所在的方向。

    林渺才掠起便覺一側暗風湧動以快得讓他不及回頭的度擊向其身。

    「雷霆威——」林渺心中暗呼他已經無心思索惟以一隻閒著的右手向暗風擋去他根本就無法全力施為。

    「轟……」一股強勁無匹的力量湧入林渺的體內。

    林渺只感五內俱焚甚至聽到了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在飛跌而出的同時他看到了雷霆威那獰笑的表情。

    「哇……」鮮血自長空灑下林渺的身子撞斷一截樹桿在無意識狀態下將小翠拋了出去。

    天地都似乎在旋轉林渺感到一陣昏眩他最終還是沒有逃過雷霆威的暗算但他仍沒有斷絕意識尚知道自己此刻所處的環境是多麼惡劣。

    雷霆威這一擊用了全力而林渺只以一隻手在倉促間應敵根本就用不上七成力道兩人在武功之上本就相差不止一個級別林渺自然是被這一擊重創。

    「吼……」那神龍口中衝出一股腥熱的氣流直撲向林渺的面門。

    林渺肝膽欲裂他從來都沒有這麼近距離地面對這龐然大物那張開的大嘴如一個巨大而深邃的涵洞空洞得讓他腦海中幾乎一片空白。

    「小子我看你今日還有什麼詭計逃過此劫!明年的今日我會給你燒點冥錢的!」雷霆威似乎已經預見了林渺的結局獰笑道。

    「轟……」林渺駭然側退那棵巨頭準確地撞向他身後的樹桿大嘴一下子咬住樹身竟當中咬斷便像是嚼斷一根小草一般。

    「吼……」神龍一下子咬空怒吼了一聲。

    雷霆威也駭然他也不敢再在此附近停留閃身飛退道:「小子你慢慢玩吧祝你好運!」

    「去你媽的!」林渺踢起一塊大石直撞向巨龍那碩大的腦袋但身子卻退避不及被那棵撞斷的大樹的樹枝給壓住重傷之下幾乎是立足不穩跌倒之餘又噴出一口淤血同時感到丹田似有一股熱氣沖上。

    林渺心忖:「這下死定了這怪物沒殺死自己體內的火毒也必會殺死自己!」他知道剛才雷霆威的那一擊使強行壓制的火毒一下子衝破了最後的防線溢出了丹田。

    「吼……」巨龍低吼一聲那塊大石似乎激怒了它兩隻磨盤巨爪一把掀起斷樹大腦袋又一次向林渺探來。

    林渺哪會放過這機會?就地一滾聚起殘餘功力身子貼地倒掠五丈。此刻的他根本就沒有閒情再管小翠的死活縱上一根白慶早就安排好的枯藤向遠處一棵大樹上蕩去但身子才蕩起便覺一股強風撞來他扭頭之時卻駭然現巨龍將掀起的巨大斷樹拋向了他。

    大樹破空力逾萬鈞如果他依舊要蕩過去必在空中被樹桿撞中那時候只怕小命也沒剩下多少了。如果他沒有受傷對於這些根本不在話下可是此刻他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力氣來避開這一擊惟一可做的就是鬆手讓身子墜落。

    「呼……」林渺身子墜落之時又感背後傳來一股強大之極的吸力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回倒射。他大驚死命地抱住相隔最近的一棵大樹的橫杈整個身子被身後傳來的吸力扯得如晾在大風下的衣服。

    「公子小心……」小翠的驚呼自一側響起她除了叫喊之外似乎別無它法那巨獸長長的嘴巴狂吸之下連林渺都抗拒不了何況是她?

    「你快離開這裡別管我!」林渺高喝之下抬起似乎已經極不靈活的右臂對準那巨獸張開的喉嚨怒吼道:「滾吧畜牲!」

    「嗖……」一支袖弩直射入那巨獸張開若山洞般的深喉之中。

    「嗷……」巨獸痛嘶一聲巨嘴頓時合上顯然是那一箭射入了其內喉壁讓其感覺到了痛。

    巨獸大嘴一合吸力頓失林渺幾乎脫力地自樹杈上掉下但腰間的勾索已經射出準確地搭在另一根樹杈之上身子盪開數丈。

    「躲起來別動!」林渺向小翠呼道但他已經顧不了小翠的生死了。

    林渺不向白慶方向逃反朝玄潭方向逃去。

    小翠立刻明白林渺的意思她明白如果自己想逃的話根本就不可能快過這凶獸但如果躲起來還有點僥倖因為林渺在為她引開這凶物。

    「林渺你去哪裡?」遠處白慶似乎也看到了這一切但卻並沒有插手他倒想看看林渺的狼狽樣子。他也看到了那偷襲林渺的人只是雷霆威的度太快快來快去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人但見林渺又掙紮著起來了是以並不想出手只是想看看林渺究竟有多大能耐或是讓林渺傷得更重一些到時對付起來就要容易多了這也是他坐壁上觀的原因。

    可是此刻林渺不是將凶獸向他這邊引而是朝相反的方向回跑那白慶所布置的一切豈不是白費心機?是以白慶也有點急了才會高喊。

    林渺咬牙而逃他並不回答此刻他只是在賭賭白慶不會讓這凶獸再返回玄潭那樣必會引凶獸入陷阱而他則有機會快回到玄潭。

    當然如果林渺選擇向白慶方向逃他絕可擺脫凶獸的追擊但是卻無法控制體內的熱毒更不可能再有機會擺脫白慶的糾纏所以他也顧不得要除掉這些後患先去將自己的傷療好再說。但是他的計劃全被雷霆威打亂了。

    雷霆威居然能追到這裡來而且還偷襲成功這確實出乎林渺的意料之外。如果不是有這凶獸在面前這次林渺必死無疑雷霆威再補一擊明年的今日便是林渺的祭辰了。

    林渺沒猜錯白慶見巨龍調頭去追林渺頓時也急了忙派兩名死士上前以天機弩激怒巨龍。

    巨龍被激怒目標頓時攻向那兩名死士讓白慶吃驚的是天機弩的威力居然也無法射入巨龍的厚皮之內只是箭頭掛在皮上如倒長而出的幾根長毛但不容白慶多想巨龍已大步奔跑著衝來擋在其身前的大樹像是冬天的枯草一般一觸即折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擋住這巨龍的腳步。

    林渺卻長長地鬆了口氣他博贏了一局。此刻白慶夠頭大的自不會再有任何閒情來對付他而那凶獸也不是問題惟一可慮的就是那不知蹤跡的雷霆威。

    雷霆威絕不會放過林渺若知其未死必會再施重手直到除掉林渺為止。

    這一點林渺很清楚他殺了鬼影子又殺了劍無心與雷霆威之間的恩怨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在這片森林中林渺即使沒有受傷也不可能勝得了雷霆威的追殺他惟一可憑的只有在水上惟有水上他才能與雷霆威抗衡和玩遊戲但森林不是大江大河。

    殺手比獵人更可怕而林渺自己也不能稱是一個很好的獵人或者說不能算是絕佳的獵人儘管他擁有獵人的潛質和能力但雷霆威卻是經過數十年風霜血腥磨礪而出最好的殺手兩人之間的差距是不言而喻的。

    林渺只感到丹田升上的火熱之勁向四肢百骸狂衝使他原本疼痛難忍的右臂也不再感到痛整個身子如充斥著熱氣的皮囊輕飄飄的五臟六腑也為熱氣所裹暫時失去了任何痛感。

    林渺知道這是體內的熱毒作了這只是前兆絕不是一件好事。

    「好小子你的命真大那畜牲居然也殺不了你看來還是讓我送你一程吧!」雷霆威的身子自一側的樹林之中狂衝而出如破風滑翔的大鳥般直撲向林渺。

    林渺一咬牙身子陡地加以快得連他自己也難以想像的度頓時衝出十餘丈手中的勾索飛出再借力狂彈又沖出十餘丈僅在剎那之間便將雷霆威甩開了一大截。

    雷霆威給呆住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渺剛才明明受了極重的內傷可是這一刻竟比未受傷之時的度更快這讓雷霆威根本就無法明白。

    雷霆威不明白林渺卻恍然他明白這一刻的奇蹟只是死亡之前的迴光返照丹田中所謂的火毒乃是一種特殊的真元此刻真元回衝入體內在未完全爆之前卻使林渺的功力在頃刻間倍增而且還在不斷地狂增直到林渺身體無法承受之時便會破體而出將林渺的身體炸成碎片。但在林渺身體尚能支撐之前反而強化了其身體使度倍增。

    林渺無須細想以最快的度衝至絕崖之旁這才駐足。

    雷霆威正如飛趕至但距離已經拉下一截。

    林渺仰天一笑身形躍向虛空在雷霆威趕來之前如一顆隕星般劃過一道美麗的弧跡墜落玄潭之中。

    雷霆威只聽得「通……」地一聲巨響趕到絕崖之邊卻再也沒有現林渺的身影惟有那如自九天長瀉的巨瀑「轟」然而落潭水之中找不到一點有人墜落的痕跡那激湧的浪紋不知哪裡是林渺激起的哪裡是巨瀑激起的但他可以肯定林渺沒有死!

    有那深潭在林渺便不可能死雷霆威不禁有點苦澀又是水救了林渺只要有這樣的條件林渺總能夠適時而逃。

    雷霆威不知這潭水的河流通向哪裡但卻已經沒興趣順水追下去只是他有些惑然何以林渺在最後那一刻會度倍增?似乎比受傷之前的狀態更為驚人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似乎總有讓人意外的事情生。不過無論生了什麼他都絕不會放過林渺這是他的信念。

    潭水之中久久沒有林渺的蹤影出現自這二十餘丈高的絕崖上躍入玄潭之中雷霆威倒希望林渺死了。當然他並不知道這潭水獨特而奇異的玄寒。

    「吼……」巨龍帶起排山倒海之勢橫撞而至便像一座肉山一般。

    數十張天機弩同時拉弦射出數百支足以裂盾洞牆的弩矢卻並不能讓巨龍皮肉受到多大的損傷反而更激怒了它使其獸性更野更烈。

    巨獸的皮堅肉厚幾乎讓白慶吃驚天機弩已是他所能找到殺傷力最強的工具卻沒想到竟然對這龐然大物絲毫無用這不由得使他心中多了幾分寒意。

    「引它入獸夾!」白慶並不氣餒因為他尚有殺手鐧那便是掩於草藤之下的巨大獸夾只要獸夾夾斷了這巨獸那粗如巨柱的大腿到時候取龍血便不是一件難事了。

    空尊者也被這龐然大物的氣勢給震住了人在這巨獸面前便像是老鼠和大象相比一般使人生出有力難施之感。

    無常尊者眸子裡閃過一絲驚色但表情依然平靜他對這龐然大物似乎並不怎麼關心但卻對剛才出手偷襲林渺的雷霆威很感興趣。當然他並不想出手對付這龐然大物也不相信這些人真能夠對付得了這龐然大物。

    「當……」巨龍的一足踏上了巨大的精鐵獸夾。

    獸夾應聲彈起合夾而下剛好能夠將那隻數人合抱粗的大腿夾住但由於獸腳太粗獸夾尚不能完全夾合那長長的利刃竟然沒能刺入獸腿之中尖部僅進入不到三寸許。

    「嗷……」巨龍仰頭長嘶似乎感覺到了痛也現了腳下那巨大的鐵夾兩隻收於胸前如磨盤般的大爪竟抓住了巨大獸夾的兩頁。

    「錚……」獸夾竟被生生扳為兩半。

    「呼……」巨獸抓住兩半獸夾猛地向白慶諸人拋出。

    白慶身邊的人全都看傻眼了像是做了一場惡夢般他們數十人合力才將這巨大的獸夾打開可這一刻卻被那龐然大物如折筷子一般扳成兩半這怎不叫他們驚?讓他們更驚的卻是這凶物似有靈性居然知道如何破獸夾還將之作為武器還擊。

    「嘩……轟……」白慶身邊的人極閃避但也有人因太過驚愕竟閃避不及頓被沉重的巨大獸夾砸成兩截即使是那些避得快的也被斷樹桿和斷樹枝擊得狼狽不堪。

    「吼……」巨獸大步而上趁眾人大亂之際已經搶步踏入攻擊的範圍之內巨大的尾巴橫掃而過快若雷霆下擊強大無倫的氣流未至已讓人窒息。

    那幾名被壓在樹杈之下的死士還沒來得及躲開便被那巨尾連帶斷枝一起掃上天空再落地之時已是模糊的一堆肉餅。

    「撤!」白慶驚呼那埋於另一邊的幾隻巨大鐵夾也被巨尾橫掃之下給飛了起來這足有千斤重的大獸夾也如斷枝碎木般被掃上空中大樹更像是枯禾一般。

    白慶諸人雖然動作利落卻也被這瘋狂的攻擊沖得東倒西歪。

    白府家將巴不得白慶這句話躍上早已準備好的藤蔓騰空蕩遠。

    「呼……」巨龍巨口大張長舌如風般捲出幾名蕩出的家將竟被強大的氣流吸了回來直投向那有若山洞般的大口之中。

    「救我……救……」那幾人還沒來得及喊第二句就已被長舌捲入大口中然後迅深陷入那彷彿無底的喉嚨。

    「你們給我引開它!」白慶向那幾名死士怒吼著他感到這凶獸已經瘋了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將之引到沔水邊與那大船相遇其結果只會是船毀人亡根本就沒有力量能抗拒此凶物的攻擊。是以他惟一可想的辦法便是先引開這凶物然後再慢慢想辦法對付此刻他倒有些後悔沒讓林渺把這凶物引回玄潭之中。

    「畜牲休要逞兇!」無常尊者望向那一群東倒西歪的白府家將不由得高喝一聲直撞向巨龍龐大的身軀。

    「轟……」巨龍太過龐大根本就無法避過無常尊者的攻擊那粗長的脖子上狠狠地中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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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5:17
.    無常尊者被反震之力倒彈出數丈在空中之際巨龍長達四丈的巨尾已橫空掃至。

    「師兄小心!」空尊者驚呼。

    無常尊者暗駭但卻並不在乎借身旁樹桿之力極彈起數丈再次當空撲向巨龍如山丘般的巨背。

    「呼……」那巨尾也迅改變方向依然追擊無常尊者不僅如此那巨頭也回襲而至兩頭夾擊欲將無常尊者置於死地。

    「接槍——」白慶抓起一桿重鐵槍甩手擲向空中的無常尊者。

    「畜牲去死吧!」無常尊者接槍以雷霆萬鈞之勢雙手執槍向巨龍之背凌空猛扎而下。

    「嗷……」巨龍仰天一陣慘嘶那丈許長的巨大鐵槍竟沒入其體三尺帶著一股腥味的鮮血噴灑而出。

    無常尊者在空中打了個旋借勢疾退十丈避過那驚天動地的一尾。

    「嗷……」巨龍突地停止攻擊仰頭長嘯只使天昏地暗樹葉紛如雨下巨大的聲波衝擊著沼澤中的每一個角落。

    白慶諸人也驚駭得捂耳相退此刻眾人哪有再戰之心?這龐然巨物根本就不是他們所能抗拒的以無常尊者無上的功力也只能將長槍刺入凶獸背脊三尺但三尺對於這座大山似的惡獸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嗷……」巨龍的長嘯方竭遠處卻傳來了一陣虎嘯與之相應合。

    「嗚……噢……」虎嘯過後又是一陣狼嚎及野狗的長鳴。

    一時之間整片沼澤變得異常熱鬧各種奇怪的聲音此起彼伏迅連成一片而且其聲迅向白慶等人所在的方向合圍而來。

    白慶和空尊者諸人全都神色大變頃刻之間他們便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四面樹林中竟竄出無數的蛇蟲。

    「嗷……」巨龍的長嘯聲又起仰頭嘯日以無與倫比的威儀環視四面颼颼而動的樹林及自林中湧出的蛇蟲。

    「快走!」白慶高呼說話間已如瘋了般向沔水邊狂掠而去。

    「噝噝……」白慶想走但是在來路上竟爬滿了大大小小的蛇蟲大蛇長達數丈小蛇小如拇指樹枝上、樹桿上都纏滿了蛇蟲見白慶掠來全都瘋狂地攻擊而至。

    白慶暗呼:「老天這是怎麼回事?」

    「嗷……」在蛇蟲之後樹林四面竟奔出無數的豺狼虎豹還有許許多多白慶根本叫不上名來但看樣子就知道是很兇狠的猛獸。

    這些本來根本就不可能和平地走在一起的凶獸竟然奇蹟般同時出現且絕不相互殘殺而是瘋狂地進攻那群湖陽世家的死士及白慶諸人。

    那群死士人人皆是高手但是這些殺之不盡又無孔不入的蛇蟲猛獸使他們防不勝防他們只逃出數里路便只剩下幾人。

    無常尊者帶著白慶借繩索之利在虛空之中橫渡而過。他們不敢上樹樹上到處都掛有毒蛇;他們更不敢沾地地上的凶獸更是讓人防不勝防殺之不盡。

    空尊者則只能護住自己雖然凶險重重但也還真給他殺出了群獸的包圍自然也如無常尊者一樣借鉤索之便在虛空中橫渡而那群白慶所帶來的死士和家將只有三人負傷而退。

    那巨龍並未再攻只是立於當地長嘯有如君臨天下的聖主嘯傲山林指揮千軍。

    白慶這一路看到了成群結隊趕來的各種野獸包括那昔日曾與他們大戰的巨鱷也都急向這個方向爬來顯然也是聽到了巨龍的召喚。

    這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個可怕的惡夢在這一刻他真的明白在死亡沼澤中真正的主人不是人而是那巨碩的巨龍它才是整個沼澤的主人也是這片沼澤所有生命的君王。

    回到船上白慶已是狼狽不堪身上染滿了鮮血幾處爪痕。他根本就來不及喘息便高呼:「快快啟航回程!」

    船上的湖陽世家眾家將都神色頗為難看因為他們也聽到了那山呼海嘯般的厲吼以及此起彼伏各種奇怪的獸吼之聲但他們卻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此刻見白慶叫開船及只剩下回來的六人他們也知道生了大事於是立刻起錨下槳。

    白慶如猴子一般縱上大桅三下兩下把掩於其上的草革和樹枝全都拋下船他似乎已是極為迫不及待地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空尊者和無常尊者都極緊張地望著沼澤的方向儘管他們生平經歷百戰但對今日之情景卻是第一次體驗。他們知道群獸正向這個方向追來那虎嘯狼嚎之聲正預示著一切。

    船身震動了一下已緩緩而動四周的蘆葦緩緩分開。

    「砰……」船身再震了一下白慶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難看。

    「砰……砰……」大船船身竟有些搖晃。

    「鱷魚——」白慶看到了四面的蘆葦叢中居然爬滿了許多大小不一的鱷魚。

    「噝噝……」一陣細脆的響聲傳來。

    「那是什麼?」一名湖陽世家的家將吃驚地指了一下不遠處一道疾馳而來的虛線。

    那是蘆葦以極向兩旁分開而形成的虛線整個蘆葦蕩在極短的時間內似乎全都活躍了起來。

    那道虛線很快游近如被龍捲風捲過密密的蘆葦分出一道寬闊的道路。

    「是大蛇——」有人尖聲驚叫他們終於看到那在蘆葦蕩中形成的一條虛線竟是一條足有大木桶粗、長達數丈的巨蛇。

    「轟……」巨蛇來勢如風昂以巨頭直撞向大船竟將船舷轟開一個大洞。

    「啊……」白府的幾名家將閃避不及竟被大蛇捲起。

    「去死吧!」白慶立在桅杆之上早已看清了這大蛇的存在長槍「轟……」然當空刺下。

    大蛇正待肆掠但白慶的度也快得讓它無法閃躲。

    「噗……」長槍直穿透蛇身竟釘在甲板之上。

    「呵……」大蛇呵出一口腥熱之氣竟將那桿槍也拔了起來巨頭橫掃。

    「轟……」甲板上數人躲閃不及被掃下甲板那兩根巨桅也斷去一根。

    「畜牲!」無常尊者雙手一旋竟接住那倒下的巨桅順勢橫撞而出。

    「轟……」大蛇身子被撞飛數丈整個碩大的軀體全都被掀翻濺起巨大的水花也使蘆葦倒下一片。

    「救我……」落水的水手還沒來得及爬出水面便已被水中的巨鱷大口分食了連掙扎的餘地也沒有到處都是蘆葦在搖動而在蘆葦底下則是那群貪食而兇殘的巨鱷。

    船上的白府家將都嚇傻了都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守住每一個方位絕不可以讓這些畜牲上船!」白慶高喝旋又向一側的白泉道:「你領人下到艙底小心這些凶物破艙準備東西堵漏不可讓艙底進水!」

    白泉並不是第一次經歷鱷魚劫是以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迅領人下到底艙。

    「總管不好了我們下入水中的槳被水下的東西咬斷了!」一些水手驚呼著。

    「讓我來!」無常尊者和空尊者知道此刻如果他們不盡力的話那麼他們惟有陪白慶一起葬身獸腹了。是以無常尊者抱起巨桅來到船尾。

    「嘩……」巨桅一下子破入水中。

    大船巨震竟一下子滑出兩丈「嘩……」巨桅再收起再放下。

    無常尊者竟以巨桅為竹篙將大船撐動迅向河心趕去。

    河水中被巨桅擊中的巨鱷紛紛逃避但四周的蘆葦叢中似乎有許多東西向這方紛紛趕來葦蘆大片大片地翻動著看得只讓人觸目驚心。

    白慶的額頭開始滲汗他從未想到居然會是這個樣子會出現這種場面。在前來這片死亡沼澤之時他還興致勃勃的豪情壯志可是眼下事態卻以另一種形式展糟糕得讓他無法言述。

    那條尚未死去的巨蛇仍在蘆葦蕩中翻騰讓人驚冴的是那肉食的巨鱷們並不去分食那條巨蛇而是來圍攻這艘欲逃離的大船。

    白慶慶幸這艘大船乃是經過特製的在來這片沼澤之前他便想到了有可能會遇上這群兇殘的巨鱷因此在船底和船側艙皆以鐵皮和牛皮緊裹這樣不僅擁有硬度更多了許多韌性而在牛皮之內又另以一層竹片作第一層底板然後才是船底艙。這種船便是在大海之中航行也絕無問題因此巨鱷雖多但一時之間並不能對船底造成多大的損傷。

    可問題是那些鱷魚會咬住下入河水中的船槳這使船的動力難以維繫。所幸有無常尊者那巨桅作竹篙撐動了大船但這對無常尊者的功力損耗極大。

    「有好多蛇!」那群白府家將們一個個臉色煞白有的甚至綠了。他們從未見過這種陣仗若讓他們去千軍萬馬中衝鋒陷陣他們絕不膽怯可是眼下所面對的卻是一群冷血的巨蛇那數丈長的軀體如飛一般帶著無可匹御的力量撞來儘管他們個個身手不俗卻又怎能抗拒這般狂野的衝擊?十數條巨蛇自四面趕來遠遠地將大船包圍住。

    「一定要頂住這些大蛇不能夠下深水!」白慶額頭冒汗地大呼著他手握重槍幸好船上尚有十數張天機弩可以遠攻要撐上半刻並不是沒有可能。

    眼下白慶已經再也沒有任何奢望取龍血了惟一想做的便是活著離開此地。

    沼澤的岸邊虎嘯龍嚎所幸這些東西都不敢下水否則只怕大船也早給撕碎了。

    「這究竟是怎麼了?」有人幾近瘋狂地嘶叫但很快便被破碎的聲音給掩蓋那些大蛇的破壞力似乎比鱷魚更甚砸得甲板和船舷一塌糊塗。

    白慶與空尊者及那幾名武功極卓的死士拚死護著大船不讓大船受到致命的破壞更殺傷數條巨蛇但到無常尊者將船推出蘆葦林滑入深水處時船上能站著的卻只有七個人了倒在甲板上掙紮著的有三人血泊中死去的有五人其他的人全都被大蛇掃下船白泉幾人在艙底拚命堵漏僥倖逃過一劫大船雖然滑入了深水區但行不多遠必會沉沒這是不可逆改的事實。那漏洞太大也太多根本就來不及清水堵洞。

    白慶惟一可以做的便是祈禱船能夠支持得久一點在離這死亡之地再遠一些的地方再沉沒。否則即使逃過群蛇的攻擊依然難逃鱷口。他知道這水域之中依然有著致命的東西也不敢在沔水對岸登6因為那邊也同樣是一片蘆葦蕩誰又能肯定在那邊不是凶險重重呢?

    這一刻白慶才真的體會到那巨龍的可怕其可怕之處還不只是它自身的力量而是它能夠召喚整個沼澤的力量便像是沼澤之中所有生命信奉的真神。往日他不相信神從不相信動物的靈性但這一刻他卻不能不改正所有錯誤的觀點。自欺欺人也並不是一件特別好的事尤其在這種時候。

    這時白慶倒有些相信無常尊者的預言了——「這東西已奪天地之靈氣不是人力所能對付的」——說這句話時無常尊者與巨龍對視過一眼。

    巨龍的吼聲已竭但沼澤之中的百獸鳴嘯之聲仍不絕於耳它們似乎意猶未盡。

    白慶疲憊得不想動一根手指但依然掛起了那僅剩的一面帆他只想在大船沉沒之前迅加快點那樣離危險之地也會更遠一點。他誓往後絕不再來這片死亡沼澤寧可去面對千軍萬馬。

    當然白慶知道自己並不會死去即使是船沉了他依然有辦法上得河岸。這船上有的是木料他完全可以借這些東西踏水上岸然後再扎一張大木筏進行如上次一般的逃命旅程。只是這時候他卻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林渺!

    林渺呢?在這般萬獸齊動的情況下那個選擇另外一個方向逃過巨龍之口的林渺又去了哪裡?會不會也葬身獸口或是找到了那傳說中的玄門呢?

    算來算去他還是被林渺算計了一招這時候他才明白林渺根本就沒有任何誠意和他合作他本想林渺絕不會逃過他的手掌心但最終還是讓林渺創造了甩開他的機會只是他不相信此刻林渺的處境會比他好多少。

    林渺沒有死在那玄寒之極的潭水之中林渺有著從未有過的清醒。

    自絕崖飛落強大的衝擊力使他直入潭底。他早已算好了方位正是那日暗流所在之處是以一落水中便為暗流所捲。

    奇異的玄寒自每個毛孔滲入肌膚使林渺丹田之奇熱外擴愈加快頃刻充斥體內每一道經絡寒熱相沖使他再受當日在隱仙谷之中所受的水火之劫其苦無可言喻但他的思緒依然極為清晰腦海中猶如一片空靈的湖水彷彿完全不與軀體相接。

    軀體獨成一格那種痛苦只是侷限於每一寸肌膚但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幅奇異的畫面那是一塊塊奇異的岩石在岩石之上似有一層散著奇異光潤的珠石一塊塊、一圈圈地堆積一起形成了一堵奇異的牆。

    這是這股暗流經過的暗洞中的洞壁林渺的意念是如此告訴自己的。

    他無法看見什麼在這黑暗而絕寒的水中那沉重得讓人窒息的壓力讓林渺根本就無法睜開眼睛可林渺確實察覺到了那暗洞洞壁的存在。

    這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卻讓林渺有些糊塗他甚至已經看到了這暗流的出口那竟是以金塊壘積的一個狹長方洞。

    這感覺剛一產生他便感到身子一輕被一股衝力頂入地下暗河之中。眼睛再一次睜開腦海中的感覺消**上的痛苦增加他也看到了一股溫潤的薄光。

    這光潤林渺極為熟悉正是那玄門所在之處光的是那塊奇異如玉狀的玄冰。

    這次林渺沒有感到半點寒意甚至有點躁熱心中有如一團烈火在燃燒但**卻已經有些麻木這讓林渺害怕。

    害怕死亡害怕自己根本無法實現對那些關心自己的人的承諾但他絕不放棄絕不!至少在這將至目的地之時他絕不會讓自己被地下暗河的水給沖走。剛想到此處倏覺腳下一緊不由大吃一驚。

    遲昭平看到姬漠然的眉頭漸漸皺起心不由得揪了起來目光投向姬漠然所望的那片夜空。

    夜空深邃得讓她心悸星星點點的輝斑如流螢在閃爍月色略顯黯淡可是在遲昭平眼裡並沒有任何異常夜空依然是那寧靜而安詳又略帶清冷的夜空。

    「姬伯父怎麼樣那顆新星是不是真的難逃此劫?」遲昭平語帶慼然地問道。

    姬漠然半晌未答目光依然注視著南方的天幕臉色卻在不斷的變化似錯愕似惑然似吃驚……

    遲昭平不懂天象卻能看臉色。她在姬漠然的臉上看出了困惑所以她也困惑只是姬漠然似乎並不怎麼在意遲昭平的困惑因為他不比遲昭平好多少。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姬漠然一連自語地說了三聲奇怪然後臉上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迷茫旋而沉思。

    遲昭平不敢打擾姬漠然在姬漠然沉思的時候他並不喜歡人打擾。熟知姬漠然的人都知道他的這個特點所以遲昭平只是靜靜地立於一旁似懂非懂地遙望著南方的天空可是她並不能找到那顆可能是屬於林渺的新星惟一可做的便是祈禱為林渺祈禱。

    姬漠然是個怪人對著天空他可以幾個時辰不眨一下眼睛不移一下腳步便像觀星台上的星儀一般沉穩而森然彷彿完完全全地融入到了那片夜空之中而他便是星空的一部分。在這個時候他忘了自己忘了真實忘了所有除星空之外的東西那遙遠深邃的夜吞噬了他全部的靈魂。

    遲昭平陪著姬漠然在夜空中呆了兩個時辰一句話未說只是姬府的家將給她搬來了一張椅子提了一壺香茶似乎準備遲昭平徹夜不眠。

    遲昭平的耐心似乎非常好喝完那一壺茶水的最後一杯姬漠然才動了一下。

    姬漠然似乎有些意外遲昭平仍坐在觀星台的一角冴然問道:「昭平還未休息?」

    「未知答案難以安枕還望伯父指點迷津!」遲昭平吸了口氣道。

    姬漠然又瞟了一眼天空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我從未見過如此奇異的星相他的本命星曾突然消失而後又再次重現一直在明滅不定之中掙扎直到剛才乍亮後又鍍上一抹淡影我再也無法測查出其命格的定位!」

    「啊……」遲昭平失聲低呼驚問道:「那究竟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他有什麼危險?他是否還活著呢?」

    姬漠然淺笑道:「至少從天象之中無法得知其死亡與否不過我推測剛才那兩個時辰應該是他生死交替最為危險的兩個時辰雖然此刻仍鍍上了一層淡影但其生機卻已經穩定下來不會有什麼生命之危。」

    遲昭平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她相信姬漠然便像相信自己的父親。

    「那為什麼他的本命星會鍍上一抹陰影呢?」遲昭平有些疑惑地問道。

    姬漠然想了想道:「我想他尚處於危險之中所以他的本命星仍不能完全散出光輝只是經此劫之後他的本命星將變得有些撲朔迷離。」

    「撲朔迷離?」遲昭平反問。

    「不錯!也許他的命運從今日起完完全全地改變了!」姬漠然淡淡地道。

    「命運完完全全地改變?你是說他的帝命可能會……」

    「我看不出他的星暈比昔日更深邃有如天空一般無可揣度。他的命運不再是世人所能窺視的是天是地是萬法自然的道。也許這會是一件好事抑或這是一件壞事其結果已經沒人能夠預料。」姬漠然嘆了口氣悠然道。

    遲昭平不由得呆了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深邃的夜空望著那抽象的世界心中卻在嚼咀著姬漠然的話也湧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眼下距林渺的兩月之期只有四天了可是卻沒有一點有關林渺的消息。遲昭平怕她不怕死但對林渺的死她卻害怕在無法尋求答案的情況下她只好來邯鄲見姬漠然。

    姬漠然知天命星相奇學通天徹地在遲昭平的眼中或許姬漠然能從另一個角度告訴她關於林渺的消息哪怕只是一些虛無飄渺的空談只要能知林渺平安她也如願以償。

    這一刻她現她愛林渺很深對林渺的牽掛使她的心湖始終無法平靜。她好強她睿智但她終是個女人終是個人也有凡俗的情感。

    河北的形勢很亂來邯鄲也是極為危險之事但遲昭平顧不了這麼多。有些時候人都是很衝動的。

    姬漠然沒有責怪遲昭平的衝動他總是以一種極寬和的語氣體諒遲昭平的心思和錯誤但他會教給她更重要的東西。是以遲昭平敬他如敬師敬父一般。

    「那他依然是真命之星了?」遲昭平又問道。

    「也許他已經越了真命之星!」姬漠然吁了口氣沉吟了一下道。

    「越了真命之星?」遲昭平大冴。

    「真命之星乃地皇之星命屬紫徽可觀可測雖屬天意卻非天意但他的本命之星在乍亮的那一剎我感覺其就是天意與天地融為一體不離不棄擁有著無法揣度的神秘。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他可以越真命之星!」姬漠然沉思道。

    遲昭平不由得怔住了雖然她並不全懂姬漠然的話但卻有種奇異的感覺自心頭升起。

    劉秀智破定陵聲威大震劉玄對這位族弟也確實極喜歡儘管劉寅可能是他的威脅但他對劉秀卻另眼相看。無論如何劉秀畢竟是他的同宗本族歷代帝王又豈會不任用同宗之人?是以劉玄對劉秀大加褒獎。

    嚴尤與陳茂為洛陽大軍的先鋒以解救穎川之圍。

    劉秀與王常合兵而進直取穎川一路幾無阻礙只是抵達穎川境內後便再與嚴尤相遇雙方相持不下更始軍攻下陽關以與穎川對峙苦思破敵之策。

    儘管嚴尤為敗軍之將但其兵法戰策卻絕不容小視王常和劉秀一時也拿他沒辦法。

    洛陽大軍正在結集各路大軍紛紛湧向洛陽有遠有近不過也幸虧如此這使得洛陽若想聚齊大軍至少要兩月左右的時間。因為大軍易行但糧草難至是以軍糧備齊絕不是一日兩日之事。

    劉玄在對宛城相圍無果之後仍是想到劉寅他欲調回守於定陵的劉寅讓李通守定陵反攻郾城。

    李通與李軼趁義軍新勝的餘威強攻郾城他們明白只要攻下郾城之後有昆陽、定陵、郾城三城橫於宛城北面就幾乎是在宛城北面築起了一道屏障即使是王邑的大軍趕來也要自這三城之間經過。如果不先攻這三城那麼這三城的兵力就足可截斷王邑大軍的軍糧後備儘管如果王邑的大軍直攻宛城更始軍的主力難以承受但在戰略之上卻絕沒有錯。但如果王邑的大軍要先破昆陽與定陵的話這也可以給宛城一個緩衝的時間有這些時間更始軍或可破開宛城那時有宛城相守與王邑的大軍並不是沒有一拼之力。

    林渺無法自制地再一次沉入水中他感到腳下相纏之物越纏越緊且正向上身遊走。

    「蛇!」林渺心中暗呼但他很難相信在這種奇寒之地會有蛇蟲生活可是除此解釋外又有什麼更好的解釋呢?

    林渺的肌膚早已有些麻木是以並不能清楚地分辨出纏於腳上的究竟是何物。

    沉入水中腦海之中奇妙的感覺又出現了但林渺卻更驚在他腦子中映出的是一根黑線一般的蛇狀之物在水中以極快的度游動且自四面的水中向他湧來。而在他身上竟纏有兩條黑線怪物正是他那流血的傷口之上。兩怪物的小頭正緊貼傷口有向皮肉中鑽去的傾向。

    林渺頓時明白這線蛇是聞到了血腥才會攻擊的是一種極喜噬血的東西。上次他被暗流捲入這裡的時候身上並無傷口而且血腥之氣在躲避那巨龍時在水中已經沖洗乾淨了這才並未引起這怪東西的攻擊當時他忽略了這水中可能有異物。

    駭然之下林渺奮力衝破水面拖起那兩條足有五尺長的線蛇爬上暗河的空壁龍騰刀深深地刺入空壁之上身子便懸掛於空中。

    那兩條線蛇居然一個勁地向傷口裡鑽更不斷地噬食傷口處的血肉便是林渺出了水面也不松口。

    「去死吧!臭東西!」林渺驚怒不已用力挑出兩條蛇的腦袋狠狠地捏爆兩蛇這才滑入河水之中。

    林渺哪敢再呆?迅如壁虎般順洞壁向光亮之處疾爬而去此刻他可不敢下水。

    體內的熱浪依然在激湧是以林渺在受了重創之時依然有那股奇異的生機支持著他的軀體快迅地穿過這近兩里路的洞壁抵達冰河之上。

    冰色瑩潤極滑與河水沒有太明顯的分界但在靠近冰河之處並無異物或許是因為光線太暗仍然看不清河水之中的東西。不過林渺也沒什麼閒情去看河水中的東西惟一要做的便是去試試那塊玄門口的巨冰。

    玄門口的巨冰猶在依然散著淡淡的光潤使得冰河鍍上了一層神秘的光亮。

    四面都倒映著林渺的身影儘管冰窖的上空似乎並不低但那種壓抑感依然存在。

    冰洞之上似乎依然有絲絲血跡但已經深埋於冰底這是當日齊萬壽所留下的。

    玄門依然只開有一道小小的縫隙林渺心中微微有些激動這次故地重遊卻只是為了謀求生存別無其它的目的但是他能夠不死嗎?這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伸手搭上玄門林渺竟有一種極舒坦的感覺不是上次的那種奇寒而是極為溫潤之感。林渺縮身進入冰洞之內閃於玄門後惟有在玄門之後以玄門封住洞口他才能在洞內好好養傷而不擔心受外面的干擾。他並不敢肯定是否會有人再來此地如上次秦復和齊萬壽進入冰洞一樣。

    封住洞口林渺整個背部完完全全地貼上玄門只覺一股錐心的寒意透入**之中與體內的火熱之勁頓時激起一股狂野的氣流。林渺駭然趕忙運起浩然帝炁。

    「轟……」林渺只感體內一陣巨爆頓時思維陷入一片極亂之中。

    大船緩緩而沉白泉累得手臂酸麻可是他依然無法讓艙底的積水減少。所幸這是一艘大船而且是經過特別製造的船隻是以即使底下滲入了大量的水順水依然能撐上一段路程直到天黑夜深才緩緩傾斜。

    白慶諸人也全都鬆了口氣這裡距死亡沼澤少說也有六七十里水路是以船雖然欲沉卻鬆了口氣想來也不必再受那群凶獸的騷擾了。

    儘管在夜裡行路略有不便但只要能遠離惡夢那便足夠了他們覺得這艘船還算爭氣的。

    「總管怎麼辦?這裡還是在雲夢澤之中!」白泉望瞭望黑漆漆的兩岸擔心地問道。

    「真見鬼今天怎麼連一艘經過的船都沒有?」白慶低聲輕怨了聲也望瞭望兩岸道:「是雲夢澤我們也必須登岸難道要我們隨船沉入水中?」

    白泉受訓卻沒有反駁只是覺得有點窩火當初他便反對來對付這龐然大物但白慶卻堅持己見鬼迷心竅般地準備了半年可是眼下卻落得這樣的下場便是那時甄阜的大軍攻打湖陽時他們也沒有這麼狼狽過。

    「漁火……」無常尊者突地立起身來叫了聲神情之中不無喜色。

    白慶也似乎看到了那隱約於夜色中的火光不由得忙吩咐道:「快上桅打火號!」

    白泉也極喜忙點起兩支大火把縱上大桅雙手劃動著遠遠看去便像黑夜裡的兩點流螢飄搖、閃爍。

    「船家——」白慶運足功力高呼。

    在呼喊之中那盞漁火悠然而至便像是河水中的精靈飄忽而快捷。

    「諸位請上船敝師叔特遣在下前來接應諸位!」

    漁火如過江之鯽般滑水而至卻是兩隻小船點著漁火的那隻船頭靜立著一名年輕人手執玉搧風度翩然。

    「接應我們?」白慶冴然他不由得望了那空船一下看上去這年輕人真是有備而來。

    「在下宋留根敝師叔乃東方詠他算到諸位會在此有劫這才讓我驅舟來迎上船吧!」那年輕人淺笑道。

    「天機神算?」白慶和白泉都吃了一驚他們怎也沒料到這年輕人居然會是天機神算東方詠派來的人。

    白慶的心中更多了一絲疑惑難道東方詠真的這麼神能有如此算盡天機的本領?

    「娃娃你師叔能算到我們會遇劫於此那他當知道我們從哪裡來吧?」無常尊者也好奇地問道。

    「那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需要有船相渡如果諸位不欲登船還請自便。不過我尚要提醒諸位這百里之內的河湖是沒有魚的!」宋留根淡然一笑對無常尊者的不信任有些不置可否。

    「快把東西搬上船我們上船!」白慶自然相信宋留根有可能是東方詠的師侄。東方詠住在雲夢澤之中他並不是第一次知道上次他便是特意來見東方詠卻沒能見到但他知道東方詠隱居之地距此已不是很遠了。

    「為什麼這百里河湖中沒有魚呢?」空尊者冴然問道。

    「因為水中有肉食的異獸這裡的魚兒大多都被吃光了想在這裡找一隻蠱雕容易但要找一隻魚兒就難了!」宋留根悠然道。

    白慶和白泉的臉色微變剛才他們幸虧沒有貿然游到岸上去否則只怕會成為水獸的美餐了。

    空尊者不再言語剛才他已經見識過那群凶物的可怕他可不想再來第二次於是再不支聲地上了那隻不大的小船。

    兩隻小船剛好可以乘載這麼多人略有些擠但這段水路並不太長。

    在大船完全沉沒桅頭那支火把完全熄滅之時他們差不多便已到了天機神算所居的避塵谷附近。

    這裡白慶並不是第一次來到。

    「幾位只能在船上留宿了我師叔不想見外人。不過還有一物要請白總管帶回湖陽世家。請總管在此相候片刻我這就去取來。」宋留根飄然上岸淡漠地道。

    白慶本待上岸見宋留根如此一說竟不好動步。

    「你們是這樣待客的嗎?」空尊者忿然質問道。

    「不好意思如果這位不滿意可以驅船離去我師叔避塵二十載未見過一個外人更不想有人擾其清修還請見諒!」宋留根說得很輕巧但卻很絕。

    「你……」空尊者大怒待要出手卻被白慶相阻。

    白慶可不敢得罪東方詠便是當年武林皇帝對東方詠都極為客氣他湖陽世家與東方詠極有淵源白鷹在世之時都不敢對東方詠稍有失禮是以白慶雖心中有些不滿卻也不敢在東方詠隱居之處撒野。

    「公子你去吧我在此相候就是!」白慶客氣地道。

    「你們為諸位準備晚膳。」宋留根向身邊的幾名划船小童吩咐道。

    「是師兄!」那幾名小童聽話地走了惟留下白慶及船上狼狽的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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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5:48
第 三 卷 第十四章 玄門之秘

    林渺思維清晰之時駭然現自己竟置身於一個虛無飄渺的虛空之中四面儘是驚雷閃電在其眼下是一片血色蒼然的大地野火狂燃屍橫遍野白骨森森……而他自己卻是在一個無遮無掩的虛空之中像一個旁觀者又像是一個參與者。

    林渺糊塗了他努力告訴自己這是幻像這不是真的他只記得一刻前自己尚是在玄門之中在那生命幾乎無法生存的奇寒世界裡可是後來他失去了知覺。

    所有的努力都無法改變周圍的一切然後林渺只能向自己解釋他死了這是修羅地獄他所存的只是意識只是虛無飄渺的靈魂。

    這種感覺極為清晰電火閃爍暗雲低壓似是暴風將至。只是一切都靜得可怕靜得讓林渺感到一陣沉沉的寒意。

    死後的感覺就是這個樣子嗎?或是他將會遇到更為殘酷的現實?不過他知道這是一個戰場一個慘烈無比的戰場。

    難道修羅地獄之中也會有戰場?林渺有些疑惑同時他也有點悲哀畢竟他還是死了他無法實現對遲昭平的承諾無法面對任光還有小刀六這一干兄弟的期望這使他有點悲哀但他旋又冴然。

    在他念及遲昭平之時竟現遲昭平便在那遙遠的虛空出現像是在天的另一端永遠都無法觸及但遲昭平的影子卻是那般清晰。不僅如此他還看到了另一個人伴於遲昭平身邊的居然是姬漠然!

    林渺冴然遲昭平和姬漠然那是邯鄲事實上那點影子只是晃了一晃便出現了任光和小刀六的影子……

    林渺不由得笑了苦苦地笑了這是幻覺他曾聽天和街的老人們講過人有靈魂的事。人死了之後靈魂可以日行萬里可以回到他熟悉的地方去看他想念的人那便是說此刻他剩下的便只有靈魂了。他對軀體沒有任何感覺不用說也是在那無與倫比的火勁衝擊下爆成碎片他有一種深深的孤獨感。

    這種孤獨便像大漠之中失群的孤狼也許比孤狼更可憐孤狼還可以對月咆嘯可是他不能喊也不能動只是任由思想去捕捉那些虛無的念頭。

    天與地之間彷彿只有極為狹小的空間但卻沒有盡頭每片土地都是慘不忍睹的狼藉之狀天空沉暗之間又夾著絲絲灰白的雲翻滾有如驚濤駭浪之狀。

    「痴兒……痴兒……」

    靜謐的天地之間突地飄來若斷若續虛無飄渺的聲音蒼邁而沉鬱如山谷共振的回音隱約之中依然可以辨清所喚的字音和聲音的方向。

    林渺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真的那聲音又像是響在他的心中響在他的每一點念頭裡剎那間充斥了他所有的思想他不由自主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飄去似乎有風輕托著他抑或說是一種奇異的引力在牽引著他向那昏暗的天邊疾趕而去。

    生命也越變越虛夢與現實全都碎裂成荒謬的鬧劇。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只這三天便有兩千餘人報名這些人都是當地的獵戶還有的是混混難民之類的不過真正能擔當重任的只有二百多人加上前幾日招募的百餘人共計三百七十六人這些人之中背景都不會有問題!」蘇棄肅然道。

    「三百七十六人?」小刀六微皺了一下眉頭道:「這些人手夠嗎?」

    「若要應付匈奴的戰騎可能力量尚差些但若只是對付馬賊群尚有一拼之力!不過小兄弟先別急大哥已讓游燦和林岩久幾人去附近幾座城中招募另一些人相信湊個五六百人是不會有問題的到時候只要加強訓練即使是漠外最強的大風馬賊群也不敢對你們小看!」沈青衣淡淡地道。

    「那就太謝謝沈姐姐和沈大哥了!」小刀六大喜道。

    「一家人何用說兩家話?近年來我沈家的生意也受塞外馬賊多方約束不太好做有你來湊合我們共同出力北方的生意對你我都大大有利!」沈青衣笑了笑道。

    「這些人都至少要經過一個月的強化訓練才行到時候可能在他們之中再挑選精銳!」小刀六吸了口氣道。

    「小兄弟要怎樣強化訓練呢?」沈青衣有些好奇地問道。

    「這個計劃可讓蘇棄待會兒向姐姐細說因為還要姐姐多多指點。不過我尚要再去別處招募我需要的不是現在選定的五百人而是要強化訓練中仍能堅持下來的五百人!」小刀六自信地道。

    沈青衣有些冴異地望了小刀六一眼她上次見到小刀六時他不過是一名跑堂的小角色但這次卻現小刀六完全變了一個人倒像是個手握生殺大權的一軍之帥那氣度和語氣與其年齡有著極不相稱的差距。

    「如有用得著姐姐的地方便直說也可讓你杜大哥去找太守幫忙。」沈青衣道。

    「這倒不必我想先讓這些人在滏山呆十天然後便在塞外找塊沙地集訓姐姐幫我選個好地方好了。」小刀六道。

    「這個容易!」沈青衣爽快地答應了。

    天呈一片血色電火依然瘋狂似乎每一寸空間都在經受電火燒灼。

    「痴兒……」聲音越來越清晰也不再是自林渺的心中傳來而是自那血色天空中心一片透著五彩陽光、有若天井的空檔中飄出。透過血色的天空透過那密密糾纏的電網悠悠地傳入林渺的感觀之內。

    天空居然是一片血色重重疊疊顯得極為詭異更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壓力。

    「痴兒過來來這裡……」那聲音又響起似乎是在呼喚林渺蒼邁之中彷彿充斥著無盡的誘惑。

    「你是誰?你在哪裡?」林渺的思維在運轉雖無法說話但卻現空中已經飄著他的聲音。

    「我是世上最偉大的神我就在這電場**之中痴兒你過來……」那聲音依然飄渺無定但卻很清晰地映在林渺的心上。

    「你是世上最偉大的神?」林渺不由得想笑這世上何來神?他從不相信這些而這聲音自稱之為神怎不讓他不屑?

    「不錯這整個天地本來都屬於我的只要你走進這電場之中便可以得到我逆天改命的力量便可以成為這天地的主人。來吧痴兒!」那聲音充滿了自信像是極為緬懷往事一般。

    「你到底是誰?裝神弄鬼我死都死了卻還不放過我!」林渺思感再一次送出自己飄渺的聲音。

    「哈哈哈……」那聲音笑罷悠悠地道:「我是誰?我是誰?你能夠開啟玄門難道會不知道我是誰?」

    林渺不由得一怔一時之間他不明白那人在說什麼。玄門確實是他開啟的但此刻卻並不是在那冰洞之中而是在飄渺的虛空中不由得問道:「你是說我此刻置身玄門之中?」

    「難道你不是在玄門之中嗎?」那聲音冷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林渺惑然道。

    「你不用知道這麼多過來吧痴兒過來後你便會知道一切了。」那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溫和地道。

    「你先告訴我我是不是已經死了?這裡是不是修羅地獄?」林渺不答反而質問道。

    「哈哈死?在這裡沒有生也不會有死!這裡不是修羅地獄只是玄門之中。刑天的修羅絕域早被軒轅那小子踏平世間沒有修羅絕獄的存在!」那聲音大笑道。

    「什麼刑天?什麼軒轅?」林渺不由得也被說得稀里糊塗不明白這人究竟說些什麼。旋又記起刑天與軒轅乃是上古大神傳說中那統一洪荒的大神便是黃帝軒轅而劉正所教給他的「廣成帝訣」傳說便是黃帝軒轅所創難道此人所說的便是那個黃帝軒轅?想到此不由問道:「是不是數千前的那個黃帝軒轅和刑天呀?」

    「數千年前?已經過了幾千年?」那聲音顯得有些吃驚地自語道。

    林渺一時感到莫名其妙只感到荒謬之極這一刻像是虛渺又顯得有些真實他不知道那躲在**裡的人究竟是誰說話竟如此瘋顛。

    「痴兒你過來我可以讓你成為曠古絕今的大神讓你擁有稱雄天下的力量!」

    「你先告訴我玄門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現在是不是已經死了?」林渺又問道。

    「我說過這裡沒有生也不會有死你能進入玄門一定是身具開啟玄門的力量難道你不知道玄門的秘密?」那聲音冴然問道。

    「知之不詳所以要你詳細地說給我聽以示你要見我的誠意!」林渺心中一動道。

    「我要見你?難道你不想獲得通天徹地的力量嗎?」那聲音又道。

    「哼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想獲得力量但卻知道你絕不會是沒有條件的。你若不告訴我你是誰和證明你的誠意我沒必要去履行你的條件。」林渺傲然道。

    那聲音頓了半晌才笑道:「好看來你確實是個極聰慧之人我告訴你本座乃是蚩尤大神曾經乃洪荒萬國的統治者!」

    「什麼?」林渺失聲驚呼旋又不屑地笑道:「你是蚩尤?那我還是黃帝軒轅呢!說得這麼玄乎其神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呀你這樣騙人誰會相信呢?」

    那聲音冷哼一聲道:「本座用得著騙你嗎?看來你對玄門是一無所知!」

    「你說出來我不就知道了?」林渺不置可否地道。

    「玄門乃是專門用來囚禁想封閉本座神魂的異境更是通往天外天惟一的出口本座與軒轅當年一戰若不是受其暗算這洪荒萬國早就是我的。雖然他暗算了我但卻無法將我的元神全部毀滅。當日他妄圖以十面埋伏大陣讓我灰飛煙滅卻沒料到我的元神有一部分早就已經滲入到了天外天的力量之中然後借天外天的力量碾轉天下終於花了兩百年的時間才再一次分離而出。當時軒轅雖知道我的元神並未盡滅但神族十大聖器已經流落各地不知所蹤以他之力依然無法盡毀我的元神祇將我逼至西崑侖絕域以萬載玄冰製成玄門將我困於其中更借用玄門堵住了通往天外天惟一的裂口之處。而我也便一直被封於天外天的**之中度過了這幾千年!」蚩尤無限怨憤地道。

    「你說玄門便是萬載玄冰?」林渺聞言幾乎喜極而泣地問道。

    「不錯但這塊萬載玄冰乃軒轅施以無上力量而成異於世間任何的玄冰。惟有修習了廣成子一門心法或本神心法之人才能夠將思維破入玄門之中抵達玄境!」蚩尤淡淡地道。

    林渺頓時大感興奮自語道:「那我便可以不用死了我有救了……!」

    「這裡根本就沒有生與死你自然可以不死!」

    「那為什麼有那麼多屍體?」林渺反問道。

    「那是當年涿鹿之戰的戰場是萬國之戰的戰場也是我所有被存封於玄門之中的記憶!」

    「我可以看見你的記憶?」林渺冴然。

    「你已經進入了我的六識之中走入這玄境之中便等於是走進了我的思想看見我的記憶並不奇怪!」蚩尤淡淡地道。

    「六識玄境……」林渺的腦袋有些大這些意念似乎極為複雜更是玄之又玄像是在做夢一個光怪6離的夢。不過當他知道這是一塊萬載玄冰之時內心的歡喜卻是難以形容的。

    「為什麼要我進入電網?為什麼你不可以從**中下來見我?」林渺突然有些警惕地問道。

    「我已被封於**之中又如何能夠出來?」蚩尤有些惱怒地道。

    林渺不由得一笑恍然道:「哦我差點忘了——你說你那麼厲害還是打不過軒轅嗎?」

    「你在嘲笑我?」蚩尤大怒。

    「不是啊我只是問問你別這麼激動傳說當年你被軒轅大敗過軒轅黃帝真的那麼厲害嗎?」林渺不置可否地道。

    「呸他只不過是暗算取勝否則我早已讓他神形俱滅!」蚩尤怒叱。

    「可是你還是被他封於玄門之中了一敗再敗這難道不是問題?」

    「第一次涿鹿之戰時我元神大損幾乎盡滅雖隔了兩百年的修養再與天外天之力分離但是也只能擁有最初的七成功力自然不是軒轅的對手。」蚩尤冷哼道。

    「噢原來是這樣不過你別急世人尊你為戰神你也應該滿足了。對了我要怎樣穿過這些電火你可不要害得我神形俱滅就行了我可不想這麼快就死!」林渺想了想道。

    「你學過本神的心法沒有?」

    「你的心法是什麼?」林渺冴然問道。

    「《霸王訣》!」蚩尤道。

    「啊《霸王訣》?那不是項羽所創嗎?又怎會是你的?」林渺大冴。

    「項羽?項羽是誰?哦你說的是那個痴兒?不錯他會《霸王訣》卻是本座所傳你會不會?」

    「我只會上半篇下半篇我可不知道!」林渺心中一陣迷糊今天的際遇只讓他莫名其妙。不過就當是做夢也應該把夢再繼續下去是以他此刻倒是好整以暇儘管心中疑慮重重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使他對過去極渴望瞭解。

    「只要知道一些就行你試著以思感去吸收玄境中的能量!」蚩尤沉吟了一會兒道。

    林渺見蚩尤沉吟了一會才這般回答心忖:「你不會是想害我吧?回答猶猶豫豫的。」不過他倒真的在嘗試著吸收玄境之中的能量但是卻似乎什麼也沒感覺到。

    「好像不行我找不到感覺應該怎樣?」林渺努力了半天卻仍感到身子懸於虛無飄渺之中根本就無任何著力之處。

    「你不要想著自己身在何方就只當自己置身現實之中現實與虛幻僅在一念之間你感覺這個世界有便有你感覺它無它便無不必拘泥於形式用《霸王訣》的心法當自己在對著日月吐納一般你便可以感覺到玄境之中所存在的能量!」蚩尤提醒道。

    「哦?」林渺應了聲但是卻怔住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霸王訣》中的心法。在上篇之中只有一些內功基礎但是在他受天雷所擊之後方現這之中的心法漏洞百出這才使他遭火毒焚身之苦若是以那種形式修練必會走火入魔。而下篇的《霸王訣》心法他根本不知是何物現在叫他用霸王心法去納玄境能量他自然做不到了。

    想了想忽記起劉正說過浩然帝炁可以將自然之力借為己用而他所修習的也只有浩然帝炁屬於正正規規的心法。思及此處不由得摒棄任何雜念在想到浩然帝炁之時自然而然地便開始運行了起來。

    剎那間玄境中的一切似乎驟然而變沙走石揚雲飛電舞一股股奇異的寒流自所有能感知的方位湧入林渺的思感之中雖然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但其思感卻在無限地延伸擴展以驚人之若洪水般漫向玄境虛空的每一個角落那種感覺舒暢之極。

    「你用的是什麼心法?」蚩尤的聲音變得很尖厲他似乎在突然之間感覺到了玄境之中的異樣。

    林渺並未回答生機和寒潮如潮水般與他的思感融合再化成另外的形式又向四周輻射。他的心思已不再接納外物甚至忘了蚩尤的存在和置身何處他自然不會回答蚩尤的話。

    「快停下!快停下!」蚩尤的聲音變得更為淒惶和急切彷彿是窮途末路的傷者在呻吟。

    電火更狂、更野那血紅的天空也開始收縮無數道電火所裹的電網也在悠然向**中間收縮在血色天空之外的黑雲之中竟透出一縷淡淡的五彩之光以及縷縷紫氣。

    五彩光芒和紫氣過處那遍野屍骨的土地之下竟然緩緩地冒出根根小草然後以快之極的形式生長、蔓延。

    「快停下——痴兒……」蚩尤的狂呼並不能制止一切的展林渺此刻已是欲罷不能。

    林渺再次感覺到體內那股奇異的熱力所在但在玄境那如潮水般的寒意交匯之下他感覺不到痛苦反而像與思感一般迅融合、匯結化成一縷縷異樣的生機向玄境四面狂湧而去。

    玄境以林渺為中心極變化著本如修羅絕域的天與地開始明朗不毛之地也開始出現新綠那慘不忍睹的屍體很快被自泥土之中奇蹟般生長而出的草木所掩。

    蚩尤在**之中怒吼著使玄境內充斥著絕望和仇恨的情緒。但天空之中的紫氣和五彩的異芒越來越強那血色的天空不斷地向**周圍濃縮像是在受著那五彩異芒的壓迫和催逼。

    林渺的思感清晰地捕捉到這片天與地之間的變化這讓他奇怪和驚冴但他卻無法停止自己的行動而在心底似又有一個極為輕柔的聲音在呼喚靜謐之中有種說不出的甜美和溫柔仿若九天飄下的仙樂。

    「痴兒——痴兒……」

    這是與蚩尤截然不同的聲音但絕不會充盈著任何誘惑力只讓林渺的心情更加平靜、寧和蚩尤那厲吼的魔音根本就無法再幹擾他半分那輕柔而甜美的聲音又彷彿是在林渺思感周圍形成了一種特殊的聲場讓所有魔音無法進入林渺的思感。

    林渺知道蚩尤在呼喚但也知道這仙樂般的聲音是來自那五彩的光霞之處正是自那五彩的天空飄然而下。

    在這玄境之中並不只有蚩尤一人但那人究竟是誰呢?可以肯定是一個女人一個擁有無比動人聲音的女人。

    空尊者被宋留根送了回來白慶可以看到空尊者有若死灰的面容。

    「師弟!」無常尊者急喚了一聲。

    「他沒事只是他誤闖了我師叔靜修之地所以將他送了出來念在你們是初犯不加追究但是你們必須連夜離開避塵谷日後最好永遠不要踏進此地!」宋留根冷然道。

    空尊者自己走上船臉色由死灰色轉為羞慚的紅潤但已經證明了他確實沒事。

    白慶不敢吱聲他本來反對空尊者跟蹤宋留根去見東方詠但卻拗不過空尊者可是眼下空尊者被送了回來他自然無話可說。

    「這錦囊之中便是師叔他老人家要說的他讓總管帶回去交給白鶴老爺子。你們一路上千萬要小心也絕不可拆開!」宋留根叮囑道。

    「謝謝宋少俠如果有機會歡迎來湖陽世家作客!」白慶道他知道東方詠是從不會輕易為人推算的有人曾出千兩黃金讓其算上一卦都沒能如願。上次他不是專程來找東方詠測算嗎?想請他去湖陽但是卻沒能請到這次竟主動為湖陽世家測上一卦可見其對湖陽世家仍是極為照顧。

    白慶雖然有些世故和陰險但對湖陽世家卻是絕對忠心的因為他自小生於湖陽世家又被湖陽世家重用是以對湖陽世家的榮辱當然極為看重。因此對宋留根所說的話確實是自內心的。

    「走吧希望你們早日回返湖陽。」宋留根說著目光掃了空尊者一眼轉身便向谷中行去。

    空尊者沒說什麼或許是他羞於啟齒。他根本就沒有現那個出手制住他的人是什麼模樣然後他便被制住了再被宋留根請了出來但他知道制住他的人是東方詠。他想都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天自己竟如此不堪一擊這讓他有些氣餒。

    無常尊者知道空尊者的脾性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但他仍問了一句:「你沒有見到那個東方詠?」

    空尊者搖了搖頭道:「我根本就沒見到他出手因為他是背對著我的!」

    「背對著你?」無常尊者駭然問道。

    「是的自始至終他都是背對著我的但是我還沒能來得及出手他便已經點了我的宗神穴後來就現我落在那小子手中。」空尊者吸了口涼氣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無常尊者也吸了口涼氣一個自始至終都背對著空尊者的人居然一出手便制住了空尊者可想此人的武功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白慶不得不連夜出航不過能有這兩隻小船總比站在大船上眼睜睜看著它沉入水中要好。不過他確實敬服東方詠居然知道他會在那個時候遇險這幾乎是神乎其神不過人家被稱為天機神算絕非僥倖。

    電火內束**竟然也在開始收縮聚結。

    「九天玄女我不會放過你的!」蚩尤厲吼著聲波使電火舞得更狂那片血雲如海濤一般在五彩紫光之間翻騰激盪彷彿是代表了蚩尤此刻的心情。

    那本來低沉壓抑的天空烏雲漸散陽光合著紫氣霞光悠然灑下天地之間一片新綠無限的生機充斥著每一寸空間和土地。

    「蚩尤這是天意!你這一生總是逆天而行該當你要經受此劫只望你在天外天能靜心悔過改過自新如此或許再過兩千年你便能脫出天外天之劫否則上天依然不會讓你有脫困的一天!」那輕柔而恬靜的聲音如春風般蕩漾於天地的每一個角落。

    「我蚩尤永遠都不會改變總有一天我會再回來這個世界總有一天是屬於我的!你們這群軒轅的走狗也不會有好下場……!」蚩尤的聲音自**之中飄出似乎越來越小。

    「轟……」一聲強烈之極的巨爆數千電火同時凝集化為一根粗大無比的電柱自地面直透**那血雲彷彿是巨鯨吞吸的水一般以極詭異的度順電柱聚向**。

    **驟合合成一個巨大的血球在強大電火的網罩之下直衝向蔚藍的虛空拖著蚩尤的怒吼瞬間消失於天際的盡頭。

    天空變得湛藍如水陽光無限溫柔山野之中充盈著無限生機花木繁茂香飄四野。

    林渺只覺得通體舒泰思感無處不在體內的生機隨心所欲地抵達每一寸空間。

    「痴兒——我等你等了幾千年你終還是出現了。」那柔和的聲音悠然飄起天空之中緩飄下一朵五彩雲霞而在這之上卻靜立著一位容顏絕世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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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6:09
.   林渺心神俱醉怡雪的美麗已勝天人但這女子除了美麗之外卻有著世人絕不擁有的氣質雍容、清麗在煙霞繚繞之中裙帶飄舞乘風而飛讓任何人見了都欲頂禮膜拜。

    「你就是九天玄女?」林渺感覺到自己的心在說話可是他能聽到聲音。

    「不錯我便是奉黃帝之命看守玄門的九天玄女!」那女子依然踏著五彩雲霞。

    「你一直在等我?」林渺想起了她剛才的話不由得問道。

    「不錯一個應劫而生的救世之主!」九天玄女悠然答道。

    「應劫而生的救世主?難道我就是?這劫又是何指呢?」林渺冴然反問道。

    「蚩尤魔魂從未死心過時刻都在想著重返人間是以每隔兩千年他便能重新凝聚到足夠讓他破開天外天、打通一個**的力量若是他再用一千年的時間便有足夠的力量破開玄門重返人間且帶走天外天的力量毀滅所有的生命而在這一千年之中必會有應劫而生的救世聖主這是軒轅黃帝早定下的宿命!」九天玄女淡淡地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道:「可是蚩尤根本就沒有釀成什麼劫呀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

    「此刻天下生靈塗炭便是因玄門內魔氣外洩之故事實上蚩尤魔魂早在兩百年前就有一些逸出玄門只是我以九天玄女陣及時截獲這才沒使天地毀於一旦但蚩尤魔魂日漸強盛更使當年以萬物生機布下的玄境化為修羅絕獄草木皆枯我也被魔氣封於天外天無法現身的玄境幸虧你及時出現否則一百年後玄門將自爆而滅蚩尤也便可以重生了!」九天玄女道。

    「怎麼會這樣?我剛才究竟做了什麼?」林渺吃驚地道。

    「你將自天外天洩入玄境之中的奇異力量全部吸收這才使蚩尤再也沒有力量撐開**而又重新被封於天外天之中!」九天玄女道。

    「我吸收了所有天外天的力量?這怎麼可能?」林渺冴然問道。

    「因為你身具軒轅黃帝所創的絕世神學《廣成帝訣》所以當你身處玄境之中時運用浩然帝炁便可以轉化天外天的力量為無窮生機而你剛才無意之中做了這一切使得玄境內戾氣盡去生機重燃。」

    「為什麼你不學《廣成帝訣》?要是你修練了浩然帝炁那守在這裡不是隨時可以看住蚩尤了嗎?」林渺奇問道。

    九天玄女不由得笑了道:「浩然帝炁是需要肉身為根基的而我肉身早腐根本就不可能練得了《廣成帝訣》。」

    「那我現在也沒有感覺到肉身的存在呀?」

    「那是因為你的思感處於玄境但你的軀體依然存在當你走出玄境便可以回到肉身之上了。不過你此刻已擁有天外天的異力在塵世之中需勤加修練才能夠將其揮出最大的作用而為蒼生造福!」九天玄女笑了笑道。

    「這樣啊對了剛才如果我用了《霸王訣》那會是怎樣的後果呢?」林渺好奇地問道。

    「吸盡這裡所有的生機然後引得天雷電火焚身而亡而蚩尤則可趁機破開玄門逸入人間!」九天玄女肅然道。

    林渺不由得暗暗咋舌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學過《霸王訣》後半卷否則便成了蚩尤的替死鬼了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好了你身上擁有天下所有人所無法擁有的力量只要好好把握世間不會有什麼事情可以難住你的。你可以走了……」

    「慢我還有個問題要問!」林渺忙道。

    「你想問什麼?」

    「天外天究竟是什麼地方?那裡的力量又是什麼?」林渺好奇地問道。

    九天玄女沉吟了一下道:「既然你已經擁有了天外天的力量我向你說了也無妨。天外天乃是我們所生存的那個世界之外的世界兩個世界同時存在又互不相干而在這兩個世界中間又夾著另一空間也可以說就是你和我現在所處的玄境。道家稱這層空間為天道只是以一種意念和精神存在的虛渺之世界只有越了這一層世界才能夠窺見天外天但想引用天外天的力量便必須衝破結界方可由天道轉入宇宙中任何層次的空間。而天外天便是另一層絕難突破的空間!」

    「我越聽越不明白那天外天與我們究竟有什麼不同呢?」林渺惑然問道。

    「這便像是陰陽一正一反也可以說是相沖相剋的兩層空間若冰與火毫不相融。」

    「那結界又是什麼?我難道已經突破了結界?」林渺好像有問不完的問題。

    「你永遠都無法突破結界軒轅黃帝早已施下封神之咒沒有人能在有限的生命之中悟得通天之道。結界分為精神結和生命結必須是擁有肉身才能夠維持生命結即使天縱奇才也不可能在百年之中悟通生命結和精神結你能夠吸納這天外天之力量只是因機緣巧合玄門等於是暫時開啟了你的精神結而浩然帝炁和這玄境之中的生機也暫時開啟了你的生命結但這並不是你自身的功勞也許在百年之後你能悟透其中道理。好了你該回去了……」

    「哎……」

    「轟……」林渺只覺身子一怔悠然醒來。

    眼前依然是那冰冷的洞穴地上仍是那幾具凍而不腐的屍體他感到背上一陣冰涼更傳來了輕微的震盪之聲。

    剛才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離奇的夢他不由得揉揉眼看到的依然是冰冷的石窟。他閉上眼可是腦海之中依然沒有任何關於剛才的痕跡想再看到九天玄女的樣子卻根本就做不到。

    林渺不由得惑然但卻感到身上充盈著無限的生機彷彿完全脫胎換骨了一般這種感覺倒與玄境之中的感覺沒什麼區別但就是身邊的環境完全不同。

    他知道剛才並不是夢而是在無意之中走進了一個玄之又玄的世界。事實上現實與夢又有什麼分別?

    林渺知道自己的傷勢已經痊癒了那入手奇寒的玄冰此刻彷彿略帶溫潤有若一塊透明的玉石。

    透過玄冰林渺現在玄冰之外居然有一道人影在晃動不由得吃了一驚。

    「轟……」玄冰又震了一下並緩緩向一旁輕移而開。

    林渺閃身讓到一邊他不明白此刻還會有誰會到這裡來誰還能知道這玄門所在呢?

    玄冰滑向一旁洞門大開。

    「想想必……就是這裡了……好冷!」

    一個顫顫嗑嗑的聲音傳了進來顯然說話之人正在打著哆嗦。

    「我受不了!我我看還是先回去找幾件皮裘來否……否則會凍死的!」

    「好好不容易……才才找到寶藏怎怎麼能就……回去……」

    「砰……」一個重物墜地的聲音傳了過來。

    「謝謝老二你你怎麼了?」

    「他他不行了我也快……快撐不住了!」

    「我我好冷好冷……」

    林渺大冴這些人居然是來找這裡的寶藏的而且能夠找到此地這可就有點奇了。此地只有在帝王印和孔雀符上才有地圖合二為一方能指出藏寶之地難道這幾個人有孔雀符和帝王印?那麼秦復呢?這兩件東西本是在秦復身上的呀這使林渺不解。

    「砰……」又一人倒下了。

    「老四你快走回去這裡太……太邪門不要全……全凍死在……在這裡……」

    「大哥你撐住!我助助助你運功……」

    「沒沒用的這裡的寒……寒氣太太重根本就……就不可能……抗拒……」

    「要死……我……我們兄弟……四人也……要死在寶……藏裡老四……拖拖大哥……進……進洞……」

    林渺心中就覺有些憐惜只感到這些人有些可悲。

    「你們根本就不必進來了這裡只是一座空空的冰窖什麼都沒有!」林渺悠然步出玄門掃了一下那幾乎蜷成一團的四人道。

    「啊……你……你是誰?」

    那四人大驚怎麼也沒想到洞中居然有一個大活人而且此人卓立如松自有一股不可一世的氣度。

    林渺沒答伸手探了一下倒於地上的兩人脈象臉色微變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們若再不出去必死無疑就是出去了這兩位也必會變成廢人!」

    「你你怎會沒事?請請你救救他們!」那兩個蹲於地上抖的人吃驚地道。

    「神仙難救他們的經脈已經冰化只要再過一盞茶時間他們的血脈將如冰一般脆弱身體一碰即碎!」林渺吸了口氣道。

    「啊……」

    「你們想不想退回去?否則也會變成一堆冰塊!」林渺問道。

    那兩人臉色青紫早已凍得難以支撐了只知艱難地點點頭。

    「大哥……」一人驚呼他們駭然現地上兩人已無聲無息在表面之上結了一層霜凍臉色蒼白得可怕。

    「他們死了!」林渺說了聲說話間提起地上兩人送入洞中道:「這裡根本就沒什麼寶藏你們也該死心地離去了。」

    那兩人頓時面若死灰他們所見的只是地上凍結的幾具屍體其它的雜物根本就沒有還有幾點斑駁的血跡。

    這地上本來散落有許多零碎的金銀寶石不過卻在當日被秦復和林渺清理了自然是再無雜物。

    林渺再不說什麼以腳輕勾一下將兩具已凍的屍體拋入洞中又將玄冰掩住洞門這才向冰河的另一端掠去。

    白慶返回湖陽世家已是離開死亡沼澤半個多月的事了這一路兩隻小船載著他們顯得有些負荷所以行程極慢而且在死亡沼澤之中他們幾乎丟失了所有的財物即使到了江夏之後也買不起馬匹好不容易聯繫上湖陽分舵這才快返回湖陽。

    白慶幾乎沒有臉面見白鶴此行之狼狽讓他幾乎想痛哭一場惟一值得慶幸的便是他拿了天機神算的一個錦囊否則的話他還真的無臉回湖陽。

    白鶴的臉色極為陰沉他早就得知了白慶之狼狽。白慶諸人在死亡沼澤中幾乎全軍覆滅的消息早已飛報湖陽。

    「你還有臉回來見我?」白鶴聲音極冷像臘月擠過窗櫺的寒風。

    「白慶確實該死還請老爺子恕罪我回來是因為天機神算讓我帶一個錦囊給老爺子否則白慶惟有自溺於沔水!」白慶乞求道。

    「天機神算的錦囊?還不快拿來!」白鶴有些意外沉聲道。

    白慶忙雙手遞上道:「他讓我親手交給老爺子!」

    白鶴冷然望了白慶一眼不再說話只是悠然拆開錦囊自中掏出一張巴掌大的黃帛甫看一眼就迅捲起怔了半晌。

    「老爺子不會有事吧?」白慶見白鶴的表情有些不對不由得惑然問道他並不知道那黃帛之上寫的是些什麼。

    白鶴半晌未答眉頭皺緊後又舒展開來。如此數次才將目光投向白慶冷問道:「這錦囊還有誰曾打開過?」

    「除東方前輩外便只有老爺子了。」白慶道。

    「好念在你帶回這錦囊有功的份上死罪可免但是你讓我辛辛苦苦培養的死士折損了一半還有那百數兒郎的性命死罪雖免活罪難饒!」白鶴吸了口氣沉聲道。

    「謝老爺子不殺之恩!」白慶大喜他知道這次雲夢之行確實毀了白鶴不少心血。

    「來人給我將他拉出去重打五十法杖然後讓其面壁思過半年!」白鶴沉聲喝道。

    白慶一呆心中氣苦五十法杖打了不說居然還要面壁思過半年。

    「老爺子!」更叔似乎想說什麼。

    「不必多說拉下去!」白鶴打斷更叔的話沉聲道。

    更叔只好不再多言白慶迅被兩名家將帶下去由白家長老行刑。

    「老爺子讓總管面壁思過半載那玄門寶藏之事由誰來主持呢?」楊叔不由得問道。

    「據地圖分析玄門寶藏乃是在雲夢澤之中白慶剛自那裡歸返必鬥志盡失此重任豈可給他?而餘者只有你和白泉同去過死亡沼澤對雲夢澤內的地形較熟因此我讓你同白泉帶著白充諸人前往此行可要小心行事!」白鶴沉聲道。

    「老爺子我覺得如此安排有些不妥此事至關重要也許其它各路之人也知道。因此必有一番爭奪只怕楊先生難擔此任。」更叔出言道。

    「更叔所言極是我覺得主此事之人最好是本族中人可讓權生長老等主持必能更妥當一些。」白久長老肅然道。

    楊叔眼中閃過一絲怒色。

    「久長老說的也是玄門寶藏可不是件小事一切行事還得慎重才是!」白森長老也出言反對道。

    「長老是說我不慎重了?」白鶴有些微惱地反問道。

    「不敢!」白森忙道。

    「那就行一切就依我的安排楊先生追隨我湖陽世家已有十年之久為我湖陽世家立下不少功勞智謀過人我白鶴早當他是我湖陽世家的中流砥柱你們又有什麼好說的?」白鶴叱道。

    廳中眾人頓皆不語不敢出聲事實上白鶴所說也有道理在這種時候根本沒必要排外只是許多人心中尚有些不服。

    白鶴將錦囊納入懷中又道:「好了可以散了你們都下去吧。」

    「你們是什麼人?」林渺居然現在暗河中有一條小船想來也是這幾個人劃過來的。

    遠離了那萬載玄冰這兩個人似乎感覺好多了雖然在地下河中依然很冷卻非不可抗拒的只是此刻他們手腳麻木已經難以行動一時半刻根本就無法行動。

    「我們是洞庭四鬼我是二鬼何傑這是我四弟肖憶謝謝大俠救了我兄弟二人一命只不知大俠如何稱呼?」那兩人說話也顯得連貫多了。

    「哦在下林渺你們是怎麼跑到這裡來找寶藏的?又怎能找到這條暗河?」林渺冴問道他對洞庭四鬼倒不是很熟悉不過卻知道這四個人武功應該不弱否則根本就支持不到去打開玄門只怕還沒到玄門之外便已僵斃。

    「我們四兄弟在無意之中獲得一份藏寶圖後被人追殺了十餘日終按圖找到了雲夢澤之中在這雲夢澤之中尋找了十多日才碰巧找到了通向這暗河之路於是便駕小船進來了。誰知這四月的天氣這裡居然仍會如此奇寒若非恩公只怕我們兄弟也只有死於那裡了!」肖憶黯然道。

    「現在是四月?」林渺吃了一驚冴問道。

    「不錯我們兄弟入雲夢時是四月初八躲了十幾天今天應該是四月二十一了。」何傑道。

    林渺不由得傻眼了他本是三月初十入雲夢的到這玄門時已是初十晚可是現在如果是四月二十一的話那他豈不是在那玄洞之中呆了一個多月?

    「不可能你們在說謊!」林渺冷聲厲喝道。

    肖憶和何傑吃了一驚不明所以地愕然道:「沒有啊現在真的是四月二十一!」

    林渺目光如炬這黑暗的河道居然在他眼中一覽無餘看肖憶和何傑的表情並不像是在說謊不由得愕然自語道:「不可能啊難道我一坐竟坐了四十天?這這怎麼可能?」

    林渺不由得摸摸肚皮有些微涼但卻毫無飢餓之意如果說真過了四十餘日他未食未飲怎麼會仍一點感覺都沒有?彷彿只是經歷了一個多時辰而已這確不能不讓他驚冴和不解。

    何傑和肖憶也愕然地望著林渺不知林渺在說些什麼但他們只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有著一股奇異的氣質更讓他們驚冴的卻是其出入於這極寒之處好像若無其事突然之間何傑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由得驚問道:「大俠便是梟城城主林渺?」

    肖憶頓時也想起了近來江湖之中將林渺傳得沸沸揚揚剛才那一凍差點都讓他糊塗了經何傑一提才記起。

    「不錯在下正是梟城城主林渺。好了我們也該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林渺望瞭望這黑暗的暗河一眼道。不過很快他便現了異樣上次他來這裡的時候只能跟著感覺找路但這次他一眼便可看清數十丈外河壁之上的石頭還有那些他曾走過的腳印這怎不讓他冴然?

    在他曾走過的腳印上已經結了青苔這讓林渺可以肯定肖憶與何傑並沒有說謊他在這裡確實已經呆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也便是說他在玄境之中那彷彿是一個時辰的事現實之中已過了一個多月。也可能是因為他身子貼著那塊玄冰生機在剎那間凝固所以體內的能量並未消耗而他又在玄境之中吸納了無窮的生機這才使其肉身保持了活力。當然這讓林渺有些不解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因為他自己都不相信一切都只像是做了一場夢。

    這條暗河並不只有一個出口但兩個出口相距並不遠其中一個可容小船進入竟是一個小溶洞。

    這條暗河的河水本來是可以注滿整個河谷的但因中間冰封所以強有力的水源斷絕只有靠玄潭之中的暗流來支撐河中的流水這便使得河水半滿未滿水面距暗河之頂尚有五六尺之高低一些的地方也有四尺是以若乘小舟行於其中並無問題。

    林渺卻有些奇怪怎麼會讓洞庭四鬼拿到一份藏寶圖?據秦復說這只有他秦家後人或大秦皇族的後裔才知道的秘密難道說世間另外還有一份地圖存在?

    事實上許多問題都讓人不解先是玄門之秘這究竟是當年西楚霸王所建或是大秦的藏寶秘址還是在很早很早以前軒轅黃帝所築呢?

    玄門究竟是藏寶之所還是專門為封閉蚩尤的異域呢?那似夢非夢的感覺使林渺感到困惑。有些問題本身就是一個謎把答案追溯得太遠往往會失去其真實性。

    乍見陽光林渺長長地吁了口氣。自他跳入玄潭的那一刻便擔心自己再也不能看到陽光呼吸到新鮮空氣現在他終於可以放心了重生的感覺極妙。

    「你們兩人必須修養一段日子凍傷才能夠恢復這種地方能不來最好別涉足!」林渺望了何傑和肖憶一眼淡淡地道。

    何傑和肖憶的臉都有些浮腫便連手也微腫。看上去人都變了樣他們不由得都心中駭然。他們從沒想到寒冷也可以要人命比之烈火似乎還要可怕。

    「我兄弟二人孑然一身如果城主不棄不若便讓我們跟隨城主一起北上吧?」何傑向肖憶望了一眼突然單膝跪地肅然道。

    「哦你們要跟我一起北上嗎?」林渺冴問。

    「不錯城主救我兄弟之命無以為報惟有以身相隨為城主效犬馬之勞望城主不棄!」肖憶也肅然道。

    「我兄弟幾人雖在江湖之中並無名頭但自信水下尚有一絕相信城主定能用得上我兄弟!」何傑自信地道。

    「哦?」林渺打量了兩人一眼覺得這兩人還確有些意思一開始便在此毛遂自薦看來他不收下也不行了。

    「如果是這樣那往後你們便跟著我吧他日若有成自不會薄待二位!」林渺欣然道。

    「謝城主!」何傑和肖憶喜道。

    「都是這破羊皮地圖害了我大哥和三哥我們把這害人的東西毀掉算了!」肖憶似乎又想到了死於冰河中的大鬼和三鬼恨意大起道。

    「此乃不祥之物毀之也罷!」

    「讓我看看!」林渺接過那一卷羊皮瞟了一眼果見上面繪著一些山水的形狀但只有一個地方標明了地點那便是江陵標記之處四周的山河畫得很清楚冴細看看那被紅線圈起之地在左上角還專門放大了地形看上去與自己此刻立身之處至少有四分相似。

    「這繪圖之人的手工還真不錯至少對這一帶的山川地理很熟悉。不過這張羊皮最多只有數十年的時間而這線圖的色澤尚鮮明應該只是在一年內所畫而玄門寶藏乃兩百年前的事這地圖分明有所不實!」林渺淡淡地道。

    肖憶和何傑接過羊皮再看臉色頓變撕下羊皮一角放入嘴中細嚼了一下一時呆住了。林渺的分析絕沒有錯這羊皮最多只是二十年的年齡也便是說這張地圖最早也只是這二十年之內繪成的可是他們當時並沒有想到這一點像是鬼迷了心竅一般。

    林渺沉思了一下道:「這東西留著吧也許還有意想不到的作用……咦——」

    說到這裡林渺鼻子觸動了一下他竟嗅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我們龍頭並不想與眾位江湖朋友為難但如果諸位不肯給面子的話那我冷心月便不客氣了!」

    「冷心月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玄門寶藏又不是你游龍軍的你們憑什麼不讓我們尋找?」

    「這裡是雲夢澤這片雲夢澤乃是我游龍軍的源之地可謂是聖地何來什麼玄門寶藏?若你們執意要進入我們的聖地便是欺我游龍軍無人我們自然不客氣!」冷心月冷聲道。

    「哼雲夢澤方圓何止千里?這些都是你們游龍軍的源地嗎?別人怕你游龍軍我葉晴可不吃這一套!」

    「這位想必是紅葉山莊的少莊主葉晴了我冷心月與令尊應可算是頗有交情再怎麼說你也是我的晚輩你如此言語豈不是太目無尊長了?」冷心月冷聲道。

    「我怎麼就從沒聽先父說過有你這樣一位朋友?」葉晴反駁道。

    「你知不知道都沒關係如果你客氣而來我可以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之上帶你游我游龍軍聖地但如果你是為寶藏而來那便與他們一樣!我們的聖地是不可以讓外人隨便進入的!」冷心月斷然道。

    林渺冴然打量了一下四周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張霸的游龍軍是以這裡為源地的。

    這是一片坡谷四處都是高矮不一的灌木和雜草在野花和亂石之間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十具屍體血腥和花香並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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