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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龍人]霸漢[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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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4 19:11:09
第 一 卷 第二五章 攜美私奔

    蘇棄知道別無選擇若這十幾人全都是柳昌心腹的話今日之局他們恐怕就凶多吉少了。三人知道論實力他們中沒有一人可勝柳昌儘管蘇棄與金田義從未與柳昌交過手但是人的名樹的影他們知道在湖陽世家中論武功柳昌可以排在白慶之上只在白善麟、白鷹、白鶴這幾人之下而蘇棄三人的武功比白慶還差又如何能勝柳昌呢?

    「拿下!」柳昌低喝道。

    「走!」蘇棄低喝與其在這裡死守被困倒不如突出重圍能逃一個是一個。

    金田義和白才也立刻會意彈身向茅屋之中掠去。

    蘇棄急出劍擊開飛襲而來的幾人他沒有走只是要阻住這群人對金田義和白才的追襲。

    「哧……」蘇棄肩頭裂開一道傷口可是他並不在意對方的兵刃如何攻來他的劍也反手插入對方的胸膛。

    「砰……」蘇棄中了一腳但他依然未倒手中之劍儘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呀……呀……」金田義和白才又回來了蘇棄不走他們也不走兩名自背後攻擊蘇棄的蒙面人在金田義和白才突然殺回之時竟被斬得身異處。

    蘇棄被擊得退了兩步竟撞到金田義的背上他已渾身浴血。

    「你們怎麼還不走?!」見到金田義和白才蘇棄氣惱地問道。

    「大家生死與共要死大家一起死!」金田義和白才堅定地道。

    「叮叮……」三人背靠背立刻又陷入重圍之中。

    「好個有情有義的金田義、蘇棄、白才果然是條漢子那我便成全你們三人就讓你們痛痛快快地死好了!」柳昌冷笑之中他出手了。

    柳昌十指如戈像一隻張翼的大鷹一般捲起鋪天蓋地的氣勁直壓向蘇棄三人的頭頂。

    蘇棄和金田義都吃了一驚柳昌的功力之高比他們估計的還要高僅憑這股強大的氣勁便是他們兩人聯手只怕也難是其敵。

    白才並不意外柳昌是他的教頭雖然他並不知道柳昌的底細可是他卻大概地知道柳昌會有多厲害但他不怕。

    死亡也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活著雖然是一種幸福但也是一種痛苦此刻他在意的只是他身邊的戰友這種真誠的情誼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呀……」白才無懼地揮刀迎向天空中落下的柳昌迎著那猶如天塌地陷的壓力他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漏*點。

    「叮……」柳昌的指端抹過白才的刀鋒刀身竟然滑向一旁而柳昌的大手帶著腥紅的色彩印向白才的頂門。

    「枯血掌!」蘇棄低呼但是他根本就沒有機會為白才擋住這絕殺的一掌而金田義也相救不及。

    白才閉上眼他感到壓力沉重得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已經不管這究竟是怎樣的一掌他明白自己生存的機會等於零。

    「轟……」一陣沉重的氣浪衝得白才的身軀跌了出去痛感驚醒了他。

    白才睜開眼來他看到了柳昌那如鷹的身影又如鷹般飛退而更有一道輕風自他身邊刮過。

    「砰砰……」兩聲沉悶的暴響夾雜著兩聲低啞的悶哼聲兩名趁機攻擊白才的蒙面人身子如紙鳶般飄出那蒙面的黃巾也在剎那間被自喉中衝出的熱血噴紅。

    白才彷彿聽到了清脆的骨裂聲他知道這是自那兩名蒙面人的胸腔而他看到了自己身前多了一條高大的身影更讓他意外的是這人手指之間竟夾著一片枯敗卻完整的樹葉。

    這人正是在那棵老樹之下神秘的人。

    白才一怔神之間那人又動了如一抹輕風般飛入蘇棄和金田義之間手中那片樹葉順勢劃出。

    白才驚駭地現那夾有樹葉的手奇蹟般地在那刃隙劍縫間繞過那樹葉如蝶般在虛空疾舞過。

    金田義和蘇棄的身子彷彿是受不住衝撞跌退了一步當他們現這神秘人之時兩人身前的蒙面人已有四人啞然而倒而一片樹葉悠然地旋向那神秘人。

    神秘人輕鬆伸手葉子又落在指間他再驟然出腿。

    天空中似乎突然全變了除了腳影再也找不到其它……

    「砰砰砰……」一陣悶響夾著一串慘哼當腳影消失之時地上除了柳昌沒有一個仍可以站起來的蒙面人。

    所有的人都傻了包括柳昌、蘇棄、金田義和白才他們都傻傻地望著眼前這夾著樹葉的神秘人物彷彿是做了一場夢。

    白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片枯敗的樹葉竟然可以如刀鋒一般殺人他看見那四名在敗葉下倒下的蒙面人每個人的眉心皆有一道淡淡的血跡而這正是那片枯黃如蝶般怪異的葉子所傷。同時他也明白剛才正是眼前這神秘人物將他自死神的爪下救了回來否則他絕對無法逃過柳昌那致命一擊。

    柳昌駭然地望著這不之客心中升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眼前這人一掌擊退了他又在他尚未回過氣來之時解決了十名蒙面人僅憑這份修為便絕不是他所能擁有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柳昌驚駭地問道。

    神秘人悠然地抬起手中的葉子似乎有些感慨地望了柳昌一眼自語道:「葉子!」

    「葉子?」柳昌和蘇棄諸人全都愕然。

    葉子是什麼意思?難道是這人的名字?抑或代表一種深意?可是柳昌諸人全都沒有聽說過葉子這個代名。

    「沒聽說過朋友何以要插手我與他們之間的事?」柳昌有些憤然地問道。

    「因為他們也是葉子!」神秘人不由得淡然道。

    「他們也是葉子?」柳昌好像聽到了一件最有趣的事情。

    白才和蘇棄三人也皆為之愕然他們可不知道自己何時變成了葉子但是他們似乎明白很可能是眼前之人在戲耍柳昌因為他們根本就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不過他們知道眼前之人是友非敵。

    柳昌似乎也明白眼前之人只是在逗他不由得怒吼一聲飛身疾撲而上。

    蘇棄三人不由得微有些擔心但柳昌的身子躍上最高處之時竟向後方狂掠。

    柳昌不是要戰而是要走!欲以進為退。

    神秘的人笑了他似乎早就看透了柳昌的心思柳昌在空中一折之時他便已經動了如一支怒箭般飛撞向空中的柳昌。

    「轟……」柳昌身子尚未落地之時那神秘人的雙掌便已狂撞而至。

    兩股強大的氣勁相觸柳昌一落地便踉蹌暴退兩丈駭然低呼:「青月手!」

    「你也識得這招!」神秘人淡淡笑了笑似乎極為輕鬆地問道。

    「你是游幽?」柳昌驚駭地問道。

    「今日便饒你不死回去告訴白慶和白鶴他們不會有好日子過的!」神秘人冷冷地喝道。

    柳昌的臉色極為難看憤然道:「好你個青月壇你要為今日所做的一切承擔後果!」

    「哼!」神秘人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並不理柳昌。

    柳昌大惱但他卻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留下來只是自取其辱所以他憤然而去。

    白才和蘇棄冴異地望著眼前之人他們知道眼前這人絕不是游幽因為他們知道游幽被齊萬壽擊下那堵絕崖早就已經死了可是為什麼柳昌會說眼前之人是游幽呢?

    「謝謝大俠出手相救不知大俠尊姓大名?該如何稱呼呢?」蘇棄上前幾步恭敬地問道。

    金田義和白才也紛紛上前行禮。

    「你們兩個倒是好難找呀!」

    「阿渺!」那神秘人聲音一變蘇棄和金田義不由得同時驚呼出來對於林渺的聲音他們太熟悉了。

    白才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惑然卻不敢肯定問道:    小  說    文字版「你你真的是阿渺?」

    「自然是!」神秘人悠然一笑道同時雙手狠搓了一下面上的皮膚在撤下雙手之時便露出了金田義、蘇棄和白才熟悉之極的面孔。

    「真的是你不可能呀你怎變得這麼厲害?」白才咋舌道。

    蘇棄知道林渺此刻的易容之術極精心下恍然因為他曾經見過林渺的易容之術。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只有你才不長進!」林渺望了白才一眼邪邪地笑了笑道。

    「這幾天你跑到哪裡去?」金田義不由得問道。

    林渺不由黯然嘆了口氣道:「我去了信陽!」

    「主人也被害死了小姐悲痛欲絕你卻跑到信陽去!」白才有些怨道。

    「我就是去信陽截住主人想告訴他有人欲害他可是我仍去遲了一步!」林渺無可奈何地道。

    蘇棄和金田義及白才全都黯然了只是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你有沒有去見過玉蘭小姐?過幾天她便要嫁去邯鄲了王郎迎親的隊伍很快就會到來!」蘇棄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道。

    「我知道這件事我回唐子鄉已有兩日了不過還沒有去見玉蘭他們的戒備極為嚴密劉玄和白慶看準我會去見玉蘭因此他們專為我設了個局我只是在等待機會。我就知道他們也絕不會放過你們因為白慶可以猜到那本冊子是你們帶給玉蘭的既然白鶴敢當眾毀去那本冊子便一定下了殺人滅口的決心。因此他們絕對會設法找到你們我沒找到你們但卻看到白才受了監視所以我猜到他們會借白才找你們沒想到你們居然還真的沒有離開唐子鄉!」林渺吸了口氣道。

    蘇棄和白才不由得都愕然。

    「我們在這裡只是想等你回來!」白才微有些無辜地道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見小姐否則我早就離開了湖陽。」

    林渺微愕。

    「那阿渺準備怎麼辦?如果他們一直這樣守著朝陽閣那豈不是永遠都沒有機會去見小姐?」蘇棄擔心地問道。

    林渺揚了揚手中那層揉得有些破爛的皮質道:「我已經找到了機會那便是今天你們立刻去給我準備一輛馬車別忘了還請個車伕天黑之後在官道口等我!」

    「天黑之後在官道口等你?」白才微有些冴異。

    「不錯!我要把玉蘭和晴兒一起帶走離開湖陽世家!」林渺肅然道。

    白才和蘇棄不由得都傻怔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擔心地道:「他們看得那麼緊你一個人能行嗎?」

    「自然可行!」林渺自信地道。

    湖陽世家外張內馳誰都知道魔宗曾經給湖陽世家五天的時間讓其歸服可是五天時間已過魔宗的人還沒出現也不知道究竟會弄出一些什麼名堂來。所以湖陽世家的內部仍然很緊張只有少數人不擔心。

    當然這段時日湖陽世家生的事情太多也使得人心惶惶鬥志盡消平日裡的許多事情彷彿都失去了意義。至少在這一刻人們仍然無法抹去心中悲觀的情緒。

    朝陽閣是看護得最緊的地方因為白鶴已吩咐了不准人隨便進入另一個因素只有少數人知道那便是提防林渺的歸返。

    天色漸晚朝陽閣中透出了幽暗的燈光白慶步子有些沉緩地步了進來。

    「總管!」守在朝陽閣外的護衛恭敬地道此刻白慶在湖陽世家的地位似乎上升了許多雖然人心不穩但是對白慶卻還是很恭敬。

    白慶沒有答理這幾人只是掃了一下朝陽閣內的護衛一眼淡淡地問道:「晚餐給小姐送來了嗎?」

    「已經送來了!」一名護衛答道。

    白慶大步向朝陽閣的閣樓上行去這裡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而且在暗處還有人確實對林渺挺看得起的。

    「小姐吃了嗎?」白慶沉聲向守在樓口的護衛問道。

    那幾名護衛神色一黯道:「小姐還是不吃!」

    白慶點了點頭若是白玉蘭不吃飯的話可就難向王郎父子交代了所以湖陽世家仍不能不讓白玉蘭好好地活著。

    白慶望了一下閣樓上的燈光大步來到白玉蘭的閨室之外見門外也有兩人把守不由得問道:「喜兒和小晴在不在裡面?」

    「回總管在裡面!」那兩人見是白慶變得極為恭敬地回答道。

    「小姐總管求見!」那兩人隨即呼道。

    「不見小姐誰也不見!」小晴憤然的聲音傳了出來。

    白慶哼了一聲那兩名護衛不由無奈地相視望了一眼道:「總管別生氣小姐這幾天心情極壞!」

    「我知道不用你告訴我!」白慶冷然道同時已不管白玉蘭同不同意便推門而入。

    那兩名護衛無可奈何地聳聳肩心道:「你自己要進去挨罵可怪不得我們。」

    「難道總管不知小姐不想見任何人嗎?」小晴不冷不熱地問道。

    「知道但是如果你關心小姐就應該勸她吃飯!」白慶淡然道同時摸出一塊玉質護符在小晴的面前晃了一下。

    小晴的臉色突變白慶卻突地豎指於嘴邊作一個噤聲之狀旋又冷哼道:「你去告訴小姐今天若是她不吃完這些東西本總管便只好在這裡守著了!」

    小晴一怔疑惑地望了白慶一眼她不明白白慶為何作出這樣古怪的動作而且還向她使眼神。當然她認識那塊玉質護符那正是當日林渺去雲夢沼澤之時白玉蘭送給林渺的可是怎會出現在白慶的手中呢?

    「這裡是小姐的閨閣你身為總管竟敢說此以下犯上之話?」小晴見白慶向她打眼色不由得不解但仍聲色俱厲地道。

    「這都是為了她好!」白慶高聲道旋又立刻小聲變腔道:「晴兒我是阿渺快讓小姐吃飯吃飽了我們好上路!」說完又高聲道:「如果小姐餓出病來我們如何對得起老太爺和她爹?」

    小晴大喜林渺的聲音和那塊玉珮使她不再懷疑但仍「哼」了一聲道:「小姐根本就不聽我的!」

    「但你作為下人就應該去勸!」白慶裝作惱火地道。

    「這……」

    「還不快去!」白慶又喝道。

    小晴立刻進了內閣白慶卻退了出來向門口的兩名護衛道:「待會兒聽到我的吩咐你們便進來收拾東西。」

    「是小的明白!」一人道白慶也便再返入其中。

    那兩名護衛卻在納悶今天總管似乎頗有威嚴居然能在氣勢上壓倒小晴。

    白慶徑直走入白玉蘭的閨房。

    白玉蘭顯得極度憔悴倚在床頭幾盞清燈映得她面色極是蒼白頭微有些零亂見到白慶進來眸子裡閃過一絲異樣的神彩。

    白慶疾步來到白玉蘭的床畔痛惜地輕呼了聲:「玉蘭讓你受苦了!」

    「啊……」白玉蘭一震眸子裡的異彩大盛自被子裡伸出濕潤的手驚喜地低呼道:「阿渺真的是你嗎?」

    林渺沉重地點了點頭緊握著白玉蘭的手一隻手輕拂開那垂於白玉蘭額頭的青絲又摸了一下她憔悴的臉龐傷感地道:「對不起我還是去遲了但我絕不會放過那些兇手的!今天我便是來帶玉蘭離開這裡然後我會讓他們還清血債!」

    白玉蘭的眸子裡滑出兩行清淚一下子伏在林渺的肩頭低泣了起來。

    「來玉蘭時間不多了快吃點我立刻給你們易容蘇棄他們已準備好了馬車!我們的時間不多!」

    白玉蘭一震回過神來溫馴地點了點頭。

    「玉蘭還可以走得動嗎?」林渺問道。

    「嗯!」白玉蘭又點了點頭。

    「那好!你先吃我先為晴兒上妝!」林渺說完吩咐喜兒把飯菜端上來給白玉蘭並幫白玉蘭扎頭。

    ……

    「白慶」悠然行出閨房之外向不遠處的一名護衛道:「你過來!」隨即又向守在門口的兩名守衛道:「你們三個進去把小姐的閨閣清理一下!」

    「是!」這三名護衛忙跟在「白慶」身後走入閨閣之中但是一進內廂房他們不由得嚇了一跳因為他們各看到了一個面貌與自己相同的人但是他們還沒有自驚愕之中回過神來時「白慶」已經出手了。

    三人應手而倒沒有出一聲輕響。

    「玉蘭你們快換上他們的衣服!」「白慶」催道。

    白玉蘭幾人你望瞭望我我望瞭望你也都自錯愕中回過神來眸子裡閃過一絲歡喜的神彩剛才照了一回鏡子她們不由得不佩服這絕妙的易容之術。

    走出閨閣「白慶」又自樓下喚了兩人上來沉聲吩咐道:「你們倆現在守好這裡沒有主人和我的手諭任何人都不得入內包括王公子!他們倆隨我去辦事等他們回來你們才可以換班知道嗎?」

    「是!」那兩名護衛恭敬地道。

    「白慶」又向已經打扮成護衛的小晴道:「你把這些東西送去膳房。」

    「白慶」這才大步向朝陽閣之外走去。在這裡並沒有人敢過問「白慶」的事也或者說在白府之中「白慶」是暢通無阻的。

    他們才走到白府門口便聽府中一片喧鬧「白慶」低呼了一聲:「不好他們現了我們快走!」

    「白慶」一手抓起疲軟的白玉蘭急步而行剛拐過一道彎便聽府門口喊:「追不要讓他們跑了!」正是白慶的聲音。

    白玉蘭大驚失色急道:「怎麼辦?」

    「不要急就到了……」

    「阿渺快這裡!」就在此時白玉蘭聽到了白才的聲音自側面不遠處響起不由大喜急奔而至卻見已有健馬相候。

    「快上馬!」白才一看「白慶」身邊的三人不由得催了一聲隨即又問道:「小姐呢?」

    「這就是!」小晴突地開口指了指一旁的護衛道。

    白才這才恍然大喜道:「快走蘇棄他們在前面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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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4 19:11:27
.    林渺一提白玉蘭卻拉到自己懷**乘一騎一抖韁繩道:「走!」

    白才和小晴、喜兒也策馬疾馳。

    「不要讓他們跑了!」火把的光亮在後方傳來白慶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阿渺在這裡……」蘇棄的聲音在官道上傳來!

    「好!」林渺大喜策馬而去果見蘇棄和金田義請來了一個年輕的車伕和一輛三馬的大車而金田義和蘇棄正在一邊旁邊還有兩匹備鞍之馬。

    「啊白總管!」那車伕也認出了「白慶」在唐子鄉還沒人不認識白慶的。

    「哦你叫什麼名字?」林渺裝作白慶的聲音沉聲問道。

    「小的陳濟!」車伕似有些受寵若驚地道。

    「好!我有點東西要你送往湖陽城越快越好立刻給我起程送去白府!」林渺說著把小晴手中提的送飯的東西放在車廂之中。

    「好小的一定送到!」陳濟忙應聲道。

    「這是你的賞錢一直跑無論生什麼事不准停車和調頭直到送到白府為止否則小心你的腦袋!」林渺一下子塞給陳濟十兩銀子。

    陳濟一看嚇了一跳但見這個大總管面色深沉不似說笑連忙稱謝。

    「少廢話你就拿去交給一個叫更叔的人他便知道是什麼快駕車!」林渺沉聲道。

    「是是……駕!」陳濟不敢再囉嗦但想有十兩銀子出一趟車那可是太划算了而且說話的人又是湖陽世家大總管這可是對他的莫大信任。因此也不管拉的是什麼就向湖陽城跑去還緊緊地記著「大總管」的吩咐無論生了什麼事都不能停車和調頭……

    蘇棄和金田義見林渺竟然這樣把車伕打走了頓時明白不由得暗讚林渺的機智他們還以為這馬車是為白玉蘭準備的。

    「我們走小道!」林渺沉聲吩咐說話間一揚鞭便帶馬拐入小道之上。他們剛拐入小道官道上便響起了一連串急促的蹄聲。

    「一定要把他們追回來!」白慶、劉玄等一干白府人物全都出動了順著馬車的方向狂追而去而林渺和白玉蘭諸人則在夜色深處望著這群人自官道上經過。

    白玉蘭不由得心中洋溢出一種前所未有的依賴林渺的安排竟是如此的巧妙。

    「我們現在去哪裡?」白才不由得問道。

    「桐柏山鐵雞嶺。」林渺淡淡地道隨即又道:「他們很快會現上當會追過來的我們先奔太白山吧!」

    乘著夜色林渺諸人沿著小路迅前行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追兵什麼時候會追來惟有迅趕到鐵雞寨這群人才難以想到。

    當然林渺僅只是想在山寨之中安頓好白玉蘭然後再作周密的計劃現在惟一的目的便是逃過追兵。他自然知道劉玄不是好惹的主兒而湖陽世家也絕不是好惹的主兒儘管湖陽世家近來亂了套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對付一個小小的鐵雞寨根本就不在話下。如果讓這些人知道他們逃到了鐵雞嶺上的鐵雞寨只怕鐵雞寨會雞犬不寧。

    白玉蘭失蹤王賢應豈肯甘休?到手的新娘便這樣被人搶走。妙在他們根本就不能確定搶走白玉蘭的人是誰所能懷疑的僅僅是林渺而已。

    跑不多時又是一個岔道一條是大路一條仍是小山道。

    「走大道!」林渺說著讓蘇棄諸人領著白玉蘭先走一步他卻帶馬在小道的前一段路上跑了幾遍這才調馬追上。

    「阿渺這是干嘛?」白才冴然問道。

    「疑兵之計!」白玉蘭欣喜地道。

    林渺笑了笑白玉蘭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思足見她的聰慧在這非常時期仍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我們走大道他們豈不是更容易追擊?」蘇棄有些惑然地道。

    「劉玄乃聰明人他應該會有聰明的想法聰明人都知道走大路容易追擊因此他會認為我們不敢走大道!」林渺自信地道。

    蘇棄和金田義半信半疑但他們卻知道林渺總會有非常舉措就像當日以四人大戰魔宗青月壇的數十殺手在別人的眼中似乎所以卵擊石可是結果卻能夠大獲全勝。因此他們並不再提出什麼異議。

    白慶和劉玄差點給氣嚥住了他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追上陳濟所駕的馬車但卻是空的這一追幾乎追了十餘里。

    陳濟三馬之車只拉著一個空車廂見有人追擊還以為是有人想搶車廂之中貴重的東西因為「大總管白慶」說無論生了什麼事都不可停車和調頭這使他認為車廂之物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拚命地跑。因只拉了一個空車廂跑起來特別快白慶諸人想追上也要費一些力氣。

    白慶追上卻只有車廂裡的幾個飯碗和一個籃子才知道上當怎不叫他惱恨不已?而最難過的卻是這車伕一點都不知情連這車伕一起都被林渺耍了。

    一怒之下這倒霉的車伕成了替死鬼白慶諸人再調頭追趕這一來一回幾乎跑了三十餘里有這段時間林渺已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但是他們依然不肯鬆懈要知道白玉蘭可是事關重大他們答應了王賢應的婚事而到時候若交不出人來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向王郎交待弄不好兩家還會反目成仇到時湖陽世家想要將生意做到北方那可就是難得很了這對於整個家族的展都極為重要!另外便是湖陽世家丟不起這個臉居然讓人在府中把白玉蘭搶走。

    調頭自小道又追出十餘里眼前卻出現了一個岔道。

    「查看一下看他們向哪邊跑了!」白慶舉起火把吩咐道。

    立刻有兩路人馬由大小道搜尋半晌回來報導:「報總管兩條道似乎都有蹄印!」

    白慶不由得惑然望了劉玄一眼劉玄也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諒他們也不敢走大道我們自小道追!」白慶狠狠地道。

    「慢!如果這劫走玉蘭的人是林渺那小子的話我相信他一定會走大道!」劉玄突地呼住眾人分析道。

    白慶一怔他不知道何以劉玄敢如此肯定不由得問道:「聖公怎這般肯定?」

    「這小子精得像鬼一樣他一定會知道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因此如果我是他的話便一定會走大道!只憑他能用那馬車使我們上當就知道此人心智極高!」劉玄沉聲分析道。

    白慶愕然抑或劉玄比他更瞭解林渺這個人而他與林渺相處的時間還要長一些不過林渺喜歡兵行險招這卻是事實而且總會在險中求勝這才讓那比林渺武功厲害得多、實力也強得太多的游幽差點命喪沔水。

    「如果這個人不是林渺呢?」一位長老提出疑問道。

    白慶和劉玄也皺了皺眉頭雖然他們猜測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林渺除林渺外他們想不出別人但是如果萬一不是林渺呢?

    「我們仍向大道追!」劉玄肯定地道。

    「如果我們再追錯方向只怕真的會讓他們逍遙而去了為了保險起見我看我們還是分兩路追擊吧以我們的人手應該夠!」

    白慶不由得贊同道:「久長老說得對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分作兩路追擊吧!各路領三十騎!」

    「那我便自小道追了!」白久沉聲道。

    「也好我們若是沒什麼現便會調頭與久叔會合!」劉玄也客氣地道。

    「好的!」白久望了劉玄一眼點了點頭隨即又呼道:「走!」

    林渺諸人順大道疾奔在這種道路上並沒有什麼顧忌他們料定劉玄絕不會這麼快追來也便點亮了火把狂奔度自是越快越好最妙的結果自然是他們全部逃脫而白慶和劉玄諸人連他們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奔跑了三十餘里道路的盡頭卻橫著一條七八丈寬的大河河水在夜幕之中黝黑不知深淺幾人不由得全都帶住韁繩。白玉蘭這些日子來心力憔悴這一路狂奔竟支撐不住林渺只好將之攬過來。

    「阿渺現在該怎麼辦?擺渡的現在已經休息了我們淌水過去吧!」白才提議道。

    「不行這水很深又天寒地凍的流極急沒有擺渡的船隻馬兒根本就過不去!玉蘭和晴兒她們怎能過去呢?」林渺斷然道。

    「那可怎麼辦?」蘇棄也有些急了。

    「難道我們要等到天亮那船伕擺渡?」金田義也有些急了。

    「如果這一等說不定他們真的會追上來那可不好辦!」小晴也有些微急道。

    林渺吸了口氣沖對岸高喊:「船家……」連喊數聲卻無人答應似乎對岸並沒有人住一般這下他可也急了。

    「不如我一個人先過去把他的渡船給劃過來好了!」白才道。

    林渺望瞭望對岸不由得搖搖頭道:「還不知道那渡船會系在哪裡你這樣過去也不知要花多少時間如果他們分頭追而不去查探路況的話我們根本就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我知道在下游還有一個渡口船家是住在這邊岸上的我們到下游去!」

    淯陽等地民眾大慌舂陵劉寅、平林陳牧、新市王鳳王匡三支義軍合兵北進已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怎不使淯陽和宛城恐慌?

    告急之書頻頻傳入京城使得王莽在長安也難以安心。綠林軍的教訓已經讓王莽吃了不少苦頭而好不容易讓綠林軍解體若是由劉寅再來一個合兵南陽豈還有朝廷插足之處?所以王莽焉能不急?所幸嚴尤和陳茂仍在竟陵他便飛遣人調嚴尤和陳茂大軍準備及時支援宛城而調遣屬正、梁丘賜率兵鎮守淯陽和棘陽兩城。

    這兩城可謂是宛城的南面門戶而王興因劉秀佔駐宛城近月雖又重奪回宛城卻無法平息王莽心中之怒免王興安眾侯之職調回長安。

    棘陽依然是歌舞昇平因為燕子樓的大名仍能夠招來四方來客使得棘陽仍是三教九流匯聚之地。

    劉秀並不是很得意此刻他便在棘陽。因為他想打燕子樓的主意要帶走曾鶯鶯儘管昔日他是燕子樓的嬌客可是這一刻想拆燕子樓的樓牌也讓人難以接受所以他遇上了麻煩。

    這個麻煩不只是來自官府也來自燕子樓內部。這裡不是舂陵而且劉秀此刻又是朝廷的重犯攪得宛城一片狼藉的重犯。因此劉秀不敢以真面目現身棘陽而燕子樓中的人似乎知道劉秀打的是什麼主意根本不讓他與曾鶯鶯有相處的機會這使得劉秀不能不在漫長的寒夜中獨品相思之苦。

    水聲湍湍林渺策馬向下游奔出近十里地驀地帶住馬韁舉目之際他竟然現大河之上竟有十餘盞高高的燈籠懸於其上。

    「有幾艘大船!」蘇棄也現了那高懸的燈籠不由道。

    林渺點了點頭是的在這僻靜的河水之中竟然泊著兩艘大船而那燈籠便是懸於桅杆之上的。

    「還是三桅大船不知是誰家的三桅大船泊在這條河中呢?這裡似乎並不是渡口呀!」白玉蘭冴然道。

    「奇怪船上似乎並沒有什麼旗號但不管是誰家的船我們先去找渡口!」林渺也感惑然但卻似乎並不想理會是誰家的船。

    大船泊於岸邊這裡並無渡口碼頭想來也只是在此過夜的路客。

    「是官兵!」林渺突然有些吃驚地低呼了一聲他看清了那在大船之上放哨的身影竟是朝廷的官兵。

    「來者何人?站住!否則殺無赦!」大船上的官兵也現了林渺諸人因為林渺並未滅掉火把。

    「咱們只是路過此地趕往渡口的並非奸細!」林渺揚聲道。

    大船上的官兵相對望了一眼小聲地議論了幾句似乎有人入船艙之中稟報了。

    「管你是路過的還是什麼通名又要去何地?」官兵們強弩硬箭全上了弦沉聲問道。

    「你們的大人是誰?有這般蠻橫的嗎?」林渺不由得也惱了他哪裡把這群普通官兵放在眼裡只是他並不想在這裡糾纏浪費時間而已。

    大船甲板之上很快走出一人一身皮裘在十幾盞風燈的映襯下頗有孤崖蒼松之氣勢。

    林渺不由得一震脫口低呼:「納言將軍!」

    「阿渺認識他?」蘇棄在這夜色之中無法看清那甲板上之人的面貌但是卻知道一定是官兵中的大人物出現了。

    船上的官兵全都靜了下來。

    「他便是納言將軍嚴尤?」白玉蘭在林渺鞍上聽到了林渺的低呼不由得冴問道。

    林渺點了點頭對嚴尤他絕不陌生因為他曾是嚴尤手下的精銳戰士幾乎每天都要接受嚴尤的檢閱在嚴尤的身邊他至少呆了四個月所以他對嚴尤的印象極為深刻。

    「來者何人?深夜至此所為何事?」嚴尤身邊又出現了一條身影開口說話的正是此人。

    林渺不由得再震了一下他感到頭皮有些緊這說話之人竟是他在軍營之中的統領教頭嚴尤的心腹大將嚴允。

    「未知納言將軍和嚴允將軍夜泊此處小人林渺正被劉玄追殺才逃至此處欲找渡船過河方驚擾二位將軍實為不該!」林渺抱拳恭敬而客氣地道。

    大船上的嚴尤和嚴允都吃了一驚他們的船上並沒有豎起大旗在如此黑夜之中林渺居然能看清他兩人的面容而且還叫出名字怎不叫他們吃驚?只是嚴尤和嚴允一時並未想起林渺是何人但聽說受劉玄的追殺嚴允不由得喝問道:「可是平林劉玄?」

    林渺心想劉玄乃是反賊自己雖被通緝但不至於有什麼大事相信若嚴尤與劉玄相遇嚴尤當不會放過劉玄倒不如借嚴尤和嚴允這兩大高手來為自己擋敵。

    「正是反賊劉玄在下因洞悉其陰謀所以被他們追殺還請兩位將軍相助小人!」林渺高聲道。

    嚴允望了一下嚴尤嚴尤點了點頭嚴允才高喊道:「上前來答話!」

    林渺一帶馬韁七人便來到船下船上的官兵依然嚴陣以待張弓搭箭若是林渺有半點異動便立刻會被射成刺蝟。

    「放跳板讓他們上船!」嚴尤吩咐道。

    「嘩……」船舷開了一道側門一道伸縮式以吊繩牽繫的跳板緩緩搭落岸上。

    林渺諸人皆下得馬來蘇棄不由得惑然望了林渺一眼微有些擔心但欲言又止。

    「沒事我認識兩位將軍!」林渺小聲安慰道。

    眾人這才稍放心因為他們知道林渺也曾經是朝廷的通緝犯。

    林渺諸人牽馬坦然上了大船立刻有官兵上前檢查沒收了林渺諸人的弓箭勁弩之類的。

    「把你們的兵刃全都交出來!」一名衛隊隊長冷冷地道。

    林渺臉色不變淡淡地道:「弓弩沒收可以但兵刃也要沒收這豈是待客之禮?」

    「你們不是客人而是可疑人物!」那衛隊隊長不帶感情地道。

    「如果堂堂納言大將軍眼裡容不下這幾柄刀劍那豈不是貽笑大方?」林渺依然沒有交出身上的兵刃他不可能將龍騰刀交出只是不卑不亢地道。

    「大膽!」那衛隊隊長怒叱眾官兵長矛頓時架在林渺身上。

    「哼我只是說實話!便是兵刃交出也不過是件小事兵刃只是方便殺人而已要殺人不用兵刃也是一樣!這之中只不過是看一個人的氣量與膽量問題如果兩位將軍認為必須交出兵刃我絕不反對!」林渺臉色不變鎮定之極地道。

    「好說得好!放開他們讓他們過來!」嚴尤悠然笑了笑沉聲吩咐道。

    官兵們忙收回兵刃那衛隊隊長瞪了林渺一眼讓開了路。

    林渺不卑不亢地來到甲板之上躬身行禮道:「小人林渺見過兩位將軍!」

    嚴允望著林渺半晌似有所悟地問道:「我們似乎在哪裡見過!」

    「將軍居然仍記得小的讓林渺深感榮幸在數月前小人曾是將軍手下的一名小卒!」說到這裡林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只是小人在城陽國外一戰之中僥倖未死而做了逃兵而已!」

    嚴允頓時印象更為清晰立刻記起了在他的手下確有林渺這個人。

    林渺此刻已經卸了妝以真面目相見所以嚴允能看出來。

    嚴尤冴然望了林渺一眼他當然記不起林渺但聽林渺說起城陽國外一戰便知眼前這年輕人不是在說謊。

    「你是哪個營的?」嚴允又問道。

    「精銳左七營!」林渺平靜地道。

    嚴允的神色鬆了下來卻「哈哈……」歡笑起來他知道林渺絕不是在說謊只有他訓練出的精銳戰士才知道精銳戰士的內營如何安排。

    「原來是個逃兵!」嚴允有些好笑但卻很高興事實上在那一戰之中精銳戰士能活下來的並不多而戰後逃散的官兵不計其數因此他並不覺得逃兵有什麼錯。

    「本將見你神光內斂不應是平凡之輩你真是精銳營中的戰士?」嚴尤突然問道。

    「不敢瞞將軍確曾是的不過現在不是我離軍已有數月之中周折頗多。將軍應該相信軍中藏龍臥虎何況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蒙將軍之贊林渺謝過了!」林渺不卑不亢地道。

    嚴尤和嚴允對視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

    「好一個軍中藏龍臥虎你這等人才昔日怎未能現?」嚴尤讚賞道。

    「昔日是美玉未琢現也為頑石一塊因時而宜隨境而遷時緣未至自難成器將軍何需嘆息?」林渺並不推卻地道同時向身後的白玉蘭諸人道:「還不來見過兩位大將軍?」

    「見過大將軍!」

    嚴尤和嚴允一聽聽出白玉蘭諸人為女人不由得微冴但是卻對林渺的坦率言談逗得起了興致。他們現和林渺談話似乎頗有趣而且林渺談吐極雅又頗有道理。

    「未知將軍怎會泊船於此?將軍不是在竟陵嗎?」林渺不由得冴然問道。

    嚴尤並沒有回答林渺的話只是淡淡地問道:「劉玄為什麼要追殺你?」

    林渺心中一動煞有其事地道:「這事說起來還與湖陽世家有關劉玄起事以來雖仗劉家財力但是與朝廷相比尚顯薄弱而他乃是湖陽世家白鶴的女婿因此他一心想讓湖陽世家成為其後援但是湖陽世家的老太爺及白家主人白善麟卻不欲助紂為虐堅決不讓湖陽世家轉入戰爭於是劉玄便設計與白鶴一起害死了白老太爺白鷹和白家主人白善麟讓白鶴成為白家主人欲翁婿聯手組建義軍而我正是知曉其害死白老太爺和白家主人的真相併受主人之托救出白小姐這才引來白家之人與劉玄的追殺卻不想在此遇上兩位將軍!」

    「哦原來白老太爺白鷹和白善麟竟是劉玄和白鶴害死我還在奇怪以白老太爺和白善麟的武功怎會突然暴斃?看來真是家賊難防!」嚴尤恍然他自然聽說過湖陽世家的喪事而且他似乎對白鷹和白善麟極為瞭解。

    「我也曾懷疑是有人暗害的果然不出我所料!」嚴允道旋又扭頭問道:「你的話有何為證?」

    「小女子就是證人!」白玉蘭撕下易容蹙然道。

    嚴尤和嚴允不由覺得眼前一亮頓為白玉蘭的清麗和絕美怔了怔但二人畢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之人立刻定下神來反問道:「姑娘是……」

    「小女子正是白善麟之女白玉蘭!」白玉蘭福了一福道。

    「哦?」嚴尤和嚴允再無懷疑。

    「他們來了!」林渺突然道。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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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卷 第一章 名將嚴尤

    嚴尤和嚴允不由得舉目隨林渺的目光望去果見遠處有幾點火光迅向這邊蜿蜒而來。

    「哼劉玄呀劉玄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嚴尤自語地冷笑道。

    「你們不如在艙中先用茶吧!」嚴尤望瞭望一身男裝卻容顏憔悴的白玉蘭微有些憐惜地道。

    「謝將軍!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林渺坦然自若地道彷彿根本就沒有考慮到什麼身份。

    嚴尤和嚴允都笑了笑他們並不介意反而更覺得親切與輕鬆。

    「來人哪帶幾位到艙中休息準備茶點讓貴客食用!」嚴允吩咐道。

    「是!」那衛隊隊長此刻對林渺顯得極為客氣他們倒也有些佩服林渺的膽色敢這樣跟嚴尤大將軍說話。要知道嚴尤可謂是朝中第一上將軍本是朝中大司馬但由於當初曾建議王莽放下匈奴的問題先對付山東的盜賊便被昏君王莽罷了官但後來因樊祟勢大又不得不再次請出嚴尤拜為納言大將軍其身份在軍中比之五虎大將軍更高可林渺與之相談卻似乎沒有半點壓力。

    林渺諸人也不客氣他確實想讓勞累的白玉蘭好好休息一下。

    「熄掉風燈!」嚴尤向官兵吩咐道。

    官兵們立刻依言照辦知道將有大敵要來兩艘三桅大船同時摘下十二盞風燈只留下艙內低暗的燭光相較於漆黑的夜空船上依然是一片黑暗兩艘大船便像是蟄伏於河畔的巨獸。

    與此同時大船之上燈火突滅漸行漸近的劉玄諸人自然不會沒看到他們也感到奇怪不過為了追回白玉蘭他們絕不會甘心半途而退。他們追到河邊本以為林渺諸人已渡河而去但卻現河邊有蹄印向下游而行也便追了過來遠遠地便看見了幾點細微的光影由於太遠根本就看不真切等他們跑近一些那光影又滅了。

    「不好剛才那光影好像是他們在渡河!」白慶猜測道。

    劉玄也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因為他並沒有看見那黑暗中的大船而在遠處也無法估計那光影的高度。

    「我們快追!」劉玄道到這時他們才現雙方的蹤影又怎肯放過?從開始到現在他們似乎都一直沒能摸到敵人的背影總跟在其屁股後面亂轉這使他們感到極為窩囊。

    劉玄沒有回平林軍中是因為他要在湖陽世家之中商量更大的事情對於那個什麼林渺也是他必殺的目標因為此人知道他是魔宗護法的身份這樣的人自然不允許其活在這個世上。

    劉玄諸人再疾追數里彷彿又看到了一點光亮那是自船艙之中透出的微弱光亮。

    「前面有船家!」白慶道。

    「不是是大船!」劉玄帶住馬韁他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

    「滅掉火把!」劉玄沉聲吩咐道。

    十幾支火把頓滅他們也知道如果處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之下很可能會吃虧。但是劉玄也有些惑然如果河中所泊真的是大船的話那會是什麼人呢?若是林渺他又是自哪裡弄來的大船?若不是林渺又會是什麼人呢?如果對方故意將自己等人引向這裡……會不會是一個陰謀呢?

    「我過去看一下!」白慶淡淡地道。

    「小心一些!」劉玄叮囑道。

    白慶點了點頭這裡沉寂得有些異常或許並不是真的異常而是那大船給人心中造成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白慶領著數人策馬便來到大船的近前船上卻是沒有半點動靜連最初微弱的光亮也消失不見了整艘大船便像是蟄伏在河中的巨獸死寂一片。

    白慶也感到有些冴然他看到的不只是一艘大船而是兩艘兩艘船都是一樣黑漆漆的一片彷彿沒有一個人存在連船頭上的風燈也沒了這不能不讓他感到意外。他看不出這兩艘船的來頭而在這樣的河面之上停著這樣的兩艘大船本就是極為突兀的。

    「船上有人嗎?」白慶身邊的一名白府家將高聲喊道。

    船上仍沒有半點聲息沒有人回答他們的問話只有一些餘音在空曠的河面上蕩漾不休。

    白慶身邊的諸人不由得都相對望了一眼如果他們就這樣沉默著絕不是辦法因為他們是來追回白玉蘭的萬一把時間白白浪費在這裡讓白玉蘭走遠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船上有人嗎?」白慶也喊了一聲。

    依然沒有人回答。

    「阿金你和小齊上去看看小心些!」白慶吩咐道。

    「是!」他身邊的兩人下馬迅奔至河邊跳過兩丈多高的空間躍上大船。

    白慶望著兩人矯健的身影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些年來白府培養出來的家將還確實不差人人都可算得上是好手。

    望著阿金和小齊消失在黑暗中白慶突然感到一種極為不安但他也說不清具體是因為什麼。

    白慶身邊的另外四名家將也同樣產生了一種不安的感覺有人提醒道:「總管這船上好生古怪我們還是把阿金他們喚回來如果我們再喊無人答話的話乾脆便把這鬼船燒掉看他們還能沉默多長時間!」

    「是啊要是他們仍做縮頭烏龜不答理管***是誰家的船隻要不是我湖陽世家的便燒他個七零八落!」

    白慶心想:「如果你真縮而不見便是先對我無禮也怪不得我放火燒船了!」思及此處他不由得點了點頭道:「好把阿金、小齊喚回來。」

    「阿金!小齊……」白慶身邊的四位家將喊了一陣可船上杳無聲息根本就沒有人答話。

    白慶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心中不安的陰影繼續擴張。這兩個人竟然就這樣了無聲息地消失了彷彿上了船之後便化成了空氣一般。

    「總管放火吧我看阿金和小齊定是凶多吉少這船很是古怪!」

    「放火!」白慶咬牙沉聲道此時他豈會不明白這兩艘船上藏著極大的凶險也許劫走白玉蘭的人便在這船上。只是這人究竟是誰呢?若說是林渺他不可能擁有這樣兩艘大船若是別人又會是誰呢?他當然知道這絕不是魔宗的船而且若是魔宗的人白玉蘭絕對不會跟著一起走除非有白玉蘭非去不可的吸引力。

    「呼……」立刻有兩名家將燃起火把。

    白慶心想此刻要是有酒便更妙了他不禁憶起了林渺當日燒燬魔宗大船時的情景僅用了十幾壇烈酒便把游幽燒得狼狽而逃。不過話說回來林渺這個人確實是個人才沒能把他爭取過來白慶有些後悔但在這個亂世中不允許人有太多的後悔!

    「嗖……嗖……呀……」一陣弦響與幾聲慘叫同時出還夾雜著一陣戰馬的慘嘶。

    白慶吃了一驚一排密密的怒箭自黑暗之中射來殺得他措手不及雖然他勉強避過但那點亮火把的兩名家將卻連中十餘箭倒地而亡另兩名家將也中了數箭卻非致命之傷。

    「退!」白慶低喝損兵折將之下他豈會不知這大船之上伏有極為強大的敵兵陣容?若他還呆在此地豈不是成了箭靶?

    幾匹戰馬也都中箭而亡白慶只好掠身飛退。

    劉玄在不遠處望著火光一亮的剎那所射出的那一簇怒箭卻嚇了一跳嚇著他的並不是那一簇怒箭而是那艘大船。

    在火光亮起的時候由於火把的光亮距大船極近這使劉玄看清了那兩艘大船的模樣以他的閱歷怎會認不出這兩艘大船乃是軍方的船隻?而且是軍方的戰船!

    劉玄的眼力極好雖然湖陽世家是造船的但白慶所處的方位使他沒能看到船而劉玄與朝廷官兵打的交道多所以他對官兵的戰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只是他不明白為何這兩艘船連旗號都不掛。

    白慶有些狼狽地退到劉玄的隊伍之中憤然道:「我們以火箭燒掉這兩艘破船吧!」

    劉玄望了白慶一眼又望瞭望那兩艘大船突然很堅決地道:「我想我們只好放棄這次行動退回去!」

    「為什麼?」白慶和身邊的其他人也都為之愕然不知劉玄此話的意思。

    「因為這是兩艘軍方的戰船在它的前端包有特殊的鐵皮和牛皮而只看這型號至少是大將軍級的戰船若我沒有猜錯的話船行此地的只有納言將軍嚴尤或者是陳茂如果真是他們的話即使我們傾力而上只怕也難討便宜在這兩艘大船之上還不知藏了多少官兵我們只好認栽了!」劉玄認真地道。

    「啊!」白慶吃驚地低呼了一聲他本也感到這兩艘大船很奇怪聽劉玄這麼一說還真有些像。

    「他們怎會船行此地呢?」有人奇問道。

    「現在平林軍、新市兵和劉寅的舂陵兵聯合宛城形勢自然危急大概只有嚴尤或陳茂兩人才能鎮住宛城他們若是自6路而行的話必會驚動義軍而水路走淯水也無法瞞過義軍的耳目所以他們便選擇了這條極偏僻的水道秘密前去宛城!而義軍把注意力都放在淯水和6路上去了卻會忽略這裡嚴尤和陳茂果然非同常人!」劉玄讚道。

    白慶諸人半信半疑他們很難想像在竟陵的嚴尤和陳茂會自這裡去宛城。當然如果真的是嚴尤或是陳茂在大船之上以他們眼下的實力根本就敵我相差懸殊雖然劉玄武功絕但嚴尤和陳茂都是當朝絕世好手又豈會輸給劉玄?而且這兩人身份特殊身邊的親衛也都是高手林立就是沒與白久兵分兩路他們也沒有勝望何況此時?

    「他們怎會劫走小姐呢?如果他們是想去宛城也不用如此打草驚蛇呀這豈不是自暴身份嗎?」白慶又疑惑地問道。

    「這個也正是我難以理解的地方看他們滅去燈火、降下旗幟的架式分明是在擺一個陷阱讓我們鑽進去可是他們若是想去宛城確沒有必要在此故佈疑陣但如果說他們沒有劫玉蘭為何蹄印一直延伸到此處……」劉玄的眉頭皺得很緊他確實有些不解。不過他並不想去賭。

    「放火箭!」白慶吩咐了一聲。

    立刻有人點亮了火把他們並沒有準備專門的火箭只能把火把拆裝成火箭。

    劉玄接過火把道:「不用這麼麻煩!」說話間竟將火把甩了出去。

    火把拖起一道慧星般的光亮切開夜空準確地落向大船。

    「哚……」驀地自大船暗處射出一支怒箭準確無比地擊中火把。

    火把在空中爆成無數零碎的火星像煙花一般灑落江面而那支怒箭也同時墜落。

    「嗖嗖……」一陣密集的箭雨如飛蝗般灑向白慶和劉玄諸人。

    白慶和劉玄諸人都吃了一驚剛才那一箭展示著放箭之人凡的功力他們也在這當兒看清了兩艘大船的模樣。

    「叮叮……」箭雨雖然灑得漫天都是但這群白家家將似乎有了準備帶馬揮劍擊落了許多但是由於夜裡太暗根本就看不見箭矢自哪個方向射來只能憑感覺格擋仍有數人中箭數匹戰馬慘嘶而逃。

    「走!」劉玄低喝他怎會不明白船上的人確如他所猜事實上他在湖陽世家中早就得到消息說嚴尤和陳茂近日要去宛城其行極密難以查探。這一刻他一見這兩艘官方戰船便已猜到一二。

    他的心思十分縝密絕不干沒有把握的事情此刻又是敵暗我明對方滅燈降旗明顯是為了引誘自己前往並困住他。所以即使是白玉蘭在船上他也不會傻得去做這絕沒有把握的事情而且能查到嚴尤和陳茂的行蹤已等於勝了一場。

    劉玄撥馬一走白慶諸人也只好跟在其後而行沒有劉玄他們更不敢與官兵交手何況湖陽世家還不敢公開得罪嚴尤和陳茂。

    劉玄竟然突地撤走這下子倒大大地出乎船上眾人的意料之外但是如果要追的話也難追上劉玄的快騎。另外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全體追擊若貿然離船追擊的話立刻就會由主動變成被動所以嚴尤也只能望著數百步外還未靠近的劉玄撥馬就走。

    「好狡猾的劉玄!」林渺自船艙底也爬了上來聽著蹄聲的遠去不由道。

    「哦何以見得?難道你知道劉玄因何而退?」嚴允冴然地望了林渺一眼奇問道。

    「劉玄之走自然是因為兩位將軍的存在。」林渺肅然道。

    「因為我們的存在?難道他知道我們在船上?」嚴允反問道。

    嚴尤也饒有興趣地望著林渺。

    「自然能夠猜出一二將軍雖然降下了帥旗滅了風燈但別忘了這兩艘大船便是將軍的標誌這包有鐵皮和生牛皮的大戰船隻有朝中水軍才有而且如這三桅的大型戰船若非結隊出戰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擅自驅離水師大營的?以劉玄的眼力和閱歷他豈會不知道這兩艘戰船乃是新近在竟陵外大敗王常軍的水師快攻艦?而在竟陵能有權讓這兩艘戰艦遠來此地的人大概只有嚴大將軍和陳茂大將軍了而兩位大將軍中的任何一位都是此刻勢單力薄的劉玄所惹不起的。」林渺淡淡地分析道。

    嚴允不由得與嚴尤對視了一眼林渺說出這些話來他們才想到自己確實是百密一疏忽略了這一點。

    「劉玄果然精明過人難怪能夠如此投機取巧地成為綠林軍的中堅人物!」嚴尤吸了口氣淡淡地道。

    「若是他真的知道了我們的行蹤只怕我們必須盡快趕到宛城才是!」嚴允微微擔心地道。

    「至少他仍不能肯定我們的存在。劉玄只不過是投機取巧擅耍手段籠絡人心的人若只憑他仍不足以成大事最可慮的應該是劉寅和劉秀兩兄弟!」嚴尤吁了口氣平靜地道。

    「何以納言將軍會如此認為呢?劉玄在江湖中的口碑極好也是一呼百應何以成投機取巧之人?」林渺不解雖然他知道劉玄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但此人在南陽、南郡乃至中原各地的聲望卻極高。

    「哼有些東西不能只看表面這個世道聲名鵲起之人並不是每個都有真材實料這個亂世中偽君子比比皆是而劉玄便是其中之一。乍看其聲名確實名動一方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只憑其耍盡手段籠絡綠林便知道此人權欲過強無真正容人之心。但劉寅卻是與他截然不同的人此人務實雖頗清高狂傲但其韜略智慧過人而其弟劉秀也是文武雙全的不世人才在中原也只有劉家兩兄弟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人物。而在綠林軍中若只是平林、新市兩路義軍聯合劉寅根本就不足為懼就因為有劉玄的存在!」嚴尤侃侃而談道。

    「哦納言將軍是說劉玄絕不會讓劉寅坐大因此勢必會影響他們的戰鬥力而使其難成大事?」林渺立刻插言問道。

    「年輕人倒是思維敏捷本帥就是這個意思。綠林軍中王匡和王鳳、陳牧必會迎合劉玄因為這幾個人雖勇猛頗有實力但目光短淺被劉玄的甜頭給打動了定不會傾向劉寅。說起來在綠林軍中真正了不起的人物便是王常!」嚴尤直言不諱地道。

    林渺雖沒見過王鳳、王匡、陳牧諸人但聽得嚴尤這樣一分析心中頗為敬佩只看嚴尤那談論人物的氣度那語氣的中肯便知其能成為一代名將絕非僥倖;對敵人的評價也是那般認真而坦誠可看出其胸懷坦蕩或許這便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要素所在了。

    「年輕人本帥若是沒有看錯的話將來你也會成就非凡不知你是否願意跟本帥一起繼續從軍?」嚴尤突然認真地問道。

    林渺嚇了一跳乾笑道:「恕小民直言我實不想受著種種軍規的約束雖然當日在軍中學會了很多往日沒能掌握的東西但是既然我已做了逃兵也不想再入軍營了。」

    「就因為受不了軍規軍紀的約束?」嚴允有些不高興地反問道。

    「當然並非這些。其實小人很希望有一個安定的世界過一種平靜的生活儘管這個世道已經亂得不成樣子可是在江湖之中總比在軍營內更為自在不怕將軍怪罪小人對眼下的朝廷並不喜歡所以只好謝過將軍的厚愛了!」林渺直言不諱地道。

    嚴尤和嚴允不由得眉頭都皺了起來嚴允甚至有些怒意林渺居然敢當著他們的面直言抨擊朝廷他身為朝廷重臣自是在面子上過不去了。

    半晌嚴尤才對著面無懼色的林渺笑了笑拍拍其肩膀坦然道:「年輕人有膽色本帥並不怪你因為你說的是真話!」

    「謝謝將軍不怪之恩。」林渺也很是意外心中更是對嚴尤多了幾分敬意。

    「那你要去哪裡呢?」嚴尤淡淡地問道。

    林渺心道:「就因嚴尤的大度自己也不應該欺瞞。而以嚴尤的身份又豈會是背後耍手段的小人?」不由道:「不瞞將軍我此刻是想上桐柏山在那裡有一寨兄弟先到那裡避一避劉玄和湖陽世家的追殺日後的事以後再作打算現在沒有想那麼遠。」

    嚴尤不由得笑了反問道:「你也學會了佔山為王?」

    林渺不由得乾笑道:「不過我絕不會騷擾百姓濫殺無辜也只是為了維持生計。當然這只是眼前以後如何展就要另外再看了但不管如何我都絕不會騷擾百姓濫殺無辜!」

    嚴允和嚴尤見林渺如此坦率卻並沒有什麼大的反應。

    嚴尤望了林渺半晌才道:「希望你說的是真的本帥也相信你有一顆正義的心大丈夫生於世當頂天立地為百姓謀得幸福才是。」說到這裡嚴尤輕輕地嘆了口氣接道:「年輕人我有一句話要送給你希望你能牢牢地記住它!」

    「將軍請講小人定當銘記於心!」林渺突然之間似乎感到嚴尤內心深處有一點無奈抑或只是一些感慨嚴尤的那一聲嘆息彷彿將一種深沉的蒼桑感注入了他的心中。

    「順民心者昌逆民心者亡民即天欲圖展者休要逆天而行方能成事。年輕人你且記住了!」嚴尤悠然道。

    林渺大愣他不明白嚴尤此話是何意這種話若是拿去勸導一方霸主或是王莽還有些意義可是對他說這樣的話卻顯得不倫不類而且此話彷彿暗示當今朝廷的衰落之根源這怎不讓林渺一時摸不著頭腦?

    嚴允也大愕不知道嚴尤何以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說這樣的話而且林渺幾個月之前還是他手下的一個小卒。他也和林渺一樣覺得嚴尤的話太過突兀而且頗有交淺言深的感覺不過他從不會懷疑嚴尤的話有什麼不對。

    嚴尤並不在意嚴允和林渺的不解只是淡淡地道:「也許你此刻並不明白我為何要說這些但日後你一定會明白的。好了我是官你是賊官賊不能同船我便送你到對岸去吧。」

    林渺這才回過神來知道嚴尤是在下逐客令。不過他也覺得沒有再留在船上的必要而嚴尤能以這樣的態度對他已讓他感到大為意外了。

    「那便先謝過將軍了!」林渺坦然道。

    「希望日後還有相見之機。」嚴尤淡淡地道。

    「相信會有這麼一天的!」

    ……

    幾人趕到鐵雞寨已是黃昏但卻受到了寨中之人最為熱情的歡迎因為林渺乃是這裡的大龍頭。

    白才和白玉蘭諸人不知道林渺何時成了山大王但聽過山上眾人說了之後也皆恍然更頗感欣慰至少他們此刻有個安身之所也不是人單力薄。當然這群人不可能對抗得了湖陽世家的高手但掩飾白玉蘭諸人的身份卻是再好不過誰也不會想到林渺居然會把白玉蘭藏在這山賊窩中。

    對於寨中諸人僅幾位主要人物知道白玉蘭的身份對餘者皆不透露。寨中為白玉蘭諸人單獨安排住處把林渺的主樓與白玉蘭所住的地方靠在一起事實上所有寨眾已將白玉蘭當成了林渺的女人。

    不過因為白善麟新喪白玉蘭便在鐵雞寨自己的屋中為其父守孝三月所以林渺並沒有向白玉蘭提成親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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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4 19:12:09
.   林渺在山上住了三天他將白善麟讓袁義送回白府欲給白玉蘭的信交給了白玉蘭而他早就看過了信中的內容。

    原來白善麟早就知道其叔父白鶴有欲登家主之位的心思甚至預料到家族可能會有大變生於是早早就將湖陽世家的許多家業轉移變賣為金銀珠寶而藏在一個秘密的地方甚至包括那部曾經勞動栲栳幫綁架白玉蘭的《楚王戰策》也都在那裡藏著而在那張沒字的白紙上正標明了藏寶的地點和開啟之法。

    讓林渺和白玉蘭欣喜的是那些由白善麟轉移的產業全都由白善麟的親信在經營這些人只認白善麟以及那留於密處的令牌。這些產業連白鷹都不知道白家也只白善麟一人知曉一人可以指揮。也便是說只要找到那密址拿出那塊令牌也便等於擁有了白善麟轉移於暗處的所有產業。而白善麟更註明若是他不幸死去那些人仍會聽白玉蘭一人調令因為白玉蘭是其所指定的繼承人。也便是說現在那些暗處的白家產業只有白玉蘭和那塊令牌才能夠調用。

    林渺早就看過這信箋他不得不佩服白善麟的高瞻遠矚。

    在鐵雞寨住了三日林渺便動身去宛城他要找到密址找出那些白家暗處產業的分聚地這才能夠將之調聚在白玉蘭的名下。

    林渺本想讓白玉蘭同去但白玉蘭欲為父親守孝百日而小晴則要照顧白玉蘭便只好林渺獨自去了。

    白才和蘇棄、金田義則留守寨中保護白玉蘭儘管白玉蘭、小晴、喜兒無一不是好手且寨中有兩百多兄弟但林渺仍有些不放心。所以才讓白才諸人留下並再三叮囑鐵鬍子。

    林渺只帶了鐵雞寨老七偷中聖手猴七手一人同去其餘諸人卻在寨中操練包括小晴、喜兒和白玉蘭。這些人都在苦練林渺所授的幾式劍法及自學琅邪鬼叟的「鬼影劫」身法。

    林渺只想極力提高這群人的戰鬥力所以叮囑眾人加強訓練。

    為了安頓好這些事傳授眾女、白才諸人由霸王訣中領悟出的劍法林渺也花了三天多時間他只是教了一些要點再由幾人去揣磨練習。至於能有多大的成效就要看各人的資質了。不過習練「鬼影劫」的身法大概不會太難。

    燕子樓依然是風光無限並不會被這山雨欲來的戰爭所影響。

    事實上因為燕子樓的特殊地位和背景無論是義軍還是官兵都不能不給其一些面子這也是為何燕子樓依然風光的原因。因為在這裡會有一種特殊的安全感凡是進入燕子樓的客人至少在燕子樓之內沒有多少人敢鬧事。

    當然燕子樓的主人晏奇山並不是每天都會守在燕子樓中他像是個大忙人因為燕子樓並不只這裡有生意晏奇山總要奔波許多地方所以想找到他的人並不容易。

    燕子樓中的許多事都落在總管晏侏的身上。

    晏侏是晏奇山的弟弟但此人與其兄恰好相反風流瀟灑雖已過不惑之年但依然風度不減燕子樓中的許多事務皆由其打理。

    不過晏侏近日來也遇上了頭大的事情燕子樓的台柱曾鶯鶯竟要還自由之身而要她還為自由之身的人便是讓晏侏頭大的人物劉秀。

    在南陽他可以得罪王莽但若是得罪了劉家人日子卻不是很好過。算起來劉秀與晏奇山還有過極深的交情但所涉及到的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燕子樓的門面。昔日王莽派王蒙和陽浚前來招曾鶯鶯入宮都被晏奇山奚落了一頓讓其無功而返。這一刻晏奇山不在面對劉秀的要求晏侏還真不敢擅自作主。

    劉秀當然不會強要他願意出十萬兩銀子的天價還曾鶯鶯的自由之身。

    劉寅對兄弟的作法表示支持錢他並不在乎劉秀的終身大事始終是他的一塊心病。所以只要劉秀喜歡的女人劉寅絕不會反對他更相信劉秀的眼光和判斷而這也是晏侏最為苦惱的問題。

    因為劉寅是晏侏絕不敢得罪的人之一!

    此刻晏侏負手立在燕子樓頂層的窗前俯覽著街頭並不清冷的人群。

    棘陽城內的景觀皆能夠收於眼底而城外揚起的塵土似乎在告訴他戰爭並不是一件十分遙遠的事情。

    晏侏的表情沉靜得如一潭水並不只是因劉秀的事因為那並不十分棘手。義軍很快便會攻至棘陽遲早總得把曾鶯鶯送給劉秀他何不樂得做個順水人情?何況他已經想好了替代曾鶯鶯之人只要他把竟陵醉留居的杜月娘請來燕子樓那並不會有損燕子樓的根基而且他早就派人去了竟陵。

    晏侏心情不是很好的原因卻是玉面郎君的到來。

    此時玉面郎君也在燕子樓頂層就坐在茶几旁神色有些無辜地望著晏侏的背影。

    商戚死了玉面郎君便是來告訴晏侏這個讓他非常不痛快的消息但玉面郎君也沒辦法這是他所不能阻止的。

    「你說他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晏侏冷冷地問道。

    「如果硬要說有來頭的話大概便是宛城的一個小混混我冴細查過能知道的便只有這麼多了。」玉面郎君無可奈何地道。

    「那他知不知道這裡的秘密?」晏侏沉重地問道。

    「很可能已經知道不過我並不覺得這小子能夠翻起多大的浪來難道總管會擔心這個?」玉面郎君不屑地道旋又冷然道:「我倒是擔心他不來來了包他有來無回!」

    「別忘了這裡戰雲密佈更別忘了我們更大的敵人『無憂林』中那些老不死的不會對我們袖手旁觀的!」晏侏吸了口氣道。

    玉面郎君沉默不語他明白無憂林的人絕不允許聖門橫行天下。無憂林乃是道家最為神秘的地方更是天下道家之聖地數百年來皆不理世事但是這些年來對聖門的事頗為關注卻是不爭的事實。因為聖門許多秘密的生意都遭到破壞玉面郎君在去年蒐羅回準備販賣的一百餘名美女就是遭到無憂林的傳人所破壞因此聖門已將無憂林甚至是天下道門的勢力看成了大敵。

    但聖門的宗主似乎對無憂林並無舉措而餘者根本就不知道無憂林處在何方。

    有人傳說昔日道家的一代宗主老子便是出自無憂林屬無憂道派所以無憂林被道家公認為道家最神秘也最為神聖的地方。每當天下蒼生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時無憂林才會遣弟子踏入塵世。

    天下間流傳著有關無憂林的故事多不勝舉但是真正見過無憂林中人的人卻是少之又少他們總會出現在最該出現的時候或是邪惡之人最不想他們出現的時候不管怎麼說無憂林乃是正道最高的象徵一個神話的地方。

    「有消息說無憂林派人來了南陽也一直都在查探聖門的內情料來沒有對我們安什麼好心!」晏侏吸了口氣道。

    玉面郎君無可奈何地聳聳肩道:「我聽說無憂林的這一代傳人是一個美得流水的小妹妹!」

    晏侏不由得想笑他也聽說過這樣的傳聞但卻從沒見過這人那只是一群逃過性命的屬下所描繪出來的惟一的特徵便是美以至於這些逃回來的人根本無法再去禪述其模樣。一個讓所有見過她的人都只能存在「美」這惟一念頭和印象的女人晏侏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子。

    這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個女人太美了以至讓所有見過她的人都只在意她的美而忘了去記下她其它的特徵;第二種可能還是因這個女人太美了美得讓所有見過她的人都無法用言語去形容。但不管怎樣這樣一個人都是讓人嚮往的包括晏侏也很想見識一下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樣子而玉面郎君那句「美得流水」也頗具創意所以晏侏想笑。

    「報總管樓下有人說有東西送給總管!」一名燕子樓的護衛敲了敲門在外稟報導。

    「什麼人?」晏侏問道。

    「不知道他說總管看了東西就會知道。」

    「好吧拿進來!」晏侏淡淡地道。

    「吱吖……」門應聲而開一名護衛捧著一個造型不錯的盒子大步走了進來。

    玉面郎君也有些好奇不知道這裡面裝的會是什麼東西。

    「你替本座打開!」晏侏吩咐道。

    「是!」那名護衛應了一聲將開口對著晏侏一手端盒子一手打開盒子的鎖便在其準備翻開盒蓋之時——

    「砰……」盒蓋驀地暴彈而開一道灰影自盒中極彈出。

    晏侏吃了一驚身形微閃之際那灰影又「砰……」地爆開頓時眼前一片迷茫。

    「呀……」玉面郎君一聲慘哼他腦袋本來要伸過來看一看盒子之中究竟裝著的是什麼東西但是卻沒料到眼前這炸開的一團東西剛好射入他的眼中。

    晏侏只覺一陣灰濛蒙的東西罩上臉面有種嗆人的感覺眼睛微有些辣辣的但由於眼睛閉得快那射來的東西並未入眼而他聽到了玉面郎君的慘呼除此之外四周便是一片寂靜他不由得再次睜開眼來卻現那名護衛嚇傻了而玉面郎君滿麵灰白身上全是白灰雙手摀住眼睛低嚎著。

    地上也滿是白灰晏侏明白剛才自木盒之中彈射而出的正是這些要命的白灰。

    「總管不干我的事小的不知情!」那護衛此刻才回過神來「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顫聲辯護道。

    晏侏心中簡直氣炸了肺可是他也知道眼前的這護衛沒有這個膽子而更讓他吃驚的卻是木盒之中竟還有一顆已經干制的腦袋。

    「商戚!」晏侏不由得低呼同時大喝道:「快!快去把那送東西的人給我找來!」

    「是!」那護衛如獲大赦忙放下盒子。

    「水水給我水!」玉面郎君一手捂眼一手在空中亂舞著低嚎道。

    「快叫人送清水進來!」晏侏也感到自己的眼睛有些火辣辣的極不好受。

    玉面郎君一邊清洗著眼睛一邊如殺豬般地嚎叫著這些白灰一浸入水似乎在眼裡便開始熱了使其眼睛更為難受。

    晏侏暗自慶幸自己閉眼及時。

    「總管只怕他的眼睛至少要休養十天半月才能夠慢慢恢復!」燕子樓中的大夫向晏侏稟道。

    「那便有勞汪先生細心地照顧他了!」晏侏吸了口氣道。

    「一定是那小子我要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方解心頭之恨!」玉面郎君強忍著眼中火辣辣的滋味咬牙切齒地道。

    「這事便交由我處理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晏侏的聲音冰冷而堅定地道他也確實是惱了林渺居然敢找上燕子樓來還差點害得他雙目失明怎叫他不怒?不過他倒也頗為佩服林渺的膽量。

    「汪先生先帶他下去休息吧。」晏侏說完便扭頭向一邊的護衛吩咐道:「讓總教頭調動所有高手密切注意任何可疑人物!」

    「是!」

    「報總管那……那人已經走了!兄弟們沒有找到!」那護衛又奔回來稟報導。

    「啪」!晏侏一巴掌打得那護衛滿嘴流血吼道:「一群飯桶!給我立刻在城中查找所有可疑之人!」

    「是!」那護衛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回地便又轉身下樓而去。

    晏侏這次想來是已經下了極大的決心他不容許有人知曉燕子樓的秘密!

    當然這只是他的一種心願但事實能否如願卻是另外一回事。

    晏侏自然是找不到兇手因為他根本就不可能現得了林渺的身份。

    當然燕子樓上生的事情並不影響燕子樓中的氣氛影響燕子樓氣氛的只是城外的可能存在的戰事。

    正因為戰火硝煙不遠這使棘陽城中的守將顯得有些緊張。

    燕子樓今日頗顯特別並不是因為玉面郎君所受的暗算僅只一個潛在的林渺還不能夠讓晏侏小題大做晏侏不想有失只是因為今天有特別重要的客人到來他不想出現半點差錯。

    「岑大人到——」燕子樓門口的護衛高喝。

    晏侏大步自樓上走下他當然不會因為棘陽長岑彭而屈尊就貴而是因為今天的主客乃是由岑彭親自相陪的。岑彭到了也便是他的主角到了。

    岑彭身後是十餘名帶刀的精兵而與岑彭並肩而入的則是一個一頭褐、高鼻樑、雙眼深陷的高瘦漢子一身怪異的裝束使其看上去頗為不入俗流。

    「哈哈哈岑大人現在才到真是該罰酒三杯!」晏侏一見眾人便朗笑道。

    「我只是陪使者在棘陽城中走了一圈而已。」岑彭淡淡地應了一聲。

    「這位想必便是貴霜國的使者阿姆度先生吧?在下晏侏乃燕子樓總管。」晏侏客氣地行了一禮道。

    [註:貴霜國在公元一至二世紀在亞歐大6文明地區從東到西並列著東漢、貴霜、安息和羅馬四大帝國。貴霜帝國的建立者是大月氏人他們原來是我國敦煌、祁連山一帶的遊牧部落公元前二世紀時為匈奴所敗西遷至阿姆河流域在征服大夏之後逐漸轉變為以農業為主的部落。大月氏人分五部各部領稱「翕侯」。約公元一世紀初貴霜部翕侯丘就卻(約公元15~55年)統一五部建立貴霜國。後到第三代國王迦膩色迦(約公元78~1o2年)時佔有帕米爾以西、裡海以東的中亞地區伊朗高原東部和南亞次大6西北部國勢最盛。]

    「我不是阿姆度聖使我只是聖使的一個隨從丘鳩古但可以代表我們的聖使和先生談要談的事!」那裝束極為怪異的漢子以一種怪異的語調道。

    「哦原來是丘鳩古先生請!我們先到樓上談談。」晏侏冴然卻不減笑意地道。

    「不忙不忙我想先看看你們大漢朝的美女。本人仰慕大漢文化已久聽岑大人說燕子樓有兩位才色雙絕的舉世佳人我想見識一下。」丘鳩古卻用生硬的漢語道。

    「先生反正也不會立刻離開棘陽並不急於一時最遲明日這裡還會有一個絕代尤物趕來那時群美會粹豈不是更有情趣?」晏侏不禁心中微有些小覷丘鳩古覺得這人似乎有些色急。

    「噢那好吧。不過我在棘陽也不能呆長還要趕去洛陽與聖使會合!」丘鳩古淡淡地道。

    「哦如果這樣那我會盡快給先生安排的!」晏侏客氣地道。

    「岑大人請先回吧不用相陪了就讓晏先生陪我好了!」丘鳩古似乎頗知道岑彭的難處所以極為知趣地道。

    岑彭望了晏侏一眼叮囑道:「那我便把使節大人交給總管了希望總管好好招待使節大人。」

    晏侏笑了笑道:「這個自然!」他哪裡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丘鳩古的身份特殊是絕不容有失的。若是貴霜國使節出了事那便會是兩國交戰的結果更是丟大漢的顏面且他的生意將無法繼續。

    岑彭望著晏侏領著丘鳩古悠然上樓這才轉身大步行出燕子樓但才走出數步便與對面一人撞個正著。

    岑彭不由得微驚抬頭之際不禁低叫了聲:「猴七手!」

    與岑彭相撞的人也一怔吃驚地咧了一下嘴道:「對不起了小的沒長眼!」

    「猴七手你來棘陽幹什麼?」岑彭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身上看是否掉了東西一邊質問道他自然識得這個出了名的偷兒。

    「喳……」一干近衛立刻拔刀相向圍住了猴七手。

    「小的早就已經洗手不幹了何需仍以這樣的場面對我?岑大人總不會為難一個改邪歸正的老偷兒吧?浪子回頭金不換岑大人應該高興才是!」猴七手無可奈何地聳聳肩道他自不會對岑彭陌生。棘陽的大牢他也蹲過而送他進去的人便是岑彭。

    岑彭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再次見到這個偷兒不過他身上倒沒少什麼近來也沒有聽到過多少關於猴七手的劣跡不由得道:「本官暫且相信你一次但是希望你所說是真的若再犯事本官定不輕饒!」

    「謝過了!若是大人不忙小的請客去喝幾杯如何?」猴七手怪怪地笑了笑道。

    「哼想收買人心呀?本官不吃你這一套!給我讓路!」岑彭微不耐煩地道。

    猴七手不由得笑了他哪裡會不知道岑彭這些日子忙得不可開交?他之所以這樣說所以進為退。心道:「你以為老子真會請你呀?有錢老子就是買東西喂狗也不會便宜了你這些狗官!」

    望著岑彭去遠猴七手大步跨入燕子樓斜對的酒樓。

    「公子我探到了那群神秘人的消息!」猴七手來到那酒店二樓的一個角落邊向正在飲酒的中年人低聲道。

    「哦那些人是什麼來路?」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亮彩問道。

    「他們是來自一個叫什麼貴霜國的使節團的人不過以我看這些人前來棘陽絕不是單純地來看美人他們不去長安卻來棘陽一定是另有目的。」猴七手認真地道。

    中年人也微微皺了皺眉反問道:「我想你定是不會空手而回吧?」

    猴七手不由得「嘿嘿」一笑道:「知我者莫若公子也。」猴七手說話間自懷中掏出一封以火漆封好的信自桌底下交給中年人。

    中年人剛接過信便聽得樓下一陣喧鬧。

    「不好你來時是不是被他們現了?」中年人低低地問道。

    猴七手向樓下瞟了一眼神色也微微變了只見樓下有四個裝束怪異、褐高鼻的貴霜人嘰哩呱啦地叫嚷著。

    酒樓之中有許多人探出腦袋望著這幾個異國的使臣。

    「他在那裡!」一名貴霜國的使臣步上二樓掃了一眼立刻便盯上了猴七手大步行來並呼喝道。

    猴七手和中年人都極為冷靜斜斜瞟了那貴霜國人一眼。中年人正是易容的林渺不過此刻他的目光卻投向對面燕子樓的方向他覺得有一道目光透過窗戶直射向他。

    林渺並未太過在意那道目光而是仰望瞭望站在他桌邊的貴霜國的使臣淡淡地問道:「這位先生有何貴幹?」

    「交出我們的信涵他偷了我們的信涵!」那貴霜國的武士一手搭在腰間的弧形刀把之上目光緊緊地鎖住猴七手用生硬的漢語沉聲道。

    林渺笑了笑道:「什麼信涵?我這個朋友一直都呆在這裡又怎麼會偷了你的信涵呢?」

    「你說謊!」又一名貴霜國的武士大步而至叱道。

    「我明明見到他在街頭撞了我一下!」那後趕來的武士認真地道。

    「你可看清了那個人便是我?」猴七手突地昂反問道。

    那三名武士不由得一愣猴七手這麼反問倒使他們一時不敢肯定了。

    「我想幾位朋友是看錯了人我們根本就不認識幾位與幾位無怨無仇又怎會拿你們的東西呢?」林渺淡然反問道。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這些人是我燕子樓的客人朋友就給燕子樓一個面子將信涵還給他們吧!」正當那幾名貴霜武士不知該怎麼辦時樓上倏地又上來一位年輕人手持玉扇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

    「我和燕子樓的人沒什麼交情不過見閣下一表人才真難想像燕子樓中會有你這樣的人抑或是人不可貌相吧!」林渺不無揶揄地笑了笑道。

    那年輕人的神色陡變收攏摺扇冷冷地瞟了林渺一眼冷殺地道:「朋友此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覺得燕子樓應該都是些男盜女猖之輩……」

    「找死!」那年輕人勃然大怒摺扇斜劃而出直取林渺面門。

    「啪……」林渺一拍桌面兩根筷子倏地彈起準確之極地封住了年輕人的進攻。

    年輕人也微吃了一驚摺扇還沒來得及抽回那兩根筷子已經如兩柄利劍般刺向他的胰下大穴不過他的反應度也極快指心一彈之際摺扇頓時彈開自懷中反撈而出堪堪封住這要命的筷子但急退兩步之時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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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4 19:12:45
第 二 卷 第二章 貴霜武士


    林渺依然平靜地坐在桌子的一方像是什麼事情都不曾生過一般。

    「你叫什麼名字?怎如此大的火氣?看來是鐵憶和晏侏缺少管教。」林渺淡然反問道。

    林渺這麼一說使得那年輕人更氣更怒但他似乎明白眼前這神秘的中年人絕不好惹而他自知根本不是其對手。

    「你究竟是什麼人?」年輕人有些聲色俱厲地問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笑道:「自然不是朱雀壇的人嘍!」

    林渺此話一出年輕人更是色變不由得冷笑道:「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闖進既然是存心搗亂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說話間雙掌重重地拍了幾下。

    「嘩……嘩……」酒樓二樓的外壁頓時爆裂一隊手執強弩之人滾入樓中。

    林渺也微吃了一驚這些人似乎早有準備竟然都備有強弩。

    貴霜國的武士似乎也明白了眼下的局勢極退開。既然有燕子樓插手他們便沒有必要再在此礙事因為他們知道燕子樓的人比他們更著緊那封火漆信涵。

    林渺不由得一聲低嘯身前的桌子倏然裂成千百塊碎屑如炸散的蜂窩中的蜜蜂般直射向那群剛滾入樓中的燕子樓衛士。

    那年輕人只覺眼前一暗竟儘是風聲魅影他正暗呼不妙之際一隻冷如冰鐵的手已經搭在他的腕間然後他便聽到了骨裂之聲以及自己的慘叫。

    「哚哚……」一陣弩箭入木的聲音過處那群箭手還未來得及出第二支箭矢林渺的腿已經化成了一片虛影籠罩了酒樓第二層的每一寸空間。

    「砰砰……」幾乎沒有人能夠擋得住林渺這猶如神助的一腳慘哼聲中那群箭手竟又倒撞開樓板跌落下街心。

    貴霜國的武士看得眉目大舒以生硬的漢語道:「好功夫好快的腳大漢朝果然是藏龍臥虎!」

    那年輕人幾乎傻眼了在頃刻間不僅他受了傷而且一群自樓下上來的箭手居然也被對方如秋風掃落葉般地掀下樓去這神秘的中年人的武功竟可怕至這般程度但是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告訴晏侏如果他不放了那群偷回來的民女的話他會遭到報應的!」林渺冷肅地道。

    那年輕人的臉色再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只要有我在便休想把那些無辜的民女販賣到貴霜西域!」林渺沉聲道。

    「閣下果真是衝著我燕子樓來的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你還不配問我的名字!」林渺向猴七手暗遞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明白林渺的意思趁機偷偷地退走了。

    林渺的話也夠絕說完他便大步向門外行去。

    「我要與你比武!」一名貴霜武士倏地攔住林渺的去路肅然道。

    林渺不由得啞然失笑問道:「你要跟我比武?」

    「不錯向大漢朝高手討教是我此次前來大漢朝的主要目的!我叫汗莫沁爾乃貴霜國六段武士請指教!」那武士不無驕傲地道。

    「汗莫沁爾?」林渺感到有些好笑這貴霜人的名字還真怪而且還是個什麼六段武士他可不知道這個表示什麼意思不由得冴然問道:「六段武士是什麼頭銜?」

    「在我們貴霜國武士最高級別是九段再上便是大宗大宗乃是武士至高無上的榮譽在貴霜國除沁卑爾和鎖哈達大宗之外再無人能突破九段成為至高無上的高手!我國有九段武士四人八段武士九人七段武士十二人而我是六段武士只要我再戰勝十五場便可晉陞為七段武士了。所以我要向你挑戰!」汗莫沁爾神情肅然地道。

    林渺不由得大冴他沒想到貴霜國的武士竟所以多少段來排列的這種很明顯的等級也一目瞭然地告訴了別人誰是最可怕的高手。當然異國風情也讓他大感有趣。

    「哦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在貴霜國只有二十七個人可以打敗你嘍?」林渺不由得反問道。

    「也可以這麼說也不可以這麼說因為我與許多六段武士尚沒交過手根本就不知道誰優誰劣如果按級別在我貴霜國確實只有二十七人的武學比我高明我師父乃是沁卑爾大宗的門人門尤羅八段!」汗莫沁爾傲然道他以自己是沁卑爾大宗的徒孫而自豪抑或是因為自己的師父是八段高手門尤羅。

    「哦如果我不接受你的挑戰會是怎樣呢?」林渺試探著問道。

    「不接受武人的挑戰這是對武人最大的污辱!」汗莫沁爾冷然道。

    「哦那好我接受你的挑戰但不是在這裡!也不是現在因為我的敵人便在對面環伺我不想讓自己的心受到威迫這不公平!」林渺淡淡地道。

    汗莫沁爾不由得一怔扭頭望瞭望燕子樓他知道林渺所指也知道這是事實。作為一名武士他並不想佔便宜微微皺了皺眉道:「那好你說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

    林渺倒對這個汗莫沁爾多了幾分好感至少這個人並不是一個揀小便宜的小人不禁朗聲笑道:「那便在黃昏時西城外吧!」

    「好!黃昏時西城外我們不見不散!」汗莫沁爾大步而上伸出手以生硬的漢語道望向林渺的目光帶著一絲欣喜的神彩。

    「那還得他能活著走出這個地方!」一個冷冷的聲音飄了進來。

    林渺不由得抬頭望了一眼淡淡地叫了聲:「鐵憶你終於來了!」

    「你在等我?」來人正是燕子樓的教頭鐵憶但是鐵憶根本就不認識眼前之人。

    「你是什麼人?居然敢到我燕子樓門口來撒野!」鐵憶的聲音之中多了幾許冷傲與不屑。

    汗莫沁爾悠然退下他知道自己不必插手燕子樓的事大漢朝的恩怨與他貴霜國並無多大的關係倒是另一名貴霜國的武士在鐵憶的耳邊低語了一陣。

    鐵憶的臉色微微一變望著林渺冷笑道:「原來閣下是想來多管閒事的不過我勸閣下還是省點心吧否則不會有好結果的!」

    林渺不由得笑了笑道:「這個世上如果少了你這號造孽的人定會太平多了!我倒想看看你的劍究竟有多快!」說話間林渺如腳踏滑輪輕悠地來到鐵憶身前丈許而立。

    鐵憶的臉色頗為難看林渺的態度和語氣輕蔑得讓他有些受不了。

    「既然你想見識那我也不會讓你失望!」說話間酒樓二樓頓時殺意瀰漫。

    掌櫃的卻是拿這些人沒有辦法在棘陽誰敢招惹燕子樓的人?不過他也不太擔心這裡的一切若是燕子樓的人所破壞燕子樓自會賠償其損失。

    貴霜武士抱手立於一旁他們倒想看看中原的高手究竟有什麼特別的。剛才林渺那絕的度讓他們大開眼界而這位燕子樓的總教頭又有什麼特別呢?會不會比這神秘兮兮的人物更厲害呢?

    「裂……」林渺身前的椅子倏地裂開一道清亮而冷殺的光芒裂空直逼林渺。

    貴霜國的武士不由得都一陣稀籲好快的劍好狠絕的一劍使人的思想和心神幾乎都來不及反應。

    林渺並不是第一次見識這種絕快的劍這次可算是第四次見到鐵憶出手了所以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是的一切在林渺的意料之中但是卻很出鐵憶的意料之外他這一劍刺空了甚至眼前林渺的蹤跡竟消失不見。

    林渺並未消失而所以比他更快的度轉到了鐵憶的死角再出手!

    鐵憶的劍卻在倏然之間在自己周身劃了一個絕美的弧圈彷彿是一張圈儘管沒能看到林渺出手的方向但卻正好阻住了林渺那要命的一擊。

    「轟……」鐵憶的身子巨震斜撞出三步擠碎了一張大桌子而林渺的身子僅後移一小步。

    「林渺!」鐵憶頓時記起了眼前這熟悉的攻擊方式不禁吃驚地低呼了一聲。

    林渺微震不由得冷冷地笑道:「鐵聖使果然好記性居然還記得我這個老朋友那你就拿命來吧!」

    貴霜國的武士被剛才那電光石火般的快攻給深深地震撼了此刻他們才知道眼前這個神秘人居然叫林渺不過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兩人會否再繼續交手。

    林渺再次出手龍騰長吟出鞘頓時殺氣如潮冰寒的刀意凝聚了酒樓之上的每一寸碎屑形成一股強大飛旋的衝擊力以無可匹御之勢直撞向鐵憶。

    天空彷彿在突然之間完全失去了色彩只有一團耀眼的光芒在燃燒、擴展、爆然後吞噬了虛空之中的一切。

    「嘩……」鐵憶沒攻甚至連抗擊都不曾他只是踏穿了腳下的樓板身子如隕石一般沉沉地墜落底樓。

    鐵憶居然不戰而走這或許出乎許多人的意料之外但是鐵憶自己非常明白他根本就不可能是林渺的對手這一次並不是他們第一次交手。在劉玄的大船之上他與商戚及另外一名聖使三人聯手也不能佔到什麼便宜此刻商戚死了只有他一人他想都不曾想過會獨勝林渺。不過他並不急這裡是燕子樓的地盤要殺林渺並不需要他親自出手。

    樓上的桌椅在林渺收刀之時全都散成了木屑只剩下那些迅退向樓下的貴霜武士。

    望著樓板之上的那個破洞林渺眼中多了一絲不屑不過他也不想再多作停留這裡畢竟是燕子樓的地盤他再如何厲害總略顯勢單力薄所以他不想再在此呆下去。

    酒樓內外人聲鼎沸有看熱鬧的有燕子樓的人也有趕來的官兵。

    「嘩……」林渺衝破屋頂他掠上酒樓最高處在瓦面之上瞟了一眼滿街的人再抬頭頓覺一道極為鋒銳的目光自燕子樓高樓之頂投射而來。

    兩道目光在虛空中相觸林渺不由得心中一凜同時他也捕捉到了這道來自燕子樓頂層的目光之中彷彿有一絲詫異。

    林渺不由得對著燕子樓一聲低嘯在一排怒矢飛射而來時他扭身飄向西城方向……

    與此同時燕子樓中倒是頗亂了一陣子連總教頭鐵憶都被人打得不敢正面交手而且如此多的護衛高手仍讓林渺給逃了這確實夠燕子樓丟臉的。

    晏侏在燕子樓上將這一切看得真切但是他並沒有出手因為他身邊有客人丘鳩古。同時他不出手的原因是相信燕子樓那群護衛可以留住林渺當然他也有所顧忌如果他出手仍不能夠勝林渺的話那在貴霜國武士面前的醜可丟大了所以他忍住而未曾出手。

    「那人是誰?」丘鳩古望著林渺消失的背影冴然問道。

    「乃是本宗的敵人!」晏侏悠然道。

    「中土真是藏龍臥虎這人的武功只怕不在你我之下吧什麼時候我真想去領教一下!」丘鳩古毫不掩飾地道。

    「哪用得著先生動手我們絕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的!」晏侏不由得乾笑道。

    丘鳩古淡淡地一笑道:「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生意我想先去看一下總管為我們準備的貨色才好談價錢!」

    「那是我保證先生看了那些美人會很滿意!」晏侏不無自信地道。

    丘鳩古不由得笑了!

    林渺停下腳步悠然轉身回望在他身後不即不離地跟著一人。

    林渺不由得灑然一笑他並不能看清那深藏在斗篷之下的面容但他卻知道這人一直從燕子樓外跟到這裡卻沒被他甩開可見此人絕不簡單!至於這人跟來有何目的是何身份他暫時不願想得太多而是加快了腳步以極向城外奔去。

    林渺出城根本沒受到阻礙因為他的度太快城頭的官兵還沒反應過來他便已經如風一般地飄過了城頭那高高的城牆、寬闊的護城河也不能讓林渺停留半步他不相信以他的度還會甩不開那神秘的跟蹤者。這並不是他害怕那跟蹤之人而是剛才他扭頭回望時見那跟蹤者竟以一種極為輕鬆的步調跟著他彷彿並未盡力一般這讓林渺生出了好勝之心因為他對自己的度極為自負。

    順著棘陽城繞了一圈可是林渺仍沒有輕鬆的感覺反而心頭似乎罩上了一層陰影。這只是一種直覺但這直覺使人感到並不舒服。所以林渺還是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果如他所料那神秘人物便像是一塊藥膏般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不即不離有種說不出的閒暇。

    林渺心中的這個氣呀那可就大了。他這麼一路狂奔都沒能把這個傢伙甩掉只能說明一件事那便是他遇到了高人!所以他索性不再跑反而大步向跟來之人迎去。

    那跟蹤者也感到微冴也跟著停步但卻似乎並沒有迴避的意思。

    林渺依然無法看清對方的面目只是覺得對方寬大的袍袖似乎掩飾著莫名的神秘。不過林渺並不能自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殺意對方彷彿只是一潭深邃的池水不帶半絲漣漪也沒有任何張揚的情緒這使林渺感到驚冴。

    「你是什麼人?為何要緊緊跟著我?」林渺感覺不到對方的敵意雖然他心中極為不服氣但也不能不強壓著火氣問道。

    「聽說你和燕子樓有糾葛?」那神秘人淡淡地開口語調猶如黃鶯出谷清脆若大小玉珠落入玉盤之中。是個女人的聲音。

    林渺頓覺心神大暢這聲音有如一陣春風拂面使人心曠神怡。林渺也不能不承認這是極具魅力和特色的聲音至少讓他對那罩於深斗篷之下的容顏生出了好奇之心。

    「不錯我與燕子樓確實有糾葛姑娘便是為這個而來嗎?」林渺反問道知道對方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他的心情也輕鬆了許多。

    「你便是林渺嗎?」那神秘女子又問道。

    林渺對這個聲音似乎沒有什麼抗拒力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正是林渺!」

    「那此刻並不是你的真面目了?」

    「這很重要嗎?你是誰?」林渺終於有些不耐煩了儘管知道對方可能是個美人但是對這沒完沒了的問題有些受不了所以極為不耐地反問道。

    「你不用問我是誰接招吧!」神秘女子不答只是手中驀地多出了一柄清澈如水、彷彿完全透明的劍。

    劍尖斜指南天神秘女子以無比優雅的姿勢側對林渺。

    林渺心神一凜此人劍一出鞘他便已感到了一股沉重而肅殺的劍氣若潮水般漫來緊罩著他的心神。儘管兩人相隔五丈餘但是林渺知道哪怕他的心神微鬆對方的劍便可以在頃刻之間出雷霆一擊。

    林渺有些惱怒但卻知道此刻絕不可以動氣與這樣的高手交手絕不能有半絲情緒夾在其中那只會使他的心靈造成破綻。儘管這個女人來得莫名其妙可是作為敵人林渺還是不能不以最慎重的態度對待他知道這可能是他遇到的最為可怕的敵人。

    「好劍只是人太野蠻了一些真難想像你將來出嫁了會怎樣相夫教子!」林渺深深地吸了口氣平息了心神不由得用言語挑釁道。

    「此劍名為闢邪傳自上古黃帝軒轅之手其鋒可切金斷玉你小心了!」那神秘女子並不動氣只所以一種平靜得讓林渺吃驚的語氣緩緩向他介紹著。

    林渺更是吃驚心道:「原來這是柄上古神兵只怕比我這柄出自歐冶子的龍騰刀更要鋒利了只不知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真是當年黃帝軒轅所使的上古神兵那這個女人又是什麼來頭呢?其身份絕對不低!」

    林渺抬頭望瞭望天空太陽已經快偏西了與汗莫沁爾的約戰時間也快到了他倒不想失約直覺告訴他那個貴霜國的武士是一個值得出手的對手接受其挑戰可當是武道上的一次修行。所以他倒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因此他不願在這裡作太多的耽擱。

    「出招吧!」林渺的目光緩緩回收自眯成一道細縫的眼睛裡如利刃般射在那神秘女子的斗篷之上彷彿可以看穿其斗篷。

    闢邪劍上的劍意陡增竟射出一道五尺長的劍芒。

    林渺吃了一驚而就在他吃驚的當兒對方的身影如鬼魅般趨近劍芒猶如一道經天長虹耀亮了整個虛空。

    天地之間彷彿儘是森冷肅殺的劍氣每一寸空間都充斥著奇異的光芒林渺避無可避天下之大彷彿無他容身之所這確實是精絕之極的一劍。

    林渺長嘯出刀他別無選擇他從未想過以他此時的武功只在一招之間就被人逼至非戰不可的境地。

    林渺刀鋒切空對方的劍像是活物一般繞開林渺的刀鋒斜掠而下。

    林渺大驚他從未見過這麼快的劍也不曾想過對方的劍法居然如此奇怪。他疾退刀鋒偏轉以絕不可能的角度反轉而出整個手臂以難以想像的角度翻扭而出。

    「叮……」刀劍相擊那神秘女子身子輕盈如一隻蝴蝶般借勁倒彈而出脫口低呼了聲:「瑜珈功!」

    林渺身子微震急忙抽刀細看了看刀鋒並未受損心中稍感安心但卻驚出了幾顆冷汗。他從未見過如此奇詭快捷的劍招若不是在百忙之中用出了自秦復那裡學來的軟臂瑜珈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破除那要命的一劍。不過他卻知道再也不能給對方以先機否則他將陷入險境眼前這個神秘女子的武功比他想像的更可怕所以他要搶先出擊。

    「你也接我一刀!」林渺腳步一挫之際身形立刻倒射而出展臂揮刀有如大鵬揚翼刀若流星趕月直截了當毫無花巧地自上而下狂劈而出。

    凜烈的刀氣掀起一陣尖厲的銳嘯直斬向那神秘女子的頭頂。

    林渺知道對方的劍招精奇絕倫如果比度和花巧只怕他難與對方抗衡。所以他棄繁就簡以最為直截了當的方式與對方交鋒。

    「好刀法!」神秘女子讚了聲但並不硬接林渺此招而是選擇退卻。

    神秘女子一退氣機立刻牽動林渺的刀勢更疾依然不改姿態地自上狂劈而下。

    神秘女子一退即進倒撞向林渺的刀鋒之下劍走太極拖出一片茫茫的劍影……

    「當……」刀劍再次相擊但卻沒有立刻分開而是糾纏在一起化成一團燦爛的光芒。兩條身影完全被吞噬在光芒之中在虛空中翻騰起伏轉瞬竟各自對拆了數十招之多。

    林渺心中的驚駭是無與倫比的這神秘對手無論是身法還是劍法都似乎要勝他一籌這交手數十招之中對方彷彿並未盡全力而他卻已是免力而為了。他猜不透這神秘女子究竟是何來路更沒能看清斗篷之後深藏的容顏這使對方顯得更為神秘莫測。

    「叮……」當林渺斬出第一百零七刀之際神秘女子卻一聲低嘯倒縱而退退出糾纏不清的戰團。

    林渺的刀勢再次落空不由得微愕收刀不知道這神秘的女子為何又突然不打了。

    「果然好武功!」神秘女子語調平靜淡然而略帶欣喜地道。

    「少廢話我們之間還沒完呢!」林渺憤憤地道。

    神秘女子突地笑了起來如大漠銀鈴悅耳且充盈著說不出的生機讓人心神搖曳。

    「還有什麼沒完呢?」神秘女子笑聲中竟還劍入鞘反問道。

    林渺一時給弄糊塗了不知眼前的神秘女子是在裝糊塗還是真的不知道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精彩真是精彩絕倫!」正在此時一個悠揚而爽朗的聲音自林間傳出。

    林渺扭頭望去不由得失聲低呼:「劉秀!」

    「林賢弟別來無恙否?」來人竟是起事宛城的劉秀!

    林渺心神微鬆忖道:「有劉秀相助今日至少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先不管你這賊婆娘是什麼身份待會兒再找你算賬!」

    「劉秀見過怡小姐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呀!」劉秀倏地向那神秘女子行了一禮極為客氣地道。

    林渺吃了一驚剛松下的心神又繃緊了心道:「難道這女子是劉秀的朋友?那劉秀大概不會幫我一起對付這個女人了。」

    「劉公子居然也在棘陽怡雪此來棘陽算是來對了!」那神秘女子悠然一笑道。

    「劉兄和她是舊識嗎?」林渺不由得惑然問道心中卻暗唸著那神秘女子的名字:「怡雪?倒真是個好名字只是人太凶了點!」

    「林賢弟快來見過這無憂林的第十九代傳人剛才怡小姐是和你開了個玩笑!」劉秀爽朗地笑了笑道。

    林渺一怔聽到「無憂林」三字頓時吃了一驚也頓時明白眼前這神秘而可怕的女子的身份不過想到剛才的驚險尚有些難以釋懷地道:「原來是無憂林的傳人我還以為是魔宗的哪路小妖呢。」

    劉秀微愕哪會聽不出林渺語氣之中的不滿和氣惱?他倒沒有想到有人敢對無憂林的傳人這麼不禮貌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怡雪豈會不明白林渺心中所想?她並不生氣地笑了笑道:「剛才是小女子的不對在此向林公子道歉瞭望大人大量不計小女子一時好奇之過!」

    林渺見對方如此輕易道歉自然不能再板著臉反而微有些不好意思但仍聳聳肩煞有其事地道:「這個歉道得理所當然剛才差點沒被你嚇破膽下次可不准再玩這種危險遊戲哦!」

    怡雪悠然一笑並未被林渺的表情和動作逗樂她也知道林渺已經不計較了才肅然道:「我只是想看看林公子是不是能夠幫我的人所以才會出手相試!」

    「哦?」林渺頗感意外但又很不以為然心道:「有求於人還要這麼凶無憂林雖是道教聖地但在我林渺眼中也沒什麼了不起不過是無憂林的傳人而已有必要這麼擺譜嗎?真是的!」

    「哦怡小姐有什麼事可以讓我劉秀效勞的嗎?」劉秀極為客氣地道。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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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4 19:13:00
.   林渺對劉秀倒沒什麼惡感但是劉秀對這個神秘兮兮的怡雪這般模樣倒是頗有討好之嫌使他對劉秀的印象微有些折扣。不過無憂林的人畢竟不是壞人林渺自不能太不給面子淡淡地問道:「不知怡小姐有什麼事是我能夠幫上忙的?」

    「如果林公子能夠幫忙那就好辦了。」怡雪頗為欣然地道。

    「究竟生了什麼事?」劉秀插言問道。

    「想來劉兄聽說過貴霜國的使者之事吧?」怡雪反問道。

    「不錯此刻尚在燕子樓之中這有什麼不對嗎?」劉秀不解地道。

    「這之中的問題可就大了怡小姐想來是欲救那群會被燕子樓販賣到貴霜國的民女可對?」林渺悠然出聲道。

    怡雪彷彿是笑了隔著斗篷林渺似乎可以感受到其欣然的笑意這使林渺有摘下怡雪斗篷的**他們剛才交手居然沒能看清對方的容顏真可謂失策慚愧。不過他知道貿然摘人家斗篷可就太唐突了所以只好望著怡雪那斗篷也怪怪地笑了。

    怡雪似乎明白林渺在笑什麼不過並不在意只是點了點頭道:「原來林公子也是有心人!不錯怡雪正是想救出那群無辜的民女!」

    「竟然有此事?」劉秀感到很是意外地道。

    「燕子樓什麼事做不出來?幹出這等事並不稀奇只是劉兄日理萬機疏忽了這些小事而已。」林渺不以為然地道。

    劉秀坦然笑了笑道:「說來慚愧近日來我並未在義軍之中而是來棘陽辦了一些私事竟沒能查到燕子樓的事倒讓林賢弟見笑了。」

    林渺也笑了笑聳聳肩老實不客氣地道:「那是該見笑為了讓你不慚愧你就作我們的先鋒先想想如何安排退路好了。」

    劉秀也爽快地笑了他知道林渺自小生活在天和街習慣無拘無束地說話所以這些話他並不介意反而直爽得讓他很欣賞。

    怡雪也微冴似乎稍有些瞭解林渺了。

    「我這裡有封自貴霜武士偷來的信不妨拆開大家欣賞欣賞!」林渺掏出那封信信手撕開抖出一看頓時面露冴色道:「這封信竟是魔宗寫給貴霜使臣阿姆度的!」

    「魔宗?」怡雪和劉秀都吃了一驚驚問道。

    「不錯!落款是聖門地護法!」林渺將信拋給怡雪神色凝重地道。

    怡雪和劉秀相繼看完也顯得有些冴異劉秀不由得問道:「林賢弟可知這聖門地護法是什麼人?」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但是……」說到這裡林渺冷冷地望了劉秀一眼卻不再說下去他心道:「你的堂兄劉玄也是魔宗的護法只不過是不是地護法就不清楚了可是我能告訴你嗎?也許你也是魔宗的人!那我豈不是自己往火坑裡跳?我才沒有那麼傻呢!以前我敬你劉秀的才學可是若你是魔宗之人那只好刀刃相見了!」

    「但是什麼?」劉秀自不知道林渺的心中想些什麼見林渺只說了一半便不再吱聲不由得問道。

    怡雪覺得林渺好像有什麼心思這只是女性的直覺不過她仍顯得很平靜她知道林渺該說的一定會說出來不想說的追問也沒用抑或可以說她的心性已極為淡泊。

    林渺笑了笑道:「但是我想燕子樓裡一定會有人知道!」

    劉秀不由得笑罵道:「這不是廢話嗎?」

    林渺也笑了笑這確實是廢話當然他也不想作過多的解釋只是抬頭望瞭望西沉的太陽道:「我尚有個約會只怕暫時不能陪怡小姐和劉兄了!」

    「哦不知林賢弟約了什麼人呢?」劉秀反問道。

    「汗莫沁爾這個人是貴霜國的六段武士我們相約黃昏決戰西城外!」林渺淡然道。

    「汗莫沁爾貴霜國的武士?林兄認為有必要與其交手嗎?」怡雪的語氣似乎親近了些。

    「你不叫我林公子我心裡似乎感覺好一些!」林渺笑了笑隨即又道:「與其交手應該是有必要的儘管勝他不難但是勝他並不是目的我只想在他的身上找到貴霜國武功的特點貴霜國的武士都是用的那種新月型彎刀我以前從未見過這種刀相信定有其獨特之處。如果我們要對付貴霜國的高手最好有備無患以便到時候不會被他們的圓月彎刀殺個措手不及!」

    「哦。」怡雪和劉秀恍然同時他們也明白事實上林渺早就已經準備獨自去對付這些貴霜人獨力去救那些要被販賣的民女如此一來怡雪也覺得自己找對了人。

    「林賢弟想的確實周到我倒也想看看貴霜國的刀法有什麼巧妙之處。」劉秀也似乎被勾起了好奇之心。

    「那劉兄最好也去找個貴霜國的武士比一比。不過貴霜國今次前來棘陽的人中有一個人你要小心那人便是晏侏今日的貴賓我只見過他的眼神此人絕不好惹!」林渺認真地道。

    「你僅見過他的眼神?我想林兄所說的應該是那個叫丘鳩古的人這個人確實不能小覷!」怡雪也肅然道。

    「怡小姐跟他交過手?」林渺問道。

    「我尚未與貴霜國的人交過手只是不想打草驚蛇。」怡雪道。

    「也對!」劉秀道隨又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轉向林渺道:「不知林兄弟何時擁有這麼好的易容之術呢?」

    「呵呵……」林渺笑了笑道:「當然是學的這就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鄧禹兄可還好?」

    「鄧賢弟一切如常若他知道林賢弟有今日成就肯定會欣喜異常!」說到這裡劉秀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看林兄弟本來的面目!」

    林渺聳聳肩道:「有些人一直都藏頭縮臉不以真面目示人我也不想吃虧只好讓劉兄你吃點虧了。」

    劉秀和怡雪哪還不知道林渺是在說誰?劉秀不禁大感好笑林渺彷彿仍是小孩子心性不減。

    怡雪大方地摘下斗篷沒好氣地笑道:「原來林兄這般小氣要和小女子相比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怡雪說了半晌卻現林渺和劉秀都沒有答話一個個都直著眼睛望著她不由得嫣然一笑道:「二位是想讓怡雪再戴上斗篷嗎?」

    林渺和劉秀這才回過神來相視尷尬地笑了笑林渺心中那絲驚豔的感覺久久難以平復。

    林渺絕不是從未見過美女之人先有包嫂是不可多得美人而她的梁心儀更是傾城絕色後來他又先後見過白玉蘭、杜月娘每一個都是國色天香有沉魚落雁之貌尤其是白玉蘭和梁心儀都有其獨特讓人心顫之美而杜月娘的美也是極有特點的但是諸般美女與眼前的無憂林傳人怡雪相比頓時皆遜色許多。並不是因為怡雪比梁心儀和白玉蘭更美她們的美都已經到了極致已經無以復加了但是怡雪的美卻在於那股來自內在的靈氣。

    清新有如山中百合淡雅又如水中清蓮素潔好比深谷幽蘭……清麗而不沾半點人間煙火眼神與面容相襯有種寧靜然於物外的氣質彷彿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不屬於人間的生命……

    林渺心中沒有半絲褻瀆之意看了怡雪面容他只感內心一片祥和寧靜無慾無妄。

    梁心儀和白玉蘭的美確實是傾國傾城但那只是限於自身給人的視覺感官那讓人感到是可以拿來欣賞和呵護的但怡雪卻不止於此她的美會讓你自精神上感到那是一種可以感染外在生命的生機而不單純是一種美。

    美本來是虛的但在怡雪的身上卻成了實在的生機真真實實地存在於每一個人的心中。所以連林渺也不能不為之震撼。不過他很快便回過神來坦然笑了笑道:「很意外我失態了不過應該值得!當然此刻你再戴上斗篷我不反對因為我要走了。」

    林渺的話讓劉秀和怡雪有些冴異不過他們知道林渺是要去赴約了。

    「你還欠一些行動。」怡雪似笑非笑地望著林渺道。

    林渺也笑了笑他自然知道怡雪的意思不過故作不知地道:「是嗎?」

    「自然是!」怡雪道。

    「如果真欠了的話只好下次再還了因為我此刻要去赴約了!我會去找你們聯絡的。」林渺耍賴似地並不揭下面具轉身也不給怡雪和劉秀提出的機會便飛掠而去連頭也不回一下。

    劉秀和怡雪全都愣了一下沒想到林渺居然會在這種場合下耍賴兩人相對望了一眼。

    劉秀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林渺似乎仍是天和街的林渺。

    怡雪也笑了只是嘴角牽動了一下那種笑意讓人感到高深莫測但劉秀知道怡雪絕沒有生氣反而他清晰地感受到怡雪那從不為世事所動的心彷彿有些變化了。當然他知道這與男女之情絕無關係而應像是突然收到一位老朋友一件神秘而略帶惡作劇的禮物一般。也許這正是此刻怡雪的心情是怡雪為何這樣笑的原因。

    「我也要回城了若有事我便去找劉兄就此別過!」怡雪說完戴上斗篷。

    劉秀微感惆然道:「不如我們一起回城吧。」

    「劉兄的身份此刻大概不宜在棘陽拋頭露面吧?」怡雪提醒道。

    劉秀自然明白怡雪的意思只好點頭道:「那好吧就此別過!」

    怡雪淡淡一笑轉身悠然而去。

    黃昏。

    西城外的天空依然綴著幾片晚霞恬靜而燦爛。

    無風但冬天的寒意並沒有減少所幸這幾日都是好天氣並不甚涼。

    當然林渺並不在乎寒冷與否天氣的冷暖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影響他只是信步順出城去淯陽渡口的官道而行也許有目的也許無目的。不過林渺的腳步確實閒散而悠閒。

    目光所及是一片低丘那裡並無大樹或許是因為靠棘陽城太近需要所謂的堅壁清野。所以在棘陽城外方圓數里地並無真正意義上的大樹而林渺目光所及的低丘上也不例外沒有阻擋視線的大樹但卻有一個人。

    汗莫沁爾早就到了他便在那土丘上等候林渺同時也看見了信步而來的對手但卻沒有動一絲一毫或許是不想動。

    汗莫沁爾抬頭看了看夕陽是黃昏了林渺居然沒有失約而且還是獨身而至這讓他對中土的武林人士生出了一些好感。

    林渺看上去很輕閒但腳步卻極快轉瞬間便來到了土丘之頂。

    「我以為你不會來!」汗莫沁爾望著行近的林渺淡淡地道。

    「你以為我會死在燕子樓?」林渺停下腳步有些明知故問地道。

    「你不怕我在這裡設下埋伏?」汗莫沁爾反問道。

    「我相信你是一名武士你嚮往的是公平對決而不是殺死對手!」林渺不以為然地道。

    汗莫沁爾不禁朗聲大笑半晌才頓住道:「你說得沒錯真正的武士不珍惜生命但珍惜對手!選你作為對手看來是我最為明智的選擇!」

    「也不盡然選我作對手你只會遭致失敗的命運。」林渺悠然笑道。

    汗莫沁爾灑然一笑道:「我還年輕失敗可能會相伴我往後生活的每一天。只有在失敗之中才能夠真正地進步我是貴霜國最年輕的六段武士我師祖如我這般年齡之時也僅只五段所以我並不在乎失敗!」

    林渺微愕但對汗莫沁爾的決心確有幾分欣賞居然能夠如此淡漠地看待失敗確實難得而他似乎也沒有這種氣度。

    「說得好失敗只是一種修行我也看好你這個對手!」林渺欣賞地道。

    「那你小心了!」汗莫沁爾並不多說側身以左側的彎刀刀鞘對準了林渺。

    林渺頓覺一股凜烈殺氣驟然逼至有若實鋒之刀。他不由得微微一皺眉而便在他一皺眉之際一道弧影如殘虹般劃過數丈虛空撞向面門。

    林渺吃了一驚汗莫沁爾出手確實是快絕驚人而且把握時機之準也讓林渺驚嘆這個所謂的六段高手絕不可小覷。

    那弧影雖快但林渺的度也絕對不慢他沒擋只是斜步而上避過弧影眼角的餘光看清那正是汗莫沁爾弧形彎刀的刀鞘。

    錯過刀鞘才跨上丈餘汗莫沁爾的圓月彎刀已經化成一團光雲自四面攏了上來。

    確實是好刀法這一點林渺不能不承認這種弧形的圓月彎刀不像普通的刀直劈斜斬而是繞出一個個奇妙的圓弧迂迴而進但每轉過一道弧其度便似增加一些這一刀在不斷地變變方位變力道……這使林渺感到一陣陣莫名的心寒。

    這是什麼刀法?這是什麼鬼怪招式確實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林渺竟不敢接招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封住這不斷改變方位和度的圓月彎刀所以他只有退。

    林渺退才退兩步便覺背後破空聲響冷瑟的勁氣直襲向他的後背這回他可有些應接不暇了心中冴異卻不知是誰自背後襲來因為他剛才根本就不曾見到身後有什麼人!而他的氣機也不曾感覺到生命的氣息存在於他的後方那麼這自後面攻來的究竟是什麼?

    林渺側身刀鋒極劈出同時旋步。

    「叮……」林渺駭然現那自身後攻來的竟是剛才汗莫沁爾拋出的刀鞘這弧形的刀鞘以弧形的角度又倒旋而回成了要命的武器。

    這一刀並沒有損傷刀鞘因為圓月彎刀的刀鞘以迴旋的形式返回與刀勁一觸立刻改變方向側滑著斜飛而出而在此時汗莫沁爾的圓月彎刀已以雷霆之勢擊下。

    林渺的度極快但卻因那刀鞘的干擾而難以再破出汗莫沁爾的刀網。所以他一咬牙龍騰刀驟然改向直劈向圓月彎刀光芒最盛之處。

    林渺要賭一賭他也必須賭汗莫沁爾的刀太過詭異了他根本就找不到可以下手還擊之處。而在這樣的刀法之下他也不知道該保護身體的哪一個地方在顧此失彼的情況下自然難免會露出破綻。所以他必須以攻代守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他豁出去了。

    「嗆……」林渺只覺刀身一震汗莫沁爾的刀竟順他的刀脊滑下直削他五指度乎尋常的快捷。

    林渺微喜至少他封住了汗莫沁爾這要命的一刀他自不會讓汗莫沁爾斬下他的手指刀鋒一轉勁氣迸而出。

    汗莫沁爾的功力絕難與林渺相抗衡刀鋒在快滑至林渺手邊之際驟感一股強大的震力將他的刀和手臂彈開。

    「好!」汗莫沁爾喊了聲突地矮身。

    林渺不解之際汗莫沁爾已抓住了那迴旋而回的刀鞘自底下挑射而出。

    林渺頓時明白暗叫不妙腳下倒踏飛而退但這射出的刀鞘度快得乎想像在如此近的距離之內林渺根本就無法閃避。

    「砰……」刀鞘撞在林渺的腹部出一聲沉沉的悶響。

    林渺悶哼著疾退五步卸開鞘身的勁氣而刀鞘又再一次返回汗莫沁爾的手中。

    汗莫沁爾左手鞘右手刀在胸前搭起一個變形的「十」字身子下壓如一匹弓腰欲躍的野狼眸子裡閃著狂熱而熾烈的神彩緊逼著林渺彷彿要立刻撲上。

    林渺深深地吸了口氣他並沒有受傷護體真氣和他後退的度抵消了八成力道剩下的兩成力道僅只是讓他胸腹一陣難受隱隱有些作痛。讓他吃驚的卻是他竟然輸了一招輸給一個來自異域的年輕人。當然這並不是戰鬥的最後結果。

    林渺微揚了揚手中的刀汗莫沁爾並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儘管並沒有進攻可是卻有一股沉重而森殺凜烈的戰意緊緊地鎖住了林渺的心神祇要他有哪怕只是一丁點的破綻汗莫沁爾將會施以最為無情的攻擊。

    林渺知道他並不會真個比汗莫沁爾遜色而是他的對敵經驗比起汗莫沁爾來相差了許多以至於遇上汗莫沁爾這等武功奇特的對手而落在了下風。

    要知道汗莫沁爾能夠成為六段武士那是經歷了無數的挑戰在打敗了一個個對手之後才得以一級級地晉陞為六段武士這一切絕無僥倖。儘管此刻汗莫沁爾才二十左右但是已經經歷了大小不下數百戰其實戰經驗之豐富絕不是林渺所能比的。

    「好刀法不知叫什麼名字?」林渺平復了內息恢復了絕對的平靜望著汗莫沁爾淡淡地問道。

    「奔狼十三斬!」汗莫沁爾不無傲意地道。

    「奔狼十三斬?」林渺微錯愕這個名字的確有些怪不過這刀法本身就已經夠怪的擁有這樣一個怪怪的名字並不值得驚冴。

    林渺錯愕卻沒有逃過汗莫沁爾的眼神他不會錯過任何攻擊的機會所以他再一次出手了。

    汗莫沁爾的刀和鞘同時在虛空之中劃過一道淒豔的弧跡殺機頓時狂暴地驚起一陣疾風掀起地上的塵土和敗葉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巨狼飛撲向待勢而的林渺。

    林渺眯眼而視彷彿可以看到一道道成十字的光弧層層而至。他知道那是汗莫沁爾的刀和鞘。刀與鞘依然成弧線盤繞無定地向他襲來他依然無法找到頭緒但這次他學乖了知道刀鞘能夠盤旋射出若是想退避的話則很難快過那神出鬼沒的刀鞘說不定汗莫沁爾手中的圓月彎刀也能夠飛旋出去傷人。所以他可不想再避那惟一的選擇便只有出擊。

    沒有任何猶豫刀鋒橫移拖起一道無與倫比的光弧但林渺並沒有盡全力因為他是真的想找到汗莫沁爾武功的獨特之處他要自對手的武功之中去熟悉貴霜國武學的奧妙。所以他並無立刻勝汗莫沁爾的念頭。

    林渺的刀堪堪與汗莫沁爾的兵刃相擊汗莫沁爾卻一聲低嚎刀與鞘驀地爆成兩團光影在其手中旋轉如兩道輪盤般自上下兩個方向切向林渺的軀體。

    林渺頗感意外汗莫沁爾這一變招看似空門大露但是林渺卻知道若是他的刀不改勢地擊實那麼他只會讓汗莫沁爾受傷但汗莫沁爾卻可以將他擊成三段這種避重就輕、與敵皆亡的戰術若非擁有無數次實戰經驗絕無法拿捏得如此準確。

    林渺可不想與敵皆亡所以他只好變招但這正是汗莫沁爾的目的林渺變招只是跟著汗莫沁爾變因此先機頓失而汗莫沁爾所需要的正是這難以求得的先機。

    汗莫沁爾腳步一錯頓時竟幻出數十道怪影猶如群狼起舞同撕獵物封住了林渺每一寸進攻的方位。

    林渺只覺寒意大盛汗莫沁爾的圓月彎刀竟以奇特的弧度擠入他的刀勢之內其勢滑溜之極幾乎是擋無可擋無奈之下他惟有再退。

    汗莫沁爾絕不給林渺緩氣的機會刀芒一盛再盛幾乎將林渺完全吞沒在光影之中。

    林渺無奈低吼之中腰間短劍如電光般閃出以快得不可思議的度連擊出七十九劍之多而他也連退三丈才擋開汗莫沁爾這要命的一招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汗莫沁爾的攻擊是沒完沒了的刀勢剛竭刀鞘便已經甩手射出。

    林渺龍吟般低嘯身形在虛空中狂扭有若天馬行空般升起四丈餘高。

    刀鞘在空中疾旋升高自林渺腳下竄來彷彿長了眼睛一般就找著林渺攻擊。

    身在高空一切盡收眼底林渺雙手握刀俯衝而下以無堅不摧之勢向汗莫沁爾當頭劈落。

    「轟……」刀鞘觸及林渺的刀鋒再難迴避竟爆裂成無數碎片帶著強勁倒射向汗莫沁爾。

    汗莫沁爾這才吃了一驚彷彿明白眼前的對手絕對要比他想像的難纏許多但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太多的問題林渺這自上而下的全力一擊鎖住了他方圓兩丈之內的每一寸空間兩人的氣機也緊緊地牽在一起。

    汗莫沁爾不得不暗讚林渺的聰明剛才那七十九劍絕對沒有白出這使林渺深深地明白在地面上殺狼只會被攻得手忙腳亂惟有如蒼鷹般自上空下擊才使狼無所遁跡也才會化被動為主動。

    汗莫沁爾自小生長在草原和沙漠之中深諳狼性和狼的攻擊方式但在沙漠和草原之中狼的最大天敵便是鷹也只有這種猛禽的高空優勢是狼所懼怕的。而林渺選擇高空下擊彷彿也明白了這一點這對於沒有見過大草原和大漠的林渺來說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悟出這個道理確實不簡單。

    而林渺這一刀的威勢也不得不讓汗莫沁爾心驚他深深地明白在功力之上他絕比不上林渺因此若想硬拚的話無異是自找苦吃所以他惟有退。

    汗莫沁爾如陀螺一般在地上疾旋而起塵土和敗葉若雲一般疾升而起直撞向虛空的林渺。

    林渺眼看便要劈中汗莫沁爾倏覺眼前一暗嗆人的塵土竟使他視線暫失心神微怔之際汗莫沁爾的氣機突然失去感應。

    「轟……」林渺的刀氣裂地而入丘頂竟裂開了一道長七尺、寬尺許深及尺許的刀坑但汗莫沁爾剛才立足之處已無人影。

    林渺的視線被塵土一擋之際汗莫沁爾便立刻逸走他絕對不會錯過任何時機。

    林渺現自己擊空便知不妙果不出他所料汗莫沁爾的圓月彎刀竟然如一隻亮麗的怪蝶般自後方倒射而來冰寒而冷厲的勁風已逼入了林渺的體內。

    林渺錯步、轉身、出刀一氣呵成有若行雲流水沒有了刀鞘的汗莫沁爾讓林渺放心了不少但是林渺轉身出刀卻擊了個空背後空無一人!不過破空之聲又自背後響起。

    林渺冴然汗莫沁爾的度難道會快到這種地步連他都找不到端倪?但不管如何他不得不轉身去面對這來自身後的刀!

    「叮……」一聲輕響林渺的刀憑著感覺擊中了圓月彎刀但卻沒有感覺到刀身的份量似乎汗莫沁爾根本就不曾用刀。

    林渺剛回過身圓月彎刀卻已在他身邊繞了一個弧又飛到了他的身後那便像是一隻長了翅膀的精靈靈動得讓林渺頭痛但林渺卻看見了汗莫沁爾。

    汗莫沁爾在三丈之外可是刀卻盤旋在林渺的身邊。

    林渺頓時明白圓月彎刀可以如那刀鞘一般脫手而攻可是剛才刀鞘是靠迴旋之力加以巧妙的手法一來一去地攻擊但是眼下的圓月彎刀竟然可以作出出迴旋之外的變化那這種力道又是來自哪裡呢?是什麼操縱著這一切?

    林渺側退刀鋒反挑而出他不想再去作無謂的轉身似乎沒有那個必要。

    「當……」林渺在虛空中竟捕捉到了一點閃光圓月彎刀果然倒旋而回。

    「原來如此!」林渺低笑他終於知道了原因那是因為圓月彎刀之上繫著一根極細的絲線正是通過這根絲線操縱著圓月彎刀神出鬼沒。現了這一點後林渺再無懼意至少汗莫沁爾還沒有達到以氣御刀的境界。

    汗莫沁爾一再無功收回圓月彎刀但林渺卻也不想再給他喘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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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4 19:13:34
第 二 卷 第三章 幽冥蝠王

    林渺長嘯出刀!

    刀出天地肅然鋒芒如雪盡罩方圓數丈空間塵土敗葉如被一隻巨手所牽引聚於刀側化成一團巨大的塵球凜烈的刀氣彷彿割開了虛空陷落了天地強大的風暴呼嘯而起。

    天變色汗莫沁爾的臉也變了色他沒有看到林渺沒有看到林渺的刀但是在每一寸空間之中彷彿都是林渺的刀存在著林渺的戰意。也許這才是真的林渺這才是真正的實力。

    汗莫沁爾也有無從抵擋的感覺因為滿眼都是飛旋的塵土和敗葉而林渺便藏在這巨大的塵霧之中也可以說此刻的林渺存在於每一寸虛空之中但汗莫沁爾絕不是坐以待斃之人所以他出刀了!只憑感覺出刀苦行者的感覺!

    汗莫沁爾經歷了大小數百戰他已培養出了乎尋常的靈覺這種靈覺能夠讓他不用眼睛去判斷對方的方位讓他能夠在最危險之時保持絕對的清醒。所以他的眼睛雖看不到林渺和林渺的刀但是他的心卻已捕捉到了那股戰意的真正方位……

    「裂……」圓月彎刀以裂天撕地之勢切入塵暴之中。

    汗莫沁爾並沒有用眼睛儘管他知道林渺這一刀的威勢可是他卻別無選擇。

    「叮叮叮……」汗莫沁爾沒有失望當他的身形沒入塵暴之中時圓月彎刀便已經觸及了林渺的刀鋒他以無上的意志抵抗著林渺有若驚濤駭浪的瘋狂攻擊每一擊都彷彿有一股熾熱的力道竄入他的體內。在暴擋三十六招之時他只感到手上的圓月彎刀如一塊燒紅的烙鐵他的手掌根本就無法再把握可是他卻不得不去阻擋林渺快而狂野的攻擊除非他想死。不過此刻的他也知道死亡距他並不遙遠。

    「轟……」第三十七刀汗莫沁爾只覺身子受了雷擊一般手中的刀再也把持不住竟化成碎片而射他也倏地睜開眼眼中寒芒乍斂卻有一縷幽風掠過他的脖項。

    林渺的身形錯步至丈外持刀靜立眸子裡卻閃爍著火熱而野性的光彩。

    汗莫沁爾也靜靜地立著目光卻緊緊地盯著一縷在胸前緩緩飄落的梢他仍活著!只是掉了一縷梢但他卻深深地明白林渺的刀與他的脖子相擦而過如果這刀再偏一分那麼他便再也無法看著梢飄落了這絕不是虛談!

    「你為什麼不殺我?」汗莫沁爾淡淡地反問道。

    「我們有仇?」林渺反問道。

    「沒有!」

    「我們有怨?」林渺又問道。

    「沒有!」汗莫沁爾又答道。

    「既然如此我又為什麼要殺你?」林渺悠然反問道。

    「因為你勝了!」汗莫沁爾也道。

    「你往日將所有敗給你的對手全都殺了嗎?」林渺問道。

    汗莫沁爾搖了搖頭卻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尚未盡全力。」

    「這並不重要難道不是嗎?」林渺又反問道。

    「是的我仍是輸了有些時候結果才是最重要的。不過貴霜武士都會迎難而上絕不會退縮直到戰勝對手為止除非你殺了他!」

    「你也一樣?」

    「不錯我也是貴霜武士!」汗莫沁爾肅然道。

    「如果你有興趣留在中土的話我並不在乎隨時歡迎你的挑戰!」林渺自信地笑了笑道。

    汗莫沁爾望了林渺一眼突然轉換話題道:「如果你今次想連貴霜武士也一起對付的話你最好要慎重考慮!」

    林渺一怔不知汗莫沁爾何以突然說這樣的話心道:「難道他看出了一些什麼?」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對方。

    「我知道你想對付燕子樓而且是想救那群無辜的女人因此對付我貴霜武士自是難免。不過以你的武功或許可以勝我但卻絕不是丘鳩古的對手!我勸你還是打消念頭!」汗莫沁爾認真地道。

    「丘鳩古?他是什麼人?」林渺冴然問道。

    「他是我們此次來中土使節團惟一的八段武士!」汗莫沁爾淡淡地道。

    林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個汗莫沁爾六段已經讓他夠頭大的雖然他勝了汗莫沁爾可是兩人的武功相去並不遠若那丘鳩古是個八段武士他又豈能佔到任何便宜?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林渺不由得惑然問道他不理解汗莫沁爾此舉的用意。

    「因為我不想你死至少在我沒有打敗你之前!」汗莫沁爾的話很直接。

    「就這些?」林渺不由得笑了他根本就不相信這話是真的。

    汗莫沁爾避開林渺的目光道:「我師尊和我從來就反對自別的國家販買女人我想這個答案你應該滿意了吧?」

    林渺一愕如果真是這樣那倒確實是一件好事不由得認真地審視了汗莫沁爾片刻吸了口氣問道:「丘鳩古是你們這次使節團最厲害的人物嗎?」

    汗莫沁爾斜瞟了林渺一眼淡漠地反問道:「怎麼你還不死心嗎?」

    「我只是問問。」林渺微感尷尬。

    汗莫沁爾吸了口氣道:「不是我們的使節大人乃是九段高手阿姆度你根本就不可能有希望能在我們使節手底下撐上十招!」

    林渺不禁再抽一口涼氣如果在這次前來中土的貴霜國武士當中還有阿姆度這般九段不世高手的話只怕他真的不能期望什麼了。在他的身上麻煩已經夠多了先不說魔宗便是湖陽世家的事便已讓他夠頭大的還有他尚未完成琅邪鬼叟交代的事這讓他感到有些慚愧他必須盡快找到樊祟若是再惹上貴霜國這群可怕的武士其結果實難想像。

    「謝謝你的提醒我的事我知道該怎麼處理天都黑了我們就此別過吧如果他日你來找我的話只要我不死定會奉陪!」林渺悠然笑了笑道。

    「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林渺再回棘陽城剛好趕在城門欲關之際守城官兵自然無人認識此時的林渺儘管林渺的易容之術比不上秦復卻也已經漸入高手之境非是此道中行家絕難看出破綻。因此林渺完全可在棘陽城中通行無阻。

    目前他最要緊的事卻是急欲找到那個神秘的怡雪告訴她貴霜國高手的事免得到時候會壞事。當然在林渺內心深處並不想讓怡雪受到傷害而劉秀很難說不會是魔宗的人若是劉秀也是與燕子樓同夥的那怡雪豈不更是危險?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儘管怡雪的武功絕比他更好也許也勝過劉秀但在毫無防備之下仍然容易上當。

    當然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連齊萬壽和劉玄都是魔宗的人再多一個劉秀也不算意外。

    論及實力劉玄、齊萬壽哪一個會差過劉秀?論財力燕子樓也絕不會遜色而燕子樓都是魔宗的對於與劉玄同家族的劉秀自然有嫌疑因為林渺懷疑魔宗與劉家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

    林渺繞著街市轉了幾圈天色漸黑之時他才在一偏僻的小巷之中停下來。

    望瞭望不遠處的樓台林渺搖了搖頭彷彿是嘆了口氣這才躍上一座高房之頂一屁股坐在屋脊上自懷中掏出剛才在一家小店裡買來的茴香豆及蜜餞花生之類的還有打包的牛肉乾和一壺足有兩斤多的上等好酒。

    一切都很自然林渺便在屋頂之上不緊不慢地吃喝起來彷彿這寒冷的夜裡這才是最好的享受。身邊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什麼無憂林的傳人什麼劉秀都已經拋諸腦後。

    這頓酒似乎喝得沒完沒了花了一炷香時間仍然雅興十足吃喝之際林渺還不時出頗感得意的笑聲自語道:「唉這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就跟某些人躺在一邊流口水一樣舒服!」

    一會兒林渺又自語道:「天寒地凍的這酒可真暖身子何必要與自己過不去呢?我可不是小氣的人!」

    又過了近一盞茶功夫林渺似乎也坐不住了不由得立起身來收拾東西有些不耐煩地道:「大姐呀我知道是你了用得著這麼眼睜睜地望著嗎?你有耐心我林渺可不奉陪!」

    話音才落黑暗之處傳來一陣清雅而恬靜的笑聲一道人影自另一處屋脊上緩緩踏瓦而來如雲中起舞的仙子只是在黑暗中無法看清深深斗篷下的容顏。

    「看來我的耐心還是不如大姐你了!」林渺略帶酒氣說話並無什麼顧忌坦然之間又似乎略帶一絲對自己的譏嘲。

    「如果林公子想認我做姐姐怡雪倒是很樂意。」那悠然而來的人影淡淡地道。

    「啊你還當真呀?你有多大?要是比我大那我林渺只好認了。」林渺一聽心道:「這個美麗而又厲害的女人如果真做了我的姐姐那往後定會有不少好處。至少親近她的機會就更多了。」想到這裡林渺不由得微微吃驚暗忖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花心了呢?心儀在的時候自己想都不敢想歪的念頭可是現在卻禁不住遐想連翩。」

    「你一直戴著面具誰知道你有多大?」怡雪來到林渺身前似乎微有些不服氣地道看來是仍在生林渺白天耍了她一招的氣。

    林渺無可奈何地聳聳肩膀笑了笑道:「來喝口酒算是我向你道歉如何?」

    怡雪皺了皺眉退了一步道:「酒為三戒中物如果你想害我便讓我喝好了。」

    「哦難怪你在那裡靜守了那麼長時間不動心原來是不好酒早知道我就換成一壺碧螺春看你還是不是有那麼好的定力!」林渺彷彿恍然大悟。

    怡雪聽了不由得想笑但自小的靜心修行讓她有著比常人強上許多的自制力。

    「那貴霜人的武功你看到了?」林渺突然問道。

    怡雪點了點頭卻無法看到其表情。

    「那你覺得他的武功如何?」林渺喝了口酒淡淡地問道。

    「是個高手武功路子與中原武學確實有很大的差異你為什麼要放他走?」怡雪有些不解地問道。

    「你以為我是一個好殺之人?」林渺不答反問道。

    怡雪一怔隨即淡淡一笑道:「當然不是!」

    林渺也笑了又坐回那屋脊之上望了怡雪一眼。

    怡雪並無女兒家嬌柔的做作之態很自然也很大方地坐在林渺的旁邊問道:「你有話要告訴我?」

    「哦是嗎?」林渺笑了反問道。

    怡雪笑而不答因為林渺的心思並不能夠瞞住她。

    林渺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掀下易容的那一層薄皮膜露出真實的笑容道:「這下不是就還給你了嗎?」

    怡雪微冴地望瞭望林渺那略帶邪邪笑意的面容也不由得笑了道:「你這樣子比這面具上的模樣好看多了整天被悶在面具中不覺得累嗎?」

    林渺無所謂地聳聳肩道:「習慣了也沒什麼便像你每天都帶著斗篷一樣。」

    怡雪的目光並不受夜色所限目光流轉在林渺的臉上這並不是一張很英俊的臉但梭角分明似乎透著一種莫名的魅力。那是一種來自天地間自然的靈氣望之有若觀雄山、秀水清新卻又有些逼人的傲氣使得林渺自身也變得讓人難以揣度。但不管怎麼說看著林渺彷彿也是一種賞心悅目之事。

    「這樣看著我幹什麼?」林渺不自然地問道。

    「我在看你這張臉是不是也是易容之後才有的!」怡雪不由得笑道。

    「這麼不相信我那我說的話你也不會相信嘍?」林渺也覺好笑反問道。

    「那可要看什麼事何不說來聽聽?」怡雪直言不諱地道。

    林渺不由得微覺喪氣撇撇嘴無可奈何地道:「與你這種人合作只怕是要虧本了。」

    怡雪不答只是望著林渺淡淡地笑了笑。

    「汗莫沁爾說他只不過是個六段武士在他們使節團之中還有一個九段高手和八段武士!」林渺喝了口酒淡漠地道。

    「就是那個貴霜武士?」『

    「不錯!」

    「九段、八段是如何區分的?」怡雪也感到有些好奇地問道。

    「在貴霜國武士分為普通武士與段級武士最高段為九段次為八段再是七段、六段……無段武士為普通武士在貴霜國只有四位九段武士、九位八段武士和十二位七段武士以下便是汗莫沁爾這一類的六段武士。他們的武士晉級實行嚴格的挑戰制度四段以下可越級挑戰但到五段便必須一級一級挑戰。因此若想升至八段和九段除非是絕世高手否則絕難攀升此位。他們一個個都是自實戰之中磨礪出來的最為可怕的殺手!」林渺把自己所知有關貴霜武士的情況再敘述了一遍。

    林渺並不能看到怡雪的面容但卻感到怡雪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又道:「他們的使節大人阿姆度便是貴霜國四位九段高手之一而那個八段武士便是今天隨岑彭一起入燕子樓的那人他叫丘鳩古!」

    「這些都是汗莫沁爾告訴你的?」怡雪問道。

    「不錯!」林渺並不否認。

    「你都相信?」怡雪又問道。

    「你不相信?」林渺反問道。

    怡雪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只是我有些想不通他為何要把這些情況告訴他的敵人。」

    「這個便要問他了當然我們可以只用他說的作一下參考把敵人高估一些我想也並不是什麼壞事只不過據我所知阿姆度其人並沒有來棘陽似乎去了洛陽!」林渺吸了口氣淡淡地道。

    「你的消息倒很靈通!」

    「也許吧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訴你至少無憂林的人並不是壞人所以我才會提醒你這些。另外還要告訴你一件也許很重要的事劉玄也是那個什麼聖門的護法之一與燕子樓之間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林渺漫不經心地道。

    「劉玄也是魔宗的護法?!」怡雪差點失聲叫了起來。

    「不錯湖陽世家家主白善麟之死便與他有著極大的關係!」林渺斷然道。

    「你告訴我這些只是讓我小心劉秀?」怡雪惑然反問道。

    「你可以這麼認為但我尊重劉秀他是一個很有才氣和頭腦的人希望我的擔心是多餘的。當然如果你覺得我是一個挑撥離間的小人你大可不與我合作我也有自己重要的事情待辦可不能陪你在這裡喝西北風!」林渺望了怡雪一眼毫不在意地道。

    「謝謝林兄好意提醒怡雪不會強人所難今日就此別過了。」怡雪聽了林渺這話似乎也有些生氣了立身而起淡漠地道。

    林渺也立起身來悠然一笑道:「後會有期!」

    怡雪也不惱林渺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離去但她彷彿看透了林渺的心思淡然一笑道:「也許會後會有期今日在此叨擾了林兄在此向你道歉了!」說完飄然而去僅留下餘香猶散飄於虛空之中。

    林渺望著怡雪消失的方向不由得出了一會兒神他也弄不清楚現在是什麼心態不過他至少並未因為怡雪的美而忘乎所以他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白善麟留給白玉蘭的信他必須找到那藏寶之地找到白家轉入暗處的商號和那本《楚王戰策》。對於他來說救那些無辜的女人只是其次對付魔宗也不是他現在所能夠完成的事。畢竟他勢單力薄而魔宗的力量之大卻是他所難以想像的。現在又冒出那些貴霜武士他連一點希望都沒有。此次隨他來的不過是江湖經驗豐富的猴七手哪能與人家正面為敵呀?

    灌了一口酒林渺卻知道因為怡雪的加入他已經不能對這群將被販賣的女人袖手旁觀了至少他不會讓怡雪隻身犯險。無論是出於人情還是道義都難以不聞不問。不過他卻明白如果這次幫了怡雪那便會與無憂林結上關係將來或許會受益於此這也是他決定助怡雪的原因之一。畢竟吃力不討好的事並不是他所喜歡做的。當然林渺此刻頗想去一趟宛城他想先證實一下那寶藏的存在若有白家這些暗地裡的生意網絡支持自己那事情就好辦多了至少在財力物力之上不用愁了。

    正思忖間林渺卻感到一股濃濃的殺意自他身後逼來吃驚之下迅轉身。

    屋頂的另一端不知何時竟多了一條人影來者袍袖寬大在寒風中飄舞如一隻巨大的蝙蝠整個身子深深地融入黑夜之中透著一股莫名的詭異寒寒的殺意便是散自此人的身上。

    林渺心中「咯噔」一下他似乎嗅到了此人身上的特殊氣息這讓他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感。

    「交出你身上的三老令!」

    那神秘的人物一開口差點把林渺自屋頂上嚇下去對方一開口竟是向他索要三老令這怎不讓他驚冴?知道他有三老令的人並不多當然很有可能是白鶴和白慶諸人傳出去的可是卻沒人這樣直截了當地向他索要三老令。而且對方要三老令又有何用呢?此刻在他身上比三老令更貴重的東西不是沒有而對方卻只提三老令這不能不讓他驚冴和不解。

    「你是什麼人?」林渺平復了心情淡漠地問道儘管他覺察到來自此人身上的危機感可是他對自己卻是足夠自信的因此並未將之放在心上。

    「三老令真正的主人!」那人冷然道。

    「哈哈哈……」林渺不由得大笑起來道:「你是三老令的真正主人?那我又是什麼?你是它的真正主人為什麼還來向我索要三老令?真是好笑!」

    那人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望著笑的林渺直到他止笑之時才冷冷地道:「很好笑嗎?」

    「難道不好笑嗎?」林渺反問道。

    「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老夫就不客氣了!」那人冷冷地吸了口氣漠然道。

    林渺不由得好笑今天他遇到的似乎都是一些怪人一個比一個說話橫可是他卻根本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這使他不無感嘆。不過對方的口氣卻讓他有些惱火儘管這些日子來他的脾氣改了許多但是昔日街頭混混的脾氣仍然有那麼一些不禁冷笑著回應道:「如果你認為你可以的話何不試試?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總得讓我看看你的能耐吧?」

    那寬袍老者冷哼一聲腳步一錯如一隻巨大的蝙蝠般撲向林渺。

    林渺根本就不在意眼前這個對手近日來他還未曾一敗心中不免會略有自傲之意儘管在劉玄的手下受了傷但是那並不是劉玄一人的功勞最主要的還是魔宗的三位使者聯手給他造成的壓力這才讓劉玄襲擊得手否則的話劉玄要勝過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他並不看好眼前這個故作神秘的老頭也因此他未出刀。

    在老頭的十指如爪般抓至之時他才倏然出拳他倒要試試這個老頭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而在此時他看見了這個老頭嘴角泛起的冷笑有著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與老頭怪笑同時驚起的是有如狂潮咆嘯般的氣勁破空之聲本來收斂的氣勁似乎在剎那之間復活變得狂野暴戾。

    林渺頓時有種上當受騙之感但此時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只得低嚎一聲傾力狂擊。

    「轟……」如潮水般的衝擊力在林渺猶未完全聚集所有功力之時瘋狂地湧入他的體內。

    「嘩……」整個屋頂在兩股強橫之極的氣流衝擊下竟然被掀了起來。

    破瓦斷木之中林渺的身子倒跌而出口中竟噴出一口鮮血那怪老頭也在瓦頂上倒滑五尺踏得瓦面盡碎但他僅只是一退便又再次如巨蝠般掠向林渺。

    夜空頓時似被撕裂在周圍房屋之中居民尖叫的同時虛空中捲起一團強裂得足以將任何生命撕成碎片的風暴。瓦礫、碎裂的木屑盡如刀箭弩矢一般以鋪天蓋地之勢罩向林渺。

    林渺駭然若死這個怪老頭的功力之高攻勢之犀利是他前所未見的而一開始他又太過大意輕敵了這便使得他一上來便受傷。當然這也是因為這老頭蓄意收斂功力造成假像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那便是林渺對敵經驗尚不夠尤其是面對高手的經驗極為欠缺這才會造成沒必要的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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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4 19:13:47
.   這一刻林渺終於更深地體會到這老頭對他的威脅是如何強事實上一開始他便感覺到了危機只是他並沒有在意而已他實不該不信自己的感覺。

    「轟……」林渺倉促落地雙手如潑浪一般掃出強自提起氣勁分開那撲面射至的瓦礫碎木同時向後疾退因為那怪老頭已如巨蝠一般隨在千萬瓦礫之後帶著一團強勁奔湧的風暴撞向他的身體。

    林渺不敢硬接在真實功力之上他本就要遜這老頭一籌而且此刻他已受傷又是在倉促尚未能回過氣來、難以全力而抗之時如何還敢與這怪老頭強拼硬接?

    這裡的空間本就狹小只是幾道胡同一退之下林渺便已背觸實牆。

    既然無路可退林渺便不再退在怪老頭的雙掌逼到之時他便如游牆而上的壁虎一般貼著牆壁側滑丈許。

    氣機相牽怪老頭的雙掌竟在空中折向仍逼向林渺猶如一隻靈動的蝙蝠。

    「轟……」林渺背部倒撞竟擠穿泥牆身子倒縮於一民宅之中。

    「轟……」林渺這逃生之法雖妙但那怪老頭的度實在太快他在撞穿泥牆的時候有那麼剎那間的停頓就這剎那間的停頓他便不得不再與怪老頭硬接一招。

    「哇……」林渺再噴出一口鮮血身子若彈丸般撞裂屋內的桌椅嚇得屋內的小孩「哇哇」地大哭起來宅主更是尖叫著縮於一個角落望著這位不之客瑟瑟抖。

    林渺稍稍定神祇覺得五內欲裂氣血翻湧而在他體內似乎更有一團有如烈火般的熱氣不受控制地竄向他的經脈之中。

    林渺心中的驚駭是無與倫比的他知道如果任由那團烈火般的熱氣竄入他的經脈只怕今天他是死定了。他明白那熱氣乃是他體內尚完全無法控制的丹藥之力這些日子一直都蜇伏於丹田之中此刻在外力的強勁衝擊下竟誘了那蜇伏的熱氣這怎不讓林渺吃驚?無論如何他絕不可讓那團蜇伏的熱氣衝上來否則只會使他經脈錯亂不可收拾。

    怪老頭一掌擊實身形便如幽靈一般自斷牆之處飄了進來但是屋中光線太暗一時並未見到緊靠在牆根之下的林渺。

    林渺自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強以真氣壓下自丹田竄入經脈之中的熱氣拾起一塊碎木拋向一角。

    怪老頭果然上當在倉促間他並未適應屋內幾乎漆黑的光線倒是他背後有透過斷牆的星光使林渺能夠看清他的位置。

    怪老頭快撲向那碎木驚起的聲響之處林渺卻趁機「嘩……」地穿破一側的木窗逃出屋子。

    怪老頭立刻知道上當也不多想便隨林渺之後破窗而出卻只聽到數丈之外的一個胡同口處傳來一聲輕響並未見到林渺的身影。

    「哼你小子即使逃到天涯海角老夫也要將你揪出!否則我便不叫幽冥蝠王!」怪老頭望向那傳來響聲的胡同狠聲道同時身子不停極掠入那胡同之中。

    聽到「幽冥蝠王」四字林渺不由得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他並沒有逃入那胡同之中而是在破窗而出之時便立即伏在窗腳下的牆根之處同時射出幾塊木片。

    幽冥蝠王在破窗而出之時木塊剛好落在那胡同之中出幾聲輕響他便以為那是林渺的腳步之聲也便迅追入了那條胡同反而忽略了縮在他身後牆根之下的林渺。

    幽冥蝠王確實沒有料到林渺會行如此險招不向遠處逃而藉著窗子碎裂的聲音掩護迅滾回離地有五尺高的窗下由於有夜色掩護及幽冥蝠王的大意以至於幽冥蝠王自林渺頭頂掠過而未現腳下的林渺。

    當然林渺本可以藉機偷襲但是由於體內真氣混亂又要強壓丹田的熱火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力量出手而且出手若是沒能重創幽冥蝠王的話那後果只會不堪設想。

    望著幽冥蝠王掠入那道胡同林渺微鬆了一口氣迅又翻回民宅之中拋出一塊金錠給驚得傻的宅主便向幽冥蝠王相反的方向跑去。他自然知道幽冥蝠王是什麼人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再與之相鬥的勇氣。

    儘管林渺在江湖之中闖蕩時日不多對江湖人物所知甚少但他卻與赤眉軍交過戰對赤眉三老絕不陌生。而幽冥蝠王便是與琅邪鬼叟齊名的三老之一林渺敗在這樣的高手手下並不冤但他卻不知道幽冥蝠王是怎麼知道三老令在他身上的而且還追到這裡來了!按理說他並不在意這塊什麼三老令這也不是他偷的搶的而是琅邪鬼叟給他的但是他卻有許多事情沒弄清楚且這個幽冥蝠王又太咄咄逼人使得他並不想將真相告訴對方。不過他卻必須逃命這是要的事情。

    與此同時官兵很快便趕到林渺與幽冥蝠王剛才交手的地方因為近來棘陽城內外都生了一些事情這使城內各處的戒備都加強了而且這棘陽城並不大東城生的事西城很快便會知道剛才林渺與幽冥蝠王交手時那強烈的氣勁相激的暴響自然會引起官兵的注意。

    相對來說棘陽城岑彭並不是一個懈怠的人此人確有能力。

    當然這些官兵自然不會現林渺當他們趕到之際這裡只有一些殘垣斷瓦和幾灘血跡以及一些尚未自驚愕中回過神來的居民對剛才生的事作誇張式的描述。這些官兵找不到線索自是不了了之。

    林渺受傷這讓猴七手吃了一驚所幸並無大礙因為林渺及時阻止了丹田的熱氣上升這才使傷勢不是太壞現在惟一的傷情便是體內真氣有些混亂受了一些並不重的內傷。

    讓林渺擔心的卻是幽冥蝠王沒能追上他定不會輕易罷休只要他再在棘陽城中拋頭露面的話只會再招來幽冥蝠王的攻擊。對付這個老頭他根本就沒有把握儘管這幾個月之中他的武功進展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這也只能使他成為一個拔尖的高手比起幽冥蝠王這類早已成名的不世高手而言他仍有極大的差距不僅僅是在功力之上更在於決鬥的技巧和經驗之上。

    對於那半《霸王訣》上的武功林渺並未完全領悟也不算十分純熟至少到目前為止仍不能運用自如。抑或當他真正能夠融會貫通《霸王訣》上的武功之時他便可以與幽冥蝠王一決雌雄了但畢竟那並非一朝一夕之事要知《霸王訣》乃一部絕世奇書豈是人三朝兩日便可領悟的?儘管林渺是個絕佳的練武奇才但是在面對這絕世武學之時仍不能一蹴而就他現在需要的是時間和歷練的機會。

    經過今日的兩戰林渺深深地明白他對敵經驗的嚴重不足儘管昔日在天河街打架鬧事時積累了不少經驗但這與那幾乎是兩回事。與高手對壘不是無賴打架要的是不錯過任何一個致命的機會而每一個失誤都會是致命的但在街頭與混混打架卻不必顧忌這些。

    「我們還要留在棘陽嗎?」猴七手有些疑惑地問道。

    林渺望瞭望窗外吸了口氣他的內心也有些矛盾儘管他知道燕子樓販賣良家少女之事可是以他之力又如何能夠對付整個燕子樓的高手?魔宗絕不是好惹的而且還有貴霜國那群要命的武士即使不是他一人再加上一個無憂林的傳人似乎也是無事無補兩人的力量仍是太過單薄。另外一點讓他放心不下的便是劉秀!

    儘管劉秀眼下頗為一些江湖人士看好但是劉玄又何嘗不是被人看好呢?劉秀與劉玄又是堂兄弟他們之間要說沒有聯繫那是騙人的而且眼下舂陵兵和平林軍已經聯合劉玄和劉秀又是一家人誰敢保證劉秀不是魔宗的人呢?

    劉秀和林渺確實有交情可那所以前而林渺為人並不是那種不分善惡的奸邪之徒對魔宗的不擇手段和心狠手辣極為痛恨。當然這並不是因為魔宗的手段問題。事實上如果為了對付敵人林渺自然也會不擇手段也會心狠手辣這是天和街的生存規律也是整個天下生存的規律但是魔宗對一些無辜之人也如此心狠手辣卻是林渺所痛恨和憎惡的。而另一個原因卻是因為湖陽世家白鷹、白善麟之死使他心中充滿了對魔宗的仇恨。

    當初林渺並沒有在湖陽世家長住的打算或者說呆在湖陽世家是因為白玉蘭的美麗可是當他到湖陽世家之後白鷹卻是如此器重他這樣一個小人物對他的知遇之恩林渺卻無以為報。所以白鷹的死讓他對魔宗極為痛恨。而白玉蘭此刻可以說已是他的心上人只因為白玉蘭他也會與魔宗勢不兩立。因此如果能夠破壞此次燕子樓的好事自然會讓他歡喜只是如果因此而去冒太大的風險這也是不值得做的事但他堅信總有一天他會讓魔宗加倍付出代價!

    林渺之所以不願意立刻出手對付燕子樓之事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幽冥蝠王的存在這個難纏的老頭是一個讓他非常頭痛的人物如果他告訴幽冥蝠王琅邪鬼叟死在隱仙谷說不定幽冥蝠王還會逼自己引他入隱仙谷呢。而且琅邪鬼叟當日叮囑他一定要將那錦盒親手交給樊祟那他便絕不能將之交給幽冥蝠王但如果三老令給了幽冥蝠王幽冥蝠王定會追究那錦盒。所以現在他尚不想與這個老頭正面衝突那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當然如果能夠爭取讓這老頭幫自己那卻是一件極妙的事但他能夠讓這個老頭相信自己嗎?這是個問題。

    確實是個問題但是也值得考慮至少他要考慮一下這件事的可行性。當然這得等他的傷好一些才行畢竟幽冥蝠王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我待會去燕子樓看一下如果沒什麼大變故的話明天我們便先去宛城!」林渺吸了口氣道。

    「可是龍頭你有傷在身呀?」猴七手有些擔心地提醒道。

    「這些不礙事此去又不是打架。」林渺滿不在乎地道。

    猴七手仍有些擔心不過他知道林渺絕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作出的決定便自有其目的所以他也不再多說什麼。

    燕子樓中依然是燈紅酒綠這裡並不因為白天對面酒樓的打鬥而生意冷淡反而今晚更加熱鬧。

    燕子樓更加熱鬧的原因是因為這是曾鶯鶯在燕子樓中的最後一個夜晚明天她便將告別風塵生活。

    曾鶯鶯將出嫁從良這確實是棘陽轟動之事甚至是整個南陽轟動之事但卻沒有人知道究竟誰會是曾鶯鶯從良的對象。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能讓曾鶯鶯告別風塵的一定是極有身份的名流否則的話誰能夠讓燕子樓如此忍痛割愛將這根頂樑柱送給他人?

    曾鶯鶯從良沒有男人不垂涎三尺不僅僅是因為曾鶯鶯的傾城之美更因曾鶯鶯自身的家當。這些年的風塵生活曾鶯鶯本身便是個聚寶盆讓燕子樓日進斗金單一些富家公子送給她的金銀禮物便足以讓普通人十輩子衣食無憂有人估計曾鶯鶯自己的財產至少有十萬兩之數若加上一些金銀寶石飾和古玩字畫之類的其身家少說有幾十萬兩。因此誰能得曾鶯鶯芳心便是財色雙收的最完美的結局。所以無數傾心曾鶯鶯的痴男公孫們在這最後一個夜晚全都趕來了燕子樓有的甚至是自數百里外的穎川和淮陽趕來自南陽趕來那自不在話下。

    所以燕子樓今晚是人滿為患很多席位早就被人預訂許多人無法進門或是進了門也沒有席位可坐。

    林渺也沒估到燕子樓會這般熱鬧儘管他覺得今日頗為特別那些厲害且奇怪的人物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卻沒想到這會與燕子樓有關。

    進入燕子樓林渺不得不破費五兩銀子買了一個在一樓的位置在他看來這似乎有些冤但為了看個究竟他只好花掉這些冤枉錢了。當然自不會有人懷疑他的身份因為為曾鶯鶯痴迷的什麼樣的人物都有自不會有人在意林渺。

    林渺從未見過曾鶯鶯但在很早之前便聽聞了曾鶯鶯的豔名。不過他仍為今日的場面而驚冴確實沒有料到曾鶯鶯的魅力竟至如斯之境這寒冷的冬夜如此之多的人不辭勞苦趕來為她捧場而且還要花五兩銀子這確實讓人難以理解。

    曾鶯鶯久久未曾出場倒讓林渺等得有些不耐可是二樓和三樓又不准人隨便進入這使林渺心中頗煩。

    今夜燕子樓的戒備極嚴而樓中護衛們個個身手不弱因此想在燕子樓中到處竄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林渺若想探到那些無辜女子的所在極難更別說去救出這些人了。

    貴霜武士晚間便是住在燕子樓中他們卻是坐在三樓的貴賓席上由晏侏和棘陽縣令親自相陪。不管怎麼說這些人都是異國的使節他們來中土的意義十分重大便是王莽也對其極為客氣。

    近年來朝中四臨不安五夷欲亂又因國內連年征戰國力早已大不如前而在這種時候貴霜國卻派使臣來中土獻上大禮在一些朝中貪婪奸臣的進言之下王莽對這些使節幾乎所以上賓相待。

    朝中自這些使節手中獲利的人絕不在少數因此這些人在中土所享受的還不僅只是使節的待遇更是成了長安的寵兒。不過這群人卻想來洛陽和南陽他們此次前來中土是想再與中土加強商貿往來。因此他們想到洛陽和南陽這樣的重城來考查一番而王莽也不反對在朝中一些大臣的奏請之下王莽甚至派出欽差陪同阿姆度至洛陽。

    當然丘鳩古來棘陽並無欽差陪同卻有欽差大人的近衛和書信這使得宛城和棘陽都不敢怠慢但貴霜國的武士來棘陽的目的卻不是朝中的官員們所能明白的。

    讓林渺疑惑的卻是貴霜國的武士是怎樣與魔宗搭上關係的這不能不讓人感到極為費解。不過魔宗所做的一切本身就讓人無法揣度畢竟它太過神秘許多東西都無法以常理去猜測。

    曾鶯鶯欲從良而能讓曾鶯鶯傾心的人又是什麼人物呢?這個曾鶯鶯是燕子樓一手捧起來的那她便僅僅只是燕子樓一個賺錢的工具這麼簡單嗎?許許多多的猜測不能不讓林渺疑惑也使他極想去二樓三樓看看看看今晚前來的究竟是一些什麼人物而哪些人更有獲得曾鶯鶯芳心的可能性。

    「請留步請問可有貴賓貼?」林渺才向樓上行幾步便被燕子樓的護衛很有禮貌地擋住了詢問道。

    林渺望了那兩名護衛一眼冷聲道:「沒有!」

    「那請回吧!」

    林渺驀地心頭一動記起劉秀也在棘陽在這種場合之下雖然劉秀不敢明目張膽地露面但以劉秀與劉玄的關係說不定劉秀與燕子樓也有著密切的關係那此刻劉秀定然在燕子樓之中。思及此處他不由得道:「我是文叔公子請來的朋友難道他還沒有到嗎?」

    那兩名護衛神色微變顯然他們明白林渺口中所說的「文叔公子」是指誰。

    林渺見此兩人的表情有異立刻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劉秀與燕子樓可能真的有很深的淵源而且此時也正在樓上。

    「請問公子高姓大名?」那兩名護衛語氣仍很客氣地問道。

    「他見了我自然便會知道我是誰如果你要傳話便說天和街的祥林就是!」林渺並不想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

    那兩個護衛一陣疑惑他們根本就不曾聽說過這個名字更不知此人是哪路神聖但是林渺既然說是劉秀請他來的自然不敢怠慢「請稍等!」一名護衛道了聲隨即轉身上樓了。

    「請讓道請讓道安6李震李公子到!」一名護衛高聲呼喝道。

    「李震!」林渺心中不由得一驚暗忖道:「當日與秦復分別時他不是說要去安6找他的朋友李震嗎?難道秦復所說的便是這人?」

    李震很年輕一身貂裘披風內著錦緞緊身服腰配鑲金長劍高頎健壯顧盼之間頗有一番氣派。

    李震倒沒有被林渺看在眼裡反是李震身邊的一群護衛家將之中似乎有幾人的氣勢極為不俗最引林渺注目的是李震身邊的另外一名黑緞錦衣公子。

    與李震同行的有三名錦衣華服少年而那身著黑緞的年輕人身上似乎有一股異於常人的氣勢這自那雙含而不露的眸子之中可以深刻地表現出來抑或可以說這只是林渺的一種直覺。

    那種氣勢讓林渺有種似曾相識之感但卻又一時記不起在哪裡相識過。

    「還不讓道?」林渺正在想著一名李震的護衛已粗聲粗氣地喝道。

    以林渺的脾氣本不欲讓但此刻卻並不想暴露身份只好閃身向一旁讓了一下卻正好與那身著黑緞的年輕人四目相對兩人都禁不住輕輕地怔了一下。

    林渺驀地露出一絲頓悟的笑意那年輕人見林渺一笑頓時神色微變快步上前正欲說話忽聞樓上有人高喝。

    「劉公子請祥林公子上樓一敘!」

    說話之人正是那剛去樓上稟報的護衛。

    那步向林渺的年輕人倏然止步愕然向林渺望了一下。

    林渺沒說什麼只是露出會意的一笑轉身便向樓上行去他已知道對方正是分別月餘的秦復。

    那身著黑緞的年輕人正是秦復他見林渺如此笑容哪還會不明白林渺的身份?也便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秦復和林渺的表情自然落在了李震和另外兩名年輕公子的眼中。

    「大哥你認識他?」李震冴異地問道。

    秦復點了點頭道:「是一個故人。走吧我們上樓去。」

    李震和另外兩名年輕人自然知道秦復不欲多說什麼也便不再過問大步上樓。

    劉秀並不在樓上在樓上的乃是南陽大豪宋義和匯仁行的鐵二。

    林渺見過鐵二而鐵二則聽說過祥林之名更知道其在天和街的身份。所以他們讓林渺上樓但當林渺來到樓上時他們卻有些錯愕:眼前之人並不是天和街的祥林!

    林渺也有些冴然劉秀居然不在這裡但當他看到鐵二和宋義的表情之時不覺有些好笑。見護衛走遠宋義微有些疑惑地望了鐵二一眼他是不識祥林的對於天和街那群生活在最下層的小人物他並不熟悉甚至有些看不起但他做生意的那種獨到的眼光告訴他鐵二的神色似乎不對勁。

    「你不是祥林!」鐵二果然忍不住出言冷聲問道。

    宋義的目光立刻罩在了林渺的身上這時他才明白為什麼鐵二的神色不對了。

    「難道鐵二大哥和宋先生不記得我了?」林渺並不在意地笑了笑道。

    鐵二和宋義又是一怔林渺居然把他們的名字都叫了出來那便自然不應該是陌生人可是他們卻是真的不認識眼前之人是誰甚至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天我還到匯仁行見過鐵老爺子蒙他看得起還贈了許多東西若不是他給我那對大鐵錘只怕我的大仇難以得報了!」林渺又道。

    鐵二眼睛一亮不由得爽聲笑道:「呵呵果然是故人請坐請坐!」

    林渺自然知道鐵二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因為那次去殺孔庸的大鐵錘乃是鐵二親手打造的老鐵把這些給林渺時鐵二正在旁邊。不過宋義卻有些糊塗但他相信鐵二既然鐵二說是故人那自然不是外人。

    林渺也不客氣找著空座也便坐了下來大桌邊卻只圍著五人仍空著三個位置一旁宋義的家將只是安穩地立著並無坐下的意思。

    李震一行人也在林渺斜側坐下僅是李震向他望了一眼外餘者都當作什麼事也沒生一般。

    「再見故人真是讓人歡喜不知你怎會出現在棘陽呢?」鐵二欣然笑道。

    「為了一些私事。你們三爺沒來嗎?」林渺有些不解地問道。

    宋義卻彷彿是蒙在鼓裡不知這神秘人物究竟是誰而兩人對話又十分含蓄不由得滿臉惑然地望向鐵二。

    鐵二「哈哈……」一笑伸指沾水在桌上寫了兩個字宋義一看也不由得「哈哈……」大笑桌上另外兩人神色卻顯得有些冴然他們自然看到了鐵二在桌上所寫的兩個字。

    「這位是棘陽的趙志員外和舂陵的鄭烈!」宋義笑著給林渺介紹道。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鐵二笑道。

    林渺略施禮趙志卻是極為客氣地道:「久仰公子大名今日得見果然英姿勃氣勢不凡趙志這廂有禮了!」

    鄭烈也拱手歡笑道:「我也久仰公子之名今日得見無須多言謹以一杯水酒聊表敬意!」說完端杯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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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4 19:14:19
第 二 卷 第四章 棘陽風雲

    林渺聽了覺得此人頗會言語言詞誠懇讓他心情舒暢也笑著舉杯相應道:「劉兄這幫朋友兄弟真讓人羨慕!」說完也一飲而盡。

    「這個曾鶯鶯好大的魅力連宋先生和鐵兄也在百忙之中抽空而來她應該感到受寵若驚才對。」林渺淡淡地笑了笑道。

    宋義和鐵二略顯尷尬地笑了笑。

    「此次來此也只是適逢其會不過聽說這是曾鶯鶯最後一次登台自然不能錯過否則那會是一種遺憾的!」宋義略顯不好意思地道。

    林渺在宋義和鐵二的神情之中捕捉到了一點異樣的東西儘管他不知道事實如何但卻明白宋義的話不盡其實。當然他並沒有必要冴細追究其話中的意思和真實的目的因為他自己也不想將真實的意向告訴對方這一切都是相互的。

    「今天來的人可還真不少!」林渺扭頭向二樓的四面望去吸了口氣道。

    燕子樓二樓的席位基本上是設在環繞一樓大廳周圍的環廳之中。

    以一樓大廳為中心到三樓呈階梯天井狀大廳四面以巨大的石柱直接撐住四樓的底座整個大廳顯得空闊而高遠給人的感覺極為雄偉。

    坐在二樓廊沿邊可以清楚地看到樓下大廳中間的獻藝台在平時這獻藝台也都會有燕子樓調教出的歌女們獻舞獻曲為光顧的客人們助興甚至有時也會請各地名妓們來此獻藝當然這也是曾鶯鶯和柳宛兒獻藝的場地。

    燕子樓之所以經百餘年而長盛不衰絕不是僥倖所至其財力和人力都足以讓天下矚目而燕子樓的歌姬也是天下聞名的許多達官顯貴家中的歌姬都是來自燕子樓所訓的。而燕子樓的生意並不僅僅限於青樓更以買賣歌姬為其生財之源。

    官府根本管不了這檔子事因為朝廷之中許多人本身就是其買主。以歌姬送人或是自己享用之類的多不勝數尤其這十餘年來世道大亂燕子樓行事更是無人約束也約束不了也正因此燕子樓的名聲也更加響亮更讓男人們嚮往。抑或這本身就是一種悲哀世俗的悲哀人性和社會的悲哀但這卻是一個無法更改的現實。

    「聽說今天不僅僅是曾鶯鶯最後一次獻藝還會有一大批最優秀的歌姬要現場拍賣因此這裡來的這許多人並不全都是為了曾鶯鶯小姐而來的。」趙志出言道。

    「哦有這回事?」林渺冴道心中卻在思忖:「燕子樓究竟有多少歌姬?那群貴霜國的人也是來買歌姬而這裡又有多少歌姬可以賣出?」他弄不清燕子樓究竟準備了多少歌姬不過這似乎並不重要此刻他確實有些人單力薄儘管他知道秦復一定會幫他但問題是就算多了一個秦復仍難以與燕子樓的力量抗衡。

    劉秀到眼下尚未出現可是林渺卻明白劉秀一定在燕子樓之中只是他不明白為何劉秀不現身或者只是在自己上來之前閃開了。當然他也知道劉秀自不敢明目張膽地在棘陽露面這不僅是因為他的人頭值錢更因為這裡是朝廷的地方在這裡出現只會連累燕子樓。

    「那宋先生是不是也有興趣買上兩個歌姬呢?」林渺正說話間驀覺光線一暗竟是一樓圓台之上的燈光俱滅在四周燈火輝映之下那獻技圓台顯得幽暗而清冷。

    「好戲就要登台了。」趙志提醒眾人。

    果然趙志的話音剛落圓台之後響起一陣沉緩而蒼勁的鐵箏之音但僅響片刻又戛然而止餘音繞樑不絕。不過整個燕子樓那熱鬧非凡的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嗚……」古箏的聲音才落竟響起了一陣胡笙的聲音。圓台後的簾幕便在此時緩緩拉開一串朦朧而阿娜多姿的身影如一隻隻搧動翅膀的蝴蝶一般翩翩而出。

    胡笙的弦音之中在簾幕合上之際又融入了一陣低怨而宛轉的洞簫之音笙簫兩音纏繞糾結婉轉起伏跌宕悠揚在燕子樓每一寸空間裡奔放傾洩將每一個人的心神都引入了一個神秘而瑰麗的音符世界讓每一個人的心神都隨著音符跌宕而顫動。

    那群歌姬們身上只著薄薄的輕紗長袖飄飛旋轉舞動之間如一個個精靈腰柔似水袖飄如雲秀如瀑在幽暗無光的舞台之上讓人無法真個看清其面目只是在整個輪廓之上可以看出其面龐各有各的特色但與其身材的搭配卻是完美協調得讓人心神雀躍。

    每一個歌姬的舞步和舞姿都悠然一致配合得猶如一體而每一個舞步和舞姿的變化都與那笙簫之音配合得絲絲入扣隨著笙簫之音的變化而變化時而熱情奔放時而輕緩幽怨一切的一切無不讓人心馳神曠想入非非。

    整個燕子樓之中除了笙簫之聲外再無人語寧靜得猶如空谷之中聆聽百靈鳥的脆鳴那種意境那種享受如沐春風如冬日暖陽如夏日攬冰……

    林渺也無法不陷入這美妙的意境之中那群歌姬一個個如穿花繞樹的蝴蝶一般雖然無法看清其面目但這更使人增加了無限想像的空間那種朦朧而優雅的感覺其本身就是一種誘惑。

    笙簫之音漸緩那走出舞台的二十四名歌姬又如來時一般繞樹穿花般退回簾幕之後空中惟留下那動人而美妙的簫聲及所有人的目光與惆悵。

    望著退去的歌姬林渺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至於其他人他相信也定是如此。

    簾幕再開這次卻是行出兩人笙簫之音更為清晰悅耳笙簫正在這行出的兩人之手。

    舞台之上的燈光驟亮卻現這吹笙簫之人皆戴輕紗斗篷只能在光亮之中看到其修長婀娜的身材以及若隱若現的姿容。

    兩人步調一致輕快活潑似乎也踩著笙簫之音。笙簫之音並未因其扭動、起舞而中斷依然流暢如故只是旋律更為活潑悠揚。

    此時所有觀看的人緩緩回過神來在笙簫音竭之時山呼海嘯般的掌聲和喝彩聲讓燕子樓沸騰了起來。

    林渺也忍不住鼓掌叫好他曾聽過杜月娘的笛聲雖然這笙簫合奏無法達到杜月娘那種境界但卻絕對是精彩之極的節目。

    那二女向四面的人福了一福這才款款退下卻給人留下了絕對深刻的印象。

    「這兩位美人要是能收作私房的話那可真是一種極大的享受每天聽曲飲酒對月而歌那種感覺想起來也是讓人興奮!」趙志不由得感嘆道。

    「以趙員外的家財買這兩個歌姬難道還有什麼問題?」宋義不由得笑問道。

    趙志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道:「家有河東獅哪敢養綿羊?否則那獅呀還不連我也吃掉?」

    宋義聽了不由得大感好笑林渺也忍禁不住倒覺得這個趙員外是個直爽人但想到趙志所說「聽曲飲酒對月而歌」的生活他倒多了幾分嚮往。當然這一切都是不現實的。此刻他哪有家?只不過是一個浪子而已他的家早已在梁心儀死去之後灰飛煙滅。許許多多的事情都在等著他去做他根本就沒有機會也沒有理由去安定地享受。何況天下未定何談安定?戰亂之中處處烽火狼煙根本沒人能真正地去享受生活。

    「各位來賓歡迎各位對燕子樓的支持與對我們鶯鶯的厚愛在此我代表燕子樓也代表鶯鶯向大家說聲謝謝!」晏侏自簾幕之後行了出來向三面的各路客人行了一禮極為客氣地道。

    頓了頓晏侏又道:「今晚是鶯鶯最後一次為大家獻曲這是大家的遺憾也是我們燕子樓的遺憾我知道大家都和我一般關心和愛護鶯鶯因此我們只好尊重鶯鶯的選擇尊重和維護她的每一個決定!我相信大家也一定會這樣做因為今晚來此的人都是當世豪傑和飽讀詩書的王孫公子們所謂君子不強人所難所以我相信大家都定能理解鶯鶯的這一決定同時我也相信鶯鶯也會永遠地記住大家對她的厚愛和恩情!好現在我們請鶯鶯出場!」

    晏侏話音剛落整個燕子樓再一次沸騰了起來掌聲如潮也不知是因為晏侏的講話還是因為曾鶯鶯的出場。

    林渺倒沒有獻上掌聲因為他根本就是第一次見到曾鶯鶯也不曾聆聽過曾鶯鶯的曲子究竟有何迷人之處。因此他的心情並無特別之處。說到美他不相信這世上還有人能過怡雪是以他的神情顯得格外平靜只是斜望了秦復一眼。

    秦復的神色卻微有些驚豔之感但除此之外並無其它倒是李震與其餘幾人在吞口水二樓之上更有許多人都熱切而痴迷地呆望著曾鶯鶯一個個像是失魂落魄了一般這讓林渺感到好笑。

    曾鶯鶯一身純白的貂裘緊裹著纖長而柔弱的嬌軀在燈火輝映之下面似桃花光彩照人明眸皓齒柳眉欲飛一張臉有著巧奪天工之美的弧線與眉相配儀態幾近完美讓人挑不出半點瑕疵。舉手投足間高雅輕盈似欲迎風而飄未施粉脂自然清新似不沾人間煙火輕束秀以一珠釵定型好像煙雲蓋頂飛逸灑脫。一對小巧耳墜更增其幾分清雅眉眼之間的神彩深具勾魂懾魄之魔力。

    林渺也不得不在心中暗暗驚嘆:「難怪能夠讓如此之多的人為之痴迷確實是傾國傾城的尤物比之白玉蘭和杜月娘都似乎更多了一點什麼那是說不出的感覺也許正是這點說不出的感覺讓世人痴迷。最難得的卻是身為風塵女子卻沒有半點風塵的俗氣和蒼桑反而更顯高雅好像出淤泥之白蓮這不能不讓人驚嘆。不過這個世上有許多事情都不是以常理去想像的。」

    「該說的總管已代小女子說了在此鶯鶯仍要感謝大家對我的厚愛大家對鶯鶯的愛護和恩情鶯鶯必會銘記於心這裡鶯鶯只想以一曲清歌表達對各位的謝意!」

    曾鶯鶯的聲音如黃鶯出谷清脆甜美而柔潤有種讓人心曠神怡的磁性。

    林渺也大為**這個女人的語調之中確實有種特殊的味道讓人聽了無不心生憐惜。

    曾鶯鶯說完款款施了一禮才悠然退至一邊的古箏畔在微抬纖手之際尚不忘向台下的眾人露齒一笑。

    台下眾人立刻籲聲一片似乎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咚……咚……」箏音沉緩飄出猶如暮藹之中山寺的鐘聲。

    箏音之中彷彿透著一股莫名的哀傷僅只是調弦幾下便即將人心神引入一個充滿濃濃情感的世界。

    「鏘……鏘……」箏音在眾人心神黯然之際突地如鐵馬金戈怒潮而起仿有千軍萬馬征殺疆場。

    「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爭先;凌余陣兮躐余行在驂殪兮右刃傷;霾兩輪兮縶四馬援玉抱兮擊鳴鼓;天時懟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嚴殺盡兮棄原野……」

    曾鶯鶯在箏音激昂而起之時突地開口以其獨特而淒婉的歌聲唱了起來與金戈鐵馬一般的箏音相配一柔一剛聲聲纏錯彷彿在血淋淋的戰場之上綻開了漫地帶血的菊花沒有人在意那歌詞的含義每一個人都完完全全地引入了一個如夢似幻的意境之中彷彿自己便是死於戰場的士兵而這哭訴低唱之人正是自己的妻兒父母……而到慘烈處又似使人熱血沸騰。

    突地箏調滑跌由漏*點高昂緩化為悠長細緻。

    「出不入兮往不返平原忽兮路遙遠;帶長劍兮挾秦弓身離兮心不懲。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靈子魂魄兮為鬼雄——子魂魄兮為鬼雄……」曾鶯鶯聲音更顯低沉而憂傷但似又滿懷著無限的熱情。

    所唱之詞正是當年屈原所作《楚辭·九歌》中的國殤在燕子樓中聆聽之人幾乎所有人都讀過此辭深明其義的人也不在少數但是被曾鶯鶯改成曲子彈奏而出卻又成了另一種味道雖然無那種慘烈的氣勢卻有著悲天憐人的博大情懷對死者的同情和憐憫……

    林渺也聽得痴了有恍然不知今昔是何年之感。他從未聽過比這更美妙的旋律這似乎不再只是一種聲音而是一種實質存在的生命一種存在著虛幻和現實之間的精神一扇能夠讓人自由來去現實和夢幻之間的無形之門。

    不知道歌聲和箏音是何時停止的當林渺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居然聽到了一片哭聲燕子樓的聽眾居然有人被曾鶯鶯這一曲國殤感動得哭了而且不止一個。

    整個燕子樓之中沒有掌聲彷彿尚沉浸在剛才琴音和歌聲所勾勒出的悽慘氣氛之中所有人的心中久久地激盪著那無奈、傷感而又充滿魔力的歌聲。

    林渺也沒有給掌聲倒是想到眼下烽火四起的時局戰亂之中不知有多少戰士死於沙場他也想起了與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及那些在戰場之上慘死的戰友。

    戰爭林渺絕不陌生因為他自己本身就是自死裡逃生倖存的幸運兒是以曾鶯鶯的歌聲更能觸動他的心弦。

    「鶯鶯——我愛你……」有人哭喊著向獻藝台上奔去擠得人群一陣紛亂。

    林渺吃了一驚心下有些凜然他真的明白為什麼有這麼多人為曾鶯鶯痴迷了但同時他心中亦湧起了一種強烈的困惑感。他很難相信一個人的歌聲和琴聲會有如此大的魔力儘管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實。

    曾鶯鶯的歌聲和琴聲都似乎隱隱包含了一種無可排遣的神奇力量而這種力量正是引人痴迷的根源正是這種力量使他也無法控制心神被引入一個神奇而迷離的世界而這股力量是一個普通女子所應該有的嗎?這不能不使林渺凜然。

    「鶯鶯我愛你不要拋棄我們……」有三四個人已經無法控制情緒在台下哭訴著向台上奔去但很快便被燕子樓的護衛制服並拉開。不過這幾人悲切而絕望的呼聲卻使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陰影一個他們最不願意接受的現實不能不使他們黯然神傷——這將是曾鶯鶯最後一次為他們獻藝明天曾鶯鶯便將從良嫁人。

    明天曾鶯鶯將告別風塵從良嫁人這是每一個痴迷於曾鶯鶯的人都不願意接受的事實可是誰都知道如果此刻出頭的話只會像那同幾人一樣的下場。

    曾鶯鶯望著那幾個被拉走的人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那種無奈而又憐惜的模樣只讓在場每一個人都感到有些心痛。恍惚間似乎每個人都讀懂了曾鶯鶯嘆氣的意思。

    曾鶯鶯在燕子樓高手的相護之下向台後退去。

    「慢走!」一聲低喝中一道身影如風般掠上獻藝台。

    燕子樓諸護衛立刻緊張起來台下許多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那掠上台之人身上不禁擔心起來也不知是擔心曾鶯鶯還是那強出頭的人。

    曾鶯鶯扭頭不由得輕呼了聲:「景公子!」

    「原來鶯鶯還記得我景丹。」那年輕人說完淒然一笑吸了口氣問道:「鶯鶯真的明天就要從良了嗎?」

    曾鶯鶯神色微微變了一下顯然對眼下的這位景丹頗為重視沉吟了一下才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是的鶯鶯已經厭倦了風塵中的生活。」

    景丹的臉色頓時蒼白踉蹌地退了兩步幾乎跌倒但很快又平靜了下來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歲有些心力憔悴地望著曾鶯鶯黯然神傷地問道:「鶯鶯能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嗎?」

    林渺心中暗暗同情景丹嘆道:「這小子看來真是對曾鶯鶯用情很深。」但他也想知道能讓曾鶯鶯傾心的人是誰因此他也如其他的所有人一般靜靜地聽著。

    曾鶯鶯望了景丹一眼又望瞭望四周猶豫了一下吸了口氣道:「對不起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忘了鶯鶯吧我只是一個薄倖的女子!」說完曾鶯鶯轉身大步走入簾幕之後。

    景丹傻了臉色卻更蒼白得嚇人雙眸空洞得彷彿沒有半點光彩他沒想到曾鶯鶯的回答居然是這些。

    燕子樓的高手虎視眈眈地望著景丹似乎是怕景丹突然做出什麼過激的事。

    半晌景丹才緩緩回過神來。

    「請景公子台下坐!」一名燕子樓護衛提醒道。

    景丹瞪了那人一眼那護衛只感到一股濃烈而強大的殺氣幾乎讓他窒息不由嚇得倒退一步緊張戒備起來。

    「哼不要你說我自己會走!」景丹冷哼道。

    「景兄弟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獨戀此一株?男兒大丈夫何患無妻?來喝了這杯酒你會現人生也不過如此而已。」

    景丹正欲舉步下台忽聞二樓有人高聲道不由得台頭上望卻見一年輕人雙手各端一杯立在柵欄邊有如一棵偉岸巨鬆氣勢不凡正是與宋義在一起的林渺。

    「接杯!」林渺低呼一聲右手的酒杯劃過一道弧線射向景丹。

    一旁的眾人不由得驚呼但景丹卻似乎根本不在意這些翻腕伸指輕挾酒杯接住杯子之時酒水半滴未濺許多人不由得喝起彩來。

    「好手法!」林渺讚了一聲景丹也不客氣在林渺舉杯遙遙相邀之際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謝謝兄台之酒敢問兄台尊姓大名?」景丹見對方也已一飲而盡不由得出口相問道。

    「同為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若是有緣我們來日再見吧!」林渺笑道。

    「同為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同為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景丹低念了兩遍不由得「哈哈」大笑甩手將杯子摔碎在獻藝台上向林渺道:「那我們便等緣來吧但願他日再相見時還你一杯酒!」

    「好說好說!」林渺也將杯子摔向獻藝台揚聲道:「夢碎如杯人依舊情可傷心可痛志不當滅男兒只喝杯中酒可不當與杯同碎景兄好自為之!」

    景丹一怔眸子裡閃過一絲感激之意自語般念道:「夢碎如杯夢碎如杯……」唸完大笑而去。

    林渺這一席話雖只是對景丹說的但卻使燕子樓中的每一個人都為之驚冴。他的每一句話都似山寺晨鐘般敲在每一個人的心上許多人都在暗自念叨著林渺剛才說過的話這比他們往日聽過的任何話都要深刻。

    宋義和趙志也無不吃驚林渺的話中透著無盡的智慧而且出口成章韻律分明僅憑這幾句話便可斷定眼前的年輕人才華橫溢絕非常人。

    林渺也沒想到自己語驚四座望著景丹擠開人群而去他心中似有種輕鬆的感覺他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不過他倒覺得景丹這個人像是性情中人。

    景丹走下台燕子樓的護衛們皆鬆了一口氣。他們並不想在燕子樓弄出什麼大亂子否則這對往後的生意會有很大的負面影響。

    林渺的出現是一個意外不過他們並不能看穿林渺的易容是以也沒太過在意因為前來這裡的人多是自命風流的才子們有這麼一個言語特別的人存在也不足不怪。

    要知道能夠得曾鶯鶯接見的人不多那些王孫公子、才子異人若無一技之長或無名無勢根本就進不了曾鶯鶯的繡閣更別說傾聽曾鶯鶯那絕世的歌聲了。

    「好個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如果兄台肯賞臉在下任光也敬兄台一杯!」林渺鄰桌的一年約二十五六的錦衣公子也舉杯誠懇地道。

    「哦。」林渺冴然扭頭笑了笑道:「任兄美意我豈能不敬?」說完端起鐵二所斟之酒與任光對飲。

    「好豪情……」鄰桌的幾位錦衣公子皆鼓掌叫好顯然對林渺頗有好感也都是一些爽直充滿豪情的年輕人。

    「過獎了大家都是性情中人自然不能惺惺作態。」林渺笑答道。

    「說得好敢問兄台高姓大名?」一名錦衣年輕人讚了聲誠懇地問道。

    林渺悠然笑了笑道:「在下林渺。」

    「林渺?!」任光唸了一下這個名字卻是陌生得很不過他也並不在意倒是很誠懇地道:「今日能得見林兄這樣的人物雖滿懷遺憾卻也有所補償了。」

    「夢碎如杯人依舊情可傷心可痛志不當滅男兒只喝杯中酒可不當與杯同碎林兄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們兄弟幾人受教了如果林兄有空可到父城聚英莊作客我傅俊定必以上賓之禮相待!」一與任光同桌的年輕人誠懇地道。

    「我任光也會在聚英莊候盼林兄大駕!」任光也附和道。

    林渺笑道:「先謝過諸位好意我乃一介浪子天涯何處不為家?如果有機會定當拜訪聚英莊!」

    「若林兄不棄何不來我們一桌暢談雪月風花呢?」一名年齡與林渺相仿的年輕人出言相邀道。

    「聚英莊的人還是少惹為妙!」鐵二神色微變小聲地提醒林渺道。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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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4 19:14:34
.   林渺卻是灑然一笑道:「既然幾位如此盛情我豈能再嬌揉做作?」說完向宋義諸人道:「那請幾位包涵一下如果見到劉兄便代我向他問好!」隨即轉向鐵二道:「鐵大哥好意我心領了我會注意的請代我向鐵大伯請安!」說完轉身便走入任光的席間。

    任光和傅俊身邊的人立刻讓出一個席位給林渺又讓人送上杯碗筷之類的。

    林渺並不怕在這裡報出真實姓名因為這些客人多是王孫公子與燕子樓並無多大關係即使是燕子樓之中也沒有多少人知道林渺的名號除非是燕子樓的一些重要人物諸於鐵憶和晏侏之類的。是以只要他不以真面目示人暴露名字並無問題。當然他之所以說出名字也是因為直覺告訴他任光和這個傅俊是值得相交的朋友。他也有意多交一些朋友當然不能隱瞞姓名。

    事實上他也不怕燕子樓中人知道他的存在在這人潮簇擁的場合之中他完全有辦法逃出燕子樓現在他倒是想知道曾鶯鶯要嫁的人究竟會是哪路神仙。

    這次是燕子樓的賬房管家走上了獻藝台開始對剛才在台上露過一次臉的歌姬們作出公開的拍賣。當然對於這些林渺並不怎麼感興趣因為最精彩的已經過去至於拍賣歌姬只是那些閒人所做的事林渺一點興趣也沒有。

    傅俊和任光本來就是衝著曾鶯鶯而來此刻曾鶯鶯已經如此決斷絕情他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倒是與林渺聊得極為投機。幾人自故鄉聊到典史又自典史聊到雜藝再自雜藝聊到時局……到後來傅俊、任光、林渺三人皆有種相見恨晚之感。

    林渺不由得想起坐在另一方的秦復禁不住道:「我那邊尚有一位朋友不若我也把他叫過來同坐吧談到雜藝他可是當之無愧的高手。」

    「哦原來還有這樣一位朋友怎不早點介紹?」傅俊冴然問道。

    林渺扭頭向秦複方向望去卻沒有了秦復的影子剛才尚在談笑風生的李震和他的那群家將也都早已離座而去他不由得搖頭苦笑道:「他已經走了。」

    任光循著林渺的目光望去卻只看到那張空空的桌子立刻知道所指。

    「大哥這個歌姬真是個尤物!」剛才叫林渺過來坐的那年輕人突地指著樓下的獻藝台叫道。

    眾人的目光不由得也都向台下望去果見台下的歌姬容顏清麗脫俗一身薄如輕煙的輕紗緊裹著玲瓏剔透的嬌軀翩翩起舞猶如一隻輕盈的蝴蝶又像是春回的乳燕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充盈著無限的張力和誘惑只讓人心旌搖盪。

    樓下的男人們似乎完全忘了剛才曾鶯鶯所帶來的不快一個個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台上的歌姬恨不得將一對眼珠都拋到台上去。有些人甚至在吞口水如一隻隻飢餓的狼只要給他們一個機會便會立刻撲上台去對那歌姬為所欲為。

    「我出一百兩!」有人在台下高呼。

    「我出一百二十兩!」

    「我出一百五十兩!」

    「我出兩百兩……」

    樓上樓下的人終於按捺不住高聲呼叫著喊出自己的出價都欲買下這名歌姬。

    「我出三百兩!」剛才請林渺過來的年輕人也忍不住高聲呼道。

    台下的燕子樓賬房總管的目光瞟了上來也有許多人把目光投了過來。

    「文弟想要這個女人?」傅俊淡然問道。

    那年輕人正是傅俊的堂弟傅文一向以風流才子自稱的傅文見傅俊和林渺都望著他不由得微感不好意思起來。他對林渺的談吐和文采極為佩服是以見林渺望來只好尷尬地笑了笑點頭道:「望大哥成全!」

    「男人的錢花在女人的身上是理所當然的阿文何必害羞?」一旁的宋留根打趣道。

    傅俊也笑了笑道:「你若喜歡就帶回去好了!」

    「謝謝大哥!」傅文大喜。

    「三百兩有沒有人再加?」台下的燕子樓賬房管家晏異高聲問道。

    台下靜了片刻以三百兩銀子購買一個歌姬並不便宜像這般的歌姬一般身價並不高因此戰亂之中到處都是孤兒寡母的想買個女人只是一件極為容易的事有時不用錢也可試問誰願出幾百兩銀子購買這樣一個歌姬?當然也有許多風流男子只是害怕帶這歌姬回家無法向家中的大夫人交代。

    「我出四百兩!」一個聲音自東北角傳出。

    林渺循聲望去開口之人竟是離席而去的李震。

    傅文臉色微變揚聲道:「我出五百兩!」

    「哇……」台下一陣嘩然居然有人出五百兩購買一個歌姬要知這麼多的銀子足夠一個窮人在戰亂之中生活數十年。

    「我出八百兩!」李震似乎也是不得美人不罷手更是語出驚人地道。

    台下更是嘩然台下的歌姬也停住了舞姿向李震的方向行了一禮嬌聲道:「謝謝公子!」

    傅文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望瞭望傅俊見傅俊的臉色也不自然但要是叫他出比八百兩更高的價格一時也有些為難但最後還是咬了咬牙高聲道:「我出九百兩!」

    李震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向樓上瞟來顯然是要重新打量這個競爭的對手。

    台上的晏異臉顯喜色前面的幾個歌姬每人的身價不過兩百餘兩而已最高的也僅兩百五十兩銀子但這一個卻可以賣到九百兩銀子確實是有些出人意料。

    「我出一千兩!」李震道。

    傅文神色間有些惱怒但又有些失望還有些猶豫不知道還該不該加下去又望瞭望傅俊卻見傅俊的目光很淡漠他立刻知道傅俊不會支持他再為這樣一個女人爭下去只好暗暗嘆了口氣。

    「我出兩千兩!」一個渾厚而沉穩的聲音自三樓之上飄了下來。

    「哇……」台下所有人都驚得張大了嘴兩千兩白銀用這個價格買下這個歌姬怎不叫人吃驚?

    李震也不說話了他本來倒有志在必得之心但是讓他拿兩千兩白銀買一個歌姬只怕他父親也會痛罵他一頓而這本身就是一件極為虧本的生意。

    林渺抬頭向樓上望去也暗自吃了一驚這個人他見過正是白天在燕子樓之上暗自觀察他的人按照汗莫沁爾的說法這個人應該便是貴霜國的那個八段高手丘鳩古。

    傅文只好死心地坐下讓他拿兩千兩銀子買一個歌姬那絕對是不可能的除非是為曾鶯鶯。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兩千兩有沒有人還有更高的價格?」晏異顯得興奮地問道。

    「那人不是中原人!」任光吸了口氣道。

    「他是貴霜國的高手此人武功極為可怕!」林渺小聲地道。

    「貴霜國的人也來了?」傅文吃驚地問道。

    林渺點了點頭樓下的晏異又呼了一遍:「兩千兩有沒有人出更高的價錢?」

    良久四周都不再有人應聲確實沒有人願出兩千兩銀子去買一個低賤的歌姬。

    「好兩千兩成交!」晏異終於宣佈了最後的結果。

    丘鳩古居然願出兩千兩銀子買這樣一個歌姬真讓林渺有些冴然。不過這些貴霜國人行事是很難揣測的他也懶得去想倒是他探得燕子樓與貴霜國有一批販賣女人的交易如果真是如此丘鳩古大可與晏侏在私下交易那並無什麼不妥但是為什麼不這樣呢?

    那個神秘而美麗的怡雪會不會也在燕子樓之中呢?會不會也在看著這一切?那她是不是有什麼新的現呢?他的目光不由得四處找尋起來不過並沒有怡雪的身影。突地他又感到有些好笑怡雪是個女的怎麼可能會以本來身份進入燕子樓呢?那樣豈不是讓燕子樓所有男人的目光都投向她了嗎?只怕曾鶯鶯的風頭都要被她比下去。因此他若想在這裡找到她豈不是一件很好笑的事?

    「阿文別喪氣待晚上我去把這歌姬給你偷回來以償你之願如何?」宋留根安慰著傅文道。

    「又想做偷香劫玉的老本行嗎?」一旁的傅俊沒好氣地道。

    宋留根悻悻地一笑道:「我只是為阿文著想嘛既然阿文喜歡她這貴霜人居然強奪人所愛實在是很可恨讓他浪費兩千兩銀子也算是給他一點教訓讓他知道咱們兄弟不好惹!」

    「你以為憑你的能耐能夠偷得出這名歌姬嗎?」任光反問道。

    「我從來都對自己很有信心!」宋留根自信地道像是這名歌姬已經被他偷了出來一般。

    林渺不由得好笑道:「如果宋兄想去偷回她倒不如出兩千零一兩銀子把這個歌姬買回來。」

    任光和傅文也同時被逗樂了宋留根不服氣地問道:「林兄是說我偷不出來?」

    「如果宋兄與貴霜國的武士交過手便知冒這個險還不如丟兩千兩銀子。」林渺並不含蓄地道。

    「林兄與他們交過手?」傅俊冴然問道。

    「是的這群貴霜武士都是一流好手那個出兩千兩銀子的人乃是貴霜大使手下的最得力之人丘鳩古聽說在整個貴霜國之中能勝過他的人不會過十個!」林渺肅然道。

    「啊……」宋留根的神色微變如果林渺說的是真的在貴霜國中丘鳩古可以排在十位以前那他去挑戰這個人倒真不如出兩千兩銀子。

    「如果真是這樣我看還是給他兩千零一兩銀子買下那歌姬好了。」宋留根無奈地苦笑道。

    眾人一愕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林兄怎會對這些人如此瞭解?」傅文有些不相信地道。

    「這一切我是自一個貴霜武士的口中聽說的。」林渺淡淡地道。

    「我看這裡已經沒什麼好留戀的不如大家先去客棧長談吧。」任光提議道。

    林渺望了宋義一眼尚沒見到劉秀的蹤影他只感到有些奇怪這種場合劉秀居然會不來他究竟在做些什麼呢?這讓林渺大感疑惑。

    「起火了後院起火了!」驀地底樓有人高聲呼喊。

    燕子樓後院起火這確實讓人感到有些意外是什麼人居然敢在老虎口中拔牙?能在守衛如此森嚴的燕子樓中放火這人自然也不會簡單。

    樓下的燕子樓護衛們微微有些亂而那群在台下觀看歌姬起舞的人也一陣騷動。

    透過窗戶隱隱可以看到後院那騰升而起的火苗夜幕也似乎映得有些紅。

    確實是有人在後院放火這下子倒是有戲看了林渺心中暗叫解恨。

    後院之中傳來了一些姑娘們的驚呼顯然是燒到了他們所住的閨房。

    守在燕子樓外的棘陽城的官兵們也迅自大門口調入各拿著滅火工具便向後院跑去。

    官兵的湧入頓時將燕子樓的局面攪得更亂許多人都迅地退出燕子樓。

    「看來我們真的是要走了!」任光望著後院升起的火光笑了笑道。

    「何不把酒觀火也算是逍遙自在不是嗎?」林渺笑了笑道。

    「哈哈哈這倒是個好主意把酒觀火他去熱鬧我自清靜!」傅俊贊同道。

    「鶯鶯住所離後院不遠會不會是有人故意針對鶯鶯而來的?」傅文此時倒為曾鶯鶯擔心起來。

    「阿文可真是憐香惜玉這時候還記著那薄情的女人!」宋留根打趣道。

    「士為知己者死你難道沒聽說過嗎?」傅文有些氣惱地質問道。

    「是啊士為知己者死但曾鶯鶯知你嗎?而你又瞭解她多少?這女人一看便知道是能夠將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物你還是死心吧!」宋留根並不在意傅文的惱怒依然我行我素地道。

    傅文一時語塞有些老羞成惱地道:「你怎麼知道我不瞭解她?你怎知道她不瞭解我?你今天只是第一次見到她而已……」

    「文弟!」傅俊也有些生氣地打斷傅文的話微有責備之意。

    傅文只好住口他惟一怕的便是這個比他年長幾歲的堂兄。

    「留根說的也許是對的我總覺得這個女人身上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會使我們不自覺地被其聲音吸引進去這個女人雖是我們男人夢寐以求的尤物但卻也是足以引得天下大亂的妖姬!」任光對宋留根的話深有同感地道。

    林渺心頭一動他也有這樣的感覺無論是曾鶯鶯的琴音還是歌聲都似乎包含著一種奇異的魔力正是這股力量引得他無法控制心神為之著迷。以他的功力本來很難被外音所惑可是曾鶯鶯的聲音彷彿是自他心底升起然後滲入他的思想之中使他無以自制。

    「對了任兄和宋兄可知這世上是否有可以將武功融入到音樂中去的絕活?」林渺突然問道。

    「武功與音樂融合?」傅俊的眼睛一亮反問道。

    「林兄是說曾鶯鶯的音樂聲中很可能融入了某種奇異的武學這才會使音樂更充滿誘惑力?」任光也眼睛一亮。

    「林兄真是思維敏捷我聽師父說過世上彷彿有一種叫『種情**』的神秘武學能夠在舉手投足之間揮出來。聽說這種武學本身只是一種附庸並無真正的殺傷力但是如果結合其它的任何武功或雜藝就可以揮出讓人想像不到的魔力甚至可以控制人的心神!只是不知道這種武學能不能夠融入歌舞。不過這種武學似乎早已失傳如今是否有人能使還是個問題!」宋留根似乎想起了某些問題出口道。

    「種情**?!」林渺對此卻是一無所知事實上對於各門各派的武學他知道得很少。對於江湖中的事也僅是初聞哪能跟宋留根和任光等人相比?

    「留根想得太多了吧鶯鶯只不過是一個柔弱女子只是琴技高而已又有什麼『種情**』、『種愛**』的她這樣又有什麼好處?」傅文不屑地反駁道。

    宋留根只是笑了笑卻不反駁只是扭頭向那後院望去道:「真的好熱鬧。」

    傅文更惱但卻拿宋留根沒辦法平日裡他兩人鬥口他向來是很少贏因此最恨宋留根這副德性。

    林渺見兩人這般不由得有些好笑轉過話題道:「熱鬧是熱鬧只怕沒有人來伺候我們了。」

    任光扭頭現本來在樓間穿行的美姬們只剩下幾個心神不定的。

    驀然間林渺的眼角餘光似乎多了一道極為熟悉的身影而且還似乎向他招了一下手。

    林渺冴然扭頭望去卻見一俊秀之極的陌生男子正在樓梯口之處眉目之間有種頗為熟悉的感覺他心頭一動感到有些好笑這人不就是怡雪嗎?

    宋留根見林渺的目光有些呆不由得也順勢望去卻是什麼也沒有見到不由得惑然問道:「林兄在看什麼呢?」

    林渺回過神來不由得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剛才有一位故人下樓了我正在找他因此得先失陪了若有機會我便去找幾位兄台。」

    「哦?」任光微冴道:「如果林兄有事便去忙吧明天午時之前我們尚會在棘陽我與林兄一見如故若有空閒別忘了我們恭候大駕!」

    「好說若有空暇林某定當拜訪今日就此別過後會有期!」林渺說完行了一禮轉身向怡雪消失的方向走去。

    後院的火勢使燕子樓內的護衛幾乎全都聚於此處拿盆的、拿桶的猶如熱窩上的螞蟻誰也不敢想像如果火勢蔓延的話將燕子樓全部引燃那後果會是怎樣。

    燕子樓中房連房屋連屋若是火勢蔓延則是一不可收拾。因此燕子樓中所有的人都顯得極為緊張救火成了他們要之事反倒是忽略了主樓之中的買賣和客人。

    林渺輕鬆進入後院他對燕子樓並不熟悉而且燕子樓內極大想要找到某個小房間還真難以辦到。不過怡雪卻輕車熟路地奔在前面並沒有人阻止他們的行動。

    「我找到了那些被燕子樓蒐羅來的無辜女子!」怡雪見林渺跟了過來道。

    林渺苦苦一笑道:「那又能怎樣?我們又怎能將他們安全地帶出去?如果被燕子樓的人現了豈不是更害了她們?何況此刻城門四閉我們根本就出不了城。」

    怡雪微愣不服氣地問道:「你以為我會不知道嗎?燕子樓中有的是秘道我們大可自秘道中退出。在城外劉公子已準備了大船隻要天亮一出城便可把她們送到安全之地!」

    林渺心道:「難怪沒有看到劉秀原來他是去準備船隻了。」不過他對怡雪的話並不以為然吸了口氣道:「你認為什麼地方安全呢?天下哪裡不都是一樣?他們只是一群柔弱女子四處戰火紛起若是無法安置好她們只怕反而害了她們!」

    「這些事情必須先出了棘陽再說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你若是還有什麼意見不妨現在說出來好了!」怡雪有些生氣地駐足冷冷地望著林渺道。

    林渺無可奈何地聳聳肩道:「我沒有意見一切聽你的就是!」

    怡雪神色一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雖是男妝但仍掩不住其絕美的氣質讓林渺看得有些呆了。

    「走吧什麼呆?」怡雪轉身提醒道。

    林渺暗罵自己:「身在虎穴之中居然還胡思亂想。」只好重整心思跟在怡雪身後避開燕子樓的護衛。

    事實上這一刻他們便是與燕子樓的護衛擦肩而過也不會有人在意。

    「什麼人?站住!」一聲低喝自一間小樓的暗處傳來。

    「長眼睛不看事嗎?連我也認不出來!」林渺急踏兩步粗聲道。

    那黑暗中的護衛沒想到竟遭到來人的叱罵反而不敢亂說話。事實上黑暗之中他們並不能看清對方的容顏但對方的聲音有些陌生不過他們以為自己聽錯了還當來者是什麼重要人物忙陪不是道:「是小的不好因光線太暗小的一時沒看清!」

    「現在看清了吧?」說話間林渺已經到了他們面前。

    那兩名護衛大吃一驚現竟是陌生人暗呼不好正要出手之時林渺已經以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的度出手了。

    「嗯……嗯……」那兩名護衛出兩聲輕哼倒像是在回答林渺的問話。

    兩名護衛並未應招而倒而是呆立著被點了穴道林渺伸手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像是在訓斥自己的手下道:「好好盯著不要放過任何可疑人物否則拿你們是問!」

    黑暗之中小樓另幾處哨口的人也看到了這邊生的一切只是他們也同樣無法看清林渺的臉龐和面容只覺得聲音有些沙啞。他們並沒有看到林渺制住這兩名護衛的穴道還道是林渺在訓斥這兩人因此都不懷疑有他還以為真是自己人。

    林渺迅向小樓中行去黑暗處的哨口再沒人出聲相阻誰也不想自討沒趣。

    怡雪見林渺如此大膽急智不禁感到好笑跟在林渺身旁很快進入院內。

    院內亮著燈火他兩人再也無法遁身正在思量該如何對付守衛之時驀聞一個極冷傲慢的聲音在一旁響起:「你們到此所為何事?」

    這幾個字的音調聽起來極怪林渺和怡雪一扭頭卻現身側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貴霜國的武士。

    林渺心頭一動暗拉了一下怡雪沉聲道:「丘鳩古先生叫我來為他帶兩個女人去!」

    那人一聽是丘鳩古派來的不由得神態大變顯得極為恭敬地道:「可有先生的令牌?」

    「令牌在汗莫沁爾那裡他本是與我同來但因後院起火他耽誤了一會兒讓我們先來這裡等他他隨後便到!」林渺瞎編道同時極地打量四周的環境思忖如何解決這裡的人。不過他心中也在暗暗擔心如果這裡的燕子樓護衛全都換成了貴霜武士只怕會很難有所收穫了。

    那貴霜武士聽林渺說汗莫沁爾隨後就到並不懷疑如果這人不是燕子樓的重要人物又怎會知道丘鳩古和汗莫沁爾這兩人的名字和關係?何況他們能在燕子樓護衛不加阻攔之下走進來更證明這兩人是燕子樓中的重要人物。他哪裡想到林渺只是胡說八道能進大院只是靠唬住外面的人這使得外面之人還沒看清身份就順利溜進院中若是在白天肯定不行而巧在這裡的貴霜武士對燕子樓根本不熟也不知道林渺兩人是不是燕子樓的人竟讓林渺和怡雪安然地留在院中。

    怡雪早已將院中的一切看在眼裡僥倖的是院子中只有兩個貴霜國的武士這對他們說對付這兩人根本就不在話下。

    「你們在這裡真是辛苦了這裡就只你們兩們兄弟嗎?我待會回去便給你們送些酒菜來!」林渺像拉家常一般輕鬆地問道他彷彿不知道這裡已是龍潭虎穴。

    「不我們有四人!」那貴霜武士聽說待會兒為他們送酒菜忙將實際人數說了出來他可不想到時候四個人吃兩個人的菜。

    「哦。」林渺心中好笑這貴霜武士果然經不住幾句話套不過他卻暗暗思忖另外兩人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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