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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龍人]霸漢[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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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5 21:48:56
第 二 卷 第二十章 絕地反擊

    林渺腦子裡卻仍在細想著他與遲昭平交手的那幾招這個女人的武功確實是極為特別而其見聞之廣也讓人吃驚彷彿對天下的武功都瞭若指掌其勁氣也極為奇怪陰寒得連他都有些難以承受。他在那萬載玄冰之前都沒有這般寒意但是遲昭平的勁氣卻讓他手臂僵麻若換作不是他而是普通人的話只怕會連經脈都凍結了。

    林渺不知道他吃驚那蒙面人卻更吃驚蒙面人雖將陰寒至極的勁氣逼入林渺的體內但林渺體內的那股火熱氣勁也同樣轉入了她的體內而林渺那一掌九疊的掌法卻是她從未見過的可其威力竟連她也無法抗拒竟被震退九步之多。儘管林渺並沒有佔到什麼便宜但是林渺那奇奧詭異的掌法卻不能不讓她心驚是以她不再在王郎府上作半刻停留便突圍而出。

    衝出王郎府對於蒙面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因為對王郎的府第她並不陌生。她確實是黃河幫的幫主遲昭平與鬼見愁顧愁並不是第一次見面是以在交手的時候顧愁認出了她的獨門真氣。

    王郎府外尚有遲昭平接應的馬車一出府牆便立刻乘馬車而去。

    黃河幫在河北的影響力極大也是抗官府的一支中堅力量與各路義軍之間有千線萬縷的聯繫也可以說黃河幫本身就是抗擊朝廷的一支義軍。

    馬車迅轉過幾道胡同橫穿三條大街卻在一府門外停下。

    「嘶……吖……」府門在馬車停下的一刻如有心靈感應一般悠然而開。

    「姬先生有請幫主!」開門的是一名中年儒生他顯然知道車上之人乃是遲昭平。

    遲昭平才下車聽那人一聽冴然問道:「姬先生還不曾休息?」

    「不曾先生正在星台夜觀星像似有所悟知幫主頃刻便歸才讓平生前來相請!」中年儒生淡然道。

    「駕……」車伕一帶馬韁迅將馬車繞到後門。

    「許護法帶路!」遲昭平沉聲道。

    觀星台只是一個僅有三丈餘高四面梯形的椎體。頂有兩丈見方卻以九宮八卦、五行、四象等名稱標得密密的而在觀星台中間則是一個太極圖。便在這太極圖上架著一個圓形的大球一根斜軸貫穿中心支於兩極。而其支架是一個大圓環形圓環順子午面方向直立軸北高南低與地面呈一個奇妙的夾角。而在圓球下方連接的卻是一個極大的齒輪系齒輪系卻是牽連在觀星台的台內而這齒輪系的轉動卻是因一旁一個巨大刻漏之中所流出來的水。

    水流帶動齒輪而齒輪則讓大球緩緩轉動其度極有規律那是因為刻漏之中的水流度極勻均。球體自東向西緩緩轉動球體之上所標的天體依時間東昇西落的現象竟與天空中的天象幾乎完全相同。

    遲昭平每次都會對這個所謂的渾天球的大球感到無比驚嘆而對花了一生心血製造出這個大球的老人更是崇敬。

    「你來了?」台上的老人依然背對著遲昭平目光卻仰望著廣闊的夜空淡淡地喚了聲。

    「是的姬伯父找昭平不知有何事?」遲昭平在台下恭敬地立著問道。

    「你上來!」老者悠然道。

    遲昭平這才緩步行上觀星台肅立一旁。

    「你剛才去王郎府上了?」老者又問道。

    「伯父知道了?」遲昭平冴然問道。

    「老夫剛才細觀天象現你的本命星光紋趨近了另外兩顆明星而這兩顆亮星的所在位置便在邯鄲。而邯鄲城中只有王郎的天命星有如此明亮所以我估計你定是又去惹王郎了。」老者吸了口氣道。

    「那伯父可知另外一顆明星又是什麼人呢?」遲昭平目光順著老者的目光望去果見頭頂上嵌有三顆異常明亮的星星聚得很近只是她並不知道哪一顆屬於她而哪一顆又屬於王郎。

    「這是一顆外來的異星一年前我便已觀察到它了這顆星在這一年之中彷彿一掃晦暗變得異常明亮。前些日子這顆明星便過了德水(指黃河)進入河水當其進入河北之時竟然暴出紫氣天空中無星能比連王郎的天命星與之相襯也黯然失色。此星似乎正在吸納西北靈氣仍在變亮看來王莽的時日不多了!」老者聲音變得微微有些激動地道。

    「啊難道伯父認為這顆星便是真命天子?」遲昭平冴然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西天的紫徽星已經闇弱受東南天空中的數星所欺已無回天之力兩年之內必將氣數貽盡則龍氣大部分將會轉到這顆新星之上將來真命天子必與此星有關!」老者肅然道。

    遲昭平頓時沉默了。

    「平兒剛才究竟與什麼人交過手?」老者扭頭望了遲昭平一眼慈祥地問道。

    「一個不知來歷的年輕人另外還有鬼見愁顧愁!」遲昭平遲疑了一下心中不由湧起了林渺那奇異的掌招一掌九疊卻實是她從未見過的。

    「哼諒那鬼見愁不是什麼大料倒很有可能與那年輕人有關!」老者白鬚飄揚悠然道。

    「這個人應該是新入王郎府中的他確實很特別!」遲昭平皺了皺眉道。

    「哦是他的武功很特別還是他的人?」老者冴然問道。

    「他在一招之間竟換了三種掌法其武功似乎極其博雜只怕我全力以赴也不一定可以勝他而他的真氣奇熱無比我的玄寒極冰之勁衝入他的體內他竟仍能擊退我的攻擊!」遲昭平吸了口氣道。

    「哦你也看不出他的師承來歷嗎?」老者很是驚冴。

    「我想被我認出來的那幾招並不是他的師承武學而最後那一招一掌九疊式我想不出天下有哪一家擁有這般奇奧的掌法。」遲昭平想了想道。

    「一掌九疊式?」老者也皺了皺眉他並沒有見過林渺的掌法但他卻沒聽說過有哪一門派的掌門之中存在著一掌九疊的招式。

    「如果你說這個年輕人是新入王郎府中的那很可能便是此人了!這顆新星尚是昨日才進入邯鄲境內。如果有時間你可去查探一下這個年輕人的來歷!」老者悠然道。

    「侄女會的!」遲昭平點點頭道。

    「你要小心了王郎不是個輕易肯吃虧的人你是不是去他府中殺了河東雙雄?」老者又問道。

    「是的侄女說過便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要他血債血償!」遲昭平肯定地道。

    「但你要小心王郎不會善罷甘休明日你若沒必要還是先離開邯鄲沒必要得罪這個大敵以你的武功還不是王郎的對手!」老者提醒道。

    「謝伯父提醒我會小心的!」

    「那就好!」老者點了點頭隨即又抬頭望向那遼闊的天空驀地神色一變天空中竟出現一道火光劃過東方的天空半晌才逝。

    「啊那是什麼?」遲昭平也冴然指向天空。

    老者吸了口氣道:「彗星劃過東天必生事端!」說完掐指細算卻不再言語。

    長安太史令府。

    司馬計並未熟睡今夜似乎思緒極為不寧他也無法得知原因或許是因東南天空的妖星亂舞而使紫徽星暗淡的原因吧。他似乎也明白紫徽星的龍氣外洩已無力回天對此他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擔憂。

    昨日王莽召他問天兆如何而他卻佔得一大凶之卦便被王莽大訓一頓直到現在他的心尚未能平復過來。

    王莽對他的表現極為不滿而近來王莽的脾氣也越來越古怪他身為大史令雖無權力卻也掌管著曆法和各項天文冊典。在這種滿朝文武氣喪神虛的情況下王莽便寄希望於神鬼虛渺之法弄得滿朝烏煙瘴氣。

    司馬計向來看不起那些求仙的江湖術士儘管他對天地間那些神秘莫測的奇異力量很堅信可是那些所謂的求仙江湖術士根本就沒有一個是真正的奇人異士只不過忠言逆耳王莽早已聽不進他的勸告了他也就懶得再勸說。或者說他對這個朝廷已經失去了希望也無須管那麼多每個月只要拿些俸祿就行了。

    每個人都有一套生存的方法官場之人尤是如此司馬計絕不會做出頭鳥得罪人的事也不用幹得太多他本是漢朝遺臣劉家的江山變成了王家的江山而他這個太史令卻並沒有變。

    「司馬大人天顯異像有彗星逼臨東方!」一名據守在觀星台的星官急急來稟道。

    司馬計大驚連衣服都未披便起得床來。

    「大人小心著涼把裘衣披去!」大史夫人忙也跟著起床。

    「不用了夫人早點休歇吧!」司馬計忙道抓起掛在床邊的貂裘便推門而出。

    彗星已過天空之中彷彿尚留下一股異樣的紫氣。

    司馬計快步趕到觀星樓幾名星官已經在天儀之上標出了彗星剛才所經過的位置。

    「大人!」星官見司馬計趕來皆肅立行禮。

    司馬計也不問話直接將目光投向天儀之上那標明了彗星所經過的地方然後才抬頭冴細地觀望東南天空那彗星經過之處半晌神色大變拿起一旁台上的佔草足踏更坎兩位彈指拋出佔草。

    「啊這是何卦?」一星官望著地上所佔之卦相吃驚地問道。

    「始於筮盍終於漸卦始為尚九爻終為九三爻……」

    「始為荷校滅耳終為鳴漸於6大凶之卦。鳴漸於6利所寇荷校滅耳無可救藥!此乃大凶之兆!」司馬計的額頭都滲出了汗珠打斷星官的話有些急促地道。

    「啊大人是說這次東南方賊寇無人可制了?」一名星官極為機靈迅醒悟問道。

    司馬計定了定神長長地嘆了口氣道:「不要胡說今日此卦不可向任何人提起否則定斬不饒!」

    「小人明白!」幾名星官怔了怔明白司馬計的意思。

    「大人東郭子元先生來了!」一名星官提醒道。

    司馬計舉目望了一下果見他的好友東郭子元正大步向觀星樓走來他對東郭子元的欣賞並不只是因為東郭子元是昔日大豪東郭咸陽的後人更因為東郭子元的才學還有東郭子元那淡泊名利的品性。

    司馬計大步行下觀星樓正與準備上樓的東郭子元相會。

    「子元兄深夜來觀星樓可是有事?」司馬計先一步問道。

    東郭子元似乎對司馬計出現在這裡並不意外點點頭問道:「司馬兄剛才可見到彗星經天?」

    司馬計搖了搖頭道:「天儀上標下了我看了!走我們廳中再敘!」

    東郭子元並不反對隨司馬計來到廳室之中望瞭望司馬計的臉色問道:「剛才司馬兄定然為此佔了一卦!」

    「哦難道東郭兄也佔了一卦?」司馬計冴然問道。

    東郭子元吸了口氣點點頭道:「所以我才來找你。」

    「是不是大凶之卦?」司馬計也吸了口氣淡淡地問道一切都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大凶無解寇亂四方江山將傾!」東郭子元嘆了口氣望著司馬計道。

    「始於荷校滅耳止於鳴漸於6?」司馬計的臉色再變問道。

    「啊!司馬兄怎會知道得這麼清楚?難道司馬兄剛才……」說到這裡東郭子元打住話頭惑然望著司馬計。

    司馬計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我剛才所佔正是此卦之象!」

    東郭子元也呆住了兩人相視了半晌才同時嘆了口氣。

    東郭子元悠然道:「司馬兄也不必如此江山更替早有天命人力豈能逆轉?你我只能稍盡人事罷了此際天下動亂民不聊生賊寇四起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司馬計苦苦地笑了笑道:「彗星經天雖星去卻留妖氣於東天使東南妖星更亮改朝換代我等倒無顧慮只是此次天下將傾並不能解萬民於水火只會讓其陷得更深如妖星當道民何以能脫苦海?」

    「難道司馬兄忘了那顆位於北方的新星?紫氣隱呈朗於月輝剛才彗星經天之際雖使那顆新星蒙上了一層隱灰但卻無法掩其光彩終有一天那顆新星會破開這層妖氣逼臨中天的!」東郭子元肯定地道。

    司馬計推開窗子目光落向那顆位於北方的特別明亮的新星道:「但願這彗星之劫他能早點化解看那新星的位置應該是在河北那究竟會是什麼人呢?」

    「這也是我來找司馬兄的原因之一。」東郭子元吸了口氣道。

    「子元兄想去河北?」司馬計頓時明白。

    「不錯我本想在長安多呆一些日子但那新星既遭彗星之劫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讓其早日破開妖氣臨格中天!也好讓天下百姓早一些自水火中解脫出來!」東郭子元誠懇地道。

    「子元兄認為那顆星定是帝星?」司馬計反問道。

    「雖未成帝象但卻隱有霸意。以這顆新星成長的度來看化為帝星也不是一個很長時間的事。」東郭子元淡淡地道。

    「既然子元兄認定了我也不再阻攔我真羨慕你能閒雲野鶴般遊歷天下。」司馬計感嘆地道。

    「官場如夢如果司馬兄願意也可以與我共游天下呀?」東郭子元笑道。

    司馬計也笑了笑道:「我老也老矣再無力遊歷天下子元兄風華正茂當有一番作為我還是想想明日該如何去面對昏君吧。」

    東郭子元不由得笑了儘管他與司馬計相差有十餘歲但他們之間卻相交有十幾年了兩人之間的感情如同手足並不忌諱彼此的玩笑。而每年東郭子元必會來長安在太史府住上數月與司馬計共同切磋一些極玄的東西是以整個太史府都極為尊重他這位客人幾乎當成了半個主人。

    彗星經天之事在邯鄲之中傳得沸沸揚揚昨夜有許多人看到了彗星經天整個神州大地都可以清楚地看到。

    於是眾說紛紜有說是大災降臨也有說是聖主臨世還有的說王莽氣數已盡……就關於昨夜彗星之說在一日之間被傳得神乎其神。

    遲昭平本欲離開邯鄲但卻被王郎的請帖給留下了。

    王郎找到了遲昭平的下落並請她去王府作客。因為遲昭平是住在趙地第一星相大師姬漠然的府上是以王郎不得不連姬漠然也一起請了。

    姬漠然算起來還是王郎的長輩也是王郎極為敬重的人在整個趙地無人不尊敬這位神秘的老人。

    也有人當姬漠然是個瘋子一個完全沉迷於星相的瘋子但王郎卻知道此老絕不只是沉迷於星相的瘋子。

    遲昭平並沒有推卻這次宴請雖然她明知道王郎宴無好宴但卻料定王郎不敢拿她怎樣而姬漠然之所以去則是因為他想見識一下那顆新星究竟是什麼人。

    「老爺子姬老先生和遲幫主已到!」王郎正在席間思忖如何讓遲昭平知道厲害時突有人來報。

    「哦?」王郎微冴這姬漠然幾次被邀都被推卻了似乎並不想出席王郎所設下的宴席這曾讓王郎有些惱不過他也知道姬漠然向來不喜歡參加什麼宴會連太守和趙王都請不動其他的人自然也不敢相怪卻沒料到這次居然肯賞臉而來倒讓王郎有些意外。

    不過如果有姬漠然的到來王郎想對付遲昭平只怕是不能如願了。

    如果只是遲昭平來根本就用不著王郎親自迎接但是來者之中卻有姬漠然他便不能不親自相迎了。

    姬漠然在前遲昭平在後。

    「能請得姬老先生和遲幫主前來敝府真使敝府蓬蓽生輝呀請!」王郎一見二人立刻堆笑道。

    「王員外何須這般客氣?」姬漠然淡淡地應了聲跟在王郎之後便行入了府中。

    遲昭平卻暗掃了一下王郎身邊的眾人卻並沒有現昨夜與她交手的林渺心中不免微有些失望。

    「昭平早想來拜訪員外的只因俗務纏身一時不得脫身卻沒料到員外竟下帖相請真是不好意思!」遲昭平淡淡地道。

    「哪裡遲幫主日理萬機能賞臉至敝府也讓王郎很是感激。」王郎故作客氣地道。

    遲昭平也只是故作坦然地笑了笑便跟著走入了懸燈結綵的客廳中。

    客廳之內的席間已有數人肅然而座正是鬼見愁顧愁、河東雙雄之一鞏、林渺和季苛另外四人則是邯鄲的一些名士那四人見姬漠然來了紛紛起身行了一禮只有季苛、鬼見愁等幾人坐在那兒無動於衷儘管他們知道這個白老頭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但是對他們來說這一切並不重要。

    尤其是鞏此刻都恨不能把遲昭平給大卸八塊以洩心頭之恨他能夠忍氣已經算是很難得了。

    遲昭平的目光掃過眾人在林渺的臉上停留了一下顯出一絲怪怪的笑意。

    林渺並不為所動反而毫無顧忌地打量著這個被顧愁認為長得很有個性的女人。

    顧愁確實沒有說錯要說遲昭平是如何美麗倒也不見得至少比白玉蘭、梁心儀、齊燕盈這些美人要遜上一籌與怡雪更無法比但見多了美女的林渺卻覺得遲昭平身上有一種別人所沒有的氣質整個五官拼湊得極具女人風味驕傲、霸道的氣質襯著那差不多有林渺高的修長身材在一襲紅衣相襯之下像一團火彷彿擁有一觸即的狂野生機。

    遲昭平還有點男人味英姿颯爽從容而愜意的舉止似乎並沒有在意可能會生的意外那種讓人心折的大將風度自一雙明亮而冷然的眸子裡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

    若不與白玉蘭這些人相比遲昭平自身也算是個美人再加上這些獨特的氣質其給人的感觀絕不遜於任何一個絕色美人那種讓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的感覺便像是在春風裡品酒觀花讓人難以用言語形容。

    林渺絕不會奇怪遲昭平為什麼能成為北方水道第一大幫的幫主。

    顧愁諸人對遲昭平打量林渺並不感到奇怪因為他們知道昨日林渺是真正與遲昭平交過手的人而且並未處於明顯的下風所以遲昭平打量林渺這是極為正常的。

    林渺卻感到另外一道目光讓他心悸那便是姬漠然的目光儘管姬漠然似是目不斜視但林渺卻知道姬漠然剛才已經看了他他之所以能感受到姬漠然的目光並不是因為用眼看而是用心去體會姬漠然也是在用心看他這讓林渺駭然。

    「姬先生請上座!」王郎客氣地道。

    姬漠然毫不客氣地坐在上堂的四張並排的席位之上而遲昭平則是坐在姬漠然的身側王郎座定後還空一張座席。

    「王員外還有客人要來嗎?」姬漠然淡然反問道。

    「不錯想必就快到了。」王郎點了點頭道。

    「不知王員外的這位客人又是何方神聖?」遲昭平不以為然地問道。

    「是我的親家白善麟白老爺子!」王郎淡淡一笑道。

    遲昭平和姬漠然皆為之一震遲昭平脫口問道:「便是湖陽世家之主?」

    「不錯!」王郎點了點頭。

    「原來是他那今日老夫是來對了。」姬漠然心下釋然對湖陽世家他倒比較有好感不僅僅是因為湖陽世家的財富也是因為湖陽世家的作風讓江湖中人欽佩。

    「白老爺子到——」客廳之外傳來一聲高呼。

    廳中諸人都微顯肅穆心情最為激動的卻是林渺他今天終於又見到了白善麟卻不知白玉蘭是否也跟其一起來了也不知白玉蘭現在如何了不過他還是努力地讓自己心情平復。

    白善麟的風姿如昔依然是意氣風充滿了霸氣似乎一點也不曾因湖陽世家的大變而影響心情。

    白善麟的身後卻是王賢應和林渺最想見到的白玉蘭這讓林渺的心禁不住再一次跳動起來。

    與白善麟剛好相反白玉蘭的神情蹙然憂悶不樂彷彿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神情有點憔悴對王賢應的熱情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冷冷地走在白善麟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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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5 21:49:15
.   白玉蘭一走入客廳之中季苛諸人也都看傻眼了顯然是為白玉蘭的美麗給震懾了。林渺禁不住一陣心疼恨不得立刻上前將白玉蘭擁入懷中可是他卻知道自己絕不可以感情用事否則只怕非但救不了白玉蘭還會把自己的命也搭上。

    「昭平見過白老爺子!」遲昭平起身微示禮。

    白善麟也爽朗地笑了笑拱手道:「久聞遲幫主乃一代巾幗不讓鬚眉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說完又向姬漠然拱手施禮道:「這位想必是名震趙地的姬先生了白某早該去府上拜見卻苦於俗事纏身不得空閒今日在這裡向先生請罪了!」

    「哪裡哪裡!白老爺子身為一家之主自是日理萬機是該我去拜訪你才對。」姬漠然見白善麟這麼客氣也忙謙虛地道。

    王郎卻下席上前與白善麟把臂而行兩人行於席間白善麟指了指白玉蘭道:「這是小女玉蘭!」又道:「蘭兒還不見過姬先生和遲幫主?」

    白玉蘭神情冷漠地望了白善麟一眼又掃了姬漠然和遲昭平一眼才淡淡地道:「白玉蘭見過姬先生和遲幫主。」

    「白小姐天生麗質確是傾國傾城真讓昭平嫉妒!」遲昭平爽朗地道。

    「如果有來世我願與遲幫主易地而處寧願做一個遊俠江湖、自由而灑脫的俠女而不是關於樊籠的金絲雀……」

    「蘭兒!」白善麟怒叱打斷白玉蘭的話他沒想到白玉蘭竟當眾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廳中眾人皆一陣愕然誰也沒有料到這出身豪門之家的大小姐居然有此想法和念頭而且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來可是卻並不是沒有道理。

    「難道我說錯了嗎?空有美麗卻不能自我主宰自己的命運任由別人擺佈要這美麗只是一種悲哀只是一種……」

    「蘭妹!」王賢應也嚇壞了他沒想到白玉蘭竟連白善麟的話也敢頂撞忙拉住白玉蘭打斷其話道。

    「反了!反了!」白善麟差點沒氣昏過去白玉蘭竟這般不給他留情面。

    「白兄玉蘭還是個孩子何必生氣?」王郎心中也對白玉蘭的話極為震驚但卻不得不勸白善麟。

    「賢應你帶蘭兒出去走走她的心情不好你可要好好照顧她。」王郎沉聲吩咐道。

    「孩兒知道!」王賢應忙應道他的額頭也急出汗來了要是激怒了白善麟只是苦了白玉蘭可是他卻怕白玉蘭受到任何傷害是以白玉蘭不急他急。

    「蘭妹我們出去走走。」說完不由分說地拉著白玉蘭便出了客廳。

    遲昭平的神色間閃過一絲無奈她也是女人似乎聽出了白玉蘭語氣中的無奈和不滿而白玉蘭的話讓她感受尤深同是作為一個女人她只有對白玉蘭表示同情。本來她對白玉蘭的美麗而生出了一絲嫉妒可是現在卻在為自己慶幸也許白玉蘭說得對美麗並不一定就是幸運也是一種悲哀。

    姬漠然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黯然他似乎是心中有些許感觸只不過沒有人知道他的感觸究竟是什麼。

    林渺低著頭沒有人知道他心中是何滋味或者可以說連他自己也根本不明白心中所想的是什麼滋味白玉蘭的話像一根根針一般刺入他的心中如果不是他的出現或許白玉蘭真的能夠幸福也便不會排斥這樁婚事可是他卻意外地走入了白玉蘭的世界從而打破了白玉蘭心中絕對的平靜這才釀成今日之局。

    但這是他的錯嗎?誰能說清?如果沒有他的存在白玉蘭就能幸福嗎?也許這只是宿命的安排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逆轉的命運而他們只不過是這命運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可這個世間真的有宿命嗎?

    望著王賢應帶著白玉蘭走出客廳林渺真想趕出去這樣或許能將白玉蘭帶走只是此刻他根本就脫身不了現在他倒有些後悔來參加這次宴會了。

    白善麟被王郎拉著坐下了但似乎心中仍難消氣而作為一代宗師他尚很有風度地向遲昭平和姬漠然解釋道:「我這女兒被寵壞了太任性。」

    「我倒不覺得只覺令千金很有主見和思想說出的話確是合情合理昭平很是佩服!」遲昭平坦然無忌地道。

    白善麟頓感尷尬捫心自問白玉蘭確實沒有說錯但如果說白玉蘭沒有錯那便是他的錯了他自然不會承認。

    王郎乾笑一聲打斷這尷尬的場面笑著道:「這事先放到一邊今日請姬先生來實是有事請教!」

    「哦所為何事?」姬漠然淡然問道。

    王郎一揮手令人上酒菜這才吸了口氣道:「相信先生昨夜定是見到了那彗星經天之事先生乃趙地第一星相大家我們都很想聽先生為我們解惑。」

    「是啊整個邯鄲關於彗星經天之事已鬧得沸沸揚揚只有姬先生能夠告訴我們這是什麼天兆!」說話者是邯鄲米行商會的會長趙錢生。

    「哦彗星自南向東而逝對北方並無大的影響惟東方和南方百姓可能尚要多受一些苦難北方偏安宜抓住時機好好展。彗星以妖邪之氣橫掃兩方自古邪不勝正其兆涉及天機不可輕洩不過可以得知自南方和東方是不可能出現明君即使有得天下者也會為妖邪之氣所惑苦天下百姓。是以主天下之明君很有可能來自北方和西方!這就是彗星之天兆!」姬漠然淡淡地道其言論雖然並不深奧卻似乎有諸多隱晦說得很是模糊。

    王郎聽到此話卻是大喜急問道:「先生看這明主是出現在北方的可能性大一些還是出現在西方的可能性大一些呢?」

    「西方紫徽星暗龍氣被東南北面所吸以我看來北方出現明君的可能性要比西面大一些。不過天命難測誰又知道天意如何呢?天之兆只能是一時抑或只代表其一刻世間生奇蹟的可能性並不少星象只能作為一種推斷而不能作為根本!」姬漠然淡淡地道。

    「哈哈哈……為謝先生能給我們解惑我們大家敬先生一杯!」王郎歡聲笑道。那高興勁好像姬漠然所說的那個明君就是他一般剛才因為白玉蘭所鬧的不快盡數而去。

    眾人也都舉杯向姬漠然敬酒林渺卻心忖:「有那麼神嗎?我也能分析出天下由北方而定的可能性還用得著看什麼天象嗎?這分明是胡謅!」不過他也懶得去反駁心中所想的卻是如何將白玉蘭自王郎的府中搶出然後如何逃過王郎的追殺離開邯鄲這個問題才是最為實際的。

    義軍全面反擊劉寅和劉秀各領一路人馬破開東、南兩面的官兵再與城中的平林軍裡應外合只殺得官兵丟盔棄甲狼狽而逃。

    儘管官兵已經想到對方可能會有援軍趕來但卻沒有料到援軍竟來的這般快。

    另一個原因卻是因為追擊劉寅的官兵被擊潰這些人狼狽逃入守在城外官兵的陣營之中這些人卻把官兵的陣腳自己給衝亂了是以本來防範義軍援軍的防護牆根本就沒有用否則的話劉秀和劉寅又豈能如此輕易地衝開官兵的防守?

    當然這一點劉寅早就已經算好了是以他們並不將那潰軍射殺而是在屁股後面狂追卻總是若即若離直到把這些擊潰的官兵趕入那小心防守的官兵陣營之中這些潰軍便成了他們的先鋒一般為他們開路而使暗夜裡的官兵根本就無法在一時之間分辨出這些潰軍身後竟是那要命的義軍。因此等他們現了這一切之後已經無法挽回義軍如一柄巨劍般插入了他們的陣營之中殺得他們措手不及。

    甄阜也沒料到義軍會如此狡猾但是兵敗如山倒他根本就無回天之力。所幸他這支官兵的主力並無太大的損失有蔣文龍領三千人馬阻敵這使他們能夠安全地後撤十里紮營。

    甄阜營盤還沒有紮好兩側卻又殺出了兩支義軍正是王鳳和王匡所領的新市兵。

    這招奇兵突出再次殺得甄阜措手不及。他本來還在慶幸自己的主力尚保存著此刻被王鳳和王匡自兩翼一陣衝殺頓時再次潰敗。

    甄阜的兵力雖然比義軍多但是值此正在紮營、防禦大松之際哪能阻止義軍的衝殺?

    他確沒料到王鳳和王匡竟然伏兵於此這支義軍本來是被他們追殺的可是這一刻卻奇蹟般出現在這裡那麼追殺王鳳的官兵不用說也是遭到梁丘賜同樣的命運了。這一刻他才真的明白中計了可是已經無法挽回這也並不全是他的錯。

    當甄阜領人退到湖陽城下之時天已經大亮早已是日上三竿了可他們在城下所見的卻不是官兵的旗幟在湖陽城頭到處都立著下江兵的旌旗。這使他的心更是驚駭知道王常自他的後方又奪下了湖陽城他哪裡還敢再在城下停留?於是領著近兩萬殘兵繞過湖陽城向新野集退去。

    雖然他的兵力尚盛但是兩萬戰士根本就沒有鬥志是梁丘賜和追擊王鳳義軍的殘兵會合之後的他近五萬大軍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尚有一些散在各地未能聚集但至少已經損失了兩萬餘他哪裡還敢有攻湖陽的念頭?後面的追兵已經夠他受的了。

    湖陽城內並無義軍大開城門來追這讓甄阜微感到奇怪但卻也暗自慶幸只要他能與新野集的守軍會合那時便可憑水路堅守重整旗鼓待嚴尤的援軍趕來再與王常大戰。他有點不服氣但是他確實失策了。

    甄阜不斷地派大將斷後以保證大軍能夠不受追兵之擾但是這近兩萬大軍急行度也難以提高這些留下斷後的大將根本就只能擋義軍一時。

    「將軍我們這樣走不是辦法前面是和合谷不如我們紮營穩守派人去搬救兵再從長計議吧?」一名參軍憂心忡忡地道。

    甄阜本想趕到新野集但是看到這大批戰士已開始煥散且行動遲緩而此地距新野集尚有數十里之遙只怕還沒趕到那裡便已被追兵追上不由點頭道:「好在和合谷紮營!」

    大軍只行了三里之地便趕到了和合谷之外和合谷是由兩個平緩的山坡夾成的一個坡度極緩的山谷。谷中有條小河倒可以寒風擋寒雖然並無天險可憑卻可以兩邊的山坡為屏障阻擊敵軍至少也可以支持數日。

    「將軍你看!」一名參將來到谷口臉色極為難看地指著谷口的一塊高大木牌道。

    甄阜也神色大變木牌之上竟以血寫著六個大字——甄阜命喪此地。

    「全軍備戰!」甄阜剛喊出這幾個字一陣箭雨飛灑而下金鼓之聲大作。

    甄阜大驚自馬上倒射而出再抬頭之時他的戰馬已經釘成了刺蝟那參將也已死於亂箭之下。當其衝的官兵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便已被射殺。

    甄阜奪過一匹馬疾向後方的大軍趕去他目光過處和合谷上迅升起了數千面旌旗顯然這裡已有敵人的伏兵。也便是說他想扎軍這山谷之中那已是不可能了心中不由得大恨。

    當他逃回大軍之中時身邊已只剩下數十人那探道的數百先鋒幾乎死光了。他本想親自去考查一下和合谷如此看來他確實又犯了錯身為主帥根本就不能親身犯險的。

    「傳我號令大軍繞過和合谷急趕新野集!姓子都聽令!」甄阜高喝。

    「末將在!」姓子都已經知道了甄阜要他做什麼到了這種時候甄阜的手下已無多少可用之將了而他將義不容辭地擔起阻擊追兵的重任。

    「你領三千戰士阻住和合谷的追兵不得有誤!」甄阜也有些急糊塗了這一路的追殺他身邊的戰將一個個地減少戰士也一隊隊地減少可是義軍似乎仍陰魂不散地出現在他最不想出現的地方。

    「末將明白!」姓子都轉身迅點齊兵馬逼向和合谷。

    甄阜則帶著剩下的近一萬餘戰士迅向新野集急趕儘管將士們都很疲倦但這卻是沒有辦法的事。不走就惟有死路一條不過甄阜已派出了三路人馬阻擊追兵所以這主力也變得微有些單薄。

    姓子都領三千兵馬紮營於和合谷口不遠處緊張地戒備著谷中可能出現的任何攻擊望著那迎風招展的旌旗姓子都心中卻有一種極奇怪的感覺。剛才他在大軍之中甄阜逃回之時很清楚地聽到了谷中那震天的鼓響可是此刻卻靜得讓人感到意外谷口地面之上的那一輪箭雨尚在但是谷中卻沒有半點動靜。

    「將軍谷中似乎有些不對勁!」一名參將惑然提醒道。

    「再等等!」姓子都吸了口氣道他也感覺有些不對但他卻不能讓戰士們犯險是以他要再看一會兒動靜。

    又過了半晌谷中仍沒有半點動靜他不由得有些不耐向身邊的那名參將吩咐道:「你帶二十名兄弟前去探一探以重盾護身有敵人便立刻撤回!」

    「小將明白!」那參將點齊人馬迅向谷口靠去他的心中也生出極大的疑惑現在又有將令他自然不敢相違。

    參將小心地靠近谷口但是在他們抵達谷口之時才駭然現這個山谷之中竟無一人只是一個空空的山谷。山坡上所插的旗幟竟是由一根根繩索控制一根繩索可控制近百面旌旗。

    這些旌旗本是倒放著的只要有人用力一拉這些大旗便立刻豎起這數千面旌旗實際上只要數十人控制就行但卻像是數千人同時舉旗。

    姓子都趕來和合谷也傻眼了頓時背脊上感到一陣瑟瑟寒意額上滲出了冷汗。

    「快快去報大將軍小心埋伏!」姓子都向身邊的參將急呼。

    這些人也全都明白了這裡所擺的只是空谷之計其目的便只是要嚇得甄阜不敢紮營於此而對方最終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則難以猜測。

    「王常一定會在新野集外設伏他只是想讓我們變成疲兵再分散我們的兵力。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連湖陽城也只是一座空城!」姓子都說著仰天長嘆他不得不佩服王常。

    「你快趕上大將軍將我的話轉告他讓他就地紮營!」姓子都又吩咐道。

    那參將聽姓子都這樣一分析也傻眼了哪還敢停留?迅上馬向甄阜追去而此刻甄阜的大軍早在十餘里之外了。

    「聽說近來遲幫主與朝廷水師交戰而荒廢了黃河上游的水運我今日來此也是想與遲幫主商量一下看我們有沒有合作的可能。」白善麟不再掩飾坦然道。

    「哦白老爺子也有意北方水運?」遲昭平神色一肅淡然問道。

    「以黃河幫那無敵的水上力量我並不只是想合作北方的水運包括南方長江、沔水等水系的水運我們都可以合作我是個生意人只要有錢賺我不在乎是哪裡。」白善麟笑了笑坦然道。

    「是嗎?長江和沔水不是由湖陽世家和劉家合營的嗎?」遲昭平淡然反問道。

    「那是往日現在的湖陽世家已非昔日之湖陽世家這之中涉及到許多問題如果遲幫主願意合作的話我願意告之詳情。至於物力如何分配我們可以共同再商議!」白善麟吸了口氣道。

    「哦?」遲昭平眉頭微微一皺淡淡一笑反問道:「聽說白老爺子與王員外快成親家了不知是什麼時候呢?」

    眾人皆為之一愕不明白何以遲昭平會突然問起這莫名其妙的事情。

    「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太忙了差點連遲幫主的請帖也忘了送。我現在在這裡表邀請請遲幫主明年元宵之時來喝杯喜酒!」王郎不由得打個「哈哈」道。

    「哦白老爺子如果想來北方展的話昭平很歡迎如果白老爺子想與昭平合作的話此地不是談話場所我們可擇日相談不知白老爺子意下如何?」遲昭平淡然反問道。輕描淡寫之中自透出一種大將之風確有不讓鬚眉之感。

    「爽快那我們便另擇時日吧不知遲幫主何時有空呢?」白善麟見遲昭平並未拒絕便是有合作的可能也為之心喜道。

    「如果白老爺子這幾日在邯鄲我會讓人與白老爺子聯繫!」遲昭平肯定地道。

    「那就一言為定!」白善麟舉杯道。

    遲昭平絲毫不介意地與其對飲這才放下酒杯向王郎道:「如果員外沒事的話昭平想先行告退!」

    「哦?」王郎不由得也起身道了聲。

    「遲昭平你殺了我兄弟我要你血債血償!」鞏因喝多了酒此刻哪裡還記得王郎的話?一拍桌子便立了起來。

    「哼!他是罪有應得!」遲昭平也扭過目光射過一絲冷冷的殺機冷然道。

    「鞏!」王郎見鞏渾身散出殺氣不由得怒叱道。

    「老爺子!他昨晚殺了我兄弟……」

    「哈哈哈……遲幫主別怪他喝醉了!」坐在鞏身邊的林渺悠然站起身來左手以讓人難以覺察的度自一個極隱秘的角度點中鞏的腰腧穴淡然一笑道。然後在鞏還未軟倒之時伸手半扶半壓地把他按在椅上坐好道:「鞏兄喝多了先坐下再說!」

    眾人見鞏居然乖乖地坐下了不由得皆大冴只有王郎和白善麟所在的位置隱約看見了林渺所做的手腳見鞏坐下不再言語表情古怪頓時心知肚明兩人不由得暗讚林渺急智。

    遲昭平望著林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本幫主沒功夫與這種人計較如果有空倒想向公子討教討教那玄奇的掌法!」

    林渺乾笑一聲道:「遲幫主說笑了你日理萬機哪有時間來理我這等小人物?不過如果幫主真想來此做客我代老爺子表示歡迎!」

    「呵!你真會說話王員外有你這樣的人才確可成就一番大事了。」遲昭平不無深意地笑道。

    林渺臉色微變也淡然笑道:「蒙幫主看得起幫主所說正是我所願只可惜我無此能耐一切只有盡力而為了。」

    「哈哈……」王郎見林渺回答絲毫不亂言語之中頗為他掙了點面子心中極喜道:「阿木你就代我送送遲幫主吧!」

    「我也告辭了!」姬漠然也立身而起道。

    「先生還請稍留我有事想向先生請教還請先生指點!」王郎忙出言道。

    「哦?」姬漠然微冴望了遲昭平一眼淡然道:「那你先去吧!」

    「就此別過!」遲昭平起身離席王郎卻並無相送之意但林渺卻已起身離席。

    「我為幫主引路!」林渺極為客氣地道。

    甄阜急行十餘里並沒見追兵這才松了口氣他本以為義軍會窮追不捨那樣的話他這支傷疲不堪的大軍只怕會慘不忍睹現在未見追兵料來應該是姓子都阻擋有力使義軍不會這麼快追來。

    「再有十餘里便可趕到新野集了半個時辰的路程!」一名參將也微微鬆了口氣道。

    甄阜點了點頭只要再有半個時辰大軍便可趕到新野集而他乘馬只需半炷香的時間就行了這自然也讓他鬆了口氣只要到了新野集便可以據城守上十天半月的到時嚴尤一定會派援軍趕來。

    「將軍要不要讓將士們稍作休息?他們都已經疲憊不堪了。」

    甄阜回頭望望眾將士這些人確實都是垂頭喪氣他們自昨夜便開始逃竄一直到現在粒米未進一直都在急行軍還要拖帶傷員自然都是疲憊不堪了。

    「不行再趕半個時辰到了新野就可以休息了走不動爬也要爬到新野!」甄阜沉聲道他可不想在這個尚不知是否安全的地方浪費時間。

    「讓快騎先去新野通知讓其準備接應!」甄阜向一旁的參將吩咐了一聲隨也跟著大軍前進。

    「報——」一聲長長的呼喊自大軍隊迅傳來一匹快馬飛而來卻是那探路的先鋒軍此刻卻是渾身浴血。

    「吩咐隊擺車結陣!」甄阜一見便知不好不待探子稟報便立刻吩咐道。

    「報前方伏有大批敵軍!」

    「知道!」甄阜心中並不太驚他料想前面的伏兵不會有多少義軍只有王常的下江兵能夠在前方截擊他們而平林、新市和舂陵軍根本就不能做到最多也只能在身後追趕。便是下江兵一分再分在這前方最多不過是一騎欲佔便宜的小股義軍因為湖陽城中需要把守而且那和合谷之中少說也有數千伏兵另外還要派出一部分人去解救劉秀和王鳳兩支義軍。因此這前方的義軍最多也不過三四千人而已此刻他的兵力尚佔優勢只要戰略運用得當並不會損失多大。

    軍令迅傳下但是在前方隊伍還不曾反應過來時金鼓之聲大作四面的敵軍有如潮水般出現在甄阜的眼光之中急湧而至。

    甄阜心驚膽寒這讓他吃驚義軍之多遠遠地出他的估計兵力之盛比他這些殘兵的數目還要多。

    對方為者正是下江兵的領王常而左側翼卻是下江兵大將軍張卯右側翼卻是大將成丹三路大軍以銳不可擋的氣勢直接殺入官兵的陣營之中。

    「甄阜今日是你的死期!」王常臉上戴著一張血色鬼面具一襲青色戰甲像魔神般自天而降其聲如巨雷在虛空中滾過。

    官兵與義軍一觸即潰根本就沒有人敢作半刻抵擋也沒有人能夠擋得住。

    「不可能!不可能……」甄阜直到此刻尚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是事實下江兵的所有主力都幾乎在此那在和合谷設伏的又是誰?在湖陽城中的又是誰把守呢?下江兵絕不可能擁有這許多兵力但事實卻讓人不能不信不能不承認。

    「保護大將軍!」甄阜身邊的參將高呼其親兵也看出了眼前形勢的不妙是以護著甄阜欲突圍而出。

    「甄阜——你不會有機會的!」成丹一桿大槍有如攪海蛟龍根本就無人可擋。

    王常、成丹、張卯這三大高手各領一支精騎如破竹般各殺出一條血路直逼甄阜。

    甄阜遠遠地便感覺到那三股越過虛空的殺氣緊緊地纏鎖著他他明白如果他不走的話所面對的將是這三大不世高手的聯手合擊僅只王常一人便不在他之下再加上成丹和張卯這兩大高手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活命的機會。他不想死是以他不能不退。

    主帥一退官兵的陣形更是大亂四散而逃幾乎無心抵抗被義軍斬瓜切菜一般砍得一片狼藉鮮血匯成了一條條小溪場面之慘烈難以用言語形容。

    兵敗如山倒戰局完全呈一面倒之勢甄阜身邊已經沒有了足以獨擋一面的大將梁丘賜又受毒傷未醒他身邊的勇將都留下斷後了根本就沒有人可以抵抗王常、張卯和成丹。這些官兵本身就已是疲軍但王常卻是守株待兔一直都在養精蓄銳是新生力軍兵力之上也佔著優勢是以官兵一開始便注定了敗局。

    直到此刻甄阜才隱隱猜到是怎麼回事。如果湖陽城之中不是空城的話和合谷不是容谷的話王常根本就不可能有如此強大的兵力!也明白了為什麼湖陽城中並沒有追兵和合谷中也沒有追兵趕來事實上只是因為裡面本就無追兵而他只是被幾面旌旗給嚇著了如果剛才他們奪下湖陽那座空城那只是輕而易舉之事可是他卻怕城中守軍多來不及破城追兵就來了。

    這叫虛者實之實者虛之虛實之道變幻無窮而王常正是用此空城計和空谷計把甄阜給嚇住了但此刻他後悔已是沒用機會失去了便不會再有還虧他分出兩支精兵去阻擊那空城和空谷的追兵。甄阜不得不承認王常此計之絕使他不自覺地墜入了陷阱之中而最終結局卻只是一場慘敗。

    甄阜後悔後悔自己不該太冒進後悔沒有聽嚴尤的話步步為營可是沒有人給他後悔的機會而這個世界也不會同情任何後悔的人。

    甄阜剛退出包圍便聽身後一陣蹄聲響起。

    「甄阜——這裡便是你的葬身之地!」劉玄領著一隊騎兵如風馳來。

    劉玄身側是大將朱鮪甄阜幾乎有些絕望他被夾在王常、成丹、張卯、劉玄和朱鮪這五大高手之間便是插翅也難逃。

    「殺……」甄阜仰天一聲悲嘯拔出長劍在手對天高呼他不再逃避而是選擇殺向義軍的陣營之中。

    甄阜身邊的親衛一個個地倒下但甄阜的劍卻殺開了一條血路所過之處義軍戰士紛紛而倒。他殺紅了眼在這最後的一刻他要以一個將軍的身份戰死他要讓世人看看他絕不是個懦夫!

    甄阜避開那五大高手邊沖邊殺他也不知斬殺了多少敵人但他身邊的最後一位親衛也倒下了而他渾身浴血戰甲已破見人就殺像是一個瘋子般。

    「當……」甄阜的大槍被王常橫擊而至的鑌鐵大棒擊飛甄阜已經太累了手臂都已殺得麻木了是以他根本就沒能抗拒王常這全力一擊。

    王常終於截住了這頑強的敵人阻止他對義軍戰士的屠殺但是便在甄阜大槍被磕飛的一剎甄阜帶馬而開仰天悲嘯一聲在王常還沒有回馬之際已橫劍割斷了自己的咽喉!巨大的身軀轟然倒下馬背一代名將就這樣斃命沙場!

    一旁的義軍戰士也傻了他們沒有料到甄阜竟然會選擇自刎而亡而不是選擇投降。

    一名義軍戰士立刻反應過來正要上前割下甄阜的頭顱但卻被王常喝止了。

    王常下馬向甄阜施了一禮這才再上戰馬奔向那些負隅頑抗的官兵。

    戰爭便以這種慘烈仍在繼續著但一切都已經顯得沒落一切也都已經接近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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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5 21:49:47
第 二 卷 第二一章 金蟬脫殼

    「不知公子師承何門呢?」遲昭平淡然問道。

    「無門無派這個很重要嗎?」林渺漫不經心地反問道。

    「當然不重要重要的卻是公子何以甘於屈居人下?」遲昭平怪怪地笑了笑。

    「遲幫主高估我了。」林渺也不置可否地應了聲。

    「昨夜公子可否看見那彗星經天?」遲昭平意外地問道。

    「正值未曾熟睡時。」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公子近日必有麻煩如果有用得著黃河幫的地方昭平願意盡力!」遲昭平意味深長地望了林渺一眼。

    林渺微怔隨即淡淡一笑道:「幫主好意我心領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也不會客氣。」說完頓了頓接道:「就到府外了恕我不遠送!」

    遲昭平笑了笑頭也不回地大步跨出府外立刻有馬車來接。

    望著遲昭平乘馬車而去的身影林渺思忖了半晌他不明白為什麼遲昭平知道他近日必有麻煩呢?

    「賢應公子在何處?」林渺收攝心神向一旁的府中家將淡然問道。他心中所記掛的仍是白玉蘭。

    「在後花園!」那家將雖只見過林渺幾面卻知道此人頗得王郎欣賞被王郎視為上賓。是以他回答得甚是客氣。

    林渺並不太熟悉王郎府中的情況但大體位置還是能夠把握住。

    王郎府中的後花園便像皇宮內殿一般四季皆有花香亭、池、榭、山、曲徑……一切的一切將整個後花園點綴得雅緻而清幽美好而別緻。

    此刻的王賢應是又急又恨白玉蘭對他不冷不熱心中根本就沒有他可是他卻無法對白玉蘭脾氣。他恨林渺白玉蘭所生的一切他都知道也知道白玉蘭心中只有林渺一人但他心中積怨之下更要得到白玉蘭即使是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身體!他要將所受的一切怨氣積在婚後再在白玉蘭身上洩。不過這一刻他仍要以笑臉相對因為白善麟尚在而白玉蘭還未嫁入他王家。

    後花園之中的梅花暗香浮動氣息極為清爽並沒有護衛或許是王賢應不想有人打擾他與白玉蘭兩人的世界或是怕別人看到他在白玉蘭面前遭受冷遇的樣子是以他喝退了花園之中所有的護衛。

    「賢應公子!」王賢應說了一堆討好白玉蘭的話卻沒有效果正在暗惱之時林渺的聲音便傳入了他的耳鼓之中。

    「叫你們不要進來打擾我難道你們都是聾子不成?」王賢應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出氣的人。

    林渺不驚不惱緩步行了過來淡淡地道:「公子何用這般火?老爺子想讓姬先生給你推算一下命理是以讓我來請公子到會客廳去一趟。」

    王賢應本來窩了一肚子火但卻見林渺那不驚不躁、沉穩如山嶽的樣子心中的火又不出來了。不知為什麼在他面對林渺的眼神之時有一種心虛的感覺是以訓斥的話到了嘴邊又嚥了回去同時他也知道林渺便是昨夜在宴會上大出風頭的那個年輕人自王昌口中得知這年輕人極得他父親看重無論武功還是才智膽量皆是一流。是以他也不能不認真估量林渺。

    「是你呀你回去告訴我爹說我馬上就到!」王賢應冷著臉道。

    「老爺子說請公子和白小姐立刻就去!」林渺說著目光投向白玉蘭。

    白玉蘭心神倏地一震林渺那銳利的目光讓她有種似曾相識之感那種神態和氣質也似乎很熟悉只是她根本就不敢想而只是避過林渺的目光神情冰冷如寒霜。她並不想說話。

    王賢應見林渺神情肅然不由得扭頭望了白玉蘭一眼他明白姬漠然乃趙地第一星相大師能得其推算命理這是極為難得的機會。而父親王郎讓他立刻去很可能還有深意他很清楚自己父親的野心。

    「玉蘭我們一起去吧!」王賢應有些低聲下氣地道。

    「你們去吧我只想在這裡靜一靜!」白玉蘭漠然道。

    「難道白小姐就不想知道自己將來可能會生的事情嗎?」林渺淡然問道。

    「知道又如何?生命本空無明天生怎樣的事情都是一樣!」白玉蘭不屑地蹙然一笑道。

    「既然生命本空無明天如何展並不重要那白小姐又何必如此蹙然不樂?生命本空無世情豈不虛?恩恩怨怨愛恨情仇僅一念之間白小姐如此蹙然不僅傷自己也讓賢應公子和家人擔心這又是何苦?」林渺悠然道。

    王賢應眼睛一亮林渺竟說出這樣一堆話來確實讓人深思。

    白玉蘭也為之一震目光再次投到林渺的臉上她竟自林渺的眸子裡捕捉到了一絲奇異的情感那般熟悉而親切她心中頓時掀起了一陣狂瀾。

    「是啊梁木說得對!」王賢應也附和道。他似乎感覺到白玉蘭的口氣鬆動了是以他想趁熱打鐵同時他也暗讚這個年輕人確實思想獨特。

    白玉蘭意味深長地看了林渺一眼吸了口氣道:「好吧我跟你們去。」

    王賢應大喜向林渺投以感激的一瞥可是他卻現林渺的臉上升起一絲古怪的笑容他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之時便覺腰際一麻隨即頹然倒下。

    「你……」白玉蘭吃了一驚。

    「玉蘭我是阿渺快換下他的衣服!」林渺的聲音頓變急促地道。

    白玉蘭大喜剛才的感覺並沒有錯這個神秘的年輕人竟正是她日思夜夢的情郎她怎麼也想不到林渺居然先一步混入了王郎的府中此刻哪還猶豫?

    林渺扒下王賢應的外衣和靴子然後迅將其軀體塞入一個假山洞中再趕來白玉蘭也已脫下了外衣換上了王賢應的靴子頭盤起以王賢應的方巾打了個英雄結卻無法掩飾其脫俗絕豔的容顏。

    「阿渺真的是你嗎?」白玉蘭望著林渺卻有些不敢相認。

    「小傻瓜當然是我了。我說過就算搶也要把你自王賢應的身邊搶走你是我的!任何人都別想奪走!」林渺一把將白玉蘭擁入懷中心中湧出了無限的豪氣儘管他並未佔有白玉蘭但卻已將其看成了自己的女人。他沒有保護好梁心儀而成了這一生的遺憾此刻他絕不想讓任何人再傷害他的女人。

    白玉蘭淚水「嘩……」地一下子便流出來了這些日子的委屈彷彿一下子迸了出來。

    「戴上面具!」林渺想起了什麼似地迅自懷中掏出一張薄薄的面具道。

    白玉蘭展開一看愕然道:「王賢應?」

    「不錯!」林渺點了點頭。

    「你早有準備?」白玉蘭見到這張早就做好的面具冴然問道。

    「我昨晚動手做的!」林渺笑了。

    白玉蘭更喜迅戴上面具林渺卻抓起地上白玉蘭的衣衫也塞入一個假山洞之中這才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再擦乾白玉蘭眼眶邊的淚水笑道:「賢應公子我們到邯鄲大街去逛逛吧。」

    「正合我意!」白玉蘭壓低聲音卻有點怪腔怪調。

    「不行你少說話為妙我們快走!」林渺一聽皺了皺眉道。

    有愛郎在身邊白玉蘭心情大為放鬆毫不介意地笑道:「那我就儘量不說話了!」

    「這才是我的好玉蘭走吧!」林渺說完率先跨出後花園。

    林渺知道此刻王郎定是在向姬漠然請教那彗星之兆他很明白王郎的野心而這樣一個深具野心的人必會在意天命而姬漠然那番真主可能會出現北方的言論更是深深地觸動了王郎的心是以他怎會錯過這次姬漠然來他府中的機會?

    當然對林渺來說這是一件好事。至少少了王郎和白善麟的干涉走出王府的可能性便大多了。他對自己的易容之術極自信連秦復都誇他的天資。這數月來他對易容之術已經基本上參透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府中人個個都為新年而忙處在一片節日的喜慶之中或者是說這些人正在為下午的祭典而忙。

    一年的最後一天王郎府上都要舉行一次祭典是以府中的人都很忙。

    林渺兩人一路走出幾重大院並沒有遇上什麼重要人物但這些人皆向白玉蘭這假王賢應躬身施禮倒沒人瞧出半點破綻。

    「應兒!」一聲嬌喝自林渺身後傳來林渺只感到一陣頭皮緊來者竟是王郎的夫人王賢應的母親曾素巧。

    白玉蘭停住腳步轉身她的頭皮也緊但她認識這位大夫人忙施了一禮壓低聲音道:「娘叫孩兒有何吩咐?」

    林渺雖然心中緊但聽白玉蘭的音調倒有五分像王賢應也暗自慶幸忙跟著施禮道:「梁木見過大夫人。」

    曾素巧望了「梁木」一眼淡漠地問道:「你便是昨日入府的梁木?」

    「正是晚輩!」林渺強作鎮定地道。他真怕白玉蘭露了餡那時他便不得不闖出重圍了。他打量了一下曾素巧身邊的幾個俏麗小婢一個個都以一種極怪的目光打量著他似乎對林渺極感興趣。

    曾素巧也以同樣的眼光打量著林渺對林渺高大且略顯雄偉的身材頗有感觸。半晌她才笑了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

    「謝謝大夫人誇獎!」林渺恭敬地道心中卻在暗罵你這臭婆娘什麼時候不好出來偏偏要在這種時候出來壞事真是個掃帚星。

    「應兒蘭兒呢?你一個人要去哪裡?」曾素巧淡淡地問道。

    「蘭妹在宴會廳中。」白玉蘭儘量讓自己把聲音壓低。

    「是啊老爺子讓我跟公子去姬先生府中取羅盤和卦壇想讓姬先生測算昨夜彗星天兆!」林渺忙搶過話頭答道。

    「孩兒正是欲去姬府一趟!」白玉蘭忙附和道。

    「原來如此你的嗓音怎麼了?怎麼聲音變得怪怪的?」曾素巧惑然問道。

    白玉蘭最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生了不過她還沒開口林渺卻笑了起來。

    曾素巧的目光頓時轉向了林渺那幾個俏婢也冴然望向林渺不知林渺怎在此時笑。

    「你笑什麼?」曾素巧有些慍色地問道她覺得這個梁木很是無禮居然在她問正事之時笑。

    林渺臉色微變望了白玉蘭一眼故作為難地道:「我不敢說!」

    「有什麼不敢說?快說!」曾素巧也有些冴然地望向其子「王賢應」她不知道這之中有什麼古怪但直覺告訴她這很可能與她的兒子有關。

    林渺又望了白玉蘭一眼裝作怯怯地道:「公子之所以嗓音啞是因為剛才吃了太多辣椒之故晚輩想到白小姐逼公子吃辣椒的樣子就忍不住笑了還望夫人恕罪!」

    「哦辣椒辣成這樣了?」曾素巧冴然問道。

    那幾個俏婢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玉蘭想到林渺居然想出這樣的怪話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禁不住臉真的有些紅了。

    「光辣椒自然還沒事可是公子剛才立刻喝了熱酒這就火氣沖喉聲音自然有些暗啞了。」林渺又道。

    「是嗎?」曾素巧釋然問道。

    「是的娘你不要怪蘭妹!」白玉蘭忙答道。

    「看你也是個男兒!蘭兒也真是的這樣的法子也想得出來。」曾素巧又好氣又好笑。

    「孩兒……」

    「好了你不要說了我不會怪蘭兒的我要去找她好好談談你去辦你的事吧!」曾素巧見愛子「王賢應」吞吞吐吐並無懷疑打斷他的話淡然道。

    「謝娘!」白玉蘭心中大喜忙道。

    「那晚輩回來再向夫人請安了!」林渺也微鬆了口氣道。

    「好你回來與應兒一起來見我我有事找你!」曾素巧道說完轉身悠然而去。

    「是!」林渺與白玉蘭相視望了一眼都長長地鬆了口氣見曾素巧轉身離去他們也立刻轉身而行。

    此刻他們惟有以最快的度趕出府門然後開溜。如果曾素巧在客廳之中沒有找到白玉蘭的話便立刻穿梆露餡了。那時不只是王郎會來尋找白善麟也絕不會甘休整個邯鄲城只怕會鬧翻過來。不過這一切林渺並不管他只要將白玉蘭帶出邯鄲帶到安全之地然後找個無人的地方安靜地住一段時間再從長計議。他並不在乎得罪誰更不懼白善麟他當初對白善麟還有一絲尊敬現在卻只有鄙視。

    「公子好!」

    白玉蘭正習慣性地漠視之時林渺卻對那上前問好的侏儒吩咐道:「快給公子備馬他要去姬府!」

    白玉蘭冴然之際那侏儒忙應了聲快退了開去。

    林渺心中暗喜在這快出府門之時居然遇上了魯青這確實是再好不過了。

    白玉蘭一臉疑惑但見林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便放心知道林渺絕不會無緣無故地吩咐這件事。

    官兵大敗這一役甄阜和梁丘賜幾乎是全軍覆滅不僅數萬官兵被殺連甄阜和梁丘賜也都戰死。這可以說是綠林軍有史以來取得的最大勝利不僅勝得輕鬆而且繳獲糧草軍器馬匹無數。

    屬正死守新野集而僥倖存活但是義軍勢如中天戰意如虹僅他守於新野集的數千人根本就沒有戰的可能在收到逃兵帶回甄阜和梁丘賜皆戰死的消息後他也嚇破了膽哪裡還有心情守新野集?倉皇收拾物資返回淯陽城外與嚴尤合兵。

    與王常合兵的義軍又有數萬之眾加上一些收編的降卒兵力也不少更重要的卻是這新勝的銳氣使義軍一掃頹氣變得鬥志昂揚。

    這些日子來義軍一直都在挨打一直都處於絕對的下風自宛城大敗之後他們幾乎沒有嘗到勝利的滋味可是便在王常合兵的這一刻他們卻取得了讓他們驕傲的戰績。

    降敵近萬殺敵數萬還殺了對方兩員不可一世的大將這之中的感覺幾乎有天壤之別。

    所有人都在慶幸有王常合兵每個人也都嘗到了合兵的甜頭而這些人則對王常有著無比的感激沒有王常他們便不可能取得勝利甚至是無法見到明年的陽光可是現在一切都改觀了。

    王常這一戰所安排的策略和戰術確實讓人無法不信服其軍事才能揮得淋漓盡致。可以說這一戰的勝利完全是王常所帶來的。不過每個人都清楚地知道義軍任重而道遠即使是殺了甄阜和梁丘賜可仍有嚴尤、陳茂和屬正這等名將官兵的力量尚比他們強大這是不爭的事實。是以勝利可以讓人激動但勝利之後仍有許多俗務讓人頭大而眼下義軍所面對的便是這些頭大的俗務。

    劉玄和王鳳本想乘勝直搗淯陽緩解淯陽的危機但是王常卻堅持要編制新軍定軍規正法紀之後才能起兵否則他便會帶下江兵戰士回宜秋。

    劉寅和劉秀也贊同王常的做法劉玄和王鳳也沒辦法因為當初在聯兵之前他們便已經答應了王常的五個條件現在自不能反悔否則王常若真是領下江兵回了宜秋他們仍逃不過散夥的命運。憑他們的殘兵絕難對付嚴尤而劉寅很明顯站在王常一方是以他們只好放棄乘勝追擊這誘人的想法而調頭整頓軍規正法紀將所有的戰士再重新編制雖然仍以下江兵和舂陵軍的形式但是每一旅、每一營的編制卻更加齊全其軍階層次分明不會有半點馬虎。

    王常的軍中早就是這般編制一切從嚴是以下江兵整體看上去絕沒有半點鬆懈的風氣王常治軍一向以嚴格著稱是以其戰鬥力也是綠林軍幾支義軍中作戰能力最強、內部協調最好的一支。

    王鳳並不是一個擅於治軍的人儘管帶兵打仗對他來說並不難但是要談到治軍整頓軍紀他卻有力用不上。

    劉玄雖有治軍之才卻沒有治軍的魄力若是王鳳反對他一般不會堅持要治軍這便是他的弱點但才能他是有的眼下王常和劉寅重整軍紀的決心已成不可逆改的事實他倒也能幫上一些忙。

    王常、劉寅和劉秀則是治軍的絕對骨幹劉秀曾遊學四方熟讀兵書戰策無論是曆法還是軍略都有著過人之處。談到治軍現在倒成了他揮才能的舞台而他提出的許多建議都被劉寅、王常和劉玄所欣賞。

    劉玄對這位堂弟倒是極有好感因為劉秀一直都極為尊敬他而他比劉秀大上近十歲是以對劉秀既有兄弟之情又有子侄之義對於劉秀的才學他一向極為看好。

    劉秀雖然娶回了曾鶯鶯但因一直都在征戰很少照顧到曾鶯鶯只是讓她呆在舂陵現在終於鬆了口氣卻又置身於義軍改編之中他很難抽出機會回去看曾鶯鶯這讓劉玄和劉寅比較佩服如此嬌妻能夠忍而不見以大局為重這使軍中之人對劉秀大有好感。

    林渺走出王府的大門與白玉蘭相視一笑長長地鬆了口氣之時魯青已趕出一輛大馬車自後門繞了出來。

    「請上車!」魯青一揮馬鞭意味深長地道。

    林渺想也不想拉起白玉蘭立刻上車車子馬上遠馳。

    「快摘下面具!」林渺說話間先抹去自己臉上的易容膏將外衣脫下拿出易容工具在摘下白玉蘭臉上面具之時迅為其再度易容成一個中年書生。

    「魯青你將馬車馳出城外然後自己設法與耿信和任泉聯絡我們先下車了!」林渺隔著車廂沉聲吩咐道。

    「小的明白!」魯青沉聲應道。

    「很好!」林渺露出欣然一笑向白玉蘭道:「我們下去!」

    「嘎……」馬車在一胡同口停下林渺和白玉蘭以最快的度掠下馬車沒入胡同之中。魯青卻已驅車向城外急趕去而此刻自王府的方向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

    「我們去哪裡?他們追來了!」白玉蘭擔心地道。

    林渺吸了口氣笑了笑道:「我們先去找幾個朋友然後去信都!」

    白玉蘭露出幸福的笑容至少她此刻是跟愛郎在一起她不用擔心其它的任何事情。她相信不會有任何事情能夠難得了林渺這是基於內心最真實的信任。

    「你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無論是天涯海角!」白玉蘭認真而歡悅地道。

    「當然我怎能再棄你而不顧?也舍不得!」林渺也笑瞭然後拉住白玉蘭的手快向耿信的宅中趕去。

    王郎正與姬漠然談得興起曾素巧卻趕來了而且問白玉蘭在哪裡當曾素巧把林渺和白玉蘭與之對話說了一遍之時王郎和白善麟全都傻眼了。

    他們根本就未曾讓梁木與王賢應去姬府拿什麼羅盤之類的東西而白玉蘭明明是與王賢應一起且梁木是去送遲昭平又是如何與王賢應走到一塊的?而且說出這般謊話呢?

    梁木到這一刻仍未歸來送遲昭平自不用這麼長時間而王郎因昨夜彗星之兆與姬漠然談得興致高昂都幾乎忘了梁木未回之事經曾素巧這般一提醒便立刻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不好!」白善麟倏然之間記起那梁木似曾相識的眼神不由得驚起道。

    「怎麼了?」廳中之人全都吃了一驚王郎神色也變了急問道。

    「那個梁木一定便是林渺我們都上當了!」白善麟的神色變得很難看地道。

    「不會吧?」曾素巧神色也變了。

    「立刻去把公子找回來還有梁木!」王郎也意識到事態之嚴重立刻吩咐道。

    鬼見愁諸人也都相視望了一眼微愕然這才迅起身而去。

    鞏剛才被林渺點了穴道手法並不重只是半晌就自動解開但卻對林渺多了一絲恨意。

    「那出去的定不是賢應而是玉蘭!」白善麟想到當初林渺與白玉蘭在唐子鄉來個金蟬脫殼也是讓白玉蘭易容而去卻沒料到今日卻又重演了這場戲。

    王郎雖然臉色極為難看但卻表現得極為沉穩又向立於大門外的護衛道:「立刻在各院中尋找公子和白小姐的下落!」說完又向姬漠然略帶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小兒女弄出了一些事情壞了先生興致望先生別介意我們繼續!」

    姬漠然不由對王郎多了幾分好感只看王郎眼下這份鎮定可見此人的確有梟雄本色他不由得笑道:「老夫也有些事先走一步他日有空王員外可到我府中作客老夫定當歡迎!」

    「哦那我送先生!」王郎向姬漠然客氣地道。

    白善麟知道事已至此便是急也沒用畢竟他是一代宗師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是以很快平靜下來。

    「我也送先生!」白善麟淡然道。

    「請!」「請!」

    與此同時王府的家丁四處尋找王賢應的下落而府中的高手則以快騎向剛才馬車消失的方向疾追。

    府中家丁極多人多也好辦事很快便在那個假山洞之中找到了王賢應。因為有人知道王賢應最初與白玉蘭便是呆在這後花園之中是以大量的人力都放在這裡尋找果然有效。

    王賢應並沒有死只是被林渺制住了穴道但在被剝去衣服之後又放在那假山洞之中在寒氣的侵襲之下王賢應幾乎都快凍僵了臉色白得可怕被救醒之後還不知生了什麼事因為一切都是他在失去了知覺之後才生的。

    找出了王賢應究竟生了什麼事情已是不問自明剩下的任務便是追尋白玉蘭的下落和那個所謂的梁木的下落。

    王郎送走了姬漠然他確實再沒有必要留下對方回過頭來再看到王賢應那一副慘兮兮的樣子臉和唇都凍得青紫又是心疼又是大恨心中卻又暗暗可惜。

    他對那個雖有些神秘卻極為聰慧機智且有雄才大略的梁木極為看好他本來還想著該如何去重用這個人是以他讓王昌派人去調查梁木的底細可是他卻沒有料到這個被他看好的年輕人卻是入室之狼且是白善麟一直提防而他卻滿不在乎的林渺。

    王郎對林渺確實有些滿不在乎的態度因為他從來都沒見過這個年輕人只知其在湖陽世家為白善麟大鬧了一通為湖陽世家出過不少的力而且自唐子鄉救出白玉蘭甚至白玉蘭一直因為這個年輕人而不肯嫁給其子王賢應。在他的思想中林渺只是一個極為英俊的年輕人靠臉蛋而已卻沒料到這一刻卻被林渺給耍了一回使他大失顏面。

    不過王郎仍覺得林渺是個極好的人才居然敢隻身易容入虎穴再找機會帶走白玉蘭這要膽量同時也要機智和靈活的腦子。單只看他與曾素巧的對話便可看出他是如何機智這樣的人才確實讓王郎愛惜。但是眼下最重要的問題乃是要把白玉蘭找回來否則他那些出的請帖都變成了笑話的把柄了。他身為一方豪雄這個面子確實丟不起。

    王郎遣出府中所有的高手和家將他必須要找到林渺和白玉蘭!但是他卻明白以林渺那能混入府中一天多且把白玉蘭化妝成其子王賢應而未被曾素巧看穿的易容之術想找出這兩人確實如大海撈針但是王郎卻查出了那個為林渺駕車的侏儒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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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5 21:49:59
他知道這侏儒也是新入府的只是由府中之人介紹而來來自洛陽聽說是殺了薛子仲的兒子避難北方但他如今知道這個消息又有何用?那侏儒也只是孑然一身根本就無從查起不過「侏儒」卻是最好的特徵任何易容之術都無法將這個先天的巨大缺陷給掩飾。是以王郎的手下高手四處尋找侏儒尋找那輛載走林渺和白玉蘭的馬車城中則四處尋找可疑的人物。

    城門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加強了盤查對出城的人尋問極為嚴格甚至對有些人還要驗臉看看是不是易容而成。

    後來才知那輛馬車早就已經在他們下令嚴查出城之人前便已自東門而出了。當時守城者認識這是王府的馬車並不敢盤問而駕車者便正是一個侏儒。

    這個消息的證實使王郎府中的高手大部分都追出了城外林渺直接出城的可能性比較大隻要城外早有準備如果他直接出城完全可以以各種身份離去若有人接應到時候想找也沒辦法找到。

    白善麟也惱他本以為林渺收下了他二十萬兩銀子後不會再來搗亂誰知林渺居然仍膽大妄為地自王郎府中把白玉蘭帶走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以為王郎府中極為安全至少白玉蘭與王賢應在一起會比較安全穩妥可是林渺仍棋高一著先他一步入了王郎的府中。事實上在林渺出言與遲昭平對話之時的神態他便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他與林渺相見僅數面而且在湖陽之時他根本就不曾在意這個年輕人只是後來到了唐子鄉這個年輕人的鋒芒才露了出來但後來他們便再也不曾相遇過。是以白善麟對林渺並不清楚他也很難想像林渺的武功能夠與遲昭平這等高手一較長短而且讓河東雙雄的鞏輕易著了道兒這確實讓他有些意外。因此他根本就沒有將這個梁木與林渺聯繫起來。

    事情既然生了任何多餘的想法都是在浪費時間不過白善麟惟一慶幸的是這件事是在王郎府中生的雖然他有些責任但他根本就不必向王郎解釋和交代什麼。在責任方面王郎應該承擔更多這一切也只能怪王郎府內的戒備和防範措施不力。

    王郎也感到臉上無光不管白玉蘭是不是心甘情願與林渺一起走的但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因為白玉蘭是在他府上失蹤的。

    林渺只覺一切順利得讓他有些意外他本以為要救出白玉蘭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不會這般順利。

    當然這也跟今天特殊的日子有關除夕日王郎府中的人各忙各的沒有多少人有閒情來注意他而他因昨夜那一鬧使得在王郎府中的身份有所不同了。王郎為了想套住他這個人才而對他另眼相看讓他有機會送遲昭平這便給了他難得的機會。

    另一個原因卻是白玉蘭和王賢應在一起又是自外而來儘管白善麟也帶來了許多高手以保護和看住白玉蘭但是這些人卻不敢打擾王賢應和白玉蘭談情說愛這便給林渺創造了出手的機會。

    王郎也不會想到自己竟是引狼入室當然這一切要不是那神奇的易容之術根本就不可能生這樣的情況想在王郎府中救走白玉蘭那也是難如登天除非是搶親但這在王郎的勢力範圍之中那無異是飛蛾撲火根本就沒有機會。

    鐵頭等人見林渺居然帶著白玉蘭奇蹟般地回來了他們幾乎傻眼了但卻是極為高興。他們也沒有料到林渺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完成了這項任務。

    「主公真有能耐魯大哥呢?」鐵頭興奮地問道。

    「他駕車獨自出城了轉頭讓他在城外與我們會合!」林渺淡然道。

    「那我們這就收拾東西立刻出城吧?」任泉見已經完成任務並不想再呆在城中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不我們還要在城中呆一些日子。」林渺悠然道。

    「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猴七手詭笑著道。

    林渺點頭笑了。

    「還是老偷兒有經驗!」金田義也笑道。

    「否則只怕他早被人抓數百上千次了!」鐵頭也附和道。

    「不要把矛頭全指向我好不好?」猴七手一臉無辜地道。

    「那三爺準備怎麼辦?」任泉問道。

    「把耿信先生找來我想請他幫我聯繫上黃河幫的幫主遲昭平!」林渺吸了口氣道。

    「三爺要找遲昭平?」任泉奇問道。

    「不錯!」林渺肯定地點點頭道。

    「你要找遲昭平幹什麼?」白玉蘭微微有些醋意地問道。她是見過遲昭平的不可否認遲昭平雖不比她美但吸引力絕不遜色於她她不明白為何林渺剛與遲昭平分開卻又要去找她是以她有些醋意。

    林渺見白玉蘭那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不由笑道:「我們既然不準備立刻離開總不能一直閒著找遲昭平只是想與黃河幫做一筆互惠互利的生意而已。」說話間輕擁白玉蘭的小蠻腰。

    猴七手諸人瞪著雙眼一個個都表情極為古怪因為白玉蘭此刻乃是中年儒生的打扮林渺這樣一抱卻極是不倫不類的。

    「看什麼?」林渺見眾人如此表情不由沒好氣地問道。

    猴七手眨眨眼睛指了指白玉蘭的那張臉。

    林渺順其所指看去不由得也啞然失笑。

    王家的高手快馬追出城外卻在東城外十里處的一條小河邊現了那輛馬車。不僅如此還現河邊蘆葦和水草有被碾壓的痕跡顯然是這裡曾停有船隻。

    在各種可能性的推斷下認為林渺乘船而去的可能性較大而且在城外還有人接應。這一點在走出府門之時便有人推斷過。王郎也曾想過如果林渺以最快的度出城而在城外又有人接應的話那時想要找到他們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他們的易容之術完全可以以假亂真讓人無法分出真偽。

    王家的高手在派人回城相報的同時也兵分兩路一路向小河上游追趕一路向小河下游趕去他們不相信以快馬趕不上那隻小船。不過事情的展很難讓人猜斷誰也不敢保證就一定可以追得上那隻小船。

    王郎聽到城外有人自水路為林渺接應的消息後心頭更是沉落他在心中本有這個猜想按白善麟的說法林渺一定是有備而來如果不是有備而來的話那麼那馬車這般急匆匆地趕出城外一定是城外有人接應而最有可能的則是水路。

    一來水路不易搜查二來水路快捷便利只要進入清章河在那寬廣的水域之中想要截住每一隻船那確實是一件讓人頭大的事情而且入了清漳河便很難知道林渺的目的地會是何處。這條大河一直通向黃河乃是黃河五大支流之一僅次於渭水比之洛水和汾水絕不遜色。

    清漳水系源於山西晉中和上黨而至河北河間國入黃河水系長達千餘里。

    「王昌你立刻領人去清漳河上攔截不惜任何代價查尋過往的船隻不許放過任何可疑之人!」王郎吸了口氣沉聲吩咐道。

    王昌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什麼只是領著人便去了。

    白善麟對林渺所為極為惱怒但是卻也沒有辦法倒是有些後悔不該將白玉蘭自鐵雞寨中帶來河北他仍小看這個年輕人了。不過他卻暗暗決定如果林渺真的帶走了白玉蘭的話他一定不會放過林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至少在鐵雞寨在宛城尚有林渺的人他找不到林渺可以找這些人出氣。

    王家的家將和護衛目光也全都轉移到城外轉移到河面上的攔截而對城中的搜尋也顯得鬆弛畢竟人手有限而王郎更不能大張旗鼓地宣揚此事畢竟這是一件極不光彩的事。

    耿信在邯鄲城中頗能吃得開找到遲昭平落足之處並沒有花多大的功夫他與黃河幫本就有些交情。

    林渺只與金田義兩人易裝而行在耿信的引領下根本就沒有花什麼力氣就進了黃河幫的臨時分壇。

    「去告訴你們幫主便說冀州耿信拜訪!」耿信自報名號道。

    聽說是冀州耿家的人自然有人迅上報遲昭平了。冀州耿家不僅是黃河幫的老主顧同時也是平原義軍的支持者之一因此遲昭平與耿純的交情非淺。

    「幫主有請!」

    耿信卻是跟在林渺之後踏入遲昭平會客的小廳。

    小廳自然無法與王郎府上的客廳相比但又別具一番清雅和暖意步入其中讓人有回到家中之感。

    見客人已至遲昭平才放下手中的簡櫝微頷示意。

    「在下耿信乃是冀州耿家負責邯鄲生意的代表這位是我們三爺!」說話間耿信目光向林渺投去。

    林渺則望瞭望遲昭平身邊的兩人坦然道:「在下林渺與幫主並不是第一次相見也是幫主說如果我有麻煩便可來找你的所以我來了!」

    遲昭平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冴色也有一絲疑惑淡淡地反問道:「我們有相見過嗎?」

    林渺笑了笑手掌輕翻平空劃了一道弧再一切一收之間竟幻出九重掌影。

    「啊是你!」遲昭平一驚而起臉上閃出一絲驚冴和意外但立刻向身前的兩名黃河幫弟子道:「你們先退下!」

    林渺不由得笑了向耿信道:「你們也先出去吧!」

    耿信惑然望了林渺和遲昭平一眼極為意外儘管他看出了林渺那玄奧之極的一掌似有著無窮的威力但何以遲昭平要這般神秘兮兮地讓其手下離開呢?不過林渺既然讓他離開他自不再說什麼也不敢亂猜林渺和遲昭平之間有什麼關係。

    望著幾人行出小客廳遲昭平望了林渺一眼道:「隨便坐這裡只有我們兩人你想我怎麼幫你?」

    林渺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暫時我並不需任何人幫忙我此來只是想與幫主做筆小生意!」

    「做筆小生意?」遲昭平大感愕然和意外頓了頓淺淺一笑道:「你可知道整個邯鄲城都在找你?」

    「但我知道他們在整個邯鄲城都不會找到我!」林渺自信地笑了笑道。

    遲昭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你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人?」

    「現在就是我的真實身份!」

    「那你真實的面目呢?」遲昭平又問道。

    「現在也是我的真實面目如假包換!」林渺淡然笑了笑。

    「你為什麼要劫持白小姐?」遲昭平冷冷地對視了林渺良久似乎是想自林渺的表情和眼神中找出一點說謊的跡象但是林渺神色平靜得像一池秋水目光絲毫不作迴避倒讓她根本看不出半絲破綻。

    「因為我愛她而她也愛我!」林渺神情微肅坦然道。

    「就為了一個女人你才會潛入王郎府中而不怕得罪這一南一北兩大宗師?」遲昭平有些冴然對林渺那直接而坦然的回答有些意外。

    「就是得罪更多的人我也會去做!」林渺肯定地答道。

    「那你認為這值得嗎?」遲昭平反倒對林渺的決定變得很感興趣又追問道。

    「幫主認為值得是一個怎樣的概念或是需要一個怎樣的標準?」林渺反問道。

    「我覺得男兒當以建功立業為目標兒女私情只會成為絆腳之石……」

    「幫主說得很片面男兒建功立業不假但所有功業的最後目的又是什麼?那便是痛快是快樂若活在痛苦之中功業何用?兒女私情不只是絆腳石也可以成為功業的動力!至少對於某些沒有偉大情懷的人來說擁有這樣的動力不會是一件壞事!」林渺打斷遲昭平的話淡然道。

    遲昭平先是愕然隨即卻笑了起來笑得有些憨憨的。

    「林公子說得或許對不過這是昭平聽過最有趣的論調!」遲昭平笑著道。

    林渺也笑了笑道:「謝謝幫主的欣賞不過這只是一個開始!」

    「但願這只是一個開始林公子此來是想做什麼樣的小生意呢?」遲昭平淡淡地問道。

    「黃河幫乃水道第一大幫卻無精湛而優良的造船廠總要自別處購回船隻這是一種悲哀今天我來只是想改變這一切要為黃河幫造出最好的船隻!」林渺語出驚人地道。

    「哦林公子懂造船?」遲昭平眼睛一亮驚喜地問道。

    「不錯我曾在湖陽世家學過一些但卻不屑於那些老式之船我可以讓人設計出比湖陽世家所造之船更好的船隻!」林渺自信地道。

    「哦?」遲昭平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她並不看好林渺她也很難相信有人能造出比具有百餘年造船歷史的湖陽世家所造出的更好的船。

    「我這裡有一張圖樣幫主看了就知我所言不虛!」說完林渺自袖間抽出一卷羊皮遞了過去。

    遲昭平將信將疑地攤開冴細看了一下神色頓變冴然問道:「如此之舟為何人設計?」

    「這個並不重要只要幫主能滿意就好!」林渺對視著遲昭平淡淡地道。

    遲昭平吸了口氣合上羊皮卷望了林渺一眼問道:「你欲如何做這筆買賣?」

    「合作!」林渺肯定地道。

    「我們合作?」遲昭平冴然問道。

    「不錯我需要借黃河幫的水上實力來造船和售船同時我們可以共同出資製造並出售這些船隻然後共同賺錢!」林渺肯定地道。

    「好!只要你願意與本幫合作我絕不反對!」遲昭平大喜欣然道。

    「具體的合作方式我們先不談待出了邯鄲之後再細商如何?」林渺反問道。

    「一言為定!」遲昭平立身而起大步行至林渺之前伸出嬌弱纖巧的右掌。

    「那我們就擊掌為約吧!」林渺笑了笑伸手與之在空中相擊了一下然後兩人臉上皆露出歡悅的笑容。

    「三爺!」林渺笑容的笑容並未褪去耿信急促的聲音已自外傳了進來。

    「生了什麼事?」林渺聽出了其語氣之中的異樣不由得忙問道。

    「剛才兄弟來報王郎的人找到了我們的住處我們要快點回去!」耿信急道。

    「啊怎會這麼快?」林渺吃了一驚。

    「林公子可把人帶到我這裡來我們一起出城!」遲昭平肯定地道。

    林渺不由得望了遲昭平一眼吸了口氣道:「那我先告辭了!」林渺知道他不是小看了王郎這裡畢竟是王郎的地盤惟一可行的便是他立刻離開邯鄲城否則的話在這個屬於王郎的城中他很難有藏身之處。

    「廢話誰敢入內一步老子讓他血濺五步!」鐵頭殺氣騰騰地道。

    「鐵頭!」猴七手故意勸道。

    「老子嚥不下這口氣有什麼了不起就因為是邯鄲的大善人就可以耀武揚威來嚇唬我們嗎?你給我靠邊去否則連你也一起打!」鐵頭蠻橫不講理地道。

    猴七手向那幾名王郎府中的家將作出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你們不必在這裡演戲了便是你們在這裡拖延再長的時間他們也沒有機會自後門走!」王郎府中的護衛副教頭衛戚冷冷一笑道他一直都只是以冷眼觀望猴七手和鐵頭在這門口一唱一合卻沒有出手的意思但他此言一出卻讓猴七手和鐵頭大驚。

    猴七手知道對方已經看穿了他們的演戲而且自衛戚的語氣之中也可以聽出衛戚可能早就知道白玉蘭便藏身於此地。

    「鐵頭不必跟他們囉嗦了!」猴七手不想再在這裡糾纏不由得呼道。

    鐵頭也早已壓下了滿肚子火要不是林渺叮囑他不可莽撞他早就大打一場了此刻猴七手一說此話他哪裡還猶豫?

    「你們這些王八羔子讓你們知道老子的厲害!」鐵頭怒喝一聲身邊豎著的大鐵槳如大塊門板般翻射而出拖起一股強勁狂野的風暴院門如豆腐般地散裂而開化為虛影凝於大鐵槳周圍。

    「轟……」「呀呀……」當其衝的三名王府護衛本欲搶攻而上但是一觸到那大鐵槳立刻劍折人飛身上的骨頭幾乎全被這瘋狂的一槳給擊成了碎塊。

    鮮血狂灑而下如雨一般強大的氣勁激得讓口眾王府護衛衣衫獵獵作響。

    所有的王府護衛都臉色大變鐵頭這瘋狂一擊的力度之強幾乎讓他們傻眼了他們也沒有估到這光頭擁有如此神力。

    「哈哈……老子從來都沒將你們這群狗眼看人低的傢伙放在眼裡!」

    說話間鐵頭橫鐵槳向前逼上一大步那渾身被血點濺染的樣子在殺氣相沖之下顯得有些猙獰整個人便像是一隻來自地獄的異獸。

    衛戚也禁不住心中一寒小退一步這才厲吼一聲幻成數道虛影自側方斜襲向鐵頭。

    鐵頭冷笑一聲他根本就懶得擋舉起鐵槳以泰山壓頂之勢直截了當地向衛戚砸下沒有任何花巧但卻挾帶驚人的破壞力。

    衛戚雖劍法輕靈卻哪敢與鐵頭這級神力相抗?那鐵槳還沒有壓下來那股強大之極的氣勁已經如一個不透氣的袋子般罩下他只感到一陣沉悶和壓抑招未遞完便駭然而退。

    「轟……」鐵頭鐵槳擊空泥土四射之際地面之上竟炸開了一個斗大的坑。

    「再來!」鐵頭得勢不饒人大鐵槳自地上一迸立刻彈起化為風影再次橫掃而出度快捷力道沉猛之極。

    王府護衛幾乎無人敢輕迎其鋒紛紛避退連衛戚也只能選擇退卻。

    「不過如此原來王郎府上儘是這等膿包!」鐵頭不滅狂傲不屑地道。

    「那你就試試這個!」一個冷冷的聲音橫裡傳來一道人影如暗雲般沒入鐵頭的槳影之中。

    「轟……」一聲巨烈的爆響聲中塵土木屑如炸開的煙花般飛舞而起迷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鐵頭「蹬蹬……」倒退兩步胸口一陣悶再看來人也小退了一步卻是一個頭灰白、面目陰鷙的老頭。

    「顧先生!」衛戚像是遇上了救星般欣喜地道。

    「很好居然能硬接老夫一掌!」來者正是鬼見愁顧愁。

    「老頭你也不賴居然可以硬受我一槳!」鐵頭對這老頭能空手接下他這沉重的一槳也感到吃驚剛才他那一槳與對方手掌相擊所有的力道彷彿是擊在一片軟泥之中被卸去了大半。不過他卻知道對方絕無法完全卸去自己的力道因為顧愁也退了一步這證明對方並不能全然接下。

    顧愁心中的驚駭也不下於鐵頭忖道:「哪裡來的這個愣頭青好霸道的氣勁!」他居然感到手心有些熱手臂麻若不是以巧勁先卸去了這一槳的七成力道只怕他也難以接下這擁有無上殺傷力的一擊了。

    「你們去把白小姐找出來這小子就交給我!」顧愁吸了口氣沉聲道。

    「哼有老子在這裡擋關你們就休想進門!」鐵頭大鐵槳一橫戰意狂燃冷哼道。

    「毛頭小子也敢逞能!」顧愁被鐵頭那不可一世的樣子給激惱了身形暴閃而上。

    鐵頭微退一步背後四尺便是堅牆和大門他可不想弄得背腹受敵於是大槳有如潑浪鼓般狂掃而出。

    顧愁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冴異鐵頭的招式雖然簡單直接但是卻如驚濤拍岸般無隙可尋那有如門般巨大的鐵槳就是不用揮也可以擋住一方路而鐵頭這一揮動起來幾乎都把路給擋住了每一寸進攻的空間都封得極為嚴密。

    「轟……」兩股氣勁相交再次暴出一陣氣浪揚起一片迷茫的塵土。

    顧愁也是沒辦法他不得不選擇與鐵頭硬擊否則他根本就別想穿過鐵頭的槳網。

    鐵頭又退了兩步但在衛戚諸人搶上來之時又快進兩步大槳再掄。

    衛戚諸人駭然他們哪敢硬接?連顧愁都討不了好他們惟有急退。

    鐵頭並不追擊而是再次橫槳怒對顧愁。

    顧愁剛才又小退了一步卻沒有取到半點好處心中不由得又驚又怒可是鐵頭似乎絕不離開身後大門半步始終守在那個位置不搶攻也不追擊。

    鐵頭自然明白論身法那是他的弱項他不敢與顧愁比身法但他有的是力氣又有這近丈長的大鐵槳完全可以揮自己的優勢將這些人拒之門外。而他一旦離門太遠那時背腹受敵可能會讓顧愁依仗身法而揀了便宜但眼下他卻沒有這樣的憂慮他完全可以只一面對敵顧愁若想進入大門便不得不與他硬拚!他不相信這個老頭的耐力會比他強這一點鐵頭絕不傻。

    「哼別以為老子這一道關好過就憑你們老子還不放在心上!老鬼有本事你儘管使出來老子接著就是!」鐵頭冷哼道。

    顧愁卻被氣壞了可是這個光頭小子卻絕不笨一時之間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

    猴七手吃驚非小衛戚果然沒有說錯任泉諸人護著白玉蘭剛走出後門便被王府的高手圍住了。

    這些人正是王府昨日新招來的好手任泉諸人雖然武功極高但是卻在人數方面吃了虧任家的好手一個個倒下卻仍拚死護著白玉蘭任泉更被太行五虎之一的季苛纏著難以脫身。

    猴七手吸了口氣執出天機弩到了這一刻他已經沒有了選擇。

    那群王府好手正在圍攻任泉和耿信手下的好手猴七手只得大步向屋外行去左手持摺疊小弩大喝道:「你爺爺我來了王府的牛鬼蛇神全給我滾蛋!」

    「好個大言不慚的老東西!」一名王府護衛揮刀撲上。

    猴七手冷笑一聲腳下斜踏一閃避過手未動腳尖微勾正踢中那護衛的襠部。

    「呀……」那名護衛慘嚎著跌出。

    「好步法!讓你虎爺來會會你!」一渾身橫肉的漢子擺動著一對大錘如飛襲來人未至氣勁已如潮般湧至。

    「那便讓你嘗嘗它的滋味吧!」猴七手倒旋一步左手摺疊弩驟放借袍袖的遮掩小矢無聲地自錘隙間射入。

    那持錘而至的漢子才奔幾步便出一聲慘嚎仆倒在地。

    「好陰險!」頓時有人現猴七手袖間的小弩立刻有數道人影飛撲而至。

    猴七手疾退在幾道身影快逼近之時才大笑自長袍之下執出已裝好弩矢的天機弩笑道:「對付你們的是這個!」

    「嗖嗖嗖……」天機弩十矢齊箭矢度之快力道之強完全出這幾人的想像他們還沒有意會到閃身之際利矢已以無可抗拒的穿透力深深地沒入他們體內有的甚至自其背後穿出帶著一蓬血雨墜落地上。

    猴七手這一擊立刻鎮住了場中所有的人這些人在被猴七手弩矢的威力一嚇之時任泉竟脫開季苛的糾纏倒撞入一名王府家將的懷中。

    那人慘哼一聲頓時骨折血噴任泉一帶白玉蘭的手倒退幾步與僅剩的四名受了輕傷的任家戰士退至猴七手的身旁。

    猴七手以最快的度再次為天機弩裝上箭矢在任泉諸人退來之際十矢再此刻他已無所顧忌剛才是怕誤傷了任泉和白玉蘭這一刻卻可以信手而動。

    季苛駭然身形疾縱箭矢自他的腳下擦過身形向猴七手疾撲他可不想再給猴七手裝弩矢的機會。

    季苛雖然避開了弩矢但並不是每個人都這麼幸運又有五人中矢受傷一人斃命在這近距離之中天機弩的威力幾乎是無可抗拒的儘管這些人身手都不俗但也不能完全避開這可怕的利矢。

    任泉諸人心神大振王府的好手十數人此刻也只剩下六人能戰在實力上他們並不遜色多少是以見季苛飛撲而至任泉立刻迎上向猴七手道:「帶小姐走這裡交給我們!」

    猴七手點頭知道此刻不是推託的時候在邯鄲城中誰又真的能夠逃脫王郎的手掌呢?所幸王府大部分人手全都調出了城外城內的人手並不多。

    「跟我走!」猴七手一邊上弩矢一邊大步向馬棚方向奔去。

    那幾名王府好手欲阻止猴七手上弩矢但是卻被那四名任家戰士所阻。

    猴七手將小弩遞給白玉蘭道:「我們去找主公!」

    白玉蘭也知道事情緊急也顧不得任泉諸人急衝向馬棚。

    白玉蘭的武功更勝猴七手這一點猴七手很清楚是以剛才白玉蘭能撐著不被王府之人抓去只是她有些狼狽。幸好這些人都不敢傷害她否則她多多少少也要受些傷。

    「希聿聿……」戰馬昂長嘶這裡是耿信早已準備好的馬匹。

    耿信的這座宅院也不小本來馬棚之中還有人照看可是此刻看馬之人早已嚇得躲開了。

    猴七手翻身上馬心忖:「如果鐵頭也在馬上那大概可以將這些人殺個落花流水了。」只可惜此刻鐵頭的情況也不知如何不經意地猴七手便想到那日鐵頭一隻大鐵槳縱橫於敵軍之中擋者披靡的場面只是此刻他惟有孤身而去。

    「駕……」猴七手拔出背上的刀一手持弩稍帶馬韁便向宅外的大道上衝去身後白玉蘭則緊隨而動那小弩也裝好了箭矢只要有機會便給敵人以致命一擊。

    猴七手剛衝出宅門便覺頭頂一暗一股強烈的勁風壓頂而至戰馬驚嘶。

    「嗖……」天機弩驀地爆十矢齊出掠向那自頭頂壓下的暗雲。

    「呼……」天空倏地一亮那片暗雲似乎憑空消失十支利矢竟然射空。

    「小心!」白玉蘭驚呼聲中猴七手只覺得腦後生風不由得駭然極自馬背上滾落。

    「轟……」猴七手只感腦子一陣巨震身下的馬兒一陣慘嘶他無法自控地跌出三丈開外「哇……」地噴出一口鮮血險些昏死過去。

    猴七手扭頭自己的戰馬已化成一堆血肉而他卻沒死他也有些佩服自己的反應度快只被那可怕掌風掃中否則他也定成了一攤血肉。但他卻駭然現那出手之人竟是湖陽世家以前的主人白善麟!

    「你連爹也要殺!」白善麟指間夾著白玉蘭所射出的那一支弩矢臉色青得可怕。

    白玉蘭也傻眼了剛才她只是害怕這突然出現的神秘人物傷了猴七手是以想也沒想便出了手中的弩矢但這一切對白善麟來說根本就沒用連那天機弩十矢連也沒能在那近距離中對空中的白善麟構成任何威脅何況這一支小小的弩矢?但是這支弩矢確實是救了猴七手一命。

    救猴七手並不是這弩矢的威力而是這弩矢的意義。

    白善麟怎也沒有想到白玉蘭竟會向他放箭這使他心痛得厲害。他曾經是多麼關心和寵愛這個女兒可是這個女兒此刻卻因一個外人而向他放箭這一箭未刺中他的**卻深深地射入了他的心中。

    「我我……」白玉蘭也傻了她沒想到這個人竟會是父親可是這一刻也解釋不清楚另外她可不想再跟父親回去是以一時之間倒不知說什麼好。

    「跟我回去!他是不會給你帶來幸福的!」白善麟雙指一用力利矢頓成兩截墜落。他緩緩地向馬背上的白玉蘭伸出左手語氣沉重地道目光之中有幾分憐愛也有幾分期盼。

    白玉蘭吃了一驚健馬也受驚地倒退了兩步「不我不會跟你回去的我絕不嫁給王賢應!你不要逼我!」白玉蘭搖頭蹙然道。

    「別說傻話了賢應是你的未婚夫你們的婚事已經讓天下豪傑都知道了怎麼能夠反悔呢?」白善麟極力使自己的言語顯得溫和而沉緩仍以一副慈父的口氣道。

    「我不傻我知道什麼是幸福我為什麼不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人?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這婚事又怎樣?我根本就不喜歡他除了阿渺這輩子我誰也不嫁!爹我求你你就依女兒這一次吧?」白玉蘭淚水「嘩嘩……」地泣然道。

    白善麟臉上怒意一閃見白玉蘭如此堅持有些惱怒地道:「那小子只不過是一個混混一個根本就沒有地位的市井小民他根本就配不上我的女兒!」

    「你眼中難道就只有權勢和金錢嗎?難道你一點也不為女兒的幸福著想?」白玉蘭含淚質問道。

    「我怎麼沒替你想?你往後就會明白爹的一片苦心了……」

    「我不要聽這些隻眼下我已經無法找到開心了女兒已經長大成*人有自己的主見也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幸福有選擇幸福的權利如果爹真的要帶我回去那我也不想活了!」白玉蘭說話間拔出腰刀便要抹向脖子。

    「你太胡鬧了!」白善麟又驚又怒袍袖一拂一縷紫色的氣勁如一支怒箭般擊在白玉蘭的手上。

    白玉蘭一聲慘哼腰刀還沒來得及移上脖子便已墜地。

    白善麟如風般趨近伸手便抓向白玉蘭但又驀感背後勁風暴起不由得冷哼一聲反袖拂出頓將那股勁風裹住卻是猴七手再一次射出的弩矢。

    「真是找死!」白善麟大怒一甩手幾支利矢倒射向猴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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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5 21:50:33
第 二 卷 第二二章 為愛博命

    猴七手眼睛一閉暗道:「這次是死定了!」他也感到無奈這樣偷襲白善麟也無半點作用那他根本就沒有機會自白善麟手中救下白玉蘭。就在他感到必死之時驀覺身子暴動再睜開眼時卻見耿信立在身邊不由得大喜。

    白善麟微冴之際只覺身後風動再轉身一股強大之極的勁氣「轟……」然而至他微驚之際信手拂出。

    「轟……」白善麟只覺一股股熾熱的氣勁一波接一波地湧入他的體內他一連小退九步那股熾熱的勁氣這才消失。他不由得駭然望去卻現林渺如一紙鳶般飄落白玉蘭的馬畔。

    「你先跟耿先生一起走我隨後就來!」林渺向身邊的白玉蘭沉聲道。

    白玉蘭見林渺一上來便逼退了父親頓時稍感安心點了點頭道:「你要小心了!」

    「我會的!」林渺點頭道。

    「小姐上馬車!」金田義將猴七手的身子塞上馬車隨即迅坐上車轅道。

    白玉蘭又望了白善麟和林渺一眼這才躍上馬車耿信也不再理會眾人躍上馬車。

    白善麟望著馬車飛馳而去卻沒有追趕。並不是他不想追趕而是林渺那強大無倫的戰意緊緊逼住了他。

    白善麟現林渺變了無論是氣勢還是武功他沒想到林渺居然能一掌擊出九重勁氣險些讓他著了道兒。只這一掌便使他不敢對林渺生出輕視之心是以他沒有去阻攔白玉蘭。

    「你確實與往日不同了!」白善麟輕輕地吸了口氣淡淡地道。

    「這還多謝老爺子的栽培!」林渺也不慍不火地道。他只要拖到白玉蘭諸人抵達黃河幫臨時分壇就可以了是以並不介意與白善麟多說幾句。

    「如果你可以不插手蘭兒與賢應的婚事你要什麼都可以商量!」白善麟望著林渺想著這個年輕人曾隻身在唐子鄉救出白玉蘭且趕到信陽去向他報警雖然途中並未與之相會卻幫他殺了魔門中的幾位高手另外還毀了魔門的青月壇說起來對他和對湖陽世家都是功不可沒可是此刻卻因為白玉蘭的原因使其與自己反目成仇心中不免有些感嘆是以他才會有此一說。

    「我只能向老爺子說聲抱歉看著玉蘭嫁給王賢應而袖手旁觀我做不到!愛是自私的我希望老爺子能體諒我的自私!」林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絕不想與白善麟為敵這不僅僅只是因為白善麟的武功更是因為他是白玉蘭的父親。無論他們之中誰傷了誰對白玉蘭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是以他對白善麟仍很客氣至少到目前為止白善麟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他且過分的事。

    當然有些事情只是所處的立場不同是以不能算是白善麟的錯。

    「我重你是個人才如果你願放下這些愚蠢的念頭我可以保你前途無量!」白善麟尚不想與林渺正式為敵勸說道。

    「我答應過玉蘭要好好愛她一輩子照顧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委屈雖然我不能真的不讓她受一點點委屈但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力量讓她幸福我希望老爺子能成全我們!」林渺肯定地道。

    白善麟神色頓冷斷然道:「你們是不可能的我是不會讓我的女兒嫁給一個一無所有的混混的!你也休想帶走她!」

    「老爺子所說太武斷了如果老爺子自小不是生長在湖陽世家你能擁有富貴嗎?我現在雖一無所有但不代表以後也一無所有!我不相信湖陽世家的祖先一出生就是天生的有權有勢之人!」林渺反駁道。

    猴七手眼睛一閉暗道:「這次是死定了!」他也感到無奈這樣偷襲白善麟也無半點作用那他根本就沒有機會自白善麟手中救下白玉蘭。就在他感到必死之時驀覺身子暴動再睜開眼時卻見耿信立在身邊不由得大喜。

    白善麟微冴之際只覺身後風動再轉身一股強大之極的勁氣「轟……」然而至他微驚之際信手拂出。

    「轟……」白善麟只覺一股股熾熱的氣勁一波接一波地湧入他的體內他一連小退九步那股熾熱的勁氣這才消失。他不由得駭然望去卻現林渺如一紙鳶般飄落白玉蘭的馬畔。

    「你先跟耿先生一起走我隨後就來!」林渺向身邊的白玉蘭沉聲道。

    白玉蘭見林渺一上來便逼退了父親頓時稍感安心點了點頭道:「你要小心了!」

    「我會的!」林渺點頭道。

    「小姐上馬車!」金田義將猴七手的身子塞上馬車隨即迅坐上車轅道。

    白玉蘭又望了白善麟和林渺一眼這才躍上馬車耿信也不再理會眾人躍上馬車。

    白善麟望著馬車飛馳而去卻沒有追趕。並不是他不想追趕而是林渺那強大無倫的戰意緊緊逼住了他。

    白善麟現林渺變了無論是氣勢還是武功他沒想到林渺居然能一掌擊出九重勁氣險些讓他著了道兒。只這一掌便使他不敢對林渺生出輕視之心是以他沒有去阻攔白玉蘭。

    「你確實與往日不同了!」白善麟輕輕地吸了口氣淡淡地道。

    「這還多謝老爺子的栽培!」林渺也不慍不火地道。他只要拖到白玉蘭諸人抵達黃河幫臨時分壇就可以了是以並不介意與白善麟多說幾句。

    「如果你可以不插手蘭兒與賢應的婚事你要什麼都可以商量!」白善麟望著林渺想著這個年輕人曾隻身在唐子鄉救出白玉蘭且趕到信陽去向他報警雖然途中並未與之相會卻幫他殺了魔門中的幾位高手另外還毀了魔門的青月壇說起來對他和對湖陽世家都是功不可沒可是此刻卻因為白玉蘭的原因使其與自己反目成仇心中不免有些感嘆是以他才會有此一說。

    「我只能向老爺子說聲抱歉看著玉蘭嫁給王賢應而袖手旁觀我做不到!愛是自私的我希望老爺子能體諒我的自私!」林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絕不想與白善麟為敵這不僅僅只是因為白善麟的武功更是因為他是白玉蘭的父親。無論他們之中誰傷了誰對白玉蘭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是以他對白善麟仍很客氣至少到目前為止白善麟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他且過分的事。

    當然有些事情只是所處的立場不同是以不能算是白善麟的錯。

    「我重你是個人才如果你願放下這些愚蠢的念頭我可以保你前途無量!」白善麟尚不想與林渺正式為敵勸說道。

    「我答應過玉蘭要好好愛她一輩子照顧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委屈雖然我不能真的不讓她受一點點委屈但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力量讓她幸福我希望老爺子能成全我們!」林渺肯定地道。

    白善麟神色頓冷斷然道:「你們是不可能的我是不會讓我的女兒嫁給一個一無所有的混混的!你也休想帶走她!」

    「老爺子所說太武斷了如果老爺子自小不是生長在湖陽世家你能擁有富貴嗎?我現在雖一無所有但不代表以後也一無所有!我不相信湖陽世家的祖先一出生就是天生的有權有勢之人!」林渺反駁道。

    林渺駭然他的刀雖劈開了白善麟可怕的一記劍招但卻感到所有的力量全被漩渦吸納而另一股奇異的力量又自漩渦之內生出他知道白善麟將再繼續其未完的殺招而他的招式根本就無以為繼。他根本就來不及施出第二招的時候白善麟的劍已經切開虛空抵至他的面門。

    林渺惟有退不斷地變換步法身法可是一切都是白廢。

    「當……」一股強大無倫的衝擊力震得林渺飛跌而出在最要命的那一刻林渺居然以刀擋住了那幾乎無堅不摧的殺招但是卻無法抗拒那劍招之中的劍氣和力道。

    「哇……」林渺狂噴出一口鮮血胸口一陣舒暢但手臂卻幾乎麻木不過他沒有半點喜色因為白善麟的劍再次以一道美麗且玄奇之極的光弧自天空中滑過帶著讓人驚悚的銳嘯橫過數丈虛空斬向林渺。

    「天地怒——」林渺一聲怒嚎雙手舉刀直插向虛空彷彿有一道強烈的光華自林渺的體內衝出融入刀身龍騰刀出一聲輕脆的驚鳴刀尖與刀鋒之處竟亮起一縷華光破空、裂雲!

    「霹……嘩……」一聲驚天的雷鳴中明朗的天空竟裂下一道接天連地的閃電直擊龍騰刀鋒之上。

    剎那間林渺與刀一起化成一團強光然後爆散、激射……

    方圓數十丈內每一寸空間都充斥著讓人睜不開眼的亮彩每一寸空間之內都湧動迴旋著足以裂肉刮骨的刀氣。

    強光似帶著爆炸性的衝擊力所過之處地裂、屋陷、馬死、人亡耿宅的院牆也如摧枯拉朽般炸成碎末飛灰射向虛空。

    宅內任泉和季苛諸人駭然散開他們只感到一股熾熱的氣浪以無與倫比的強勢破開宅牆向他們湧來彷彿要吸納他們體內所有的生機。

    那道閃電依然悸動於虛空彷彿向這爆開的光團注入了無限的能量。

    「轟……」任泉、季苛諸人迅掠入屋內這房子的外牆竟然在瞬間裂開數道缺口彷彿在剎那間又多出了幾道門一般強光自缺口之中落入屋中所過之處桌椅散裂。

    「快退!」任泉駭然他現頭頂的大梁竟然斷開塵土飛揚而下。

    季苛也駭然有所見不用提醒也知道向內屋衝去。

    「嘩……」屋頂狂塌而下碎瓦斷木和飛揚著的塵土使所有人的視線都變得模糊。

    所有人都為之駭然這是什麼招?這是什麼力量?這是怎麼回事?

    不僅任泉諸人呆住了便是季苛諸人也全都傻眼了渾然忘了眼前的敵人忘了自己的任務甚至是忘了自己置身何處一切便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他們望著那團驟然亮起、瞬間又滅的強光心神禁不住一陣顫抖。

    林渺渾身焦黑衣衫寸寸而裂化為灰燼但他仍然立著如一截朽蝕的枯木。

    白善麟也立著斜斜地舉著劍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頭竟全捲了起來整個人好像剛自沙塵之中爬出來神情怪異。

    兩個人便這樣靜立著誰也沒有先動一下方圓數十丈的地面如火灼一般焦黑附近的房舍全都化成了廢墟遠處有狼狽爬起的行人然後鬼哭狼嚎般四處奔散。

    也有剛在不遠處觀望的行人但這卻成了他們的悲哀一個個被刀氣切割成碎肉僥倖未死之人也變得瘋癲他們四處逸散、狂嚎沒有人知道剛才究竟生了什麼事沒有人能告訴他們距死亡有多遠。

    風吹起一陣焦灼的味道也讓林渺的身形晃了一晃隨即頹然跪倒在地手中的刀無力地拄在地上。

    白善麟也晃了一晃欲倒未倒手中的劍依然斜指著林渺眸子裡閃過一絲難以言述的神彩有駭異有茫然也有愴然傷感的情緒他的心彷彿仍是處於一場虛幻的夢中未曾醒來口中卻喃喃念叨著:「《霸王訣》《霸王訣》……」

    林渺的身子再晃了晃卻拄刀艱難地立了起來整個人像是一個垂危的魔神**地立在凜冽的寒風中眸子裡閃過堅決而冷靜的神彩默默地對視著白善麟。

    良久兩人像是都沉浸於夢中白善麟突然趨前數步長劍悠然落到林渺的脖子之上眼中閃過一絲兇狠的殺機。

    林渺卻笑了坦然而平靜。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你願意放棄帶走蘭兒的念頭我依然可以放你安全離開!」白善麟的語氣有些急促地道。不可否認他也受了傷而且絕對不輕但卻比林渺要輕得多。

    「我不會放棄這個念頭的就算是死!事實上你根本就沒有跟我談這個條件的權利剛才你已經死過一次了!」林渺慘然一笑雖然語氣虛弱但口氣卻依然傲意凜然堅決得讓白善麟心痛。

    白善麟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林渺沒有說錯他剛才已經死過了一次但林渺卻沒有殺他。這一切也都是因為白玉蘭否則林渺根本就沒有必要手下留情。

    林渺不想成為白玉蘭的殺父仇人但他卻向白善麟證實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他絕不會怕白善麟並擁有擊殺白善麟的能力。

    白善麟深深地望著林渺的眸子似乎是想自其倔犟的眼神之中找出一絲恐懼但是他失望了林渺的眸子之中只有傲然不屈的神彩和坦然平靜得讓人懷疑的情緒。

    幾道人影迅自遠方趕來卻是白善麟手下的高手。他們雖然來遲了但他們卻是循著這道閃電而至的遠遠見到白善麟和林渺的怪異模樣他們不由得也傻了更被眼前的景象給鎮住了。

    白善麟緩緩垂下長劍竟長長地嘆了口氣有些沮喪地道:「你走吧如果你能活著離開邯鄲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對蘭兒有多遠便走多遠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林渺一呆淡漠地道:「謝謝成全我知道該怎麼做!」說完他竟真的轉身而去。

    白善麟的目光落在林渺的背上卻現一道龍紋胎記。

    「三爺!」任泉驚呼著自屋內趕了出來季苛也回過神來忙四下尋找白玉蘭的下落當他見到白善麟尚在時也松微了口氣想截住任泉卻被那幾名任家戰士擋住了。

    「老爺子!」白家高手望著林渺走去不由得惑然地喊了一聲忙扶住搖晃的白善麟。

    「我們走!」白善麟吸了口氣淡淡地道。

    季苛見白善麟居然帶人走了不由得又惑然又著急正要對任家戰士痛下殺手時驀聞一聲暴喝自屋中傳出一股強勁之極的氣流狂襲而至不由吃了一驚忙橫劍疾擋!

    「當……」季苛只感身子一震一股如潮水般的氣勁湧入他的身體竟不由自主地跌退五步手中長劍應聲而裂。

    「砰砰……呀……」同時季苛身邊出一聲慘嚎一名王府好手竟連兵刃和手臂一齊被一柄巨大的鐵槳砸成碎肉。

    「走!」鐵頭大步衝出廢墟般的宅院。

    「上馬!」任泉已自馬棚之中帶出了兩匹戰馬。

    鐵頭哪還猶豫?躍上馬背鬼見愁已自院子另一端怒極追來。

    「任大哥你們快走!」任家戰士在門口一橫向任泉喝道。

    任泉見追兵來了知道想要大家同走那是不可能的只好一咬牙道:「我們走!」說完打馬極衝到林渺的身邊一把抄起虛弱不堪的林渺。

    「主公!」鐵頭這才現這如黑炭般**的人竟是林渺。

    「走!」林渺虛弱地喚了聲竟在任泉的懷中昏了過去。

    任泉迅脫下自己的衣服裹住林渺的身子再不多說策馬便向最近的西城外衝去。

    「抓住他們……」季苛大惱等他解決了那幾名任家戰士時任泉諸人已經轉了街角通往了另一條街道。

    遲昭平遙望著天空那道神蹟般的閃電之時一輛馬車便已「嘎」然停在堂外。

    「遲幫主!」耿信匆匆行入向遲昭平行了一禮道:「我們三爺請幫主相助一臂之力將白小姐先送到安全所在!」說完自袖中抽出一卷羊皮雙手遞給遲昭平又道:「三爺說這個先交給幫主保管若他能回來再向幫主索要!」

    遲昭平一怔立刻知道這正是剛才還在與林渺研究的魯公船的圖樣微喜的同時也有點擔憂地問道:「你們三爺沒有一起來嗎?」

    「他阻住了白老爺子!」耿信道。

    遲昭平心中升起一絲陰影道:「快把白小姐帶進來我們立刻出城!」

    「我不走我要等阿渺一起來!」白玉蘭神情堅決地道。

    遲昭平不由得望了耿信一眼又望瞭望那神色慘然的白玉蘭淡淡地道:「林公子既然將你托給我我便必須保證你的安全我們可以到城外再等他來會合也是一樣的。」

    「不如果他不能安全回來我一人獨活於世又有什麼意思?你們不要勸我!」白玉蘭一句話還未說完便已軟倒耿信輕易地制住了她的穴道。

    「對不起了我必須完成三爺交給我的任務!」耿信向白玉蘭歉然道。

    「一切就有勞幫主了!」耿信向遲昭平一拱手道。

    「耿先生請放心!昭平一定會將她安全送出去。」遲昭平望瞭望那閃電剛才擊過的地方吸了口氣肯定地道。

    「金先生你便帶猴子和白小姐與遲幫主一起走如果一路上我們沒趕來那我們就去平原找你或是你到信都去報個信路上一定要好好照顧白小姐!」耿信沉聲道。

    金田義吃了一驚問道:「那你呢?」

    「邯鄲尚有些事要我去辦就不能夠與你們同行了!」耿信吸了口氣道。

    「你要回去接應主公?我們一起去!」金田義道。

    「不這裡兩人還要你照顧!」耿信說完又向遲昭平施了一禮道:「耿信先告辭了他日若有重逢之機再行相謝!」說完頭也不回地大步而去。

    「耿兄!」金田義呼了一聲但耿信卻像沒聽見一般悠然而去。

    「金先生請跟我來!」遲昭平向大門口的兩名黃河幫弟子一揮手挾起昏過去的白玉蘭道。

    「吱吖……」院子的大門立刻關上並以木柱撐緊金田義微冴但卻立刻扶著猴七手跟著遲昭平向內間走去卻不明白遲昭平這是何意關門之後又自哪兒出去呢?

    晴空霹靂那道破空的電火及那驚天動地的暴響幾乎驚動了城中的每一寸地方。

    昨夜彗星經空今日卻又晴空霹靂如此異象確讓邯鄲城中的百姓惴惴不安猜測紛紜而被雷火擊下的地方方圓數十丈化為廢墟地面焦黑這也不能不使人驚駭。

    城中的官兵迅趕至但入目卻是一副狼狽不堪的景象地上被燒焦的屍體根本就無法辨清那地面之上的泥土都蓬鬆成一層灰燼他們根本就想不到這是什麼力量造成的最後只好歸罪於那道閃電。

    於是有人謠傳這被雷電擊中之處乃是大凶之處七煞至陰的邪魅所聚之地是以才引至天雷擊頂讓這一塊地方化為焦土。也有人說這天雷下擊是因為此地龍氣過盛氣沖了昨夜的彗星於是意外地觸天雷而被天雷擊中之處正是氣眼所在。

    當然百姓的傳謠多是以訛傳訛最後便越說越玄最後連親眼見到這一切的觀望者也相信別人說的是真的而自己所看到的是假的。

    「別讓他們走了擋住他們!」顧愁徒步狂追而季苛諸人則也搶了幾匹戰馬在鐵頭身後急追邊追邊喊。

    任泉便是在大街之上也同樣是以極奔馳口中大喝:「讓開行人讓開!」對於擋住馬蹄的無論是誰都照踏而過。在他的眼裡林渺的生命是最重要的。

    王府的大部分力量和高手都調出城外而且是自東門而出是以任泉便選擇了與之相反的城西他也慶幸王府調出了那麼多高手和人力否則的話只怕在這大街之上已經有數不清的王府家將來阻截了。

    現在雖有那麼一兩組小嘍囉過來但哪頂事?被鐵頭的大鐵槳一槳一個根本就不能阻止兩人兩騎。

    眼看便到西城門口了顧愁也急了如果讓任泉諸人出了城情況就會更麻煩了抓起幾人來便更難。

    「站住!」城門口的官兵見兩匹快騎飛馳而至並沒有停下接受檢查的意思不由得呼道。

    「滾開!」鐵頭大喝。

    城門內接受檢查的百姓也被來勢洶洶的氣勢嚇著了都駭然閃開只有十餘名官兵尚立在城門洞內試圖阻攔兩騎快馬。

    「找死還不容易?」鐵頭暴喝一聲大鐵槳如門一般掃出其勢無堅不摧。

    「呀……」那當其中的幾名官兵頓時被擊得血肉模糊像幾堆爛泥般飛跌出老遠其狀慘不忍睹。

    剩餘的官兵皆駭然而避哪敢輕迎其鋒?想關閉城門也是不及拉起吊橋也已遲了回過神來之時鐵頭與任泉已經衝出了城門。

    「快放箭放箭!」城門洞中的官兵大吼道。

    城頭的官兵立刻知道不好他們自然聽到了慘叫但等他們意識過來時已稍遲不過見這兩騎之後又有數騎而來他們並不識得這些新入王府的人物還以為是同夥也對其兜頭一陣亂箭甚至拉起吊橋。

    季苛和顧愁諸人被射得一頭鬼火險些中矢而兩個護衛躲閃不及被射中摔落在地。

    「是王府的人還不住手?」季苛怒吼道。

    城頭上的官兵一聽吃了一驚但卻不敢相信喝道:「拿出你們的證明!」

    顧愁心中對這些只會誤事的官兵恨得咬牙擋住逃兵沒用擋住追兵倒還有一手那吊橋被拉了起來他想追也追不成了。

    季苛揚手拋出王府特製的腰牌怒叱道:「快放吊橋逃了要犯惟你們是問!」

    那守城的官兵憤憤地接過腰牌神色頓變忙道:「放吊橋!」

    城樓上之人頓時知道這些人確實是王府之人待他們放下吊橋之時鐵頭和任泉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們向西面的小道上拐了!」城頭上一名稍機靈的官兵忙呼道他站得高自然看得比較清楚。

    顧愁諸人心中自是怒火難熄但是一時卻沒時間作。

    「借馬一用!」顧愁這一路狂奔雖功力高但追趕快馬也顯得有點後力不繼忙在一旁奪下一馬跟在季苛諸人之後奔出城外而王府已有人收到消息大批高手正向這邊調來。

    「姬先生的坐駕到城門邊的人閃開啦!」一八抬大轎悠然而至幾名姬府的家將則乘於馬上護於轎旁前方是兩名姬府家將為其開道。

    大街兩旁的行人紛紛讓道整個邯鄲也就只有一個姬先生趙地敢稱姬先生的也只有一人那便是姬漠然。

    這些人並不是害怕姬漠然而是尊敬在邯鄲城百姓的眼中姬漠然神秘得像神無人不敬無人不在其轎前讓道便是邯鄲城昔日的太守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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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5 21:50:49
.    城門口佈滿了王府的家將和官兵這些人對出城的每一個人都要嚴查他們絕不想讓人把白玉蘭帶出城外。

    在王郎知道白玉蘭尚在城中的時候便立刻下了這道嚴令。

    白善麟受了重傷這讓王郎有些意外也讓王郎有些駭然那林渺居然有如此可怕的功力引動天雷使出驚天動地的一招這也使王郎急欲除掉這個可怕的年輕人。同時他尋回白玉蘭的念頭尚未改他可丟不起這個臉!如果到了正月十五沒能如期舉行婚事他又如何能夠向遠道而來的賓客交代?是以他立刻傾出王府所有的人力封鎖四方七大城門。

    「請姬先生稍止步!」出面的是王府總管王成餘者根本就沒有人敢攔姬漠然的轎。

    「王總管有何事呀?還請快說不要誤了先生的時辰!」姬府開道的兩名家將神情冷漠地道。

    「不知姬先生此時出城欲往何處呢?」王成想了想問道。

    「何時輪到總管來管姬先生的事了?」轎旁一騎緩馳了過來向王成望了一眼有些不耐地問道。

    「哦不敢只是我奉老爺子之命在這裡查詢可疑之人……」

    「笑話姬先生是可疑之人嗎?」那人怒笑道。

    王成臉色一變道:「祥管家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擔心我們要找的人會趁姬先生出城之機混出城外!」

    「那你是說姬先生會是這樣嘍?」姬祥冷哼一聲憤然道:「王總管你聽著要是你誤了姬先生為彗星經天占卦的時辰你絕對擔當不起!」

    「先生為彗星占卦何用出城?」王成也有些微惱。

    「什麼事這麼吵啊?」姬漠然悠然拉開轎簾探出頭來淡淡地問道。

    「老爺王總管擋道不讓我們出城!」姬祥在馬上躬身道。

    「哦王總管為何擋老夫出城呀?」姬漠然淡漠地望著王成微皺了皺眉問道。

    「老爺子誤會了王成哪敢擋老爺子的坐駕?只是……只是因此刻城中出了許多亂子隨便問候一下你老人家!」王成心中凜然儘管姬漠然的眼神平淡但落在他身上時讓他有如**著身子暴露在風裡的感覺。那淡淡的目光彷彿可以穿透他的眼神直滲入心底。

    「哦城中生的事老夫知道讓王總管費心了!」姬漠然依然不慍不火地道。

    王成見姬漠然正懸掛簾子忙又道:「聽說老爺子是要出城為彗星經天占卦為何老爺子不在城中進行呢?」

    「你知道什麼?城中初經天雷煞氣太重又人煙太密俗氣太烈老夫只想到城外找一清靜之地!要不是因為你們員外相求老夫根本就不用如此費盡周折如果王總管有什麼疑問老夫便回府也罷!」姬漠然也聽出了王成語氣中的問題不由微惱道。

    王成一聽是王郎求其佔此卦的頓時心頭一緊他知道王郎對彗星經天之事很在意而且今天一早便請姬漠然入府還長談了許久求姬漠然占卦之事他也聽說過此刻見姬漠然要退回府中也嚇了一跳要是因此不再佔此卦他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忙陪笑道:「先生勿怪我只是隨便問問!」說完又轉頭向身後的王府家將喝道:「還不快給先生讓道?」

    王成並未在姬漠然隊伍之中找到可疑的人物連一個女眷都沒有這使他放心了不少按理說白玉蘭不可能夾在其隊伍之中。不過他仍差人把這事情告之了王郎。

    而此刻王郎關注的卻是另外一件事:黃河幫的人秘密而去!他在白玉蘭被林渺帶走之後有些忽略了黃河幫可是黃河幫的人卻在這個時候秘密而去。

    這些人究竟去了哪裡?又自哪裡而去呢?城門口沒有傳來黃河幫的消息但即使是這些人去了也不會光明正大因為這裡尚有朝廷的實力黃河幫乃是一股反叛勢力。

    當然遲昭平的離開很可能是他將大量人力調出城外後又在第二次嚴查城門之前而去的選擇的是這之間的空檔也便是說遲昭平的離開很有可能與林渺自西門衝出的時間相差無幾。

    王郎並不想對黃河幫怎樣儘管遲昭平在他府中殺了童歡也儘管林渺做出了讓他憤怒的事但是林渺的話卻很對小不忍則亂大謀黃河幫是一支完全可以利用的力量這對於他往後的展絕對利多於害。所以他並沒有打算對付遲昭平何況這個女人也不易對付。

    不過為什麼遲昭平這麼急匆匆地離開邯鄲呢?她的離開會不會與白玉蘭和林渺有關?林渺出城之時並沒有帶著白玉蘭由此可見白玉蘭要麼便在城中要麼便是由別人帶出城外。

    自各方面的消息來看林渺與遲昭平並沒有什麼交情因為林渺是來自南陽但遲昭平卻在北方而且林渺只是近日才崛起江湖稍有點名氣可這是他第一次前來北方往日只不過是南陽的一個混混而已根本就不足道哉。是以能與遲昭平相交的可能微乎其微因此遲昭平應該不會出手相助林渺。

    但又有消息稱相助林渺的人當中有信都任家的死士還有在邯鄲頗有名望的耿信。

    耿信乃冀州大豪耿純的人對於耿純王郎自不會陌生但是王郎卻很奇怪任家怎會派出死士相助林渺?耿純怎會讓耿信相助林渺?任雄新喪任家卻如此相助林渺這不能不讓人疑惑。

    如果說林渺從未到過北方只是一個普通的混混又是如何能讓任家相助能讓耿純為之出力?信都任家、耿家沒有一個是好惹的在河北更是名動一時這不得不讓王郎對林渺重新估計因為林渺所做之事確實讓他意外。

    王郎懷疑白家的情報他怎麼也無法將林渺與宛城的一個混混聯繫在一起。林渺的見地、談吐絕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即使是許多大家子弟也沒有幾人能與林渺相比而最讓王郎懷疑的卻是林渺的武功。

    天下間能夠勝過白善麟的人不是太多他幾乎可以數出一大半便是他自己也沒有把握可以穩勝白善麟但林渺卻讓白善麟受了那麼重的傷可見這小子的武功是如何可怕。因此這個對手絕不可以小覷如此說來林渺與遲昭平有交情這也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事。而那耿信也在邯鄲城中消失不見這不能不讓王郎懷疑與遲昭平有關反倒是姬漠然的事情並未放在心上。

    他確實希望姬漠然為他佔上這一卦自姬漠然的語氣之中好像是明君可能出自河北這讓他萌動的心更是蠢蠢欲動。他之所以不斷擴大自己的聲勢便是要為他日準備而有姬漠然這樣一個名動趙地的人物為他造勢只會讓他更易得民心。

    當年陳勝起義便讓人在山林中扮狐狸叫喊「陳勝王」又在魚腹中取帛書而劉邦也有斬白蛇等事件來渲染自己從而騙得那些百姓們相信其是真命天子。是以王郎也想借這彗星經天的機會來為自己製造聲勢而姬漠然則是其最好的利用對象。因此他對姬漠然特別客氣還吩咐王成不要去招惹姬漠然對其行事絕不可阻攔。

    而此時有家將來報耿信的家小全都不見了耿宅中沒有一個活人但卻有人看到耿信在城南出現也便是說此刻的耿信很可能還在城內。

    耿信尚在城中這讓王郎微鬆了口氣耿信帶走了白玉蘭既然耿信尚在城中那白玉蘭也很可能還在城中他正想對遲昭平追查那也便可以不用太專注了。

    「立刻讓城中所有人給我打探耿信及其家人的下落絕對不容疏忽!」王郎沉聲吩咐道。

    「是寧家村!」任泉帶住馬韁停在一塊路牌邊。

    「主公怎樣了?」鐵頭喘著粗氣趕了上來。

    任泉回頭望瞭望追兵尚未趕至伸手摸了一下林渺不由得微微驚呼道:「好燙!」

    鐵頭也伸手摸了一下林渺的手臂眉頭一皺忙收回手。林渺的身體便像是一塊火炭燙得讓他有些駭然。

    任泉座下的戰馬似乎也耐不住林渺身上的熱力極為不安地低嘶。

    「怎麼會這樣?剛才究竟生了什麼事?」鐵頭望著林渺那焦黑的皮膚吸了口氣問道。

    「剛才三爺與白善麟交手之時引動了天雷所以就成了這樣!」任泉無可奈何地苦笑道。

    「我們快進村吧如果這樣下去主公哪還有命在?」鐵頭臉色變了變道。

    「水……」林渺有些虛弱地嗡動了一下嘴唇艱難地吐出一個字。

    「主公我這就去給你找水!」鐵頭見林渺醒了過來不由得大喜打馬便向村裡闖去。

    任泉看了看已漸暗的天色心道:「只好先到村裡看看找點吃的再說了。」是以也打馬跟著鐵頭進了村。

    「村裡有人嗎?」鐵頭在村中轉了一圈但見家家戶戶緊閉著大門即使有開著門的也是門院一片狼藉沒有絲毫的人氣。

    「怎麼會這樣?」鐵頭喊了兩聲卻沒有一人回應不禁愕然不解。

    「這裡剛有山賊劫掠過村民們定是都躲到山裡去了。」任泉吸了口氣道。

    「媽的怎麼山賊這麼猖獗?!」鐵頭沒好氣地罵了一聲。

    「河北就是這樣這麼多賊軍光這趙地便有三支大賊軍犬來、高湖、重連還有太行山上的一些寨和洞的賊人自然沒你洛陽平安。」任泉解釋道。

    鐵頭翻身下馬拉著馬兒便走進了一家破損的院子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被打破了一半的水缸缸中還有半缸水卻沒有東西盛他惱火之下便連水缸一起抱來。

    「快快把主公抱下來!」鐵頭道。

    任泉抱下林渺林渺依然顯得極為虛弱鐵頭捧了一捧水喂入林渺口中冰涼的清水使林渺的精神微振道:「我自己來!」說完林渺扶著水缸定了一會神竟將整個頭埋入水缸之中。

    鐵頭與任泉為之駭然他現頭埋入水缸之後缸中之水竟升起一股白氣像是煙霧又像是水氣他們完全可以感受到林渺身上的熱量是如何的濃烈。

    「把水潑到我身上!」林渺吸了口氣抬起頭來精神彷彿好了一些道。

    「好!」鐵頭也不猶豫伸手抓起破缸卻驚覺本來冰寒的水缸竟變得熱乎乎的。

    「嘩……」半缸水便從林渺的頭淋到腳然後林渺的身上冒出一陣清淡的白氣。

    林渺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神情顯得平靜多了道:「我要找個有水的地方調息!我們快離開這裡!」

    「那我們快走吧!」任泉見林渺精神好多了微鬆了口氣欣喜道。

    「我看我們也往山裡走否則追兵來了我們如何能夠甩得開?」鐵頭提議道。

    任泉點了點頭覺得鐵頭所說甚是「那我們就先入山好了明天再想辦法!」

    寧家村西面便是幾座大山深林這裡屬於太行山境內的一部分有一條小徑深入山中。

    當林渺幾人抵達山腳之下時天已經微黑了這冬日白天似乎極短不過對於山林裡的一切任泉和鐵頭並無絲毫懼意便是面對豺狼虎豹也要比面對王府的高手好得多。

    「有山就有水我們找個偏靜的地方!」鐵頭望瞭望那盤繞而上的山徑又道:「我們不能上山高處只怕很難找到水我們就在山腳下轉轉!」

    「嗯。」任泉點了點頭帶馬別開小路向山腳下那無路可尋的荒草中走去。

    「不行不要留下太多的痕跡!」任泉提醒以鐵槳開道的鐵頭道。

    鐵頭頓時明白跳下馬背牽馬緩行幾人繞過一個山坳便聽得有流水之聲不由大喜。

    「三爺我們今晚便住在這裡好了。」任泉扭頭向林渺道。

    「嗯好熱!」林渺精神似乎又有些不振身上的皮膚如有一層暗火在躍動散出熾熱的氣焰。

    再轉過一道山坳卻是一條小河水是由山上流淌而下寬不過兩丈深不及腰際水中還游動著許多魚蝦。河床之中遍佈著卵石河邊草木枯黃卻無大樹顯然這裡在夏日或春季常會出現山洪是以河邊長不出大樹只生雜草。

    林渺只感到體內有股無法名狀的火焰在燃燒整個人便像是置身熔爐之中受著無法承受的煎熬他一來到河邊便迫不及待地躍入冰寒刺骨的河水之中。

    河水卻冒出一串串氣泡像是有沼氣自中冒出一般林渺靜坐於水中只留鼻子在水面之上連與任泉、鐵頭說話的興致也沒有他熱得實在受不了。

    事實上任泉也極為驚駭剛才林渺在馬背之上的位置馬鞍像是被火燙了一般都燙縮了泛出焦黃之色。

    鐵頭把馬放下與任泉對視了一眼蹲在河邊望著沉入水中的林渺半晌才站起身來對著任泉苦笑了笑。

    任泉也明白鐵頭的意思可是他也只能表示無奈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夠熱成這般。

    「你在這裡照看主公我去弄點野味回來!」鐵頭望瞭望那深深的山林吸了口氣道。

    「好的早去早回小心一些!」任泉叮囑了一聲他便坐在河邊的石頭之上傻傻地望著林渺及那水中翻起的熱氣泡。他真難以置信林渺尚活著在這般熱力的衝擊之下若是一般的人只怕早已烤熟了但是林渺卻奇蹟般地活著。

    任泉知道這與那自天空中劈下的天雷有關但天雷究竟在林渺身上揮了怎樣的作用卻不是他所能知道的。望著林渺他彷彿又看到了那將耿宅化為廢墟的強光。那種力量之強大完完全全出了他的想像。這一切便像是做了一場可怕的夢。

    上了山林鐵頭才想起自己無弓無箭想要弄些獵物又豈會容易?除非遇上那些送上門來的豺狼虎豹或是上去搗鳥窩但這豈不是叫白搭?他也笑自己糊塗。

    想到這裡鐵頭也覺肚子有些餓了都逃了一個下午中午本就沒來得及好好地吃一頓此刻感覺就是不好不由望望山下心中頓有了主意:自己捨近求遠那小河之中有魚為何不抓魚來充飢而非要上山抓什麼野味?但順著暮色向山下望時頓時吃了一驚卻見一隊人馬正極向山上趕來。

    鐵頭心道:「不好!」也顧不了許多急忙向一旁避去不過他很快便看清了來人並不是邯鄲王家的人而是一群打劫歸來的山賊。

    一群嘍囉們扛著搶來的豬、羊之類的還有的身後竄著一大串雞鴨顯然是剛剛洗劫寧家村的一夥人。

    鐵頭心中極為惱怒這除夕之日仍不讓百姓過點安穩的日子想到自己也飢腸轆轆頓時惡自膽邊生三下兩下便竄到路中間。

    「籲……」為的山賊帶住馬韁極為驚冴地打量著眼前這光頭大漢。

    「什麼人竟敢擋本大王的路?」那山賊頭領顯然感到來者不善叱問道。

    「你們便是打劫寧家村的山賊?」鐵頭反問道。

    「是又怎樣?」一名嘍囉不屑地道。

    「英雄救救我……」山賊群中竟響起了一個女人清脆而淒惶的呼聲。

    「那好!老子只向你們借一隻羊吃吃另外把那個女人放了咱們就各走各的路!」鐵頭打量了一下那個被綁在馬背上的女人淡淡地道。

    「哈哈……」那山賊頭領放肆地大笑起來道:「你以為你是誰呀是王郎嗎?是尤來嗎?你叫老子放人就放人那老子還能在太行山上混嗎?」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不想一個個地敲碎你們的腦袋!」鐵頭眉頭一皺殺氣森然地道。

    「好大的口氣!兒郎們把他給我剁了!」山賊頭領不屑地哼了聲向眾嘍囉喝道。

    鐵頭冷哼一聲大鐵槳反手向地上一插槳柄入地尺許他空手在槳前一站不屑地道:「就憑你們這些小毛賊根本就不配老子動兵刃!」

    「呀……」幾名嘍囉揮刀迅撲上他們哪在乎這麼一個人自己近百人還會懼這一個光頭那才怪。

    「砰……砰……」鐵頭身子不動手臂一揮竟抓住雙刀握刀的兩名小賊身形無法自制地撞到一起兩顆腦袋如球一般撞出一聲悶響然後兩人的身子再倒撞向他們身後攻來的兩人。

    「呀……呀……」上前的六名嘍囉已倒下了四人另外兩人一怔刀全都砍在鐵頭的身上但卻如砍在鐵石之上一般出悶響反震得他們手臂麻。

    「去吧!」那兩人還沒意識到怎麼回事已被鐵頭抓了起來「呼啦」便甩了出去。

    那兩人出一陣長長地尖叫身子橫掠過四五丈之遠一人撞到樹桿上一人僥倖地抱住了一根樹杈被掛在樹梢之上只差沒被嚇死。

    所有的山賊都嚇傻眼了鐵頭這隨手一甩便把兩個一百多斤重的大活人給送出四五丈外其力氣之驚人實讓人難以想像而那砍在鐵頭身上的兩刀似乎連對方皮毛都不曾損傷。

    那被捆於馬背上的女人也不哭不鬧了似乎也驚於鐵頭的力氣。

    「人是放還是不放?老子沒太多的耐心不要逼我大開殺戒!」鐵頭逼視著那山賊的頭領冷然道。

    「讓我托天叉來會會你這有一身蠻力的禿頭吧!」山賊頭領之後立刻衝出一匹戰馬一個手持三尖叉的瘦子叫嚎著直衝向鐵頭。

    「這一把骨頭有個屁用!」鐵頭旋步反手一拖地上的大鐵槳「呼……」地崩起在空中劃過一道暗弧。

    「當……砰……呀……」只一槳下去那鋼叉應聲而折戰馬的馬頭被擊成血肉托天叉的手臂竟被震斷自馬上跌下出一聲長長的慘叫。

    鐵頭踏上一步大槳斜落便壓在托天叉的腦袋上向眾山賊冷冷地道:「誰要是不服他便是你們的下場!」正要用力壓爆托天叉的腦袋那山賊頭領駭然呼道:「英雄手下留情!」

    「怎麼肯放人了?」鐵頭一揚腦袋不帶任何感情地問道。

    「放人!」山賊頭領忙向身後的嘍囉吩咐道。

    那群山賊嘍囉都嚇傻了鐵頭那一槳之威使他們恍如置身夢中簡簡單單一槳竟傷人斷叉殺馬他們已心膽俱寒了哪還敢不放人?

    「這還差不多再給老子準備一隻羊肥點的!」鐵頭收回大鐵槳稍顯出一絲笑意不無得意地道。

    「快給英雄留一隻肥羊!」山賊頭領顯得極謙恭也很聽話聽話得讓鐵頭覺得有點不對勁。

    「不知英雄尊姓大名?」山賊頭領陪笑道。

    「老子沒名沒姓少給我囉嗦留下這女人和肥羊你走你的路就是!」鐵頭沒好氣地道。他此刻並不想多惹事若是以他往日的脾氣面對這群山賊肯定要打他們個落花流水。但是這一刻若是要戰這一百餘人雖然不怕卻會驚動王郎的追兵他也不好受是以他不想逼人太甚!而且若是任泉在山下等的太急了說不定會以為他出了什麼事所以他並沒對這些人痛下殺手。

    那女人自馬上被解下來便急忙趕到鐵頭身邊躲在其後。鐵頭則接過一隻被宰殺的肥羊閃身讓開道道:「你們還不走留在這裡幹什麼?不服氣嗎?」

    「走!」山賊頭領一揮手立刻有人扶起托天叉皆膽顫心驚地自鐵頭身邊小心地走過。

    望著群賊上了山那女子才跪下謝恩。

    「你是哪裡的?敢不敢一個人下山?」鐵頭有些皺眉問道他可有些為難讓他處理這個女人比讓他去打一場仗還要難。

    「小女子是住在寧家村的。」說完那女子有些怯怯地望著鐵頭搖了搖頭。

    鐵頭頭都大了為難地道:「我可沒時間送你回寧家村這可怎麼辦?」旋又想起什麼似地自地上拾起一把刀遞給那女子喜道:「你會用這個嗎?」

    女子又搖了搖頭鐵頭不由得大感洩氣一時竟也沒辦法了。

    「那英雄住在哪裡?我可以先跟著你等明天天亮了我……我……」那女子有些怯怯地道。

    「那可不行跟著我可是很危險的。」鐵頭想了想不由得搖頭道。隨即又突然有所悟道:「這樣吧我送你下山然後你自己回去吧。」

    女子還是搖了搖頭道:「村裡的人都躲到山裡去了回去我也只有一個人。」

    「這可就有些麻煩了。」鐵頭禁不住搔起光光的頭皮來對於女人他所有的能耐都沒了似乎什麼都不好使。

    「我可想不到辦法那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吧也許他有辦法。」鐵頭頓時想到任泉似有所悟地道。

    任泉見鐵頭不僅帶回了一頭肥羊還帶來了一個女人不由感到冴異不已。

    鐵頭只好苦笑著向任泉解釋任泉也覺得頭大不過卻知道不能將這個女人趕走。

    「帶回來了就帶回來了鐵頭你把這隻羊剖了讓這位姑娘去洗洗咱們烤來吃了。」任泉道。

    鐵頭望瞭望那女子心道:「這倒也物盡其用。」那女子倒也乖巧聞言立刻走了過來但她的目光卻極好奇地盯著水中的林渺她實在想不到這寒意逼人的臘月居然有人會將自己泡在這刺骨的寒水之中不過她卻不敢亂問。

    「哇這水是熱的!」女子向下遊走了走伸手摸了摸河水吃驚地道。

    任泉也暗冴林渺身上的熱力竟可使這條小河的河水變燙這確實是驚人他也無法明白林渺究竟是受了什麼傷心中不由更是擔心。

    「三爺你不要吃一些嗎?」任泉向水中的林渺問道。

    林渺探頭出水面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我們要離開此地有大批人馬正向這邊趕來。」

    「啊……」任泉吃了一驚忙附耳貼在地上輕呼了聲:「鐵頭準備沿河而下。」

    「她是誰?」林渺的目光突然落在那女子的身上冷然問道。

    「她是寧家村的人被山賊給抓了我湊巧救了她天黑了村裡沒人就讓她天亮再回去了。」鐵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你真是寧家村的人?」林渺冷冷地問道。

    「小女子正是寧家村的人。」那女子只覺得林渺的目光銳利得欲刺透她的心竟不敢與之相對視。

    「三爺她叫寧荷。」任泉解釋了聲也將目光冷冷地對著那女子。

    「這條小河通向什麼地方?」林渺吸了口氣並不再逼視那女子淡淡地問道。

    「這條河行十多里便可到寧家河寧家河是可以行船的坐船再過兩個多時辰便能抵清漳河河水是在峰峰側匯入寧家河的。」寧荷忙道。

    「很好!那我們便順這條河前行。」林渺說完也不穿衣便自河水之中向下游淌走。

    任泉與鐵頭大喜看樣子林渺的傷勢似乎無甚大礙了。那本來焦黑的肌膚似乎也褪去了不少灰燼顯出通紅的顏色。

    「三爺要不要衣服?」任泉問道林渺此刻只穿著一條自寧家村找來的短褲顯得不倫不類而這天寒地凍的是以他才有此一問。

    林渺搖了搖頭突然止步揮手叫停岸上的任泉和鐵頭輕聲道:「上山!」

    「上山?」任泉和鐵頭不由得相視望了一眼都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目光向小河的下游望去此刻天已經大黑無月之夜四處都漆黑一片儘管他們的眼力過人也只能借微弱的星光看清兩三丈遠的距離根本就感覺不到前方有何奇異之處。但他們卻相信林渺的話至少林渺不會無的放矢。

    林渺也不再猶豫疾向小河的上游返回。

    「棄馬!」林渺見鐵頭仍牽著馬韁不由得淡喝道。

    鐵頭一愣有些不捨地望瞭望這匹馱著他闖出邯鄲城的夥伴一咬牙摘下馬背之上的行囊時身邊卻傳來寧荷的一聲痛呼在這個時候這個女人卻跌倒在地了。

    任泉眉頭一皺不遠處立刻傳來呼聲:「他們就在前方誰要是抓住了林渺或是將之擊殺老爺子重賞黃金一千兩!」

    「果然是王郎的人!」林渺吸了一口氣道:「鐵頭不要管這個女人王郎的人是不會傷害無辜的。」

    鐵頭一怔本來想伸手相扶立刻又住手望了寧荷一眼道:「寧姑娘你跟王郎的人說明白就行了不必怕!」

    「你們不可以丟下我的……」

    「走不要理她!」林渺突然聲音變得冷厲而絕情。

    任泉想說什麼卻又嚥下去了而且王家的追兵又在眼前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考慮。

    鐵頭對林渺的話一向不反對提起大槳轉身就走剛轉身便覺得身後勁風暴起。

    「我早料到你不簡單!」林渺突然自水中轉身雙手「轟……」地拍入水中。

    黑暗之中頓時如有千萬支暗箭在穿梭林渺的身上竟亮起一層暗紅的幽光幽光映照之下河面上彷彿有一層水簾掀起在虛空中化成千萬支箭形水簇疾射向鐵頭身後的寧荷。

    「叮叮……」一串金屬墜地之聲響過寧荷出一聲驚叫身子就如乘風而起掠向虛空雙袖飄灑無數點幽光再次閃射而出。

    「好個暗夜流星!」林渺眸子裡閃過一絲亮彩身邊的河水驟地若翻江倒海一般狂衝而起化成一股勁暴的罡風直撞空中的寧荷。

    「哧哧……」水幕似有無盡的吸力將所有的暗器盡吸其中。

    寧荷大驚眼前被水霧一沖頓時灰白色的水幕幾乎將她完全裹於其中。正當她駭然欲退之時突覺胸前一痛真氣一滯自空中飛墜而下卻是夾於水幕之中的一塊卵石。

    鐵頭駭然幾枚暗器被水幕狂衝之下歪歪斜斜地擊在他身上並沒有對他產生什麼傷害但卻讓他大大吃了一驚他太小看這個女子了!此刻睹見那漫天花雨一般的暗器才知道這個女子竟是一個極度可怕的高手而且是王郎的人難怪這些人能夠這麼快便找到這裡了。

    「好哇竟是奸細!」鐵頭知道其身份後頓時怒火狂燒大鐵槳一揮便向墜地的寧荷狂砸而去他可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或是有無還手之力。

    「住手!」林渺驀地喝住鐵頭。

    「主公她是奸細!」鐵頭一怔鐵槳架在空中不解地道。

    「上山!」林渺沉聲道。

    鐵頭無奈只好撤槳疾向山林中奔去。

    「我不殺你是因為看在鄧禹兄的面子上如果你是他同門便代我向他問聲好!」林渺冷哼了一聲隨即縱身便向小河上游奔去如一隻掠過河面的水鳥度快極。

    此刻河的兩岸亮起了許多火把寧荷已完全可以看清林渺那強健泛紅的軀體如風般一飄而去她竟感到一絲冷意。

    林渺的武功確實出了寧荷的意料之外功力之強也是她所沒有估計到的但讓她感到一絲冷意的並不是那將她淋濕的河水而是林渺最後那句莫名的話因為林渺竟是鄧禹的朋友!

    想到鄧禹寧荷不由得湧起一陣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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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5 21:51:18
第 二 卷 第二三章 鄴城故人

    官兵大敗的消息頓時又在南陽各地掀起了一片狂熱的浪潮有人擔心有人歡喜義軍似乎並不對所佔之城的百姓作任何騷擾。

    劉寅、劉秀讓人寫了近萬份安民的榜文稱之與民約法三章互不侵犯而且對任何擾民者都處以重刑。

    百姓先是將信將疑到後來真的對幾名違紀的軍校斬示眾後全軍上下果然都不敢再稍有越軌之舉動百姓對義軍也深信了幾分。

    是以在這個除夕之夜戰後的各地並沒有大的騷亂。對於那些欲趁機製造亂子的刁民義軍也絕不會輕饒法紀便是義軍而權力也在於義軍。

    王常和劉秀所訂的新法之中其中一條便是奪城而不擾民還要對各城之中的子民多加保護保證每一個轄下的百姓都能夠安定這是他們最重要的宗旨。

    整個義軍都必須改變往日的作風昔日形同流寇與赤眉軍並無多大差別是以雖然能勝卻也不得民心。但現在卻絕不可那般一切都依法依紀違者重罰從整個義軍的基本行為抓起他們要徹頭徹尾地改造這支新勝的義軍。

    箭雨橫飛不過卻為密林所阻並未能傷到林渺諸人。

    王郎顯然對林渺動了真殺機他似乎明白林渺不死即使是搶回了白玉蘭也是沒用白玉蘭絕不會與王賢應成親。而即使白玉蘭與王賢應成親了如果林渺沒死的話以此人的武功和聰明又有信都的任光和耿純支持其後果只會讓他有無窮隱患雖然他愛才惜才但是卻也不得不咬牙要除掉此人是以在這除夕之夜仍然派出大批高手追殺。

    「林渺你無路可走束手就擒吧!」

    林渺幾人剛奔入山林山上便火光大亮無數火把似乎已將整個山林都燃燒了起來。

    任泉和鐵頭諸人大愕鐵頭頓時明白他上山帶回了一隻肥羊卻也招來了敵人那些山賊本身就是王郎的人。要知道這裡距邯鄲只不過數十里距離若說這附近山上的山賊與擁有極大野心的王郎沒有關係那是不可能的。但遺憾的是鐵頭那時候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任泉也忽略了倒是林渺顯得高深莫測。

    任泉和鐵頭不明白何以林渺能夠識破寧荷會是奸細的原因而這一刻他們甚至連問的時間都沒有。

    林渺止步山頭上正是鐵頭所見的那群山賊數十支火把將山間照得通亮而林渺與鐵頭諸人的身形則全都暴露在強弓利矢之下似乎只要他們稍一動彈便立刻會被射成刺蝟。

    「哈哈……光頭我們又見面了!」那山賊頭領依然是高踞馬上但神氣卻已與先前鐵頭所遇時完全兩樣渾身散出濃烈的殺機顯然是位高手。

    鐵頭大怒這個黃昏時卑顏曲膝的賊頭現在居然如此無禮地稱呼他怎叫他不怒?

    林渺只感到四周的冷風吹來使他的皮膚緊皺但體內仍然有一團火在燃燒剛才破寧荷的暗夜流星之時似乎又觸動了本已積壓於丹田之內的心火這讓林渺有些駭然和擔心。如果自己一直處於這種狀態的話那實在是很難對付這群敵人因為他根本就不能強提真氣那只會引起心火焚身。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強使那式根本就不能輕出的天地怒所致。

    天地怒乃是載於《霸王訣》上篇之中最具威力的殺招而出此招必須習過《霸王訣》下卷中的一種奇異內功才能完全駕馭否則雷火只會**其身。

    林渺雖知這種結果可是他卻不能不賭白善麟的武功之高確出他的意外如果他不出那招依然只會死於白善麟手中。是以他不如搏一搏因為他體內擁有別人夢寐以求的神奇真氣也許這些可以代替那未曾修習的禪功。

    林渺並沒有想錯只是天雷的威力實出他的想像之外他雖承受了下來但在天雷狂侵之下本來潛於丹田的那奇異的功力全激活了他根本就無法控制惟有借冰水來散出那火熱的真氣再慢慢納入丹田。

    在邯鄲並不是他不想殺白善麟而是無能為力天雷噬第一個受害之人就是他但別人卻不知情便連白善麟也以為是林渺手下留情了。

    事實上在那種情況下林渺根本就不可能控制得了自己的刀招。

    王郎確實花了很多的人力竟自四面相圍說明王郎對林渺也確實重視。

    「林渺你束手就擒吧老爺子是愛才惜才之人只要你願意臣服老爺子是不會為難你的否則即使你能逃過今日也逃不過三山九洞之人的追殺!」那山賊頭領語氣一變顯得很是溫和地道。

    林渺澀然一笑冷冷地道:「這話應該由王郎親自來說才對。」

    「林渺你別不識抬舉你究竟把白小姐劫到哪兒去了?」那山賊頭領顯然對林渺的擺譜很是不滿。

    山賊頭領話音未落林間的火把竟在剎那間盡數熄滅持火把之人更是出一聲慘叫。

    「放箭!」山賊頭領見火把一滅立知不好忙開口下令。

    「嗖嗖……哚……」一陣急弦響過之後卻沒有一聲慘叫出。

    山賊頭領正驚疑之際陡覺身後湧出一股強絕的銳鋒不由得微驚冷哼一聲倒轉劍鋒。

    「叮……」一聲清脆之極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山賊頭領只覺得劍身如驚濤拍岸一般傳來一連九道強勁的真氣差點將他手中的劍震得脫手而飛但在這種出乎意料之外的氣勁相襲之下他一時的大意竟被沖得氣息窒亂幾欲嘔血更讓其難看的是竟自馬背上掀落。

    「呀……」又是一陣慘叫傳來那些嘍囉們絕望的慘呼幾讓山賊頭領心膽俱寒待他的視線適應黑暗之時那些慘叫聲已經沒有了只有地上零星地傳來一些呻吟之聲。

    「給我追!」山賊頭領哪裡還會不明白?林渺諸人此刻已經逃去了火光再亮起之時地上除了一些死狀各異的屍體外便是那些痛苦呻吟的殘卒已經沒有了林渺諸人的影子。

    是什麼人救走了林渺三人呢?那些火把乃是被飛刃所切能夠同時以飛刃切斷這些火把若非此人武功高絕便不止一人。想到剛才那一劍九重真氣的神秘偷襲者山賊頭領心中暗驚。

    「洪寨主人呢?」自山下追上來的太行五虎之一季苛望著滿地的狼藉吃驚問道。

    「向山上逃去了洪澄無用!」那山賊頭領自責道。

    季苛與身後趕來的王家高手不由得全都愕了半晌才道:「追絕不能讓這小子逃了!」

    劉秀依然未曾休歇這兩日為制定法紀都是徹夜未眠今日除夕雖然軍中在歡慶但他卻沒有半點開心歡喜的心情。

    「將軍你又在想何事呢?難得有時間我看你還是早些休歇吧。」一個極輕柔而又如帶著夢幻色彩的聲音飄了過來。

    劉秀沒有回頭便已知道是曾鶯鶯來找他了。

    軍中眾將見他太過操勞而與曾鶯鶯總是聚少離多所以才特意把曾鶯鶯接到軍中。

    劉秀對眾將之心甚是感激不過他絕不是一個沉迷女色的人並不希望曾鶯鶯到軍中來這裡並不適合女人而且他不想開先例帶女人隨軍只是對曾鶯鶯有一份歉意這麼長時間只忙於戰事而沒有時間陪她這使他有點自責。

    劉秀微微扭頭伸手拉曾鶯鶯坐在自己的身邊目光卻投向不遠處營地中的營火之處。

    「鶯鶯何以也不休息呢?」劉秀柔聲反問道。

    「夫君不休息我何以能眠?」曾鶯鶯淡淡地反問道。

    劉秀苦苦地笑了笑道:「我只是想靜靜地想一些問題待會兒就休息。天氣這麼冷你就不要出營了。」說話間將曾鶯鶯的披風拉了拉。

    「你我已是夫妻有何話夫君不可以對我說嗎?」曾鶯鶯幽幽地道。

    劉秀吸了口氣將曾鶯鶯往懷中帶了帶道:「不是為夫不告訴你而是此事關系太大我不想你也捲入其中。」

    「夫君此話怎講?你我此生與共如果你已經捲入了其中我又豈能脫開干係?」曾鶯鶯微責道。

    「你們先退下吧。」劉秀向身邊的一干護衛及幾名小婢吩咐道。

    「秘密本身就是一種負擔有我一個人承擔就可以了鶯鶯何用執著於此?」劉秀淡淡地笑了笑道。

    「可是鶯鶯卻想能為夫君分擔一些否則我總會覺得心中難以坦然或許我可以為你分擔一些呀!」曾鶯鶯不依地道。

    「你真的想知道?」劉秀反問。

    曾鶯鶯望著劉秀肯定地點了點頭。

    劉秀長長地吁了口氣道:「你已是我劉家的人也應該知道這些了。」

    曾鶯鶯見劉秀神情肅然知道此事必是關係重大。

    「鶯鶯可有見到昨夜彗星經天?」劉秀淡淡地反問道。

    曾鶯鶯搖了搖頭道:「我聽他們說過。」隨即又冴然問道:「難道這與我們家族又有什麼關係?」

    「不錯你可知道為何劉家三兄弟只有我大哥和我出現嗎?」劉秀突地問道。

    「二哥不是在汝南嗎?」曾鶯鶯冴然問道。

    劉秀不由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你錯了在汝南的並不是我二哥因為我才是真正的劉家老二!」

    「你是……」曾鶯鶯驚冴地瞪圓鳳眼難以置信地反問道。

    「不錯世人都以為我是劉家三兄弟中的老三劉秀事實上我卻是真正的劉家老二我也不是光武而是劉仲……!」

    「三弟!」劉寅冷峻而威嚴的聲音卻在此時飄來打斷了劉秀的話。

    曾鶯鶯的神情極怪好像是第一次認識身邊之人一般但劉寅的聲音卻把她拉回到現實之中慌忙起身行禮道:「鶯鶯見過大哥!」

    「免禮!」劉寅神色間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揮手道。目光卻轉向劉秀略有責備之意但很快目光又轉向曾鶯鶯淡淡地道:「賢妹先去休息吧我與光武有點事要商量。」

    劉秀臉色微變曾鶯鶯知趣地再施一禮在護衛和婢女的相護之下有如眾星捧月般向營帳行去。

    冷風之中便只剩劉寅與劉秀相對而立猶如兩座對峙的山峰。

    「大哥怪我向鶯鶯提及此事?」劉秀終於開口問道。

    「也許你是對的但我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這個秘密!」劉寅淡然而認真地道。

    「她已經是我劉家的媳婦!她是我的妻子她有權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劉秀心中有些不滿。

    「是的她有權知道你的身份但不是現在!你要知道對她來說遲知道與早知道並沒有什麼分別我們眼下所要做的事只是找回三弟!」劉寅沉沉地吸了口氣道。

    「人海茫茫如果三叔仍不能出關的話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三弟是誰當年是三叔將三弟交給人帶走的。」劉秀皺眉吸了口氣道。

    「三叔一定能準時出關!他說過彗星經天之日便是他出關之時!」劉寅肯定地道。

    「這麼多年了許多事情都是很難預料的。」劉秀吸了口氣道。

    「但天命是不可逆轉的當年仙長轅陽侯便說過彗星經天之日便是王莽龍氣外洩之時也距王莽絕命之日不遠而正在當晚梁丘賜與甄阜全軍覆滅這一切不只是巧合而是天命!」劉寅肅然道。

    「轅陽侯仙長也說過彗星經天之日也是三弟紅塵劫滿不必再隱其鋒芒之時也是其天命漸歸的日子。可是縱觀天下又有誰合乎此條件呢?方士之言豈可盡信?要不是轅陽侯三弟豈會自小流落江湖受盡苦難?只怕此刻他連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劉秀怒道。

    「休要胡說!三叔之所以送走三弟乃是因為司馬計察覺紫徽星亮於我劉家三叔擔心王莽派人暗殺三弟才會讓轅陽侯以塵俗之氣掩其帝氣再送於塵世之中否則我們南陽劉家早就已是滅門大禍了。當時你還小父親便讓你用三弟之名以你的生辰八字騙過朝中之人並不是父親不留三弟要是江湖人士真如你所說皆是無能之輩我們根本就不用這樣!」劉寅責道。

    劉秀不語他知道大哥劉寅有些生氣了。他向來敬畏兄長是以他選擇不語。

    「你依然是劉秀至少在三叔沒有找到三弟之前一切都是這樣繼續下去!」劉寅頓了頓又道。

    「光武明白請大哥放心!」劉秀吸了口氣道。

    「另外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知道三叔的事包括最親近的人!眼下魔門沒有一絲異動一切都只是假像這平靜的背後正在醞釀著風暴也許會因為三叔的重出江湖而引種種變數。當年魔門助王莽趁亂奪我劉室江山這些年卻沒什麼動靜相信這些人定是在暗中策變一場更大的陰謀我們不能不防!」劉寅吸了口氣道。

    「難道魔門還會幫王莽來對付我們?」劉秀吃了一驚反問道。

    「這種可能性雖然有但是很小!我只是擔心魔門中人存在於我們的身邊!」劉寅淡淡地吸了口氣道。

    劉秀並沒有太多的驚冴只是吸了口氣望了劉寅一眼隨即又將目光悠然地投向那仍然傳來歡呼聲的營地竟毫無來由地感到心情一陣沉重。

    「順著這條路向前再走十里便是峰頂到了那裡你們可以取道尤來或者去山西王郎就不可能找到你們!」神秘人突然止步指著一條小徑道。

    「你為什麼要背叛王郎?」透過暮色林渺現眼前這個神秘人竟是那日王郎府中那個似乎對女人毫無興致的冷面書生是以他在脫險之餘仍然心存疑惑。

    冷面書生淡淡地笑了笑道:「因為我們是兄弟!」說話間冷面書生伸手在臉上抹下一團東西。

    「秦復!」林渺冴然大喜道(一路看小說網,)那冷面之下竟是秦復。

    「不錯你昨日一入大廳我便已認出了你只是沒想到你小子居然膽子大到敢在王郎的府中搶白玉蘭!」秦復笑了笑道。

    知對方是秦復林渺心情大暢他已經好久都沒見到這位兄弟了那日在棘陽不辭而別後便不知其下落卻沒料到會在這裡相遇而且還混到了王郎的府中。

    當然秦復能夠識破他的易容林渺半點也不奇怪他的易容之術乃是秦復所授自然難瞞秦復之法眼而天下間在易容方面能與秦復相提並論的寥寥無幾這一點林渺絕對心服。

    「你的易容之術確實長進多了居然連王郎也被你耍了只怕假以時日便可勝過我了。」秦復拍拍林渺的肩頭欣然笑道。

    「你的武功也長進得很快呀!」林渺握住秦復的手笑了笑。

    秦復不由得與林渺相視而笑半晌才道:「我不敢有稍微的疏懶想到大哥你一日千里的進步若是我被遠遠地甩在後面那豈不是在你手下只有挨打的份了?不過比起你我似乎仍差了一點至少我尚不敢輕試天地怒!」

    林渺的臉色微變道:「此式絕不可輕試以我的功力都無法駕馭雷火已經入侵我七經八脈只怕這半年之內難以完全復元了。」

    秦復駭然把住林渺的脈門眉頭緊皺道:「果然內火吞經這段時日你絕不可以與高手對決否則只怕後果很難預料……!」

    「三爺他們好像追來了!」任泉提醒道。

    「謝兄弟提醒我會注意的。」林渺點了點頭。

    「這世間大概只有一人能在短時間內調理兄長體內的雷火只是此人數十年絕跡江湖不知是否仍然在世。」秦復皺了皺眉道。

    「什麼人?」林渺喜問道。

    「江湖人稱火怪二十餘年前便是江湖中的不世高手只是這二十餘年都無其消息!」秦復吸了口氣道。

    「火怪?」林渺心中一動想到隱仙谷中那幾個老怪物。不過他可不想再入隱仙谷不由得淡淡一笑道:「可遇不可求若能相遇自是最好。」

    「這也是。」秦復吸了口氣道:「你們先走吧這裡便交給我。」

    「兄弟多保重!」林渺拍了拍秦復的肩頭提醒道他相信秦復可以解決好眼下的一切。

    洪澄策馬趕至道路卻已被斷樹封住根本就無法行馬。

    「給我搬開這些垃圾!」季苛也有些不耐不待洪澄吩咐便喝道。

    寧荷的表情有些怪她並沒有受傷林渺只是封住了她的穴道而已。季苛等人趕來之後便為她解開了但她的心卻絕難平靜。

    那群嘍囉迅移動那些堆在路口的枯枝敗葉和斷樹之類的。

    「什麼味道這麼濃?」惡道方仲平吸了吸鼻子皺眉問道。

    顧愁也搖了搖頭驀地臉色大變道:「快撤!」

    眾人正愕然不解之時一陣怪笑傳來幾支火箭擦亮了夜空準確地落在那一堆堆擋路的枝葉之上。

    「呼……」那些枝葉見火立燃以快得讓人吃驚的度蔓延。

    而此時火箭四處亂飛每到一處必點起一片火光將整片樹林都完全燃燒。

    季苛諸人此刻才明白那濃濃的味道乃是桐油加火硝的味道。

    「轟……轟……」那堆樹枝燃起之時立刻炸開帶著無數火星四散飛射。

    那正開路的嘍囉們當其衝一個個慘嚎著倒退手中的火把也成了引火之物身上沾火即燃頓時眾人心神大亂。

    「快退!快退……!」洪澄急呼可是後方的路也燃起了大火整個樹林都很快要被強烈的火勢包圍。

    顧愁諸人此刻哪裡還想到要抓林渺他們轉身便以最快的度向火圈之外衝去洪澄也只好棄馬而逃他很清楚這冬天氣候乾燥這把火一旦燃起來都不知道要燒到什麼時候波及多大面積惟一可以做的便是盡快跑出這片山林。

    冬天的林火蔓延之極快加上風力極勁火勢根本就無法控制。

    洪澄等人皆是高手又見機得早是以雖然微有些狼狽卻是有驚無險地逃出了火勢之外但那些嘍囉們逃出火勢之外的卻只有一半許多人燒傷燙傷則更不用說了。

    這似乎是送給他們新年最好的禮物到此刻他們甚至沒有弄清楚究竟是什麼人救走了林渺至於追襲林渺的事則更是無法延續除非他們穿過這片火海。

    可是就這樣讓他們回去向王郎交差確實讓他們面上無光而此時他們最重要的仍是白玉蘭的蹤跡林渺可以是其次而白玉蘭又在哪裡呢?是在邯鄲?抑或早已出了邯鄲城呢?

    正月初一風和日麗清漳河上風光如畫。雖然是大年初一但往來於河上的船隻依然川流不息。

    黃河幫在清漳河上航運向來很火熱而在黃河下游流域也幾乎都被黃河幫控制至少自東郡到大海完全屬於黃河幫的水上地盤。

    只是今日在清漳河上橫行的並不是黃河幫的人而是邯鄲王郎府中的人。

    過往的船隻都被要求檢查雖然許多人有異言但礙於王郎勢大眾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大嘆倒霉。

    事實也確實如此大年初一出門便不順受如此閒氣任誰心裡也是大為光火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這個世道便是強權當道沒有理由可講。

    有些人則是衝著王郎的面子主動配合有些人則是被逼得沒有辦法這才讓王家的人上船。尤其可惱的是這些人上船還動手動腳的。

    「昌叔前面好像是黃河幫的船。」說話者乃是王郎的二弟子張義飛此人乃是邯鄲豪族張參之子但卻拜在王郎的門下。

    「昌爺我們要不要上前搜查?」一名王家弟子有些猶豫地問道。

    「不可以錯過!」王昌肯定地道。

    「擺船!」張義飛一揮手大船迅向自上游順水而下的一艘雙桅大船靠去。

    「請問遲幫主在船上嗎?在下王昌求見!」王昌遠遠地便向雙桅大船拱手呼道。

    雙桅大船之上舷邊立刻布上一圈人牆每人皆手持強弓硬弩蓄勢待。

    王昌諸人嚇了一跳他們似乎沒有料到黃河幫的人反應這麼強烈。

    「我們幫主不在船上但老夫可以代幫主作主王管家有什麼話只管跟老夫說好了。」一名老者在幾人的簇擁下立於船頭在冷厲的北風之中須衣襟盡在飄搖卻顯出一種極獨特張揚的氣勢。

    「是印長老!」王昌立刻認出船頭之人的身份此人乃是黃河幫的八大長老之一人稱海河龍王印龍也是黃河幫中數一數二的高手。

    「王管家還識得故人甚好有何事便請管家直說吧!」印龍淡淡地道。

    「請問印長老此是自宛城而來嗎?」王昌見對方並沒有讓自己上船的意思甚惱但卻知道在水上與黃河幫為敵是極不明智的作法。

    「可以這麼說不過老夫卻是自鄴城啟身!」印龍悠然道。

    「哦原來印長老是自鄴城而來那便不打擾了!」王昌一聽對方是自鄴城而來心中疑慮稍消見對方那一付備戰的架式也不敢逼人太甚。畢竟他們不想與黃河幫作對便是王郎也不想與黃河幫那麼早就撕破臉皮否則在昨日的宴會上王郎便不會讓遲昭平離去因為遲昭平確實是殺童歡的兇手。

    王郎連這口氣都能嚥下去可見他確實不欲得罪黃河幫而在水上的力量仍是王郎的弱項能拉攏黃河幫乃是王郎的心願。

    「不客氣!」印龍絲毫不給王昌上船的機會他並不吃王家的那一套在水上他根本就不懼王家之人。

    望著印龍的雙桅大船越去越遠王昌臉色也越是陰沉。

    「這老不死的竟敢給我們臉色看昌叔難道我們就這樣讓他們走了?」張義飛極不甘心地道。

    「立刻飛鴿傳書高湖軍讓他們截船我要這老鬼知道我王昌也不是好惹的!」王昌狠狠地道。

    張義飛一呆隨即興致大振。

    「昌爺我看今日大部分的船隻都是自鄴城而來是不是鄴城生了什麼事?」一名王家家將出言提醒道。

    王昌眉頭微皺他似乎也覺得確實是這樣而印龍那一付如臨大敵的架勢也讓他有些疑惑:「讓人去問問自鄴城來的船隻看那邊究竟生了什麼事。」

    河面上順流而下的船極多隨便攔一艘都是自鄴城而來於是那些家將很快便來回稟。

    「昨夜尤來軍突襲了鄴城鄴城內損失慘重官兵也死傷數千儘管最終把尤來軍趕出城去但城中四處火起這才使城中的生意人大多都搶在今日逃離鄴城。」

    「哦原來是這樣難怪那老傢伙一付如臨大敵的樣子看來也不是針對我們快去稟報老爺子!」王昌有些恍然道。

    「尤來這樣做也太過分了!」張義飛怨道。

    「尤來一直都是這麼狂這魔君有這個本錢!」王昌吸了口氣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鄴城。

    鐵頭紮了一隻木筏順著小河苦航了一夜才抵達鄴城。

    那場大火確實也燒得夠旺的也照著鐵頭連夜扎筏。以他在黃河邊生活的經驗扎一隻載三個人的筏子還不是簡單不過?

    林渺欲先至鄴城到了鄴城便不必在乎王郎的追兵到時候也可以再重新計劃和打算了。眼下他身上的傷勢尚未能痊癒潛於體內的熱毒終會有再一次爆的時候那時只怕就沒有這麼輕易能夠解決了。

    熱毒始終是一塊心病若此毒不除林渺知道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真正的高手!而在昨天之前這股熱毒深深地潛在丹田之內以一種特有的生機的形式存在但是現在卻不同這股熱毒已散於四肢百骸之中一觸即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天雷襲體的原因。

    而且林渺此刻仍心掛白玉蘭不知白玉蘭顯否已隨遲昭平離開了邯鄲抑或又被王郎擒回了邯鄲。如果白玉蘭脫險了他所付出的代價倒是也還值得至少暫時不用去面對王家的那群高手。

    走入鄴城林渺才現鄴城並不是像他想像的那般四處張燈結綵一派節日的喜氣而是到處都是狼藉一片火灼、鮮血的痕跡四處可見就像是剛生了一場戰爭般。

    「這裡不會也被山賊給洗劫了吧?」鐵頭自語道。

    任泉卻拉了一個匆匆行路的年輕人相問。

    「你們是外來的吧?可要小心了昨晚尤來的義軍一大批奸細混入城中趁人過節不備在城中燒殺搶掠後來這群人又攻開城門逃走了官府正在清查其餘黨是外地人都在懷疑之列!」那年輕人以一種異樣的眼光打量著林渺諸人並無多大興致地解釋道。

    林渺諸人不由得微驚自己等人來得似乎並不是時候而望著城中的滿眼狼藉不由對尤來軍生出了一絲鄙夷如此燒殺搶掠只不過是強盜劫匪之流難怪這些年來都沒有什麼大的作為。

    原本林渺對各路義軍的領倒還多少有幾分敬仰但看尤來軍如此那尤來本人大概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不得民心者怎能得天下?這點道理都不懂即使尤來是個人物也只是一介莽夫或是脾性乖張之人。

    「你們快走吧官差來了!」那年輕人突地神色一變忙匆匆走開。

    「哎——站住!」

    林渺回頭果見一隊全副武裝的官兵急步趕來顯然是對那年輕人的慌忙而起了疑心是以這才出言喝叱。

    那年輕人嚇了一跳頓時停步還沒等官兵趕過來便分辯道:「不關我的事我家就住在東塘街我還要去給娘買藥呢……」

    「做賊心虛!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先抓起來再說!」一名官兵眼睛一翻叱道。

    「啊!」那年輕人頓時嚇得臉色蒼白。

    「幾位官爺確實不關他的事剛才我只是向他詢問了一下城中怎會弄成這樣他見幾位官爺來了怕幾位怪罪這才準備匆匆而去。」

    「你們幾個是外來的?」那官差頭目怪眼一翻目光立刻轉向林渺諸人那一隊官兵也立刻將林渺諸人圍住如臨大敵之狀。

    「實不相瞞我們乃是剛自邯鄲而來想來此做點生意卻沒料到遇上了這般變故!」林渺極為客氣地道。他可不想再在鄴城之中惹惱了官府那他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聽你口音根本就不是邯鄲人你想騙誰呀!在本官爺面前耍花樣抓起來!」那官差頭目一聲冷笑揮手喝道。

    鐵頭大惱正欲作卻被林渺制止了正欲解釋卻被幾名官差不由分說地上前扭住雙臂心中也有些惱意雙臂輕抖幾名官差立時被甩了出去。

    林渺這才冷然道:「不勞動手幾位要帶我們去見官前邊領路就是。」

    那些官差嚇了一跳見林渺神色凜然氣勢逼人又看了看鐵頭那一副欲吃人的凶樣倒也不敢太過相逼官差頭目沉聲道:「那好你們跟我走吧若想耍什麼花樣就休怪老子不客氣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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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5 21:51:34
.   都尉衙門大廳之中已跪了百餘人這些人全都是外地來的被官府懷疑為奸細皆被抓到這裡來了。眾人擠於一堂倒也極為熱鬧只是廳中氛圍太緊張那些跪於地上的許多人都在瑟瑟抖怎也沒料到這飛來的橫禍會落到他們頭上。有些人昨夜破了家財不說卻還被懷疑為尤來匪軍的同黨確實也夠冤的。

    「你們這些刁民如果沒有人供出誰是尤來的同黨本官將你們一同定罪寧可錯殺一百也絕不放過一個亂黨!」都尉熊業顯然是已經有些老羞成怒了昨夜亂軍燒城他身為都尉雖並不是管城防但卻有責任守護城內的安全。是以除郡丞失職之外他也難辭其咎卻又沒地方出氣便找上了這些無辜的人。

    「大人還請明查我等多是無辜良民乃是聞鄴城之繁盛才慕名而來如果大人如此處理我們這些無辜之人只會寒了天下販夫走卒客旅之心對日後鄴城展有百害而無一利還請大人三思!」一儒生突挺身誠聲道。

    「大膽你是何人?」熊業怒叱道。

    「小人朱右乃是自彭城而來還請大人明查!」那儒生並不驚慌懇然道。

    「大膽朱右本官還用得著你來教訓?」熊業怒叱道似乎他哪一丁點的威嚴在此時不就不快。

    「大人!」朱右神色不變仍欲分辯。

    「你給我住嘴再要囉嗦先治你咆嘯公堂之罪重打三十板!」都尉熊業似乎有些固執地吼著打斷朱右的話。

    朱右神色一變掃了眾人一眼只得作罷只看這都尉之昏庸便知說什麼也是沒有用處的了。

    「來人將這些疑犯全部押進大牢聽候落若想保釋每人必須先交出一百兩銀子!」熊業沉聲道。

    「大人……」廳中頓時呼聲四起要知道若是想保釋哪裡會要一百兩銀子呀?這一百兩解子的數目只怕有些人窮其一生都賺不回來。

    「慢!」林渺一直在人群之中未語見熊業如此貪婪且如此果斷分明只是想勒索銀兩哪裡是在為百姓著想?

    「怎麼?你想保釋自己嗎?」熊業怪眼一翻傲慢而又冷漠地問道。

    「非也我只是有話要說!」林渺立身而起沉聲道。

    「有什麼話快說本官還要趕去看杜月娘的獻藝時辰已經不早了!」熊業伸了個懶腰不耐煩地道。

    熊業此話一出差點沒把廳中所有所謂的疑犯給氣個半死。在這種時候熊業居然還有閒情去看杜月娘獻藝面對他們卻是好壞一把抓。

    林渺這一刻才真的懂了什麼叫官逼民反心中升起一團莫名怒焰。

    「大人!此刻城中新遭匪劫民心已惶惶不安如果大人尚這般不以明斷、錯判良民的話只怕鄴城危矣到時候不單是我們沒有好日子過便是大人你也難逃厄運了!」林渺肅然道。

    「大膽!你居然敢恐嚇本官?來人把他給我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熊業一聽林渺之話頓時大怒喝叱道。

    「慢!」林渺一揚手既是阻止了鐵頭和任泉出手也同時讓那幾名掌刑的衙役停止了動作。

    「大人想抓盡城內所有外地人嗎?」林渺沉聲反問道。

    「這是本官的事哪用得著你這等小民來管?」熊業不屑地反問道。

    「那大人便不擔心城內之人勾結叛軍共奪鄴城?」林渺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

    熊業一怔臉色頓時微變冷冷地盯著林渺漠然反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人明白如果城內一直都藏匿著奸細的話其身份一定很隱秘如果大人這樣抓住我們而又打入大牢的話大人猜想那奸細會做出什麼事?」林渺淡然反問道。

    熊業神情一緊急問道:「他們會做什麼?」

    「他們一定會藉機鼓動場面中的外鄉人和一些百姓讓這些人惶惶不安那樣他們甚至會鼓動那些擔驚受怕的人去投靠匪軍或是作匪軍內應為患鄴城昔日呂母便有先例。因此如果大人一意如此的話只怕鄴城危矣那時候大人的官位便難保了。不僅如此到那時城中百姓並不會念及大人對他們的好只會怪大人沒能保護好他們這對大人來說只怕是得不償失!不過小人倒有一個主意可讓大人兩全齊美一舉多得。」林渺悠然笑了笑道。

    熊業的臉色變了數變目光狠狠地盯著林渺似乎是在考慮如何對待林渺所說的這些話。他身邊的師爺也有些冴異地打量了林渺幾眼隨即附在熊業的耳邊輕語數句熊業的臉色漸漸緩和了一些狠狠地瞪了林渺一眼冷冷地道:「我倒想聽聽你有何主意!」

    熊業說完立身而起道:「休堂片刻把他帶到內堂來!」

    廳中眾人皆緩了口氣他們倒是對林渺抱了幾分希望至少林渺的話讓這昏官聽進去了。是以眾人皆以一種渴求的目光望著林渺任泉和鐵頭則是面有憂色。

    「我保證大家不會有事的請大家放心等一會兒相信熊大人愛民如子定能明察秋毫!」林渺半真半假地向眾人道。

    熊業聽了前半句想要作但聽到後面氣又消了。儘管他知道自己是一副什麼樣的德性但是有人稱讚卻仍是讓他歡喜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好像他真的成了愛民如子、明察秋毫的清廉之官了。

    來到後廳熊業喝退兩名衙役只留下那師爺與林渺二人沉聲問道:「你有什麼主意快快道來若是敢欺瞞本官本官便定你死罪!」

    「小人即使是不愛色不愛財但是對小命還是愛的怎敢欺瞞大人呢?」林渺淡然笑了笑滿不在乎地道。

    「還不快說?」那師爺叱道。

    林渺望了兩人一眼悠然道:「我的主意只有八個字那便是引蛇出動、一網打盡!」

    「引蛇出動一網打盡?」熊業愕然反問。

    「不錯正是這八個字!」林渺肯定地點了點頭。

    「這八個字是何意思?本官倒想聽你解釋解釋!」熊業眼中閃過一絲亮彩雖然他貪他昏但卻絕不傻自這八個字之中他似乎也體會出了一點什麼只是並不能完全瞭解而已。

    「這先要大人給城中的奸細造成一種假像那便是大人疏於防範他們感到有機會可乘才是此計施行的第一步。」林渺故意吊足熊業的胃口頓住不說。

    「那如何做好這第一步呢?」熊業有些急地問道。

    「這一點好辦眼下大人不是要去看杜月娘的獻藝嗎?你大可讓城中人都知道讓那些奸細以為大人疏於政事而敢大肆活動事實上大人如此做卻是為了鄴城百姓安危著想。」

    「哈哈哈……」熊業不由得笑了道:「這好辦這好辦這一條沒問題!」

    「做到了這些還不夠。」林渺又補充道。

    「還要怎的?」熊業一瞪眼反問道。

    「至少大人要撤去城內四處抓捕奸細的官兵這才能夠讓奸細很放心大膽地活動以便於他們聯絡當他們全部聚合之後自然便可一網打盡了!」那師爺似也想賣弄一下搶在林渺前回答道。

    「嗯這倒也是。」熊業點了點頭由師爺口中說出這些道理他倒是很容易接受。

    「那就下令撤去城中搜捕兇手的人吧然後命人暗中加強城防!」熊業立刻吩咐道。

    「但還有一件事大人忽略了!」有那師爺幫著說話倒讓林渺省了不少口舌但他仍出聲提醒道。

    「還有何事?」熊業的心情似乎好了一點能為去看杜月娘的獻藝找到一個冠冕堂皇的理解他自然心喜。

    「那便是外面那些人大人要將他們全釋放了才行否則此計只怕難成。」林渺肯定地道。

    「外面那些人只要每人拿出一百兩銀子本官自會放人而你為本官出得此計可免你同伴三人的贖金你該滿意了吧?」熊業大方地道此刻對林渺倒不是那麼厭惡。

    「請大人想想這些人多是小本生意人看他們衣著單薄根本就拿不出這麼多銀子即使等他們湊足了銀子又要等到什麼時候?但是如果那些奸細借此鼓動城中的那些外來生意人和百姓一時聚眾太多城中一亂就很難控制即使是引出了奸細仍會製造大麻煩難道大人想為了眼前這點小利而失往後的大利嗎?如果大人放了這些人這些人不僅會感激大人的恩德還能讓奸細可乘之機減少到時候他們一出來便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成擒否則以鄴城城內那麼多的外來商家只怕很難徹底清查。」

    說到這裡林渺詭異地一笑接道:「說不定到時候大人還可以將某些人的萬貫家財全部充公呢那時又豈在乎這區區幾千兩銀子?」

    熊業眼中放光最讓他受用的還是林渺最後一句話如果能夠讓某些人的萬貫家財都充公他至少可分得三分之一要是多有幾家他又怎在乎眼前這蠅頭小利?

    那師爺也不由得向他附耳低語了幾句。

    「很好!本官可以答應你放了那些人但是你卻得留下!」熊業淡淡地道。

    「大人這又是為何?」林渺並不驚冴淡然反問道。

    「既然你能想出此計就定懂得如何安排本官要去看杜月娘的獻藝沒有時間為這些俗事操心你最好給本官定個計劃出來讓本官滿意了才能夠放你離開否則本官就定你死罪!」熊業凶巴巴地道。

    林渺心中大感憤然世上竟有這樣的惡官他真恨不得立刻便上前捏死熊業但他卻知道自己不可以這麼做。他當然不怕殺人有鐵頭和任泉相助要殺這髒官只是輕而易舉之事但那只會連累廳中的那些人所以他並不想惹事事實上讓他留下擬個計劃也只是輕而易舉之事。

    「這個沒問題不過我還有個請求便是想隨大人同去觀看杜月娘的獻藝。小人對其聞名已久還有些交情如果大人帶我同去也許還可讓她為大人獻曲一呢。」林渺吸了口氣道。

    「哦此話當真?」熊業大喜隨即立身而起問道顯然林渺最後一句話打動了他。

    「小人在竟陵遊學之時曾拜訪過杜月娘是以應該不會有問題。」林渺半真半假地道。

    「杜月娘現在成了燕子樓的台柱其豔名不遜當年曾鶯鶯和柳宛兒如果你能讓她為本官獻曲一本官必有重賞!」熊業興奮不已地道。

    「那就先謝過大人了。」林渺心中暗驚如果杜月娘成了燕子樓的人怎會到鄴城來?她不是在醉月樓嗎?若真有燕子樓的人來了倒還真的有點麻煩了。

    「我想讓我的兩位隨從也一起去。」林渺又道。

    「這個不是問題本官這就下令放人。」熊業想到能讓杜月娘為自己獻藝頓時心癢大方之極地道。

    「謝大人!」林渺大喜。

    熊業對杜月娘的興致似乎比一切都高對鄴城中的一切事務都可以拋至一邊而不理但是卻不能不看杜月娘的獻藝。

    當然在鄴城之中熊業統管城內和整個魏郡的匪劫之事但卻仍得聽命於郡守戴高。不過戴高似乎更是荒淫無道這河北之地義軍處處朝中政令到這裡來都變得行不通只要他出銀子保證上疏下通是以戴高將魏郡之事大多交給郡丞葉計和都尉熊業處理而他則樂得清閒。當然他並不怕出了什麼問題熊業乃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而葉計則是其親戚所以整個魏郡便成了他們的安樂之窩。

    熊業稍稍佈置了一下便在眾親衛相護之下帶著林渺、師爺諸人浩浩蕩蕩地向清漳樓趕去。

    清漳樓坐落於城北高而豪華可遠眺清漳河是以取名為清漳樓這也是鄴城最為豪華的青樓當然其聚青樓、酒樓與賭場為一體雖無燕子樓之名氣但其裝飾之氣派也不會相去太遠。

    鄴城街道雖然大部分已經過清理但街邊的狼藉依然隨處可見顯然昨晚一場劫火已讓鄴城變得有點面目全非。

    林渺都懷疑自己來鄴城是白來了而他提議與熊業同去見杜月娘也是一個讓他後悔的決定。如果他知道杜月娘已經成為了燕子樓的人絕不會提議要去見杜月娘可是現在已是騎虎難下熊業根本就不放他走一定要帶他去清漳樓他也只好走一遭了。

    街頭的百姓老遠便避開面對這支隊伍的目光似乎總帶有一絲憎恨這讓林渺坐在馬上渾身都不對勁鐵頭和任泉倒似乎沒什麼他們只是緊跟著林渺一切都聽林渺的吩咐。

    恍惚間林渺只覺得一絲不安自心底升起這並不是因為百姓們那些鄙夷的目光而是一種極奇異的感覺這讓他覺得很不舒服。自被天雷襲身之後他似乎總會出現一些特別的感覺那是對危險的覺察力。

    想到這裡林渺突有所悟驀地抬頭便見一抹血色如豔紅的晚霞般自天空中襲下無聲無息。

    「殺手殘血!」林渺失聲低呼對這一抹血色他絕不陌生。當日殺死齊子叔的就是此人而要殺白玉蘭的也是此人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遭遇但這一次卻又是為了殺誰呢?

    「保護大人!」經林渺一喊立刻有人現那自虛空中飄下的這抹血色不由得驚呼。

    「轟……」熊業的軟轎觸及紅雲便已在劍氣之下爆裂。

    「啊……」熊業驚叫只感一抹血色充斥了整個轎身身子與思想彷彿陷入了一個空洞之中。他看到了一雙冷厲而酷辣的眼睛以及一團紅如火的身影。

    「嘩……」熊業絕望驚呼的一剎那卻現一柄刀自他頸側破開轎身沒入那血紅的世界裡。

    「當……」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中軟轎暴成碎片熊業的身子也隨轎子的碎裂滾落而下出一聲慘哼。

    「大人!」那師爺大驚這時才反應過來一切都生得太快。

    「抓刺客!」熊業落地一滾身竟站了起來驚魂未定地大喊道臉色都變綠了。他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一次若不是那自頸側穿過的刀救了他一命只怕早已被那詭秘的殺手割下了腦袋。

    這一刀正是林渺的龍騰!

    熊業慶幸將這個年輕人帶在身邊而林渺的武功似乎也極出乎熊業的意料之外。

    殺手殘血一擊未成被林渺功力反震而出卻又疾攻林渺以快打快竟連擊數十劍之多。

    「大膽狂徒吃你爺爺一槳!」鐵頭見那殺手居然狂攻林渺不由得大怒縱身而起大槳以開山之勢自虛空中壓下頓時風雲變色氣勁旋動有若雷鳴。

    「叮……」殺手殘血只好棄林渺反劍輕撥兩股氣勁相觸之下其身子竟在空中倒折而出。

    「想走?」任泉也橫身掠出刀影灑過一片淒迷。

    一旁的官兵都看呆了他們只能在地上圍住根本就插不上手。

    「轟……」鐵頭的大鐵槳被殺手殘血劍鋒上的力道引至一旁擊在路邊的一隻大石獅上。石獅頓時爆裂成無數碎石塊滾落一地。

    鐵頭的手臂震得麻心中暗駭但一旁的熊業卻是更驚那群官兵更不用說了哪見過這般威勢?

    「砰……」任泉並沒能在空中截住殺手殘血只因對方的身法太快而且又極古怪險些中招後與殘血對了一腳才力竭落地。他的功力顯然不如殘血落地後連退四步才穩住身形。

    「你就是林渺?三番四次壞我之事我定會回來找你的!」殺手殘血如一頁紙鳶般借任泉之力落至一旁的高簷上冷冷地拋下一句不帶任何感情的話便如影子般掠過幾個屋脊而去。

    「快給我追!一定要把刺客給我抓回來!」熊業見殺手殘血離去不由得怒呼道。

    「大人我看不用追了根本就沒人能追上這殺手大人無恙就好了。」林渺勸阻道。

    熊業想到剛才這殺手如影子一般的身法禁不住心有餘悸而剛才要不是林渺出手相救他確已命喪黃泉了。

    「你們三人救了本官的命本官一定會重賞你們!」熊業緩了口氣道。說到這裡又惑然問道:「你們武功這麼好為什麼還會被這群廢物抓到衙門裡去?」

    林渺不由得好笑淡淡地道:「我們也沒犯法我相信大人能明斷是以就與他們配合一下這是我們百姓應該做的!」

    「說得好你跟那些刁民不同對了剛才那刺客叫你什麼來著?」熊業突然記起了什麼似地問道。

    「他叫小人林渺!」林渺坦然道。他知道熊業此刻絕不會拿他怎樣有他在那刺客才難以得手熊業也是怕死之人即使知道自己是朝中欽犯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招攬。再說他便是想抓自己諸人也得估量一下自己三人的武功又豈是他那群手下所能對付了的?

    「你就是林渺?!」熊業望著林渺神色一冷。

    「我就是林渺!」林渺高深莫測地笑道。

    熊業對視著林渺臉色數變之後突地詭詭地笑了起來。

    林渺也對視著熊業詭詭地笑著兩人的表情顯得滑稽而又讓人不懂。

    熊業突地停住笑容大方地拍著林渺的肩道:「好哇林渺這個名字好叫起來就是順耳!」

    林渺差點沒笑破肚皮熊業的演戲本領確實是高絕不由得附和道:「謝大人誇讚!」

    「你是不是昨天大鬧邯鄲的那個林渺?」熊業突地附到林渺耳邊低聲狠問道。

    林渺怪怪一笑低聲反問道:「你說呢大人?」

    熊業一怔旋又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說我說杜月娘的歌喉定比曾鶯鶯要好肯定是這樣的!是嗎?」

    「那是那是!」林渺也一怔附和道。

    熊業與林渺對望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又似乎各懷鬼胎。

    師爺在一旁都看得莫名其妙但是他卻聽說過「林渺」其名昨日大鬧邯鄲之事已經傳到了鄴城。

    邯鄲與鄴城相距本不遠又因兩城通商者甚多更有許多人專門趕到鄴城來一睹杜月娘的風姿是以便把邯鄲城生的最火爆的消息帶來了鄴城。

    而有人居然敢在王郎府中搶走王郎未來的兒媳這可算是北方最具傳奇性的典故。是以很快便將這消息傳得滿城皆知許多茶館裡面的人甚至將這大鬧王郎府的人說成了三頭六臂如何一路殺出邯鄲城如何打敗追兵之類的也講得活靈活現便像是他們親眼見到了那一切一般。

    後來還有人傳說這個鬧邯鄲的林渺不是凡人乃是天神是被雷電送到人間的所以連王郎都耐何不了他。消息以訛傳訛很快便走樣了。

    那師爺卻是恍然如果說眼前的年輕人便是昨日大鬧邯鄲之人擁有擊退刺客的本領那自是不稀奇但他的心中又隱隱有些不安。

    清漳樓林渺的心卻不在此他知道如果王郎知道他在這裡出現的消息定然會派人前來追殺。是以他必須盡快離開鄴城。不過今日仍不會有問題鄴城與邯鄲來回兩趟也需要一些時間。

    清漳樓專為熊業準備了一個席位畢竟在鄴城熊業仍是個人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熊業此刻的心情也已平復了下來雖然對剛才那次刺殺尚心有餘悸但知道身邊之人是大鬧邯鄲的林渺身後又有林渺的兩名隨從高手膽子也壯起來了。他可不在乎林渺是什麼身份在他的眼裡王郎也是勾結賊寇的豪強儘管他不敢輕惹王郎的勢力但也不會幫王郎。

    清漳樓中早已擠滿了許多人東一堆西一桌一邊飲酒一邊高談闊論似乎許多的話題都與昨日林渺大鬧邯鄲城有關這似乎比昨夜賊寇擾鄴城還要讓人樂道。因為這多少帶點英雄主義色彩是以更受人歡迎。

    此時尚未到杜月娘出場的時間看過杜月娘獻藝的人們對於台上這些所謂精彩的前戲根本就不屑一顧只有那些還從未見過杜月娘獻藝的人才會看得大聲叫好但卻為一旁的人所不屑。

    於是許許多多關於杜月娘的笛音是如何動人其舞姿是多麼迷人以及其長得是如何美麗動人……似乎所有美麗的詞語都用上了。

    男人在談女人的時候總會有講不完的話題尤其是在講一個美麗動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時這時候他們的想像力似乎都能揮至極限更有甚者吟出幾句似是而非、略帶感情的詩句讓眾人一笑……等等不一而足。但不管如何在這種場合之下的熱鬧那是不可否認的。

    「你去讓杜美人待會兒為我獻曲一吧。」熊業推了推身邊的林渺提醒道。

    林渺暗惱道:「我只是與昔日杜月娘有一面之緣可是她現在是燕子樓之人而我又與燕子樓有些過節只怕過不了燕子樓這一關。」

    「你不是說可以做到嗎?」熊業一聽林渺這麼一說不由得也有些微急反問道。

    「大人聽錯了我只是說有可能如果大人認為我說錯了可以問師爺。不過我會盡力去試試可是這卻要大人你相助。」林渺吸了口氣道。

    一聽林渺的話有所轉機熊業立刻大打包票道:「你要本官相助什麼?只要本官可以做到而又能讓杜美人為本官獻曲一本官定會做到!」

    林渺心中暗罵:「真是狗官早知道就讓殺手殘血宰了你好了免得在這裡惡形惡相!」但口中卻道:「我只說試試不能保證就一定可以成功。大人如果要一定成功林渺也不敢擔保還是就此作罷吧。」

    「好好試試就試試。」熊業也無可奈何地道。他知道逼林渺太緊了林渺懶得理他弄不好割下他的人頭他也無力可抗是以只好妥協。

    「那請大人寫封給杜小姐的請帖便說杜月娘小姐親啟請她去你府上作客。」林渺道。

    「什麼?」熊業先是一怔隨即大喜反問道:「你能請到她到我府上作客?」

    「大人太心急了這叫漫天要價落地還錢嘛如果她能去你府中作客你還在乎這一獻給你的曲子嗎?若她不去也不敢不給大人面子至少會有所表示那麼讓其為大人獻上一曲也便不過分了。」林渺微責道。

    熊業一聽欣然地一拍腦袋笑道:「果然好主意我怎就沒想到?來筆墨伺候!」

    林渺心中更多了一絲鄙夷他真難想像朝廷怎麼會選中這樣的人來主管一方城池安危由下及上可想而知王莽的朝政黑暗到了什麼樣的程度也難怪河北亂成這個樣子。相對而言南陽官府還是要好上一些要不是王興在宛城弄得烏煙瘴氣的只怕劉秀想起事也是不可能的。當然朝中的苛銳太重這是另外一回事而大饑荒也是百姓起事的原因整個朝政黑暗僅一地治理得好也沒有用如信都之地若不是因天高皇帝遠任雄漠視朝中的許多無理政令減輕百姓的壓力這才使得信都得以安生但這也成了朝中欲讓人在任雄死後奪其後權的原因。

    信都的百姓卻對任家極為感激這是一個異數。

    「熊大人有信函要我親自交到杜小姐的手中!」林渺掏出熊業給他的令牌沉聲道。

    林渺並不敢以真面目去見燕子樓之人因為他乃是燕子樓的大敵燕子樓可是一塊難啃的骨頭此刻他根本就不能與高手太過激烈地交手否則的話殺手殘血只怕沒有這麼容易逃走了。當然林渺自然不會真個幫熊業殺掉殺手殘血這樣的昏官死有餘辜!只是如果熊業死了城中必會立刻對外來的人進行大搜捕這是林渺所不想見到的若鄴城城中大亂說不定尤來軍會捲土重來以尤來軍之兇殘那時苦的只是城中的百姓這並不是林渺所願見到的是以他才會出手救熊業。

    不過熊業不死他倒可以利用此人來達到一些目的。

    那名清漳樓的護衛哪敢相阻?立刻上前引路。他們很清楚熊業的為人一個不好便落得身異處在魏郡根本就沒有人可以為他們申冤!

    「鐵爺這位是都尉大人的人說有信函要親自交給杜小姐。」那護衛引著林渺來到一間偏室。

    林渺吃了一驚護衛所引見的人竟是燕子樓的護衛總教頭鐵憶!這讓他意外也吃驚。

    「哦是熊大人的人你把信函交給我吧我幫你轉交給小姐也是一樣。」鐵憶聽說是熊業的人倒也顯得很客氣。

    「大人說過此信必須要小人親自交給杜小姐!」林渺見鐵憶並沒有認出自己不由暗鬆了一口氣沉聲道。

    鐵憶對視了林渺一眼見林渺語氣極為堅決他並不想在鄴城得罪這號人物是以只好點點頭道:「那好吧你跟我來。」

    ……

    「小姐正在上妝!教頭請稍候!」鐵憶欲進卻被杜月娘的小婢所阻。

    對於這個小婢林渺倒還有些印象也是當日阻他於門外的那小婢。

    鐵憶望了林渺一眼淡淡地道:「熊大人有一封信函要親自交到小姐的手上你去通報一聲!」

    那小婢斜瞟了林渺一眼故意道:「哪個熊大人?」

    「都尉熊業大人!」鐵憶也有些惱但是杜月娘在燕子樓中的身份特殊也不能作。

    自曾鶯鶯被劉秀帶走之後鄧禹又偷偷地帶著柳宛兒而去當時正是義軍攻破棘陽之時鄧禹趁亂帶走柳宛兒居然未被人現這確實氣壞了燕子樓中的人本來曾鶯鶯一去便請來了竟陵的杜月娘希望替住曾鶯鶯的位置。

    杜月娘也確沒讓人失望可是柳宛兒一去便只剩下杜月娘一人了是以燕子樓不得不看重杜月娘對其特別厚待。同時燕子樓也四處派人尋找鄧禹和柳宛兒的下落他們絕不甘心!

    「哦那你跟我來吧。」那小婢極為傲慢地望了林渺一眼不冷不熱地道。

    林渺懶得與其計較望了鐵憶一眼見對方並沒有什麼動靜心中甚喜。

    「小姐熊大人讓人給你送來一封信函。」小婢行入內廂隔著門簾喚了一聲。

    「放在那兒吧。」杜月娘那慵懶而柔轉的聲音如天籟般傳了出來。

    「大人吩咐要小的親自交到小姐手中!」林渺吸了口氣道。

    「你已經做到了要麼你拿回去給你們大人要麼就放在這裡!」簾內的杜月娘聲音突然變得堅決道。

    林渺倒是微吃一驚杜月娘的話說得也夠絕的似乎根本就不怕得罪了熊業。

    「那小姐連故人也不欲相見嗎?」林渺突地淡淡一笑道。

    「何來故人?」簾內傳出杜月娘惑然的聲音「昔日竟陵撫簫仗劍卻未能長敘被無禮公子衛政所擾難道小姐不欲再繼當日未完之語嗎?」林渺淡淡地道。

    那小婢冴然望著林渺聽其說到「竟陵撫簫仗劍」似有所悟不過在竟陵仰慕杜月娘的人太多她根本就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誰。

    「哦那公子請進來一敘吧。」杜月娘似乎有些印象口氣緩和了許多道。

    林渺掀簾而入卻見杜月娘坐於銅鏡之前身後兩名俏婢正在為其盤頭結其狀甚為愜意略帶慵懶的表情確實有傾國傾城之姿似乎風姿更勝昔日。

    「我有見過先生嗎?」杜月娘目光落到林渺的身上見進來的只是個中年文生不由得大失所望淡漠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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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卷 第二四章 護花任務

    林渺淡淡一笑道:「小姐自不曾見過這張面孔。」說話間目光向那兩俏婢望去。

    「你們倆先出去一會兒。」杜月娘冰雪聰明立刻明白了林渺的話意。

    兩俏婢倒是極為聽話。

    「林渺巧過此處特向小姐請安了!」林渺立刻撕下易容。

    「啊果然是你!」杜月娘迅立身而起還了林渺一禮欣喜地道。

    「小姐居然還記得在下實讓我感到榮幸。不知小姐近來可好?」林渺伸手相扶道。

    「公子請坐!」杜月娘客氣地道了一聲隨即又道:「聽說公子昨日大鬧了邯鄲城自王郎的府中救出了心上人白小姐何以公子今日便能到此還與熊大人拉上關係呢?」

    「一言難盡我此來本是欲取道信都或平原聞小姐在此是以便在此多呆一日想來見見故人聽聽小姐那遠勝天籟的歌喉簫聲!」林渺笑道。

    「惜無知音今日公子來此月娘定竭力相奉!」杜月娘欣喜地笑道。

    「我便在西的前台與熊業並座。若有空定當找機會再來拜訪月娘。」林渺道。

    「昭平受傷了你可知道?」杜月娘突地轉換了語氣道。

    林渺一怔不明白杜月娘何以突然說出此話冴問道:「月娘所指哪位昭平?」

    「黃河幫幫主遲昭平!」杜月娘嘆了口氣道。

    「什麼?」林渺差點沒失聲叫起來吃驚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她在哪裡?怎麼受傷的?」

    「昨晚來鄴城後受了傷是尤來出的手她此刻在謝府之中待會兒你可以去問她。」杜月娘吸了口氣道。

    林渺微微有些愣他怎麼也難以將杜月娘與遲昭平兩人聯繫在一起一個是北方水路第一大幫幫主一個卻是南方名妓兩種身份兩處所在相差何止千里?可是他知道自己並沒有聽錯杜月娘所說的人正是黃河幫幫主遲昭平他相信杜月娘是不會騙他的至少沒有必要。因為如果杜月娘不是與遲昭平有特別關係的話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與遲昭平之間的關係那也便沒有必要說出這些了。

    「好了公子也該走了若有空還請到謝府走一趟。」杜月娘提醒道。

    林渺知道時間久了會讓鐵憶生疑是以忙重整易容道:「這是熊業的請函。」

    杜月娘看了看道:「我不想去他府上你幫我回覆他!」

    林渺笑了笑道:「好那我便先去了。」

    林渺並無太多的心思觀看台上上演的一幕幕好戲真正能吸引他的只有杜月娘的歌聲與笛聲。杜月娘果然專為西面的席上之人獻曲一雖然是所有人都在聽但熊業依然忘乎所以好像這一曲便是專為他一人而獻上的一般卻不知這乃是杜月娘獻給林渺的。當然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熊業享受到了這特有的殊榮甚至連郡守都有些嫉妒。

    熊業則更是對林渺另眼相看像是對一個活寶般。

    林渺卻恨不得早點離開此地去謝府看一看。

    遲昭平居然受傷了她怎會到鄴城來而不是回平原郡呢?那白玉蘭呢?還有猴七手與耿信諸人呢?他們是不是也跟著來到了鄴城?如果都在那倒是省事。

    杜月娘與遲昭平又是什麼關係呢?她們倆一南一北八桿子打不到一塊的人居然會有外人無法知曉的關係這確實不能不讓人吃驚和冴然。

    杜月娘一直都在燕子樓高手的看護之下想見其一面都不容易遲昭平又是怎麼見到杜月娘的呢?而且讓杜月娘知道她受傷的消息呢?這一切確實讓林渺也難以思透。

    林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杜月娘的話如果杜月娘已是燕子樓之人會不會幫燕子樓設下圈套對付自己呢?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自己與杜月娘不過一面之緣可是對方又怎知道自己與遲昭平之間的關係呢?

    這又是一個讓人不解的地方但不管怎樣林渺還是決定立刻去謝府看個究竟即使杜月娘所言並不屬實對方也不可能在倉促之間安排出什麼毒計來。

    謝府並不太氣派林渺一報名便立刻有人引入府中似乎府中之人早就聽說過他的名字。

    林渺並沒有完全看完那曲戲他要先行離去熊業也沒有辦法。不過林渺說過只是有些私事待辦又留下了任泉相伴熊業這是熊業惟一心安之處。畢竟他知道任泉也是個高手而他要用林渺的地方尚多可不敢太過得罪此人。儘管他也很張狂卻不是傻子。

    遲昭平果然在謝府之中也就說明杜月娘並沒有說謊。

    「你受傷了?」林渺再見遲昭平感覺她有些憔悴不由得問道。

    「是月娘告訴你的?」遲昭平似乎知道林渺與杜月娘相見之事淡然反問道。

    林渺微愕點了點頭惑然問道:「你怎麼會認識她?你們一北一南……」

    「這是我們的秘密不過告訴你也無妨因為我與她本是姐妹!」遲昭平含笑道。

    「姐妹?」林渺的眼睛瞪得極大反問道。

    「不錯親姐妹!但在十年之前便分開兩地世間知曉之人寥寥無幾也可以說這是我黃河幫的一大秘密。」遲昭平淡淡地道。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林渺吃驚地問道。他實在是找不到遲昭平告訴他這樣一個大秘密的理由所在是以他吃驚因為他不覺得自己與黃河幫之間擁有多大的交情。

    「因為我想請你護我回平原。」遲昭平肯定地道。

    林渺認真地望著遲昭平似乎欲在她那憔悴的面容下找到這句話是真是假的答案。

    「玉蘭現在哪裡?」林渺突地吸了口氣問道。

    「已由姬先生送她上了許平生長老的船先一步去了平原你的兩個朋友也在只有耿先生說回去找你們尚留在邯鄲外白小姐應該是安全的。」

    林渺鬆了口氣他知道姬漠然的身份特殊若由他送白玉蘭出城自不會有問題。

    「那你為什麼不隨許平生長老回平原而選擇要讓我送呢?」林渺冴然不解地問道。

    「這是我心中的秘密答案暫時並不想告訴你。」遲昭平望著林渺雖看上去有些疲倦但依然很頑皮地眨了眨大眼睛。

    「如果你認為我勝任的話我定當竭力。」林渺聳聳肩灑然笑了笑道。

    「沒有試過是不會知道結果的。」遲昭平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

    林渺不由得也笑了。

    「是尤來傷了你?難道昨晚尤來親自入城了?」林渺想了想又問道。

    「不錯尤來軍入城並不只是為了劫掠鄴城更重要的卻是為了我黃河幫!這也是我趕到鄴城的原因但那魔君的武功太強所以我受了傷。」遲昭平淡然道。

    「尤來軍與黃河幫有仇嗎?」林渺冴然。

    「這之中牽涉甚廣一言難盡我們這次回平原的路途尤來也絕不會輕易放手必會派人狙殺伏擊甚至親自出手!」遲昭平吸了口氣目光投向林渺。

    「既然遲幫主看得起我林渺自當竭盡全力除非尤來先殺我林渺否則絕不會讓你比我先死!」林渺坦然笑了笑道。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遲昭平欣然一笑她傷得不輕以眼前傷勢而論至少在十數日間不能與敵交手否則只會使內傷惡化。其所受之傷極為怪異陰寒淤結於五臟林渺並不懂醫道是以他也不知這是什麼傷但是其內寒之氣與他體內的火熱幾乎是兩種極端。

    林渺與遲昭平約好再見之時便去見熊業了他必須先解決那邊的事找回任泉。

    林渺剛回到熊業府前便有人傳熊業請他入內廳相敘。

    林渺微冴倒不知熊業這麼急著找他是所為何事。不過他知道是該與熊業攤牌的時候了他也不想與這般庸俗不堪的狗官同伍了這簡直是一種諷刺!

    熊業負手而立面對著上堂一身長衫拖地輕閒之中竟透著一點凜冽之意。

    這讓林渺有些冴然他好像還是第一次感覺到熊業身上有庸俗之外的東西。

    「你回來了!」熊業並未轉身淡淡地吸了口氣悠然問道。他似乎知道走進內堂之人便是林渺這又讓林渺感到意外。

    「不錯我回來了。」林渺點了點頭心中卻感到一絲異樣。

    「你去見了黃河幫幫主遲昭平?」熊業緩緩地轉過身來依然不慍不火地問道。

    林渺大愕旋又坦然道:「不錯不知大人是如何知道的?」

    熊業不由得出一陣得意的笑道:「鄴城之中又有什麼事情能真正瞞得過我的耳目?我不僅知道你去見了遲昭平還知道遲昭平身受重傷傷他的人卻是尤來!」

    林渺更是大怔神色變得極為難看他彷彿是第一次認識熊業在他的印象之中熊業根本就不算個人物但這一刻所說的幾句話卻不能不讓他重新估量這個人的存在。

    「你是不是感到很驚冴?像我這種昏庸無能、享於安樂的贓官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精確而靈通的消息是嗎?」熊業不無得意地笑著反問道。

    林渺無語熊業已經把他心中所要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但熊業也確實說出了林渺心中的疑問他知道自己徹底地對熊業這個人看走了眼這人深藏不露的水平確不能不讓林渺歎服。

    「不錯我確實有些驚冴你居然也會布下這麼多眼線那很難解釋你怎會任由尤來軍在城中活動連尤來入城你都會視而不見我不覺得這對你有什麼好處!」林渺坦白地道。

    「你又錯了你仍高估了我!這鄴城之中並不只有我才是最大的!如果我知道他們在城中的地點保證他們沒有一個可以活著離開鄴城即使是尤來也不會例外!」熊業有些悻悻地笑了笑狠聲道。

    「你是說這些人是郡守戴高放進來的?」林渺不由得吃驚地問道。

    「這座城本來就是戴高的他不會傻得引賊來搗自己的老窩你不是一個笨人自然應該知道是誰了。」熊業淡然反問道。

    「那便只剩下葉計了但是這沒有理由呀他身為郡丞引來賊兵襲城又有什麼好處?何況他與戴高之間關係密切!」林渺故作不解。

    「這年頭兒子出賣老子兄弟出賣兄弟從來都不是一件值得驚冴的事野心會燒掉一個人的良知權欲則更能讓人走上一個極端。這亂世之中所有的理由都可以歸結在野心之上!」熊業淡淡地道。

    林渺怔了怔反問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這一切只是你鄴城中的事我只不過是個外人而已!」

    熊業笑了笑道:「錯!你並不是個外人你已經捲入了這漩渦之中除非你可以放下遲昭平獨自離開鄴城!否則你便必須面對這一切。當然我還忘了告訴你葉計與王郎的關係極密切他會不會想拿你給王郎送禮還得看他心情好與不好了。不過我看他對你應該是比較感興趣!」

    「為什麼你會這麼肯定?」林渺冴問。

    「因為你壞了他的好事!」熊業淡淡地笑了笑。

    「你在說笑了我根本就不曾見過他!」林渺好笑地道。

    「但是你逼退了殺手殘血救了我!所以葉計是不會讓你輕易走人的!」

    「你怎麼知道殺手殘血就是他派來的?」林渺再怔。

    「殺手殘血並不是葉計請來的而是王郎但王郎卻是讓殺手殘血幫葉計所以你破壞了他的好事他是不會放過你的!」熊業道。

    「我不信!」林渺搖了搖頭道。

    「你可以不信我也不會勉強任何人相信我的話我知道你要走了所以我才會告訴你這些。」熊業漫不經心地道。

    「為什麼?」林渺惑然。

    「當看到自己的敵人屢屢失手或是弄得灰頭土臉這會是一件很讓人高興的事情難道你不覺得嗎?」熊業笑了。

    林渺不由得也笑了熊業的理由確實簡單而直接。

    「我不懂你這般精明的人為何會作出一些如此荒唐的事為何將自己表現得如此昏庸?你大可將鄴城治理得清明和順!」林渺望著眼前的熊業心中湧出一種極為怪異的感覺。

    「你不懂的事情太多了雖然你很聰明但官場之上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所能想到的。世人皆醉我獨醒之人其命運注定只有兩個一個便是棄於世俗慘死於世;要麼你便一沖天讓世人敬畏。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條路在你不能一沖天之時若你不想死得更快那便要讓人感到你沒有什麼威脅當你的敵人輕視你的時候那麼你的機會才算是到了!」熊業悠然道。

    林渺不由得怔住了熊業這番話雖然並非有太多的道理但卻讓人無法反駁隱約間又似乎含有至理也難怪這樣一個看上去如此庸俗之人竟能成為一郡之都尉戴高能放心將事情交給熊業處理。

    事實上鄴城在昨天之前尚不能算是很亂雖然熊業平日的表現極昏庸可是這偌大的魏郡偌大的鄴城百姓仍能夠安於家中可見此人也並不全都如在府衙裡所表現的那樣。

    「王郎為什麼要幫葉計對付你?」林渺突地反問道。

    「因為我知道王郎的野心並不太附和王郎的所作所為若是邯鄲舉事鄴城則是一個對王郎來說極為重要的據地而葉計又傾向王郎所以王郎樂意助葉計奪下鄴城的控制權。所謂的郡守此刻根本就形同虛設戴高絲毫不足為患而能讓葉計心中難安的人便只有我!」熊業自信地道。

    林渺心中恍然忖道:「看來河北的形勢確實已經亂得可以不僅僅只是義軍與朝廷之間的鬥爭更已經展到了地方官對朝庭完全失去信心或欲割地自據或欲投效明主王莽的末日確實已經可以看得見了。」

    「真讓我驚冴熊大人在城中弄得雞飛狗跳竟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能力難道大人不知道一旦民心失去將會永遠都得不回來嗎?」林渺不無揶揄地道。

    「失民心只是相對而言雖誤判小事但你不去擾民襲民相對而言這些愚民便不會覺得你是多麼惹厭了這叫韜光養晦!」熊業悠然笑道。

    「好個韜光養晦!」林渺讚了聲道:「如果大人樂意的話是否可以給我們準備三艘稍大的船隻?」

    「你要三艘稍大的船何用?」熊業冴問道。

    「大人所說沒錯我要用這三艘船送遲幫主回平原!既然大人與我是同一條陣線上的大可讓我與葉計、尤來玩一把讓他們知道厲害!」林渺肅然道。

    熊業望瞭望林渺詭詭地笑問道:「難道黃河幫還會缺船嗎?」

    「但是那是黃河幫的既然這些人對黃河幫有所注意自然能辨出黃河幫的船隻如果我們乘黃河幫的船隻會被他們截於半道。是以我想乘大人的船而行。」林渺對視了熊業一眼淡淡地道。

    「好!我可以給你準備三艘船你要我把船置於何處?」熊業想了想問道。

    「我要你在三個碼頭每個碼頭放上一艘到時以暗號約定我們才會上船。」林渺悠然道。

    「你要在三個碼頭各放一艘這是何意?」熊業有些惑然地望著林渺冴問道。

    「恕我先不能告訴大人如果事情傳出去就不太靈光了。」林渺詭詭地笑了笑道。

    熊業也只好笑了笑道:「好!就依你至少目前我們尚不是敵人!」

    謝府三輛深簾馬車自府門外奔出每輛馬車都在四名頭戴深笠、身著同色衣衫、看不清面目的漢子相護之下向三個不同的方向奔去。

    每輛馬車的裝備幾乎一樣惟有駕車者不一沒人明白謝府之人這是在弄什麼玄虛也沒有人知道這三輛馬車之中裝的究竟是什麼人當然亦沒有多少人在意這些。

    真正在意這些的人也不會猜不到馬車之中是些什麼因為他們等的就是謝府之內的動靜。只是這出來的三輛馬車分向三方而去讓那些久候了的人一時之間不知跟向哪一輛馬車才好。

    馬車出行有半炷香時間謝府的大門再開這次卻是出來了六騎快馬馬上之人也全都是深笠蓋頂皆一襲長袍看不清面容也根本就無法辨知這些人的身份。

    這六匹快騎一出府門便取道而去卻不是那三輛馬車所行的方向其行色匆匆讓人不解。

    而謝府對面的小酒樓之中卻有人露出了一陣得意的笑容也迅下樓追著那六匹健馬的方向而去。

    小酒樓之中那批人一走又有兩人起身搖了搖頭自語道:「這小子果然是詭計多端只可惜仍然低估了對手!」

    「我們也該回去了。」一老者對那自語者道。

    「走吧這裡已經沒什麼好留的了。」

    「咦謝府大門又開了!」那老者輕聲地提醒了一句。

    「是個掃地的!」那自語者望著一老叟拖著一隻掃把出來掃去謝府門前的車痕與蹄印不由得不屑地道。

    那老者也笑了出來之人確實只是個掃地的看來謝府確實已經平靜了一切都已接近尾聲。於是兩人相視而笑揚長而去。

    那兩人揚長而去後小酒樓之中仍有人端坐未動但神色間卻似略有憂色目光不時望望謝府這人正是曾被抓去都尉府的朱右。他認識剛才離開酒樓的兩人因為他在都尉衙門裡見過這兩人只是他卻不明白這兩人的用意。

    朱右知道林渺要護遲昭平去平原。儘管他剛到鄴城但是他卻有著別人所沒有的情報資源他知道熊業之所以放他們這些人全都是因為林渺他還見到林渺退殺手殘血。後得知這個年輕人便是昨天鬧邯鄲的林渺時便生出了結交之心是以他才讓朋友查清林渺的下落也因此他知道了許多意外的消息。於是他便來到了謝府大門外的這座酒樓之中。

    看到了三輛馬車而去朱右便隱約猜到這是林渺的某種策略。是的林渺這一招不僅使那些守在謝府四周、別有居心的人不知如何是好讓朱右也有點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林渺和遲昭平究竟是在哪一輛馬車之中。是以他只好作罷沒有去追誰知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又出來這樣一撥人馬不由讓朱右對林渺另眼相看。

    虛虛實實那三輛馬車很可能是金蟬脫殼之計而這六人所行的出城方向一看便是6路三輛馬車的方向卻是水路林渺真正的目的並不是水路而是6路。是以用三輛馬車引開敵人的注意力再來個暗度陳倉。但讓朱右意外的卻是酒樓之中居然有人早就想到了這些。

    朱右想追也追不及也只好作罷可是在謝府出來一個掃地的之後他不由得眼睛一亮又似有所悟。

    驕陽已漸沉朱右的耐心也失去得差不多了他又等了一個多時辰謝府卻沒有任何動靜。他自早晨坐到中午連店小二都似乎有些煩他了不過今天是大年初二小二再怎麼煩也不敢將客人掃地出門。

    朱右暗嘆了口氣起身付賬這時謝府的大門卻開了竟行出一輛破爛的敞篷馬車車上坐著五個壯丁一個個身著半新不舊的棉襖倒也洗得很乾淨。

    「爺找你的銀子!」店小二客氣地打斷朱右的思緒。

    「哦?」朱右接過找回的碎銀又取一小塊塞給小二指著那敞篷馬車道:「那車是干什麼的?」

    店小二惑然地望了朱右一眼但又看看手上的碎銀笑著道:「爺你要問那車呀那是老謝家每天中午去碼頭運菜和米的車子!」

    「哦他們家用得了那麼多米嗎?」朱右冴問道。

    「還有給馬兒帶回新鮮草料呀老謝家很講究的每隔兩三天就運一次糧食、草料、疏菜之類的!」店小二解釋道這叫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總不能白拿小費吧?

    「哦謝小二哥相告!」朱右眼睛再亮立刻匆匆下樓而去。

    熊業露出一絲快慰的笑意林渺確實有出乎人意料的能力他終於還是失去了林渺的下落。

    熊業知道如果連他都失去了林渺的下落的話那麼葉計自然也無能為力即使是尤來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林渺竟讓人分四路而出三路行水路一路走6路布下了這許多迷障之後可是在他們嚴密追蹤之下這水上三路、6上一路竟沒有遲昭平的蹤跡人說虛者實之實者虛之這讓人難以分清虛實的四路疑兵卻全是虛的讓熊業也有點意外。但當他們知道這四路疑兵全是假的沒有遲昭平和林渺在其中之時已經是三天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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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5 21:52:24
.   有三天的時間已足夠讓林渺去辦太多的事情也足以讓林渺行得太遠想再去查找林渺的具體下落已是不可能。

    這四路疑兵似乎是早經過商量好的如何避追兵如何引起敵人生疑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是天衣無縫即使是尤來、王郎和葉計這三路人馬也花了三天時間才將這四路疑兵全部識破但一切都太遲了。

    熊業不能不欣賞林渺的手段和頭腦他讓人看著葉計及尤來這些人灰頭土臉的感覺確實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他幾乎可以想像得出此刻尤來、葉計和王郎諸人的表情應該很有趣說到玩手段他並不遜於任何人能夠讓葉計不好過的事他樂意去做。而他更知道葉計已經不配成為他的對手了他相信謝家一定會成為他的幫手。至少謝家與他應站在同一條陣線上。

    葉計沒辦法抓到遲昭平和林渺必會遷怒謝家而這一刻他便可藉機出手!

    經各方查證謝家為遲昭平確實出了不少力那日不只是出了四路人馬而是五路那破馬車一去便未回車上的幾人也是蹤跡全無。由此可以推斷那才是真正的遲昭平一夥人!而遲昭平依然可能是走水路而且也已走了三天余。這讓葉計惱怒異常林渺居然在他眼皮底下給溜了。

    當然在葉計的眼中這件事情並不太重要重要的是遲昭平走了對付黃河幫的計劃便這樣泡湯了。

    尤來也不在乎林渺這個人他只注重遲昭平。不過那又有什麼用?此刻只怕遲昭平已經快回到平原了他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時機。

    嚴尤命大軍猛攻淯陽但馬武固城死守雖然城內快箭盡糧絕可是義軍似乎仍極為頑強。

    馬武身先士卒對攻城之敵施以最強的殺手更以草人吊下城頭騙得官兵羽箭近十萬支使得城中又多了一些戰略儲備。

    馬武與戰士一同喝粥吃糟糠菜饃沒有半點優待自己的地方手下將士都勸馬武不必如此但卻遭馬武訓斥於是將士更是尊敬馬武士卒更是竭力儘管城中只有數千戰士卻仍守住了城池近二十日這確實不能不讓嚴尤頭痛。

    嚴尤也是想盡了辦法卻無法破城淯陽的護城河極寬外通淯水要想截住河道少說也要花上十天時間然後又要填平護城河這才能夠順利攻城。否則許多攻城器械根本就到不了城下搭起的臨浮橋被城中的磚石很快砸得破亂。

    城中石頭砸完了便拆除附近的民居搬來磚木以用。當城頭受損之後由於天氣極寒馬武竟在城頭潑水使城牆之上全部結了一層厚厚的堅冰整個城牆滑不溜手對投石機投來的巨石也不再畏懼那巨石在破開堅冰之後對城牆的破壞力也極為有限但馬武很快又命人以冷水澆城那破損之處又迅結出厚厚的堅冰雖只有這幾寸厚的堅冰卻有著想像不到的作用。

    護城河上雖也結有冰但卻無法承受太重的壓力由於是這條河引淯水而成了活水想要結冰並不容易。當日若不是誑開這淯陽城想要取下淯陽還真是一件難事。

    嚴尤想挖地道通入城中但這護城河太深若地道深度不夠的話只會引水灌地道淹死自己人。而若要太深的話所花費的人力物力和時間卻又大得驚人想在短期內完成那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是以嚴尤也是束手無策了。

    對淯陽這樣的堅城嚴尤本是不主張強攻的但是在得到甄阜和梁丘賜全軍覆滅且這兩員大將全都戰死的消息之後他平靜的心也有些亂了。是以他要在義軍大舉反撲之前奪下淯陽城。

    不知淯陽城內的義軍是如何得到這次大勝的消息的人人精神振奮頹氣盡去彷彿看到了希望這才頑強得讓人有些吃驚。當然嚴尤也不能不承認馬武是個用兵高手更是個守城的奇才。

    嚴尤為攻城損失戰士近萬但依然沒有半點成效而劉寅和劉玄的大軍很快便要向北推進捲土重來了。這對嚴尤來說又是一個嚴重的威脅而最讓他頭大的仍是王常的下江兵。他與王常交過手那次在藍口集雖然王常敗走但卻並非王常在兵法戰策上輸於他而是在兵力之上輸了。是以這個人將是他最為擔心的。

    從這次義軍不再乘勝冒進而是選擇先制訂軍紀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有王常加入的義軍已經與往日不同了。至少義軍變得更穩健更成熟使嚴尤不能不收起輕視之心。

    上次宛城外大敗劉玄那是因為其指揮不一劉玄急躁貪功卻並不是因為義軍真的不行。事實上嚴尤知道綠林軍中有許多都是百里挑一的將才無論是高手還是良將都讓他有些眼紅。但該來的終究會來有些事情既無法避免便只好去面對。

    於是嚴尤下令由陳茂率人阻止劉玄的義軍捲土重來只要阻止住義軍蔓延之勢就行了並不必取多大的勝利。

    陳茂自然知道只要他能不讓義軍在馬武箭盡糧絕之前趕到那麼他們就可以說已贏了一大半。

    只要能奪下淯陽城掐住北上的水道以堅城相阻義軍根本就不可能大面積縱向地靠近宛城。淯陽便像是宛城的南大門若大門一開義軍則長驅直入地逼近宛城這是絕無疑問的這也是嚴尤何以要奪下淯陽的原因。

    綠林軍在這數日之間以驚人的度擴展那讓官兵全軍覆滅的一戰使得綠林軍聲威再振。那些走散的或是前段時間潰敗而走的戰士又重回陣營而各地的豪強也都領著自己的家丁前來投效也有許多當地百姓投效。

    劉玄命人每到一地都四處張貼安民的榜文及與百姓的約定廢除該地的王莽舊制。

    王常、劉寅則加緊操練新兵軍中依然由劉玄主理但決定大事之時卻仍是由劉寅、王常、王鳳等四人共同商議劉玄為大將軍只是暫代的虛銜。

    劉秀則與一干慕名而來的士大夫們商討如何制定軍紀如何實施安民的政策雖然劉秀的軍事才能不弱但在處理這些事務方面綠林軍中少有人能比其在南陽求學之時便被南陽士大夫們所器重這一刻也正是劉秀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而這些天來軍中和百姓的反應也證實了劉秀的心思並沒有白費也證實了其在這方面令人難以追及的才能是以軍中眾將士都極欣賞和敬重劉秀。

    義軍一天天地逼近淯陽也一天天地在變化、在壯大這一路之上便像是滾雪球一般。

    劉玄和劉寅諸人不急不躁雖然仍記掛著淯陽城中的馬武但是他們卻比任何時候都謹慎因為這次他們所面對的敵人不是甄阜和梁丘賜而是王莽御前最具聲威的納言大將軍嚴尤!此人昔日曾為兵部大司馬其位高權重這一切並非幸至。

    是以義軍不敢不小心。

    林渺居然輕鬆地送遲昭平返回了平原一路上無絲毫波折和阻擾。

    遲昭平不能不佩服林渺的機智和易容之術誰也沒有料到他們會乘一隻事先準備好的大木筏離開鄴城再於臨漳換走6路至館陶改搭東下之船走黃河水路而不是自清漳而行這確實出人意料之外。

    遲昭平便在葉計眼皮底下走出他們哪裡想到那送幾大筐鮮菜乘筏而去的就是他們欲擒而不得的人?

    葉計不敢在鄴城之中對付遲昭平那不僅是因為黃河幫不好惹同時也是因為有熊業在。謝家與郡守戴高的關係密切便是葉計也不敢亂來但是若出了鄴城卻是另外一回事他完全可以假手尤來但是遲昭平根本就沒有給他任何機會。

    林渺第一次來到平原卻受到了異常熱烈的歡迎那是因為林渺送回了遲昭平。

    平原並不只是遲昭平的地方因為在這附近活動的還有富平與獲索兩路義軍但黃河幫的本部設在這裡富平與獲索兩路義軍皆對其極為照顧事實上這三路人馬有唇齒相依的關係。

    有黃河幫的水上力量為富平和獲索運送物資這兩支人馬也輕鬆很多。

    不過林渺來到這裡的感覺卻不是這樣因為他現這三支力量之間存在著一種犄角關係。

    作為北方第一大幫雖然在具體兵力之上不比富平、獲索兩支義軍遜色各有數萬之眾但卻也是這兩支義軍欲爭的目標。黃河幫便像是這兩支義軍中間的平衡點雙方都害怕黃河幫依附了對方。是以皆盡力拉攏與黃河幫的關係又各懷鬼胎地打黃河幫的主意。無論是富平還是獲索都想將黃河幫納入自己的旗下這便形成了一個以黃河幫為尖角的三角。

    平原城內基本上是由黃河幫控制城守早已被遲昭平斬殺而富平與獲索各集於平原百里外的高唐和商河城這方圓數百里地則全都是義軍活動之地。

    平原所處之地北是河北義軍東抵大海南有樊祟赤眉又有濟水相阻是以朝廷很難派出大軍清剿只能靠各地州郡的兵馬對付他們但各地州郡自己的爛攤子都難以擺平想抽出餘力對付這幾支義軍那純屬不可能的事。

    在迎接林渺的人中有傷勢已好的猴七手但卻沒有白玉蘭和金田義。

    猴七手見到林渺面若死灰而不幸的消息卻是由許平生說出的。

    原來許平生自鄴城而來的船隻受到高湖軍的截殺與劫掠由高湖親自出手。白玉蘭被高湖軍搶去了金田義因護白玉蘭戰死於清漳河之上。

    此刻的許平生傷勢仍未好。而猴七手當時因傷勢不輕並未參戰才得以倖免他們的雙桅大船沉於清漳河。

    這消息驚傻了林渺和遲昭平他們怎也沒有料到路上竟會生此事本來他們興致極高地安全抵達平原但這個壞消息卻使林渺的心彷彿陷入了一個冰窟他已經感覺不到心中是什麼滋味。

    猴七手愧疚地望著林渺不敢說話金田義死了而他卻活著白玉蘭被人搶了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沒臉見林渺這幾日他內心一直都在受著煎熬彷彿一下子老了二十歲。

    他知道林渺對他恩重如山他之所以要活下來是要告訴林渺事情的真相。為了救白玉蘭林渺大戰邯鄲而身負奇傷還致使任家數十名死士身亡壞了耿信在邯鄲城的家業更得罪了河北最有聲望的大亨王郎這一切所付出的代價絕不小。

    最初他們順利混出王郎府若那時便出邯鄲或許不會有如此損失但是事情的變故卻太出人意料之外了。是以猴七手感到羞愧。

    任泉和鐵頭也只是沉默他們知道林渺此刻的心情。事實上他們的心情又能好到哪裡去?好不容易救白玉蘭出邯鄲他們不僅死去了眾多的兄弟更被人追得有若喪家之犬險死還生原以為完成了最初的目的這一切也值得可是在即將看到完美的結果之時突然有人告訴他們這只是一場夢他們的心中又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呢?

    或許他們也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心中是怎樣一番滋味而此刻魯青與耿信生死未卜更成了他們的牽掛。

    遲昭平推門緩緩而入向鐵頭和猴七手諸人打了個眼色。

    任泉和猴七手等三人頓明白其意悄然地退出了房間。在這裡他們實在找不到什麼話說他們並不是會安慰人的人但他們相信遲昭平。

    遲昭平默默地注視著林渺而林渺卻似乎什麼感覺都沒有心神彷彿是在遙遠的天邊也不知其是在想些什麼深沉得讓遲昭平也感到一絲迷茫與心悸。

    她還是第一次如此審視林渺深沉的一面就像是在審視一潭無底的水。

    「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的事!」遲昭平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可是說出來了才知道自己的言語竟也會這樣笨拙。

    林渺緩緩地收回目光似乎是自一個遙遠的空間收回了靈魂然後他輕輕地吸了口氣並沒有看遲昭平道:「這並不關你的事你已經盡力了!」

    「不我身為一幫之主我有責任……!」

    「但那只是責任並不是過錯。」林渺漠然地打斷遲昭平的話道。

    遲昭平呆了呆又望瞭望林渺側著的面龐冰冷之中透著一絲隱隱的憂鬱和斂而不的殺機。

    這一刻的林渺像是一尊沉寂的修羅。

    遲昭平沒有害怕卻只是憐惜和憤慨。對林渺的憐惜對高湖的憤慨可是這已成了事實任何負面的情緒都是多餘的。遲昭平知道這一點所以她道:「你要我怎麼做?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黃河幫近萬幫眾可以立刻聚結去殺絕高湖軍!」

    遲昭平的語氣很堅決很肯定堅決肯定得讓林渺有些感動。

    他知道遲昭平是認真的是真心願意幫助自己可是這一切現實嗎?

    林渺不由得扭頭望瞭望遲昭平但在那美麗的臉上只找到了冷峻和殺機自其中隱隱可以讀出遲昭平內心的感情。是以林渺不禁將目光投向窗外然後長長地嘆了一聲。

    遲昭平的心抽*動了一下她不能盡解這一聲長嘆之中的意思但卻能夠體會出林渺心中的無奈。她知道林渺是在為她著想。

    「這不是衝動之語我是認真的!」遲昭平肅然道。

    「我知道這不是衝動之語但這卻是衝動的決定你的心意我領了!」林渺淡淡地道。

    「難道我就不可以為我的責任分擔一些嗎?」遲昭平聽林渺這麼一說頓時有些急了問道。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也未免太誇大了你的責任為了玉蘭我們已經損失了很多兄弟我不希望因為她而毀了更多人的幸福!」林渺有些酸澀地道。

    遲昭平一呆她能明白林渺的話意心中禁不住一陣感激。

    「那你準備怎麼辦?」遲昭平來到林渺的身邊輕輕蹲下側視著林渺問道。

    「如果玉蘭死了我會讓高湖三族陪葬!」林渺斜了斜目光與遲昭平對視著平靜而堅決地道。

    遲昭平感到一股冷意升上心頭同時也有一些感動。林渺的語調平靜得讓她心悸但從中卻可以讀出他對白玉蘭的感情是如何的真摯心中也微微有一種酸澀的味道。

    「我真的有些羨慕白姑娘!」遲昭平暗嘆了口氣幽幽地道。

    「我不明白!」林渺冴然不知道遲昭平怎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有你這樣一個愛她的人白姑娘如果知道一定會感到很幸福。」遲昭平強笑道。

    「幫主將來也一定會找到一個真愛你的人的以幫主的睿智聰慧我想能成為幫主心上人的男子一定會很幸福……」說到這裡林渺神色變得有些傷感吁了口氣接道:「其實玉蘭是個可憐的人自己的命運無法掌握生在那種家族卻又偏偏愛上了我這樣一窮二白的浪子命運似乎注定要捉弄我們讓她遭受這許多劫難!」

    遲昭平默然不語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事實上她也找不到安慰林渺的話。

    「幸福也許只是悲哀的一種表現形式誰又能夠看得透這一切呢?」林渺黯然道。

    遲昭平望瞭望林渺心中湧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以我們全部的力量根本就不能與高湖軍對抗而且若是長途奔襲的話這平原城只怕會被富平與獲索所乘到時候後果將不堪設想。是以還請幫主三思!」

    遲昭平望瞭望殿前的三位長老和兩大護法她的心情也有些矛盾。八大長老並沒有聚齊多是在外地主持事務她很想幫林渺替林渺搶回白玉蘭但高湖軍的兵力也有數萬又與重連軍唇齒相依憑她黃河幫的近萬人眾在兵力之上猶遜對方一籌更別說主動出擊、長途奔襲高湖軍了。這一切似乎都極為不現實一個不好只怕會將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基業化為烏有。她知道右護法赫連煥所說是對的只是她心中嚥不下這口氣。

    「都是屬下無能幫主要怪便怪屬下吧!」許平生嘆了口氣愴然道。

    「許長老休要如此說!」遲昭平也無奈地吸了口氣道。

    「既然白姑娘是因屬下護送不力而被劫幫主便讓我與林公子一齊去丘城吧好讓我有個將功折罪的機會!」許平生懇求道。

    「高湖如此做實在欺人太甚我黃河幫與其並無怨仇卻如此對我們這口氣如何也不能嚥下!即使我們不能去丘城殺他個人仰馬翻但也要讓高湖後悔他所做的一切!」左護法遲暮沉聲道。

    「屬下願意親去斷高湖黃河道上的糧草!」長老赫連雲格請命道。

    「傳令各地黃河幫弟子凡屬高湖軍的貨運和產業皆處一級敵對態度能毀則毀能奪則奪我要讓高湖嘗嘗自己種下的苦果!」遲昭平深深地吸了口氣語氣堅決得嚇人。

    「是屬下立刻飛鴿傳書各分壇弟子!」赫連煥立刻應聲而去。

    「赫連長老立刻通知黃河各碼頭將有關於高湖軍的物資情況稟報於你截奪高湖軍黃河流域的物資之事便交由你全權負責!」遲昭平望了赫連雲格一眼吩咐道。

    「屬下立刻去辦!」赫連雲格頓時大喜。

    「清漳河的水道……」

    「不用幫主操心清漳河的水道我已傳書讓信都太守封鎖所有通過清漳河的高湖軍物流除非他們自鄴城和邯鄲而下否則就休想自東流疏通一點物資。」林渺推門而入打斷遲昭平的話沉聲道。

    「哦?」遲昭平和遲暮皆微愕。

    「原來有信都太守幫林公子那事情就要好辦多了。」遲暮欣然道。

    「但是他們仍可自6路運得糧草呀?」許平生提醒道。

    「河北饑荒處處本就無多少積糧想要得到更多的糧草便不能不自河東運進或是自渤海運進只要我們斷其河東和渤海的糧道保證其物資短缺!」遲昭平自信地道。

    林渺平靜地笑了笑向遲昭平一拱手道:「我來是向幫主告別的!」

    「林公子就要走?」遲暮和許平生吃了一驚急問道。

    「不錯玉蘭在高湖手中我豈能安身於此?」林渺肯定地點點頭道。

    「幫主!」許平生望了遲昭平一眼。

    遲昭平頓時明白許平生的意思望了林渺一眼道:「我想讓許長老帶一些兄弟與公子同去希望能對你有點幫助!」

    林渺望了許平生一眼點點頭道:「那就謝謝幫主了。」

    「幫主邯鄲密報!」

    正說話間一位遲昭平的親信大步行入。

    那名親信望瞭望林渺有些猶豫之色神色有點難看然後掏出一張字條念道:「白小姐被高湖送返邯鄲禁於密室之中自絕而亡!」

    「什麼……!」遲昭平彷彿一下子被人抽乾了肺部的空氣般沉沉地落座於椅上兩眼直目光不敢注視林渺。

    許平生手中的杯子「啪……」地一聲落地而碎。

    林渺的臉色頓成死灰色蒼白得可怕他只感到一陣昏厥襲向腦際隨即眼前一黑整個天地之間彷彿霎時肆掠著無數的電火雷鳴生命也在此同時化成了一片虛無而耳畔似乎猶隱約可聞許多人的驚呼……

    雖然綠林軍長途而來但陳茂卻沒能找到半點空檔。

    綠林軍並沒給陳茂任何襲營的機會所有的一切都是穩打穩紮步步為營。

    陳茂本來設置的伏兵卻被王常巧妙避過並不與之正面交鋒。

    王常對陳茂和嚴尤的用兵似乎都深入地研究過因此對陳茂的伏兵也能早作預防。

    綠林軍破新野的屬正自新野緊逼淯陽從水、6兩路向前方運送裝備由此可以看出綠林軍此次已決意北上。

    匯仁行的生意卻是越來越火不僅是軍方更迫切地需要天機弩而那些居於宛城的大豪們也都希望自己的家族能裝備這些。在這大戰將臨之時他們也都希望擁有能夠保護自己的利器而匯仁行的兵器卻可以滿足他們的需求。儘管所需的銀子極多但這些對於他們來說不過九牛一毛而已根本就不在話下。

    小刀六不在宛城而是在無名氏的相陪之下帶著一干人去了北方南陽諸地的事務則全由姜萬寶處理。

    由於現在已是四處開爐煉兵又有足夠的源料供應雖然各方催促得緊但仍能勉強供應得上。到目前為止姜萬寶尚不想給義軍任何天機弩他不願太早地讓官方知道其資助義軍之事反正與王常的約定仍有一個月的時間只要到時候他能交出這四千張天機弩便不算失約遲給他們一天便要少擔一天的風險。

    小刀六也不想失去眼前這個左右逢源的局面眼下不管是義軍還是官兵及那些大豪們都對他們極為支持那些豪強都想優先自匯仁行買得這些兵器是以不能不對匯仁行表示支持。

    姜萬寶不僅只注重兵刃冶煉更在各地展一些相應的產業此刻各方暢通做什麼事都順手又有天虎寨的兄弟支持人手和實力絕對讓人看好。是以展任何行業都得心應手。

    諸如買賣糧草、私鹽在這種戰亂紛起的年代各地方官早對朝廷失去了信心只要有好處他們絕不會計較你是否合法只要不太明目張膽再記得分些好處給他們他們便會當什麼事也沒有生。

    這幾個月來在中原一帶活動得最多的不是湖陽世家反而是宛城的小刀六。

    湖陽世家忙於戰事根本就沒有太多的閒暇去打理生意雖然各地有人打理但由於湖陽世家成了朝廷的敵人在各州縣的日子並不太好過又因近來湖陽世家陡遭變故花了太多的時間整理產業。是以湖陽世家這幾個月來不僅沒有展反在倒退與小刀六這種一日千里的展勢頭相比確實要相去甚遠而且湖陽世家這種家族式的生意網絡仍有所侷限和保守但小刀六卻不同他到各地與當地的豪強合作在展屬於自己獨立的產業後又等於是找到了最有利的保障這種聯合的方式運營只要約好了規定確定了目標只會將最小的本錢得到最好的利用同時也讓各地豪強不得不與自己站在同一條陣線之上也是為其它行業的生意拓寬了客源。是以這幾個月的展小刀六也一躍成了中原的生意名流。

    這一切的成功自然少不了以姜萬寶為主的這群智囊團。

    眼下對供應天虎寨招兵買馬訓練精兵的資金早已綽綽有餘也開始屯積屬於自己的糧草待時機成熟之時再行啟用這些儲備。

    姜萬寶這些日子來也沒有閒著派人南下南郡四處談判四處張開生意網與秦豐等義軍商議。

    白才和蘇棄則趁官兵逼臨湖陽之時自湖陽世家之中挖出了大批舊友一些昔日極忠於白玉蘭的兄弟而這些人中又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造船好手也有許多在湖陽世家中歷練之後很有生意頭腦這些人湊到一起則開始醞釀製造戰船這類的大傢伙。

    當然只要能賺錢小刀六和姜萬寶則全力支持。

    林渺悠然醒來但覺自己像是置身於一個極大的熔爐之中火熱的氣旋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靈魂彷彿懸於不著邊際的虛空找不到半點實在的感覺。

    他睜開了眼但所見的卻儘是飛躍的火焰。他知道這只是一種幻覺因為他的眼睛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東西六識五覺全都失去了作用這種感受比之當初服下火怪那顆七竅通天丹時更甚。

    林渺知道自己沒有死至少腦子裡仍有痛苦的念頭存在但死亡或許已經離他不遠了。他並不懼死亡他已經不止死過一次但他仍活著他不知道生了什麼隱隱記得有人告訴他白玉蘭自絕而亡的消息然後他便什麼都不知道了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渾渾噩噩之中似乎有一股奇異的寒流自某一個地方湧入他的體內他已經分不清肢體哪是哪是以無法判斷那股寒流是自身體的哪一個部位湧入的。

    但這股寒流卻讓他感到一陣舒坦那湧動的高熱如被寒流破開的浪頭然後又有一股寒流湧入體內體內的熱浪緩緩地退卻如退潮的海水漸漸地眼前那躍動的火焰也化成了虛無漸出現一些模糊的影像。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像聽到有人在輕聲地呼喚呼喚著他的名字似熟悉而又陌生但他的心神仍有點渾噩。

    「幫主老朽也無能為力林公子體內之熱絕非病理中所載所有可以開給他吃的藥都試過了卻沒有一丁點兒效果那些藥物進入他的體內似乎根本就沒用幫主還是另請高明吧!」

    「那莫大夫呢?」遲昭平面容微有些憔悴。

    「老夫從未見過這般可怕的病人本欲以金針導出那熱氣但林公子體內的高熱卻使我金針化軟其膚熾手根本就無法下針我看我是無能為力了!」

    「不過林公子脈象狂亂顯然是體內熱氣相沖在如此高熱之下仍能活上七日真是個奇蹟。」

    「你們都走吧這裡不需要你們的風涼話!」遲昭平神情慘淡高聲怒叱道。

    那幾名大夫一驚。

    「還不快走?省得在這裡惹人心煩!」任泉也沒好氣地喝叱道。

    「是是!」那幾名大夫哪敢再說什麼?要是惹怒了遲昭平只怕老命不保雖然遲昭平是女流之輩但平原城中她卻是絕對的主人。

    「幫主吉人自有天相林公子一定不會有事的。」許平生嘆了口氣輕輕地安慰道。

    「這已是第二十五個大夫了平原郡中最好的大夫全都已經找來了可是他好像沒有一點起色!」遲昭平落寞地道彷彿心神全都已經飛遠。

    任泉無語鐵頭神情木然他們又能做什麼呢?對於這些他們根本就幫不上忙。

    「林公子乃是因悲傷而使舊傷引起體內真火相沖致使走火入魔這群庸醫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這些其體內火勁之猛世所罕見否則的話以我與幫主的極陰逆陽神功的寒勁足可逼出他體內的熱毒!天下間或許還有兩個人可以救他的命!」遲暮想了想嘆了口氣道。

    「還有兩個人?是誰?」遲昭平大喜起身問道。

    「風痴與火怪但這兩人已絕跡江湖數十年不知是否尚存於世而且這兩人脾氣古怪武功更是凡入聖想找到此二人有若大海撈針!」遲暮嘆了口氣道。

    遲昭平頓時洩氣她又怎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兩個絕跡江湖數十年的老怪物呢?她根本就不知道林渺能撐到什麼時候。每天林渺全靠她注入的冰寒真氣維持生機否則只怕早已被體內真氣燒爆。不過林渺能夠支持到現在倒確實也是個奇蹟。

    「難道世上便沒有人知道這兩個人的下落嗎?」遲昭平仍抱一絲僥倖地道。

    「或許你爹知道!」遲暮吸了口氣道。

    遲昭平神色更是失望她知道想找到自己的父親那是更難。她父親一生神秘雖創下黃河幫但卻很少在幫中呆兩年前將幫主之位傳給她之後留信而去說是等其主人出關後方再現江湖。可是幫中卻沒有一人知道遲貴去了哪裡甚至沒有人知道遲貴居然還會有一個主人。

    是以對於這個一生都神秘莫測的父親遲昭平也無法猜透心中甚至有點恨這樣一位不負責任的父親。可是這好像是命運的安排沒有人能夠改變即使是怨也是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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