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智斗玉鷹
冷紅溪寒臉搖頭道,「什麼玉鷹雪雁,我可是不知道,我還有事,告辭!」
說著轉身就走,二婢子不由同時一怔!
那個手持鷹旗令的姑娘,一聲妖笑,身形一縱,已落在紅溪身邊,嬌聲道:「唉!你這人真是,莫非我們玉鷹姑娘的金面,你也不看麼?」
紅溪面色一沉道:「你這丫頭好沒來由,我與她素不相識,見她作甚?你再要惹厭,我可就不客氣了!」
誰知他這種態度,對方並不害怕。
就見這姑娘,眼珠子一轉,嘻地一笑道:「鷹旗令下,沒有一人敢不遵從,相公,我勸你還是識趣一些的好!」
紅溪雙眉一挑,正要發作。
可是他忽然又忍住了,原因是以自己這身功夫,去同對方一個小女孩爭執,傳揚出去,豈不惹笑?
當時他冷冷一笑,道:「小姑娘,我勸你最好識趣些好!」
那姑娘一雙亮油油的瞳子一轉,笑嗔道,「相公你別傻,我們姑娘不會怎麼樣你的!」
說著抬起一隻手背,掩在嘴唇上,低頭一笑,似乎有些話,不大好出口的樣子!
冷紅溪心道怪也,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那個頭戴山菊的姑娘,也姍姍的走了過來,她嬌聲道:「相公,你就是不知道我們小姐,想必這首歌,不會不知道吧?」
話語一頓,竟自婉轉的唱了出來,道:
「小寒山上有雙禽,玉鷹雪雁交相映,
鷹善解語偏利爪,雁最可人啄如針,
狂歌罷劍江湖來,莫忘寒山拜彩裙。」
她歌聲清脆,聽來十分悅耳,歌聲一斂,秀眉微揚了一下,道:「怎麼,這首歌也不知道?」
冷紅溪不由冷笑了一聲,道。「這麼說來,你們那位小姐的爪子很厲害了?只是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說罷左掌向外輕輕一送,掌風過處,逼得那個持旗的姑娘後退了一步。
接著就大步前行,他這種行為,立刻使二位姑娘大為震怒,那個持旗的姑娘一聲叱道:「站住!」
紅溪回身冷笑,道:「你要如何?」
那姑娘一搖旗令道:「我們姑娘,曾有話交下,違令者死,相公,你要一試麼?」
冷紅溪聞言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朗笑。
這笑聲,使得這雙小婢,都不禁面現紅雲,俱都怒目看著他,冷紅溪笑聲一斂,道:「我只知道人家的命要聽我的,卻不知道我的命倒要聽人家的!」
他雙掌向上揚了一下,道:「你們上來看看!」
那個頭插菊花的姑娘,眼珠子一轉,足下一點,就到了紅溪身邊,旋見她雙手一分,直向冷紅溪雙肩之上捏去,動作十分快捷!
可是紅溪又怎會把她看在眼中?
只見他身形一旋,那姑娘已走了一個空招。
這時那個手持旗令的姑娘,也似十分氣憤,她冷笑了一聲,道:「相公,這可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誰來!」
說著足下一轉,手中那桿旗令,帶起了一陣疾風,直向著冷紅溪頭頂上掃了過來。
紅溪見那旗令週身黑光閃閃,其質非金非鐵,也弄不清是何物編織而成,桿首上那雪亮的鋒刃尖子,看來卻是銳利無比。
冷紅溪容她旗子卷在了面前,忽地身形向左一偏,右手「藏雲拿月」,霍地向外一抖,直向她的旗桿上抓去。
這姑娘發出一聲尖叱道:「你敢!」
玉腿向前一邁,纖腰猛地一擰,掌中旗令,隨著一擰之勢,「呼」地一聲撤了出來!
這種「倒展旗」的手法,確實是夠疾、夠快、夠狠。
旗面帶著一片尖嘯,直向冷紅溪面頸之間掃至!
那另外的一個姑娘,趁機一墊步,兩隻玉腕也同時向冷紅溪腰上勒來!
冷紅溪倒是小看了她們倆了!
這一動手之下,他才知道,這兩個姑娘,雖是名屬婢女之流,可是一身功夫,卻是得自名家真傳!
他微微有些驚慌,由此推想,她們二人的主人,那個叫做玉鷹姑娘的人,定必是一個具有非常身手的人了。
在兩個姑娘合力出手之下,冷紅溪發出了一聲長笑,只見他右掌順著對方的旗邊向外一推,對方那掌上的力量已為他化解了一半。
他左掌卻也不閒著,只用了五成功力,向外一翻,指尖霍地向上一揚,道了一聲:「去!」
潛力發出,那頭戴山菊的姑娘,禁不住通通通一連向後退了四五步。
持旗的姑娘,見狀一聲怒叱道:「你真正是自己找死了!」
說著一斂掌中旗,正想用「秋扇揮螢」的一招,再將鷹旗揮出。
可是就在這時,冷紅溪的二指,已然貼在了她的旗桿之上,他朗笑道:「撒手吧,小姑娘!」
這位姑娘,頓時就覺得手掌心一陣發熱,掌中那桿鷹旗令已到了對方手中。
鷹旗令是小寒山莊的威嚴象徵之一,如何能落到外人手中?
這位姑娘旗令脫手,立時嚇了一個花容失色。
她驚叫了聲:「好賊子!」
旋即忘命似的撲了上來,可是她身子還沒有撲到冷紅溪身邊,這位紅燈少年,突然一聲狂笑。
只見他手上的黑鷹旗向外一展,由旗身上帶出來的風力,竟使得這姑娘站立不住,身形一陣蹣跚,摔了出去,如此一來,兩個姑娘,全不禁為他怪異的手法鎮住了。
冷紅溪哈哈一笑,反覆的看著手中的那一桿旗子,只覺得很是沉重,旗身為百煉柔鋼打製而成,尤其是頂端那個尖子,寒光閃閃,令人望之生畏!
冷紅溪朗笑了一聲,信手一丟,那桿鷹旗令就「刷」地飛了出去。
可是旗子尚未落地的剎那之間,卻由樹叢中猛地閃出了一條人影!
這人只一伸手,就把這桿鷹旗令接在了手中。
冷紅溪本欲離去,見情倒不由吃了一驚,他驚詫的向來人望去,發現來人竟也是一個妙齡的少女。
只見她不過是二十左右的年歲,身材中等,皮膚白嫩,兩隻玉臂之上,各套著一雙綠玉的翠環。
她的衣著,更是奇特有異於一般。
一般少女們所穿著的裙子,多是長可及地,而這少女,身上卻是穿著一條長僅及膝的短短黑裙。
那襲黑裙,閃閃發亮,看來輕柔異常,襯著她那一雙欺霜賽雪的玉腿,格外令人望之銷魂。
她雙足上,穿著一雙長可及踝的黑皮蠻靴,更加神氣兮兮!
這姑娘左肋之下,用黑皮帶子繫著一口長有尺許的短劍,劍柄像是真金所鑄,為一個牛頭形狀。
她頭上的雲發,用一條銀色的鏈子微微的束著,現出她長長的兩彎蛾眉和半截粉頸,右肩頭上,用一個水晶的扣花,咬扣著一襲黑色披風,看起來,確實神采飛揚,美絕天仙!
尤其令人奇怪的是,她左腕之上,正棲歇著一隻全身白毛的鸚鵡!
她這麼驀然的出現,並不慌張,右手已把冷紅溪擲出的鷹旗令接在了手中,神色之間,並不現出一些怒意!
她遠遠地望著紅溪一笑,道:「紅燈大盜,果然武技非凡!令人佩服!」
紅溪不由微微一怔,因為他的身份極為隱秘,這少女怎麼能一瞧之下,就認出了自己,這豈不是怪事?
當時他神色一變,道:「你是什麼人?」
這少女輕移蓮步,行抵紅溪身邊。
只見她嘴角微啟,輕輕一笑道:「紅燈俠不要多心,方纔我一雙小婢無禮,得罪了你,已為你教訓過了,算她們咎由自取,你也就大人不見小人過,如何?」
冷紅溪見她說話時,美目時盼,秀眉輕揚,就知道她是一個十分聰穎的姑娘。
當時他冷冷一笑道:「方纔還稱紅燈大盜,突然又變成了紅燈俠?不覺變得太快了麼?」
少女咯咯一笑道:「俠和盜,有時是不易分清楚的,是不是?」
她說著話,分出一隻手,輕輕摸著她肩頭上的那只鸚鵡,顯出十分憐愛的樣子。
冷紅溪忽然心中一動,這只鸚鵡,太眼熟了,他想起了一竿老人去世的那一日,在桃花林內,自己所看見的那一隻鸚鵡,不就是這一隻麼?
他不禁暗自呆了一呆,忖道:「莫非我的一切,她已由這只鸚鵡口中得知了?
當時佯作不知,哼了一聲道:「我與你素昧生平,你找我又有什麼事呢?」
少女輕笑了一聲,道:「你這個人也真是的,枉自有這一身功夫,卻怎地這麼膽小,莫非我還會害你不成?」
紅溪心中又是一動,點了點頭道:「那麼你意欲如何呢?」
少女吟了一聲,道:「我在前面清風亭內備有清茶,閣下如不見外,即請就近一談如何?」
紅溪點頭一笑道:「也好!既然你們一再相邀,我就打攪了!」
少女聞言,眉角一揚,似甚歡喜,當時轉過臉來,對一邊的二婢嗔叱道:「沒有用的東西、就憑你二人那一點小小的本事,就敢向冷相公遞爪子?我看你們簡直是找死,還不過來磕頭賠禮,要惹我生氣麼!」
二個婢子,似乎怕她到了極點。
這時聞言之下,慌不迭走上前,真的竟向著冷紅溪跪了下來!
冷紅溪哈哈一笑道:「不要來這一套,快起來吧!」
說著目光視向少女,淺笑道:「憑她二人這種功夫,還是少出來現眼的好!」
少女聞言臉色一紅,更為惱恨的瞪了二女一眼,道:「還不頭前帶路?」
二婢同應一聲「是」,相率前行。
前面是一座石峰,峰勢頗陡,這玄衣少女似乎有意在紅溪眼前賣弄身手。
只見她微微一笑道,「請隨我來!」
說罷,身形驀地騰了起來,竟自捨路不行,而向峭壁之上落去!
她玉腕上的那只白鸚鵡,卻也在這時飛了起來,就在她頭前上空翩翩飛舞盤旋著。
但是這位姑娘,在這只白鸚鵡的前導之下,只用一雙足尖,飛點著峭壁上凸出的部分,就像是一粒跳動穿行的彈子一般,不多時,已到達峰頂。
她嬌聲一笑,回身道:「冷相公見笑了……」
可是使她驚奇的是,身後並不見那位冷相公的蹤影,這時卻聽見身後有人答道:「冷相公在這裡!」
少女驀的回身,只覺腦中「轟」一聲,差一點要倒在了地上。
萬沒想到自己這麼快的身手、與對方比起來,仍然是顯得太慢了!
那位以紅燈為標誌的怪客,竟早已先自己來在了亭前,且正在觀望著亭前的花草,一副輕鬆悠閒的樣子。
這位玄衣少女,不禁又面上一紅。
她微微冷笑了一下,即輕移蓮步,行到了亭前,淺笑了一聲,道:「相公好快的腳程,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快請入內用茶吧!」
紅溪回過身來,一笑道:「姑娘你有什麼事,就請實話實說吧,在下是一個直爽人,不慣於吞吞吐吐!」
玄衣女面上又是一紅,可是她卻很輕鬆的又掩飾了過去,依然笑臉相向,回身吩咐道:「與冷相公獻上一杯南仁松子茶!」
亭內石桌上,置有一份精緻的茶具,一旁生有一個炭火小爐,爐上正烹著一個瓦壺,一陣陣的清香隨風送過來,令人嗅之神爽。
玄衣少女又環顧左右而言他的笑道,「小寒山的南仁松子茶,聞名天下,只可惜產量極少,採摘不易,功能清心醒神,消火生津,相公你飲上一杯,嘗嘗滋味如何?」
說著玉手微引道:「請入亭一坐吧!」
冷紅溪到此,自不便再現出猶豫不前的樣子,當時步入亭內。
在亭內,除了先前那兩個婢子以外,另外還有兩個十六七歲的姑娘,模樣打扮,皆與先前二女相似,分立在石桌左右。
石桌一旁,設有一張湘妃竹編成的靠椅,椅上置有一個厚厚的錦墊。
玄衣女道了聲:「請坐!」
自己就在那張椅子之上坐下,冷紅溪遂也落坐在一旁的石鼓之上,這時一個婢子獻上了一個細瓷的蓋碗,傳出香噴噴的茶香。
冷紅溪寒澗幾年,吃盡了人間至苦,從不曾如此享受過,他接茶在手,輕輕呷了一口,忍不住點了點頭。
玄衣女微微一笑道:「這種南仁松子茶,我們小寒山莊倒是采存不少,你如喜歡,等一會包上一些送你就是!」
冷紅溪欠身微笑道:「不必了!姑娘芳名在下還不知道呢!」
玄衣女眸子注定著他,一笑道:「我姓什麼叫什麼,也不必告訴你,這些年,人們都叫我玉鷹,我還有一個妹妹,被稱雪雁,相公,你也許有個耳聞吧!」
冷紅溪道了一聲「久仰」,又道:「姑娘既是住在小寒山莊,怎又會在此清晨,來到這巴山呢?」
玉鷹微微怔了一下,遂點頭道:「不瞞你說,年前一竿老人與蠅面叟定約之時,我也在場,因他二人都是當世名家,所以我才趕了一個早,想來看看熱鬧!」
紅溪心中一動,道:「這麼說,他們二家因何定約,姑娘必定知道了?」
玉鷹搖頭笑道:「老實說,我不大清楚!」
她說話之時,無意間,看見了紅溪手上那枚戒指,不覺瞳子一亮,接著笑道:「你手上這枚戒指,可肯借我一看麼?」
冷紅溪打量她不至於存有異心,遂把戒指取下遞過去,玉鷹接在手中,仔細看了一陣,面現驚異的笑道:「如果我記得不錯,這戒指,是一竿老人的東西,卻又怎會落到了你的手中?」
冷紅溪微哂道:「這是我那位老友臨終之時,送給我的!」
玉鷹又向手上戒指看了一會兒,面上現出無比羨慕之容,她把戒指還到了冷紅溪手內,微笑道:「這枚戒指所藏著的隱秘,你不會不知道吧?」
紅溪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遲早我總會知道的!」
玉鷹淡淡一笑道:「我也許可以告訴你一點,但不一定對!」
她笑瞇瞇的望著紅溪又道:「你把這戒指翻過來,看看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新奇的花樣?」
紅溪本不想借他人之口以瞭解這戒指的底蘊,現見對方肯自動說出,好奇心促使他,遂就把這枚戒指翻了過來。
玉鷹眼睛望著他道:「你可曾看到有一個白色凸出的小圓珠?」
紅溪目光至處,果見那戒指底圈的地方,有一個圓圓的、白色的小珠子。
玉鷹似甚緊張的問道:「看見沒有?」
紅溪點了點頭道:「不錯!」
玉鷹突然站了起來,她掠了一下散披在額角上的頭髮,自語道:「那就完全不錯了,兩相環!」
紅溪怔了一下道:「什麼兩相環?」
玉鷹愣了一下,道:「兩相環就是這枚戒指。好!你試著按一下那粒小白珠看看!」
紅溪不覺用手指向那粒小珠子上一按,只聽得「錚」一聲,整個戒指的上面一層,全部錯了開來。
這真是一種非常巧妙的設計,在戒指的第二層上,現出一幅美麗的圖案。
那是兩個老人對坐的凸出的圖形,兩個老人雕鑿得栩栩如生,一個是長鬚垂胸,壽眉出頰的老叟,另一個則是瘦小乾枯的和尚。
二老各坐在一方蒲團之上,雙手合十,面對面的坐著,狀甚安寧。
至此,冷紅溪才知道,這枚戒指之所以披命名為兩相環的意思了,他不禁驚詫地道:「姑娘,這是怎麼一回事?」
玉鷹這時已經輕移蓮步,走到了他身邊,她用手指著兩相環上的那兩個人道:「這二人,你認識麼?」
紅溪搖了搖頭,玉鷹歎了一聲道:「你自然不認得,他們是已經故世達數百年的兩個老前輩,這個老人名叫『天啞』,這個和尚名喚『二呆』,他二人在數百年前,被天下視為武功至高的武尊,到目前為止,很多的武功學說,還都是出自這兩個人的發明與創造!」
說著,她又輕巧的笑了一下道:「紅燈俠,這兩相環你能暫借我一段時間麼?至多一月,我必定雙手奉還!」
冷紅溪哂笑道:「不行!這是敵人的一件紀念物,我怎能隨便借人!」
玉鷹不禁面色一冷;道:「並不是隨便借人,你借給我,其實並不吃虧!」
冷紅溪微微一笑道:「不是吃不吃虧的問題,我只是不願借人!」
玉鷹面上頓時現出失望之色,她勉強的笑了笑,道:「我可以把這其中的隱秘告訴你聽,只要你能借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紅溪搖了搖頭道:「我寧可不知道,也不願把它借給你!」
玉鷹聞言,粉面一紅,兩道蛾眉驀地向上一挑,退後了一步,道:「你未免太不通人情了!」
冷紅溪朗笑了一聲,並從位子上站了起來,他自袖內摸出了半錠銀子,往石几上一放,道:「這銀子大概可以夠付茶錢,打攪了半天,告辭!」
說著正要舉步下亭,卻不料那位小寒山莊的玉鷹姑娘,忽然身形一閃,擋在了他的面前。
她面上帶出一絲笑容道:「紅燈盜,我勸你還是答應的好!」
冷紅溪搖了搖頭道:「這件事不必再談了!」
玉鷹氣得吁了一口氣,道:「這些年以來,從沒有一人敢像你這個樣子對我的!紅燈盜,別人也許怕你,可是小寒山莊的玉鷹雪雁卻不會怕你的!」
冷紅溪面色一沉道:「我又何懼於你們?」
玉鷹見他發怒,冷冷一笑道:「我不想過分為難你,只是你應該知道,你得罪了我,今後在江湖上是十分不便的!」
紅溪一笑道:「我也正想這麼告訴你!」
玉鷹姑娘杏目一睜,卻又微微瞇起,道:「你太不識趣了,我就不知道,有誰能在我鷹旗令下走得開的……你也不會例外!」
冷紅溪見她一隻玉手,叉在纖腰上,一副要打架的樣子,不覺淡淡一笑,道:「你的鷹旗令我已見識過了。不過如此!」
玉鷹哼了一聲道:「紅燈盜,你要三思而行!」
紅溪拂袖道:「我已三思過了!」
才說到此,玉鷹已帶著一陣香風,撲了過來,這姑娘右手向上一抖,中食二指分開,直向著冷紅溪雙瞳之上點至。
冷紅溪身形岸然不動,說也奇怪,玉鷹雙指已幾乎要點上了,卻忽然撤招抽身,如同旋風似的退出了數步以外!
她面色微紅道:「你的內功潛力,雖是不弱,卻休想傷我!」
紅溪冷然道:「你敢一試麼?」
玉鷹憤憤的道:「我方才反手扣你脈門,以左手擊你天靈蓋,只怕你那潛力也發不出來,那樣,你後悔也無及了!」
冷紅溪點了點頭道:「只是你卻近不得我的身,我所練的內功潛力,與一般人不同,能在五步之內,制人於死命!」
說著五指向外一抓一放,當空炸出了一聲輕鳴。
玉鷹及手下四婢,全不禁面色一變。
這姑娘冷笑道:「我方纔如以『風搖牆葦』的手法,以內力暗襲你的兩肋,你就會大大的失策了!」
冷紅溪一笑道:「那麼,我身形下伏,以巧點花燈一招傷你胸腹,你的雙掌掌風,正好傷了自己雙肋,豈不是自己斷送性命在自己雙掌之下,那不是更為失策麼!」
玉鷹聞言不由微微一愣,她生性好強,到此仍不肯服輸,當時秀眉深鎖道:「那也未必,我如果拼著性命不要,以『絞盤沙』毒招攻你兩臂,豈不玉石俱焚了?」
紅溪一聲狂笑道:「這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
玉鷹怒嗅道:「怎見得?」
紅溪冷然道:「你莫非忘了我雙掌上發出的無形內力,這內力豈能容你近身份毫、不過姑娘,你的武功的確已很不錯了!」
說到此,他輕視的一笑道:「只是要同我比起來,不是我小看了姑娘你,你至少還要再下十年的苦功,才能和我一較長短!」
玉鷹姑娘面色顯然變了一下,可是冷紅溪的話,確也令她內心折服。
她發出了一聲長歎道:「你的武功,確實高明,你能告訴我,你這身功夫是誰教給你的麼?」
冷紅溪冷如冰霜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冷笑道:「沒有人教導與我!我走了!」
說著他步下了亭階,玉鷹氣得咬了一下下唇,恨聲道:「冷紅溪,你的武功雖高,可是我們寒山二女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怕你……」
跨前數步,又道:「如果你肯把這枚兩相環借我一月,我將來必重重報答你!」
冷紅溪哂然道:「不必再談了!」
玉鷹冷冷一笑道:「好!那麼,你今後要格外小心,我會用盡方法,對你不利!」
冷紅溪不由劍眉一挑,道:「隨時歡迎指教!」
說著大步前行,玉鷹姑娘在背後緊緊咬了一下牙齒,道:「你記住就是了!」
說罷,返身自石桌上拿起紅溪留下的那一錠銀子,冷叱道:「拿走你的銀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