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鷹慌忙用床上的絹被遮住了身子,卻見陰素裳同一個玉面少年含笑走了進來。
想到了昨日的一切,她簡直連頭也不敢抬,嗚嗚哭得更厲害了。
陰素裳見狀咯咯笑道:「小妮子,你不要傷心,我知道你是受了委屈了,不過這又能怪誰呢!你放心,師父我今後絕不會虧待你就是……」
說著丟過來一套衣服道:「你快穿上了吧!」
玉鷹接過了衣服,又落了幾滴淚。
她面上仍帶著些醉人的紅暈,偷偷向師父二人睨了一眼,就見那個昨日陪伴自己共舞共寢的美少年,正向自己媚笑不已。
舒修文又羞又氣,不由冷笑了一聲,道:「無恥的東西,我舒修文豈能與你甘休?」
少年郎君嘻嘻一笑,上前一步,朝玉鷹深深一拜,道:「妹妹息怒,在下這廂有禮了!」
舒修文氣得把身子向一邊一扭,那少年道:「妹妹你還生我的氣麼?」
舒修文猛地轉過身來,正要一掌打過去,可是她目光至處,那是多麼姣好風流俊秀的一張面孔呀,況且昨夕一會,恩情已種。
她只覺自己是受了大大的委屈了。
當下翻身倒在床上,又放聲痛哭了起來。
那少年見狀,似乎有些手足失措的樣子,陰素裳卻向他遞了個眼波,那少年立即趨前,輕拍著舒修文笑道:「妹妹不要傷心,我並非是無義之人,俗謂疾風知勁草,路遙知馬力,日久天長,妹妹你也就知道我這個人的心了!」
舒修文抽搐了一下,轉過身子道:「我認識你是誰呀?你們男人……哪有什麼好東西!」
少年聞言溫柔一笑道:「妹妹你要這麼說,可就未免太狠心了!」
舒修文遂又坐起了身子,淚眼看著他道:「說真的,你到底姓什麼叫什麼?怎麼這麼大膽子,胡亂的就……」
說著面上又不由浮起了兩朵紅雲,竟接不下去。
少年深深一拜道:「妹妹你聽了,在下乃是百巒山道士,人稱『春心公子』,姓戚名文君,和令師陰仙子,乃是多年至交,妹妹你放心,我戚文君絕不會負你就是!」
玉鷹舒修文好似曾聽說過這麼一個人,卻並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聞言之後,那所謂的委屈,居然消了一半,當下看了他一眼,道:「你還是道士呢,哪有你這個樣的道人呀!」
春心公子戚文君,嘻嘻一笑道:「妹妹取笑了,在下的道法高深……」
媚笑一聲,手指一旁的陰素裳道:「不信,問你師父就知道
陰素裳啐了他一口道:「扯你娘的蛋!」
說著一聲嬌笑,走過來手拍玉鷹肩膀道:「你呀!也別再難受了,說起來,你可是因禍得福,還不穿上衣服!」
玉鷹自昨日沉迷後,中毒已深,聞言非但不怒,竟自垂頭微歎道:「弟子命薄無知,一切由師父作主便是!」
陰素裳一笑,道:「這就是了,乖孩子,師父是不會虧待你的,這個人道法武藝俱極高超……」
指了戚文君一下,笑了笑又道:「你們有了昨日的感情,他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提到了昨天,舒修文情不自禁的又有些傷心,落下了兩滴酸淚,一面吶吶道:「但願師父眼光不差,要不然……我才叫冤呢!」
戚文君一笑道:「妹妹你怎又作此語,我戚文君豈能是寡情寡義之人!」
舒修文聽他這麼說,也就芳心略定,默默地用一雙澄波的眸子望著他!
戚文君遂用一塊白色絲巾,小心的為她揩著臉上的眼淚,媚聲媚氣的道;「好妹妹,你可別再哭了,叫人多心疼呢!」
玉鷹天真未退,竟不由地破啼為笑,當下推了他一下,就拿著衣服,到另一間房內換去了。
她換好了衣裙,重新回到室內,向著陰素裳一拜,道:「弟子昨日對師父多有開罪,尚請師父原諒!」
戚文君一笑道:「你放心吧,你師父衝著我也會原諒你,非但如此,我們今後還要更照顧你呢!」
玉鷹小嘴一嘟道:「誰跟你說話了?貧嘴滑舌的!」
引得那春心公子哈哈大笑了起來,陰素裳這時伸手扶起她來道:「方纔我已同文君商量過了,你二人既已有如此情誼,我可不便再叫你徒弟了……」
說著口咬指尖,微一沉吟道:「這麼吧,以後咱們乾脆就姐妹相稱,要說起來,我當然是大你太多了,可是……」
才說到此,那戚文君已連連拍手道:「妙!妙!別可是可是的了,你們姐妹相稱,最好不過了!」
玉鷹舒修文聞言只得低下頭叫了聲:「姐姐!」
陰素裳格格一笑,道「得了,我的好妹子,你呀,你今後就安心在這裡住下吧,有我和春心公子在你身邊,誰也不敢欺侮你!」
戚文君手持紈扇,扇了兩下,道:「我們現在已經另立了一個門戶,名叫『彩虹會』,不久就要開山行道,大肆廣招會徒弟子,你就坐這彩虹會內的第三把交椅!」
舒修文一笑道:「小妹才疏藝淺,如何能擔此重任?」
戚文君淺淺一笑,道:「你不要客氣,小寒山二女的大名,江湖上誰人不知,玉鷹、雪雁,名重一時……」
說到此,瞇眼笑道:「玉鷹姑娘我是見過了,令我三生難忘,只是那位雪雁姑娘卻無緣識荊!」
說著又媚笑了一聲道:「妹妹如果能把那位雪雁小姐也介紹進咱們的彩虹會內,必然生色不少!」
舒修文乃是一個極為細心的姑娘,一聽就明白了戚文君的心意,當下冷笑道:「我妹妹才不會來這裡呢!」
戚文君秀眉一揚,道:「為什麼?」
舒修文不好當面點破他的心意,又笑了笑,道:「我妹妹為人正直,人品武技,都比我強上許多,她才不會來這裡,再說那個老怪物,也不會容她走開!」
戚文君一聽玉鷹謂雪雁人品比她還好,立刻面上露出了垂涎之色,聽到「老怪物」三字,卻又不禁冷笑了一聲道:「你說的老怪物,又指的是誰?」
舒修文皺眉道:「此人的來歷我也不大清楚,不過我卻知道他姓莫名環,我們都稱他古墓老人!」
春心公子戚文君鼻中哼了一聲,道:「這個人我是知道的,不過你大可以放心,我們現在正在練一種厲害的功夫,一旦功夫練好之後,便誰也用不著怕了!」
溫柔的一笑,又接道:「何況此刻我們手上還有那枚兩相環,就更不用怕著誰來了!」
舒修文不由也放了些心,遂道:「話雖如此,可是那莫環已知道兩相環是被我拿來,絕不會與我甘休的,我們還是早一點作個準備才好!」
戚文君哈哈一笑道:「妹妹,你的膽子太小了,有我戚文君在此,保證你一根汗毛都不會傷著的!」
陰素裳也笑道:「你既然投奔到我,彩虹會門中,什麼都不必牽掛,那莫老頭不來則已,要是來了,就叫他嘗一下我和文君合使的「春心大陣」的厲害,管教他死無葬身之地!」
戚文君聞言,點頭笑道:「這話不錯,妹妹你現在總可以放心了吧?」
說著又發出了一陣賤氣的媚笑,玉鷹本是一個天真任性的姑娘,生性極不馴人,可是奇怪得很,竟然對這春心公子戚文君,生出無限熱情,當下一顆芳心就真地放了下來。
自此以後,她就在這山上住了下來,每日裡縱情聲色,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一切!
她隨著二人,練了許多過去從來未曾見過的功夫,自以為功力長進了不少。
其實戚文君同陰素裳二人所習,皆是正派武林中人所不齒的,儘管功夫高妙驚人,卻為一般正派俠士所鄙視!
玉鷹中魔日深,非但不知逃避,且在這些正派所不齒的功夫上,痛下功夫。
她人本聰慧,武功又有極深的根底,自然再學這些功夫,就容易得多了。
不到一年的時間,她已由戚文君及陰素裳二人身上,學得了各種淫媚神術,此時她中毒之深,已接近無可挽救的程度了。
轉眼之間,冬去春來。
舒修文來到了這青城山,已是一年有餘,日子倒也過得悠閒,每日練功之外,就是聲色自娛。
現在,她外貌上看來,已不再是一個大姑娘的樣子了,而像是一個發育得極為豐滿的少婦。
由於生活得單調,她已有些生厭了。
再者,春心公子戚文君那種不男不女的樣子,她也確實有些厭了。
有時候自己想起來,也覺得有些悔恨,把整個的青春,要是葬送在這個人身上,未免太也不值了。
可是她每一次這麼想,卻沒有毅力能夠跳出火坑,反倒是越陷越深。
偶爾想一想在小寒山時的情景,都不免有些神思,想到自己今日的情形,真有一點罪人的感覺。
這一日,她由百巒山回來,由於那戚文君逼著她去找雪雁同來,雙方鬧得有些不愉快。
玉鷹賭氣回來,一個人在路上愈想愈氣,暗恨戚文君佔有了自己,還不知足,居然又垂涎雪雁,難道自己姐妹二人,還能共事他這樣一個人不成!
愈想愈氣,不覺流下了幾行眼淚!
這時已是黃昏時分,當空一抹朱霞,渲染得十分有趣,無數倦鳥由此而彼,在空中懶散地飛著。
舒修文想起自身身世,倍感傷心,獨自匆匆的在山道上奔行著。
由此至青城山拔天嶺陰素裳的洞居,不算太近,可卻是她一條常走的熟路。
這裡有青蔥蔥的樹林子,還有野生的竹子,尤其是那些高可參天的古松樹,風吹過,發出一片輕嘯之聲,聽來更是悅耳。
松樹正前面,有一道瀑布,由五十丈的高峰上倒濺下來,數里之外,都可以聽見沖激的水聲。
因此,這附近「白雲觀」的道士,就在瀑布正前方五十丈的地方,築了一個茅亭,供人坐息。
只是道士們的好心,卻白用了,試想一般常人,哪有如此閒情,攀登到這千仞高峰之上,來觀賞瀑佈景致,因此這亭子始終是空著,偶爾給道士們自己歇歇腳。
舒修文每來到此處,總是情不自禁的要在這座亭子裡歇一下腿兒,今天,她當然也不例外。
她遠遠地走過來,卻發現那茅亭外面,拴著一匹全身是黑毛,而面生白毛的大馬,正自仰天長嘶不已。
舒修文不由怔了一下,心忖道:「怪呀!莫非今天這亭子內竟會來了什麼雅客不成?」
想到此,心中甚為驚訝。
當時就加快了腳步,直向著亭子行來,那匹大黑馬見她行近,更是長嘯不已。
玉鷹遠看這匹黑馬,耳尖目圓,鼻大鬃長,乃是一匹典型的千里良駒。
尤其是它那四隻蹄子上,俱都生著長可垂地的黑毛,形成四隻袋狀。
看到這情形,舒修文不由微微一驚,她已認出了眼前這匹黑馬,正是武林中萬金難求的「沙漠豹」,乃是新疆一種獨特罕見的馬種。
舒修文昔日在江湖上,為求一匹如此的良駒,不知費了多少苦心,尚未能到手,想不到此時此地,竟會發現到一匹,她心中不由一陣狂喜。
當下匆匆行到亭前,也不看看亭內的遊客是誰,便細細地打量著這匹萬金難求的良驥。
但見這匹「沙漠豹」,不時的掃尾仰首,連連嘶叫,舒修文不禁笑罵了聲:「畜生,看看也不行麼?」
看了一會,邁動蓮足,步上了茅亭。
她心中暗想著,不知這馬的主人,是何等樣人,這匹馬他肯讓不肯?
想著,抬頭向前一看,不由頓被嚇得呆住了。
原來,她只顧看亭外的馬,卻不知亭內竟然是如此一位客人。
就在亭內的石几上,面向下臥著一個長髮少年。
因為是背向上方,舒修文看不見他的臉,但可以看見他的一個背影,彷彿十分矯健。
他似乎已經死了,舒修文走進來,他竟是動也沒動一下,亭外那匹馬,卻叫得更厲害了。
玉鷹本不願管此閒事的,可是卻因為一來這地方人跡罕到,忽然出現這一人一馬,令她動了好奇之心。
再者她還要確定一下,到底對方死了沒有?如果已經死了,說不得這匹馬就可歸自己所有了。
有了這雙重的原因,所以她必須弄個明白,她皺了一下眉,道:「喂,你是什麼人,怎麼啦?」
一連說了好幾聲,那人伏著的身子依然紋絲未動。
舒修文忍不住過去把他一翻,那人口中「啊」了一聲,竟連連顫抖起來。
他這麼一轉過面來,舒修文又吃了一驚。
目視處,對方竟是一個極其英俊的少年。
只見他生得修眉正鼻,唇薄齒齊,臉上滿是汗珠,他似乎本已昏厥,玉鷹這一翻他,才令他又忽然復甦了過來。
緊接著,他雙瞳驀然睜了開來。
當他發現身邊的舒修文,似乎呆了一下,啟唇道:「姑娘……救我!」
說著身子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又復昏了過去。
玉鷹與春心公子、陰素裳等往還以來,已然被薰陶得不知羞恥為何物,任性放蕩。
因此,當她乍然一見對方那張英俊的臉,禁不住春心大動,暗暗奇道:「怪啦!想不到這地方,竟然會有如此俊美的一個少年,怎麼我一直都沒有看見過他呢?」
想到此,笑瞇瞇的在那少年肩上一拍,道:「你怎麼啦?什麼地方不得勁是不是?」
那少年早已昏厥,如何還能說話。
舒修文問了兩遍,見他不答,忽然看見他一隻手按在胸口,狀至痛苦,不由一驚。
這才想到了,對方必定是受了傷了。
當下也顧不得再跟他說話,匆匆把他身上衣服解開,然後把他輕輕捧起來,平放於石桌之上。
只是這一剎那,對方眉宇之間,已聚集了一團黑氣,牙關也咬得更緊了。
舒修文跺了一下腳道:「糟了,你這人……」
說著忙為他把外面的一襲寶藍綢衫脫了下來,這才發現,少年雙臂之上,各縛著一口尺許長短的短劍,兩口劍,形式均極古雅,看來別緻已極。
舒修文一眼之下,就看出定非凡品,只是這時候,她一心惦念著少年的安危,卻也沒有心情再去注意這些。
長衣脫下來,少年雙手用力地抓在前胸,不時地擺動著頭。
舒修文見他狀至痛苦,不由秀眉微皺,道:「你放心,我會救你的!」
那少年這時又已醒轉,他點了點頭,訥訥道:「謝謝姑娘救命之恩。」
舒修文一笑道:「你先別謝,你是什麼病我還不清楚呢!」
少年十分痛苦的張開了眸子,用手向叢林深處指了一下,道:「毒瘴,瘴……」
舒修文嚇了一跳,忙依其手指方向望去,果見林木深處半空中,似有幾道淺紅色的煙絲狀的東西。
她不由大驚道:「那『冷瘴坪』乃是人跡鳥獸都不能去的地方,常人只要吸進少許,也是無命,你竟然還能留得命在,已是萬幸了,只是……」
她皺了一下眉,又歎道:「我們住在青城山的人,都會留意到這一點,配有秘藥,只是那只能用於預防,用來驅毒卻不知行不行了!」
說著伸出雙手把他抱了起來,向亭外行去。
少年心內明白,只是全身麻軟,不能行動。
這時見狀,他微弱地道:「姑娘……我們上哪裡去?」
舒修文歎了一聲道:「我早先曾聽人說過,以冷水換氣,可以令瘴毒減退一些,不妨試試!」
少年感激的道:「姑娘是我束子凱的救命恩人……」
舒修文心中一動,似乎腦子裡,曾有過這個人的名字,當時卻也沒有追問。
不久來至水邊,舒修文道:「你要暫時忍受一點痛苦,最重要的是,要守住中氣,不令散開,這一點,你能辦到麼?」
少年此刻似乎已忍不住那將要窒息的痛苦了,守中氣在此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也只有一試了。
他咬緊了牙關,點了點頭。
舒修文就蹲下了身子,只見她玉指一分,雙雙點在了束子凱兩處穴道上。
緊接著,她又把束子凱頭部,慢慢的向水中浸去,過了一會兒,果然看見,那清冽的水中,浮出了一些黯紅色的東西。
玉鷹把他由水裡拉起來,束子凱頭部方出水面,就「哧」一聲,噴出了一股水苗。
舒修文見狀笑道:「你這條命總算保住了。」
說罷一面取出自用的香帕,為他把頭上臉上的水珠擦淨,一面自身側取出一個扁盒,內中是一些黑色而有異香的油膏。
舒修文用手指沾了一些,輕輕在他鼻下抹了一陣,束子凱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睜開眼來。
舒修文對著他甜甜一笑,道:「不礙事了!這地方不好睡,我們還是回亭子裡去吧!」
隨即仍然把他抱起來,束子凱瘴毒既去,只是體力卻非馬上可以恢復得了,他四肢無力地睡在舒修文的玉臂上,俊臉上現出了一些不安。
走進亭內,玉鷹把他輕輕放下來。
束子凱以感愧的一雙眸子,望著修文,道:「尚未請教姑娘芳名……在下永生不忘。」
舒修文這時近看這束子凱,只見他眉長目秀,英毅挺拔,那種氣質,卻又非春心公子戚文君所可比擬,不由有些個想入非非。
當時只管以一雙含情的眸子,睨著他微微發笑。
束子凱不由臉上一紅,就把目光轉向一邊,修文咯咯一笑道:「說起來我們還是同姓呢,我也姓舒!」
束子凱驚奇的看著她道:「在下是束,一束東西的束,姑娘也是麼?」
修文笑瞇瞇地道:「那就錯了,我姓舒,舒服的舒!」
束子凱雙手抱拳道:「失敬了!」
修文看著他,微微咬著下唇,道:「你看來並非是本地人,來此有什麼事麼?」
束子凱點了一下頭道:「有的……」
卻又搖了搖頭道:「沒有。」
舒修文根本也不注意這些,見他樣子滑稽,忍不住笑了一下,束子凱歎了一聲,道:「想不到青城山上,竟然會有如此厲害的瘴毒,如非姑娘相救,在下這條命,只怕是保不住了!」
修文笑道:「這點小恩惠又算得了什麼,你要不是這麼漂亮,我……」
說到此,似乎發覺話不應這麼說,當時就把話止住,目光向著他一轉,道:「說真的,你來此青城,又是為了什麼?假如有事沒有辦完,我為你效勞,如何?」
束子凱這時勉強坐了起來,聞言搖頭苦笑了笑道:「在下所要辦的事,只怕姑娘不易幫忙……」
舒修文笑著道:「好吧!那還是留給你自己辦吧!」
這時束子凱背倚亭柱,經過清涼的山風一吹,體力已是恢復了不少,他那雙俊秀的眸子,向著玉鷹凝望了一下,道:「舒姑娘,你就住青城山麼?」
修文點了點頭道:「你呢?」
束子凱搖了搖頭道:「我不住在這裡,我是由劍門關來的!」
舒修文愈看這人,愈覺其丰神俊俏,實是自冷紅溪之後,自己所見過最美的一個男人了。
雖然春心公子戚文君,遠較此人溫柔嫵媚,可是自戚文君身上,卻永遠找不出像此人這種俊朗剛毅的男子氣概!
她不由芳心大動了一下,只是自己一個女人家,初次和對方見面,到底也應該有些矜持,不好太過放蕩。
當下強忍著心內的慾火,微笑問道:「劍門關又在哪裡,很遠吧?」
束子凱點頭道:「不近,那地方很接近川北,我時常在川北地方行走,為土司們處理調解一些糾紛!」
說到此,那雙俊秀的眉毛,驀地分了開來,現出一些慷慨興奮之色,他用手指了一下亭外的馬道:「姑娘請看,這匹沙漠豹,就是平兒蓋的土司贈送給我的!」
玉鷹一笑道:「這匹馬,我真是愛極了。」
束子凱聞言呆了一會兒,突然劍眉一挑,正色道:「姑娘既然喜愛,這匹馬我就送與姑娘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