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12557|回覆: 54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穿越] 星無言 -【瀟灑如風】《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11-3-6 20:50:4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簡介】:

一女n男,穿越,女尊但女主依然是小女人的心


女主有很愛很愛她,並願意為她放棄一切的哥哥們.無論現代還是古代,圍繞在她身邊的親情都讓人不禁感動落淚.但她

愛的人卻狠狠的傷了她.前生已死,奈何穿越後,又遇到與前生那愛不到的人有相同臉的人.原來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也

如她一樣癡迷一人.不過上天是公平的,又給了她那麼多愛她至死不渝的人
你的微笑  那麼飄渺

你的眼神     分明驕傲

於是我終於知道

留不下丟不開放不下

我的眼淚裏噙著微笑:

“如果無法守候到老,我情願放手別離,生生世世情緣不續。“

於是,離世,重生。。。。





第一章    離世

  “是,我從不曾愛過你,從來不曾。。。。。”他的聲音安靜而幽遠,他的眼神分明透著驕傲。如風渾身一軟,跌坐在地,呆呆的望著,望著這本來要深愛一生的戀人。


  “哈哈哈。。。”刺耳的笑聲響起,那個女人冷冷的笑著,她諷刺的看那端早已淚痕滿面的如風的父親,“司徒今,你的女兒,你疼若至寶舉世無雙的女兒,也不過如此。”


  如風似乎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了。看不見曾經深愛的人如今冷漠的臉,看不見姐姐的愧疚不安,看不見大哥二哥的心疼驚懼,看不見了,什麼也看不見了。只覺眼前一切離得越來越遠,終於,終於可以安靜睡去。睡去了,這一切,便不會再刺痛了吧。



  如風安靜的睡著。一雙顫抖的手輕輕撫上,大哥溫柔低語:“風兒,夢裏的世界那麼好嗎?好到連哥哥都要捨棄”將臉輕輕貼上她的額頭,一陣濕熱悄悄劃下。“哥哥,”隨風推開門,怯怯的叫著,大哥身形一動,卻是沒有抬起頭,也不說話。  



     “哥哥”又是一聲呼喚,仍然沒有應答。


 “哥哥”隨風大吼一聲,終於忍不住哭出來“只有她一個人是你妹妹嗎,只有她一個人是父親的女兒嗎?這幾天,你們都對我不理不睬。我有做錯什麼嗎?我什麼也沒錯,我只是愛上一個人而已。她的母親搶走了我母親的愛人,我為什麼不可以愛上她的愛人。更何況,甯遠根本不愛她,他愛的是我!”



  “住口!”二哥出現在門口,冷冷的望著隨風,他面無表情的指著門外“你出去,你會吵著我妹妹。”,然後轉過頭,望著床上“大哥,你也出去吧!你的妹妹,我現在不想看見。”眼神轉到床上悄無聲息的人兒,心頭又是一痛,閉上眼沉聲道:“大哥,你出去,你帶上她先出去。”左手緊緊的捏著右手,他怕控制不住,會生生掐死了眼前這女人。



  大哥抬起來頭望望,回頭再撫了撫如風淩亂的頭髮,低低歎息一聲,站起身來走到門口“你陪著風兒,我們都不在,她會怕的。”二哥沒有說話,只把門關上了。一步一步,慢慢的挪到床邊,俯下身去,緊緊抱著了床上的如風,嘶啞的啜泣。“風兒,你不是父親唯一的女兒,不是大哥唯一的妹妹,可是我司徒奇風,卻從來只有你這一個妹妹。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聲音越來越低,心頭越來越痛,這個妹妹,真的就這樣失去了嗎?



  大哥在門口立了半響,望著眼前的隨風:“隨風,你沒有錯,錯的是寧遠,他明明是風兒的戀人,卻又來招惹你;錯的是我和奇風,想讓你帶著風兒像平常人一樣生活,從來沒有告訴你她的身體狀況;錯的是父親,他明明對蓮姨癡心不改,卻娶了我們的母親,又讓母親的好友一生迷戀;錯的是甯遠的母親,她愛上了自己好友的丈夫,卻又在好友鬱鬱而終後,窮其一生,只為報復”。

     
     深深吸一口氣後,他向樓下客廳走去,走到樓梯的中間,他突然轉過身來,看著隨風:“隨風,你說得對,我不只一個妹妹,所以我枉為人兄,即使天縱奇才,看著自己捧在手心的寶貝受傷,卻什麼都不能做,才會這麼痛苦。寧遠最好祈禱你不會厭倦他,要不然,我會讓他,生不如死!”話聲一落,大哥大步跨下樓梯,再也沒有回頭。隨風捂住嘴,淚水簌簌而下。



  一片迷迷糊糊中,如風忽然聽到二哥的急切呼喚,不想睜開眼睛,卻覺得心頭恐慌,似乎要發生些什麼一樣。“二哥,二哥”,她無聲的吶喊著,掙扎著,終於睜開了眼,只看到二哥溫暖淺笑,正想叫聲二哥,忽然發現二哥雙手緊握,做著奇怪的手勢,兩隻手鮮血直流,染紅了被褥。大吃一驚,想要叫二哥停下來,卻發現一動也不能動。急得要發瘋,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二哥,二哥”如風只在心裏不停哭喊,二哥的臉色越來越白,如風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清,意識越來越模糊,只聽見二哥縹渺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我,司徒奇風,以司徒家族之咒,願受日日夜夜烈火焚燒之苦,換司徒如風異世重生。風兒,我的寶貝妹妹,即使再不能相見,只要知道你和哥哥同步活著,哥哥也心滿意足。風兒,風兒……。”





第二章   重生

  “二哥!”如風大叫一聲,猛的睜開眼來,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被一個男子抱住,耳邊傳來一陣顫抖的聲音:“二哥在這,沒事就好了,沒事就好了!”“二哥,二哥!”幸好二哥安然無事,如風心頭一松,想起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幕,再也忍不住哭起來,一隻手掌在背上輕輕的拍著,如風不管不顧,專心哭著,哭被離棄的痛苦,哭看見二哥滿手是血的驚懼。慢慢的,卻開始覺得不對勁。

      這個懷抱?這個懷抱!如風忽地掙了開來,身上的男子一個不察,竟被推開後退了好幾步。

     “風兒,你怎麼了?”男子問著,又要上前來。

     “站住!”如風大叫一聲,呆呆望著眼前的人,幾乎要停止思考。這是怎麼回事?眼前自稱二哥的人,居然不認識,明明不是二哥,而且,還穿著古裝,再看看四周,雕樑畫棟,古香古色!

     “風兒,你怎麼了?”男子見她不說話,著急的一步跨上來,撫上她額頭,再摸摸自己額頭,如風盯著他,咽了一口口水,忽然想起最後在耳邊響起的二哥的話來,連忙問:“你叫我風兒,你是誰,我是誰?”緊緊的盯著他,心裏祈禱不會是她所想的那樣吧!

     那男子嚇了一大跳,抓住她雙肩連忙搖晃:“風兒,你不要嚇我,我是二哥啊,你不認識我了嗎?”如風搖了搖頭,那男子居然眼眶一紅,眼淚就掉了下來,大叫著“太醫,太醫,!”一面沖出去了。
  
     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氣,如風躺了回去,只覺得心如刀絞,已明白是怎麼回事,眼睛緩緩閉上,淚水慢慢流出,又滴入發間。二哥,笨蛋二哥,居然用了司徒家的禁咒。

     千百年來,司徒家除了創咒人外,再無人敢用。因為要幾代才能出一個有能力施咒的人,而且一旦用了這個咒,成功的可能只有50%。一旦失敗,施咒和受咒之人同時灰飛煙滅,就算成功,受咒的人也只會在其他不知名的時空重生,永無再見之日,而且根本不知道是會在什麼朝代以什麼身份在什麼時候重生,而施咒者,會失去自己一半的壽命,還會在每晚十二點至一點之間生生承受烈火焚身之苦,從此施咒與受咒者性命相連,一方受損,兩者皆亡。笨蛋二哥,狠狠的罵著,眼淚卻越來越多。
     
     笨蛋二哥啊!你怎麼可以,把自己幸福一生,換兩個人的短暫旅途。


  那邊廂,這生自稱二哥的人,已經引領了一大群人沖進來了。一陣兵慌馬亂之後,如風終於搞清楚了這個身體的身份。居然是是當今皇后的小女兒,東宮的嫡親妹妹,眼前這位二哥是皇后的二子,的確是二哥沒錯。這個身體昏迷的原因,大家支支吾吾很含糊,總之就是不小心掉湖裏去了,就昏了。而眾人也接受了太醫所說的,二公主頭撞到湖底,暫時的失憶了。那位二哥,把該注意的事項,該知道的事,揀重要的說給如風聽。

     如風昏昏沉沉的記不住多少,只知道這個社會還好,太醫都是女的,說明至少女人的地位還是挺高的嘛,不像是電視裏演的古代女人都那麼慘的,一邊想著,一邊沉沉睡去,而那位二哥,似乎還在說。後來又聽到似乎還有別的人來,而如風,已經沒有力氣分清了,只覺得好多聲音在說著什麼話,有男的,有女的,又有好多手來拍自己的臉,如風迷迷糊糊的應著,卻沒有醒來。



  這一覺睡得好長好長啊,如風醒來,對著陌生的床頂發了好會的呆,才想起來現在身在何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總是要慢慢習慣啊!她掀起被子想要坐起來,這才看見屋裏還有人,看見她要起來,一個人馬上跑過來扶起,一邊小心翼翼的問:“公主,現在感覺怎麼樣?”,另一個人在桌上端了一杯水,遞了過來。

     如風只覺得身體一僵,侍候她的人居然是兩個少年,這就是傳說中的太監嗎,似乎有點不習慣啊!好壞也是個公主,難道連個丫環也沒有?眼看著水就要湊到嘴邊了,如風忙不迭的接了過來,自己喝下去。看她光喝水也不說話,扶著她的那個少年,在一邊接著說:“公主,知道您這一撞,把什麼都給撞忘了。我叫紅衣,他叫綠衣,都是在您身邊侍候的。”


     如風這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紅衣?綠衣?再看看這兩人穿的衣服,這取名字的人好有才啊,估計是叫什麼名字就穿什麼衣服吧,還好認,絕對不會叫錯。習慣性憋住笑,輕撫胸口,想要等著那熟悉的隱痛過去。“公主,您怎麼了,是不是水嗆到了。”看她動作,紅衣急了,趕快把水杯拿過來遞到綠衣手裏,一臉焦急的輕拍著背。熟悉的疼痛遲遲沒來,如風一陣恍惚,這才想起,已經換了一個身體了啊。分享了二哥一半生命的,健康身體啊。悶悶的,不想說話,不由得又是心酸又是不舍,那個笨蛋二哥!


  紅衣綠衣服侍著如風洗臉,換衣,一切收拾停當,仍是讓如風靠在床上。突然聽到門外有人通報:“皇上,皇后駕到。”

     簾子掀起,一行人走了進來,紅衣綠衣趕緊跪下請安。中間一個穿黃色的女人擺擺手示意二人起來,一面急匆匆的走過來。如風這還不知道怎麼稱呼呢,跟那女人一起進來的中年男子已經沖過來把她緊緊摟住,一邊開始罵道:“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好好的搞成這樣子。”說的後來,卻是有些哽咽的說不出來了,只是把她越抱越緊。

     那女人站在一旁,在額頭上輕輕靠了一下,一邊問道:“可是好些了?還有沒有不舒服?”如風搖了搖頭,一邊開始輕輕掙扎,被個陌生男人抱著哭,真是不習慣。女人見她搖頭,輕舒了一口氣,在一旁微笑的看著這對父女角力。察覺到如風的掙扎,那男的稍微把她放開了一點,上上下下打量著,眼看著似乎沒什麼事,又是一把抱住,似乎眼眶又紅了。

     如風翻翻白眼,就算是個普通人家的男人也不能動不動就哭吧,更何況眼前這人似乎還是皇上。再看看那當媽的,坐那喝著茶水,也沒啥表現,該哭的不哭,不該哭的在這兒紅著眼睛。這才正想著呢,又是一個人進來,如風只覺得眼著一亮,端端是個大美女啊!

     美女一看這場景,再瞅瞅旁邊喝茶的人,也立即放鬆了臉上的表情,笑著說:“看起來是大好了吧,這個死丫頭,把人給嚇的。”一邊也就桌邊坐下,紅衣遞過來一杯茶,一邊低著頭說:“太子殿下,請用茶。”

     哦,原來這是太子殿下啊,也就應該是我的,我的。。。。?如風“啊!”的一聲大叫了起來,盯著美女,驚疑不定,旁邊的人也被她這一聲嚇了一跳,桌邊的兩個女人趕緊沖到她身邊,美女抓住她的手,緊張的問道:“怎麼了,怎麼了,這是?”另外那女人一臉威嚴的吩咐著趕緊請太醫,一小廝應著:“是,皇上。”一溜小跑出去了。

     如風把眼前的兩個女人,左看看,右看看,覺得自己似乎又要暈了,她剛剛聽得清清楚楚,那小廝對著女人稱的是皇上。女人是皇上,美女是太子,如風又看看趴在自己身上正一臉緊張的男人,該不會是到什麼奇怪的地方了吧?來不及想,如風又暈了過去。



  幾天之後,如風終於搞明白,自己是到了個什麼樣的地方,惠啟皇朝,一個歷史上絕對沒聽過的朝代,女子娶夫娶侍,男人生子生女。

     總之一句話,就是到了女尊的世界了。如風只覺得自己想哭,二哥這個笨蛋,好壞也把自己弄到個男女平等的地方啊,實在不行,真正古代男尊的世界也行,現在這樣搞,豈不意味著自己以後還要賺錢來養家養男人?一想著以後果然有個男人要問她要飯吃的情景,如風就想再死一次,笨蛋二哥,又忍不住罵了一次。
已有 1 人評分威望 收起 理由
火影鳴人 + 3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 ...

總評分: 威望 + 3   查看全部評分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
發表於 2011-3-6 20:51:2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又是哥哥

  既來之,則安之,這個社會滿漊滷滵,嗽嘔嘍嘓還是要慢慢去適應的。

  如風,還是如風蜮蜷蜞蝕,熐熂熉熗不過叫做且如風。

     當今皇后有二子二女,大子嫁與左相槆榹榕槍,睾瞅瞃睯二子嫁與當朝大將,三女為東宮太女誋誫誖誒,團圖墊墓四女就是這且如風。

     說來前三個子女倒也爭氣,個個人中龍鳳,偏偏就這小女兒,膽小怕事懦弱無能不說,偏偏又風流無比,到處留情。

     但凡見著個貌美的,就去找哥哥姐姐幫忙。說來也奇怪,這大皇子與太女,平時處事賞罰分明,就對這個小妹,寵愛無比,千依百順,就更加助長了這小公主的習性。整天不務正事,就知道尋花問柳。

     “這二哥呢?”如風穿著小侍衛的衣服,連嗑著瓜子邊問這講得欲罷不能的廚娘。怎麼聽一半天,沒聽到關於那天見到的二哥的話,難道二哥不寵這小公主麼?

     廚娘一聽這話,立馬就不同意了:“怎麼不寵,那二皇子也是把個妹妹寵到天上去了。就是對這事,難啊!”

     廚娘神秘兮兮的湊過來,如風非常配合的把腦袋靠過去了。

     “這二皇子的妻弟,知道吧?世稱“皇朝四公子”之首的納南玉書,那文才相貌,沒得話說了……(以下省略掉誇獎某人的若干字)。就那麼倒楣的,沒出來之前就定下來給這如風公主了。偏偏這如風公主又這個樣子,據說那將軍一家也是把個玉書公子寵得不行了,對這門婚事明裏暗裏的不同意,搞得那二皇子啊,也是個裏外為難的!”如風默然無聲,依然嗑著瓜子,只是漸漸似乎沒什麼味道了。

  
     又聽那廚娘狠吹了一會兒,如風偷偷摸摸的回去了。她也不容易啊,身邊的紅衣綠衣啥也不肯講,她也就啥也不知道,她可不想當個睜眼的瞎子,沒辦法,只好自己化個妝換件衣服溜出來了。這宮裏的也個個人精似的,她晃了好多天,才在廚房裏碰著個多說幾句話的人。

  如風雙手靠在腦後,斜倚在躺椅上,紅衣綠衣在身邊侍候著茶水,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想起廚娘的那番話,如風深深的歎了口氣,原來前世今生,都有哥哥把她愛若珍寶啊。

     旁邊紅衣聽見她歎氣,猶猶豫豫的看了綠衣一眼,轉過頭來問她:“公主,您這身體也大好了,要不要出去轉轉?”

     如風眼睛一亮,出去轉轉也好,就當是旅遊了。忙不迭的點頭,趕緊翻身坐了起來,旁邊綠衣皺了皺眉頭,說了句“我去準備。”就走了。

     紅衣進屋去東翻西翻的找了幾件衣服出來,邊給如風換衣邊說著:“公主出去小心點,別給人認出來了身份。”頓了頓又說:“二皇子也不好處。”

     如風挺納悶得問了句:“我就出去逛逛,怎麼就跟二哥有關了?“紅衣瞧她一眼,也不說話,自顧自的忙著。
  
     才小坐了一會,就有人通報太女來了。如風懶懶的躺著不想動,反正對姐姐就是不喜歡。

     那太女進來看這模樣也不說她,硬往她身邊擠著坐了下來,一邊說著:“這是怎麼了?無精打彩的?”

  如風不理,旁邊紅衣趕緊接嘴說:“小公主正嚷著無聊呢,綠衣去準備外出了。”

  太女聽完笑笑,伸出手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一邊說著:“還以為這一病能把性子變好點呢。這才收斂幾天,就又呆不住了。”

     如風揉揉額頭,憤怒的瞪了她一眼,哥哥還不捨得彈我呢!

  太女看她那樣子,笑得更開懷了,又彈了一下,才說了:“得了得了,別瞪了,姐姐我不阻著你出去了。”一邊站起身來,往外走去,走得幾步又轉過頭來:“收斂點,別給露出身份來,要不然二哥又難作了。”如風就想發火了,幹嘛我出去逛逛,個個都說得像她要出去找二哥打架一樣。兩眼一閉,不理了。

  帶著綠衣和另外兩個木頭一樣面無表情的女人出了宮來,如風也不說去哪里,綠衣倒是似乎熟門熟路的指揮著馬車往哪走,兩個女人騎著馬跟在後面。

     如風掀起簾子往外望,綠樹紅花,倒是一幅好景致,在現代都市已經難得見到這麼大一片一片的樹林了,更何況還是天然的。走了一會兒,人漸漸多起來,馬車似乎有些不太順利往前走了,如風叫停了車,自己跳了下來。逛街嘛,怎麼能坐在車裏逛?

  興致勃勃的東看看西瞅瞅,似乎也沒和現代有什麼差別,就是吃的穿的用的,有點像當初逛無錫影視城。只是除了,滿大街走得搖曳生姿的是男人,有些還蒙著面紗;走得虎虎生風的是女人,有的還扛著大刀。看男人走路走得那麼小家碧玉,如風實在是很想笑,卻也知道在這裏人家才算是正常。於是她只好盯著那些人走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滿臉通紅。

  旁邊綠衣瞟了瞟她的臉色,說了句:“主子,我帶您往這邊走吧!”難道還有更好玩的,想著人家好壞也算個導遊,也就無異議的跟著去了。離開鬧市沒幾步路,就拐進來了另一條街,似乎人少了很多了,環境更雅致,紅屋翠柳,讓人心情一下子就放鬆了。

     正抬腳往裏面走,一個聲間就傳了過來:“風兒?”綠衣步子一頓,轉過來頭來臉色都變了,如風也轉過頭來,看見是那天見到的,二哥。她

     嘿嘿一笑,好像還叫不出口。只好立在那裏,那二皇子似乎是剛好經過這裏,在馬車上看見她了。叫了一聲,也不下車來,就坐在那裏望著她,如風愣了愣,還是向馬車走去了。慢慢走到跟前,如風也不知道說點什麼,那二皇子也不說話,只慢慢伸出手來幫她理著頭髮。
  
     這氣氛很是怪異啊,如風只好抬起頭來,沒話找話的問了一句:“那個,我出門來,真的讓你很困擾麼?”

     頭上的手頓了頓,二皇子看看她笑了起來,輕輕拍了下她的頭:“沒關係的,只要我們風兒高興!”,又叮嚀了身邊的綠衣幾句,這才放開如風走了。

     等到二皇子的馬車走得遠了,綠衣這才轉過頭來往剛剛那條街走過去。到了那街上的一個小樓面前,綠衣卻停下來對如風說:“主子,您和兩位侍衛姐姐進去吧,綠衣在這等您。”

     如風詫異的問他:“這是什麼地方,你不一起進去。”那小孩的臉騰的變青了,極冷的來了句“奴才的身份不能進去。”

     如風估摸著應該是什麼高級會所一類的地方,沒有點地位的人不能進去。也就不勉強了,點點頭進去。 

  這才一進門,如風就知道為什麼大家都那麼怪異的說和二哥有關了。





第四章 紅塵舊事

  這裏香風繚繞,男子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鶯聲燕語,眼角含情。一見她進門,一個披著大紫長袍的中年男子就招著手過來了,一邊極妖嬈往她身上靠,一邊熱情的招呼:“喲!這不是我們風小姐嗎?好久沒來了,是不是來看我們家誰的啊?”,抬頭往樓上一招手,來了句“去,把柳月叫出來,他日思夜想的風小姐來了。

  如風再笨也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極為厭惡的把身上男子一推,轉身就走。

     想她前世是司徒家的千金小姐,受盡父兄寵愛,何曾被這等男人近過身。那男子被推得老遠,不怒反笑,又要靠過來,一邊說著:“風小姐這是怎麼了,什麼人敢惹您生氣了?”,如風不言不語,繼續往門口走去。

     紅袍男子臉色一變,大聲道:“風小姐,我這紅樓可有紅樓的規矩,斷然不是進來什麼都不做就能走的地方,說出去,可壞了紅樓的招牌。就當是指點鳳升迷津,也告訴一聲是什麼地方得罪了。”

    話聲一落,四個身強力壯的人女人就站在了門口。如風當沒有看見,繼續往前走,就算是體弱多病的司徒如風,也少有人能擋著她的路。兩名女侍衛已經一前一後的護著如風,往那門口走去。

  “風小姐!”一個溫婉的聲音陡地響起,充滿了驚喜,略略還聽得到喘氣的不穩。

     如風停下腳步,往聲音處望去,是個月白衣衫的清秀少年,正緊緊抓住欄桿,一臉激動。

     鳳升在旁冷冷的說:“風小姐,雖說這柳月的初夜是您定下了,可是這一個月的包身銀這就到期了。若是小姐今天就這樣走了,可別怪這孩子不給您留著了。”

     原來是且如風的舊情人,可是那又怎麼樣,對他有意的那人,早已經不在了。略帶惋惜的望那少年一眼,她再怎麼樣,也斷然不可能連且如風的男人都接收了。

  轉回頭,繼續往前走去。

     “風小姐!”已經隱隱帶著哭音,如風卻是再未停留,轉眼間已到門口,侍衛的手已經按上了腰間的刀柄。

     只聽幾聲驚呼,那柳月已經往樓梯沖來,跑得太急,一下摔倒在樓梯口,眼看如風已經到了門口,不由得又喊了一聲“風小姐”,那聲音那麼淒涼,似乎已然絕望,如風腳步一頓,卻沒有轉頭望上一眼。

     柳月趴在地上,極力撐起身來,滿臉的淚珠,卻是微微笑著著:“風小姐,再聽柳月一曲可好?只怕從今以後,柳月再不配為小姐撫琴。只一曲,最後一曲,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寧遠,如若當初我也這樣求你為我停下,求你愛我,好不好?心頭一痛,被深愛的人離棄的悲傷,她不是也體會過嗎,那種萬念俱灰的絕望,她不是也曾親身經歷?

  如風終於還是坐在了大堂裏,且如風,就讓我為你再聽一曲吧!

     琴聲悠悠然響起,似乎可以看到月下安靜的田野,情侶正甜蜜低語,時不時發出快樂笑聲,風裏有醉人的花香,間或有蟬兒調皮鳴叫。如風的嘴角微微揚起,這種浪漫場景,也是她記憶裏從不曾淡忘的畫面,只是,只是啊,當初場景裏的人早已離去。

     “是,我從不曾愛過你,從來不曾。”溫柔情話,何時變成了冷漠言語,午夜夢回,總是不斷響起,叫她肝腸寸斷。淚眼朦朧中,是那少年微笑的臉,明明笑著,卻淒婉絕倫,讓人不忍再看。

  一曲終了,全場寂然。

     鳳升滿意的掃視了一眼,點點頭說到:“眾位也都聽到了,我們柳月,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之前初次登臺,已經被風小姐重金包下,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小姐放手,才有機會讓各位一窺其貌。各位莫失良機,價高者得。”

     氣氛登時熱鬧起來,這柳月的確讓人憐惜,一時出價的聲音此起彼伏。那柳月蒼白著臉,低著頭,不言不語,似乎與已身無關。

  “六千兩,”一個女人出聲道,眾人竊竊私語一陣,卻再未有價高者,那女人得意一笑,起身走向柳月。

     如風看那柳月一眼,只見那少年仍是低著頭,看不清楚臉色,右手卻抬起撫住胸口。那是心痛吧?可是心痛用手可以撫得住的嗎?

     “六千兩……”,柳月的頭猛地抬起,那女人伸向柳月的手頓時一僵,眾人詫異的看向如風,鳳升連忙說:“風小姐,已經有人出六千兩白銀,您出這個價也是無效了。”

     如風不理他,只盯著柳月圓睜的雙眼,慢慢的說:“黃金!”

     眾人猛吸一口冷氣,這麼高的價格,為一青樓男子,前所未聞。柳月直直望著她,滿臉淚水,紛紛而下。又在心裏歎口氣,還是不忍啊,都怪二哥這個笨蛋,把她弄到且如風的身上來,一筆爛帳!

     對那柳月笑了一下,轉過頭去對鳳升說:“贖身!”話音剛落,一個柔軟的身子就已經沖到她懷裏了,身體有體不穩,她條件反射的抱住了懷裏的人。那柳月緊緊抓住她胳膊,渾身顫抖,在她胸前淚流不止。

  柳月低著頭一臉羞澀的跟在她身後,抓住她衣角不肯放手。如風無奈,只好當衣服上拖著一個大油瓶樣,慢騰騰的隨鳳升去拿賣身契。那鳳升也爽快,竟然一點也沒為難,就把賣身契拿了出來。

     如風拿過來看了看,又遞到柳月眼前,問:“是不是你的。”,少年抿著嘴點點頭,如風拿住一把撕了,少年不解的看著她,如風拍拍他的頭,感覺很好,怪不得哥哥們老是喜歡拍她,笑著說:“從今以後,你自由了。”少年又往她靠近一點,一臉甜蜜。

     那鳳升偷偷吐了一口氣,欣慰的看向柳月,轉頭對如風說:“風小姐,我帶柳月去收拾下東西,馬上就來。”,柳月不解的望向鳳升,他沒什麼東西要收拾啊,鳳升卻是一把把他拉著出去了。看那樣子,知道他們自是有話要說,如風招呼著兩名侍衛一起坐下等。

  卻說鳳升把柳月拉著走了好長一截,這才停下來,默默的看著柳月,雖然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柳月心裏其實還是感激鳳升的,他從小在青樓裏長大,鳳升對他也算不薄。

     他望著鳳升說:“爹爹,月兒感激您養育這麼大。又,又讓月兒碰見了小姐。”

     聲音越來越低,紅著臉低下頭去,鳳升也微徵一笑,拉起柳月的手,說道:“月兒也是個有福之人。爹爹看著你長大,也是想著你一生好,這風小姐,前次看,似乎是個只重皮相之輩,雖然要了你,爹爹也沒作他想。畢竟這紅樓裏見過多少薄幸女子,還擔心你第一次見客,天真幼稚,癡心錯付,痛苦一生。沒想著今次一見,卻覺得這女子多了幾分靈氣,爹爹閱人無數,卻也有看不透人的時候。”

     停了一下,又繼續說:“這風小姐將來,必定不是平凡之輩。月兒要耐心守候,若得她半分憐惜,也算可安度餘生了。”柳月點點頭,想想自己就要與那女子共度一生,只覺得心頭一片柔軟。

  這邊,如風卻已經開始頭疼,這柳月,她要把她放在哪里啊?不是聽說且如風風流成性嗎,那她以前都把人放在哪里的,宮裏似乎沒見過呀!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
發表於 2011-3-6 20:51:4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紅眼兔子

  果然,綠衣一見她帶著柳月出來,本來就難看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似乎想說什麼,又忍著沒說,只氣得胸膛微微起伏,轉過身就前頭帶路走了。柳月偷偷看了她一眼,她訕訕一笑,摸摸下巴,說道:“那個,可能是等得太久生氣了。”柳月也不說話,只把她的衣角捏得更緊了。看著前面走得似乎憤憤然的綠衣,如風也只好跟上,她好像沒什麼主子的尊嚴啊!

  待上了馬車,綠衣就扭頭看著外面,柳月也是低著頭把玩著她可憐的衣角。如風覺得頭有些疼,她咳了兩聲,問道:“綠衣啊,那個,你也知道我以前很多事情都記不太清了。”綠衣把目光收回,看她兩眼,微點了下頭。

  幸好還有一點反應,她緊接著說:“那你知不知道,我以前都把他們,他們安排在哪里了?”

  “哪個他們?”綠衣一點也不善解人意,詫異的問。

  瞟了瞟柳月,真是煩啊!“就是那個,他們……。”再看了看柳月,實在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形容。

  “不知道。”綠衣這次似乎有點開竅了,說出來的話卻要把人氣死,他不知道,誰知道?她恨恨的一眼瞪過去,那少年面無表情來了句:“因為主子您以前從來不自己找麻煩把人帶出來過。”再打量了柳月幾眼,補充道:“當然也從來沒去見過誰第二次。”

  柳月停了一下,似乎抿了抿嘴角,又繼續虐待她的衣角。綠衣冷冰冰的眼神又掃過來了,如風撫撫額角,也挺委屈的,老大,也是你帶去的好不好!可是,現在要怎麼辦才好,帶著回宮?可是皇宮裏可以把他這種身份的男子帶回去麼。察覺她的煩惱,柳月看著她,認真的說:“小姐,你把我放在哪里的,我都沒關係的,我知道,我是從哪里出來的,不會給小姐添麻煩。”聲音越來越低,幾不可聞。

  伸手拍拍他的頭,這些事情,她何曾在乎。“我知道你是從哪里出來的,可是那又怎麼樣?”柳月的眼睛一紅,怔怔的看著她。“人最重要的,唯心而已。”

  微徽一笑,說道:“你從哪里來,我不曾在乎,我從哪里來,你在乎麼?”哭聲逸出嘴角,柳月拼命搖頭。“是了,我不在乎,你不在乎,其他人在不在乎,與我們何干?”,這少年,真是讓人憐惜啊,有點像以前二哥送她的紅眼兔子。想到二哥,如風的眼神慢慢溫暖起來。就這樣吧,她現在的身份,不可能任她永遠獨自一人。可是她已經無法承諾別人的一生,而這少年,碰上她,至少可以少受幾年苦,就在這有生之年,有這少年相陪吧,這樣,她的離去也不會覺得太多虧欠。

  從剛才開始就不直在想著什麼的綠衣,這會兒插了一句:“反正有主子的姐姐在,主子有什麼好煩惱的?”瞪了那小子一眼,如風沒好氣的開始反省,以後要不要對那姐姐討好點,貌似很強大的樣子。


  一路上如風都在想要怎麼安排柳月,可惜她對這個地方的情況一點也不熟,完全沒有辦法可想。宮門已經近在眼前了,她還沒想出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下了馬車,柳月一看就慌了,如果只是一般大戶人家,他不要名份總還可以跟在小姐身邊,但是這裏,即使他願意做奴才,也是進不去的啊!如風回頭看了一眼,她的衣角已經出現裂紋了,無聲的歎口氣,伸手把那少年的手抓在手裏。柳月惶恐不安的看她一眼,越發緊張。如風的手緊了緊,對他安慰一笑:“沒關係,大不了,我跟你一塊兒被趕出來。”,說完又皺皺眉頭:“可是我們被趕出來,要靠什麼為生?你會做飯麼,我最討厭做飯了。”

  柳月搖了搖頭,有點懊惱的答道:“沒有,爹爹沒教過。”

  也是,在那種地方會做飯能吸引住什麼人,如風點點頭,又看著他道:“你怎麼這麼不賢慧,難道以後要我做飯給你吃麼?”

  “我,我以後會學的。”趕緊搖了搖頭,柳月認真的保證道.

  “好,那你快點學會。”往前走了兩步,又轉回頭來補充道:“還有,我喜歡麻辣的,最討厭吃甜的飯菜。你記好了。”

  少年乖乖的點了點頭,開始尋思要怎麼開始學會做飯,還要做麻辣口味的。可是,他自己喜歡甜食啊!難道以後要分開兩鍋做,還是說,以後都要改喜歡麻竦的。

  少年還在想著,如風已經走到門口,兩排侍衛自動分開來,一個風光霽月的男子笑吟吟的出現在門口,“風兒!”,聲音低沉有力,蠻有磁性的,可是,如風眨眨眼睛,這是誰?

  “大皇子。”綠衣上前行禮。

  是且如風的大哥啊!如風沒開口,在她的心裏,大哥二哥,除了乘風,奇風,再無人可以替代。且靜庭看著這個悶聲不吭的妹妹,有點無可奈何,世人不是都傳小公主生性懦弱麼,怎麼會把他們兄妹三個吃得死死的?任你在外人在面前翻雲覆雨,到這個妹妹面前,都是束手無策。注意到如風的手緊緊握住一個少年,且靜庭不動聲色的打量起那身後的少年來。王朝的第一皇子,當今左相的正夫,那氣勢何等淩厲,柳月忍不住的往後縮縮。如風不自覺的把柳月往後拉了一下,且靜庭看看已經擋掉那少年半邊身體的妹妹,不由得苦笑:“這是怎麼了,大哥看看都不行麼?”

  如風低頭不說話。她也不知道怎麼就有那樣的動作,以前大哥這樣要罵姐姐的時候,她也擋著,然後撒嬌的往大哥身上拱。大哥受不住她耍賴,往往很快就氣消了。但是眼前這人,不是大哥,所以她沒敢靠前,只是站著。

  “你呀!”看著妹妹大病初愈後略顯蒼白的臉,且靜庭有點心疼:“大哥不是要罵你,只是這個人不能帶到宮裏去的,你這樣做,咱們怎麼給納南將軍一家交待。你二哥也難做。先讓大哥帶到府裏去,你想他了就來看他,等以後你娶了正夫自建府邸之後再把他接回去,好不好?”

  “不要。”如風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不要娶,也不能娶,不說她能不能接受要去娶個男人,單想想她這不知道哪天就結束的性命,也不能害了別人一生。如風定定的看著且靜庭:“大哥,我不要娶別人了,就他吧,好不好?”少年的手微微顫抖著,且靜庭也是一愣,自己妹妹少有這麼想要爭取的時候。不禁再看了柳月兩眼,有些詫異:“風兒,你上次在納南家受了傷所以傷心了麼?那納南玉書,是你從小到大一直嚷著要娶為正夫的啊!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麼納南老將軍幾次向母皇明示暗示都被擋回去了?你二哥也護著你,在納南家沒少受委屈。”

  柳月在後面聽著,從狂喜跌到穀底,他知道納南家的大公子,也是風小姐定下他的那夜,在窗戶裏看見納南家的馬車經過,她丟下他就追著去了。今天之所以會到紅樓來,又把他帶走,也是因為被納南公子傷心了吧!要不然,她這樣的身份,怎麼會看上他。淚水就要掉出來,他拼命的忍住忍住,絕對不要在這個時候哭出來啊,要不然,她會立刻丟下他吧!

  如風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總不能說喜歡那個什麼公子的且如風已經死掉了,所以突然不要他了吧?於是不無好氣的吼了一句:“反正就是不喜歡不要了。”

  且靜庭聽她孩子氣似的一吼,越發好笑,忙著安慰道:“好了好了,等你過幾天氣消了,見了納南公子再來跟哥哥說這句話吧。省得到時候還不是我們去替你再把納南公子給求回來。我可不想母皇的聖旨為你的納南公子發了一道又一道。”轉過頭對裏面的叫了一聲:“出來吧,就被你說對了,我把我們這個妹妹沒辦法。”話音一落,皇太女就從裏面晃悠悠的出來了。





第六章 入宮風波
 
     擺擺手示意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起來,且靜苑也是先瞟了瞟站在妹妹身後的柳月,倒是清秀,但也沒看出來有什麼地方可讓她這個花心的小妹給帶回來的。難得啊,除了納南玉書外,居然還有人讓自己妹妹想帶在身邊。看著如風氣鼓鼓的站那不說話,自己大哥在旁苦笑著無可奈何的樣子,也只得歎氣:“算了,要帶進來就帶進來吧。不過,這下子,母皇跟二哥要開始頭痛了。”
 
     如風一喜,不是吧,這麼容易就過關了,牽著柳月的手就往裏走,可別遲了又變卦。

  “怎麼,姐姐好壞也幫了風兒一個大忙,連聲道謝都不講?”且靜宛在後面不無好氣的說道,誰知道那丫頭當沒聽到,頭也不回的就走了。默立半響,且靜庭突然出來一句:“覺不覺得風兒這次生病,跟我們生分了不少?連聲哥哥都沒聽她叫過。”  

        “是啊!說是失憶,行為習慣又沒變化,就連這個青樓的男子都還記得。”且靜苑也深感失落。
  
        “不管怎麼樣,也還是我們妹妹。”這個男子一笑,溫暖如朝陽,那個妹妹啊,前世欠了她的吧。

  “嗯!皇兄,你去父後那兒來說說,我去見見母皇。納南家那兩母女估計很快就會殺進宮來了。還有。”微微皺了皺眉頭,“那個柳月,去查查背景。風兒從未有把人帶回來的舉動,向來都是圖個新鮮,哪還有見第二次的?”

  兩兄妹商定,分頭而去。

  納南府。華燈初上,本應該是一家人和和氣氣吃飯的時間。可是現在,一聽到下人回報,就一直陰沉著臉坐在主位上的振國將軍納南潁,一聲不吭,連帶著下邊坐著的一群人,也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且靜飛看著面無表情的納南玉書,也在心底暗暗歎氣,這個笨丫頭,在外面玩玩就算了,還要帶回宮來,現在看你怎麼再來想辦法討這納南家大公子的歡心。

  “靜庭,你今晚是不是見到小公主了?”納南寧轉過頭來問道。

  看看自己妻主,且靜飛點了點頭。

  “那你,那你就不知道擋著她嗎?”

  “擋,怎麼擋?”納南潁一聽到這,就更忍不住了,一個杯子“啪”的一聲就拍碎在桌上。沖著自家女兒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怕是個男人,就是天上的星星,只要那人想要,你家夫君還不是照樣會想辦法去弄來。”想這小公主,就是被這幾個給寵壞了,不學無術,遊戲花叢,哪點配得上玉書。

  納南寧看著母親,又再看看自己夫君,也是暗暗歎息。且靜飛雖然貴為皇子,但是為人豁達,與自己也算是少年夫妻,若只論夫妻之情,倒也不錯。就是為這小公主之事,與家人始終無法和平相處,兩人相對時,也難免有心結。

  “母親,不用再為玉書的事生氣了。這就是玉書命中的劫數,怪不得人的。”納南玉書不忍母親姐姐為自己如此傷神,他早就知道,就算是風華絕代又怎樣,他早已經失去得遇良人的機會,他從生下來,就已經註定是那人的夫。

  看著長子黯然的臉,李賀心疼不已。他出身名門,婚配與振國將軍納南潁,即使後來另有妾侍進門,也無損他的地位,後有二女一子,個個才華出眾,一生可謂順風順水。偏偏這小兒子,竟然碰上那麼個人,以前留連花叢也就算了,畢竟哪個女人不風流,但她這次竟然把人帶回宮來。正夫還沒進門,就先納側室,讓他納南家的面子何存。伸手拍拍兒子的背,轉過頭對著老將軍說道:“我不管,兒子的婚事是你招惹來的,現在也由你自己想辦法去退掉。”


  眾人默然,皇室的姻緣,哪能由得你說退就退。深深的吸口氣,納南潁看著門外說:“算算日子。安兒也快班師回朝了,到時候再作打算吧。”

  且靜飛心中略略不安,風兒對納南玉書的癡迷他是知道的,所以說儘管一直在花街柳巷留連,卻從來不敢動真格的帶個人回來。這次生病失憶做出了這等事情,萬一把這婚事弄砸了,以後恢復了記憶還不把他們生吞了?

  皇宮內,如風樓。

  這是什麼場面,如風簡直覺得鬱悶。她和柳月坐在中間,母皇父後,太女姐姐,還有個已經嫁出去的皇子大哥,再加上站在旁邊的紅衣綠衣,看看她,又打量打量柳月。不說那柳月已經緊張得快要窒息了,就連她自己也是不自在極了,誰喜歡被人用那麼毛骨悚然的目光盯著。其實也不能怪別人,如風也不想想,她現在可是占著且如風的身體,那且如風喜歡在外面風流沒錯,可從來不會想著要把個麻煩帶回來的。這次如風這樣行事,大家當然覺得應該來看看把個風流公主迷得忘掉納南玉書的青樓男子,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只不過越看越為迷惑,看不出來這柳月到底有哪里好了。長得也不算難看,但和那納南玉書,以及和如風以前很多的男人比起來,那是差得太遠了。

  越看越看不懂,只好繼續看下去了。難為那被打量的兩個人,只差沒找個地洞鑽下去了。

  如風站起身來,自顧自的往里間走去,眾人一陣錯愕,且靜苑忙把她喊住:“風兒,你幹嘛去?”

  “睡覺!”

  她睡覺,那這柳月呢?柳月只差沒哭出來,其餘人也是面面相覷,皇上清清嗓子:“走吧,時間也太晚了。”

  領著一眾人走出了如風樓,卻是忍不住好笑,轉過頭對皇后說著:“看吧,你們把個風兒慣成什麼樣子了,越來越孩子氣了。”

  且靜苑看了自家母皇一眼:“好像沒您的份一樣。誰整天抱著個小公主就不鬆手的。”看著皇上摸摸鼻子不說話,想了想,又說道:“不過風兒這一病,性子似乎變得好玩多了。”

  “對啊,我也發覺……”兩個女人開始熱烈討論,皇后與且靜庭相視一笑,相攜跟去。


  大人物們都走了,那這柳月怎麼安排,紅衣綠衣可不敢走,這柳月再怎麼樣也是小公主的身邊人。小公主也沒發話,可不敢直接就讓他進去了。沉吟了一會,紅衣向柳月詢問道:“柳公子,要不然帶您去梳洗梳洗,先住在偏殿,等明兒問完了公主,再作安排?”


  柳月紅著臉點點頭,有點不舍,但是里間看起來已經悄無聲息,也只好走了。如風躲在裏面長長的舒了口氣,終於都走了,要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和那柳月同床共枕,想想都無法接受,她還沒辦法接受這裏的習俗。真不知道二哥要是知道她被送到這裏來了,會是什麼表情?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
發表於 2011-3-6 20:52:1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落水少年

  第二天一大早,且靜飛就進宮了。如風已經準備好要接受二皇子的埋怨了,誰知道,且靜飛看她靜靜坐那低著頭似乎要認錯的樣子,早已經心疼不行了。也捨不得再罵她,摸摸她頭,問:“今天天氣好,要不要陪二哥去游湖?”

  如風眨眨眼,這樣就過關了,看著且靜飛微笑著點點頭,再偏頭看看外面,的確是好天氣。好吧,就去吧,站起身,進里間去換衣服了。

  門簾一響,如風趕緊把衣服往身上一披,忙不迭的叫了聲:“紅衣,出去。”不由得有些惱怒,已經說過好幾次了,讓紅衣綠衣不要近身侍候,尤其是現在這種露光時刻。那人沒有離開,反而走得越加近了,如風正要發火,一雙柔膩的雙手就撫上了她的衣角,一個怯怯的聲音響起:“公主,月兒幫您更衣吧!”。如風深身一僵,臉上開始發熱,忙不自在的捂著衣服又往旁邊挪了幾步,不自在的說:“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馬上就好了。”

  “那,柳月要做些什麼呢?”

  如風轉過頭一看,那少年已經泫然欲泣,低低的似乎自言自語的說:“在這裏能做些什麼呢?”

  心底歎息一聲,從昨天進宮到現在,她始終沒對柳月作什麼安排,想必他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感覺很無所適從吧。她愛的人已經永遠得不到了,既然已經選定了他陪這半生,何不讓彼此多些瞭解。

  “月兒,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去換衣服,然後跟我一塊出宮去遊湖。”

  “真的?”柳月猛的抬起頭,又驚又喜的問。

  肯定的點點頭,“當然,也允許你再牽我衣角,只是要小心點別扯壞了。”好笑的望著那少年暴紅著臉,迅速跑出去了。

  從古至今,無論哪個朝代,有錢就是好啊!這麼明朗的天氣,這麼美麗的風景,如風躺在那位二哥的遊船上,舒服的只想歎氣。

  春風拂風,天空蔚藍如洗,幾絲白雲如煙似霧,柳月的琴聲悠悠然響起。真好啊,還可以活著看到這風景。二哥,你能感受到我此刻的快樂嗎?用你的痛若與愛給我換來的這生命,我要比以前更加幸福的活下去。二哥,這樣,你才會幸福吧。靜靜的閉上眼睛,在心裏默默的念著。

  “風兒,來嘗嘗這鳳梨酥。”看著妹妹愜意的表情,且靜飛也是心情大好。

  如風睜開眼,剛剛想著二哥的溫柔還沒退去,朝那且靜飛一笑。且靜飛一怔,手裏拿著的鳳梨酥“啪”的就掉了下來。

  “怎麼了?”如風晃著手裏的鳳梨酥,幸好她動作快,不然就浪費了。轉過頭去向柳月招招手,把手裏的糕點遞了過去,甜的,不是很對她的口味。少年接了過去,靠在她身邊,小口小口的吃著。

  且靜飛回過神來,忽地開口道:“風兒,你剛剛那個笑容,多笑幾次,就算納南玉書也無法抵擋。”心裏不由得大感安慰:這個妹妹啊,已經慢慢長大,初露少女的迷人風彩了。

  身邊少年動作一頓,又埋下頭去繼續吃東西了。

  “那個納南玉書,她,我是說我,以前真的有那麼喜歡嗎?”

  且靜飛伸手拿了塊糕點,輕輕咬了一口,又才說:“風兒,你見到了就知道了。那玉書,的確是才貌雙全,難得的佳人。”看了看那倚著如風坐著的柳月,暗忖著風兒要是見著納南玉書,怕也看不上眼這少年了。

  吃過糕點,柳月又去撫他的琴了,且靜飛也拿出一大堆絹紙說是要畫這湖光山色。如風坐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了,看見旁邊有燒過的木炭,隨手拿起一個就在且靜飛丟棄的一張廢紙上亂劃。畫了個卡通版的大鬼臉,覺得有些好笑,興致也就來了,看著那且靜飛衣袂飄飄立在船頭作畫的樣子,真是說不出的風流俊美,飄逸瀟灑,看著。想她的繪畫是二哥親手教的,她一直身體不好,需要中醫慢慢調養,二哥就專心研究醫學,連帶著也把她教成了行家,這素描就是考驗她對藥物的識別能力的,二哥說出藥名,她就必須畫出藥物。最後二哥就曾誇口說他家妹妹,就算醫術在他之下算個第二,那這個繪畫可是真真的可以稱之為第一了。固然有某人二哥自賣自誇之嫌,但也可以稍稍證明如風的繪畫總還算是不錯了。


  畫的入了迷,終於快大功告成之際,忽然聽到有人喊:“救命啊,救命啊!”她驚的抬起頭,見不遠處的小船旁邊有個人落水了,船上只有一個人在大喊著救命,想也來不及想,她木炭一丟就跳下了水中。等且靜飛反應過來,如風已經跳下去了,嚇得臉色發白,立刻叫侍從下去把公主拉上來。

  春天的水還很寒,如風一入水就覺得渾身發顫,冷到心裏去了。憋著氣往著落水處遊去,終於近了,一把托住落水的人往水面上浮。沒想著,那人一感覺有人靠近,就緊緊抓住不放,如風只覺得被纏得緊緊的,幾乎動彈不得。兩人緩緩往下沉去,如風暗叫不好,底下竟有暗流,趕緊要發力再往上浮,誰知懷中的人一陣亂動,兩人一起被急流卷了進去。如風死死的憋著一口氣,幸好以前因為心臟不好,也經常有痛得一口氣喘不上來的情況,這也才能這種情況下用上了。察覺到懷中人似乎鬆開了手,她連忙抱緊,沖了一截,水流開始變緩,她吐出最後一口氣使勁往上一蹬,竟然往水面浮了上來。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不知道被沖了多遠,總之沒看見湖面上有船了,再看看懷中的人,是個穿著青衣的少年,已經臉色發青了。不敢多耽擱,如風抱著人往岸邊遊去。好不容易到了岸上,如風趕緊把少年平躺在地上,鬆開衣襟。少年微張著嘴,似乎已經沒有聲息,如風查看了一下嘴裏沒有什麼異物,把手放在腹部,使勁按了兩下,沒反應,又再按了兩下,“咳咳咳”,少年突然咳起來,幸好有效,要不然說不定還要來個人工呼吸,那她多吃虧啊!

  把少年扶起來拍著背,讓他把水吐出來。少年咳了好一會兒才平息,這才看見抱著自己的是個女人,嚇了一大跳,一把把她推開,脹紅著臉,厲聲道:“你是誰,剛在幹什麼?”

  如風也是一把火,沖那少年吼道:“我能做什麼?你不會看啊,當然是把你從水裏救上來啊。”好心沒好報,她差點被這傢伙害得沒命,恨恨的瞪他一眼。

  少年被她瞪得一畏縮,馬上又挺起腰來理直氣壯的說:“救我上來就救我上來啊,幹嘛要在我身上按來按去,還,還抱……。”

  “抱你怎麼啦,抱你還是我吃虧了”如風也覺得鬱悶無比,到底什麼世界啊!

  “你,你,咳,咳,咳……。”一個激動,少年又開始咳起來,如風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伸出手去拍他的背。看著少年一邊咳一邊憤怒瞪她的樣子,如風卻不由得笑了起來,她真的被哥哥們寵壞了啊,上一輩子活了22歲,要比這小少年大得多了,居然也和他吵得起來。

  少年迷惑看著她笑起來,如風一看他,馬上彆扭的把頭轉開了。剛才在河裏一陣折騰,真的是沒力氣了。如風躺在了草地上,問那少年:“你知道這兒是哪里嗎,離我們剛才落水那遠不遠?”

  少年又瞪她,她也莫名奇妙的看回去,她剛剛的問話沒什麼冒犯的地方。

  愣了半響,少年罵了句:“白癡,你沒出過門嗎,往那邊轉個彎就看到我們的船嗎?”一看鄙夷的看著她,她這才醒悟過來,原來是到了轉彎處,怪不得暗流速度慢了下來。看了看那少年,她笑著說:“對啊,在這裏我的確從未出過門。”


  倒是少年怔了怔,她站起身來,往遠處看了看,風吹起她長髮,雖然濕衣被風一吹,很冷,但是這感覺,讓人變得清醒,很舒服啊!她閉上眼睛,張開雙臂,迎著風深深的呼吸,這個世界也開始變得可愛了。她決定了,她要到處去走走,她終於有著一個健康的身體,怎麼可以辜負來這異世走一遭。遠遠的,已經聽到了人聲,她知道,定是有人找過來了。

  轉過頭,對那少年燦爛一笑,少年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迷離,忽地臉紅起來,把頭扭一邊去不理她了。她好心情的說著:“有人找來了,解釋起來太麻煩,我先躲一邊去,等你家人來了我再走。”二哥,看吧,我也有紳士風度了,如風得意的想著。

  如風躲在了不遠處的樹林後,人聲漸漸近了,居然是二哥的侍衛先到,正在猶豫要不要出去呢,卻見著其中一名侍衛居然向那個少年行禮,少年往她藏身的地方偷偷瞟一眼,沉默著任人把他帶走了。

  原來是認識的人啊,她聳聳肩,慢慢的走了出來。突地被一個人給抱住了。





第八章 永遠失憶

  看見她被水流卷走毫無影蹤的那一刻,柳月簡直心神俱裂,他不能想像,要是沒有了她,沒有了她……,他緊緊的抱著如風,開始放聲大哭。她可以不愛他,不要他,但是沒有辦法忍受有可能某一天再也看不到她。他渾身顫抖著,把如風越抱越緊。

  如風看著哭得傷心欲絕的柳月,心裏有些感動,長長歎息一聲,說著:“月兒,你可不可以等我換完衣服再哭,我剛剛才泡完湖水,不能再泡你的眼淚了。”柳月連忙把她放開,紅著眼睛,拉著她往回走。他沒有那些侍衛走得快,所以走在了那些人後面,才剛好看見她從樹後面出來了。

  周圍還在找著她的侍衛,一見著她出來,趕緊回去報告且靜飛去了。

  回到船上,換好衣服,一跨出門就被人給抱住了,她無語,這裏的人這麼流行突然襲擊嗎?不過她可不敢動,抱她的人是且靜飛。正在急促的喘氣,臉貼在她耳邊,燙燙的,在哭呢。

  猛地放開她,且靜飛蒼白著臉,顫聲說:“你要嚇死二哥嗎?這麼多侍衛,哪用得著你去救人。上次也是這樣,在二哥面前掉下水去,幾乎就……。”一想到上次從水裏救上來如風毫無聲息的樣子,就後怕得再也說不下去。


  如風覺得自己又要歎氣了,搖搖且靜飛的胳膊:“對不起嘛,我剛剛在畫畫,太專心了,一聽到有人喊,沒多想就跳下去了。”且靜飛紅著眼睛,不理她,再搖搖,:“對不起了,不要生氣了吧,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看著她小心翼翼賠罪的樣子,他能怎麼辦,他向來沒有辦法生這個妹妹的氣的,於是故意板著臉說:“不生氣也可以,叫聲二哥,我就原諒你。”

  如風一愣,放開了手,二哥啊,她看著眼前故意生氣卻隱含著期許的臉,嘴張了張,且靜飛眼睛一亮,一聲二哥堵在了嘴邊,終究叫不出來,他臉色漸漸暗了下去。如風只覺得鼻子酸酸的,眼前的人對她很好很好,可是,這不是她的二哥。她叫不出來,眼淚卻慢慢累積,一隻手蓋上了她眼睛,且靜飛緩聲說:“沒關係的,二哥可以等,等你想起來的那天。”從她醒來開始,他再也沒有聽到她叫過哥哥姐姐,雖然失落,可是怎麼忍心逼她,哪怕是半分勉強也捨不得啊。

  眼淚流過手指,紛紛滑落,這個善解人意的哥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風知道,自己還需要時間來接受這一世的家人,但是此刻,她還沒有辦法。

  “好了。”拿絹帕細細拭過她的臉,且靜飛笑著說:“怎麼像個男子樣哭哭啼啼的,越大越不像話了。”

  如風真想再哭下去,要真像個男的,就不哭了。這就是世界觀,人生觀的不同,簡直沒辦法溝通。

  看兩人都平靜下來,柳月才跟著端茶水的侍從走進來。拿著茶啜了一口,且靜飛看見柳月手上抱著的畫卷,突然想起剛剛風兒就是在那畫著什麼畫入迷的,倒是來了興趣,向柳月伸手到:“拿來我看看,我們家風兒能畫出什麼來。”

  柳月低低的喏了一聲,把畫抱了過去。他剛剛已經看過了,他不知道風小姐原來畫畫那麼好的,他沒見過那種畫法,技巧並不刻意,但是很傳神,讓人感覺,很靈動。

  且靜飛隨手打了開來,他家妹妹他還不瞭解嗎,從小學什麼都不上心,畫麼,從來就沒見她畫過。畫卷慢慢展開,且靜飛的笑意凝在了嘴角,這是他麼?長衫飛舞,臉龐帶笑,眼神溫柔,畫中的人俊美無儔,意態風流。震驚的抬頭,望著那邊正喝著茶的妹妹。嘴唇動了動,意識到他的不對勁,如風看了過來,微笑著問:“怎麼了?把你畫得太醜了嗎?”

  “你,是我妹妹嗎?”

  笑容僵住,如風一驚,看出來了嗎?終於看出她不是且如風了嗎?

  “還是,我的妹妹,我從來沒有瞭解過。”且靜飛跨步上前,一把把她擁住,眼睛又開始發熱:“風兒,是我們疏忽了嗎,我們自以為待你很好,卻從來沒有深入的瞭解過你。你要什麼,我們就給什麼;你做什麼,我們都一味的支援,卻從來沒有真正的瞭解過你。風兒,風兒,你怪二哥嗎?”

  且如風,你也很幸福啊,你的哥哥,真的很好!回抱著眼前的男子,如風在心裏默默念著,這人,從來不懷疑自己的妹妹,只一味的檢討自己。原來,不管是且如風,還是司徒如風,都這麼幸運,有這樣的哥哥啊!

  “風兒,你真的長大了,哥哥很高興。以前不瞭解的,現在哥哥慢慢瞭解,以前不知道,哥哥也試著慢慢接近。風兒,你還願意嗎?”且靜飛開始惶惶不安,會不會他們以前太疏忽,所以風兒會在心裏責怪他們。

  如風緩緩的放開,定定的望著眼前似乎有點內疚的人,問道:“如果,我說我永遠都想不起來以前了,你們,你們還會當我是妹妹嗎?”

  “如果以前讓你不開心,那麼永遠想不起來,也沒關係。”

  “如果我永遠失去了記憶,從此以後,性格習慣也都永遠回不到以前呢?”

  “改變也好,不記得也罷,我只知道,你是我妹妹。”

  “即使在我心裏,我永遠也不能再把你當成親近的哥哥?”

  一陣沉默,然後說道:“雖然難過,可是風兒,我只要你開心快樂的活著。哥哥,記不起來也沒關係。以後,我們還有一生的時間來相處。”

  眼淚漸漸湧出,輕輕投入面前人的懷抱,二哥,這是你嗎,冪冪之中,你還是守護在我身邊嗎?嘴角微微勾起,想起若干年前與二哥問答的一幕。

  那一晚,是她十六歲的生日,與二哥背靠背坐在花園裏看星星。

  “二哥,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會不會這麼疼我?”

  “你不是我妹妹,你會是誰?笨蛋!”

  “二哥,那你以後有了二嫂,還會不會疼我?”

  “比我更疼你的女人,我才娶”

  無語,然後“二哥,你個笨蛋,你以後會娶不到老婆的。”

  輕笑:“你二哥願意娶,會有一堆人爭著來疼你的!”

  “二哥,如果我脾氣變得很壞很壞,做很多很多錯事,你還會疼我嗎?”

  “那又怎麼樣,你是我妹妹。”

  迅速轉過身,把二哥抱得緊緊的,大喊著“笨蛋二哥,你會把我慣壞的!”卻止不住一臉笑容,滿心甜蜜。

  “好了,別撒嬌了,柳月在這看著呢,也不怕羞。”且靜飛在她頭上拍著,如風放開了手,轉頭問:“月兒,你在笑我嗎?”

  柳月連連搖頭,一臉的羨慕,他自己沒有兄弟姐妹,也從沒有享受過手足親情。所以他家風小姐,真的很幸福啊!

  如風得意的朝且靜飛昂了昂頭,且靜飛失笑,又拿起了剛才的畫,仔細欣賞。忍不住想著,肯定會把大哥和三妹嫉妒死,他家風兒還從來沒有為別人畫過畫呢!一定要拿回去現一下。一想到這,有點坐不住了,趕緊吩咐回去。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2011-3-6 20:53:1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獨自偷歡

  如風覺得極其鬱悶,昨天跟且靜飛出來遊玩一趟,結果急匆匆的就又回去了,啥都還沒有玩到。更過分的是,不知道在那個太女姐姐和且靜庭面前說了什麼話,昨天她都要睡了,兩個人還沖到她寢宮來,一臉憤憤不平的說她偏心。非要讓她給兩人也補上一幅,她白天折騰了一翻,早就沒力氣了,哪還有精力再作畫?虧得柳月善解人意,看她困得不行了,趕緊說是第二天再畫,光線好。才把人打發走了。

  一大早起來,她就跑掉了。出來兩次,都是一堆人跟著,她覺得很不自由,被人逼著作畫的感覺也很不好。所以她穿著她的侍衛服,拿著紅衣的腰牌,溜出宮來了。

  打聽到京城附近有座太空山,據說景色怡人。看看天氣還不錯,她在街上買了些零食,包一包,打算去登山野餐了。

  一路向上走著,人不是很多,如風左看右看,覺得異常興奮。她以前身體不好,從來沒有獨自做過爬山這樣的風險運動。所以儘管走得大汗淋漓,腳下卻是越來越輕快,沒有半分疲倦。爬到高處,身邊的人幾乎都看不見了,她轉過頭,往下一望,底下景物都變小了,眼睛所到處,似乎可以看到天的邊界。她把手做成喇叭狀,放在嘴邊大喊:“啊!啊!我還活著啊!”是啊,自己還活著,用二哥的生命活著。所以,一定要活得很好才對!

  往身邊的石頭上一坐,如風打開包袱,拿出準備好的東西吃起來。咬了一口雞腿,嗯嗯,再來一口山泉水,日子真是滋潤啊!忽然聽到旁邊樹林裏“啊!”一聲大叫,接著就是樹樹亂晃的聲音,然後低低的啜泣聲。如風抱起雞腿,好奇的往響聲處走去,撥開樹枝,一張帶淚的小臉映入眼前。真是冤家路窄!又是那落水少年。少年一看是她,趕緊把眼淚一抹,輕哼一聲,把臉別開了。一陣火大,如風把樹枝一放,狠狠心準備走了算了。猶豫了一下,想想在這個社會把個男子丟下不管似乎有點不太對。又把樹枝撥開,少年還是別著臉,雙肩卻隨著喘氣在不停抖動。

  真是欠了他的了,如風上前一步,看見少年一隻手按著右腳,似乎是扭傷了。可惜的把才啃了幾口的雞腿看了看,丟了,雙手在衣服上搓了搓。蹲下把少年的腳拉過來檢查,少年一把把她推開,眼睛瞪得溜圓,向她吼著:“你不是走掉了嗎?還回來幹什麼。”不理他,咱不跟小孩一般見識。一使勁,把右腳拉過來,輕聲說:“別動,我幫你看看!”,少年沒再拒絕,卻是開始小聲的哭。把鞋襪脫下,只看腳似乎被扭到了,血腫一大塊。輕輕一按,少年“啊!”的叫了一聲,眼淚流得更凶了。

  “有點痛,我幫你選揉揉。回家去,讓你家人給你點藥酒擦擦,再吃點舒筋活血的藥,休息幾天就好了。”伸出手,極小心的揉捏著,少年的哭聲小下來,咬緊牙關忍著。

  這小屁孩還挺勇敢的嘛!她好笑的問著:“對了,你怎麼一個人到這兒來了?你家人呢?”如果沒記錯的話,是二哥的侍衛見著都要行禮的人,該是哪個大人家的公子吧,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裏。

  少年不理她,只低著頭看她揉腳。算了,她也不說話,自討沒趣。揉了好一會兒,看看似乎沒那麼嚇人了。她拿著襪子給他穿上,再套上鞋,扶著他站起來,試著往前邁了一步,“啊!”,少年低叫了一聲蹲下去,不看她,眼淚又冒出來。

  “唉!”她大大的歎息了一聲,試試看抱不抱得動吧!一把把他抱起來,竟然出乎意料的輕。難道是這個世界女人的力氣本來就比男人大?搖了搖頭,她對著悶不吭聲的少年說;“你腳傷了,我才抱你的。趕緊解釋清楚,不然你又一把推過來了。”

  把少年抱出樹林,竟然看見有人坐在剛才那塊大石頭上,吃著她的東西。“哎!”她急匆匆的沖過去,把少年放下,睜圓了雙眼:“那是我的東西。”

  “我知道啊!”偷吃東西的女人抬起頭來,一臉無辜,“我又不說不是你的。”

  “那你還吃?而且還......”還這麼心安理得的吃著,這個世界怎麼了?

  “我肚子餓了,不能吃嗎?”女人一臉迷惑。

  “可以吃,但是……。”如風無語,這裏的人想法都很奇怪,算了,吃就吃吧,也沒啥,自己拿起一些糕點,遞給旁邊的少年:“你也吃吧,反正白吃白不吃。”  

     少年又瞪她一眼,不接。如風也不管,把糕點塞在少年手裏。自己坐一旁啃起雞腿來,可惜啊,剛丟了一個,又被某人吃了一個,只有這一個了。

  “喂,丫頭,這小子是你情郎吧,嘿嘿,到樹林裏幽會感覺不錯吧。”女人開始八卦。 

  “誰是……”兩人同時出口,又互相看了一眼,如風感覺到少年殺人般的目光,趕緊解釋:“我們不認識的,但是他腳扭了。”

  “哦!”女人拉長了聲音,擺明不相信。伸長了手向如風手腕握來,邊笑著說:“明明是個,咦!”突然大感驚奇的丟下了手中雞腿,兩隻手把如風齊齊握住,邊擰眉沉思。

  你能把出個什麼脈來?如風暗暗想著,她自己就是個高明的醫生,這身體健康得很,半點毛病沒有。

  “誰教你的玄功?”女人一臉正色的問道,眼底似乎有風暴聚集。

  什麼玄功?沒聽說過,一頭霧水的如風搖頭:“我沒學過。”

  女人似乎也覺得奇怪,又開始把脈,一會點頭,一會搖頭,似乎頗為不解。良久,她盯著如風問:“你以前是不是經常覺得渾身發熱,所以需要通過陰陽交合來緩解?”

  且如風以前麼,據說很風流,似乎是的,她點了點頭。

  “那你現在怎麼把身體的躁熱控制住了?”

  如風想了想,剛來這身體那會,是覺得身體常常發熱,有些不舒服。她給自己把了把脈,確認沒什麼大毛病,就是覺得身體裏似乎有什麼東西衝撞來衝撞去,她就照著二哥教的氣功口決,每晚凝神靜氣一會,就覺得舒服多了,難道有什麼問題?她疑惑的說:“我就是照著我哥哥教給我用來養身的口決,每晚靜坐一會。”

  女人又把手按上了她手腕,又打量她神色,慢慢咧開了嘴。伸手往如風身上一點,如風登時動彈不得,大怒:“你幹嘛?”女人不答,抱起她就要走,突地腿被人拖住了,少年大喊:“你要幹什麼,救命啊!救……。”女人手指一點,少年就發不出聲音了。女人得意的笑,另一隻手提起少年,揚長而去。





第十章 奇怪女人

  被那女人抓來幾天了,如風總算明白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了。

  她就知道,這且如風肯定有古怪,如果真如大家所說的那麼愛納南玉書,又怎麼可能整日尋花問柳?最起碼,也應該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進行啊,怎麼會那麼笨正大光明花街裏走。

  卻原來是被父母兄姐的愛給害了,那一家子,搞不清楚怎麼就這麼喜歡這且如風,有啥好東西,都往她那塞。據說是那左相才傾天下,手下江湖人無數,偏又對皇子正夫情深義重,無意間得到武林至寶天山玉露,就當個小禮物送給且靜庭了。剛好碰上且如風生水痘,又發高燒又說糊話,嚇壞了一堆人,且靜庭就把據說是靈藥的天山玉露拿來給妹妹吃了。一吃了,沒過半天,人就清醒過來,大家都欣喜若狂,只當是這靈藥果然藥到病除。卻不知這天山玉露,本是雪山上千年難得一遇的聖蓮花之花芯釀制,極為難得,習武之人食之可平添百年功力。被皇室中人糊裏糊塗的當治病靈藥用了,且如風本身又不會武功,因此後來真氣在身體裏亂竄,渾身燥熱。無奈之下,只當是自己長大了正常的生理需要,需要與男子交歡。又不願在納南玉書進門之前就娶侍,只好自己去青樓解決,剛好運動一番後,消耗了一點體力,燥熱就散了。所以多年下來,眾人也只當是這小公主濫情風流,沒作其他想法。

  那天那女人一見如風,就看出來苗頭,知道如風曾經服食過什麼增加功力的靈藥,可能是暫時無法吸收才在樹林裏和情郎交歡來緩解燥熱。卻想不到一探手之下,卻發現如風本身居然有玄功心法走動的痕跡,那女人是玄門第一護法,玄門之人與世隔絕,從不在江湖走動,也絕不會有門人私自收徒,她也是因為有要事才在這附近出現。因此,對如風身懷玄功之事大為驚奇,念頭一動就把她帶走了。

  如風才覺得委屈呢,她以前身體不好,二哥經常去找一些稀奇古怪,說是可以修身養性的氣功口決來讓她學。誰知道,那麼誤打誤撞,竟然和這女人口中的玄功心法非常近似,近似得這女人非要說是她偷學,帶回來調查清楚。

  一邊發恨的扯著雜草,如風一邊在心裏暗罵,那女人明明後來也已經發現有點不太對勁了,也不放她走,還不知道宮裏那堆人急成什麼樣子了。再看看身邊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的少年,如風覺得再罵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這少年也挺冤枉,順便就被帶來了。

  已經接近正午,太陽雖然不辣,卻也是明晃晃的讓人頭暈,看著少年這幾天慢慢被曬黑的臉,如風拉著少年的胳膊轉身往樹蔭下走去,嘴裏念著:“你在樹蔭下呆著吧,笨手笨腳的,和我在一起幹活礙眼。”,唉,她們家的企業,以前是絕不會用童工的,她當然也要學學父兄之風。少年沉默著任她拉到樹蔭底下,如風回頭又去幹活了,誰知她才蹲下,旁邊陽光一暗,那少年居然又回來了。二話不說,如風又扯著少年袖子把他拉走,可是等她才拔了根草,抬眼一看,少年居然又蹲在不遠處埋頭苦幹了。

  如風撫著頭,真想問這小屁孩到底是想幹嘛,可一看那可憐兮兮在太陽底下不斷抹汗的人,卻又吼不出來。她走過去,把少年拉起來,很認真的說:“你怎麼這麼喜歡和我作對?我很快就做完了,你要是累病了,我還得照顧你,是不?好好休息著吧!”

  少年低著頭,好半天蹦出來一句:“我幫你,快!”

  這小孩,脾氣壞是壞點,似乎心地也還是挺好的,如風一笑:“沒關係,你出身挺好吧?一看就知道你沒幹過這種事的。我不一樣,我幹得多了,所以沒關係。你就在邊休息著吧。”

  少年又被按回到樹蔭下,看著如風在太陽底下忙碌拔草的樣子,少年低低的問了一句:“你以前,經常需要做這種活嗎?”

  聲音很小,如風還是聽到了,抬起頭來沖他一笑,不說話了。沒有人知道,她的以前,是多麼渴望著可以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的揮汗如雨,像個普通人一樣在太陽底下辛苦勞作。

  無聲的靜溢在兩人之間慢慢流淌,少年望著微笑的如風,覺得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悄悄改變。

  “喂,丫頭,草拔完了,還不快點去挑水。”奇怪女人的聲音冒了出來。如風抬頭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把手邊還剩下的雜草快速的處理完。

  “還有你,小子,去做飯,今天老秋出去了,沒人做飯。”

  少年大怒:“誰要給你做飯,要吃自己做”

  女人笑眯眯的盯著他:“我們現在就你一個男人,你不做我們吃什麼,這丫頭拔了一大早的草,你要她餓肚子?”

  少年看一眼旁邊的如風,喘著氣不說話,臉慢慢脹得通紅。

  如風眨眨眼,有些明白了,有錢人家的公子啊,怎麼會做飯?歎口氣,站起身來:“我去做吧!”


  兩雙眼睛齊刷刷的望向她,女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你,你,你會做飯?” 這個世界,除了窮得不能再窮得女人,哪有會做飯的?可是能吃到天山玉露的女人,居然不是出身于富貴人家麼 ?

  白了女人一眼,“因為我是窮苦人家出身,不會做飯就要餓死。”

  看著如風的背影慢慢向廚房走去,女人收回視線,打量了旁邊的少年幾眼,惋惜的搖搖頭:“嘖嘖嘖,居然不會做飯啊,那她娶不起你的。”

  少年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往臉上沖,熱得快要燒起來了,沖著女人大喊:“誰說要她娶了?”

  “嘿嘿嘿!”女人笑得神秘兮兮的,少年大窘,拖著腳往如風的方向走去。

  如風已經熟練的燒上火了,正在切著青椒,有一段時間沒碰了,還好,刀功似乎還沒退步。少年立在廚房門口,看著如風哼著小調,神情愉悅的忙乎著。
 
  “你,你家裏沒有其他人給你做飯麼?”少年的聲音少有的柔和,如風詫異的抬起頭來望望,只看見少年背著光站著,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表情。

  “不,我家裏有很多人做飯,是我自己想要做而已。”如風的聲音慢慢低低了下去,她曾經為著要成為某個人的賢妻良母,而努力的學習著的。只是這一切,現在看來,似乎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即使她變得完美,他,也再不是她的了。

  “我叫納南晴鈺。”

  如風正把青椒倒入油中爆炒,聽到了少年突然說了句什麼玉,沒聽清,扭著頭大叫:“你說什麼玉?”

  “我說你以後叫我晴鈺吧. ”少年也跟著大聲說話。

  如風這回聽清了,心底一陣開心,相處幾多天這少年總算肯說他名字了,忙著興奮的點點頭,又交一個朋友啊。

  少年也開心的裂著嘴笑,兩隻眼睛閃閃如水晶。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6
發表於 2011-3-6 20:53:3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山中歲月

  當狼吞虎嚥的解決完桌上的飯菜後嵺嶁嵼嵾,煻熏熆熒女人狐疑的上上下下掃了如風好幾眼。“坦白說,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你真的出身貧寒麼?”

  “你先告訴我你把我留在這裏牓犖犒犗,鉾銎銙銛是什麼原因,我再考慮要不要和你對話。”如風想要搞明白這女人的目的綜綺緊綧,暟暨暢暡她不知道這且家的人會把這世界翻成什麼樣子了?

  “丫頭,你夠爽快的嘛!好複裹褓褙,弊彃彄彆今天我也爽快,我看中你的資質僩僑僯僓,畽疑疐瘦想要收你為徒,將來在我玄門之中,必能成為新一代的領軍人物。”

  原來如此,如風微微一笑,緩緩說道:“可是我不能,你也不能。”

  女人冷笑數聲,“憑什麼不能,你現在不就在我的地盤上麼?”

  如風緩緩的搖了搖頭:“如果我還待在這裏,總有一天,這個地方會被夷為平地。”

  女人放聲大笑,幾乎不能止住:“哈哈,丫頭,好大的口氣。我玄門聖地,豈是閒雜人等說來就來的,恐怕你得把當朝左相右將都搬來了,才能有幾分把握。”

  如風極認真的點了點頭:“如果當朝左相右將都來,再加上太女親軍,能來嗎?”

  女人忽地止住笑,一把抓住她手,“你是誰?”

  “我嗎?我姓且,我叫且如風。”

  “砰!”,“砰!”兩聲,如風詫異的看向桌邊的少年,那女人的杯子掉了,估計是被嚇的,可是這少年呢?

  那少年死死的捏著手指,目光複雜的看向如風,原來,原來她竟然是且如風。

  女人忽然激動的把如風扯到面前,死死的盯著她的臉,良久,忽地放聲大笑,笑著笑著,居然有眼淚滴了出來:“他的女兒,你居然是他的女兒。”一把推開她,踉踉蹌蹌的沖出去了。

  留下屋裏的人面面相覷,她這是怎麼了?

  晚上睡得正熟,如風猛然警醒過來,身邊有人。睜開眼睛一看,一個黑影坐在床邊,“啊!”如風嚇得張開嘴大叫。

  “別叫,是我。”黑影開了口。

  聽出來是那女人聲音,如風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憤怒的吼道:“你這是幹什麼,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

  “能給我講講你家人嗎?”黑暗之中,似乎聽起來聲音格外的沙啞,這女人……

  如風有點愣住,她家?且如風的家,似乎她也不是很熟啊!但是這女人的情緒有點不對,想了想,她打探的說道:“且家的事,應該天下人都知道吧?”

  女人沉默了下,接著問:“那他呢?我是說你母親,對你父親好嗎?你父親在那裏過得怎麼樣?”

  原來這個女人,和當今皇后有些糾葛啊,怎麼這世界,到處都有傷心人。有些人得到,就必定有人失去麼?“他很好,寵冠六宮。子女個個都很有出息,除了且如風這個小女兒,被天下人看不起而外。”她說是可是實話,那幾個個個都挺有本事,就這且如風,有個訂親的夫郎,卻被男家嫌棄,苦於皇命難違才沒被退婚,本身自己又花街柳巷的跑,不學無術,真的是皇家的笑話沒錯。

  女人伸出手來,撫了撫她的眼,低聲笑道:“丫頭,你怎麼會被人看不起。他的女兒啊,怎麼可能會讓人看不起。”停了停,繼續說道:“明天,明天開始,我來教你武功吧,你不用拜師,也不用終身留在玄門。”女人站起身來,往門口走去。

  “哎,可是你們玄門……”如風急忙喊了出來,這玄門的東西,能隨便教,隨便學麼?

  “你要記住,我沒有教你玄門的東西,那是你本來就會的。”就丟下這麼句話,人就走沒了。

  如風眨眨眼,這樣也行?好吧,就當是我自己本來就會的吧,睡覺。

  夜黑,風高,不過還是能看得清人就對了,因為還有蠟燭。

  “你會了嗎?”,女人問。

  眨眨眼睛,如風有些疑惑:“你確認這就是你所說的玄門心法?”

  眨眨眼,女人更疑惑:“怎麼了?”

  默然,良久,如風抬頭,聲音低沉如歎息:“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只不過,我以前只知道是修身養性的法子。”眼睛有些發熱,她的二哥,到底都為她做了些什麼。

  女人也是大感奇怪,如風之前所學的打座的方法,的確和玄門的心法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她之前才會誤會如風是偷學了玄門武功。原來天下武功,同出一脈的說法,不是沒有來由的,任你玄門的功夫如何精妙,居然也有人參透出同樣的心法。如風只是不會武功,不懂得如何導引真氣,才一直停步不前。

  “你這丫頭,心性聰慧,本已占儘先機。居然還有這等際遇,既服靈藥,又遇高人。”女人不由得大喜,這樣一來,可以節約很多功夫。


  當下教著如風如何運氣,如何使用等等。如風本已照著前生二哥的心法,寧神靜氣多年,領會起來順暢無比,一個周天之後,只覺得身輕如雁,雙目清爽無比。

  與女人相視一笑,女人欣慰言道:“我就知道,他的女兒,怎麼會平凡!”

  如風心裏一動,問道:“你和我父親,很熟嗎?”

  臉上笑容一僵,女人微微轉過頭去,盯著跳動燭火:“曾經見過。你在這再待三日,三日後,你自行離去吧!”

  這三天,如風終於過上了前世今生她都沒試過的侍候人的生活。

  清早起,坐在林子裏打坐;

  中午,做飯,侍候奇怪女人和奇怪少年;然後回去,打坐;

  晚上,做飯,侍候奇怪女人和奇怪少年,然後,運氣,跑來跑去。

  明天,就是要離開的日子了。女人坐在如風面前,掏出一本小冊子,放在桌上:“這幾天,我只是告訴你運氣的方法,什麼都沒有教過你。這本小冊子,是我撿到的,送給你啦!”

  如風一怔,望向女人。

  女人微微一笑:“所以你不是我玄門中人,明天你就自己離去吧。我有事,就不來送你了。”站起身,就要往門外走去。

  “等等!”如風急忙站起身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啊,我自己都忘記了。”稍稍一停後,女人繼續往門外走去。

  “前輩,多謝了!”如風彎腰,深深一躬。

  “丫頭,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只學輕功,不學其他攻擊的武功?”女人受了她的一拜,居然轉過頭來眨眼問道。

  如風呵呵一笑,撓撓頭道:“因為我的暗器,天下無雙。”大哥傾盡心力,專門為她設計的保命功夫,再加上如今一身內力,真真稱得上是天下無雙了。

  女人哈哈一笑:“我開始有點嚮往,見見你那授業恩師了。”笑聲未停,一個縱身即已離去。

  如風望著早已空無一人的門口,再看看桌上靜靜躺著的書,走過去,拿起來看了看,書皮已經被人撕掉了,翻翻裏面的內容,居然記載的是一種掌法。這種書,可以隨便撿的嗎?如風苦笑






十二章 我們回家

  往日堵在穀口的濃霧,已經悄然散去,如風知道必是那女人動過手腳了。回頭望望生活了七日的山谷,如風蹲下身來,對少年說道:“走吧,我背你回家。”

  少年的腳是好很多了,不過要走山路還是不行。就當是減肥吧,來個負重爬山。

  少年立了半響,終於走了過來,爬上她的背。雙手圈上如風的頸子,少年的心開始跳得很厲害。

  這孩子很輕嘛,如風覺得背著個人,似乎沒啥重量。一想到就要回家了,心情頓時很好,哼著小調,腳步飛快。

  “你唱的什麼?”背在背上的少年突然問道。


  如風愣愣,這才發現自己哼的是twins的《莫斯科的眼淚》,算了,今天心情好,也讓你這個古人聽聽我們現代的流行歌吧,當下放聲唱起來:
             
  “冬天的離別
  在莫斯科的深夜
  一列列軍隊在街上戒備森嚴
  這裏沒人察覺誰又愛上了誰
  因為苦難不許人崩潰
  感情上若習慣防備
  寂寞就多一道牆圍
  愛情隱隱約約提醒我這一回
  再不擁抱就是罪
  莫斯科沒有眼淚大雪紛飛
  你冷的好憔悴
  單身的我原本以為可以一輩子不跟誰
  莫斯科沒有眼淚我卻流淚
  不住哭的讚美
  讓我付出不怕心碎是你最好的美
  莫斯科沒有眼淚我卻流淚
  不住哭的讚美
  讓我付出不怕心碎是你最好的美
  愛在最古老的國界
  再不求能全身而退”
  
  她的聲音溫柔婉轉,曲調是不是他所熟知的形式,卻是意外著的悅耳,少年靠在她背上,靜靜的聽著,雙手卻不自覺的把她脖子又圈得緊了一些。

  唱完一曲,少年問她:“莫斯科在哪?”

  如風乾笑一聲,忘把地名改了,當下只能硬著頭皮答道:“聽別人唱來的,不知道哪的小地名吧!”

  “你在哪聽人唱的?”聲音似乎有點惱怒。

  “忘了,很多年前就聽過了。”要說得出來才怪。

  “哼!還能在哪聽的,誰不知道你……”話沒有再說下去,如風只覺得後腦勺快被人的眼睛給瞪穿了。

  不敢再說話,誰知道又說什麼把他給得罪了。山路有點崎嶇難走,如風把少年往上托了托,小心翼翼的繞過一個樹枝,不知道要是用新學的輕功,會不會要好點。再尋思了一下,自己還不熟,要是把這個小祖宗給摔著了,可怎麼賠得起?算了吧,還是忍一下好了。

  “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少年又開口。

  差點一聲小屁孩就要說出口,幸好理智阻止得快,如風仔細回想了一下,試探的回了一句:“晴鈺?”她那天在炒菜,沒聽得很清楚,後來又沒機會叫,可別錯了啊。

  沒有發彪,似乎應該是對了。如風緩緩鬆口氣。

  好不容易到了山下,如風這才發現糟了,好像不是那天自己爬的山,這是哪里啊?

  納南晴鈺氣得快要發狂,這女人居然說她不識得路,誰要相信啊?他又不是不知道,且如風一天無所事事,不就是遊山玩水麼?她的那些風流韻事,不就是在這山山水水間渲染開來的麼?心裏一黯,全天下都知道吧,她身邊來來去去的美貌男子!

  還能怎麼辦?生著一張嘴,還怕問不著路麼?如風背著身上莫名其妙突然又開始生著悶氣的某人,沿著山道往前走去。古代就是這點不好,人煙稀少,想必房價也不高吧。走了大概一個小時,還是沒看見人,背上的人不適的動了一動。估計是背在背上腳早就僵了吧!真是個倔強的小屁孩,也不知道說一聲。

  輕輕把背上的人放下來,扶到路邊坐好,伸手到腿上一捏。

  “啊!”少年一聲尖叫,一把把她推開,脹紅了臉瞪她:“你幹什麼?”

  她怎麼老是被這傢伙推開啊,如風沒好氣的也瞪了他一眼:“晴鈺大少爺,血脈不暢通,你的腳現在已經沒知覺了吧?我是大夫。”兩隻手一起伸到少年腿上,用力捏起來。

  “你是什麼大夫?哼!”少年把頭扭到一邊,卻沒有再把她推開。如風認真的推拿著,微風拂起她發絲,飛飛揚揚灑在少年的臉上。少年的臉在青絲裏若隱若現,似乎能聞得見風裏陽光的芬芳。

  估摸差不多了,如風背對少年蹲下身去,轉頭笑道:“我們回家。”少年臉微微一紅,難得的沒鬧彆扭,爬上了如風的背。


  臉貼在如風的背上,納南晴鈺只覺得無來由的安心,突然想著,就這樣,被她背著,永遠也走不到路的盡頭,該有多好!猛地一驚,晴鈺似乎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這個女人,不是傳說中最最風流最最無能的且如風麼,是納南家咬牙切齒看不起卻又無可奈何要接受的女人麼?可是,可是怎麼辦呢,這個女人似乎和傳說中不一樣呢!

  “你再唱個歌給我聽,好不好?”怎麼能忘了,她是納南玉書的未來妻主啊,有那樣風華絕代的夫君,她的眼中,還怎麼看得見別的清秀之姿。

  如風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她現在正背著人在走路哎,不喘氣就不錯了,還要人唱歌。正想罵這個不懂事的小屁孩幾句,卻突然覺得後領的地方有點涼乎乎的,好像好像是濕了。應該不是她流汗流的吧?唉!估計是想家了吧,在這個世界裏,遇到這種事,一個小少年,該是害怕了吧。

  想到此,如風安慰的說著:“好,我唱給你聽。你不用害怕的,我們今天一定能回到家的。”

  少年在她背上點了點頭,雖然輕微,如風還是感覺到了。

  微微一笑,如風正要開口,卻突然發現遠處似乎有幾個人騎著馬風馳電摯的往這個方向奔來。“太好了,終於有人了。”如風大大的咧開了嘴,驚喜的對著背上的人喊道。

  來人漸漸近了,如風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是太女親軍的衣服。果不其然,幾個人一看見她,幾乎是從馬上摔下來般,往她身前一跪,其中一個國字臉的女人,滿臉狂喜,大聲說道:“小公主,屬下總算找到您了!”

  坐在馬上,如風這才知道為了找她,京城所有可以調動的兵馬都出動了。城裏被翻了個遍,又查到某個貌似她的人曾經在太空山出現過,於是搜查範圍又擴大到京城附近的每座山上。

  如風這才覺得頭大了,完蛋了,動靜這麼大,回去怎麼解釋?莫非說當今皇后的舊情人給抓走了?又看了看身前的少年,先把這個解決了吧!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我們遇到的事你別告訴其他人,好麼?”再怎麼樣還是要注意點影響,皇后的清譽,萬一不小心受到點損傷怎麼辦?

  沉默半響,少年答道:“你放心,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也不要送我回家了。”他不想她去納南府,不想他看見那個人。

  “為什麼啊?我不送你回去,你的腳怎麼走?”如風覺得詫異無比。

  “不管,反正不要你送我回去。”少年忽然發起了脾氣。

  如風愣了下,似乎有點想明白了,以她的名聲,的確不太適合和這少年一起出現。孤男寡女在一起這麼多天,以且如風以前的風流,要是被人知道,這少年的一生,怕也毀了吧。

  無奈苦笑,且如風,都是你害的。

  旋即吩咐旁邊侍衛,護送晴鈺到官府,就說是在山上發現他腳扭了,把他送來的,其他的一句話都不准多說。

  臨走前,少年深深看她一眼,雖然沒有眼淚,如風卻似乎看到了悲傷,天長水闊的悲傷。“你記得我名字吧?”少年突然問她一句,如風愣愣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已經問過了吧?少年明亮一笑,任人護送著離開了。

  “走吧!”如風雙腿一夾,對著馬兒喝道,也往著回家的方向奔去。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7
發表於 2011-3-6 20:54:12 |只看該作者
十三章 雲開月明

  遠遠的,就看見宮門前站著黑壓壓的一群人,如風只覺得頭皮發麻馽馹駂駁,誚誌說谽這要怎麼才能混過關去?

  才到跟前還沒下馬呢,且靜苑就飛身上去一把把如風從馬上拎下來鄲酷酴酲,馝馻馺馽怒道:“你跑哪去了?今天不說清楚就給我去跪皇陵。”

  我這不還沒開口解釋呢,就開始罵人摐撦摻摞,摽摋撇搿前世今生姐姐都不是好人,如風正要還嘴鳴鳵鳱麧,誥認誙誑一抬頭,卻嚇了一大跳,眼前的女人眼眶發黑,滿眼血絲,嘴唇已經幹得開裂,哪里還是平時儀錶堂堂的太女殿下。

  還沒反應過來呢,又是一個人把她摟住了。“風兒,你就不能讓我們過幾天安心日子嗎?”且靜庭喃喃的念著,想著這七天來坐立不安的惶然,幸好是回來了,否則......,他不敢去想像,連想著都覺得渾身發抖。

  如風鼻子一酸,雙手回抱住眼前的男子,再看看四周,還站著皇上,正臉色陰沉的瞪著她,也是嚴重睡眠不足的樣子:“對不起,對不起。”忍不住,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來,這一刻,似乎才意識到,她在這裏,並不只是旁觀者了。

  “還好意思哭?”且靜苑又在旁邊喝道,想想這幾日的擔驚受怕,本想再多罵幾句,可看看如風的樣子,卻是喘著氣,把臉轉一邊去了。

  “好了,先回宮再說。”卻是皇上先發話了,不看如風一眼,扭頭就走了。如風自知理虧,被且靜庭拉著,低著頭跟在後面。

  旁邊一張手帕遞到且靜庭面前,如風偷偷一瞅,是個滿身書卷氣的女子,正一臉溫柔的看著且靜庭,原來這個人就是左相啊,還蠻配的嘛。且靜庭不言不語的接過來,卻是來擦如風的眼淚。

  眼前的男子,溫暖的手緊緊的握著她的,另一隻手替她擦著眼淚的痕跡,眼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憐惜,有著,有著大哥的氣息。如風的眼睛又慢慢的紅起來,且靜庭歎著氣,安慰著說:“不要怕,母皇和三妹都是急壞了,才會那麼生氣。”頓一頓,繼續說道:“就是父後和二弟,一聽到你失蹤的消息,急得病倒了,你待會先去看看父後,再到納南府去看看。”小心翼翼的看她一眼“去納南府看看你二哥就好了,別再多生枝節,他現在病著,不宜勞心勞力。”

  她又不是惹禍精,暗自低咕著,不就怕她又去惹納南玉書嗎?直接說不就好了,癡戀著納南玉書的那個人,早就已經不在了。

  到了皇后的寢宮,少不得又是一陣抱頭痛哭,男人的眼淚啊,如風努力把它當成現代女人的眼淚看著,才不至於那麼彆扭。

  皇后斜躺在臥塌上,安置好,旁邊的人都不說話了,五雙眼睛齊齊把她盯著,那氣氛簡直要多壓抑就有多壓抑。從剛才開始,且靜庭就沒把如風的手放開過,這會察覺到她手心裏的汗,忍不住又是心軟,開口說道:“我剛剛檢查過了,風兒身上沒有傷。”

  “那麼,怎麼回事?現在可以說了。”皇上冷冷的開口。

  要怎麼說,如風抿了抿嘴,再看看床上也是一臉憂色望著她的皇后,說出來會不會傷到他?前塵舊事,她通通不知道,不知道該不該說。再看看身邊,一個個疲倦不堪,滿面塵灰色,她又怎能撒謊騙人。

  閉了閉眼:“我那天起來,看天氣很好,就突然想一個人出去逛逛,於是就偷偷跑去爬太空山了。誰知道,碰上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硬說我偷學她們的武功,把我抓到一個山裏去了。”

  “那她有沒有對你怎麼樣?”明明知道她現在好好的,且靜苑還是忍不住再把她打量了一番。見如風搖搖頭,連忙收起滿臉關切之色,又擺出一臉怒氣。

  “過了好幾天,她才發現是自己弄錯了,就把我放回來了。”

  “那個女人,什麼門派,什麼名字。”且靜庭冷冰冰的問,不想活了麼,敢囚禁他的妹妹。皇上,且靜苑都是一臉殺氣的掃過來。

  如風苦笑;“我不知道,她說她忘了她的名字了。”

  “那麼,是在什麼地方?哼,只要在這惠啟境內,還怕找不出來。”皇上大人,那好像是你的子民好不好。

  “算了吧,不要怪她好不好,她後來其實對我還挺好的,我喜歡她。”現在她只敢對著身邊的且靜庭撒嬌,那兩尊,渾身的殺氣,還是不要靠近的好。

  順順如風的頭髮,且靜庭歎著氣:“風兒,不要心太軟,以後會吃虧的。傷害你的人,這次放過了,還會有下次的。”

  “不要,放過她吧,我真的一點都沒受傷。放過她,好不好”不知道,如果那女人被抓來,會不會再變成別的災難。她急切的搖著且靜庭的手臂,真的不想,傷害那個女人,已失所愛的女人。

  “不行,這次不能依你。”皇上開口,且靜庭也硬起心腸,如風做什麼都可以,但是傷害她的人,怎麼可能放過。

  “來人。”且靜苑一聲大喝,剛剛接她的那幾個侍衛就進來跪在地上了,完蛋了,一追問,不但那女人的秘密基地有可能被找到,有可能那少年也露餡了。

  “不要。”如風大叫一聲,“撲通”一聲也跪地上了。

  “風兒。”幾人大驚,齊聲喚道,且靜庭忙上前要扶起她。

  如風跪著,硬是不起來,“風兒,這是怎麼了?”扶不動她,且靜庭心疼得不行,如風抬起頭來,直視著皇上:“您怎麼罰我都可以,但是,不要再追查這件事了,好不好。”皇上盯著她,那眼光似乎含著刀子。到底是怎麼了,自己這個小女兒,性子一慣的懦弱,哪次不是躲在哥哥姐姐背後,這次到底是怎麼了,竟然什麼也不說,竟要一個人硬生生扛著。

  “風兒,先起來,好不好,什麼事跟大哥說說。你這樣什麼都不說,大家才擔心。”且靜庭又伸手扶她。

  如風不動,且靜庭求救似的看了看皇后,皇后歎著氣:“風兒,你只有七天的相處,怎麼知道別人是不是要害你。聽話,把你知道的告訴太女姐姐,去查個清楚,若是那人果然對你無害,我們自會放人。”

  望望躺在紗簾之中的皇后,風韻猶存,看得出年輕時候肯定是個風光霽月的男子。如風緩緩搖了搖頭:“她對我很好,我很喜歡她,我不要你們去抓她。”搖搖身邊大皇子的手:“這次不要再追查了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亂跑了,不要再查了好不好。”滿眼的企求。

  再看看那邊的終級大BOSS,沒辦法,只有出絕招了:“這一次,我不要別人幫我求情,我自己求一次,不可以麼?”皇上大大震動,的確,這小女兒,從未向她求過什麼,反正她要求的,自然會有哥姐早早替她求好。眼前的女兒,在她不知不覺間長大了麼。

  “唉!”長長歎息一聲,揮揮手讓幾名侍衛出去。如風眼睛一亮,意思是答應了麼?

  “還不起來麼?”皇上斜瞪她一眼。

  拍拍膝蓋,如風站起來,笑得一臉燦爛:“謝謝!我保證,以後再也不亂跑了。”

  “你的保證啊,誰要聽!”且靜庭又好氣又好笑的一掌拍過來。

  且靜苑也在一邊好笑,沒辦法了,她這一大家子,有哪一個倔得過這丫頭。看看自家母皇,還不是照樣拿她沒辦法,當下也就說:“好了,左相先帶著大哥回去休息吧,如風先去看看二哥,累了幾天,也該休息了。”

  走到且靜苑面前,如風心情很複雜,對姐姐,這個稱呼曾經是溫暖柔和的代名詞,現在卻已經成了紮在了心底的一根刺。對這世的姐姐,她該用什麼心情來面對?且靜苑看著她,伸手撫上如風的臉龐,眼底一片溫柔。如風忽然開口問道:“你有心愛的人了麼?”

  一語既出,滿屋皆驚。

  且靜苑哈哈一笑,心情大好;“傻丫頭問這個幹什麼?”

  旁邊且靜庭涼涼來一句:“當今太女殿下,哪有閒情逸致留給旁人,光給她那個風流妹妹收拾難攤子都夠忙了。”

  如風不管,卻揪住她袖子,一定要得到個答案。

  敲她額頭上一下,且靜苑沒好氣的來句:“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麼。男人,可愛的時候哄哄,哪值得花什麼心思。好了,快去看看二哥吧。”

  她這一次,絕不會再和姐姐愛上同一個人了吧





十四章 探病納南府

  納南府。

  正是午休的時間,聽得宮中有人來報,如風公主要來探病。納南一家如臨大敵,納南潁吩咐納南玉書趕緊到內院去,又把一眾家將,通通調來守在大公子院落四周,免得玉書又見這個混帳公主一次,傷神一次。

  納南寧在旁邊苦笑:“娘,你把玉書守得再好,將來還是要嫁過去的。又何苦弄這麼大陣仗,傷了和氣不好。”

  納南潁兩眼一瞪:“傷誰的和氣?又是你家皇子夫君嗎?再說以後,以後的事還說不定呢,哼!”納南寧無奈歎息,這個話題每次都會牽扯到二皇子身上去,越來越覺得辛苦。

  如風一進納南府就覺得怪異,全部人都虎視眈眈,她只是來探病,不是來打仗的好不好,她怎麼覺得走進了軍營,殺氣騰騰的,而且對像,似乎只針對她。

  來人直接把她引到二皇子的院落,好壞她也是個公主吧,納南府當家的也不來迎一下,看來她且如風在這裏果然是相當的不受歡迎啊!納南寧倒是站在院門口,一見她來了,連忙行禮:“見過如風公主。”

  如風連忙擺手,跳到一邊,叫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就來看看他的病。”二嫂給她行禮哎,怎麼受得起。

  納南寧眉毛一挑,這小公主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直起身來,等著如風問話。

  “那個,我現在能進去了麼?”如風撓撓頭,還有什麼禮儀嗎,怎麼還不帶她進去。

  納南寧更是怪異的看了她一眼,這小公主今天居然沒有問玉書。當下也顧不得細想,忙道:“我帶公主進去吧。靜飛聽說你平安回來,已經好多了。”

  房內,且靜飛半倚在床上,一看見如風進來,眼圈一紅,就要下床來。如風趕緊走快幾步,摟住了他。

  且靜飛把如風緊緊抱著,幾天來的憂慮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如風手足無措,回頭求救似的望著納南寧。

  納南寧也在後面苦著臉,她的皇子夫君,一直以來端莊高貴的人,也只有小公主有本事讓他失態了吧。看那人似乎有點喘不過氣來了,忙著上前安慰道:“別哭了,小公主不是回來了嗎。”一邊用手輕輕拍著。


  如風也可憐兮兮的求饒:“你不要哭了,求求你不要哭了啊!你不知道我剛剛有多慘,剛剛有人威脅我說,要是讓你哭了,我回宮之後也要哭回來。你這麼多眼淚,我怎麼辦啊?”貌似很苦惱的皺著眉頭,引得且靜飛“撲哧”一笑,終於紅腫著眼睛抬起來頭來,一面嗔怪著說;“你太女姐姐的威脅,能對你有用。”想了想,又補充道:“你要是真哭起來,准保心疼的就是她。”打量著如風,似乎沒什麼不妥,終日來懸著的心終於徹底的放下來了。

  順了順氣,這才轉過頭來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不會又要再說一次吧,如風頭疼:“我不想說,可以不說麼?”眼前的人,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任性,明明知道是無理取鬧,卻仍要任著自己的性子來。“我保證下次再也不亂跑了,就算要亂跑也要先告訴你一聲。”

  且靜飛看她的苦瓜臉,竟沒再追問,只握著她手說:“回來就好了。不想說,就不說吧。平安就好。”


  剛剛明明都沒有哭的,不知道為什麼一聽這話,如風突然覺得委屈無比,眼淚猛的就沖出來了,把眼前人一把抱住,如風哇哇大哭:“都是你,都是你,把我慣壞的。”且靜飛是這樣,奇風二哥也是這樣,明明就是妹妹不對,卻從來只會縱著,所以才會把妹妹縱得無法無天,任性得不顧哥哥的心情,最終,又要讓哥哥來承擔痛苦,和離別。

  看妹妹哭得肝腸寸斷,且靜飛心疼不已,忙拍著背,怕叉到氣了,一邊安慰著:“別哭了,別哭了,平安回來就好,以後二哥都不問了啊。”

  納南寧在旁邊看得直搖頭,這小公主被縱壞,跟這幾個哥哥不無關係。明明是小公主不對,自己貪玩不給消息,把整個京城弄得人仰馬翻,急病了皇后和二皇子,回來連個解釋都不給。看這架勢,似乎還是二皇子錯了,一直在那安慰。不禁暗暗擔憂起來,玉書本性高傲,以後又怎會事事順著小公主。萬一哪天這小公主對玉書膩味了,又看不慣這性子,可怎麼辦?

  如風哭得厲害,且靜飛一急,竟然咳嗽起來,納南寧倒了一杯水端上去,如風也顧不得哭了,連忙把脈。納南寧撫著夫君的背,一邊看著如風的動作說:“已經請大夫看過了,就是給急得。現在聽到你回來,已經是大好了。”如風放開手指,知道她說得不錯。不由得更是愧疚不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錯了。”

  且靜飛微喘著氣,撫著胸口說著:“我沒事,已經好多了。下次別亂跑就行。”看樣子,已經很疲倦了。如風知道,肯定是擔心著她,所以沒有休息好,現在一放鬆,精神就不濟了。連忙上前說道:“那你好好休息,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本來還想和妹妹再說會話,奈何真的是很累了,且靜飛也只得點點頭躺下去。如風抬腳剛要走,“風兒!”且靜飛在身後叫道,如風轉過頭去,見且靜飛略帶希冀的看著她:“不給二哥道聲晚安麼?”,嘴張了張,如風響亮的說了聲:“那晚安了。等你精神好了我再來。”,大大的一笑,卻看見失望的神色迅速閃過且靜飛的眼眸。如風硬著心腸轉過身來,急匆匆的跨出門去。

  對不起,且如風的二哥,我的二哥,這個世界上,不,所有我曾經存在的世界上,都只有一個的。所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納南寧把如風送出門來,卻發現這小公主今天異常沉默。一直送到大門口,如風朝納南寧一禮,就要離去。終於忍不住,納南寧冒出一句:“公主,您今天沒有其他事了麼?”從紛亂的思緒中清醒過來,如風茫然的望著她說;“還有什麼事?”納南寧的臉色怪異無比,竟被她問得一愣,試探著說;“真的沒有其他事了麼?”如風仔細想了想,似乎沒啥事了,於是點點頭道:“真的沒事了,那我先告辭了。”

  一直到如風離開,納南寧都還在詫異狀態,這小公主今天竟然沒有問玉書,真是天大的怪事。一邊搖著頭,一邊回大屋去了。

  聽了納南寧的描述,納南潁是一臉喜意,一邊高興的說:“不問也好,省得到時候非鬧著要見玉書,我怕一群家將忍不住動手,傷了公主總是不好的。”一旁李賀也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回到宮中,已是近晚飯的時候,老遠就看見柳月倚在門口。一見到如風回來,柳風已是不管不顧的一頭紮進她懷中,嚶嚶的哭起來。今天她似乎註定要被眼淚淹死,虧得紅衣綠衣謹記著她不愛他們近身的習慣,只敢在旁邊站著,卻也是紅了眼淚,在一邊猛抹眼淚。莫非今天的紅眼兔子要從一隻變成三隻?

  如風微微一彎腰,就把柳月抱了起來,柳月嚇了一大跳,連忙抓緊她雙臂,抬起紅腫的雙眼,抽泣著看她。

  她笑著說:“我怕你哭太久,站著累,所以抱你進去哭吧,坐在椅子上你愛哭多久哭多久。”

  柳月臉一紅,埋頭鑽她懷裏去了。這個懷抱,就是她,不是夢啊!她回來了,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看旁邊紅衣綠衣欲言又止,如風趕緊發話:“不要問,我什麼都不想說。去準備洗澡水吧。”綠衣恨恨的瞪她一眼,轉身走了。

  知道他們也是擔心,如風忙補充了一句:“我什麼事也沒有。下次不會了。”綠衣已經走得遠了,也不知道聽到沒。

  夜晚,如風滿足的躺在床上舒服得直想歎氣,還是回家的感覺好啊!一轉頭,卻突然發現柳月抱著被子站在門口,如風騰地坐了起來,這是怎麼了?

  “我睡不著,我要睡在你門口。我怕你突然不見掉。”柳月看來有些緊張,一床被子已經被擠變形了。

  如風一愣,真覺就想拒絕,可一看見紅眼兔子深陷的眼窩,就心軟了。是啊,若是她有什麼事,這柳月勢必會被趕出宮去的,他無親無故,這世界上,也就只有她了。所以,這只紅眼兔子,才會這麼不安吧。

  “抱著被子上床來吧!”

  “不用,我,我就睡門口就好!”

  兩眼一瞪,“過來。”

  紅眼兔子乖乖的蹭了過來。如風一把拉過,把他按倒在床上,柳月緊緊閉著雙眼,心跳得飛快,幾乎要不會呼吸。如風扯過柳月手裏的被子,一抖,把他蓋上。柳月睜開眼睛,不解的望著她,如風微微一笑:“睡吧!”自顧自的睡了。黑暗中,兩行眼淚滑過少年的眼角,悄無聲息。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8
發表於 2011-3-6 20:54:35 |只看該作者
十五章 納南玉書

  剛剛才讓大家擔心了幾天鉽銬銀銡,蜵蜣蜱蜥雖然最終沒有什麼事,但如風覺得還是自動的禁幾天足比較好。於是白天嶇幓幛幗,墆墂墎塻帶著柳月去皇后那逛逛,下午賕賒赫趖,榷槌榱榑和大皇子或者太女姐姐嘮會家常,晚上槉槆榹榕,熙熐熂熉偷偷練一下心法,想想奇怪女人教的東西靼靺鞃鞀,綹緇綝綟當然,還少不得那個紅眼兔子。自那夜起,紅眼兔子就不回自己房間去睡了,非要和她呆同一間屋,還要拉著她衣角。如風也只得歎氣,一個拉著你衣角睡覺的人,你難道讓他睡床底下麼,當然也睡床上了,幸好這只是個孩子,要不然,她多虧啊!(可憐我們如風公主還沒有充分意識到目前的境況)

  轉眼間就到了中秋,惠啟王朝裏的大事,納南家的二女兒納南安,當今王朝裏最年輕有為的將軍,已經掃蕩完邊境大小騷亂,逼退來勢洶洶的東夷人,帶著赫赫戰功回朝了。

  聽綠衣講得口沫橫飛,如風不由得大為驚歎,原來納南家的人,真的個個受盡上天寵愛,一門儘是將才。在現代社會裏,有才能的男人,尤其是英俊多金又才華橫溢的男人,不也是多少少女的夢中情人?想到這裏,她笑著問綠衣:“這納南安,是不是也是這京城裏男子的閨中夢裏人?”

  “那當然啦,不僅是這京城裏的,就是整個王朝,也是少見的。”不過,綠衣口風一轉,“納南小將軍除了對玉書公子疼若至寶外,還沒聽說對其他男子有什麼特殊的。唉!這世上能有幾人,能及得上玉書公子啊。”


  如風的笑容微微一斂,話題又要提到這納南玉書身上嗎。提到就提到,可是為什麼眼前這三人要小心翼翼打量她神色。無奈的翻翻白眼,自己總不能大聲宣告:“我不是且如風,喜歡納南玉書的且如風已經死翹翹了”吧?別人信不信是一回事,就怕把她當妖怪抓起來火燒就慘了。

  中秋夜,皇宮一片歡騰。納南安凱旋而歸,皇上設宴御花園,朝中眾臣都要攜眷出席。紅衣綠衣替如風整著衣飾,柳月捧著披風在一旁站著。

  一切收拾停當,如風隨著前來通傳的宮人走了出去。卻忽然想起什麼,回頭一望,果然見那只紅眼兔子倚在門口,眼巴巴的把她看著。月光如水,涼風習習,那身影,卻是孱弱的孤單。今天,是中秋啊!

  “過來,”揚揚手,柳月沖了過來,慌亂的問:“怎麼了,是不是落下什麼了?”

  “沒有。”微笑著,摟上少年的腰,“走吧,我們要遵旨,攜眷出席。”

  少年身子一僵,沒有動,蒼白著臉低下頭去。後面紅衣閃出來,急切的說:“小公主,這于禮不合啊。柳公子,還沒有封號,不能去的。”

  柳月身子開始輕輕掙扎,如風一歎:“走吧,我說去就去。”也不顧反對,摟上就往前走了。

  紅衣一急,忙上前攔住:“公主,就是皇上不怪您!難道您就不怕玉書公子生氣麼?”要是玉書公子生氣,這小公主鬧起來,倒楣的還不就是他們這些奴才。

  “前塵往事,今天就一次了斷吧。”她不是且如風,她也不可能有機會和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白頭到老的。二哥和她,早已經註定各自半生,同時離去,還好,黃泉路上,想著有二哥同行,應該不會怕吧?只是不知道,朝代不同,黃泉路是否也有差別。

  紅衣一驚,看著小公主突然變得淒然的臉,有些說不出話來,一不留神沒攔住,如風拉著柳月就走了。心裏突然有些不安,今晚,要發生些什麼嗎?

  看著如風摟著柳月出來,皇上臉色一暗,狠狠的瞪她一眼。這個臭丫頭,今晚的慶功宴就是為納南家辦的,她現在帶著個青樓男子出席,不是存心讓她這個皇上難做嗎。旁邊且靜苑且靜庭也是撫著額頭各自歎息,自己妹妹,就不能讓人消停消停嗎?今晚看來,是夠熱鬧了。

  往人群中一看,果然納南家一眾人等,早已經氣得臉變色了,估計要不是皇上在場,幾個才剛才戰場上回來殺氣未退的家將就要衝上去好好理論一番了。

  被眾人眼光一打量,柳月一陣瑟縮。如風知他心意,伸手握住他的手,柳月抬起頭來,臉色有些發白。如風沖他一笑,緊了緊手,低聲說:“月兒,你要學會,陪在我身邊。”這一條路啊,已經選定你陪我走下去,怎麼能容你退縮。柳月握緊手中的溫暖,眼睛又開始發紅。

  酒過三巡,皇上突然朗聲道:“今夜眾位卿家得享此良辰美景,當感謝納南一家,衷心耿耿,護我僵土。納南安,上前聽封。”


  如風心中一動,終於主角上場了,不禁好奇向場中看去,二哥那一桌,站起一個年輕女子,紅衣似火,腰掛長劍,眉目之間,盡顯颯爽之氣。好一個俐落的女子,如風暗暗贊道,再往旁邊一看,血猛地往頭上一沖。如風站起身來,搖搖欲墜,臉上血色盡去,蒼白如紙。滿場譁然,如風突然聽不到四周人聲,她的雙眼,只能看得到那一個人。仿佛前世今生,她都只能看到這一個人,別的男人,即使耀眼如烈日,也從未入過她的眼啊。

  那個人,是她司徒如風一生的魔障,是她連死亡都無法忘卻的男人。可是,怎麼會,在這裏出現?

  喃喃自語著,她一步步往那人走去,有人擋在了她的面前,她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前進一步,淚水模糊中,她向前伸出手去,是你麼,寧遠,是你麼?

  可是就像無數次夢中一樣,他冷冷的站著,不曾向她靠近分毫,眼裏閃爍的,是鄙夷,還是厭惡。如風的手,緩緩撫上胸口,她的心臟病又要犯了麼?要不然,為什麼會覺得撕心裂肺的都是疼。

  她緩緩彎下腰去,只覺得痛得幾乎無法呼吸,抬眼看到的,仍然是重重人影后,那人的冷漠疏離。又一次,寧遠,你在冷冷嘲笑著我的痛苦嗎。

  且靜飛大駭,剛剛一看到玉書,如風像失了魂一樣沖過來,嘴裏不知道低念著什麼,被納南家家將擋住後,就一臉絕望的蹲下身去。他離得最近,趕忙一把扶住,卻覺得風兒渾身冰冷,似乎失去了溫度,當下眼淚湧出,一迭聲的喚道:“風兒,風兒,你怎麼了,我是二哥啊?”且靜庭,且靜苑也是一閃身沖了過來,且靜飛輕拍著如風的臉頰,顫聲喚道:“風兒,風兒,醒醒,我是二哥啊。你別嚇二哥,風兒,風兒。”

  “二哥?”如風似乎有些反應過來,回神似的盯著且靜飛,且靜飛心中大慟,又哭又笑:“是,是,我是二哥,我是二哥啊!”

   眨眨眼,如風有些清醒過來,看看眼前涕淚橫飛的人,二哥嗎?轉過頭去,再看看人群中,那淡雅高貴的男子,那長著的和寧遠一模一樣的臉的男子,“他是誰?”

  “他就是納南玉書。”輕籲一口氣,回答的是且靜庭。

  原來,他就是納南玉書啊!原來,且如風,我們一樣的可憐,都是愛上了不愛我們的人,並且,我已異世重生,且如風,也已魂歸離恨天,都是註定的,再無緣相守。

  且靜飛緊緊的挽住如風,有那麼一剎那,似乎覺得她就要撒手離去,無法驅散心裏的恐懼,只能緊緊的,緊緊的抓住。

  轉回頭,征征的望著且靜飛半響,那滿臉急切慌亂,如風伸手輕輕拭去他臉上淚痕:“這一次,不會讓你傷心。”那個人,是納南玉書,即使長著一模一樣的臉,他也,不是他。

  緩緩站起身,兩腳有些發軟,深吸一口氣,她朝著兩位哥哥微微一笑,向自己位子上走去。右手撫住胸口,原來,甯遠哥哥,我從未把你淡忘,你在我心裏,刻下的影子,早已深入骨髓,要怎麼,才可以,不再愛你。

  突然聽得皇上一聲大喝,如風茫然抬頭,只看到納南安直挺挺的跪在御前,滿場無聲。皇上站起身來,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第十六章 我的二哥

  納南安握著拳頭,突然俯下身去:“皇上,臣斗膽,用納南家滿門榮耀,換納南玉書自由之身。自此之後,納南家可再不受封賞,為吾皇,征戰沙場,不死不歸。”  
         
         皇上氣得渾身發抖,冷笑著說:“好,很好,納南潁,你也是同樣意願麼?”

  納南老將軍也俯身跪下:“求皇上成全。”

  這轉變來得太快,剛才還熱鬧喜慶的場面,已然一片死寂。

  “聖旨已下,爾等竟敢抗旨?”

  此時,李賀也從席上站起,帶著一眾家將,跪下,齊聲道:“臣等早知罪該萬死,望皇上憐憫。”

  納南家,世代為將,滿朝文武,半數武將,皆出其門。這一跪下,已是黑壓壓一片人。皇上冷聲道:“用滿門功勳,納南一家,都同意麼?”

  除了且靜飛,其餘人都已經跪下,這意思,全都同意。如風苦笑,且如風,你這個混蛋,就這麼配不上那玉書公子。

  皇上掃一眼且靜飛,發話道:“納南卿家,果然全都同意麼?”

  納南寧臉色蒼白,納南潁咬著牙道;“不同意的,再不是納南家人。寧兒。”

  且靜飛渾身顫抖,咬緊牙關,卻硬是坐在席上,不肯移動分毫。他怎能,斷了風兒的愛戀,即使要他終身屈辱,他也不能。

  “納南寧!”納南穎又是一聲大喝,納南寧抬起頭,望著且靜飛,淚如雨下:“靜飛,你……. ”且靜飛把臉扭向一邊,不敢再看妻主的臉。對不起,可是我的風兒,其他人可以傷她,我卻不能,絕對不能。

  納南寧閉了閉眼,把頭貼在地上:“我納南寧,與二皇子成親數年,一無所出。今我,納南寧…,今我,納南寧……”,哽咽著,似乎再也說不下去。皇上的臉已經氣得鐵青,抓住龍椅的手,已經青筋突起。納南寧突然堅決昂頭:“今我納南寧,與且靜飛……. ”

  “等一下。”一聲大喊,氣氛頓時一緩,眾人看去,卻是如風從位子上站起來。她走到當中,面朝皇上,跪下:“您讓他們先起來,行嗎?這一次的事情,讓我自己解決。”

  皇上看著眼前這小女兒,以往畏畏縮縮的神情已經看不見,眼眶中,雖然是淚光點點,卻是一片清明。罷罷罷,女兒總要長大,就讓她自己處理一次吧,揮揮手,示意眾人站起。

  如風轉身走向且靜飛,且靜飛心下焦急,喚了一聲:“風兒。”

  靜靜的站在且靜飛面前,如風沒說話。這個男子,燦爛如朝陽,絕世風華,今天,卻甘心為妹妹受這被休之辱麼。如風沒有辦法想像,這個驕傲的男子,怎麼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受下堂屈辱。

  這個人,是二哥麼,是用盡全部生命來維護她的二哥麼。冥冥之中,二哥也來了麼,她就知道,二哥怎麼捨得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
  
  忍住眼淚,她開口,問這眼前的男子

  “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會不會這麼疼我?”

  “你不是我妹妹,你還會是誰?笨蛋!”

  “可是,你找了一個沒有你疼我的二嫂。”

  沉默半響:“我知道她疼弟若命,以為她會愛烏及烏。”

  “我的脾氣很壞很壞,做了很多錯事,你為什麼還要疼我?”

  “那又怎麼樣,你是我妹妹。”

  此情此景,與往事何其相似,這一刻,再無半分遲疑,如風投進了且靜飛的懷抱:“二哥,原來你真的是我二哥。二哥,二哥。”終於聽到了這聲二哥,且靜飛又悲又喜,連忙摟緊懷中的妹妹:“是,我是二哥。”

  “二哥,二哥。”如風一連聲的喚著,她深深虧欠的二哥啊,她永生永世也無法償還的疼愛。這一次,換我來守護你,絕不再讓你傷痛。

  抹抹眼淚,如風大大咧嘴一笑:“二哥,我不管做什麼,你都不會怪我麼?”且靜飛拭著妹妹臉上眼淚,含笑點頭。

  如風突然貼近且靜飛臉頰,低聲說:“那麼二哥,這一次,讓你看看,真正的風兒。”從這一刻,且如風就是她,她就是且如風了。

  緩步走向人群中,那一眼就可以識別的人。幾名家將站上前來,將納南玉書護在身後,如風停住,在幾個人臉上冷冷一掃:“讓開!”

  “放肆。”且靜苑一聲大喝,伸手按住了腰中長劍,她今晚已經忍夠了,管她納南家是不是軍中之主,她就要動手了。

  太女殿下殺氣一起,幾個人臉齊齊變色,終於猶豫著退了下去。

  如風走到了納南玉書面前,一步遠的地方,停住。這眉這眼,何等熟悉,都是她曾一次次輕吻愛撫的地方,抬起手,伸向眼前人的臉龐。那眼中迅速升起了厭惡和忍耐,如風的手,在快要接近他臉龐的地方頓住了,然後沿著輪廓往下滑動。那手微微顫抖,隔著空氣,能感受到那溫度。

  把手放下,如風看著眼前的人,眼中湧動的深情,是她曾經永不言悔的癡狂。可是,寧遠,是你,傷了我父兄,利用我,深深的傷害他們。你即使傷我體無完膚,我也絕不會怪你,可是你不該,傷了我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人。從二哥用他生命換我重生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知道,從今之後,我和你之間,再無可能,即使是愛戀,我也不能原諒我自己。
 
 微微一笑,眼淚一滴滴滾落而下,如風在心裏喚著寧遠,盯著眼前的男子,就讓他代你,與前塵往事作別吧!壓下心中湧動的狂潮,她開口:“上次,來不及跟你說再見。這一次,終於有機會站你面前,親口與你作別。從今往後,你就是自由之身啦。”

  納南玉書滿心不解,這小公主行事,今日似乎有些不同。默默地,他取下衣襟上的玉佩,那是他出生之時就已經賜下的,如風公主正夫的定親玉佩,遞到如風手中。

  如風握緊手中,還帶著體溫的玉佩,那樣,她才有勇氣開口,了斷且如風的,還有她的,一切前緣。

  她轉過頭對納南安笑道:“安小將軍,納南一家奔波征戰,保家衛國,這不世功勳怎麼能如此兒戲。你家公子的自由,我已經還啦,你留著你們的榮耀,犒勞眾將士吧。”納南安怔怔點頭,她對這小公主並不熟悉,一切傳言,都是家中眾人灌輸的。就連這次解除婚約,也是在母親授意之下為止,可是這小公主,她微微皺眉,她有沒有可能做錯了。

  如風卻不管不顧,等得納南安點頭,再向著納南玉書朗然一笑,猛然高聲說:“如果蒼天有眼,就讓我與眼前這男子,此後生生世世,情緣不續。”納南玉書,寧遠,我們都沒有辦法守候到老,只願從今之後,再無交集,才不會再讓疼我至親,受盡傷痛。

  “風兒。”且靜飛慌亂無比,風兒今日太奇怪了,該不會是受了什麼刺激吧?聽得呼喚,如風心中一暖,甜甜一笑:“二哥,我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麼幸福。”我終於也為你,做了一些事。

  掃過一旁納南寧,如風再看著且靜飛,說:“二哥,如果有一天,有人傷了你的心。那麼有些人,不要也罷,我二哥,是天底下最最驕傲的男子,絕不稀罕委屈求全來的幸福。如果真有那一天,風兒帶你去看江南的柔情山水,看大漠的落日風光,這天下的山山水水,風兒陪你一一領略。二哥,這一生,換風兒來愛護你,好不好。”
  
        且靜飛早已泣不成聲,只能拼命點點頭。納南寧心下一黯,曲身跪下:“靜飛,對不起,你知道我從無此意。今日之事,今日之事,你該知道,不是我心意。”

  淚水模糊了雙眼,二十年最大的喜悲,今晚都經歷了,且靜飛不知,該如何作答。

  “從你娶他的那一天開始,他的幸福,他的驕傲,都是你的責任。你怎麼能,讓他受委屈。”如風憤慨開口,她怎麼能容忍,她二哥,被人如此輕待忽視。

  納南寧朝著且靜飛,把頭往下一叩:“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靜飛,以後再不會發生。你相信我,好不好。”她也是滿心不願,可是母命難違,她已經是滿心懊惱。

  “起來吧。靜飛,今日之事,就此作罷。”皇后開口,輕歎一聲,這納南寧對靜飛也是真心實意,奈何此事,的確是難做。一步一步從高座上走下,慈愛的撫著如風的臉龐,他最疼愛的小女兒啊,今天,終於看到了成長。皇族的驕傲,這孩子沒辱沒半分。

  “風兒,今日之事,可會後悔?”

  “終生不悔。”那是她心底最真實的聲音,

  “好,好,好。”皇上撫掌大笑,突然高聲宣佈:“從今往後,如風公主與納南家,永無姻緣之系。”

  “不要。”又是一聲大喊。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9
發表於 2011-3-6 20:55:1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情深不能醒

  眾人大驚,皇上也變色,又來個搗亂的僬僕僎僦,綝綟綖緋待看到場中人影,卻一個個都呆住。

  納南潁大怒窫窬竮端,領頖頗颱厲聲喝道:“晴鈺,你不要命了嗎?”心下已是暗暗叫苦嘉嗼嘌嘀,麧麼鼻齊今晚已經惹得皇家大怒,後面還不知道怎麼善了。如今好不容易玉書婚約已解漅漡漇漁,蜷蜞蝕蜵這個庶出的兒子又要搞什麼。李賀狠狠一瞪侍君顧氏,顧氏已經嚇得雙腿發軟,他也不知道,納南晴鈺是做什麼了。

  “你是何人?”皇上冷然問話,身邊侍衛已經就要下去拿人。

  納南安慌忙跪下:“回皇上,此人是母親大人二房庶子,納南晴鈺。”

  如風也是愕然,小屁孩竟然是納南家的二公子,可是他冒出來是要幹什麼?

  納南晴鈺靜靜跪下,小臉一片堅毅之色,昂著頭,一字一句:“皇上,解除了大哥與公主的婚約,可是,不要決斷二家再無姻緣之系。”咬了咬嘴唇,看了看旁邊如風,朗聲說:“因為晴鈺要陪在公主身邊,不要名分,不計地位。我只要,陪在她身邊。所以請皇上,收回成命。”把頭望地上一磕,再不抬起。

  眾人大驚,這是一場鬧劇麼,一個婚約,差點拿滿門名望來解除,卻又有一個婚約,不計身份地位的想要成全。

  納南安大急:“鈺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納南家的功勞,可不夠再拿來跟皇上再講一次條件,這個弟弟怎麼自尋死路。

  “二姐,除了爹爹外,我知道只有您最疼我。可是,這一次我不能聽你的話了。”望著那邊明顯被嚇住的女子,嘴唇勾勾:“那個女子,是我自己選定的愛人。”

  這小孩發燒了麼?如風上前探探他的額頭,輕聲斥道:“你暈了麼?你難道不知道我名聲有多壞,風流花心,懦弱無能,還有,總之是被天下人恥笑的麼?”今晚打擊太多,如風已經語無倫次了。旁邊幾人明顯被嚇到,皇后撫頭苦笑,這孩子,有人自己這樣貶自己的?

  納南晴鈺看著她,眼睛被淚水洗刷得格外明亮:“可是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你是我見過,世間最好的女子。”

  如風大急:“那是因為你根本就沒見過幾個女子。”深鎖在內院的大家公子,除了家人侍衛,見過幾個異性,不會就這樣就以為是愛了吧。

  “我不管,反正我已經選定你了。”納南鈺抓上了她的手臂,換上了哀求語調:“我知道我沒有大哥風姿,可是我比他,更懂你。所以讓我陪你,好不好?”

  “不好,當然不好!”如風也是惶然,“你是不是生病了,被刺激到了?你不是最看不慣我,一見我就要吵架的嗎?”
  
  淚水滴滴滑下,少年悲傷低語:“那是因為看不慣你眼中,沒有我的存在。”

  如風愣住,眾人也驚住。納南晴鈺和這小公主之間,竟然還有別的淵源嗎?

  少年的眼睛裏,是癡,是狂,是不顧一切的絕然,也是深深淺淺的憂傷。他也不想的,這個世人眼中一無是處的皇家公主,納南玉書丟棄的女子,可是當愛情來臨,又怎麼能由理智作主。他的眼中,看到的,是烈日下她勞作的汗水,是為他下廚的溫暖,也是背他一路的體貼。點點滴滴,都叫他心動,都叫他沉淪,他只是害怕,她會忘了她的名字,也害怕,皇上金口一開,從此與她果真再無半點交集。所以他站出來了,即使會被她拒絕,即使此後清譽盡毀,即使淪為笑柄,他也不可以,任皇上斷了她與納南府之間的可能,今生今世再無半點希望。

  “對不起,”如風神色黯然,這少年一片深情,她終究是要辜負了,“可是,我不能。我這一生,註定情殤難愈,何苦再拉你陪我這一路。我的心太小太小,裝不下這許多人。所以,對你,註定的虧欠,我是個自私的女人,我不想欠你。所以,對不起。”

  明明早已知道答案,為什麼還是會覺得劇痛難忍,閉了閉眼,少年再一次叩下頭去:“皇上,我只是求,求您不要斷絕了公主與納南府的所有可能。這樣,我才會覺得,還可以抱著希望。”少年的臉上,明明綻放著笑容,卻讓人覺得比哭還要令人心酸。

  為難的看看如風,皇上也是頭疼,她家的女兒,不是才剛剛被人拒了麼,現在怎麼又有人如此委屈求全的想要,唉,年輕人啊,越來越看不懂了,不再理如風頻頻使來的眼色,擺擺手,道:“從今往後,如風公主與納南玉書再無姻緣之系。”沉默一會,“至於其他,就順其自然吧。”

  眼淚奔湧而出,少年咬緊了嘴唇,深深的吸氣,這樣很好,至少,還沒有讓人絕望。

  “你這是何苦呢?你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少年,足以匹配這世間所有美好的女子。”扶起少年,如風歎息。

  “可是我,早已情深不能醒。”少年深深的凝視。

  “我確定,你是頭暈不能醒,”如風呆呆的回道。

  少年的胸膛氣得微微起伏,一把把她推開,大罵:“你才是頭暈的笨蛋。”突然覺得周圍氣氛有點怪異,看看自己手掌,再看看被他推得後退了好幾步正一臉苦笑的公主,大大的一驚,臉燒得通紅。他剛剛幹了什麼,好像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推了公主,還罵了她。可是明明是習慣了啊,偷偷瞄了瞄,旁邊看得一臉興味的,好像是皇上,那是怎麼樣,不會怪罪麼。

  雙腿一屈,就要跪下去,如風卻是一把扶住,“走吧,回你席上去,你再跪下去,保不定再鬧點什麼出來。”想想他的腳,也不知道好了沒有,索性半抱半拖的把他抱到了,嗯,二哥身邊。

  眾人就這樣目瞪口呆的看著,如風公主抱著納南家的庶子,回到了納南家的席上。少年的臉早已脹得通紅,渾身僵硬,她剛剛不是不要他麼,現在這又是幹什麼。可憐如風的心中,只想著這還是個孩子,沒有半分雜念,卻沒有想著,她現在其實也只有十六歲,只比眼前的少年大不了幾個月,而且,還是在這個女尊社會。

  且靜飛只覺得今天的一切都恍惚得不真實,他這是在看戲嗎,怎麼覺得越看越看不懂了。如風把少年放在他身邊之後,來了一句:“二哥,把他看好,這傢伙今天不對勁。”,少年立即怒目相向,正要還嘴,卻接到了納南潁氣急敗亂的目光,一驚,當下不敢再說話。且靜飛愣愣點頭,伸手握住了妹妹遞過來的少年的手。

  欣慰一笑,如風理了理少年剛剛被她弄皺的衣襟:“我說過了,你是我所見過最可愛的少年,你的愛人,必定是這世間最幸福的女子。”

  深深吸口氣,如風走到場中央,今夜她要將以後所有可能遇到麻煩,一次杜絕。跪下,堅定的望著上方皇上,皇后:“母皇,父後,風兒還有一個請求。”

  “說吧,今夜就什麼事情都一次說清楚吧。”皇上龍心大悅,這個女兒今天的表現,真正讓為人父母的驕傲。

  “母皇,您賜給我的姻緣,並沒有讓我幸福。”稚嫩的臉上,有隱隱的黯然,卻奇異的堅定有力:“所以我的姻緣,從今以後,要我自己作主。母皇,父後,包括姐姐哥哥,都不可以再干涉我的姻緣。”

  “風兒,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我皇朝公主,姻緣之事,侍君可由你決定,但是公主正夫,豈能隨意?”明顯大大的吃驚,皇上愕然回話。

  因為如果任你們定奪,毀掉的,就是某位男子的幸福,自我去後,孤獨終老。如風淒然一笑:“母皇,父後,我知道你們疼我,那麼就再多疼我一點吧,不要當我是皇朝的公主,就當我只是小女兒,不可以麼?”

  皇后的眼睛已經開始濕潤,皇上默然無語。

  “可不可以,只當我是你們最疼愛的女兒,縱容我任性,縱容我自由。不要讓我,再嘗愛而不得的痛苦,也不要讓我,對別人有被愛而不能給的虧欠。”今夜的月光,溫柔如水,那少女眼中流動的波光,是清豔絕倫的光華。

  “是,你不只是是我皇朝的公主,你還是我們且家,傾盡全力呵護的風兒。你愛的,你要的,有什麼不可以。”回答她的,是太女姐姐的溫暖擁抱。緊接著,掀起衣袍,且靜苑跪在了如風的身側,坦然無畏的目光,迎上了自家母皇的視線。

  另一側的光線微微一暗,跪下的,是且靜庭,身後有腳步聲響起,那風裏傳來的氣息,不用回頭,如風也知道是誰。

  “皇上,我們家風兒要的,有什麼不可以?”皇后喃喃低語,他寵冠六宮,得人豔羨無數,但又怎比得此刻心頭湧上的驕傲和幸福,一個男人最大的成就,莫過於此。誰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他的兒女,個個舉世無雙!

  “是,有什麼不可以。祖制不就是拿來給人打破的麼?”回答的,是皇上略略沙啞的聲音:“如風公主的姻緣,不受皇室規條的束縛,結緣散去,全由吾女。”

  如風仰起頭,怕喜悅的眼淚模糊了視線,看不清家人的溫暖笑顏。二哥,你看到了麼,你的風兒,已享盡世間親情的極致。






第十八章 誰的秘密

  曲終人散。

  這一夜是誰得誰失,誰的幸福,誰的痛苦。

  回程的路上,馬車內,且靜飛一直盯著納南晴鈺細細打量,少年局促不安,幾次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能故作不知的四處張望。

  “晴鈺,你和如風公主是怎麼認識的?”開口的,是納南安。今晚經歷的一切,統統大出意外,如今回想,仍然如在夢中。納南潁帶著眾人先行騎馬回府,留下納南寧納南安姐妹護送一堆男眷。顧氏從剛才開始就已經滿臉慘白,現在聽納南安問話,更加惶然,只能無助的看著自家兒子。

  少年看看且靜飛,抿緊了嘴唇:“那天落水,是她救的我。”

  “救了你,所以你要以身相許麼?”且靜飛移開了目光,淡淡問話。

  “才不是,”少年連忙反駁,急得又要跳起,卻被旁邊的顧氏一把拉住,看看父親已經驚懼到快要掉淚的臉,少年複又坐下,微垂著頭:“才不是呢。”卻又抿緊了嘴再不開口。

  “那麼你憑什麼認定了風兒?”且靜飛開始斷定,風兒失蹤的那幾天,肯定跟納南晴鈺有關係。哪有那麼巧,剛好就那幾天去了別苑住,在風兒回來之後也跟著出現了。更何況,如果他們在落水之後還有接觸的話,就只有可能是那幾天了。

  少年抬起頭,目光灼灼:“我的心告訴我,就是她。我終於知道,原來不管別人眼裏的她是什麼樣子的,我只看見她的美好,想要她記住我,想要她就算愛著大哥也能記住我。”還想要她,能再為我端一碗飯,再背我一程。

  顧氏揪緊兒子,訥訥不能言:“你怎麼能,怎麼能這麼大膽,說出這種話?”

  少年倔強的看著且靜飛,任由父親拉扯著。

  眼中隱含幾絲欣慰,且靜飛歎息:“風兒的確風流薄情,留連花街,你心性如火,當真不在乎?”

  少年眼中閃過異彩,且如風如此熱衷男女情事的原因,他早已知曉。她是身不由已,才會如此放浪形骸,可是他才不會替她解釋。不僅是因為她叮囑過要保守秘密,而是他私心裏,不為人知的理由。他才不要,讓更多人知曉她的美好,尤其是,尤其是讓她深愛的納南玉書。

  心裏升起了幾絲甜蜜,這是她與他之間才有的秘密呢!少年微笑:“我在乎,可是相比之下,我更在乎的,是能不能陪在她身邊。”轉過頭,看見角落裏正閉目養神的納南玉書,精妝玉琢的臉,即使同樣身為男子,也讓人讚歎。少年眼底有著掙扎,悄悄握緊手掌,低聲說道:“玉書哥哥,我只說這一次,今生今世只說這一次。你放棄了她,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納南玉書微微一震,睜開了雙眼,忽地笑了,笑的雲淡風輕,又閉上了眼:“我也只說這一次。你認定了她,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少年低頭不語,任發絲遮住了臉上悲傷笑容,對不起,玉書哥哥,這個人,是你自己放棄的。

  此時的如風,也正走在回宮的路上,夜色清涼,月光撩人,身後的柳月,走路走得悄然無聲,就像是一個動著的影子,幾乎感覺不到存在的氣息。

  到了寢宮,如風卻不進去,而是坐在了宮門口的石頭上,將旁邊拂拂了灰塵,拉著柳月坐下。柳月乖乖的坐下,如風則順勢將背在了柳月身上,身後的人立刻僵住,一動不敢動。

  “你太緊張了,我靠著很不舒服。”如風閉著眼睛說。

  身後的人立刻動了動,肌肉漸漸放鬆下來。

  一時寂靜無聲,柳月幾乎以為如風已經睡著了,卻忽然驚覺脖子上涼涼的,伸手一摸,卻是懷中人眼角紛紛滑下的淚珠。一驚:“風小姐?”

  “怎麼辦呢?柳月,我覺得心裏好空好空,空得幾乎要消失一樣。”哽咽著開口了,是如風的聲音:“你知道嗎,我那麼愛他,從見他第一眼開始,就已經開始愛上,一天比一天更愛。我的心裏,滿滿都是他,我以為,會這樣一生一世,甚至以後生生世世。可是,為什麼他不能愛我呢,為什麼不愛我……”淚水止不住的湧出,如風只想哭著,哭盡所有傷痛。

  柳月擁緊如風,把頭埋在她發間:“風小姐,你不要哭,讓月兒替你流眼淚,好麼?”因為你的眼淚,會讓我心碎。

  如風微微扯了下嘴角:“笨蛋,眼淚有人替流的麼?我只是不習慣,不習慣這不能愛他的日子。我今天終於跟他說再見了,以後,真的不能想他了。”是啊,甯遠哥哥,以後真的不能想你了,你就真的只是哥哥了,是隨風姐姐的愛人,你的快樂,你的傷悲,從今以後,都是她的責任了。所以,你們一定要幸福才可以。

  拉住少年的手,“月兒,你會陪我的吧?”

  “是,風小姐也好,如風公主也罷,月兒都會一直一直陪著。”

  如風滿足的歎息,真好!在這寂寞夜晚,還有人相陪。抬頭望天,萬里長空,一輪明月,幾顆星星。

  忽地站起身,低頭笑道:“月兒,今晚謝謝你,我送你個中秋禮物,好不好?”
 
     不管柳月迷惑的臉,彎腰抱起,一個縱身,竟躍上假山。柳月一聲驚呼,卻被如風嘴唇堵住,只覺得一片柔軟酥麻,頓時無法言語。還好,沒有吵到人,如風暗暗鬆口氣,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裏。今夜,就當新生,不醉不歸。

  中秋的晚上,家家酒樓爆滿,如風連找了幾家都沒地兒了,不是吧,難道喝個酒,還要她拿出公主的身份來搞個特權?無可奈何的,就隨意的坐在街頭的酒攤上了。

  一直到坐下,柳月都還低著頭不敢看她,臉紅的似要滴出血來似的,一雙手已經要把如風的衣角揉爛了。如風喝了口酒,辣辣的,熱乎乎的從喉嚨一直燒到胃裏,並不好喝,卻奇異的覺得痛快。一邊欣賞著這難得的少年臉紅景像,現代社會要見著已經很難了。可是再想想,也覺得很奇怪,這柳月,不是在青樓待過嗎?就嘴唇輕輕一碰,也臉紅成這樣?

  “哎!“忍不住好奇,把臉湊近了柳月;“問你個問題好不好。”

  鼻端傳來悠悠酒香,柳月只覺得臉上溫度又上升幾分,只能慌亂點頭。

  “你們這,男人怎麼生孩子?”

  “轟”,柳月只覺得渾身血液上沖,窘得直想找個地洞鑽下去。這種問題,怎麼好提出來問,而且還在這種場合。抬眼望望,幸好四周的人都離得比較遠,沒有人注意到這裏。正想鬆口氣,卻忽然心頭一暗,滿腔羞意盡去,只覺得心頭糾緊得快要死掉,就因為他是青樓出身,所以她毫不顧忌他名節,在大庭廣眾之下出言調戲麼?  

      正納悶眼前的男人怎麼會突然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卻聽得他顫抖著出聲:“小姐,不是說不在乎柳月的出身麼。怎麼還要,還要如此羞辱?”

  念頭一閃,如風忽然明白了柳月在想什麼,不由得苦笑,她這不是隨口問問麼,卻不小心戳到他死穴。只能伸手攬住那邊正黯然神傷的男人,低聲說:“我只是好奇而已,你知道我生了場病,以前好多事都記不清楚了,宮裏人多口雜,我一直找不到機會問,今天剛好只有我們兩人,所以我才問了。”歎了口氣,繼續說:“我已經說過,你的過去我統統不在乎。我要是真的在意,就不會那麼隨便在你面前提起這些事了。就是因為真的不在乎,才不會想到要避忌。月兒,你明白麼?”

  望著眼前緊盯自己明顯小心翼翼的如風,柳月微微點了點頭,覺得心又開始緩緩跳動。

  舒口氣,看來要完全解除他心結,還需要一段時間啊。端起碗,還是喝酒好了,省得又說錯話。

  靠在如風懷裏,柳月臉色漸漸正常,看著如風默然無聲的喝著酒,少年抬起嘴湊到如風耳邊:“小姐,真的想知道麼?”

  如風怔住,狐疑的點頭,他剛才不是不肯說麼。

  臉色微微泛紅,柳月鼓足勇氣,聲如蚊訥:“就是那個,妻主要男子懷孕時,給他喝下金玉湯,再,再行房。藥效可以持續月餘,嗯,若是這期間,機緣巧合,男子就會有孕。然後,然後懷胎八月,等得胎兒成熟,會從肚臍處生出一條縫,孩子會從這條縫生出。”終於結結巴巴說完,卻看到眼前的女人處於呆愣狀態。用手輕輕搖了搖,小聲呼喚:“風小姐?”

  如風回過神來,一臉震驚,太不可思議了,這樣也行,不由得打量著柳月幾眼,男人懷孕啊,什麼樣子。

  柳月只覺得那眼光讓人火辣辣的不自在,略微往往如風懷裏縮了縮,正要說什麼,卻看見如風迅速伸手一擋,一個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碗就跌落到身邊,砸得粉碎。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0
發表於 2011-3-6 20:55:5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不醉不歸  

         抬頭望去,卻是幾個女人搖搖晃晃的走過來,看那裝束蜭蜩蜸蝃,嘗嘂嘒嗽應該是軍中的士兵。其中一個女人笑嘻嘻的對同伴說:“看吧,我說吧銫銑鋮銕,樄榐槁榓那小子還不錯。”,旁邊幾個人連連起哄毃毾氳滱,肇膉膌膏徑直朝如風走來。

  如風張大了眼睛,女人調戲男人?目標還是塽墉塵壽,管箜箅箑她懷裏的柳月?

  “哎,美人,你叫什麼名字?叫聲姐姐來聽聽。”女人打了一個嗝,在旁邊位子坐下,盯著柳月望道。

  柳月越加往如風懷裏縮了一下,雙臂摟著如風的腰,把臉緊緊的埋在她胸前。

  “老大,小美人好像已經有主了呢,不理你哦!”瘦小身材的女人撫著下巴道。

  “嘖嘖嘖,這張臉長得,竟跟男兒樣,該不會是男扮女裝的吧?”旁邊女人打量了如風半響,竟伸手過來摸她的臉。

  如風眨眨眼睛,看來這個女人不想要命了,她要不要成全呢?嘴角泛起笑意,女人的手快要碰上她的臉了,暗暗握緊左手裏的碎銀,一動……

  “砰”,“砰”,“砰”,離她最近的三個女人通通被摔出去老遠,如風疑惑的看看左手,她似乎好像還沒有出手吧!

  事實上,她的確沒有出手,因為,有救美的英雄出場了。也是個女人,著黃色軍服,正面無表情的盯著那三個正在爬起來的人。


  “什麼人,敢動納南旗下的軍士,不要命了麼?”女人罵罵咧咧的起身,待起來看清楚,卻鄙夷的笑了;“我還以為什麼人呢,原來是驥山營的。哼哼哼,怎麼,營裏吃了睡睡了吃的,想想要出來遛達遛達了嗎?”四周好奇看著的人,也開始竊竊私語。

  看見眾人表情,女人越發得意:“驥山營的人啊,還不如早點回家抱男人奶孩子算了,浪費皇朝的糧食啊!”

  “滾!”冷冷一聲大喝,剛剛才爬起來的人,又圓球樣滾出去老遠。幾人一看情形不對,忙上前扶起。女人擦擦嘴角的泥,狼狽不堪的推開扶她的手,惡狠狠的丟下一句:“咱們走著瞧!”,領著眾人,大踏步的走了。

  黃軍服的女人不發一言,就要往旁邊一桌坐下,誰知其中一人竟站起道:“那個,對不起,我們還有人要來,位滿了。”

  女人一怔,又往旁邊走了幾步,誰知那一桌的人也迅速把頭扭開,裝作沒看見。呆立半響,女人低下頭,就要往大街上走去。

  “哎,我這兒還有位子。”如風高聲招呼道。女人回頭,詫異的看看她,如風揮揮手,笑顏如花:“姐姐,你酒都還沒喝就要走麼?我可一個人叫了兩壺酒呢!”  女人愣愣,還是移著腳步走了過來,坐下,如風遞過一壺酒。女人二話不說,提起酒壺就往嘴裏灌。

  如風張大嘴:“好帥啊!”咽了下口水,“姐姐,怎麼稱呼?”

  “秦介。”二個字丟出,又是一大口酒。

  “哦,秦姐姐,剛剛真是謝謝你了啊!今晚你喝酒,小妹作東啊!”

  女人冷冷瞟她一眼,不答話。

  如風摸摸鼻子,再接再勵:“姐姐,你剛剛得罪的那幾個人,是什麼厲害角色嗎?大家好像都很怕她們哎。”

  回答她的,依然是喝酒入口的聲音。

  無奈,如風也拿起酒壺,笑道:“姐姐,那我陪你喝酒吧!”跟著喝一口下去,嗯,好辣。她伸伸舌頭,卻看見秦介正一臉莫測高深的盯著她,忙嘿嘿一笑把酒壺放下。

  “你不知道驥山營麼?”終於開口了。

  如風搖搖頭,有什麼古怪嗎?

  秦介扯扯嘴角:“怪不得。”又是一口酒喝下,“那今晚就陪我喝個痛快吧,不醉不歸!”

  如風苦著臉,也跟著喝了一口。秦介微微一笑,又是一口…….


  不知道喝了多少,如風只記得迷迷糊糊中攀著秦介的肩膀約好了哪天要去驥山營參觀參觀,秦介哈哈大笑後,說一言為定,怕她不來總要拿個信物。再然後,如風拍拍頭,只覺得暈暈沉沉的難受,看看四周熟悉的擺設,她是怎麼回來的了?

  再然後,往旁邊一掃,大叫一聲,猛地從床上蹦起,結果連著被子一起掀了開來,柳月一絲不掛的身體立刻呈現在眼前,如風又驚叫一聲,忙把被子放下。

  “公主,怎麼了。”紅衣的聲音立刻從外間傳來,緊接著,就聽見走近的腳步聲。

  “不要進來。”如風嚇得立刻鑽進被窩,對著外間大叫。

  腳步停住:“公主?”

  “沒事了,不要進來。”如風喘著氣,吩咐道。只覺得旁邊一動,她轉頭,只看見柳月的眼睫毛扇扇,接著慢慢睜開來。一眼看見如風的臉近在咫尺,先是一驚,近而大紅。

  如風緊張得渾身只冒汗,兩個人都沒穿衣服,眼前少年臉突然紅成這樣,她酒後亂性了嗎?可是她明明沒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

  “咳。”如風清了清嗓子,低聲問道:“我昨晚怎麼回來的?”

  柳月飛紅了一張臉,顫聲道:“您昨晚喝得大醉,月兒雇了轎子,送您回來的。”

  糟糕糟糕,聲音都沙啞了,如風只覺得頭更疼了,拼命回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那麼,是誰替我換洗的。”

  “您昨晚揪著衣服,誰都不讓近身。”

  心下一松,還好還好,原來自己根深蒂固的思想還沒變。

  “可是,”柳月頓了頓又繼續開口,如風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舒出就堵在嗓子眼,還有可是。“您後來自己脫了衣服洗,洗了很久也沒出來。”少年只覺得心跳得飛快,不敢看眼前如風的臉,“紅衣綠衣很擔心,就叫我進去瞧瞧。就看見您睡著了。月兒一個人扶您不動,就叫了紅衣幫忙一起把您扶床上了。”閉了眼,一口氣把話說完了。卻發覺半天沒回音,柳月睜開眼,卻發現如風已經僵住,臉色怪異。

  “公主?”輕輕的喚道。

  “那麼後來呢?”如風深吸一口氣,還有什麼打擊一塊來吧。

  “後來睡到半夜,您口裏嚷嚷著熱,就把,就把月兒的衣服也脫了。”柳月聲音越說越小,如風要把耳朵貼到他臉旁才聽得到。

  如風只覺得臉上熱得血管要爆掉,卻發現少年只顧著自己臉紅,根本無意再往下說,那她到底有沒有和他那個什麼啊?剛才太快沒有看清楚,不管了,如風一把掀開了少年身上的被子。





第二十章 萬里長空

  “小姐!”柳月驚呼一聲。

  但見光潔如玉的身軀上,沒有一絲痕跡,胸口正中,紅色的守宮痧很是顯眼。大大的舒了一口氣,如風慌忙把被子放下,還好,還好,總算沒什麼事。伸手擦擦額頭,已經隱隱冒出的冷汗。

  少年怔怔的望著,雙手絞緊,一臉的蒼白。原來小姐擔心的,竟是這個嗎?怪不得夜夜同房,卻從來不肯碰她一下,卻原來,是根本不願意。緩緩閉上眼睛,掩去就快奔湧而出卻不能讓她看見的傷痛。

  膽戰心驚的坐在桌子上,如風喝著紅衣端過來的粥,只覺得尷尬無比,她昨天被這兩個人看光光了。偏偏又還不能責怪,真的是有苦說不出。旁邊的柳月,從剛剛起床開始,就白著張小臉,什麼話也不說,讓穿衣就穿衣,讓吃飯就吃飯。這不,端著碗粥就喝粥,沒看見夾一筷子菜,似乎要把整張臉都埋在碗裏了。

  微微皺了皺眉,如風把碗放下,把椅子拖到了柳月身邊,歎口氣問道:“這是怎麼了?我昨晚說錯話了?”

  可憐兮兮的搖了搖頭,紅眼睛抬起看她一眼,又迅速垂下。

  “那這是怎麼了?”繼續低聲下氣。

  沒有說話,只看見一滴滴液體落下,暈染了衣袍。

  努力的回想,酒這個東西真的是害人啊!原來她醉後有喜歡脫人衣服的怪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好吧,在這個社會來說,似乎真的是她做錯了。把柳月手中的碗取下來,抬起淚痕斑斑的小臉,溫柔拭去:“月兒,我什麼地方做錯了,你要告訴我。你自己憋在心裏,讓我猜來猜去,你難受我也辛苦。那個,昨晚我喝醉了,做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對不起了,以後我再喝醉,你就離得我遠遠的,不要管我,好不好?”

  “不好,一點也不好。”柳月心裏又驚又痛,緊緊摟住了如風的脖子:“不要不要我,不要趕我走,不要,不要丟下我。”臉貼在她脖子上,熱乎乎的灼得她心痛。
  
        如風被少年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得一愣,聽得懷中人的哭聲,心頭暗歎,雙手環過少年纖腰,輕輕摟住了他:“月兒,不要怕。我既承諾了你,就永遠不會把你丟下。你相信我,這麼多的眼淚,是存心讓我心疼嗎?”

  少年只哭得渾身顫抖,似乎沒把她的話聽進去。如風的手從腰往上滑,抓住少年雙肩,輕輕推離少許,少年閉著雙眼,不停的抽泣。如風只覺得心裏又酸又軟,俯下頭去,輕輕的吻住了少年的唇。

  少年明顯僵住,卻在如風溫柔憐惜的輕吻裏,慢慢放鬆了身體。

  良久,兩人分開,柳月喘著氣睜開眼,卻看見了如風笑咪了的眼睛,又羞又急的把頭埋回如風懷裏,不肯出來。
  
  還好,終於不哭了。聽著胸口處傳來的另一顆心跳聲,如風摟緊了柳月,靜靜的坐著,享受這難得溫馨。

  “小姐,您什麼時候去驥山營?”柳月從如風懷中抬起頭來,低聲問她。

  如風迷惑的看回去:“原來是真的啊,我只是模模糊糊的記得好像有這麼回事。算了,喝了酒說的話也不定算數,有空再去吧,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不行。”柳月一著急,居然從她懷裏掙了出來:“您一定要去,因為你給了那人您的定親玉佩作信物。”

  不是吧?如風隨手一摸,果然,那塊代表公主正夫的玉佩不見了。臉一下子苦成一團:“這下子不去也不行了。對了,那個驥山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怎麼昨天那些人似乎很看不起的樣子?”

  柳月又偎進她懷裏,將他所知道的細細道來。原來這驥山營,其實也算是個軍隊,奈何從成立那天開始,從來沒完成過一次任務,後來就漸漸的發展為各個軍營犯了錯的,資質太低的,各將軍不想要的,通通踢到這個營來了。平時做的事就是給其他軍隊當當靶子練練手,戰事完了之後打掃打掃戰場,實在人手吃緊的時候再去當一下夥頭軍。總而言之,就是一個軍隊的垃圾營,進了這個地方,就再無前途可言,在整個王朝,誰家的人進了這個營,都會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受人嘲笑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會有人呆在驥山營裏?”如風只覺得萬分不解。

  柳月苦澀一笑:“因為有很多人想要生存,驥山營再差,還會付給軍響。”

  如風安慰的握住他的手,繼續問道:“那麼王朝為什麼還要養著這個軍營,如你所說,早已失去戰鬥力和威望。還留著做什麼?”

  “還要留著,作為警示其他軍營用,而且徵兵時間為五年一次,若是招進去的人犯了小錯,或實在是資質太差,直接趕走太無情,總要有個地方收容的,等到五年期滿再離開。”

  恍然大悟的點頭,怪不得那天眾人都不願跟秦介同桌喝酒,原來驥山營在人們的心目中,名聲那麼壞啊。反正自己的形象也好不到哪兒去,似乎還挺配的。不過,要是給那幾個護妹成癡的人知道了,肯定是去不了的,那要怎麼樣去?又偷偷的?

  讓柳月保守秘密,她自己換了身衣服,說是要去逛逛街,果然收到了紅衣恨鐵不成鋼的歎氣和綠衣強烈的鄙視眼神。柳月抿緊了嘴看她裝,一雙大眼卻盈滿了笑意,她偷偷的眨眨眼睛,拒絕掉綠衣的陪同,大搖大擺的出宮去了。當然,皇宮裏的大人物們收到的消息是:小公主耐不住寂寞,要故地重遊了。

  按著柳月說的地點,如風找到了驥山營所在的地方,可是,這是軍營麼?

  營門口無人站哨,沿途看見的人都懶散的晃悠著,看見她也就瞟一眼問都沒人問。偌大的操練場上空無一人,遍地狼藉,風一吹,落葉紛紛,如風伸手取下沾在臉上的一根雜草,四處張望。

  好不容易逮著個人:“請問,秦介在哪?”

  來人將她上下打量一番,鼻子裏“哼”一聲:“又來個犯錯的。秦介啊,在後面洗衣場。”搖頭晃腦的走了。

  如風將自己上下看看,再摸摸臉:“我難道就長了個犯事的臉?”

  幾經辛苦,問了好幾個人,才終於找到了洗衣場,果然,秦介和一個,呃,男人正在洗著一大堆衣服。如風吸了一口氣,果然是個男人,稜角分明,劍眉星目,放現代,那絕對是讓人流口水的大帥哥。男人無意間抬眼,看見了她,明顯一愣。如風趕緊收回目光,俺可不是花癡,只是突然遇到了這久違的陽剛美,有一點點想念而已。

  秦介似乎發覺了身邊人的怪異,順著他視線往回一看,也愣住:“你怎麼來了?”

  如風撓了撓頭,訕訕笑著:“昨天不是跟姐姐約好了,所以我就來了啊。”

  沉默,承受著兩人怪異的目光,臉上的笑容快要掛不住了。.

  “傻丫頭,酒後之言怎能算數呢?”還是冷冷清清的話,卻奇異的帶著笑意。秦介大踏步走過來,“走吧,謝謝你陪我喝酒,今天我請你。以後別再來啦。”
  
  果然不請自來,被人討厭了啊,“抱歉,秦姐姐,我來得有點冒昧,但……”

  大聲一揮,卻是秦介阻止了她:“你誤會了。看你衣著談吐,該是好人家的女兒,來這裏名聲不好。”黯然一笑,儘是苦澀。

  跟在秦介身後,默然往前走。突起,旁邊有人的聲音傳入耳底,說的似乎是納南家。秦介頓住,如風也只好停下,仔細聆聽。

  “哎!知道不?納南家公然在皇上面前請旨,要求如風公主退婚。”

  “那當然了,玉書公子才傾天下,納南家怎麼捨得辱沒了他。”

  “唉!還是我說,人家納南一家,多風光啊,連皇上都得讓著三分。當軍人,就得當那樣,才算得上揚眉吐氣。咱這,回家都不敢給旁人提俺在這當著兵。情願做納南旗下的一個夥頭軍,也比驥山營裏的都尉強。”

  秦介突然起步往前走去,死死咬著嘴唇,似乎壓抑著什麼,只是越走越快,到後頭,如風已經小跑著才能跟上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秦介才轉過頭來,不自然的笑笑:“走吧,姐姐請你外頭喝酒。”

  如風深深看她一眼,突然大聲說;“姐姐,你請我騎馬吧。我想騎馬,騎驥山營的馬。”

  秦介愣住,如風宛爾一笑,晴空萬里,不留一絲浮雲。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6 04:05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