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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驥山軍營
縱馬向前奔去瑣瑪瑲瑰,殞殟毄毃風聲在耳旁呼呼作響,兩邊景物快速閃過。如風貼著馬背鄧鄯鄰鄲,蝂蜭蜩蜸提繩縱韁,這一刻畽疑疐瘦,飹馜馝馻什麼都來不及想,只需要用心感受摸摷摍摟,歌歋歍殠這禦風而馳的感覺。
渾身都被汗水濕透,速度漸漸放慢瑱瑭瑤瑵,駁駇駃骱如風從馬上直起腰來,朝著同樣大口喘氣的秦介喊道:“姐姐,要不要比一回,看誰最先回營。”
眼中眸光一閃,秦介略略頷首,“開始。”話音未落,人已經提轉馬頭往回路奔去。
“啊,姐姐,你耍賴。”風裏,傳回來的,只有爽朗笑聲,兩道身影,氣勢如虹,在草原上起伏。
路的終點,是操練場,站得黑壓壓的,竟是驥山營的士兵。那麼大一群人,看見她們回來,竟然鴉雀無聲。這氣氛有點詭異,偷偷看秦介一眼,竟是面無表情,撇撇嘴,又耍酷!
翻身下馬,人群中突地冒出個聲音:“無聊!”,是個中年女人,打量她幾眼後,揚長而去。其他人也開始三三兩兩的離開,卻再無人開口說話。
秦介翻身下馬,目不斜視:“走吧,運動了一下,可以去喝酒了。”
“哦!”如風有點摸不清楚狀況,不明白怎麼剛剛還很多人的操練場,忽然就又空了。
這一路,如風走得極不自在,雖然她平時也很招人注意沒錯,但也不像今天一樣老被人偷偷打量,那眼光,說不出的怪異。
進了秦介的營帳,如風大大的舒了一口氣,渾身發軟:“姐姐,我情願再和你賽馬十回,也不願再和你走這麼一段路。”
沒有聽到回話,如風奇怪的看向秦介,卻見她怔愣的盯著帳頂,不知道想著什麼,一動不動。清咳一聲,如風把手伸出在她面前晃晃:“姐姐。”
秦介回過神來,不自在的笑笑:“我只是在回味,剛剛縱馬飛奔的滋味。”
“姐姐,”如風走到秦介而前,拉她坐下:“今天在我來之前,姐姐沒打算騎馬吧?”
點頭,秦介不解的看著她。
“我來了,作了一點小的改變,姐姐就變得這麼開心。那麼我不明白,為什麼姐姐不每天讓自己過得開開心心的呢。明明就是自己可以決定的,不是麼?”
秦介看著她,突地澀然一笑:“是個不解世事的小丫頭啊!”轉過頭向門外揚聲道:“哥,進來吧。”
簾子一掀,進來的,是剛剛那個帥哥,端著一盤食物。
秦介微微一笑,“這是我兄長,秦簡。哥,這是我新認識的妹妹,叫……?”眉頭聳起:“忘了問了,妹妹怎麼稱呼?”
原來昨晚連名字都還沒有說,自己就和人約好,還把訂親玉佩當給人了,如風好笑:“我叫風如。”還是不要說真名了吧。且如風,拜你所賜,臭名昭著,天下皆知。
“好,風妹妹。今天算你有口福,可以嘗嘗我哥的手藝。”
如風好廳的再看了一眼帥哥,不是說女尊麼,怎麼男人還可以參軍?帥哥放下盤子,略略點頭示意,就要往外走。秦介連忙喊住:“哥,過來一起吃吧。”再看看如風:“妹妹介意不?”
如風連連搖頭,人家做的飯哎,她還有資格說不嗎?三人坐定,如風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裏,嗯!滑而不膩,的確不錯。忍不住又夾了一塊:“好好吃啊!秦哥哥,你好厲害,難得碰見過男人居然做飯做得這麼好的。”真是個標準的模範丈夫啊,如風極其佩服的想著。
正吃得津津有味,忽然接收到兩人詫異目光,一愣,才想起在這裏,男人做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又忘了,懊惱的抓抓頭。
“妹妹家世很好吧?”還是秦介替她解了圍:“所以身邊男子必定不用親自下廚,不知道是正常的。”
訕訕一笑,如風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公主的家世,算是好的吧!
不知不覺,大半壺酒就下了肚,秦介忽然一歎:“還是家世好重要啊!我哥哥若是生在大戶人家,即使容貌不如人,憑這般人品才華,必定早有婚配了,哪能為了養家糊口曲身這驥山營。“語氣哽咽:“入了這裏,以後豈能還有良緣,都是我這做妹妹的無能。”秦簡目光微暗,拿著酒給妹妹倒上:“現在很好!”
如風一口酒憋在嘴裏,差點沒吐出來,這秦簡長得這麼禍害,他們還嫌不夠好?很辛苦的把酒咽下去:“姐姐,秦哥哥長成這樣了,你們還嫌不夠?你們好壞也給別的男人留條活路吧!”真是貪心不足了,如風搖搖頭。
兩兄妹暫態呆住,秦簡看看如風,又扭頭把目光掉開,沒有說話,默默的抿了口酒。秦介瞠目結舌,看一眼自家哥哥,再看看如風:“妹妹,你是說我哥哥長得很好?”
認真點頭:“那當然好了,姐姐,你們好貪心。”
秦介拍手大笑:“我也覺得哥哥很好,妹妹真是有眼光。”一昂頭,又是一杯下肚,心裏卻糾結的疼痛,自己哥哥的確很好,偏這相貌,無時下男子的半分嬌柔,世上能有幾個女子能看他入眼,靜靜領略他的好。
突地想起那塊惹事的玉佩還沒有拿回來,如風問道:“姐姐,昨晚我們約好今天喝酒了,我已經來了,那……”
“對,妹妹是個守信的人,沒想到就那麼一句話,妹妹居然就來了。”話還沒說完呢,就被秦介給打斷了,大掌一下拍在如風肩上:“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同驥山營以外的人有過來往了。在這裏,被人遺忘,被人恥笑。”聲音漸漸低落,忽地又呵呵一笑:“所以妹妹今天光憑酒後一句話就如約而來,我是真的很高興,太高興了。”笑得癲狂,也笑得淒然!
如風一個“那”字之後,再也沒法把想說的話說出口,此情此景,她難道要說她之所以來是因為那塊玉佩麼?
秦介端著酒,吃吃笑著:“妹妹,你知道麼,我秦介當年也是雄心萬丈,要一展抱負的。卻沒想到天意弄人,竟落到這般田地,害我兄長拋頭露面,害我家人顏面盡失。從今而後,只有這美酒伴我,了此殘生。”一口酒飲下,只覺得緩緩流水的液體,可以彌補有些失落得永遠無法填滿的空間。
秦簡眼眶微紅,伸手握住秦介猶自顫動的手。秦介睜著迷糊雙眼:“哥,其實現在這樣也很好,至少躲在後方,不用受戰死沙場的苦。不過,真的很想感受一下,兩軍對陣時熱血沸騰的感覺啊!”
簾外略有響動,如風側身回望,風揚起的空隙裏,可以看到帳外站著的,正是先前罵她們無聊的女人。看見如風的視線,那人略略一驚,瞪她一眼,走了。
秦介還在笑著,直笑得渾身發顫。如風怔怔的看了半響,忽地嫣然一笑:“姐姐,你以前是要一直想著做大將軍麼?還是姐姐這樣的人有志氣,不像妹妹,別說揮刀上戰場,就是拿張弓,也是顫巍巍的拿不動。老被人笑呢!”想起以前奇風二哥老取笑她是手不能挑,肩不能提的弱質女子,要是去當農民種地鐵定餓死,所以只好當米蟲的可惡嘴臉,就委屈的想扁嘴,討厭的二哥,居然笑她!
看著這沮喪的小臉,秦介一拍胸脯:“拿弓有什麼了不起,你明天再來,姐姐教你射箭。”
“啊!不要,我那麼沒用,姐姐就不要麻煩了。”她只是舉個例好不好,她才不想要學箭呢,她骨子裏就是個小女人,要拿箭做什麼。
秦介雙眼一瞪:“不行,誰說妹妹沒用,我就看好你了,你明天再來。”
怎麼那麼凶?如風啞然,好吧,好女不吃眼前虧,再說她玉佩還沒拿回來呢,再來就再來,委屈的點點頭。
站在帳門外,望望里間已經倒下的秦介,如風揉揉頭,再這樣下去,她遲早變成酒鬼。這下好了,玉佩沒拿回來,又訂下個明日之約。
“風小姐,我送你出去吧!”溫潤的聲音從後傳來,秦簡已經安頓好那個酒醉的妹妹了。
如風點點頭:“有勞了。”
秦簡頷首,徑直朝前走去。如風也找不到話說,默然跟在後面,這路怎麼這麼長?好容易看到門口了,如風輕舒口氣,這氣氛太教人壓抑了。
秦簡忽然轉過身來,如風差點沒撞上,忙地往後退一步。抬眼望去,秦簡背對著光線,夕陽有點晃眼。開口,依然是磁性聲線:“小介已經很久沒說這麼多話了,她今天很高興。”深深望她一眼,徑直走掉。
所以,這是什麼意思,如風迷茫。
第二十二章 免費書童
剛剛還好好的天,漸漸就暗下來,不一會兒竟然就下起雨來了,如風牽著馬,左右看看,鑽進了一間茶樓,先躲躲雨再說。
自古以來,茶樓酒肆就是八卦話題的流傳聚集地,不過,當一天,你自己成為這流言的主角,滋味就不那麼好受了。
“唉,說來這如風公主,風流一下也沒啥。偏偏又沒本事,那玉書公子當然看不上眼了。”聽聽,這說的不就是她。
“對啊,而且風流就風流吧,你多娶幾房,在自己府裏欣賞欣賞美人就算了,跑青樓來,嘖嘖嘖!那不就是大家都知道了嗎?”
“不過說來,那納南家的小公子也挺不知道廉恥的,居然當眾向如風公主求愛哎!”
“能看上公主什麼啊?還不就是看見這公主的身份,以為攀個高枝。你說,玉書公子品性高潔,怎麼就有了這麼個弟弟?”
“可那公主,皇上就差沒給寵到天上去了,再怎麼不濟事也不可能娶個庶子吧!我看那納南什麼鈺的,這輩子也別想嫁出去了。哪個清白人家能去娶這麼個刺頭。”
心微微作痛,如風悶悶的喝了一口茶,她雖然知道那小屁孩會被人說閒話,可沒有想到流言竟然會把他傳到這樣不堪。再想想柳月,也是頭疼,萬惡的不平等社會啊,出身,名譽,才是姻緣的關鍵因素。還是喜歡原來的世界,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幹乾脆脆,哪用得著像現在這樣憋曲,男人女人全都自力更生,失了戀,再找個唄。像現在,她能把那柳月丟掉,這小屁孩的事情統統不管麼?
“哎,快看,那個就是納南晴鈺。我侄女的二房的表弟的鄰居在納南府當差,我看見過一次。”
“真的啊!”,“我看看我看看,”,“看那樣兒,就知道是個不知羞的。”……,眾人七嘴八舌的指點著。
那少年被雨得淋得渾身濕透,先在一家鋪子房檐下站了一站,旁邊的人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的不知道說什麼,少年低著頭,又走進了雨中。
一不小心,跌倒在雨裏了,用手撐了兩下,又滑了一跤,旁邊有人匆匆走過,竟無人上前扶起。少年慢慢的坐了起來,用手抹了臉上一把,忽地有人伸手過來一把把他從地上抱起。
少年愕然轉頭,卻看見了如風的臉,一急,兩手使勁推著:“誰要你扶。”淚水混著雨水,早已交織不清,可是不想這麼狼狽的樣子被她看見。
如風這次沒有被他推開,兩手穩穩的把他托起,懷裏的身子微微顫抖,不知是被冷的,還是在哭泣。不理他的掙扎,如風直接走到了一家成衣鋪,對著目瞪口呆的店家說:“去,找身衣服給他換上。”
“哦,”小二驚疑不定的盯她兩眼,對納南晴鈺一抬手,“客官,樓上請。”
小屁孩卻站著不動,兩手狠狠的在臉上抹了兩把,氣鼓鼓的望著她。
“你先上去換換衣服,感冒了就不好了。”每次面對這傢伙,如風都覺得自己變成個嘮叼的老太太。
還是站著不動,那眼睛越睜越圓。
“怎麼?你還不上去換,難道要我陪你去?”如風狐疑的看著。
臉脹得通紅:“誰要你陪?”惡狠狠的再瞪她一眼:“那你自己還不趕快換!你生病了可別想要怪我,哼!”
恍然大悟:“我馬上換,你先上樓去,等你穿好下來我就換好了。”陪著笑臉,終於讓那尊大佛乖乖的去換衣服了。暗自嘀咕,果然脾氣是很不好啊!要跟那個納南玉書相比,的確是千差萬遠沒錯。不過,嘴角微微扯動,還挺可愛就是了!
換好了衣服,回到如風先前所在的茶樓,納南晴鈺抱著熱茶茶大大的喝了兩口,全然不顧從剛才他們一進來就開始變得鴉雀無聲的茶客。
看他臉色略略好轉,如風才開口問他:“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外面,腳好了嗎?”
納南晴鈺低著頭,一口接一口的喝茶,點點頭,卻沒說話。
“那你這麼晚了還在外面做什麼?身邊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又下這麼大雨!”
還是不說話。
捺住性子,如風繼續好聲好氣的問:“你有什麼事你告訴我啊,說不定我可以幫上忙呢!你要是再不說,我去問二哥還是會知道的,不如你給我說,好不好。”這小屁孩脾氣不好,有時候還真是讓人覺得氣悶。
納南晴鈺一直喝水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上次回來,爹爹就生病了,這幾天咳嗽越加厲害了,大夫來看了好幾次,總是不見好。我就,我就去太空山拜了拜佛,希望爹的病早點好起來。”那天從皇宮回來之後,顧氏本來就受了驚嚇,再加上被李賀叫去嚴厲的訓斥了一頓,又想想晴鈺以後的處境,又憂又急,竟然病倒了。大夫倒是請了,不過他身份低微,本也不受重視,倒也沒人太在意,納南晴鈺心裏著急,就只能求諸於神佛了。
如風本想著要不然請宮裏的御醫去看看,卻又忽然想到他在納南府的地位,以這惠啟王朝的等級來說,必定是大大的不妥。看這少年泫然欲泣的臉,只覺得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似乎被碰了一下,隱隱作痛。望著門外嘩啦啦下著的雨,天地一片迷朦,什麼都看不清。她以前生病的時候,大哥二哥也是這樣著急心痛又無能為力的吧?每次她發病醒來,總是能看見大哥二哥青紫的眼圈,滿臉的焦急卻又在看見她的剎那變成大大的笑臉,害得她又想笑又想哭,心底酸成一片。
雨漸漸的停了,如風看看天色,似乎也挺晚了。把少年抱上馬背,她牽著馬往前走:“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那個腳要好好休養,要不然以後老了不疼死你。”
少年生氣還嘴:“明明就好了。老了再疼你也管不著。”
“誰說我管不著了,到時候我看你疼的可別天天對著我哭鼻子。”這話一出口,才覺得,似乎有點逾越了,兩人都有點尷尬,少年也破天荒的沒有再對著她大吼大叫。
一路無語,到了納南府的側門,如風把少年抱起來。納南晴鈺眼睛盯著地面,就是不看她。如風開口:“你帶我進去看看你爹的病吧,悄悄的別讓人知道,省得動靜太大麻煩。”
少年眼睛一亮:“真的?”隨即黯下去:“可是你又不是大夫,看一下有什麼用?”
拖著少年的胳膊就往裏面走:“誰說我不是大夫了?”
納南晴鈺歪著頭打量著她:“你可別裝,要把我爹給治壞了,我打破你的頭。”倒也半信半疑的把她帶著往自己院落去了。
如風苦笑:“放心吧,我很愛惜我的頭,不會有機會讓你把它打破的。”
看見如風進來,屋裏的兩個侍兒一驚,忙著下跪,顧氏也掙扎著要從床上翻下來,如風忙上前一把按住:“大家都別行禮了,我今天是大夫而已。”
顧氏又是一陣猛咳,晴鈺忙坐到床邊,扶著父親,紅著眼睛看她。
如風把手搭上他脈膊,雖然是風寒,但也是由於長期鬱結於心,估計又受了驚嚇,這一發就把什麼病根都引出來了。轉過頭,看見桌上的藥碗,走過去拿起來聞了聞,果然,大夫開的都是治風寒的藥,照醫書來說藥方是沒錯,不過用在這顧氏身上,顯然就不起作用了。
想了想,對著屋裏兩個侍兒說:“去準備筆墨。”再轉過頭,對著那邊明顯呆楞的小屁孩:“你過來,我開個藥方,我說你寫。”
“為什麼要我寫?”納南晴鈺愕然。
有點難為情:“因為我不會寫。”是啊,她那手字,用鋼筆寫寫還行,毛筆?饒了她吧,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噗哧”一笑,小屁孩鄙夷的看著她:“怪不得大家都說你沒用,連個字都不會寫。”顧氏忙用手去捂小屁孩的嘴,一邊又蒼白著臉偷偷去看如風。
如風撇嘴,笑就笑唄,她不會寫是事實,被人笑笑又不少一塊肉。突地眼前一暗,小屁孩湊到她面前,兩隻眼睛閃閃發光:“不如以後我教你寫字吧?我保證不笑你!”
如風忙向後跨了兩步,連連擺手,她才不要學。少年的臉色慢慢變黑,眼看似乎又有一場風雨,如風補充:“我不要學,太困難啦!不如以後我用得著的時候,你來幫我寫?”
天氣由陰轉晴,小屁孩得意洋洋:“這麼點事都不會。好,以後我幫你寫。”
還好,危機解除,擦擦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如風微笑:“好吧,免費書童,現在要不要屈尊來寫寫藥方了?”
“誰是你免費書童?”門口站著一個人,什麼時候來的她怎麼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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