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白雪山莊
蒲天河此刻心情,真是羞愧交集不已。
自己是堂堂正正的一個男子漢,想不到天山道上,數次逢難受挫,雪嶺葬父遇婁驥仗義相交,此刻又遇此女,好在是此男女二人,個性都是一樣的耿直,都似具有一腔熱血,旨在道義俠風,令人可敬!
先前,這長身少女躍縱之間,已見其美妙身材,只是彼時無心念及於此,此刻這麼面對面的交談之下,蒲天河才發現出對方非但身材可人,就是說話的聲音,也是美妙到了極點。
尤其是她那雙露在面紗外面的眼睛、眉毛,更覺美得脫俗,可以想像得出,如此動人的二雙美目之下,該是應該具有多麼美的一張臉盤兒才能相配!
正當他思念於此,空中吹過了一陣小風,這陣微風無巧不巧的,正好把那姑娘面上的一襲輕紗揭起,隱約地露出了這姑娘潔白的一張素臉,雖只是那麼驚鴻一瞥,蒲天河已發覺出對方竟然是美得驚人。
這時那少女似乎不願對方看見廬山真面目,她後退了幾步,用那雙大而媚的眸子凝睇著他,冷冷地道:「你現在打算怎麼樣?」
蒲天河臉色一紅,道:「姑娘賜藥治傷,我感恩不盡……」
少女雙眉一顰道:「何必說這些?我只是想問你,你打算怎麼樣?還是要上白雪山莊去麼?」
蒲天河點了點頭道:「我如不迫回那五嶺神珠,還有何面目去見武林同道?所以……」
說著他歎息了一聲,道:「……姑娘相救之恩,感激不盡,姑娘既是婁驥兄妹之好友,這樣吧……」
說著左右看了一眼,不禁有些發呆。
少女秋波一轉,道:「你是在找那匹馬麼?」
蒲天河喃喃地道:「只顧與姑娘談話,竟然忘記了那匹馬……姑娘請稍待,我去去就來!」
少女忽然輕笑了一聲道:「不用費事了!」
蒲天河搖頭道:「此馬是遺失不得的!」
少女一笑道:「你這個人倒也有趣,你既然把那婁姑娘的馬騎來,莫非不知道她這匹坐騎異於一般?」
蒲天河皺了一下眉道:「怎麼異於一般?」
少女冷冷一笑道:「你且看來!」
說著纖指輕輕按唇,發出了「吱」的一聲。
立時,澗石另一頭,傳出了一片馬嘶之聲,遂聞得蹄聲得得,雪嶺間,但聞得鈴聲叮叮。
因那匹馬全身白色,在雪地上行馳,簡直不易看出,直到離得很近,才看清楚。
蒲天河不由大是驚愕,這時,那匹馬,竟自翻上嶺來,不時地發出長嘶之聲。
容它行近,才看清一切,蒲天河不由大喜,忙跑過去拉這匹馬的扣環!
可是那匹白馬,卻把馬頸一揚,由他身側繞了過去,蒲天河道了聲:「不好!」
他猛地一個轉身,騰身追去,可是這時,卻發現了那匹白馬,竟自跑到了那蒙面少女跟前。
它一直行到了這長身少女身邊,並不時地用頭在少女身上擦著,現出一副極為親密的樣子。
蒲天河不由「咦」了一聲,道:「姑娘……你?」
少女一笑道:「婁小蘭是我好友,這匹馬我時常騎它,也就熟了!」
蒲天河才含笑點頭道:「難怪呢!」
少女又道:「我那婁小蘭姐姐素日騎它,十分愛惜,想不到你竟這樣拚命的騎它,她要是知道了,真要心疼死哩!」
蒲天河這時走近那匹白馬身邊,含愧道:「姑娘既與婁姑娘是閨中好友,我想將此馬與寶劍轉請姑娘還她如何?」
少女冷冷一笑,道:「你呢?莫非你沒有馬,就敢去白雪山莊?」
蒲天河雙目圓睜道:「怎麼不能?」
少女笑了笑道:「蒲天河,你真是什麼都不懂,還要嘴硬!」
說著低頭一笑,足尖挑了一下地上白雪,蒲天河不由有些發窘地道:「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少女睨了他一眼,在她那海也似的深深的瞳子內,似乎包含有無限多情、憐惜、關懷。她輕輕歎了一聲,道:「老實跟你說吧,天山諸嶺無不高聳遼闊,縱橫千里,何況白雪山莊坐落東山深處,你以為來去是一件容易的事麼?」
蒲天河倒是沒有想到對方如此一說,更沒有想到那白雪山莊在什麼地方。
這時聽對方如此說來,分明她對此一帶地勢知悉甚清,當下不由怔了一下。
少女哂道:「不要說你步行走了,就是有這匹沙漠豹,你也不一定能順利到達,再說你又沒有吃的,到了晚上,又沒有鋪的蓋的……」
說到此頓了頓,杏目白著他道:「你這人可真是糊塗極了!」
蒲天河聽她這麼一說,倒不由呆住了,過了一會,他咬著牙道:「這一切,我都可以忍受,這匹馬姑娘還是騎回去還她的好!」
蒙面少女一笑道:「得啦!你還是留著騎吧,再說馬上的東西,你不是也用得著麼?」
蒲天河見她那雙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益覺此女慧外秀中,美艷到了極點,偏偏她的話,說得極端,令自己無言以對。
當下真不知再說什麼才好,少女微微笑道:「怎麼樣,打定了主意沒有?」
蒲天河只得點頭道:「姑娘既如此說,我只有暫時借用,不過對婁姑娘未免說不過去!」
少女漫吟了一聲,道:「真難得,居然你還記得那個婁姑娘,我以為你是在恨她呢!」
蒲天河苦笑道:「婁驥兄對我恩深義重,我焉能對其妹懷恨,姑娘你真會說笑!」
少女聞言少頃,才冷冷地笑道:「這麼說,那婁小蘭,莫非對你絲毫情義都沒有了?」
蒲天河歎道:「我與那婁小蘭,不過只是一面之緣,是談不到什麼情義的!」
少女呆了一呆,道:「一面之緣?莫非你以前真見過她?」
蒲天河看了她一眼,苦笑道:「姑娘何必對此事一再追問呢?」
少女冷冷一笑道:「我那小蘭姐姐為了你受了許多委屈,我自是要問一問的。」
蒲天河點了點頭道:「尚未請教姑娘尊姓,芳名怎麼稱呼?」
少女眼珠子微微一轉,漫吟了一聲,道:「你不必問我,我問你的話還沒有回答我呢!」
蒲天河咳了一聲,不由臉色微微發紅,少女見狀,也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不要生氣,我是說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早晚你會知道我是誰的。」
蒲天河怔了一下,遂點了點頭道:「姑娘如此說,我自是不便多問。」
少女一笑道:「你只回答我的話就是了!」
說到此,聲音微微變冷,道:「你方才說與那婁小蘭曾有一面之識,又是怎麼講?快點說吧!你不是說還與她較量過武功嗎?」
蒲天河雖是不願多談此事,奈何這少女對自己有救傷護難之情,再說她又是婁小蘭閨中好友,自己又怎能對她不吐實情?
當下幾經為難,才歎了一聲道:「姑娘一再逼問,我也就實言相告,也許姑娘對婁姑娘別有所知,不過我……」
說到此頻頻苦笑不已,少女冷冷哼道:「你還有什麼難言之隱麼?」
蒲天河歎了一聲,這話總不便出口,當下冷笑了一聲,道:「姑娘既與那婁姑娘是好朋友,想必是無話不談了,何不去問問她,也就知道了。」
少女目光一轉,道:「我自然會去問她的,不過……」
方言到此,就聽得嶺前響起了一片尖銳的哨聲,雪地裡,陡然射出了幾道奇光。
少女見狀,眉頭微微一皺道:「這丫頭居然還不服輸,又再次來了!」
蒲天河也不禁心中一動,尋聲看去,果見嶺陌上馳來了數匹健馬,在閃爍的馬燈照射裡,映襯出為首那個於四姑。
蒲天河細一注目,不由劍眉一挑,厲聲道:「果然是她!」
為首那個姑娘,正是方才對敵的那個小白楊於璇,她雖在蒙面少女手下吃了虧,可是並不服輸,想不到去而復還,非但如此,還邀集了幾個幫手,各騎健馬,一路呼嘯而來。
蒙面少女只是注視著他們,微微冷笑不已。
蒲天河也記起了先前所中「五雷神木針」之恨,不由挺身而出道:「待我會一會他們!」
蒙面少女忽然伸手攔阻,道:「不必如此!」
她看了所來馬隊一眼,微微冷笑道:「敵人除了那小白楊以外,還有柳氏兄弟,勢力極強,你一個人絕不是他們對手!」
蒲天河對於白雪山莊的情形,大致也聽婁驥說過,所謂「一丁二柳小白楊」,在白雪山莊之內,被稱為老魔蔣壽手下之四大弟子,各人都有一身超人的功夫,向為老魔所器重。
對於小白楊於璇,方纔他已領教過,不愧是一流高手,此時一聽少女也談到了柳氏兄弟,不由微微吃驚。
當時忙自看去,就見小白楊於璇身後,駢馳著一雙黑馬,兩匹馬的長相樣子,可說是怪極!
那是一種極少見到的西藏「矮腳風」馬種,蒲天河不過只是由傳說中聽得,並未見過。
這時一見這一雙黑馬,其相極怪,長頸矮腿,全身油光黑亮,頸上的長黑鬃毛,更是奇長無比,行馳起來,有如是陸地飛舟,但見頭尾翩翩起伏著,竟是奇快如飛,在群馬之中,很是顯著!
蒲天河起先為二馬怪相所驚,未注意到馬上之人,這時群馬有如是一陣風也似的,已來到了近前,這才注意到了馬上的人。
原來那所謂的「二柳」——柳川、柳玉,不過是一雙矮小的漢子。
只見這兩個人,身高絕不會超過四尺,每人穿著一套閃閃發著黑亮的皮質長衣,每人都戴著同色的一頂寬邊尖頂皮帽。
猛一看起來,這兩個人,很像是藏族裡面走單幫拉駱駝的喇嘛,只是比喇嘛的樣子還要怪得多。
他二人身上所著的皮衣,並非是一般人所穿的皮袍子,更非是毛朝外的披風,乃是一種去毛的光質羊皮,外面打磨得很是光亮,整個的人馬,頭身,全都閃閃的發出黑光,看起來益發的顯出精神抖擻!
由於馬群在疾馳中,伏波很大,蒲天河看不清這柳氏兄弟的廬山真面目,他所能看出來的,兩個人似乎很白,其中之一,似乎唇上留著兩小撇鬍子。
這兄弟兩人,騎在「矮腳風」背上,遠看起來,很難發現,好似都貼在了馬鞍上一樣,在兩人身後,每人都背著一對奇形的兵刃,蒲天河不能看出來是一種什麼兵刃。只是樣式特別,絕非一般。
除了這兄弟二人以外,尚有五騎壯馬,其上坐著五個黑衣漢子,由於夜色很濃,雖在雪地和馬上燈光的照射之下,也很不容易看清楚。
蒲天河怒目看著這一群人馬,轉眼已馳到了近前,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卻見那蒙面少女附唇在他耳邊道:「我因有事,此刻實不便見他們,你如果要想去白雪山莊,眼前倒是一個好機會!」
說著她注目前方人馬,小聲道:「他們定是發現了這個地方,主要是想來對我的,因我與那於丫頭有仇!」
說到此,她抬頭看了看附近地形,鼻中冷冷哼了一聲道:「以後一切,可是全靠你自己了,我走了!」
說著那雙明媚的眸子,向著蒲天河看了看,似有無限深情,欲言又止地點了點頭,隨即身形騰起,如同是一隻猿猴似的,已向著嶺峰頂上翻掠而去。
她身法輕靈巧快,在凍結著堅冰的壁石之上,只是幾個起落已自無蹤。
蒲天河還想問她,所謂的好機會是指的什麼。
可是這時卻不容自己多問,她已經走了,心中好不後悔,眼看那一群人馬已來至峰下。
為首的小白楊於璇,陡然把馬韁勒住,馬蹄子把雪花翻得丈許來高。
遂聽得她口中冷冷一笑道:「就在這附近,我們搜一搜看!」
坐在「矮腳風」上的二柳之一,冷冷地道:「師妹,你以為那人還會在麼?我看是不可能在此,早就走了!」
於璇冷冷哼道:「這丫頭欺人太甚,就是跑也是跑不遠,因為那小子已受了我的五雷神木針!」
蒲天河見她說時秀眉微揚,黃黃的燈光火炬之下,照著這姑娘,確實相當漂亮。
這時她猛然一揭身上的披風,整個身子「嗖」的一聲騰了起來,有如一隻凌霄大雁!直向壁峰之上撲來,那雙穿在足上的小蠻靴交替著一陣跺踩,已來到了嶺上,這一身輕功,也確實令人折服。
如以小白楊於璇這一身功夫而論,即使不如方纔那蒙面少女,也絕對相去不多,只是方才一時大意之下,才會吃了大虧。
在這天山道上,她焉能甘心吃此大虧?是以愈想愈氣,正好柳氏兄弟夜歸,聞知此事群襲而來,才構成了如此聲威!
蒲天河見她竟自翻身上嶺,本想和她好好較量一番,出上一口惡氣。
可是他因受了方纔那蒙面少女警告,對柳氏兄弟存有戒心,一時卻也不便輕舉妄動!
當下他忙自轉身,卻見那匹大白馬,竟不知何時,已偎在了一極大的冰石之後,並且前足微微彎曲,把身子伏了下來。
蒲天河不由暗道了聲:「慚愧!」
想不到這匹「沙漠豹」,竟如此的通靈,對於敵我分判如此清楚,真正令人驚異,自己只顧了本身,竟把它忘了,否則即使是自己隱藏起來,只怕它也要落在對方手中、倘若如此,自己將來又何能交還婁小蘭,豈不是一大羞辱?
想到此,不由忙走過去,拍了拍沙漠豹的頸子,然後自己也把身子藏在石後。
他身子藏好不久,就見那小白楊於璇已飛撲而上,她手上拿著一盞昏昏的帶罩馬提燈,向著蒲天河方才藏身之處照了一下,面上立時罩上了一層秋霜。
蒲天河心中一怔,忖道:「莫非她發現了什麼不成?」
思忖之間,就見由左右同時又翻上了兩條人影,這兩條人影,乍然看來,就像是兩隻猴子似地輕快,向地面上二落,確實也不比猴子高上許多。
這兩人,正是有「雪山二柳」之稱的柳玉、柳川,他兩人身子向著於璇一偎,蒲天河這時才算看清這兩個人的尊容。
只見左面那人,身形較高,卻也不超過四尺,尖尖的下巴,兩道短眉以及唇上的兩撇小鬍子,都是黃色,目光看來,像一隻狼似的銳利,不時左右地望著,看起來是一個相當精細的人。
在他右面的那個人,卻是一個更矮小的人。
這個人頭上雖戴同樣的一頂尖尖帽子,可是散亂的黃發,卻由雙耳上斜伸出來,像是兩把刷子,他生著一個扁鼻子,一雙鼓鼓的眸子。
兄弟兩人,除了身材衣著相似之外其它各方面,均看不出有什麼類似之處。
可是他們的動作,卻都同樣的敏捷輕快!
這時,那個留有小鬍子的,微微一笑,聲音猛然聽起來,就像是山羊在叫喚那樣的刺耳,他說:「小師妹,不要胡鬧了,這個時候,誰還會在這個鬼地方?」
那個小矮子也嘿嘿一笑,聲音和先前那個極為相似,他說:「小師妹,別是那丫頭被你打怕了吧!」
小白楊於璇由一叢石峰上飄身而下,皺了一下眉道:「怪事,方纔我好像看見這裡有影子在動,怎麼上來反倒沒有了!」
說著她向那個小矮子招呼道:「二師哥,你幫個忙好不好?上去看看!」
矮個於一笑道:「行,別客氣,我還想見識見識,這丫頭是什麼樣的長相?」
說著只見他身子往上一縱,如同一隻怪鳥似的把身子貼在冰壁之上。
遂見他兩手兩足同時運用著,真可說快比揉猿,頃刻之間已翻到了石峰之上。
石後的蒲天河不由看得有些心驚,他猜想這個小矮子必是柳川,那麼那個留有小鬍子的人,必是柳川了。
那個矮小的柳玉,身法真可算是快得出奇,剎那之間,已由峰上飄身下來。
他飄下之後,嘻嘻一笑道:「小師妹,你是看左了眼了,什麼也沒有呀!」
柳川怪笑了一聲,一面摸著他唇上的小鬍子,道:「師妹,你說先是一個小子,後來又是一個丫頭,是不是?」
於璇歎了一聲道:「都怪我一時大意,否則他們誰也跑不了!」
柳川翻著小眼睛,道:「是婁氏兄妹不是?」
柳玉聞言怔了一下道:「喲!要是這兩個主兒,可是棘手得很!」
於璇搖了搖頭道:「不是!那個男的不是婁驥,不過武功不弱,掌力不在婁驥之下,至於那個女的,是蒙著面紗,我看不見她的臉!」
頓了頓,她又接道:「不過,由她的口音及身手看,倒有幾分和婁小蘭相似!」
石後的蒲天河,聞言心中一動,暗笑了笑,心忖道:「你真是胡猜,那婁小蘭豈能會有如此身手姿容?」
柳玉聞言皺了一下眉,道:「若真是這個丫頭,她又來這裡幹什麼?」
於璇氣得杏眼圓睜,冷冷地笑了一聲,道:「我看這丫頭八成是看上了那個姓蒲的小子,要不然她跑這麼遠來幹嘛?不要臉的東西!」
柳玉調侃地道:「那姓蒲的小子是什麼長相?」
於璇眉尖動了動,喃喃道:「還不錯……」
說著冷冷一笑,酸溜溜地道:「我看那丫頭是……」
柳玉哈哈一笑道:「小師妹,我看你倒像是動了春心了,是不是?」
小白楊於璇啐了一口道:「別瞎說!」
逗得雪山二柳都情不自禁地哈哈笑了起來,石後的蒲天河聞言至此,不禁面上有些訕訕,同時他感覺到右肩膀上微微有些熱痛。
方纔那蒙面姑娘所贈給自己的解藥,當時只顧說話,尚忘了服用,這時想起,他就由身側取出了那個木瓶,打開了瓶蓋,立時傳出了一陣清香。
木瓶內是一種細細的粉未,他摸索著把一些藥粉上在傷處,立時那炙熱腫脹的感覺就消失了許多。
記得那蒙面少女還關照自己說,要內飲雪水,蒲天河就由地上,拿起了一塊雪,放人口中,果然內外交寒之下,痛苦大減!
再看小白楊於璇及柳玉、柳川,已向另一座峰頭之上翻去。
蒲天河不敢馬上就出來,因為峰下,尚還立著五騎人馬,他只得耐下心來,繼續啖著白雪。
約莫又等了小半盞茶的時間,才見柳玉等三人由遠處峰嶺上翻馳回來。
三條人影,就像是三支利矢,剎那之間,已臨到近前,猛地打注,現出了柳玉、柳川以及小白楊的身影來。
大概是柳川的聲音,道:「小師妹,這一下可以死心了吧?」
於璇冷笑道:「反正是早晚還得碰上,哪裡碰上了哪裡算!」
柳川嘻嘻一笑道:「對!哪裡碰上哪裡算!走,咱們走吧,回去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