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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老謀子]香水無毒[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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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3 23:17:54
第十章

    那滿臉堆笑的男人走到楊晨身邊,輕聲嘀咕了好一陣,和楊晨一起進了酒店。

    我立刻起身想追上前去,被大林拉住,說︰“等一會,現在去你能抓到什麼?”

    我長長的出了口氣︰不知道楊晨和那個男人搞什麼名堂?我敢肯定︰絕不是什麼正常關系。徹底絕望,在我心理那個清清純純的女孩原來也是齷齪一轍。心里像吃了只蒼蠅一樣浮躁難受。

    大概過了三分鐘,我和大林從車里鑽了出來,剛進酒店大廳就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先生您好!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嗎?”

    我氣憤地看了看眼前的保安,心想︰這麼多人在這里進進出出,為什麼就攔我們兩個?估計保安是把大林當成殺豬的廚子了!

    “我們是找人的!”我應聲說。

    “哦,兩位這邊請。”我們被帶到大廳前台,那保安對前台小姐說︰“這兩位先生要找人。”

    “請問您找哪個房間的人?”小姐一臉微笑的問。

    “哦,我……我不知道他在哪個房間,他也是剛到你們酒店住下的。”我只能隨口瞎編。

    “客人叫什麼名字,我幫您查一下。”

    “楊晨,早晨的晨。”我說。

    “什麼時候入住的你知道嗎?”

    “具體時間我不太清楚,可能就這兩天吧?”

    那小姐在電腦前忙乎了好一陣子,抬頭對我說︰“對不起先生,這里沒有您要找的楊晨。”

    “我能上去找一下嗎?”

    “不可以的先生,要不您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下來接您吧。”

    暈!我和大林只好氣沖沖地走出酒店。

    “沒轍啊哥們,咱們也只能干著急了。”大林說。

    “臭娘們,你就騙老子吧。”一種叫憤怒的情緒瞬間涌進我的大腦。

    大林把車掉了個頭,說︰“哥們,別想那麼多。為這樣一個女孩子氣壞身體不值得。走,咱們喝酒去,明個哥幫你找個嫩的。我認識的女孩多的是,個個水靈靈的。回頭領幾個給你瞄瞄,那才叫純。”

    我覺得眼前一片漆黑,越想越抽筋,揪心般地無法接受這個現實,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太不可思議了。

    “他娘的!”我狠狠地敲打了一下車窗。

    大林看了我一眼,把車窗打開,扭捏了半天說︰“兄弟吹吹風吧,今晚啊別回去了,咱們喝酒蹦迪去,找個小妞好好給你拔一下火候。”

    大林把車停在一家叫“芝加哥”迪廳門前。

    這里我以前曾經來過幾次,也是和大林一起來的,里面的服務小姐我還認識幾個。自從和楊晨在一起之後就再沒有來過這里。

    走進迪廳,一個小姐十分熱情的向我打招呼︰“帥哥,好久不見了。最近忙什麼呢?是不是把我都忘了啊。”

    我順手挽住了那小姐小蠻腰,說︰“喲!?莎莎啊,忘記誰也不會忘的你啊,你怎麼也來了?”

    莎莎說︰“我每天都來這里等哥哥呀!你真壞,讓人家好想你哦!今天怎麼想起來這里了?”

    我把頭靠近她的耳朵說︰“今晚想你了。”

    在以前,我從沒有過分的舉動,我不太喜歡迪廳里的小姐,給我感覺她們是極其隨便的那種,只要玩的盡興、或者是只要有鈔票怎麼玩都行。可今天我沒有一絲的負罪感,反而很得意,一種報復的快感。

    回頭看看大林,他正在和一個小姐在舞池里扭的正歡。我拉著莎莎也進了舞池。

    一身臭汗過後,拿起酒瓶一飲而進,痛快!這種悠悠然的感覺實在痛快。這時大林也湊了過來,對莎莎說,“我兄弟失戀了,今天你要好好讓他爽一下啊”。說著朝我使了個鬼臉。

    莎莎舉起酒杯說,“哦!?哥哥,這是良機啊,我還沒有男朋友,今晚我們倆就湊合湊合如何啊?”

    我說︰“好啊,早想和你切磋了。”

    那天晚上我喝的像爛泥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迪廳的,稀里糊涂的記得大林見了車子就招手,全然不顧車頭上頂著警燈、門邊上漆著“公安”,過去就拍門。然後一個警察從車里走出來,接下來我什麼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是誰把我送到家的。

    第二天太陽已經好高了,我才醒來。睜開眼就看到楊晨坐在床邊,她見我醒來馬上說︰“你終于醒了,我都快擔心死了。”

    我沒有說話,把頭歪向一邊。

    “好點了嗎?昨晚你喝的太多了。”她端起水杯說。

    听到這些假惺惺的問候我直覺得反胃,甚至有點惡心。

    “哪里有不舒服嗎?”。

    “你怎麼不去上班?”我問。

    “擔心你,就請假了。”

    “是嗎?那我要好好謝謝你了。”

    楊晨一愣問︰“你怎麼了?”

    “沒怎麼!”我頓了頓語氣說︰“楊晨,自從我們在一起後,你覺得我對你怎麼樣?”

    楊晨慢慢放下手里的水杯,愣愣的看著我說︰“是不是誰對你講了什麼?”

    “別人講不講什麼和你沒有關系,我在問你︰我對怎麼樣?請你回答我!”

    “何從。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發生了什麼,你心里比誰都清楚。”我猛的坐了起來︰“你說,我對你怎麼樣?我哪點對不起你?!”

    “你對我一直都很好。”

    “那好,你告訴我,每天晚上你都去哪里了?”

    “在單位加班啊。”

    “加班?!我已經去了你們單位,根本沒有加班。楊晨!你覺得這樣很好玩是嗎?你覺得欺騙著我很有意義是嗎?”我扯著嗓門咆哮︰“問問你自己,在一起這麼久,你愛過我嗎?為了你我放棄的工作、放棄了一切時間來陪你,哄你開心,怕你孤單、怕你不快樂,只要你高興,我付出所有都無怨無悔。可換來的是什麼?到現在你還在欺騙我,你以為我愚蠢到什麼都不知道的地步嗎?只是怕你受到傷害,我寧願自己承受痛苦也不願意說出事情真相!原以為你很單純、樸實。原來你和別人一樣俗不可耐。一切都他媽的是騙人的。告訴你楊晨,我不是你拿來尋開心的玩偶。”說完,我怒氣沖沖地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拿起衣服,沖向門外。

    顯然,楊晨被眼前的這一切驚呆了。她不曾想到一向溫和幽默的我怎麼會在瞬間變得如此粗魯。只見她撲過來抱住我的腰,大聲的哭著說︰“何從,不要這樣……你不要走好嗎……?你听我解釋,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不是說過你也有過去的嗎?”

    “我的過去都已經過去了,可你的過去還生活在我們中間。”

    “不是這樣的,听我解釋好嗎?”

    “我不要听你解釋,要解釋去找那個死老男人解釋吧。”我想狠狠的甩開她,由于她抱的太緊我沒有掙脫掉。

    “不……不是這樣的,何從。你听我說呀,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真的……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好嗎?我說的是真的……”楊晨哭的越來越凶了。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難道我連自己的眼楮都不相信嗎?楊晨,你太讓我失望了,你不要解釋了,我不想听。”

    “不,你不要走,我是愛你的……”

    “你愛我?可你也愛別人,你的愛可以分享,不是嗎?!”

    “沒有,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沒有告訴你實情,怕傷害了你,我的心是屬于你的。你明白嗎?”

    “你的心沒有背叛我,那是感情。你的肉體背叛了我,那是不忠。所以愛情只有感情是不夠的,忠誠是維持愛情的前提和基礎。我可以寬容和諒解你,但是你可知道︰寬容和諒解是藥,用藥的愛情是病態的,忠誠有想過嗎?!”

    “對不起,何從,不要離開我,我需要你。”

    “楊晨,今天我再次面對你的臉,已經沒有往日的溫存愛戀,取而代之的是輕率和虛偽,我不知道這張曾經讓我無限依愛的臉的背後是一個怎樣的靈魂。但我清楚的知道這張臉已不再屬于我,請相信我的心比你還痛。”

    “對不起,听我解釋好嗎?……”

    “夠了!!!”火冒三丈的我,猛地掙開她的雙手,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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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3 23:20:31
第十一章

    我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一直在賭氣。

    三天了,毫無理智的賭氣變成了一種惶惶不可終日的等待。我開始懷疑自己的這種行為算不算過激、是不是沖動?有好幾次想撥通楊晨的電話,轉念而想,如果我打電話給她,這三天的氣算是白賭了。

    我在等楊晨的電話,哪怕是一個消息甚至是別人的傳話。事與願違,我的手機始終靜悄悄地,沒有絲毫的反應。在這樣度日如年的煎熬中,我崩潰了,不得不宣告賭氣失敗。心里暗暗叫苦︰楊晨,是我咎由自取,行了吧?

    我憂郁了好大一陣子,撥了楊晨的手機——又是關機。

    他娘的!?

    我慌忙撥通家里的電話,“一、二、三……”我默默地數著電話鈴聲直到忙音響起。

    一連撥了好幾遍,仍然沒人接。

    我又撥通楊晨所在咖啡館的電話。電話那頭的回答讓我很心慌意亂︰“她昨天辭職了。”

    我像一個泄氣的皮球,呆若木雞地傻愣愣的站著,我終于明白︰一樁不留任何空間的愛情是恐怖的。

    盡管疑惑重重,我還是抱著幻想責怪自己想多了,說不定她就在家里。不接電話或許是睡著了或者沒有听到。我先到超市買些楊晨喜歡吃的零食。然後就朝家里走去,到了樓下,看看陽台上好像沒什麼動靜,房間的燈也沒有亮。這麼晚了去哪里了?睡覺了?還是……我不敢往下想。隱隱約約的感覺有點蹊蹺,揣著忐忑不安的心上了樓。

    敲了敲門,沒有動靜。我輕輕地把門打開。拉開燈,房間里空空蕩蕩。我喊了一下“楊晨”,沒有回應。

    我把東西放到客廳的桌子上,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仍不見人。臥室和書房都整整齊齊,就連廚房也像剛沖洗過一樣干淨。我趕緊打開衣櫃——空了,立刻癱在了地上。

    她走了。

    秋風落葉。

    我極其擔心的事情終于隨著衣櫃的打開變成了事實。所有的自尊、自大也在這一刻開始瓦解,僅有的一絲清醒也隨著腦袋的轟鳴徹底混沌。

    她突然離開,沒有留下一個字,一句話。

    難道這就是我要的結果嗎?曾經的美好就這樣分崩離析了嗎?

    失戀使人消極、使人絕望。我的世界開始變的煩躁不安。我奔波著、游離著,在白天、在黑夜、在風里、在雨里,不斷領略著無奈的疲憊和離別的痛苦,感受著失落中的生存。

    渾渾噩噩的日子沒有一點生機。日復一日的黑暗里,我不斷用哀婉動人的音樂來傾訴自己的感情,渴望自己的心情能像一泓映月清泉那樣平靜。無數次想起了她做的晚餐,想起了她泡的茶,想起了她的笑、她的溫柔、她的味道……我開始恨自己為什麼那樣固執,為什麼不給她一點解釋的時間。

    我總是告慰自己︰忘記吧,她是一顆流星,雖然靚麗但瞬間即逝,一切如過眼煙雲、曇花一現。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永恆的東西,都那麼虛無飄渺。而想起過去的點滴,即便是很瑣碎的小事,現在看來也是一幅幅多彩的畫面,又是那麼的耐人品味。想到我們嬉鬧的場景,常常會一個人傻笑,笑過之後,發現滿臉是淚。

    無數個夜里,我打開電腦。希望能在網上得到楊晨的消息,很多的網友發來的問候“很久不見,最近可好啊?”。我麻木的看著這些一個接一個的問候,提不起半點精神。點支煙,每抽一口,都習慣的在我的牛仔褲上燒一個洞,等到牛仔褲上全部是斑斑點點時,已經是深夜了,QQ上所有閃亮的頭像都悄然平息。

    我曾經在“五洲豪苑”的大門口苦苦等待三天,也曾到白樺酒吧詢問過老板娘,全都無功而返。

    突然,我想起了大林。他不是說在追捕一個叫許言的逃犯嗎?如果得到許言的下落也許就能找到楊晨。

    我立刻把大林約了出來。

    大林一臉不情願地說︰“什麼重要事兒啊,害的我跑了這麼遠。”

    我苦笑了一下,說︰“我需要你的幫助。”

    大林說︰“說吧,先看看什麼事情?”

    我便把楊晨委托我給許言送錢物一事詳細地講了一遍。並說︰“上次你說從四川來的逃犯也叫許言,我想他們是一個人,我希望通過他得到楊晨的下落。”

    大林听我說完,先是愕然,隨後又說︰“天下同名同姓的多的去了,不見得是一個人。”

    我立刻給他描述了許言的相貌特征,大林琢磨了一會說︰“听你描述好像是一個人啊,不如你到我們所去一趟,那里有逃犯許言的照片,見了就知道了。”

    我點頭同意。

    到了大林單位,他從電腦里面調出許言的相片,我一眼就認出來了,說︰“沒錯!就是他!”

    大林一陣興奮,說︰“哥們,如果能在你說的那個地方抓到許言,你可立大功了!”

    “有什麼獎勵嗎?”我問。

    大林無奈地說︰“精神鼓勵!”

    暈倒!

    “如果你們真的從那里抓到了許言,我這輩子都愧疚于楊晨,你們還是等許言換個地方再去抓吧!”我說。

    “你以為這是玩捉迷藏啊!”大林說︰“楊晨竟然和這個罪犯有著聯系,說明她也有問題。我早說了吧,楊晨不是那麼簡簡單單的女孩子。”

    “楊晨又沒有犯罪,你怎麼可以混為一談呢?”我說。

    “你知道逃犯許言除了殺人還干些什麼嗎?”大林嚴肅地說。

    “干什麼?難道還有比殺人更嚴重的罪行嗎?”我說。

    “販-賣-毒-品!”大林鏗鏘有力地說。

    “說真的,我見過許言,他並不不像你們描繪的那麼可怕——又是殺人又是販毒的,很普通的一個人,我覺得他是不是被冤枉了。”

    “哪個罪犯臉上都沒寫著罪犯二字,長的面善不代表就是好人。在這個道德貧乏、世風日下的時代,還有許多像許言這樣溫存的罪惡存在,防狼是刻不容緩的。”

    “你們怎麼知道許言還在北京呢?”

    “是通過網絡跟蹤,我們查出許言在北京一直和一個人通過網絡聯系。但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沒想到竟然是楊晨,這世界上想不到的事情還真多。”

    “我也沒有想到,本以為我們會好好的過日子,就這樣生活下去,怎麼又突然冒出個這事兒,你說楊晨的離開會不會和許言有關?”

    “這個說不清楚。有一點我提醒你︰別把人看的太簡單了。楊晨人感覺不錯,但是不錯的人也能做出錯的事情來。說不準,人家把你殺了你還在做夢呢!”

    “別說那麼恐怖。人家也沒你想的那麼壞!好了,別管怎樣,等你有許言的消息後,就通知我一下,我想他一定知道楊晨的下落。”

    “這很有可能,楊晨和許言肯定還在聯系。不過,你想通過許言找楊晨的話,也得等到我們抓到他之後。在實施抓捕之前,關于許言的一切消息都是保密的。”

    大林說抓捕許言是秘密行動不能透露,我還是請求他看在朋友的份上盡量通知我一下。大林沒有說不,也沒有說同意。我了解大林,只要不影響公務,他也許會幫助我的。

    從大林那里我多少還了解到許言的一些情況。據大林說,許言出生在四川省會東縣下面的一個風景秀麗的小山村,從小沒有了父母,跟著舅媽長大。中專畢業後去了昌里市一家夜總會上班,在那里結交了一些不法分子,開始販賣毒品。在一次毒品交易中,他把自己同伙給殺了。

    我問大林︰他為什麼殺自己同伙?

    大林一臉茫然,說︰這誰知道啊。事情發生在深夜,人被殺的時候,許言還報了警,又到當地派出所錄了口供,許言一口咬定是別人把同伙給殺了,可是根據現場調查,警方認定許言是第一嫌疑人,當晚就把他拘留了。到了第二天早上,許言竟然逃走了,警察一直在追捕他,沒想到他跑到北京來了。

    我有點不解,忙問︰既然不是他殺的,他為什麼要逃跑啊?

    大林說︰問題就在這里,不是你殺的,你跑什麼?他這一逃就更明顯了。

    我說︰你們怎麼知道他販毒呢?

    大林說︰這些消息都是從四川警方得來的。

    根據大林所講,我明白了些許,難怪楊晨這麼熱衷于幫助許言,他們一定是戀人,脖子上的玉佩是有力的證明。

    如果是這樣,楊晨的身份就更復雜了?許言是她的戀人,那麼我是什麼?五星級酒店門口的老男人又是她的什麼?

    人不可貌相啊?

    這小娘們就像一團食人謎,吸引著你不斷地去破解,在破解中又不斷地來傷害你。

    我想放棄她,但更想弄清事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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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05:34:40
第十二章

    三天後的一個傍晚,我正在老爸公司幫一個香港客人整理資料。突然接到大林的電話。由于客人在,我直接給按掉了。過了一會大林又打了過來。

    “我說老大,什麼事兒啊這麼急?正忙著呢。”我接通電話說。

    “何從,我看到楊晨了,你說這事重要吧?”大林說。

    “楊晨?!在哪里?”我急忙問,

    “她現在五洲酒店,我剛從那里回來,親眼看到她進去,但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離開。”

    “你什麼時間看見她在那里?”

    “5分鐘之前。”

    我匆忙掛了電話,對客人說了句“對不起了,有事先離開一下”就奔出公司,完全不顧客人的一臉疑惑及身後老爸的呵斥聲。

    外面下著雂j的雨,剛出公司衣服就被打濕了。我搭了輛出租車,一個勁地催促司機速度快點,司機實在被催的有點不耐煩了,說︰“我也想快點,下這麼大的雨,你不怕出事我還要活命呢。”

    急趕快趕總算到了五洲酒店,我剛下車,又被司機叫住︰“先生,還沒付錢呢?”

    “哦,對不起。”我從衣兜里掏出50元前遞給他,說︰“別找了。”

    誰知那司機說︰“還不夠呢!”

    怎麼可能?我回頭一看,原來我給了張20的,我趕緊換成50的給他,隨後跑向酒店大廳,搜索了一圈不見楊晨的影子。我掏出手機,正準備詢問大林的時候,楊晨從電梯口走了出來。

    “楊晨”我叫了一聲,急步上前。

    “何從?!”楊晨的眼神既意外又驚慌。

    “總算找到你!”我說︰“你去哪里了?讓我找的好苦啊!”

    “你怎麼來這里了?”

    “我來找你的啊!”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里?”楊晨一臉驚慌地問。

    “是大林告訴我的。自從你離開後,我一直都在找你,只要你有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找遍過,楊晨,我知道自己錯了,但你不能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離開啊?”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楊晨說著,朝四周看了一下。

    “跟我回去吧!”我說。

    “不行!”楊晨果斷地說。

    “為什麼?”我驚訝地問。

    “今天真的沒時間了。”楊晨說著話,還不停地四周張望。

    “沒關系,我可以等你!”

    “不需要你等,你回去吧。”

    “你讓我回去?”我皺起眉頭問。

    “是的。”楊晨點了點頭說︰“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我說。

    “何從,你先離開這里I等有時間我去找你!”楊晨用很焦急的語氣說。

    “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匆忙的趕我走啊?我可是剛見到你啊?!為什麼?”

    “一時說不清楚,等事情辦妥了我再告訴你原因,好嗎?”

    “不好!你必須現在講清楚!”

    “算我求你了,你馬上離開好嗎?”楊晨急促著說。

    “為什麼?”我的情緒有些激動,語氣不由自主地變的強勢起來︰“楊晨,你能尊重一下我的感受好嗎?從你離開的日日夜夜,一個日夜是24小時,一個小時又有60分鐘,一分鐘又有60秒,我的日子是以秒來計算的,思念、悔恨、擔憂、種種的煎熬,如果我對你的誤解已注定要被打進地獄,而這千千萬萬個分分秒秒的折磨已經讓我受到了懲罰。為了找你我費盡了多少周折!今天能見到你,我依然很開心,覺得自己苦有所值,可你呢?不問青紅皂白開口就讓我走,我到底做錯什麼?”

    “你沒有錯,我也有選擇的權利和自由!”楊晨堅定地說。

    “是!你有自由,你的自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你知道嗎?!”我的聲音開始吶喊。

    “何從!我不想和你吵架,請你回去!”楊晨不耐煩地嘆了口氣。

    “我也不是來吵架的!是找你和我一起回去的!”

    “我再告訴你一遍︰我不回去!”楊晨大聲地說。

    “楊晨,你到底是怎麼了?如果你能說明原因,我馬上在你面前消失,可以嗎?”

    “你走不走?”楊晨提高了嗓門。

    “我不走!?”我大聲地回敬著。

    這時,酒店的保安走過來問︰“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楊晨慌忙解釋︰“不好意思,他是我朋友。”她看我憤怒的面孔,又很無奈地放松了語氣說︰“現在我真的走不開,過幾天我一定去找你,把你心中的疑問全部對你解釋清楚。可以嗎?”

    “楊晨,也許你體會不到︰沒有你消息我四處尋找你,看不到你我就像脫了殼的靈魂,在天地間四處游蕩,直到我筋疲力盡、遍體鱗傷,甚至死去。我苦苦的等待、焦慮的期盼,這莫大的委屈你知道嗎?你難道一點良知都沒有了嗎?我找你能為了什麼?為了自己視為最偉大的愛而被別人看做白痴甚至無恥的神經病嗎?”

    “對不起,希望你也能理解一下我,現在我沒有時間和你談這些。”

    “那好,你給我一個解釋,我馬上就走。”

    “我該怎麼說你才走呢?”楊晨很焦急說!

    “你不說清楚我不會離開這里。”

    “那好,你不走我走。”她扭頭向酒店門口走去,我急忙向前拉住她的胳膊,說︰“你要去哪里?”。

    “放開我!”她大聲說!

    “為什麼會這樣?你到底做了些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我有選擇的權利和自由,現在請你離開,馬上!!!”

    “你以為……”我還沒有把話說完,只听到大廳內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叫“楊晨”!楊晨慌忙掙脫我的手,使勁地朝我使了個眼色後,面帶微笑走向那個男人。

    我回頭望去,就是以前見到的那個50歲左右的男人,他正朝這邊走來,那人一臉橫肉,油光可鑒的發型緊貼著頭皮向後梳去,本該筆直的西裝也被聳起的啤酒肚篡改成了的鐵鍋底。只見那人笑呵呵地走到楊晨面前,拉起她的小手朝大門外走去。

    眼前的情景讓我傻眼了,我發瘋般地沖上前去,用力拉住楊晨,指著那個男人咆哮︰“你就是為了他才趕我走的是嗎?他是誰?!!!”

    楊晨憤怒的眼神盯著我說︰“干什麼呀你?!”

    “我要你回答我!他是誰?!”我咆哮著。

    楊晨把胳膊狠狠地從我的手中掙脫出來,用最凶狠的目光盯住我說︰“走開!”

    “好!我走!立刻就走!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原來你是用卑鄙的謊言來掩飾你骯髒的心靈,你就是一個無恥的二奶!骯髒的二奶!!!”我使出渾身的力氣吶喊著。

    旁邊那男人吃驚地看著我,不解地問楊晨︰“他是誰?想干什麼?”

    “我不認識他。”楊晨憤憤地說。

    “哦?!他是在騷擾你了?”那男人問。

    楊晨沒有說話。那男人朝身邊的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那兩個走狗一樣的東西迅速走到我的跟前,把我狠狠地架了起來。

    “放開我!”我掙扎著。

    那走狗惡狠狠地把我摔在了地上。楊晨驚嚇的叫了一聲,回頭對老男人說︰“不要打他,好嗎?”

    “他是你什麼人?你們認識?”老男人問。

    “不,不認識。”楊晨的頭搖的很快,說︰“剛才在酒店踫到的。”

    “那就好了。”老男人朝著他的手下說︰“給我狠狠地打。”

    我被一陣拳打腳踢,抱著腦袋只听到 里啪啦的聲音,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不要打啦。”楊晨撲上來攔住他們說︰“不要打了,求你們別打了。”

    那男人也走了過來,狠狠地踢了我一腳說︰“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如果再這樣,就不會像今天這麼便宜你了。我們走!”

    隨後,楊晨和他們一起上了車。

    在關上車門的一瞬間,楊晨回頭看了我一眼,那雙復雜的眼神就算是過了許多年後,也能讓我清晰如初。

    我掙扎著想起身去追,然而無論我怎樣用力都絲毫不能挪動半步,渾身抽筋般的疼痛。

    車子越去越遠,馬路上空寂清冷。看著越來越模糊的車子,我鼻子酸酸的,難以控制的眼淚終于掉下了兩行︰楊晨啊楊晨,我最美麗的青春,最真的情感都給了你,給了這個越去越遠的影子。

    我在雨中苦苦掙扎……

    淒冷的寒風加著冰涼的雨水在我身上澆注著,我能隱約地感覺到馬路上汽車的鳴鏑聲、身邊路人行走的腳步聲,但是沒有一個人停下來。雨越下越大,身體的疼痛已經感受不到雨水的冰冷,我吃力地向前爬著,被雨水的浸泡的身體好像失去了知覺,猶如一個被遺棄的孤兒伸出僵硬的手臂向路人求助,得到的卻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深深地插進了心髒。淚水參合雨水在我臉上流淌,大腦一片空白,我似乎將要死去,將要和一切說再見。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睜開眼楮,眼前一片雪白,我以為我已經死了,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抬一下胳膊,一陣酸楚的疼痛,這時,我才意思到我還活著。我使勁地動了一下身體。

    “你醒了?太好了,還以為你醒不來了呢?”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響。

    誰啊?有這麼說話的嗎?我思索著。

    “我這是在哪里啊?”我問。

    “醫院啊,沒有住過院啊?這麼明顯的地方都不知道嗎?”那女孩子的聲音像小鳥一樣唧喳。

    “你是誰?說話這麼難听,能不能溫柔點。”我厭惡地說。

    “喲!不溫柔啊?比著昨晚打你的人咋樣?”

    “你是誰啊?怎麼在這里?”我有點憤怒,又很無奈,一身疼痛只能用氣憤的眼神白了一下身邊這個陌生的女孩。

    “別問我是誰?是我把你送來的,要不然吶,你早死翹翹了。”

    “還不如讓我去死。”

    “喲?看不出來你還這麼痴情,你死了倒沒什麼,可你的家人總很難過的。”

    “死了一切湮滅。”

    “你真不是爺們,這點小傷算什麼?如果你一定要死也容易,我把你扶到窗戶口,自己跳下去就行了。”

    這女孩子說話還真逗。

    “我想坐起來一下。”說著,我動了動身體。

    那女孩子使勁把我往上拉了一下,說︰“坐起來不行,就這樣靠一會吧。”

    “哎,好的,謝謝你。”這時,我才看清楚我身邊的這個女孩子︰中等的個頭,落落大方,一頭盤起的長發像一個小天鵝,給人一種調皮搗蛋的機靈鬼的感覺。

    “你是這里的護士?”我問︰“怎麼不穿工作服?”

    “我像嗎?”那女孩子反問道。

    “不像。”

    “不像就對了,我才懶得去照顧病人呢?”

    “也沒有幾個病人願意讓你照顧,就憑你這嗓門,這里恐怕就不叫骨科醫院了,要改名叫精神病醫院得了。”

    那女孩子笑了笑,說︰“我還沒有那麼大的魔力。”

    “怎麼稱呼你?”我問

    “叫我小于好了。”她睜大眼楮說。

    “小魚?鯉魚的魚?”

    “干勾于,叫于航。”她笑了笑。

    “哦,剛才說你最討厭照顧病人,我們素不相識為什麼來照顧我呢?”

    “想知道嗎?”她歪著腦袋調皮地問。

    “當然!”

    “也容易,等你病養好了請我吃頓飯後再告訴你。”

    “你的要求也太低了點,一頓飯就能把你搞定啊?”我勉強的列了列嘴。

    “對!像你啊,請我吃頓飯就可以了。如果是別人,那我要求的就多了。”說著,她抬起手臂在空中劃了個半圓。

    “這麼說我還享受了特級待遇了?”

    “當然,誰讓你是病號呢!”

    “暈菜!告訴我吧,不然我會發瘋!”

    “等到我樂意的時候吧?”她朝我做了個鬼臉說。

    “你什麼時候樂意啊?”

    “那要看心情了,什麼時候覺得開心了,不用你問我就說了。”

    “是嗎?等你願意說的時候說不定我還不願意听呢?”我樂了。

    “由不得你,除非你把耳朵塞上。”

    “你多大了?”我問。

    “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年齡是不能隨便問的嗎?”她認真地說。

    “哦,對不起。”

    “哈哈,看你認真的,我21歲了,還沒男朋友。”

    呵呵,直率的小姑娘。听她說起話來像小孩子一樣唧唧喳喳的,不過能把你逗的一樂一樂地心情舒暢。

    在住院期間,于航雖然有點大大咧咧、說話也不講究方式。但是,我對她精心照料和無微不至的關懷甚是感激。這個有幾分姿色的女孩兒說話相當直率、個性,有點男孩子的性格,屬于調皮搗蛋、活潑可愛型的,像寵物又像哥們。

    有時候她還會哼幾句小調,雖然有點走音但也十分悅耳。她講起有一次單獨和一個“壞”男孩子吃飯十分有趣。她說在一個晚上,一個人去飯店吃飯,剛坐下,就看到對面的飯桌旁坐著一個男孩子朝她扭鼻子弄眼,于航白了他一眼不去理會,那男孩子竟朝她吹起了口哨。于航憤怒了,不過還是保持一臉輕松地湊過了去,詭計的朝他一笑,說︰“帥哥,怎麼一個人在這里吃飯啊?”。那男孩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說︰“心情不好。”

    “失戀了吧?”于航問。

    “不是。”那男孩子回答說。

    “不是才怪,除了失戀的人才一個人來這里吃飯,一看你就是,還不承認呢?”于航說。

    “這麼說你是失戀了?因為你也是一個人來這里吃飯。”那男孩子反問道。

    “是啊,痛苦啊,被人甩了。”于航點了點頭說。

    “哦?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還有人甩?是你甩了別人了吧?”

    “切,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于航撇著嘴瞪著眼說。

    “哦,那是你沒有遇到我,我可是一個好男人。”男孩子樂了。

    “是嗎?你哪里好啊?”

    “哪里都好。”

    “會照顧女人嗎?”

    “當然,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戲。”

    “哦?那你今晚先把我灌醉,然後把我送到家怎麼樣?”

    “沒問題,你家是你一個人住吧?”

    “當然了,傻瓜,哈哈”

    “哈哈……”

    自然,那頓飯是男孩子埋單。于航說她點了很多的菜,而且價格都是比較昂貴的,那男孩子看著菜單滿臉的腎虛,還故意強笑說︰“多點些多點些”。飯後那人又把于航送到家樓下。並互相留了電話,誰知那男孩子當場就撥了于航的電話,結果是空號,他朝著于航憤怒地大聲嘰呼︰“你的手機怎麼是空號啊?”。于航頭也不回地說︰“笨蛋,不是空號給你干嗎?”。那人怒氣沖天,狠狠地朝地上一陣亂跺……

    听了以後,我笑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對于航說︰“你也太狠了點。”

    “對這種男人就應該狠點,不然,以後他還敢對女孩子性騷擾呢。”于航振振有詞地說。

    ……

    我在醫院整整呆了兩個星期,大林和他老婆經常來看我。大林除了安慰我外,還談起我家老爺子。他說︰“你老頭三天兩頭打電話找你,你說怎麼辦?”。我對大林說︰“別告訴老爺子這擋子事兒,老爸老媽知道了會吃不消的”。大林說︰“這樣隱瞞幾天可以,再隱瞞下去恐怕你老爸非要找上門來”。我說︰“他再打電話給你,你就告訴他我去外地了”。大林說︰“不行啊,我當時也這麼說了,你老爺子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天你一拍屁股走人把客戶丟在那里,他窩著火呢”。我說︰“那也沒有辦法,總不能讓老爸老媽看到我這副模樣吧?老媽還不傷心死才怪呢!”。大林說︰“也是,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出院”。我說︰“這不是廢話嗎?我也想盡早出院”。大林說︰“都是那小娘們惹的禍,你知道她現在做什麼嗎?”我告訴大林︰“少提她,我不想听到關于她的任何消息”。

    除了我的那些狐朋狗友經常到醫院來看我外,還有一個讓我意外驚詫人來醫院看我,她就是沈海露。記得她來的那天是周末,天色已晚。當她步入病房的那一刻,我就認出是她,我想起身,被她攔住。

    “你好。”我說。

    “你好”,她放下手里一堆的禮品說︰“沒什麼大礙吧?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你的到來。”我說。

    “別客氣,沒事就好。”然後,她又審視了一會床前的于航,問︰“她是你女朋友?”

    “我是他親戚,你是誰?”還沒等我回答,于航搶先說道。

    “哦。”她對于航說︰“你能回避一下嗎?我想和何從談點事情。”

    “我和何從的關系可好了,你說吧,沒關系的。”于航說。

    沈海露看了看于航又看了一下我,我領會她的意思,便對于航說︰“你先回避一下吧。”

    于航一臉莫名地撅著嘴走出了病房。

    沈海露在我的病床前坐下來,說︰“是因為楊晨吧?”

    “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你不必問了,情況我都知道了,她做事情有些偏激,方法也不對,但是她也是沒有辦法,希望你包容她、理解她。”

    “僅僅是偏激嗎?你沒有看到我成什麼樣了?”

    “當然知道!有些事情可能你還不清楚,等你養好病,去找她心平氣和的談一下,你們相互理解一下。”

    “理解?誰能理解我呢!”

    她笑了笑,問︰“你恨楊晨嗎?”

    “當然恨。”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有句古話叫‘愛之深故恨之過’,說明你還愛她”。

    “你來這里的目的就為了說這個嗎?”

    “為你們兩個。楊晨是個好女孩子,你不要誤會她。”

    “誤會,真是笑話。她是你什麼人,你這麼袒護她?”我問。

    她猶豫了一下,說︰“我不是她什麼人,算是一個朋友。楊晨是個好女孩,她在北京沒有一個親人,我是看她怪可憐的才這樣做。我希望她找一個能疼她、愛她對她好的男孩子結婚,社會上的騙子很多,我擔心她受到傷害。你是一個不錯的男孩子,而且你們彼此都愛著對方,所以我盡量撮合你們,希望你們過的幸福。”

    “我們沒有以後了。我也沒有誤會她,目前我的狀況是最好的見證。我承認我愛她,為她我可以放棄一切,包括我自己的生命。可是……”傷心之處,我難以抑制情緒,聲音又開始哽咽,我還是個男人嗎︰“可是,現在我不會了。我們的愛是單方面的,在她看來我這種一相情願的愛過于廉價,所以也不願去珍惜。愛已塵封,已經成為過去,不會復燃了。”

    “別這樣想,以後她會明白你的用心的。給她一些時間也給自己一點時間。幸福的愛情都不是一帆風順的,相信她也要相信你自己。等我見到她後再好好勸勸她。”

    “她的情況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一點點。”

    “既然知道,就沒必勸她了,我不希望你做一些徒勞無功的事情。我也根本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在沒有弄清楚事實之前,我希望你不要放棄——如果你還愛她的話。人這輩子找個自己愛的人不容易,既然愛了就勇敢一些,現在你不能接受這些,等日子久了,你就會發現她的過去就像一片塵埃,很快就被風化的無影無蹤的。人啊,這輩子能和自己喜歡的人相伴到老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也許你現在不明白我說的話,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你自然會明白的。”說完,她站起身︰“好了,我也該走了。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把身體養好。出院以後就去我店里坐坐,還有一些事情想找你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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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05:36:50
第十三章

    15號,我正式出院。大林和幾個哥們特意來到醫院接我。我甚是感激,想不到平時大幅翩翩、罵罵咧咧的哥們還都這麼細心地惦記著我。

    在我要離開醫院的時候,問于航︰“是誰讓你來照顧我的呢?現在該告訴我了吧。”

    于航笑了笑說︰“哈哈,我是楊晨派來的!”

    “楊晨?!”我皺了皺了眉頭,不解地問。

    “是啊,我要是早說出來怕影響你的情緒,耽誤了病情。知道嗎?都是為了你好!”于航得意地笑了。

    “你是楊晨的什麼人?”我問。

    “想知道嗎?”

    “廢話!”

    “那就等你下次住院吧。”她像只小鳥一樣,說完一溜煙地走開了。

    從醫院出來,大林直接把我送到我家小區門口。

    一下車,大林就搖下車窗,把頭伸出來問我︰“這事情就算過去了嗎?”

    我沒有作聲。

    “如果你能咽下這口惡氣,那我也沒轍。不過我提醒你,你可以去告他們,交給警察來處理。”大林說。

    “我找誰去啊?一個人都不認識。”

    “你可以找楊晨啊,事情是由她而生,當然要有她來負責。有她在什麼都可以解決。”

    我把頭低了下去,沉思了一會說︰“讓我考慮一下吧。”

    “我看你啊,也甭考慮了,你也下不了這個決心。能用心地愛一個人到這種份上,哥們也挺佩服你,可惜啊,人家那小娘們不領情。你也只能是一個愛情的犧牲品。好了不說了,有什麼事情及時給我電話。”大林說完,開車走了。

    我是愛情的犧牲品嗎?

    我曾經無數次地想瘋狂地去報復、去折磨這個傷我至深的女人,可是無論怎樣也下不了決心,那也只是我一時的情感沖動。很多的時候我在為她解脫。只要她能回來,一切都可以淡然處之。

    原來愛一個人可以不計較她一切的過錯。

    回到家里,只有老媽一人,見我回來,甚是高興,說︰“兒子啊,你去哪里了?這麼多天不見你,讓媽擔心死了。”

    “沒事,和同學一起到外地玩去了。”

    “你這孩子,也不給媽說一聲,電話也不打一個,讓我和你爸著急死了,要不是听大林說啊,我們都去報警了,還以為你失蹤了呢?”

    “是我不好,讓您擔心了。”說著我故意把臉朝向一邊,可是額頭的傷痕還是被老媽看到了。

    老媽用手撫摸一下我的額頭,驚訝地問︰“哎呀!我的乖乖啊!這是怎麼回事?”

    “哦,沒事,喝酒後不小心踫的了。”我敷衍道。

    “不是和別人打架了吧?”

    “想哪去了老媽,要是打架還能回來嗎?”

    “哎,你這孩子,就知道喝酒,也不學點好的。媽就你這麼一個兒子,要是有什麼好歹,你讓老媽怎麼過啊?以後啊,不許再喝酒了。”

    “知道了,老媽!”

    “回來就好嘍,你爸爸還在生你的氣呢。一會他回來,你主動找他說個不是,承認個錯誤,別老給你爸 嘴。”

    “行,我按您吩咐的去做。”

    “還有啊,你還是搬回家來住吧。媽不放心你,一個人吃不好也住不好。再說,媽也老了,一天看不到你,我這心就悶的慌。”

    “那好吧,明天就搬過來。”

    “這就對了,餓了吧?媽給你做飯去。”

    “嗯!”

    我應付了一下,便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頭栽到了床上︰疲憊、辛酸、麻木一起涌上心頭。所有的過往歷歷在目,清楚地像是昨天才發生過的一樣。躺在床上,一次次告誡自己忘記過去、別去想她,甚至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這個傷我最深的女人,但我還是阻止不了對她的思念。

    每想一次楊晨,就是一次心痛和酸楚的折磨。

    每戀一次往事,就是一次幸福和痛苦的淋灕。

    算了吧,忘了吧,那些已經逝去的溫柔,轉過身我就不想再回頭。活著,是自然的恩賜,如果沒有與你相遇,我會有更多的道路,現在我並沒有失去所有,停電了,還有蠟燭。抬起頭,窗外陽光美麗依舊。

    這樣延續了很多天,我依然工作著、生活著,每天都在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徒勞無功的事情,我想把她淡忘,一切想重新開始。只是偶爾顯的焦慮、形單影只。常常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看著馬路上穿梭的人流發呆,仿佛陷入了混沌之中。

    周末,下午。

    我正要開車回家,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進來。

    “喂?”我說。

    “喂……”

    “喂?”我又說。

    “是我……”楊晨的聲音開始清澈起來,瞬間有淚水要從我眼眶中滾落,在這一刻,我才知道,無論我怎麼努力去忘記,只要她的一聲嘆息,就可以使遠去的往事全都甦醒。

    我沉默了幾秒鐘,使自己的情緒稍稍穩定下來,說︰“你是不是想知道一下我是否已經死了?還是嫌折磨的我還不夠?”

    “何從,我有點事情想找你談一下,我在帝豪酒店505房間等你,你現在能過來一下嗎?”

    “對不起楊小姐,我沒空……”

    放下電話,我一任淚水縱橫,不是為楊晨,是為我自己。我恨自己枉做一個男人,她一次次地刺痛了我的心髒,我還對她如此眷戀,一段追憶、一聲感嘆就能讓我落淚的女人。也許,這一切一切的總和加起來也抵不過一個“愛”字,如此沉重的愛,壓的我好累好累。

    隨即,我又按照接通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喂,是帝豪酒店嗎?請幫我轉一下505房間……”

    等我到達帝豪酒店二樓的咖啡廳,楊晨已經在此等候。

    看我走來,忙說︰“來了?”

    我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冷漠地說︰“不在家做你的闊太太,找我什麼事情?”

    “最近還好吧?”

    “當然好,身體越來越棒,想讓我死似乎是一件比較難辦事兒。讓你失望了,我還活著,而且活的很健壯。”

    “我希望能和你平靜地談一次。”

    “楊小姐,我不夠平靜嗎?”我吊兒郎當地說。

    “能否不用這種語氣說話?”

    “你想听那種語氣?想要溫柔的嗎?你家老頭子應該溫柔吧,年齡一大把了,想堅挺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吧?”

    本來我是想問清楚為什麼要離開我?還有那天五洲酒店的事情,當然少不了那個該死老男人。可是無論的怎樣壓制自己的心情,還是用最憤怒的語言來抵觸這個讓我愛恨交加的女人。

    “關于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楊晨點上一根煙,把煙絲緩緩吐出。

    “抱歉?你認為一句抱歉就能化解所有的怨痛嗎?”

    “對不起,我不奢望你的諒解,但我需要向你解釋清楚。”

    “現在解釋還有什麼意義!”我憤恨地說。

    “因為我在乎你。”楊晨低下了頭。

    “在乎我?”我不屑地哈哈一笑說︰“是在乎我還沒有被折磨死吧?”

    “何從,你听我解釋好嗎?”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有什麼事情比親身經歷還更能說明問題的?”

    “你必須知道事情的原因。”

    “原因?呵呵,楊小姐,少他媽的編故事,我不愛听,更不會相信。也不想知道所謂的原因。既然那老男人是你的心肝寶貝,那我又算什麼?你把我的位置放到哪里了?上次我說的沒錯,你一直都在欺騙我,從開始到現在,都——在——騙。很可惜,你的行騙技術還嫩了點。”

    “我沒有欺騙你,至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其實……”

    “其實什麼?”

    “其實,我們之間根本不是愛情。”

    我的心不由顫了一下,惡恨恨地說︰“楊小姐,提起褲子就翻臉不認人了?你所謂的愛情是什麼?它必須有足夠金錢做為前提不是嗎?能充分有滿足你虛榮的面孔不是嗎?在你眼里除了那些臭錢還有什麼?即使是愛的死去活來的感情也不叫愛情,不是嗎?”

    “你在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心里比誰都明白。”

    “是,我明白,這一切都是被迫的,我想嗎?”

    “被迫的?哈哈。哪個二奶不這麼說?做了婊子還想給自己立牌坊?”

    “你……何從!我今天不是來和你吵架的。”

    “那你來干什麼呢?是不是那糟老頭滿足不了你,又來找我干你。”

    “你太無恥了。”

    “我是很無恥,為了金錢可以出賣自己的靈魂和肉體,去做一個卑鄙的婊子,天下還能有比這個更卑鄙更無恥的事情嗎?”

    “你……下流。”說完,楊晨憤怒的離去。

    我猶豫了一下,起身去追到她電梯口,電梯已經門已經關上。我慌忙從2樓急奔到5樓,看見楊晨已經在走廊里,我急步追上正走進房間的楊晨。推開正要關閉的門,用力擠了進去。楊晨用憤怒的表情凝視著我。我開始一步步的向她逼近,一直把她逼到牆角,然後一把摟住她,堅決地吻了下去。

    她用腳踢我,尖尖的鞋跟戳疼了我的小腿,她推搡著我,而我的動作變得更為迫切,所有所有的思念如洪水猛獸席卷了我放縱奔流。

    楊晨的身子越來越軟,後來兩只小手不由自主勾住了我的脖子。我們的舌尖纏綿而狂熱地攪在一起,她回吻著我,一只手就去扯我的衣扣,而我的手已經靈活地結開了她胸上的小鉤子。

    我親吻著她,這個讓我日夜魂牽夢繞無數次的美麗女人,這個曾給我無數歡笑和痛苦的美麗女人……

    我把楊晨放到床上,解開了她褲子上的紐扣……

    那一夜,我們一次又一次做愛,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那一夜,我欲火重燃,我願意耗盡一切,只為能在這個晚上跟我深愛的女人兩兩相依。

    那一夜,睡得真好,連夢都沒有。

    ……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9點多了,揉了揉惺忪的眼楮,不見楊晨。

    “楊晨”,我喊了一下,不見回音。“楊晨”我又喊了一聲,一樣。穿好衣服,發現桌子上留有紙條。

    “何從︰

    很高興認識你,很幸福和你相處的這段日子。

    有些事情也許是瞞不過你的,我有必要對你講清楚。許言是我初戀情人,也是我的恩人,他是為了我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不能見死不救,我個人的能力有限,只要有一點希望我都不會錯過。如果有人能救出許言,即使放棄一切也在所不惜。

    我知道我這樣做對不起所有愛我的人,但是知恩必報是人之常情。

    有一個人我不得不提,就是我們上次在五洲酒店遇到的那個男人。他叫石海星,你很討厭他,對吧?但是他可以幫我,幫我做很多我不能辦到的事情。我們在五洲酒店也只是談論怎麼搭救許言的事情。

    也許你會罵我賤人、婊子,罵什麼我都不會怨恨你,誰讓我自己這麼沒用呢?愛一個人不一定天長地久,只要曾經擁有就夠了,我也是這麼想的,認識你我不後悔。

    講這些不是請求你的原諒,更不是尋求同情。緣盡時,無須挽留,挽留住的只是無盡的惆悵。緣散時,無須傷感,傷感過後只是無邊的寂寞。今天一別我們情盡緣散,彼此珍重。

    最後想告訴你︰何從,我愛你,但是我更需要錢。

    楊晨10月18號”

    “石海星?應該是那個50多歲的男人吧?”我想。

    走出酒店,感覺腰酸腿疼,肯定是昨晚運動過量的原故。

    初秋的陽光明媚,光線刺的我有點眼暈。街道上和平常一樣喧囂無常,馬路對面傳來的陣陣鑼鼓聲吸引著我不由自主地抬頭望去︰那里好像正上演著一場開業典禮,彩旗、絲帶、氣球漫天飛舞。廣場中間的舞台上圍滿了人群。吵雜的音樂和馬路上的汽笛聲混成一片,彰顯著場面的熱鬧非凡。

    一個個有著臉面的人物西裝革履地踏著紅地毯在人們的歡呼聲中步入會場。一對男女主持人也機械般地背著台詞。會場周圍人頭顫動。

    他娘的!這些人還真夠熾熱的,擁擠在人山人海里還能吶喊的這麼起勁。人人都說中國的勞動力太廉價,依我看是勞動力過剩的原因,他們寧願在這里湊熱鬧,也不願意到工地上干點體力活掙點小錢。忽听主持人喊出“嘉賓有來自XX集團公司的總經理石海星陪同夫人……”

    “石海星?”我不由停住腳步,冤家路窄。

    我飛奔到廣場,使出吃奶的勁撥開人群,眼前的一切讓我目瞪口呆,如果嘉賓席上坐著的單單是讓我深惡痛絕的石海星也就罷了,在他的身旁還有一個濃妝艷沫的女人——沈海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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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05:39:28
第十四章

    沈海露的出現令我費解,我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個曾極力撮合我和楊晨的女人竟然是石海星的夫人。

    沈海露、楊晨、石海星三者之間的關系令我費解。難道真像楊晨所說借石海星來拯救許言?石海星真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讓一個殺人犯不死?簡直是一派胡言,很難讓人相信。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造化弄人可在瞬息之間,說不定一切很快就真相大白。終有一天,她會為自己的選擇而懊悔。

    誰離開誰都能過。

    沒有楊晨的日子我也一樣生活著,只是在我閑談之余多了些嘆息。自從和楊晨分開後,大林也很少再來找我了,每次打電話給他都說工作太忙,不知道是真忙還是假忙,不過他再也不來噌飯吃這是事實。

    沒有了楊晨,我的時間就變得空閑而漫長。每天都呆在家里不願出去,老媽還以為我病了,整天嘮叨著我到底怎麼了?還說,如果你不想工作,我和你爸可以繼續供你讀書,只要你願意。我說︰打死我也不讀書了,四年大學我是白讀了。老媽說︰是你自己不用心讀書,還賴學校。我說︰什麼學校啊?說白了就是一道高速的人才生產流水線,如果按照學校的要求去做,我出來也就是個通用的標準件,找工作不是參閱《人才市場報》,而是要看《勞動力市場報》。老媽說︰我看你通用件都不是。我說︰那當然,我是丑人多怪事的一類,別忘了,真正的人才就在我們中間。老媽笑了笑說︰我看你不像人才,頂多是個人菜,不管怎麼樣,你不能閑在家里,要麼去找份工作,要麼去幫你爸干活。

    我沒有說話,其實兩樣我都不想干。情感捆擾的我沒精打采,做什麼都沒有激情。

    在家里閑著也不是辦法,為了躲避老媽的嘮叨,只好到老爸公司去幫忙干活,工作起來反倒輕松了些,可以沖淡一些無謂的煩惱。

    最近一段老爸公司很忙,業務擴展的很快,人員也增加了不少。有一次服裝展示會上,公司所有的員工全體出動,場面忙得不可開交。我突然看見于航在展會上轉來轉去,她挑選了幾件自己喜歡的衣服問能否賣給她?公司小姐告訴她這次是展示訂貨會,不出售。看來于航是真的想要,再三請求。我急忙走上前去,叫了一聲“于航!”。

    于航很驚奇的看著我,說︰“何從?這麼巧,怎麼你也在這里?”

    我笑了笑說︰“我在這里工作。”

    旁邊的公司職員也插話說︰“你們認識?”

    我點了點頭,指著于航說︰“她是我的朋友。”

    “哦,這樣啊,這位小姐想要買這幾件衣服。”她又說。

    “我很喜歡這幾件衣服,能賣給我吧?”于航用期待的眼神問。

    “不好意思于航,這是展示會不出售的。這些都是樣衣,客人要看著這些樣衣下定單的。”

    “哦?那就算了吧。”于航有點失望,又重新把衣服放到了貨架上。

    “這樣吧,我們公司里面還有這些款式的衣服,改天我幫你送去,你看行嗎?”我說。

    “太好了,謝謝。不過挺麻煩你的。”于航立刻開心地說。

    “別這麼客氣,上次要不是你的精心照顧我還不至于那麼快康復呢?”

    “我也是受人之托。”于航笑笑。

    “哦,對了,今晚有空嗎?請你吃飯。”我說。

    “好啊,不過看你挺忙的,還是算了吧。”于航說。

    “別,我一直都想找你,就是聯系不上你,今天真巧,看來老天爺還真給面子,讓我在這里踫到你,也算是對你一點謝意吧。”

    “謝我啊?那好吧,反正我也沒事兒。”于航說。

    “你等等”說著,我慌忙走到負責定貨會張經理面前,說︰“張經理,我想提前走一會。”

    “為什麼?還有半小時就結束了,這麼一會就不能等了?”

    “我一個朋友在這里等著呢。”

    “你還是等結束在走吧,這里人手本來就少,回頭你爸爸知道了又要罵我。”

    “沒關系,你讓他罵我好,你就說我是擅自離開的。”我說。

    張經理一臉無奈地想了半天,不耐煩地說︰“好吧好吧,你老爸不問就算了,要是他問起來,我也只能這麼說了。”

    “嗨,謝謝了。那我先撤了。”

    隨後,我領著于航到附近了一家酒樓。

    一坐下,于航就打開了話匣子,神采飛揚地講起她最近遇到的一些新鮮人和新鮮事︰單位里的那個留小胡子的廚師、樓下小賣部的豆腐西施式的王大媽、還有住對面那個可惡的洗澡不關門的李老漢……

    听于航說,她和楊晨最初在一家咖啡館認識的,因為彼此很談的來,慢慢的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了。至于我上次在酒店被打,是楊晨抽不開身,才拜托于航去照顧我,在北京于航算是楊晨最好的朋友了。

    我一邊吃著,一邊心不在焉的听著她的嘮叨。突然,她好像意思到了什麼,忙問︰“最近你可知道楊晨的情況?”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是的吧?”她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說。

    “如果你願意說,我不會拒絕;如果不說,我也不問。”

    “她要結婚了。”

    “結婚?”我一驚,忙問︰“和誰?”

    “呵呵,還說不願意听呢,听到別人結婚看把你急的!就知道你是假裝的虛偽。”她輕藐地一笑。

    “和誰結婚?”

    “石海星啊!你真的不知道?”她睜大了雙眼。

    “石海星?不可能!別忽悠我了。”

    “誰忽悠你了,這是楊晨親口告訴我的。你知道嗎?那個石海星本事可大啦,只要楊晨願意和他結婚,他能把一個殺人犯從監獄了拯救出來。”

    “荒唐之極,我不相信。”

    “一點都不荒唐,如果不是這樣,楊晨還不和他結婚呢。”

    “你說的殺人犯是許言吧?”我問。

    “好像是,听楊晨說是她的初戀男友。”

    “他被抓了?”

    “這已經是半個月以前的事情了。”

    “真的被石海星救出來了?”我驚奇地問。

    “還沒呢,听楊晨說他還在找關系。”

    “你說的都是真的?她真的要和石海星結婚?”我急迫地問。

    “喲,還不相信我!氣死我了,白對你說了。”于航撅著嘴巴說。

    “我要給楊晨聯系一下,告訴他石海星已經是有婦之人了!”我掏出手機說。

    “別打了,她換號碼了,以前的號碼早不用了。”

    “你知道她的新號碼嗎?”我問。

    “我也不知道,她只是告訴我說以前的號碼不用了,至于新號碼還沒有對我說呢。”

    我沒有理會于航,還是試著撥了一下楊晨的電話,真的是停機了。

    “那你們是怎麼聯系?”我放下手機問。

    “我們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在一個星期前,那時候她還沒有來得及買新號碼。”

    “你知道她家在哪里嗎?”我著急地問。

    于航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看來想從于航這里得到楊晨的消息恐怕不可能了,我只好給大林打了個電話。電話通了很久,大林才慢悠悠地接听了電話︰“啥事,說。”

    “大林,你知道楊晨的下落嗎?”

    “你以為我是神仙啊,不知道。”電話那頭的大林如此干脆。

    “許言被抓你總知道吧?”我不耐煩地問。

    “他啊,在第一看守所呢?你不會找他打听楊晨的下落吧?”

    “我是這麼想的,他什麼時候被抓的啊?你丫也不告訴我一聲。”

    “告訴你干嗎?你被楊晨折磨的還不夠狠啊。”

    “有些事情你不了解了。”

    “我還不想了解呢,自從認識楊晨以來,瞧瞧你自己都成什麼樣了?還一勁地找人家,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還不夠窩囊啊?”

    “我們先不談這個,你今天陪我去見一下許言,好不好?”

    “不好,我可沒空陪你。你丫閑著蛋疼是不是?你還嫌事情少啊?”

    “我真是有急事需要見一下他。”

    “那是你的急事,我管不著。”

    “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別求我,沒用,別的事情可以幫,這事幫不了。”

    “你咋這麼不盡人情啊?”

    “兄弟,我可是為你好,你知道事情有多嚴重嗎?我告訴你,趁早和楊晨斷了,越快越干淨越好,說不準哪天牽涉到你那就麻煩了。”

    “你嚇唬誰啊?我現在過去,見面談。”

    “哎哎哎,你別來,我一會出去,不在單位啊。”

    “行,我自己去。”我憤憤地掛了電話,匆忙對于航說︰“對不起,我得去一趟我朋友那里,你自己慢慢吃吧。”

    “唉,有你這號人嗎?說好的請我吃飯,吃到一半就溜,太過分了。”于航怒氣沖天地說。

    “我先把單買好,對不起了。”我抱歉地說。

    “買好單也不可以這樣啊,一個人多無聊啊,再說了我還要吃點別的東西呢?”于航又撅起她那可愛的小嘴巴憤恨地說。

    “別鬧了寶貝,這一桌子菜還不夠你吃啊?”

    “我想換口味怎麼辦?”

    “好了,你想吃什麼口味自己點。”說著我拿出三張主席頭往桌上一放,說︰“夠你吃飯了吧?”

    “嗯,還挺大方的嘛!好的,暫且饒你一次,記著啊,下次要補請的,我選地方!”

    我敷衍了一句,匆匆下樓。攔輛的士,直奔第一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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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灰暗的高牆布滿了電網,在這座囚禁罪惡的建築里,每一根鐵欄、每一塊青磚似乎都刻著法律的沉重與威嚴。

    車子在監獄大門口停下,我剛下車還沒來得及欣賞這堡壘一樣的大門時,就被看門的警衛厲聲呵斥︰“干什麼的?”

    “哦,探監的。”我向前回答道。

    “到這邊登記一下。”

    “哦,好的。”我走到登記處,拿出身份證。

    “找那位?”

    “許言,四川的。”

    “那個四川的殺人犯是嗎?”

    “他沒有殺人。”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只見那把門的警衛瞪大了雙眼看著我,說︰“你知道還是我知道?沒殺人怎麼進這里來了?法律是公正的。”

    “是是是,麻煩您了。”

    “你今天是見不到他了。”

    “為什麼?”

    “一個星期前他就被押回四川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

    “你是他的親屬還不知道?竟然跑到這里問起我來了!”

    “你知道四川哪個地方嗎?”

    “他老家唄,還能押哪里去。”

    我一臉迷惑的站在那里︰大林這小子怎麼不給我講一聲,害的我白跑一趟。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了,我趕緊把大林約了出來。

    大林見到我一臉堆笑地說︰“兄弟,今天這事情也不能全怪我,我們只負責抓人,他們什麼時候把許言押走的是他們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沒有怪你,我只是想知道楊晨的情況。”

    “我也不知道,半個月前在抓捕許言的那天晚上見過一次楊晨,那天她也在場。”

    “她在那里干嗎?”

    大林清了清喉嚨說︰“我們是通過網絡鎖定許言的,當時他和一個叫網名叫“過眼雲煙”的人在網絡上約好到二環路的一家舊家具場見面,我們事先在那里埋伏好,許言一到,我們立刻實施抓捕。等把許言押上車的時候,我才看見楊晨一臉驚慌地站在家具場不遠的地方,這時我才明白過來,那個叫“過眼雲煙”的就是楊晨。”

    “你知道事後她去哪里了嗎?”

    “這個我怎麼會知道,當時我看了她一眼,沒和她說話。再說,她告訴誰也不會告訴我啊!你們不是拉倒了嗎?還找她干嗎?你不會死纏著人家不放吧?”

    “她要結婚了。”

    “結婚?和誰結婚?不會是和你吧?”

    “和石海星。”

    “石海星是誰?怎麼又出來一個男人,這女孩子厲害嘛,姘頭挺多的嘛!”

    “你見過的,就是那個包養她的男人。”

    “哦?是在酒店見到的那個頭上有幾根黃毛的老男人?”

    “是的。”

    “我靠!嫖娼嫖到動真情。真牛逼,鬧半天人家是夫妻。你也是,睡了人家老婆還把人家老公當嫖客,沒見過你這號人。這下你死了心吧!別騷擾人家了,沒戲了。”

    “有一件事情我始終不明白。希望你能幫我查一下。”

    “有什麼不明白的,這還需要查啊?他們投其所好唄,一個貪美色一個圖錢財,就這麼簡單。女人們啊,大多幻想自己是那個辛黛瑞拉灰姑娘,苦啊苦的突然踫到一個王子為她昏了頭將她搭救出去,從此穿金戴銀吃香喝辣。想得真美!憑什麼啊?你想挑個有錢的不難看的男人,那有錢的不難看的男人也在挑,他也在看娶這女人能給我帶來什麼好處。誰也不是傻子,誰也不是省油的燈。婚姻說白了也是樁買賣,各自把自己的優勢往秤盤上碼,誰也不願做個冤大頭,光奉獻自己,成全別人。”

    “問題是石海星已經有老婆了。”

    “都這麼老的人了怎麼可能沒有老婆?現在的大款有個三妻五妾很正常。”

    “你知道白樺酒吧老板娘沈海露吧?她就是石海星的老婆。”

    “什麼?老板娘?”大林驚訝的嘴張了老半天才緩過氣來︰“別扯淡了,這怎麼可能,我忽然覺得怎麼像听天書一樣啊,世界上有這麼巧的事情?”

    “是這樣的。而且在我最初認識楊晨的時候,沈海露曾經深夜把楊晨約到二環線的一家夜市秘密談事。”

    “談些什麼?”

    “楊晨沒有告訴我,那天晚上還下著雨,楊晨見到我就哭了,我想肯定和石海星有關系。”

    “也不一定。你說這個沈海露挺神秘的,楊晨的一舉一動她都盡在眼底。對你和楊晨的事也是出乎意料的關心,她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大林搖著腦袋說。

    “這很好解釋,她怕楊晨纏著他老公。就對我好一點,讓我把楊晨追到手,她不也安全了嗎?”

    “我覺得不大可能,如果她想阻攔楊晨的話,辦法太多了,干嗎要用這種‘吃石灰補鈣’的辦法?你想想,她只要不和他老公離婚,不什麼事情都沒了嗎?”

    “她可以不和石海星離婚,但是,她管不了石海星有女人啊?按照沈海露的邏輯是︰我把楊晨娶了,石海星連擁有她的機會都沒有了,她也就更安全了。”

    “哧!”大林笑了,說︰“幼稚,簡直是無知。世界上漂亮的女人不只是楊晨一個,就算沒有楊晨也會有別的女孩子出現,沈海露不會給每一個纏著石海星的女人都介紹對像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什麼都不用干了,我建議她去開一個婚姻介紹所,專門為死纏她老公的女孩子介紹對象。”

    “如果不是這樣,那她是為什麼?”

    “另有所謀?”

    “謀什麼?”

    “謀什麼我哪里能知道,要不你去親自問問她?”大林笑了笑,又說︰“憑我做警察多年的經驗看,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你拉倒吧,不說你做警察我還相信你,你這一說,沒準你是在忽悠我的智商。”

    “你還不相信啊!我告訴你,這里面肯定有貓膩,不信咱走著瞧。”

    “好了,你還是幫我查一下他們的相關情況。”

    “沒問題。這下可苦了沈海露嘍,本來是招聘一個歌女,沒想到竟招到一個情敵。這楊晨也是的,放著你這麼一個即年輕又帥氣的小白臉不嫁,非得嫁給那麼老的一男人,看來錢的魅力還真是大啊。”

    “楊晨是為了許言才嫁給石海星的,听說石海星可以通過他的關系把許言救出來。”

    “這絕對是不可能,除非許言沒有殺人。話說過來,如果許言真的沒有殺人,不用找關系自然就可以放出來。唉,這些你是听誰說的?”

    “楊晨的一個朋友告訴我的,所以我才急著找她。”

    “就算你找到她又能怎樣?阻止她結婚還是去幫她解脫許言?”

    “告訴她石海星和沈海露的關系。”

    “呵呵,別折騰了,說不定楊晨比你還清楚他們的關系呢?”

    “我覺得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你剛才還說楊晨是為了許言才嫁給他的,說白了,只要石海星能救出許言,就算他有十個老婆,楊晨也會答應他。石海星本人還不怕犯重婚罪,楊晨怕什麼?你就別瞎操心了。”

    “石海星是個老奸巨滑的家伙,我是怕楊晨被騙了。”

    “那也是她自找的,像這樣的女孩子不上當受騙幾次她們不會收心的。”大林撇了一下嘴,說︰“兄弟,哥再勸你一句︰她不收心你就收了吧,別折騰了。她就要結婚了,你還能怎麼樣?難道你一定攪和的兩敗俱傷不成?到時候你的想法實現不了,連楊晨的目的也達不到,最後你還落個罪人,何苦呢?”

    我長長嘆了口氣說︰“他娘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這麼想就對了,放棄也是一種快樂。走,喝酒去!今晚不喝個感天動地誰都不走。”

    我沒有作聲,便直接和大林一起去花錢買醉。

    “我帶你到一個從沒有去過的地方,那里的小妞賊火辣。”說著話,大林沖我詭異地眨了眨眼。

    隨後,我和大林來到他據稱是北京最“色裸”的酒吧。大林把車子在一個很不起眼的三層樓房前停下。

    “是不是走錯了?是這里嗎?”我問。

    “就是這里,別看外觀很破舊,里面裝飾屬北京一流的。告訴你,一到周末這外面停的最次的車也是寶馬,你要是開個‘別克’什麼的,你就不好意思在這里停車。來這里的都是超級大款,估計石海星也不一定夠格。要想勾搭有錢人,來這里是正確的選擇。”憑大林說話的勁頭,我敢肯定他的口水絕對噴了出來,他把來這里消費是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咱們的車連‘別克’級別都不夠,我看還是不要停在這里了,回頭門衛把它當廢品扔掉那就麻煩了。”我說。

    “車是破了點,但咱們的人高檔,年輕!”

    大林說著,朝門口的保安揮了揮手並“嗨”了一聲,一副經常光顧的模樣。

    “你認識他們?”我問。

    “不認識,打個招呼嘛!如果出點亂子他們會幫助老顧客說話的。”

    “我靠!虧你還是警察,怕出亂子?做警察做到這個份上也夠牛逼的了。”

    “那是。”

    走進酒吧,這里的氛圍喧鬧無常,整個空間一種幽魂暗淡的感覺,暈暗迷醉的壁燈散發出暖味的顏色,穿著露出雪白大腿的超短裙端著酒水盤在擁擠人群中穿稜。還有那些醉燻燻的酒鬼,企圖趁亂要在每一個女人身上捏一把的好色之徒。就連服務台收款小姐的熱情笑容也是那麼假模假樣,動作更是機械而熟練。這里的客人更是讓人難以忍受,男男女女摟摟抱抱,高齡女婆懷抱一油面小男生、半百老生在一群少女堆里左擁右抱親來吻去,嘴里不干不淨地說些暈段子,唱首卡拉OK也把歌詞改的面目全非,一些極其下流的黃段子,還能引來陣陣掌聲。更有甚者竟然在舞池里脫衣服。在眩目噪雜的舞池里,在擁擠變形的面孔中,他們赤裸著奔放……

    “哥們,第一次見到這種地方吧?”大林朝我叫嚷道。

    “你丫有好地方也不帶我來。”我蹬了大林一眼。

    “我也是第一次來這里,這里很隱蔽,一般人都不知道的,還是一個朋友介紹,我才知道有這麼一個酒吧呢。”

    雖然我經常泡吧、蹦迪,但這個地方似乎更“火辣”了一些,讓人心理有點反差,一時半會還適應不了。正在我思索時,大林一把拉著我進了舞池,幾個衣著十分裸露的女孩子也在舞池中間扭動著少兒不宜的動作。

    沒過多久,我就和一個性感妖艷、只有三點若隱的女郎摟在一起狂歡。突然,我覺得我的大腿中間有點抖動,暗自高興,還以為是那小姐在性騷擾,也沒理會,只管閉目搖頭晃腦地隨她而去。過了一會又開始抖動,我睜開眼楮,眼前小姐的雙手還是緊緊地抱著我,我才意思到這不是小姐的騷擾,是我的手機在振動。我慌忙一把推開這位正在陶醉的小姐,走到門外接通了電話。

    “哪位?”我問。

    “是何從吧?”

    “是我,你是誰?”

    “我是沈海露。”對方點漫不經心的回答說。

    “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情?”我淡淡地問。

    “有件事情想找你談談。”

    “說吧,我听著呢。”

    “能否見面談?”

    “我沒空,有什麼事情就電話里講吧。”

    “好吧,楊晨要結婚了,你知道嗎?”

    沈海露這個讓人厭倦的女人,當我決定忘記楊晨的時候,她一次次地重新挑起我的情感。而今,我心已定,她還要找我干什麼!?

    我有些憤怒了,壓了壓聲音,說︰“這個早我知道了。”

    “呵!消息挺靈通的嘛!你不想見她一面?”

    我沉默的一會,說︰“我不想見她,我們的事情都已經成為過去。她結不結婚、和什麼人結婚都與我無關。她有選擇的權利,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現在活的很好、很開心,我不想听到她的任何消息,更不想因為她打擾到我今後的生活。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我就掛電話了。”

    我的語氣有點冷漠,冷漠的沈海露有點意外。听她嘆了口氣,說︰“那好,既然你不想見她就算了。不過我得讓你清楚,如果這次你錯過了,你將永遠見不到她了。你自己考慮清楚吧,我不想勉強你,等你考慮好後再給我電話,我希望你是盡快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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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05:43:17
第十六章

    沈海露這個讓人難以琢磨的女人,她到底想干什麼?

    她的話讓我猶豫不決。我就像一個做好武裝準備即將出征的勇士,只要楊晨的一聲嘆息,我就會不顧一切的卸裝返回。

    原來我的心這麼不堪一擊。

    這是愛嗎?

    出了酒吧,清寒的夜空已布滿了疏疏密密的恍惚的星光。一個人在灰暗的街道上走著,心情像冬季在風中隱遁。

    雖然對沈海露有些反感,我還是約了她在一家咖啡館見面。等我到達那里的時候,她早已在此等候了。穿了一身深色套裝的她,顯得異常深沉,一臉的濃妝艷抹讓人感覺很不舒服。見我到來,微笑地點了一下頭,算是招呼。

    “想通了,還是要見一下楊晨吧?”她問。

    “見不見楊晨已經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要見你一面。”我說。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應該很清楚吧!”我冷漠地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沈海露不由愣了一下。

    “那好,我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我說。

    “講!”沈海露鎮靜地說。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做嗎?”我頓了一下︰“請不要再說為了我和楊晨這樣的話,我不相信這樣的解釋。”

    “你想听什麼?”

    “我想听真實的解釋,你應該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

    “這麼說你全知道了?”

    “不完全知道,所以才來拜訪你。想請求你給我一個明確的解釋,這樣也好讓我死的明白,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你愛楊晨嗎?”

    “愛!這點我承認。”

    “這就是了,這本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我看到你們彼此誤會很深,想幫助你們一把,成全你們,你應該感謝我才對,怎麼反倒審問我來了。真是豈有此理!”

    “沈老板!豈有此理的是你。既然你不願意說,那麼我來解釋給你听。好不好?石海星這個人你不會不認識吧?”

    “當然認識。”

    “楊晨要和他結婚你也應該知道吧?”

    “知道!”

    “石海星是你老公這是事實吧?”我冷漠地看著眼前這個大我20多歲老女人,眼光逼視著她的表情,你該怎麼解釋這一切?為了個人的得失為什麼還要把自己包裝的如此輝煌?

    這個虛偽的女人!!!

    沈海露皺了一下眉頭,馬上舒展開來,面帶微笑地說︰“是,這能說明什麼呢?”

    真不愧久經沙場的老女人,她竟然如此平靜,平靜的讓我十分羞怒。

    “沈老板,如果楊晨的結婚對像換成別人的話,你還會這麼熱衷于我和楊晨之間的事情嗎?你還會口口聲聲說是喜歡楊晨怕她受到傷害嗎?你仍然會拿著一副處處為我們著想的光輝形象嗎?你是擔心自己受到傷害吧?處處都在為你自己著想的吧?”

    “呵呵!”沈海露冷笑了一下,說︰“何從,你太聰明了,不過我告訴你︰即使楊晨的結婚對像是別人,我也會這麼做——如果這個人不是好人的話。”

    “哦,這麼說你也認為石海星不是好人了?”我反問道。

    “他是不是好人不是我們要討論的話題。我承認我和石海星一起生活了近半輩子,我感激他,他給了我想要的生活、給了我現在的一切,我已經自足了,我不再去奢求他的人和感情。他身邊的女人很多,按你的邏輯我是不是都要費勁周折地去干涉他身邊的每一個女人呢?”

    “楊晨和其他女人還不一樣,她是要和石海星結婚。”我不屑地看了看她。

    “對我來說都一樣,楊晨我必須阻止她。”

    “為什麼,你到底是她什麼人?”。

    她顯得有點激動,說︰“楊晨是個苦命的孩子,三歲時沒了母親。十幾歲時父親又去世了。為了一個曾經幫助過她的男孩子又只身一人來到北京打拼,受盡折磨。剛來北京的時候她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一個人在火車站廣場睡了好幾個晚上,記得有天下雨,她硬是在一家飯店的屋檐下站了一夜。”言辭中,沈海露的眼楮里有淚水在閃動。

    一時間,我亂了手腳,不知道如何對付這個落淚又讓我厭惡的女人,只好順手遞上紙巾,說︰“這些都是楊晨告訴你的吧?”

    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用紙巾輕拭了一下眼角︰“對不起。”然後說︰“前段日子我曾經找楊晨談過,告訴她不要這樣做,我也能幫她找北京最好的律師,也可以托熟人找關系盡量幫助她,可是她就是不听。”

    “為什麼?”

    “她怕欠人情,她說她沒有能力報答我對她所做的一切。我告訴她這是我自願的,不求任何回報。她還是拒絕了我。”

    “那石海星真的能幫她救出許言?”

    “石海星的朋友很多圈子廣,也許能起到一些作用。听楊晨說許言沒有殺人。”

    “有沒有殺人法律會給一個公正的判決。”我猶豫了一會,問︰“我還有一個問題,可以問嗎?”

    “問吧。”

    “你真的同意和石海星離婚?”

    “離婚?”沈海露漫不經心的說︰“有些事情是我們的隱私,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麼我就告訴吧,我和石海星沒有結婚,知識名義上的夫妻。”

    “沒有結婚?像你這樣高傲的女人不可能不和他結婚。”

    “女人再高傲,也要屈服于現實的。我也是一個平常的女人,所以終究只有平常人的思維。”

    “為什麼會這樣?”

    “我可以不回答嗎?”沈海露很緩和的說。

    “哦,當然,這是你們之間的私事。”我說︰“對了,楊晨現在在哪里?我怎麼才能見到她?”

    “這正是我要找你的目的。她現在回四川老家辦許言的案子去了,如果順利的話,她下個月就會回來。”

    “回來後呢?結婚?”

    “是的。”

    “既然已經決定要結婚了,你還找我來干什麼?”

    “關于許言的事情我也了解了一些,我認為案子並不是楊晨想象的那樣,如果許言真的殺了人,後果是可想而知的。我擔心楊晨一時承受不了會想不開。我希望你能找到她,和她在一起,萬一有個突發事情,旁邊也有人照應我也放心。四川雖然是她老家,但是她家里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一個女孩子這樣奔波太讓人牽掛了。”說著,她從包里掏出一個信封和幾沓人民幣說︰“這是楊晨老家的地址。另外,我給你準備的一點費用,算是你到四川的開支,如果不夠用你再給我電話。”

    “不用,不用。”太突然了,我一時不知所措,慌忙把錢推了過去,說︰“去找楊晨也是我個人的心願,不只是你擔心她,我更擔心她的處境。”

    “何從,听我說,這是我的心意。當然,這些不全是為你,主要是為了楊晨,你見到她要照顧她的,這些費用也是為她準備的。”

    “謝謝你,真的不用了,你的心意我領了。我愛楊晨,我願意為她付出一切。”我平靜地說。

    “很高興听到你這麼說。這樣吧,錢我收回,這里有一張銀行卡你帶上,里面有十萬元錢,以備急用,密碼是卡號的後六位數。如果用不著的話,回來再還給我。好了,我也該走了,如果有什麼事情隨時和我聯系。”說著她起身把銀行卡塞到了我手里。

    隨著一陣有節奏的皮鞋聲,沈海露消失在咖啡館門外。

    我傻傻地坐在那里,看著桌子上的銀行卡一動不動。沈海露的行為讓人詫異,她怎麼和石海星沒有結婚呢?他們不是夫妻?

    她對楊晨的關心已經超出了常人所想,難道真是她本人所說的同情憐憫才為之嗎?

    肯定不是,我想。

    那她又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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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05:45:04
第十七章

    從北京到四川成都要飛上近三個小時,此次蹬上飛機,我的心就有一種無法超越的憂郁,我不知道這次四川之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更不知道在那里等待我的是什麼?

    中午十一點多,準時到達成都雙流機場,出了機場直奔火車站。雖然成都是個“來了就不想走的城市”,我還是無心暇及,只想盡快飛到楊晨的身邊。

    火車站的售票廳排起了長龍,我焦急地在大廳轉來轉去。

    “到哪里?”一個聲音在我身邊低咕。

    不用猜,肯定是票販子了。此時,我還真有點喜歡這些做黃牛的人。

    “到昌里!”我說。

    “一百六,今天下午3點半的車。有坐位。”

    “這麼貴?有沒有商量的余地?”這黃牛的也太狠了點。

    “沒辦法,假期旺季,就算你排隊也只能買到後天的,而且還沒有座位。”那人賊眉鼠眼地說︰“要嗎?”

    “要了。”我咬了咬牙。

    隨後,我跟著票販子拐了幾道彎,來到一個僻靜之處,給錢取票。

    “不會是假票吧?”我接過票,對著太陽仔細照了又照。

    “放心,假的你過來找我,假一陪十。”那人的口氣相當理直氣壯。

    “就算是假的我去哪里找你啊?”

    “你還來這里找我,我在這里做多少年的生意了,我們講究的是信譽。”

    靠!做黃牛的也談起信譽來了,真有點意思。

    听黃牛說,從這里到昌里市需要10個小時,基本全是山路。看來我要在火車上度過這個焦急的夜了。

    車里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回家探親的農民,行李架上堆滿大大小小的包裹,連過道里也坐滿了人,如果想去趟洗手間也並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對面坐著一位小伙子,我們便聊了起來。他問我去哪里?我告訴他去昌里市下面的會東縣。他說會東縣很窮的,在四川省的邊上,再往南去就是雲南省了。我說︰這個我知道,來的時候我也查看了地圖,會東縣不是我的終點,我還要去下面的一個叫通安的小山村。他听了之後有點驚訝,問︰你去那里干什麼?那里很閉塞,村與鄉之間基本不通車的,都是山路,出門都要步行。我說︰去看一個朋友。那小伙子很熱心的告訴我說︰你在會東縣下車後只能坐摩托車,一定要白天去,晚上山路太危險。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窗外的風景已被傍晚的色澤漸漸籠罩。夜間的車廂里飄溢著急噪而疲憊的空氣,似乎每個人的臉上都刻著“歸心似箭”的字樣。火車還在有節奏的軌道聲中奮力向前。透過窗戶,遠遠的幾個星星般的路燈還在夜幕下費力的閃爍。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深愛著楊晨,按照以前的思想“一見鐘情”的愛情我是絕對不相信的。而今,它確確實實發生在我的身上,並且愛的如此深刻,讓人費解。我不敢去深思,也不願意窺探出些許生活的真相。因為我怕傷害了自己,同時也傷害了別人。也許,只有在和楊晨一起的日子里,才能真正得到快樂、真正詮釋我的痛苦。而那種快樂、那種愜意才是我真正意義上的解脫。

    經過了近十個小時的風塵,火車終于緩緩駛向昌里市的火車站,此時已經是凌晨1點。我隨著擁擠的人群走出站口。

    昌里市的車站很小,廣場很袖珍,旁邊的路燈格外昏暗。整個小城完全被淒冷的夜色籠罩。我站在火車站的廣場上,感到陣陣的酸楚、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又身在何處?

    等到我找到賓館住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2點多了。雖說坐了大半夜的火車顯得有些疲憊,但我仍然沒有一絲困意,躺在床上展轉翻覆。隨微弱的燈光,滿腦搜尋我和楊晨所有的回憶。從初識到相吻,從相聚到同居,從日夜思念到朝幕相守,她的一言一行、一點一滴都在我記憶的存盤里打開……

    記得和楊晨同居的時候,我曾提起過許言的事情。

    那天是周末,我們逛街回來,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再不願意動彈。走了一天的路,兩條腿抽筋般的酸痛。女人就是為逛街而生的,她的耐性比男人強了幾百倍。我累的只省下喘氣的力氣了,楊晨回來後仍然不知疲倦地走來走去,在鏡子前試穿著衣服左審右看,還不時地問︰“老公,你覺得哪件最好看?”

    “寶貝的身材好,穿哪件衣服都好看。”我開心的回答著她的話。

    “不許貧嘴,必須說出哪一件最好看?”說著,楊晨走到我面前兩只手勾住我的脖子撒嬌道︰“老公,我穿什麼樣的衣服最好看?”

    “我喜歡寶貝穿牛仔褲和T恤。”我在她臉上親吻了一下。

    “為什麼?”

    “能體現你的身材美啊。還有能……嗯……體現你的個性,很陽光。”

    “那剛才我試穿的那件連衣裙呢?”楊晨撅起她的小嘴巴問。

    “也好看啊,穿上覺得你很可愛,有點小女人的味道。”

    “小女人?我可不希望做小女人。”

    “沒關系,只做我的小女人,我要讓寶貝做我一輩子的小女人,等到你老的哪里也去不了的時候,我仍然把你當成手心里的寶。”

    “男人的嘴真會說,有句話說‘寧願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這張嘴’,你們男人啊總能把我們女人哄的一樂一樂的。明明知道說的是假的,還偏要去相信。哎!可憐的女人啊,一輩子活在男人的謊言里。”

    “說什麼呢寶貝,我說的可是認真的。只要寶貝開心,讓我做什麼都願意。如果你要天上的星星,我就上天給你摘;你要水里的月亮,我就下水幫你撈。”

    “哈哈哈哈,老公真會逗人開心,雖然你說的都不可能實現,但是我還是喜歡听。”

    “想听好听的容易,我保證每天的嘴巴都吃過蜂蜜,而且是地道的國產蜂蜜。哈哈!”

    “老公,我們以後要開心幸福的過一輩子。好不好?”

    “好,幸福的過一輩子,不幸福都不行。”

    “我們要白頭到老。”

    “好,白頭到老,不老都不行。”

    “人家說的都是認真的?”楊晨搖晃著我的脖子說。

    “是認真的寶貝,我保證今生和寶貝幸幸福福、開開心心地過完這輩子,等來世我們還在一起,一起投胎好不好?”

    說著,我抱起她,在客廳里360度地旋轉起來,楊晨“咯咯”的笑著求饒︰“轉暈了老公,快放下我。”

    突然,听到“啪”的一聲,什麼東西摔掉了地上。我忙放下楊晨,問︰“什麼東西?”

    楊晨琢磨了一下,突然說︰“哎呀,我脖子上的玉佩。”

    我們慌忙尋找,在客廳的角落里找到了那個被摔成兩半的玉佩。

    “寶貝,摔碎了。”我說。

    她愣愣地站在一旁,足足看了三分鐘被摔成兩半的玉佩,然後十分沮喪地拿著它,回坐到沙發上靜靜地發呆。

    我慌忙湊上前去,說︰“沒關系寶貝,明天我們再去買一個更好的。”

    她沒有說話,面部的表情很難看,像失去了一樣最寶貴的東西。

    “明天我去幫你買個一模一樣的回來。”我說。

    她仍然沒有說話,默默地看著破碎的玉佩發愣。

    “你怎麼了?”我問。

    看她一點反應沒有,我有點不耐煩的說︰“不就是一塊玉佩嗎?值得你這樣嗎?”

    她還真能沉氣,縮在那里一動不動。

    “你到底怎麼了?這塊玉佩是不是和某些人有關系啊?它能代表什麼呢?碎了重新買一塊就是了,又不是很珍貴的東西。”

    “它有特殊的含義。”她終于說話了。

    “什麼特殊含義?是因為許言吧?他也有一塊這樣的玉佩,和你一模一樣。想他了?”我嘆了口氣說︰“其實,我早想問個明白了,每次舉話又止,怕提到他觸及到你的傷處、讓你傷心。既然今天說開了,咱們就把話說明吧,窩憋到肚子里怪難受的。”

    “你想知道什麼?”楊晨淡淡地問。

    “能告訴我你和許言之間的一些事情嗎?”

    “都過去了,我不想說。”

    “可我想知道。”我堅持著。

    楊晨憂郁了片刻,臉色慢慢變的難看,突然她起身走進了臥室,失聲痛哭。

    我沒有去勸她,任她一個人哭個痛快。

    那天,下著雨。我獨自站在陽台上,看著淅淅瀝瀝的雨,心里面冰涼冰涼的不是滋味。我見識過很多的雨,黃山的雨是墨、海上的雨是線、草原的雨是綠、城市的雨只是水,而那天的雨卻是心情——各種各樣的苦澀的心情。

    原以為和楊晨一起生活後一切都會淡忘,事實上,除了那些瑣碎的往事熟悉的有些陌生外,一切如初識般的清晰。

    想起那天的的雨,今天的我依然有哭的感覺。

    從那以後,我再沒有提其此事。每天都和平常一樣平淡地過著,只是我們從不談論關于玉佩的話題。我曾偷偷地買了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悄悄地放進她的包里,可從來沒有見到她帶過。

    對她而言,玉佩代表一個人。

    玉碎了,心也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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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11:51:38
第十八章

    看來昨晚我真的累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10點了,如果不是電話把我吵醒,還不知道能睡到幾點。

    穿好衣服,洗把臉,胡亂吃了點東西就急忙趕往汽車站。

    車上的人很少,不過車子還是準時發出了。出了站,不知何故汽車就是開不出市區,在周圍兜了一圈又一圈。我急不可耐地問坐在身邊的一位先生說︰“他們在干嗎?怎麼老在這幾條路上兜圈啊?”

    那人用很不標準的普通話對我說︰“你是第一次來這里的坐車吧?”

    我點了點頭︰“嗯。”

    “這里的車子都這樣,他們要等滿座以後才肯走的。”

    “那什麼時候才滿座啊?”我問。

    “不知道啊。”

    “如果沒人上車,他們就一個勁地在這里兜圈嗎?”

    “不一定,那要看司機了”。

    我有點耐不住了,就朝司機大聲嚷嚷︰“師傅,該走了吧,我還急著趕路啊”

    “慌啥子嘛?”司機吐了口煙,慢悠悠地說︰“讓你免費觀光,著啥子急嘛!”

    “你把乘客的時間當什麼啊?耽誤了辦事誰來負責啊?”

    “馬上就走,再拉兩個人就走嘍。”

    真操!看來即使你有十萬火急的事,在司機眼里都是大便。用司機的話說︰“你就悠著吧,不給你多要一分的油錢。”

    經過了4個多小時的顛簸,車子終于進會東縣城。一下汽車,我就被一群騎摩托車的人蜂擁而圍。

    “去哪里?到啥子地方嘛?”個個都爭先恐後詢問。

    “到通安村。”我說。

    “很遠呢,要二十塊。”其中離我最近的一個中年男子說。

    我沒有還價,對他說︰“要保證安全。”

    “放心,絕對安全。”

    一路驚心動魄。都說山路十八彎,依我看這里一百零八彎都有了。陡坡、懸崖、急轉彎到處可見,而且全程都是石子路,有好幾次我的心都懸在了嗓門口。告訴司機安全第一。司機說︰我駕車你放心,這條路我走了八年了,熟悉的很。我問︰這路什麼時候能修好啊?他說不知道啊,3年前就听說要修了,一直拖到現在還不見有動靜。我問︰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呢?他說︰我們這地方偏僻,很窮,政府拿不出那麼多的錢來修路,讓各家各戶都出點錢,有的願意出,有的不願意出,意見不統一啊。

    一路顛簸了1個多小時,有驚無險,終于來到了這個讓我想象了無數次的小山村。舉步上前,一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這里的風景很美,十分安靜,村莊座落在半山腰,背靠著山,滿山遍野的橘子樹猶如道道屏障,村落的前面是一片清水碧湖,湖水清澈見底,平靜的像面鏡子,雖然是白天,也能听到遠出傳來的幾聲蛙叫聲。湖的一側高山聳疊,在山澗罅隙里,一簾瀑布垂直而下,如果不是落水的聲音,你會以為它是一塊白色的垂簾。村落的右面長滿了郁郁蔥蔥竹子,經陽光一照,竹葉就會折射出星星點點的光芒,遠遠望去宛如水面般的粼粼波光。整個村落有種世外桃源般的雅致。閉目靜思︰真如一幅畫卷。我不由搖頭感嘆︰這麼秀美的地方難怪會養育出像楊晨這樣的漂亮女孩兒。

    遠處,傳來了一陣清脆悅耳的潺潺歌聲,像是從林隙間幽幽射出的晨陽︰

    “汴水流

    泗水流

    流到瓜洲古渡頭

    情哥哥

    慢些走

    妹妹等你在樓外樓

    樓外樓

    汴水流

    泗水流

    瓜洲有渡沒有頭哇

    情妹妹……”

    好撩人的歌聲,听的人都酥到骨子里去了。

    穿過竹子林,見到了幾個悠閑的村民。我便湊上前去,問︰“請問楊晨的家怎麼走?”

    那人用一種審視天外來客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番說︰“楊晨?你說的是楊拐子家吧?”

    楊拐子?我心里一顫︰難道楊晨的爸爸是個殘疾人?

    “他家有個女兒在外面打工。”我說

    “哦,就是他,順著這條小道一直往里走,前面有一條小路是往山下去的,小路的第一戶人家就是了。”那村民順手又指了指前面說︰“他家早沒有人了,你找他們做啥子嘛?”

    “那你知道他家人去哪里了嗎?”

    “沒有了。”

    “怎麼沒有了呢?”

    “楊拐子的老婆跑了,女兒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也在兩年前死了。”

    “死了?”我驚訝地問。

    “是啊,所以沒有人了。”

    我用手按了按了鼻子說︰“謝謝你。”

    “不客氣,你去吧,不遠的。”

    我連聲道謝,按著他指引的方向走去。

    不遠處,便迎來了一座簡陋破舊的房子,這應該就是楊晨的家了。房子一共五間,三間正房兩間側房。房子前面有一堆垃圾,院落里滿地干枯的樹葉,房間的門緊鎖著,鎖頭上已布滿了灰塵,門頭上面也掛滿了蜘蛛網,房頂上面有幾塊白色的塑料布也隨著風向“啪嗒啪嗒”直響,這應該是幾年前填補屋子漏雨用的吧?

    旁邊的兩間側房更為簡陋,不知道是壓根就沒有門窗還是後來給移去了。正房的另一側是一個木結構樓梯,我沿著吱吱呀呀的樓梯來到屋頂,看著這陳舊的院落發呆︰楊晨就出生在這里吧?她的童年識趣也應該在這里才能找到回憶吧?穿越時光隧道,我似乎看到她小時侯嬉鬧的樣子;看到她依偎在媽媽懷里撒嬌的樣子;看到她生氣時掘起小嘴巴蔑視你的樣子;看到她熟睡時嘴角掛著甜甜微笑的樣子;還有她為干活剛回家的爸爸捶背的樣子……

    一陣寒風吹過,整個脊梁涼颼颼的。我突然對這里熟悉起來,越來越清晰,好像曾經來過一樣。

    在哪里?

    我搜尋整個大腦空間。

    想起來了,在夢里。

    我不止一次地夢到過這個地方︰破舊的房子、矮矮的圍牆、門前的果樹、還有楊晨那甜甜的微笑……

    是的,和我的夢境幾乎完全吻合。怎麼會這樣?冥冥之中難道有什麼天示?

    突然刮起了風,多情的風吹著多情的我,在這個多情的季節里,只是為了尋找一個多夢。

    我走下屋頂,在院子里逗留了一會,看這里的樣子好像很久沒有住過人了。

    “小伙子,你是找楊晨的吧?”

    我順著聲音回頭望去,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人站在房前的垃圾堆旁,身材很矮,衣服雖然破舊看上去卻很干淨,手里夾著半截煙,很慈祥地看著我。

    “是的,老大爺,您知道她在哪里嗎?”

    “不曉得啊,她都一兩年沒有回來了,最後一次見她還是她爸爸去世後的那年。打那年走後就再沒有回來過。”老人嘆了口氣,說︰“走吧,到家坐吧。”

    我跟著老人來到他的家里。

    他家距楊晨家很近,僅隔了一條小路。

    老人家里還有一個老伴,見我的到來很是熱情,先是寒暄問清我的來歷,然後入座,繼而倒茶,還拿來水果。

    老人說他是楊晨的遠房爺爺,楊晨的爸爸去世後,她家里的房子一直都是他看管著。自從楊晨一家去了昌里市,她也很少回來,偶爾回來一次也是很快就走了。去年年底,听說她的朋友出了點什麼事情,就再沒有看見她回來過。我們做老人的,也擔心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奔波,一個親人都沒有,無依無靠多難啊!要是在家里,雖然沒有至親,但鄉里鄉親的也和親人都一樣嘛。我每次想到她啊心里就揪心的慌。3歲不到她媽就跟別人跑了,19歲時他爸又去世了,這孩子命咋這麼苦呢?

    說著話,老人不禁黯然淚下。

    那天,我們聊了很久,我看天色已晚,起身對老人說︰“大爺,我該走了,既然楊晨不在家,我到縣城去看看。”

    “今天走不了了,這里不通車,走路去縣城起碼也要大半天的時間。你還是在這里住一晚吧,等明天一早這里有去縣城辦事的車,讓他們順便把你帶過去。”老人說。

    我憂郁了一下,說︰“那就麻煩您了大爺。”

    “不麻煩,咱們農村人,住的吃的都很方便。”

    那天我沒有走,晚上老人帶我到他家里一個最干淨的小房間里住。他說楊晨回來後也住這里,這是專門給她留的房間。

    說完,又重新換了床干淨被子,客氣的讓我有些過意不去。

    山村的夜靜的可怕。在這萬籟俱寂的黑夜里,除了能听到自己有節奏的喘氣聲外,周圍的一切都沉死一般靜。關了燈,夜黑的可怕。自己好像置身于遠古森林,完全被大自然所覆蓋,原來回歸自然並不是什麼浪漫的事情,有點讓人提心吊膽。雖然這里曾經睡過我最心愛的女人,但是,躺在這里我一樣覺得不塌實,時時有種即將被鬼纏身的感覺。

    這是我生來第一次在這樣的山村里度過。在這樣的環境里、在這樣的氛圍下,我難以入眠。平時里被遺忘在九霄雲外的恐怖故事和片段,而今又出奇般的復醒,控制不住地去想。

    在我朦朧欲睡的時候,感覺自己房門被輕輕地推開,隨後听到輕盈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在我床頭尋找著什麼東西?我睜開眼楮,一個幽暗的黑影正朝我走來,他抬起胳膊,張牙舞爪地伸向我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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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覺得渾身的毛發根根聳起,“嗖”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大聲嚌呼︰“誰!”。隨著“媽呀”一聲女人的尖叫我拉開了燈。

    “楊晨?”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楮,我以為在做夢,揉了一下眼楮,看見楊晨蹲在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喘氣︰“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我趕緊從床上跳下來,一把緊緊地把她摟在懷里。

    我抱的越來越緊,害怕她會跑掉。不知道是我用情太深還是愛的太辛苦,我的眼淚再也無法控制地傾瀉而下,所有的辛酸、所有委屈、所有的愛恨都在這一刻升華。我一遍一遍地說著“我愛你”。當一切假裝的虛偽被無情的撕碎,當所有夢幻被突然地喚醒,我終于明白了,原來我的心靈空間全部都是對楊晨的愛,心靈的大廈轟然倒塌時,我已無力承受,讓無邊的愛戀化作淚水洶涌而出……

    突然,楊晨用力把我推開,拉開門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我追到門口一遍一遍地呼喚著她的名字,除了大山對我的回音外,萬物都在嗚咽……

    ……

    又一次呼喊著楊晨的名字從夢中驚醒,剛才的一幕真實的令我驚訝。一身的冷汗讓我難受。枕頭也被我的眼淚打濕了一片。我從床上起來,打開門四處張望了一會,除了空氣的微微流動聲,一切都平靜如初。

    我重新回到房間,點上一支煙,絲絲縷縷的煙霧彌漫了整個房間,它像一條條青灰色的飄帶在輕盈地飛舞,似乎給這寂寞的黑夜增添了一絲動感。

    夜,漫長的讓我孤獨。在我的意思範圍內除了剛才夢中的一幕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尋了,她佔居了我的整個大腦空間,不留一點間隙地折磨著我。

    今夜,又將無眠。

    記得和楊晨同居的時候,有天晚上我也抽了一夜的煙、流了很多的淚,那是因為楊晨喝多了酒,哭訴著她的身世。

    楊晨告訴我︰她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和別的女生不同,她沒有一個完整的家,沒有媽媽關愛,但是她有一個好爸爸……

    二十二年前,楊晨出生在一個以窮著稱的山區地帶。在她三歲的時候跟著爸媽來到了昌里市,那時候沒有穩定的住處,常常搬來搬去的。爸爸的腿有點殘疾,所以做不了農活,只能做點小生意的,一天下來,累得無力也賺不了多少錢,那時雖然生活很困苦,一家人倒和和氣氣,一片溫馨。原以為她會和其他人一樣有著一個幸福的家庭。可沒想到,她的媽媽很快離開了他們。

    那個時候楊晨很小也不懂什麼,只听見媽媽對爸爸說要去進貨了,你要照顧好女兒。可這一去就就再也沒有回來過。當時爸爸一下子失去了重心,但他看到楊晨時,又穩住了自己,再也沒有在楊晨面前表現出什麼,依然做著他的生意來維持著這個家。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就這樣過去了,依然沒有媽媽的消息。因為楊晨是很小,所以在沒有媽媽的日子里楊晨好像也沒什麼感覺,照樣過著日子。慶幸楊晨有一個好爸爸,他很愛楊晨。媽媽走後爸爸要當爹又當媽,早晨爸爸很早就起來燒水給楊晨洗臉,然後他又急忙去擺攤,中午又忙著回來給楊晨做飯,晚上回到家還要給楊晨洗衣服,還要應付她的學習,每天都是弄到深夜才休息,第二天天不亮又重復著這樣的日子……

    就這樣過了一年,楊晨也慢慢的懂事起來,開始一點一點的為爸爸分擔家里的一切家務,慢慢的學著幫爸爸擺攤、交易、收攤。有一次楊晨從深夜醒來,看見爸爸還坐在那里整理第二天要賣的東西,暗淡的燈光從他的白發上折射到楊晨的眼里,她驀地大哭起來……

    爸爸才30來歲啊!為了要維持這個家,為了要把楊晨撫養長大,他是多麼的辛苦,心里一下子好難過,那一晚楊晨哭了一整夜,哭得很傷心,被子都打濕了,楊晨在心里告訴自己︰這一輩子都要對爸爸好,很好很好,也在心里對自己說,她永遠不會原諒把自己帶到人世間來的那個女人——媽媽。

    記得有一次,楊晨正在家里寫作業,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想著還在街上擺著攤的爸爸。說不清楚的想法讓楊晨扔下手里的作業就跑了出去,看到爸爸時,楊晨的全身濕透,還好,他正站在一個屋檐下面避雨。爸爸一看見楊晨又心疼又生氣的說你跑來干嘛,趕快回去把衣服換了!感冒了怎麼辦?你怎麼這樣不听話呢……見爸爸沒被雨淋著,楊晨開心的笑著回家去了。其實楊晨知道去了也做不了什麼,可她就是想去,因為她愛他的爸爸。

    在楊晨讀初中的時候,學校離家很遠,每個月都要花幾十元錢的公交車費,楊晨慢慢的在長大,開銷也慢慢跟著上漲。可爸爸的生意總沒什麼起色,看著他的負擔越來越重,楊晨無能為力。好幾次楊晨想對爸爸說我不想上學,願意輟學給家里賺錢。但看到爸爸那張飽含生活艱辛的臉,開不了口。在爸爸的眼里,只有把書念好才是最好的報答方式。

    看著爸爸的辛苦,楊晨常常背著他落淚,在生活的艱辛和學業的不盡人意雙重壓力之下,楊晨終于做出了輟學的決定,爸爸听到消息很生氣,也很傷心,只是搖搖頭並沒有說什麼。輟學以後楊晨去了市里的一家“興旺浴池”里做售票員。那時才兩百塊錢的工資,雖然錢很少,不過楊晨從來沒這麼高興過,其碼她可以養活自己,不用看見爸爸一個人為了家這麼辛苦。

    楊晨知道,爸爸在她輟學的那一刻真的好難過,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生活壓得他緩不過氣來,他對楊晨說,你要好好做事,不要學壞,長大了找個好人家嫁出去,那我這輩子也知足了……

    ……

    听著楊晨過去的點點滴滴,我們哭的一塌糊涂。那一夜我們說的最多的是“我愛你”三個字。曾對彼此許諾︰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決不分開,永遠也不分開。

    雖然是酒後說的話,但我依然清醒記得。而今,那些曾經的承諾已經煙消雲散。我知道,人在最低落或者最興奮的時候做出的決定都是錯誤的。可是,我還是這麼固執地空守著那句諾言。

    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屋外傳來了幾聲狗叫聲,我起身走出屋子。

    老大爺坐在院落里抽著煙,見我出來,便說︰“洗個臉吧,飯都燒好了。”

    我連連道謝。

    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外面來了一個40歲出頭的男子。老大爺和他交談的半天,我一句也听不懂。最後,老大爺對我說︰“你就乘他的車去城里吧。”

    我不知道該怎麼答謝老人,就順手拿出三百塊錢,說︰“老大爺,我來的時候也沒有買東西給您,這三百塊錢您留著買點營養品吧。”

    老大爺說什麼都不要,旁邊的男子看我們爭執不下就打圓場︰“算了,不用給他了,等到城里你買點東西我帶給他就是了。”

    我不再堅持,便和男子一同走出了村莊。

    下午兩點,車子才不緊不慢地駛進昌里市區。從昌里市的車站出來,來不及喘口氣,就鑽進了出租車,直奔昌里市第一看守所。

    車子在這個美麗的小誠行駛著。前面的車越來越慢,不一會塞起了長龍。我們的車子被堵在中間,進不去又出不來。

    我有點發急,問︰“這要堵多久啊?”

    “不知道,前面可能是出車禍了。”司機回答說。

    “真倒霉!”

    “等一會吧,急也不是辦法。”司機說。

    車里很悶,我便搖下車窗四處張望。這里並不繁華,路上的行人也是不緊不慢地晃悠著。街道兩邊的樓房很矮,飯店、雜貨店、理發店等都參差不整地開著業。還有一些人去樓空的店面,門面和招牌上都積滿了塵土。

    咦?!我突然發現一個落滿灰塵的門頭上隱隱約約地寫著“興旺浴池”四個大字。我打開車門,把頭伸了出去,沒錯!是“興旺浴池”,不該是楊晨提起的那個浴池吧?

    “師傅,你知道前面那家‘興旺浴池’嗎?”我問司機說。

    “哦,你說前面那家啊,早關門了。”

    “什麼時候關門的?”

    “一年前吧,這里曾經是我們昌里市最好的浴池。”

    “為什麼關門?”

    “老板犯毒,被抓了。”

    “老板姓錢吧?”我問。

    “是啊,你怎麼知道啊?”司機好奇地問。

    接下來司機又講了些和浴場有關系的事情,我一句也沒有听進去。我知道,“興旺浴池”就是楊晨曾經提起的那個浴場,這里曾經有著楊晨的希望和夢想,同時也是她噩夢的開始……

    楊晨說,她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這個浴場做售票員。那年她才十六歲,浴池的老板錢耿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屬于大腹便便,每天喝酒吃肉,高興時賞錢,不高興時罵人的那種人。但對楊晨格外照顧。噓寒問暖、無微不至。從楊晨第一天上班,錢老板就眯縫著眼對楊晨說︰在這里好好干,我不會虧待你。

    楊晨看著這個和自己爸爸年齡相仿的男人如此和藹,心里塌實了很多。工作起來也格外賣力,除了自己份內的事情做好外,她也會幫忙打掃房間、清理垃圾等等之事。和其他同事之間相處的也十分融洽。當月發工資的時候,錢老板特意把楊晨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告訴她這個月工作表現很好,並多發給楊晨50元的獎金作為鼓勵。這讓楊晨欣喜萬分。晚上回家給自己爸爸買了很多好吃了,剩下的錢一分不留地全部給了老爸。老爸也很高興,不止一遍地囑咐楊晨︰好好干,要對得起人家的工錢。

    原以為自己遇上了好人,然而心存邪惡了錢耿對楊晨早起了賊心。

    10月9號,是楊晨的生日,下午剛下班,她就被錢老板喊住,說有點事情讓她晚點走。楊晨心里揣著忐忑不安的心等待著老板,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錯了事情。

    一個小時過去了,錢老板還沒有走出辦公室,楊晨感覺有點困,就趴在自己辦公桌上休息了一會。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晨被錢老板輕輕的推醒,睜開朦朧的眼楮看到錢老板一臉微笑注視著自己。

    “餓了吧?”錢老板問。

    “沒有,只是有點困了。”楊晨慌忙整理了一下頭發說︰“有什麼事情嗎?”

    “不忙,走,先吃飯去,邊吃邊談。”錢老板一副奸笑的說。

    楊晨還沒有來的及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錢老板稀里糊涂的拉上了車。他們來到一家酒店。錢老板說這是昌里市最好的一家酒店了,酒店裝修很豪華,對楊晨而言,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來這麼氣派的地方。

    走進酒店大廳,錢老板說,已經定好了位置,在3樓是包房。

    出了電梯,小姐領著他們走到錢老板事先定好的房間。房門打開,眼前的一切使楊晨看的目瞪口呆,房間大廳放了一張桌子,桌子中間的玫瑰花擺成一個心字。每朵玫瑰上面插著一根細細的蠟燭。燭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閃光耀人。玫瑰“心”字的一旁有一瓶紅酒,幾個高腳酒杯很有品味的擺放成型。另一旁是一個很精致的蛋糕。蛋糕上面很清晰地寫著“生日快樂”四個大字。

    楊晨疑惑的看了看錢老板,說︰“這是……”

    錢老板面帶微笑,伸手示意讓楊晨坐下。然後打開紅酒,斟滿兩杯,說︰“哎呀,今天是你的生日,先祝你生日快樂,來先喝了這杯。”

    楊晨有點失措,一時不知如何才好︰“錢經理,我不會喝酒……”

    “來,沒事的,紅酒不烈的,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少喝點還美容呢。”錢老板打斷了楊晨的話。

    “我真的不會喝酒,錢經理,我還是回去吧。”

    “哎,今天是你的生日,還沒吃蛋糕怎麼就回去呢?來把這杯酒喝了,吃完蛋糕我就把你送回家去。”說著,錢老板走到楊晨的身邊,把手搭在楊晨的肩上說︰“楊晨啊,你來咱們浴池有半年了吧?”

    楊晨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迅速躲開錢耿的手。

    錢經理說︰“我這一段觀察啊,你工作比較努力,也比較敬業,我對你也很信任。好好干,只要听話我不會虧待你的。”

    錢老板用一種很詭異的眼光在楊晨眼前掃來掃去,臉上始終帶著無端的肉笑,說“來,先干掉它,喝了我們切蛋糕。”

    楊晨說︰“錢經理,我喝了就可以回家了嗎?”。

    “好,讓我們一飲而進。”

    楊晨小心翼翼地接過杯子,屏著氣、皺著眉頭,一飲而進。放下酒杯,楊晨用手擦了一下嘴巴,說︰“錢經理,我可以走了吧?”

    “哎——你酒量不錯啊,來再喝一杯。”錢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說。

    “我真的不能喝了。”楊晨似乎察覺到了點什麼,想起身走人,身子卻不由自主地向後傾倒︰“錢經理,我怎麼有點頭暈?”

    錢老板一臉堆笑地走過來,說︰“不光頭暈吧,渾身還發燙吧,來讓我幫你按摩一下。”說著他便撲上去一把抱住楊晨。

    “錢經理,你要干什麼啊?求你了……別這樣……求你了錢經理。”楊晨一遍求饒一遍掙扎,然而,她瘦小的身體怎能和肥胖力勁的錢耿交敵。

    錢老板緊緊地按住楊晨,用自己的臃腫的身體狠狠地壓了下去。嘴里不停地念叨︰“小美人,只要你听話,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可憐年幼的楊晨,無論怎麼求饒掙扎都無濟于事,最終沒有逃過錢耿的魔掌……

    第二天醒來,已經不見錢老板的身影,床頭的桌子上放著一千塊錢。楊晨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不由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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