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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老謀子]香水無毒[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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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18:35:46
第四十章

    2007年的深秋,我隨于航來到了她的家鄉——橘子城。

    這是我權衡已久的決定。

    我要離開北京,換個新的環境,想重新開始我的生活。只有離開這里,才能使我徹底忘記讓人耿耿與懷的過去,徹底解脫我對楊晨的思念與渴望,慢慢淡化我對楊晨的情感寄托,以減少我愧對于航的心里不安。

    然而,我又錯了!

    新的環境並不能給我全新的開始,至少我的心還是那顆循環著往日情懷的心,它時時激起我對過去頻頻回首、對往日無窮眷戀,隨著來橘子城的時間拉長,那段曾想不再回望的情感也越來越濃,昔日的情懷也變的愈加清晰。

    橘子城的生活很悠閑,無須顧慮吃喝拉灑、衣食住行,于航的是獨生子女,她的爸爸是當地小有名氣的商人,經營著一家酒樓和一些店鋪,並有專人看管,我和于航完全不用工作就可以衣食無憂。

    每天早上,于航總是第一個起床,做好早餐後喊我起床。然後一起去海邊玩耍,觀海上日出日落,看大海潮落潮漲。赤腳走在松軟的沙灘上,迎著帶點腥味的海風,听著遠處傳來的陣陣波濤聲,那種愜意是一種說不出的舒坦,猶如最心愛的人在你耳邊輕聲細語。也就在此時,我曾多少次幻想︰手拉手的那個女孩兒就是楊晨,用手攏開被海風吹亂的長發微婉一笑,在額頭留下深情的一吻。

    “快點過來看呀,我抓到了什麼?”于航朝我大聲喊道。

    她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沉思,隨聲望去,于航正在海邊彎腰擺弄著什麼,衣袖和褲子都卷的高高的。我把鞋子一脫,飛快地跑過去。

    “抓到什麼東西了?”我低頭看了看。

    于航撈起一把水,猛地潑在了我的臉上。

    “好啊!你敢耍我。”我趕緊後退一步,開始和她水戰。

    “哈哈哈哈,就是耍你這樣的笨蛋哪!”于航笑著逃開了。

    我在後面追趕著,她在前面歡快地跳躍式奔跑,她那隨風而飄的長發,又一次激起我對楊晨的懷戀,千絲萬縷的長發啊!卻割舍不掉我對楊晨那絲絲縷縷的思念。

    突然,于航不跑了,一個猛回頭扎進了我的懷里,撒嬌地說︰“何從,我愛你!我們結婚吧!”

    這麼動人的一句話,我想感動,卻泛不起一絲漣漪。她的話讓我不安,我憂郁了片刻,說︰“你決定了?”

    于航不假思索地說︰“嗯,決定了!”

    看著她那雙期待的眼神、歡快的情緒,讓你不忍心失望于她。我托起她的下巴,勉強地笑了一下,說︰“好吧!”

    “你怎麼了?不樂意啦?”于航問。

    “沒有!”我側過身去,看著無邊的大海心中充滿了的迷茫。在這片一望無際的大海邊,在這樣廣闊無垠的天地里,為什麼不能忘掉一切、不能仰天一笑罷酒臨風呢?

    “你不想和我結婚嗎?”于航又問。

    “我心里很亂。”我說。

    “怎麼啦?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她問。

    “沒有!你對我很好,從認識到現在對我一直都很好。反而是我欠你的太多,我又不知道能為你做些什麼?”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別說欠不欠的!你對我的心,我都能理解啦!”于航開心的一笑說︰“明天我就告訴我爸媽,我們要結婚嘍!”

    我點了頭,心中的迷茫讓我陷入了沉思。

    三天以後,于航的父母把我們喊了過去,她爸爸問我︰“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你可想清楚了?”

    我把頭深深地埋在衣領里,沒有回答。

    于航拉了拉我的胳膊,說︰“我爸問你呢?說話呀!”

    我抬起頭說︰“叔叔,我想好了,我願意和于航結婚。”

    他接著說︰“婚姻是自由的,不能勉強。你們還年輕,這樣的大事不能憑一時的沖動用事,必須考慮清楚了再做決定。”

    “老爸,我們考慮清楚啦!我們打算今年春節前夕結婚。”于航朝我沖了一下眼楮說︰“是吧,何從?”

    我點了頭。

    于航的媽媽說︰“于航這孩子性格有些倔強,有時候喜歡耍個小脾氣,以後啊還得你多擔待一下她,別和她計較太多,這孩子的心底善良,就是從小被我們寵壞了。”

    “放心吧!阿姨,我會照顧好她的。”我說。

    “這事就這麼定吧!過幾天我帶你們兩個去山上進香,給你們挑選個好日子。”于航的媽媽說。

    去進香那天,山上的人很多,我們在佛主面前磕了頭許了願,于航像個愉快的百靈鳥一樣問我︰“你許的什麼願?”

    我說︰“這個好像不能說出來吧?說出來就不靈了。”

    于航說︰“這有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讓第三個人知道。”

    “那你許的什麼?”我問。

    于航翹著嘴巴說︰“我許的是如果我們能順利結婚、讓我們倆白頭偕老,五十年後我就來這里還願的。你呢?許的什麼?”

    我能許什麼呢?跪在佛主面前的那一刻,腦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該許什麼樣的願望,只希望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一生平安。

    結婚的日期迫近,我竟然沒有一絲喜悅,一點結婚的感覺都沒有,這事兒似乎壓根和我不相干。日子平淡無味地過著,沒有什麼煩惱也沒有什麼快樂。于航倒是嘰嘰喳喳歡快不已,幸福時刻都掛在臉上,她甚至連小學時的通訊錄都翻了出來,告訴他們自己要結婚消息。她想讓所有人都為她的新婚祝福,想讓天下人都知道此刻的她是最幸福的人。

    于航依偎在我的懷里問︰“親愛的,你幸福嗎?”

    我點了頭說︰“哦,幸福!”

    “那為什麼不笑?笑一個嗎?”

    看著她撒嬌的樣子我勉強一笑。于航似乎很滿意,開始很投入地親吻我。我的情緒有點低落,我覺得人生的悲哀莫過于兩個身體以愛情的名義擁抱,心卻背道而馳,對于我,這一刻大抵如此。

    我們發瘋般地做愛,就像荊棘鳥,用一枚美麗的荊棘刺穿身體,然後流著鮮血唱歌,一直唱到死去。

    終于安靜下來,我點著一支煙,一口接一口地抽。淚水不覺涌出,躺在同一張床上,竟隔了千山萬水,我被這種悲哀刺傷了。

    我輕輕地抹去淚水,不讓于航有一絲的察覺,從容起身、穿衣,來到陽台上,听著大海上孤獨的海鷗聲,黯然蒼茫。

    海風,願你能吹盡我渾身的疲憊!海浪,請你擊醒我這顆沉迷于過去的心!

    結婚的事情除了父母和大林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我有感覺︰總有一天楊晨會出現在我的眼前,隨著婚期愈近,這種感覺愈強。終于有一天,大林從北京急匆匆地打來電話說︰楊晨殺了人。

    我按耐不住了,那種蓄意已久的江水終于破堤而出。

    我要回北京!

    當于航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她沉默了。

    眼淚開始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每一滴淚水都重重地砸在我的心頭,冰涼冰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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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18:37:28
第四十一章

    我回來了。

    回到闊別已久的北京城。

    寬闊的街道,聳高的大廈,讓人有種撲面而來的親切感。就連道路兩旁的路燈也閃爍著親和的光芒,還有那些閃耀的霓虹燈變換著依舊的顏色。一片微風撲鼻,那熟悉的汽車尾氣味讓我感慨萬分。

    我不由大聲喊叫︰我回來啦!

    這座可愛的城市里,記錄著我的成長經歷、承載著我的酸甜苦辣;我的愛、我的情,我的歡樂和痛苦,都和這座城市凝聚在一起。

    在離開這座城市的那一刻,我曾想︰一旦離開,就不打算再踏上這片土地。而今,短短的幾個月,我重回故里。回到這座讓我喜憂並存的城市,我發誓將不再離開,就算耗盡我的一生,也要將楊晨留在身邊。我時常為這個誓言感動的淚流滿面。

    來到市區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由于不知道該怎麼向爸媽解釋,只好直奔大林家。大林和他老婆已經睡了,我敲開他家房門,大林披了一個棉被,一臉迷糊地說︰“咋整這麼晚啊?覺也不讓睡安穩。快進來吧!這麼冷的天兒,你也真是的!”

    大林給我倒了杯水,一屁股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問︰“老頭知道你回來了嗎?”

    我搖了搖頭。

    “這麼大的事兒你也不給家里打個招呼就回來了?”大林瞪大雙眼問。

    我點了點頭說︰“是!”

    “操!你這事兒辦的?我也不是說你何從,人活著也得替別人想想,你一拍屁股走人啥事不用管,你讓人家于航怎麼辦?你讓她家人的臉面往哪放?這事你辦的忒不地道了。”大林甩著雙手說︰“哎!這事也怪我,覺得你對楊晨感情挺深,擔心楊晨萬一那個啥了以後,你連最後一面也見不上,又怪哥們沒情義,有必要告訴你一下。誰知道你小子把婚都給辭了,過分了啊。要知道會這樣,打死我也不告訴你。”大林晃著腦袋說。

    “這不怪你,我對于航真的是沒有感情。”

    “行了行了!什麼感情不感情!等你成家了你就知道了,吃喝拉撒才是正事,感情能當錢用?孩子餓了沒奶粉喂,感情能當奶粉吃?多大的人啦?你以為你是初出茅廬啊?人不能認死理兒,有時候你得變通一下。”

    “你不是我,你體會不到我的感受。”我說。

    “對你,我算是真服了,確實搞不懂你!和你理論不清。”大林不屑地撇了我一眼,站起來說︰“今晚你就在沙發上對付一夜吧,我給拿被子來。”

    “大林,楊晨到底怎麼回事兒?她殺誰了?”

    “她把石海星干掉了!”

    “石海星?為什麼要殺他?楊晨不是說要和他結婚的嗎?”

    “具體為什麼明天再說,睡覺!”大林把被子往沙發上一扔,扭頭就走。

    “哎哎哎!你不說明白我哪里能睡得著。”我起身攔住大林說︰“老大!行行好,讓我睡的安穩一點吧!”

    “去去去!一會工夫也說不完,再說了,我講了你更睡不安穩了。去睡吧!”大林擺了擺手說。

    “說吧,不然我們都睡不好。”

    大林看我那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頭,說︰“你呀!和楊晨是一丘之貉,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家伙。根據楊晨交代︰干掉石海星是為許言報仇。就這些!睡覺!”

    “為什麼啊?許言又不是石海星殺的。”

    “我就是說吧,給你提一下你就問個沒完沒了。你想知道的更清楚啊?”

    “嗯!”

    “那就得去看守所問楊晨了。”說完,大林“踫”的一聲關上了臥室的門。

    我怎麼也想不通,楊晨怎麼知道許言是死于石海星之手?石海星又為什麼要殺許言呢?像石海星這樣的人,犯不著為了一個女人去殺人!難道楊晨得到確鑿的證據?這不由讓我回想起張律師臨走時說的一句話︰“這極可能就是一樁謀殺案。”還有楊晨在醫院里的時候一個勁的說“太奇怪了,許言的死太奇怪了。”難道真是石海星殺害了許言?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在昌里市的時候,張律師曾經說石海星在許言出獄之前就離開了那里,難道石海星沒走?從許言出事以來我一直陪在楊晨身邊,沒有察覺到楊晨有什麼異常的變化啊?

    突然,程小鳳這個名字闖進了我的大腦。程小鳳是個神秘人物,在她沒有出現之前,楊晨對她和石海星的婚約一直是模稜兩可,並不打算回北京。就在程小鳳家的那一個晚上,楊晨改變了注意,決定要和石海星結婚。變化之快讓人置疑,一定是程小鳳告訴楊晨什麼了,要不然楊晨不會哭腫了眼楮,更不會當夜就決定和石海星結婚。想想楊晨當時對我的表情,我越發懷疑了,楊晨不會憑白無故對我發狠,更沒有理由去恨我,唯一能解釋通的就是︰她希望我忘記她,她要去復仇!可是,程小鳳告訴了她什麼?她和石海星有著什麼樣的瓜葛?她對許言的死怎麼了解的如此清楚呢?

    也許,只有找到程小鳳才能明白一切內幕。

    早上,大林開車把我送到看守所,一路上大林告訴我︰石海星是新婚之夜被藥物毒死的,根據法醫堅定,石海星體內含有的咖啡、安眠藥和大量強化麻醉劑。

    我說︰是不是他自己吃錯了藥,搞自殺呢。

    大林還嘲笑我說︰靠!虧你也能說的出來,人家吃飽撐著了在新婚之夜搞自殺。再說了,石海星吃的喝的玩的住的樣樣都不賴,干嗎自殺?

    我問︰那怎麼就能斷定楊晨就是凶手呢?

    大林說︰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在新婚夜的凌晨,楊晨起來去廁所,回來後見石海星面部十分難看,摸了摸石海星,人都硬了,楊晨趕緊報了警。警察到了現場,發現洞房里一切正常。警察問楊晨有沒有其他人進來過,楊晨說昨天下午有很多客人來過,從晚上10點多就再沒有人來過了。結果警察從楊晨包了搜出了大量的強化麻醉劑,楊晨是有口難辯。

    我說︰你不是說石海星體內含有大量的安眠藥嗎?

    大林說︰根據了解,石海星年輕的時候落下個關節炎癥,只要受寒關節就疼,所以冬天一到,石海星每天需要服用少量的止疼藥,結果誰把他止疼藥的瓶子里換成了安眠藥。

    我問︰是楊晨嗎?

    大林說︰楊晨自己也不承認,這案子還在調查之中,楊晨的嫌疑很大,估計錯不了。

    很快我們到了看守所,我下車時,大林說︰你就說是楊晨的親戚專門從外地趕來看她的,我在外面等你,不要太久了。

    我點了頭,走進看守所。

    我想過和楊晨見面的許許多多的場面,可從來沒有想到會在這里。很有可能,這將成為我和她最後一次見面。

    楊晨坐在我的對面,她那憔悴消瘦的面孔讓我不禁黯然,在這一刻,所有的愛恨離合都化作百感焦急的眼淚傾瀉而下。

    “楊晨!”我叫了她的名字。

    她有氣無力地說︰“想不到我們會在這樣的環境里見面吧?”

    “確實出乎意料。”

    “你來干什麼?”

    “我想見你!很遺憾上次的離開是誤會了你,如果我再堅持一下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

    “你來就為了說這個?”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殺害石海星?”

    楊晨愣愣地看了我一會說︰“為什麼?難道你不希望他死嗎?很多人都希望他死,我只不過幫大家出了口氣而已。”

    “我承認我恨他,曾經也想過教訓一下他,但我從沒有想到要殺害他啊?就算希望他死的人很多,可為什麼偏偏你要這樣做?你不覺得這樣的代價太大了嗎?”

    “他害死了許言,是罪有應得。”

    “你怎麼就斷定許言是他殺害的呢?給許言伸張的辦法很多,為什麼偏偏采用這種手段呢?且不是斷送了自己的性命,值嗎?”

    “何先生,請不要用這種審問的口氣跟我說話,這些事情從頭到尾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我們只是認識罷了,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干涉這些事情,對你沒什麼好處。”

    “楊晨,如果不是你親口告訴我,我真不敢相信你會干出這樣的事情。”

    “現在你該相信了吧?人活著就是為了一口氣,如果這口氣得以實現,就是死也值得!”楊晨嘆了口氣,抬頭看著房頂說︰“上帝真公平啊,在我還沒有動手之前他就死了,哈哈!我就知道,壞人一定不會有好結果的。”

    “你說什麼?楊晨,你剛才說在你沒有動手之前石海星已經死了,是嗎?”

    “是又怎樣?”

    “楊晨,你說的可是事實?如果真是這樣你就有希望了!”我說。

    “希望?人活著沒有希望還不如死的好,我的希望都破滅了,活著沒有任何意義了。”

    “能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嗎?或許我能幫助你。”

    “不需要了。”

    “請你振作一點,你應該更了解我此時的心情,就像你當初為了拯救許言而不惜拋棄一切,為了你,我同樣可以做到,甘心為你付出。”

    我明顯看到楊晨的眼楮里有淚花在閃動,她趕緊把頭抬起,控制了一下說︰“謝謝你何從,真的不需要了。你有親人有朋友,不像我,什麼都沒有,來去無牽無掛,死了和活著對我都是一種形式,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誰都有一死,走的早也是一種解脫。”

    “楊晨,你從來都是生活在自己的陰影里而不願意走出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也有親人和朋友,有很多人在牽掛你關心你,只是你不願意敞開心扉接受這些人的心意罷了。楊晨,相信我,相信你自己,如果你沒有殺人,法律會還你一個清白的。到那時候就我們不再分開,如果你願意,我陪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過你想要的生活。好嗎?答應我楊晨,相信我們一定行!”

    “有些東西是命里注定的,改變不了的。就像我,原本是一個二奶,怎麼樣也洗脫不掉這個罪名。忘了我吧,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單純、美好。記住了,我是一個被人唾罵的二奶!”楊晨說完站起來走了。

    “楊晨!”我慌忙扒著鐵窗喊叫了幾聲。

    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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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18:39:10
第四十二章

    楊晨沒有殺人。

    我相信她,就像當初她堅信許言一樣。

    我要幫她請最好的律師,踏破鐵鞋也要尋找證明楊晨無罪的證據。

    我首先想到了張律師,就匆匆給他掛了個電話,說明原因。不巧他正在外地辦案子,一兩天回不來。他看我著急的樣子,就幫我推薦了一個姓韓的律師。他說︰韓律師是專門負責做刑事案件的,40歲出頭,經驗相當豐富,回頭我先給他打個電話,然後你再和他聯系。

    第二天,我就去了韓律師的辦公室,他見到我,很熱情的接待了我。先是寒酸了一遍他和張律師的關系有多麼要好,然後又講起以前曾經辦過的幾個要案,最後才讓我把委托事情的經過陳述了一遍。

    我從認識楊晨開始講起,一直到許言的死、楊晨入獄,點滴不漏地講了出來,惟恐漏掉了什麼影響了案情。韓律師听完我的陳述,說︰“案情比較復雜,如果說楊晨沒有殺人,那麼從她包里搜出的強化麻醉劑怎麼講?如果解釋為︰她想殺他,還沒等到她下手別人先把他給殺了,除非你拿出證據來,否則這在法律上是說不通的。用同樣的藥物殺人的巧合不排除,但是你必須有真憑實據來證明是他殺而不是你殺。這個案子比較特殊,我們須從兩個方面進行辯護,第一︰楊晨無罪,但必須有確鑿的證據證明;第二︰楊晨有罪,也就是說她確實殺人了。如果這樣,我們只能在減輕罪行上為她辯護,比如她知道石海星死後立刻撥打了110,這是有自首的傾向!等等。你幫我聯系一下剛才你講述中的這幾個人︰沈海露、李大林、還有叫什麼鳳來著?”

    “程小鳳。”我說。

    “對,程小鳳,我希望他們能積極配合。”

    “李大林是我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他是警察,還需要找他嗎?”

    “任何一個有關系的人和物都不能錯過,一個細節都會影響到整個案情。”

    “知道了韓律師,我盡快聯系他們。”

    回去的路上,我想︰沈海露對楊晨不薄,她應該配合的。可是程小鳳去哪里找?就算找到她,她是否配合還是個未知數。

    過幾天就要開庭了,如果找不到證據證明楊晨無罪,那麼等待楊晨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楊晨啊楊晨,許言的事情還不能讓你反省嗎?你怎麼又步他的後塵呢?你當初也不相信許言會做出殺人的事情來,可最後呢?而今,我也不相信你會殺人,可是誰來證明呢?我可以為了你放棄一切,但是,對于你的生命來說,我卻無能為力!

    北京的冬天干冷干冷的。回到住處手腳凍的冰涼冰涼的,趕緊鑽進被臥,兩眼無趣地發呆︰由于不敢讓父母知道我逃婚的事實,所以有家也不敢回。每天呆在大林幫我找的一間小破房子里,這里是貧民區,房子說好要拆遷,結果說了一年了也不見行動。這里的房子大部分都沒有住人,小部分住在這里的都是些民工或者拾荒者。

    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能先委屈一下了。大林說的很干脆,他說︰將就幾天,等楊晨的案子結束後,你就有著落了,如果楊晨無罪,你就跟她過;如果楊晨有罪,你還是趕緊回橘子城,給于航求個情,你們的婚期照樣進行。

    我想我不會再去橘子城了,于航也不可能原諒我,即使于航能原諒我,她的父母也絕對不會同意。對于他們來說,我是一個背信棄義的無恥小人,拉出去斃了亦不解心頭之恨。

    正當我天馬行空地搜尋著過去的點點滴滴時,手機突然響了,看了看表已經11點多了,這麼冷的天會是誰呢?我看看了來電號碼︰哦?是6字開頭的,好像離這里不遠噢!我接通電話,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問︰“你是何從吧?”

    “我就是,請問你是那位?”

    “今晚有空嗎?”她又問

    我靠!這話問的太容易讓人想入非非了。

    “請問你是誰?找我有事情嗎?”我定了定神。

    “我是小鳳啊?”

    “小鳳?程小鳳!”我開始激動起來︰“程小鳳,你在哪里?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你說什麼呀?”程小鳳被我的話弄的有點暈頭。

    “哦,沒什麼,你現在哪里?我去找你。”我激動地問。

    “我在大華路122號的‘星光酒吧’等你,你盡量快點。”

    “好的,我馬上來。”

    大華路離這里只有兩站的路程,我迅速穿好衣服,叫輛車子直奔過去。

    到了“星光酒吧”,我四處張望,若不是程小鳳叫住我,還真認不出她。短短的半年不見,看上去她成熟沉穩了許多。她拉著我在一個角落里坐下,說︰“北京真冷,快凍死我了。”

    我問︰“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到這兒已經兩天了,是為楊晨來的。”

    “你見過楊晨了?”

    “是的,我今天下午去的看守所。”

    “你是怎麼知道楊晨出事兒了?”

    “听說的。”程小鳳漫不經心地回答。

    “听誰說的?覺得你的消息蠻靈通。”我冷冰冰地問。

    “這個你就別問了,我今天來這里是告訴一件事情的。”

    “什麼事情?”

    “楊晨沒有殺人,我希望你能幫幫她。”程小鳳一副極為認真的模樣說。

    “你怎麼知道楊晨沒有殺人?是楊晨告訴你的?”

    “嗯,我相信她,其實你也應該相信他。”

    “我想相信她,但我找不到相信她的理由。”

    “你不愛她嗎?”

    “這和愛有什麼關系?楊晨愛許言,當初她也很相信許言沒有殺人,結果呢?”

    “她和許言不一樣,就算許言沒有殺人他也是在劫難逃。”

    “為什麼?許言是誰害死的?”

    “這個……這個……”程小鳳說話有些吞吐起來。

    “你不是想讓我幫助楊晨嗎?那麼你必須說清楚。”

    程小鳳猶豫片刻,說︰“好吧,石海星都死了,我也沒什麼好怕的了,今天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希望你能幫助楊晨度過難關。”她又停頓了一下說︰“許言的死不是意外,是有蓄謀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一驚。

    “有人謀劃殺死許言的時候,我也在場。”

    “是誰?”我急忙問。

    “石海星。”程小鳳很謹慎地說。

    “石海星?你為什麼不阻攔他。”

    “那時候我自身難保,根本不可能去阻攔他們。”

    “他為什麼要殺許言?因為楊晨?”

    “不是,是因為許言知道他們太多的販毒內幕,所以他們必須殺死他。而且許言的戀人是楊晨,而楊晨正是石海星結婚的對象,他怕許言因為楊晨而撕破臉皮,把他的老底兜出來,來個魚死亡破。”

    看著程小鳳惆悵的表情,我說能否把事情說的具體一點。

    程小鳳無奈的嘆了口氣,便講起了當初認識石海星的那段往事。

    程小鳳說,她在海島夜總會結識的“星哥”就是石海星。從此,她便做了石海星的情人。石海星是昌里市人,靠販毒起家,他在昌里市不僅擁有好幾處房產,還有幾家酒吧、飯店也都是他的。程小鳳說,自己也曾經幫過石海星倒賣過毒品。石海星的毒品生意做的很大,團伙人員多達數十人。每個人又有獨立的分支,據說石海星的上頭還有人。由于程小鳳機靈能干,也特受石海星的青睞,又加上他們是情人關系,他對程小鳳更加信任愛護。

    打程小鳳跟了石海星以後,身價立刻極度提升,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無須發愁,每天出入高級會所,走路也素面朝天了。就連在海島夜總會工作的許言見到程小鳳時,也不禁感慨她的變化之快。

    程小鳳和許言在海島夜總會踫見的時候,她給過許言一張名片,也就是這張名片讓許言步入了深淵。那時,楊晨老爸病危,治病需要一大筆錢,正當他們為錢一籌莫展的時候,許言突然想起了她,她乘機把許言拉進了販毒的火坑,從此走上了犯罪的道路。許言本以為掙點錢就洗手不干了,可最後發現沒那麼容易,他受控于“奎哥”,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犯罪,越陷越深。

    他一次次地請求奎哥,想脫離毒品,每次都被奎哥拒絕。萬般無奈的許言卻只好對奎哥下了毒手。

    而“奎哥”正是石海星的手下,對石海星的內幕了如指掌。當許言入獄以後,石海星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楊晨托付他拯救的人正是自己的同伙,更讓他始料未及的是許言竟然是楊晨的初戀情人。

    石海星猶豫了。

    他既要一邊答應楊晨,一邊還要置許言于死地。所以他在請張律師為其辯護的時候,特意告訴張律師走走過場而已。然而,張律師經過調查走訪,了解了更多的實情後,他決定幫助楊晨好好打這場官司。可是,石海星卻百般阻撓,于是他們在昌里市的如家賓館里發生了一次激烈的爭吵,不巧,那天晚上正好被我听到。

    最後,許言釋放了。

    石海星卻犯愁了。

    石海星告訴張律師說自己回北京了,其實他沒有走,他找來了他的得力手下,共商此事。

    程小鳳說,那天下午,她本來去商場買東西,走到半路發現錢包忘記帶了,就急急匆匆地趕回家,到了家門口正要開門,她突然听到房間里有動靜。她以為是小偷,就躡手躡腳地把耳朵貼在門上偷听,只听到一個陌生的聲音說︰“老大,非要把許言弄死嗎?要不弄他個殘廢,嚇唬嚇唬他如何?”石海星說︰“他的存在時刻威脅著我們,如果他不死,我們一天都休想安生。”那人說︰“老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盡管放心走,三天後你等消息。”

    此時,程小鳳想︰昨天自己還和石海星通過電話,他親口告訴我還在北京,今天怎麼突然回來了。

    正當她還沒弄清怎麼回事的時候門突然開了。石海星一把抓住程小鳳的頭發拉了進來,說︰“你听到什麼了?”

    嚇的渾身發抖的程小鳳哆哆嗦嗦地說︰“沒,什麼都沒听到。”

    石海星一臉怒氣的說︰“算你聰明,事情一旦敗露,第一個先死的就是你。”隨後,石海星便和那人一起走了。

    程小鳳說到這里,讓我想起在昌里市的時候,石海星為什麼放著家不回、豪華酒店不去住,而去住那麼簡陋的賓館,為的就是掩人耳目。看來他真是老謀深算,不愧是販毒出身。

    程小鳳接著說︰當天,她想了又想,她想把這消息告訴許言,讓他一走了之,可是自己既不知道許言住在哪里,更不知道許言的聯系方式,她只能呆在家里干著急。她突然想起許言的老家,不如到許言的家鄉問問,也許到那里可以找到許言的具體下落。事不易遲,第二天一早,程小鳳就匆匆忙忙去了許言的家鄉,然而一切都晚了,許言在頭一天的晚上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程小鳳說,當時她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回到家以後,千思萬想,越想心里越怕。她覺得總會有一天大禍會降到自己頭上,她想趁石海星沒有拿自己開刀之前干脆撤人,走的越遠越好,到一個石海星永遠找不到的地方。她想了又想,決定在走之前一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楊晨,也好了結一樁心願。

    于是便有了許言墳前的那一幕。

    當程小鳳看到楊晨身邊還有個我的時候,她想放棄這種想法,她怕楊晨一旦知道事情真相後去報復,如果這樣,那麼受傷害的不僅僅是楊晨一個人,還有我。

    來到程小鳳的家,已經是下午了。吃過晚飯,我早早上床休息。程小鳳和楊晨在另一個房間里聊天,當她們談到許言的死時,楊晨哭了,她說︰許言的死太奇怪了,她懷疑是有人謀害。程小鳳想了想還是沒有把實情說出來,只是淡淡地安慰了楊晨幾句。楊晨說︰她不打算回北京了,她想在昌里市呆著,一來守著許言心里會好受點,二來她要查清楚許言的真正死因。程小鳳勸她最好離開昌里市,不要在這個地方呆了。楊晨不听,程小鳳實在按耐不住,就告訴了楊晨實情。當既,楊晨就決定要和石海星結婚,她要報復石海星。程小鳳說︰你這樣做太危險,一旦事情敗露不但你完了,就連我也會因此受牽連。楊晨說︰你放心,就是死我不會出賣你。程小鳳看勸不下楊晨,當天一早就撤離了昌里市。臨走的時候她對楊晨說︰楊晨,我擔心你會敗露,如果那樣我們都完蛋了,我還是先走一步。楊晨問︰你去哪里?程小鳳回答說︰你別管我去哪里,反正我不在昌里市呆了,如果你有好消息就聯系我,沒有的話就值當我消失了,千萬別連累了我,我還沒活夠呢。

    程小鳳說︰其實她哪里都沒有去,仍然在昌里市,只是換了個住的地方。她想先看看事態的發展,萬不得已再走,畢竟這里還有自己的一套房子,那可是剛剛裝修好的房子。

    半年來,程小鳳一直沒敢露面,只是偶爾給楊晨發個信息,過後還謹慎地提醒楊晨別忘記把手機里的信息刪除掉。

    當許言百天過後,石海星親自到昌里接楊晨回到了北京,開始準備他們的新婚典禮。

    終于,楊晨要和石海星結婚了,程小鳳這才松了口氣,又回到原來的住處生活。當她剛搬回去的第一個晚上,大概是凌晨2點多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正在鼾睡的程小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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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程小鳳嚇的毛發根根聳起,她不敢開燈,輕輕地下床,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通過門鏡望了一下,竟然沒有人。她又躡手躡腳回到房間,剛坐下,敲門聲又響起了。她驚恐萬分,再也不敢躺下,傻呆呆地坐到天亮,然後才昏昏入睡。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了。程小鳳急急忙忙重新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又逃回了原來的住處。

    當程小鳳對我講完這一切的時候,她還心有余悸地說︰“當時嚇死我了,我再也不敢去那里住了。”

    “最後弄清楚怎麼回事了嗎?是誰敲你的房門?”我問。

    “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除了石海星、楊晨還有你知道我家,沒有別人知道啊?況且石海星有房門鑰匙的。真是奇怪了?”

    “是不是別人敲錯了?”

    “不知道,我想是鬧鬼了,我打算把那套房子賣掉。”

    “那可是剛裝修好的房子,你舍得嗎?”我說。

    “還有什麼比命更重要的啊。現在石海星也死了,萬一他陰魂不散,隔三差五的去嚇唬我怎麼辦?我會被他折磨死的。”程小鳳說︰“今天告訴你後,我就離開北京,我把我的聯系方式給你,如果需要我出庭作證的話,就給我聯系,隨叫隨到。”

    “謝謝你對我講了這麼多,你不等楊晨的事情結束再回啊?”

    “不等了,看到楊晨的樣子我難受啊。還是回去好,老老實實找份工作,過兩年找個男人把自己嫁了,這輩子就完事兒了。”

    “那好吧,我不挽留你了,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了,如果再來北京我為你洗塵。”

    “好啊好啊,就憑你這句話我也要來。”

    從星光酒吧出來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我把程小鳳送到她下榻的賓館就匆匆回來。定好鬧鐘以免晚起,等明天一早,就去找韓律師,把這些不知道對案情是否有幫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給他重復一遍。

    鬧鐘還沒響,我就被外面的汽笛聲吵醒了。看了看表7點半了,不能再睡了。洗漱完畢還不到8點鐘,韓律師8點半上班,我已顧不得這些了,匆匆去了韓律師的辦公室時。

    不到8點半我就來到這里,韓律師已經開始忙碌了。我敲了敲門,說︰“早上好!韓律師。”

    “哎呀!何從,你來的正好,快坐,我正要找你呢。你要是不來啊,我就給你打電話了。”韓律師說。

    “韓律師,你讓我找的那幾個人,除了沈海露其他人都聯系上了,沈海露的手機一直是關機,我打算今天去一下她的酒吧看看。”

    “先不要著急,回頭我們一起去。經過調查,案情有很多疑點。第一︰從楊晨包里一共搜出2盒強化麻醉劑,從楊晨購買的電腦小票上看也是2盒,實物和小票上的內容完全吻合,也就是說楊晨根本沒有打開使用過這些東西。”

    “她會不會分兩次購買,用的卻是其中的一次?”我問。

    “當然這種情況不能排除,現在沒有證據證明這中情況的發生。第二︰從石海星死亡的時間上看有值得懷疑的地方,根據法醫堅定,石海星的死亡時間是在零點鐘左右。醫學上說10毫升的強化麻醉劑導致人死亡的時間一般在1個小時左右,如果按照法醫鑒定的結果死者體內含有10-15毫升的強化麻醉劑,那麼他的死亡時間應該在一個小時之內,也就是說死者在11點鐘的時候喝了藥物。據楊晨回憶說︰死者在10點鐘的時候出去送客,11點半才回來,可以肯定死者在回來之前已經服用了強化麻醉劑。”

    “楊晨有沒有說死者送的客人是誰?”我問。

    “楊晨也提供了幾個人,我也查訪了他們,這些人都是本市的商人,和死者的關系非常要好,也沒有什麼經濟糾紛,殺他的可能性沒有,可以排除掉。”

    “那會是誰呢?”我想。

    “其實這不難想象︰死者在10點鐘出去送走了客人,10點20左右打算回來,這個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有一人約他到附近的咖啡館坐坐,他就去了。就在這個時候,他喝下了作案人為他準備的藥物,法醫鑒定他體內含有咖啡素就是在這個時候喝的。可以斷定︰約死者去咖啡館的人一定和死者非常熟悉,令死者一點防備都沒有。”

    “那查一下通話記錄啊。”

    “查過了,號碼就是死者樓下不遠處的一個公用電話亭內打出的。”

    “看來楊晨真是被冤枉了。”

    “當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之前還不能這樣下結論。還有一個可疑點,死者的止疼藥是每天晚上都吃的,止疼藥換成了安眠藥竟然沒有被死者發現只能說明一點︰是當天換的。死者的藥物一般是放在手提包內隨身攜帶的,既然做案人在這種情況下偷梁換柱,說明他和死者非常熟悉,對死者的衣食住行也很了解。這和我們推斷的第二點完全吻合。如果沒有弄錯的話,作案人應該是女性。殺人者用心頗深,他怕死者喝了藥物有反應,就把止疼藥換成安眠藥,當死者吃了安眠藥以後就不會感覺到不良反應,這樣就能安安穩穩地死去。看來,這個人的作案方式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哦?那會是誰呢?死者有很多的情人,我們所知道的就三個,不知道就更多了。石海星這個惡魔,真是死有余辜。”

    “過幾天就要開庭審理這件案子,這兩天我們要搜集到更多的證據,爭取查出事情的真相。”

    我點了點頭,說︰“沈海露那里還要去嗎?”

    “必須去,沈海露是一個十分關鍵的人物。也許通過她我們能了解的更多的東西。”

    “我們什麼時候過去?”

    “最近兩天你都沒有聯系到她嗎?”

    “是的,她一直關機,我把電話打到她經營的酒吧,工作人員說她去外地了,問去哪里了,他們都說不知道。我覺得她好像在故意躲避什麼?”

    “有可能!她和石海星的關系很密切,對案情應該有幫助。”韓律師思索了一下說︰“這樣,今天你就不要聯系她了,我們晚上直接去酒吧找她。”

    “好的!”我說︰“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嗎?”

    “暫時還沒有,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晚飯過後我們就在這里踫頭。”

    ……

    晚上9點鐘,我和韓律師準時到了白樺酒吧。時隔一秋,這里和往常一樣熱鬧非凡。酒吧面貌依舊,推開玻璃門,那些掛滿牽牛花的秋千還在,那個滿面春風留這小胡子的調酒師也在,還有那笑容滿面的吧台小姐依然春意盎然。想起和楊晨相識在這里的那段戀情,真是秋風蕭蕭、恍若隔世。

    我們一邊在喝酒,一邊搜尋沈海露的影子。從9點到凌晨2點始終不見沈海露出現過。我對韓律師說︰要不要去問問這里的員工。

    韓律師擺了擺手說︰既然她不願意露面,找也沒有用。

    無奈,我們只好掃興而歸。韓律師走的時候告訴我︰明天你還過來守著。

    一連三天,白樺酒吧的酒喝了不少,可仍然不見沈海露的影子。明天就要開庭了,我像熱鍋之蟻,干著急卻又束手無策。

    我打電話給韓律師,問怎麼辦?韓律師說︰算了!

    我也不好再問什麼,只有向老天祈禱,保佑楊晨平安無事。

    第二天的法庭上,我的心情亂糟糟的。一眼看去被告席上的楊晨顯得瘦骨嶙峋、蒼老衰力,一頭凌亂的長發把她的臉遮去了三分之二,她始終低著頭。雖然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我敢肯定︰此時的她悲痛欲絕、滿目滄桑。

    韓律師據理力爭,對案情的分析、證據的把握從容不迫。他認為︰第一,作案時盛裝藥物的瓶子至今沒有找到。第二,作案時間不符,如果按法醫鑒定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夜間十二點的話,那麼死者喝下藥物的時間應該是夜間十一點,可是根據目擊證人交代,當晚十一點死者還在外面。死者所在的物業處有錄像顯示死者是在當晚的十一點四十五分乘坐電梯回家。第三,在案發當晚,也就是在當晚的十點二十分的時候,死者曾接到一個電話,到目前為止還未能查明這個打電話的神秘人是誰?就以上三點可證︰如果認為我的當事人就是殺人凶手的話,恐怕不能信服。

    法庭的辯論幾乎達到白熱化的地步。法庭認為︰辯論的焦點不是楊晨有沒有殺人,而是楊晨的罪刑輕重、該不該減刑。這讓韓律師難免有些尷尬。

    楊晨始終說自己不是凶手,沒有殺人,卻找不到有力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無辜。法庭再次進入緊張狀態。

    正在這時,從外面進來一個女人。她走到觀眾席的最前面說︰“法官大人,人是我殺的,我是來自首的!”

    眾人一片驚噓!全場觀眾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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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來人正是我苦苦尋找的沈海露。

    只听法官大聲問︰“你是什麼人?”

    沈海露走到楊晨的旁邊說︰“楊晨,我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然後她又抬起頭,正視著法官大聲說︰“我是沈海露,是被告人的母親。”

    法庭一片嘩然。

    “肅靜!肅靜!”法官不停地警告著。

    楊晨抬起頭,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沈海露。

    沈海露鎮定了一下神情,說︰“是我殺了石海星。案發當天中午,我趁人多混亂的時候,偷偷地把死者的止疼藥換成了安眠藥。安眠藥並不能至于他死地,但是他可以緩解強化麻醉劑的刺激性,于是我在當天晚上10點20分的時候,給死者打了個電話,約他到了‘巴克斯’咖啡館,趁他去廁所的時候我把強化麻醉劑放進了他的杯子。”

    “你為什麼要殺他?”法官問。

    “為什麼?”沈海露冷笑了一下說︰“石海星是個惡魔,他害死的人太多。”

    “請注意你的用詞,不能憑空說話,這是法庭!”法官說。

    “對不起,法官大人。”沈海露用手攏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說︰“24年前,我和會東縣通安村的楊樹忠結了婚,楊樹忠雖然有點破腳但為人憨厚、忠誠正直,日子雖然窮了點,但也很和睦,沒有想法沒有欲望,日子平淡而充實。第二年的春天,我們有了女兒,我的女兒是早上8點來到這個世界上,那天陽光明媚,所以我們給女兒取名為︰楊晨,倒過來讀就是晨陽——早晨的太陽。

    女兒的出生給我們帶來了很多的快樂,我愛我的家、我的丈夫,更愛我的女兒。那時村里人都喜歡去外地做工,村里的年輕人幾乎都熱衷于外出。在我女兒三歲那年,我們一家三口去了昌里市,然而現實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麼美好。到了昌里市,我們住的地方都沒有,忙活了兩天,我們終于有了家——在工地上的一個牆角里搭起一個棚子,頂部用石棉瓦壓了一下,還有兩面是也是用石棉瓦遮擋著,這還是通過老鄉的關系才能有這樣的待遇,而且還住不長。在我清楚的記得,剛搬進去的那天夜里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女兒嚇的哇哇大哭,天上的雨豎著流,我們床下的雨橫著流,整個房間沒有一處可以下腳的地方。我和丈夫摟著我們的女兒一直坐到天亮。

    天亮後,我們就出去找活做。一個星期下來毫無收獲。最後,我們在老鄉的幫助下,在昌里市擺起了地攤、做起了小本生意。雖然賺不了什麼錢,至少可以糊口。半年過後我們就搬出了工地,在擺地攤附近的居民區租了一間房子。從此我們有了一個像樣的‘家’,那時候,由于我丈夫的腿腳不方便,進貨全是由我一個人承擔,無論多晚回來照樣做飯洗衣,喂孩子。我丈夫負責看攤位。日子緊巴巴地過著,倒也充實,總算有個事兒做、有個奔頭了。

    在我進貨期間,我認識了一個人——石海星,他是做貨運生意的,自己有個面包車,專門為人送貨。當他見我老是一個人來進貨的時候,就給我套近乎,起初我很反感,不過他也挺熱情,經常幫我拉貨而且從不收錢,我堅持給他錢時,他說︰你也挺不容易,等你日子好過點了一次性給我。我感激他,慢慢的和他熟悉起來。有一天,他突然告訴我說︰跟我吧,我讓你吃香的喝辣的,還有錢花。我立刻拒絕,並警告他以後不許這樣,我是有家庭的人了。

    然而,老天爺並不眷顧我們這些善良的窮人。有一天,我和往常一樣去進貨了,女兒讓丈夫照管著。就在我走後的20分鐘,丈夫在一邊刷碗,女兒一個人在玩,一不小心弄翻了煤火爐上滾燙的開水,只听到‘哇’的一聲慘叫女兒就昏了過去。

    當我跑去醫院的時候,女兒已經甦醒。不幸中的萬幸,女兒的臉部沒有燙傷,在她的右臂上留下了永久的傷疤,也就是因為這個傷疤,才讓我清楚地認出了我的女兒。

    為了給女兒看病,我們傾其所有,變賣了所有那些根本不值錢的家當。等女兒好了以後,我們身上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這時我想起了石海星,想向他借點錢,重新把地攤擺起來。那天我去了他那里,為了錢那晚我留了下來。我是一個貪圖虛榮的女人,我害怕貧窮,對貧窮永遠有著恐懼感。

    第二天回來,女兒餓的哭個不停,丈夫黑著臉一言不發。我內心愧疚,就對丈夫說︰我去進些貨來,咱們把地攤重新擺起來。他仍然不說話,用憤怒的眼神直直地看著我。我害怕了,他能感覺出我做了些什麼。我偷偷地在床頭放下500元錢,就去了石海星那里,從此在也沒有回去過。

    跟著石海星日子過的很富裕,我不知道他從那里弄來那麼多的錢,但是我敢肯定︰他的貨運生意絕對掙不來那麼多的錢。2年以後,他在昌里市買了房子,還經營了一家酒吧。雖然我物資上過的很滿足,但我時常想念我的女兒,我多次請求石海星讓我見一下我的女兒,都被他無理拒絕。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發現石海星原來是一個販毒團伙的頭目,他的經濟來源基本上全是靠販毒得來的。那時候我已經懷孕了,我勸告他為了孩子不要再干這種犯罪的事情了,剛開始他很討厭我的勸告。最後,在我的多次勸說下,他答應了。于是我們來到了北京。他用販毒掙來的錢買了房子,怕我在家無聊又幫我開了家酒吧!在北京期間,石海星經常以照顧那邊的生意為由回昌里市,我也知道他在騙我,但是我阻攔不了他。我經常一個人出去喝酒,有一個下雨的晚上,道路很滑,我喝多了酒在路上摔了跤,我感到渾身一陣的疼痛,到了醫院,醫生說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而且,從此不能再生孩子了,我放聲大哭。兩天後,石海星從昌里市趕回來,安慰我一通。

    從那以後,他對我開始有了很大的變化。經常徹夜不歸,有時候一個月找不到他的人影。他的身邊有很多女孩子,那是我干涉不了的事情,既然我改變不了他,那麼我可以改變我自己,從此我不再干涉他的自由,只要我缺錢的時候他能給我就行。我們的夫妻生活名存實亡。其實我們根本就沒有結婚,我也不能結婚,因為我從家走的時候,也根本沒有和楊晨的爸爸辦理離婚手續,就這樣糊里糊涂地跟著石海星過,名義上我們是夫妻,其實我們的夫妻關系是得不到法律保護的。

    20年里,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我的家、我的女兒,我曾經想過回去,但是我無臉回去,也沒有勇氣見他們。在他們最困難的時候、在女兒最需要媽媽的時候我卻離開了他們,是誰也不會原諒我的。在我離開他們5年後,我試著往家里寫過信,都是遙無信息。

    2000年的冬天,我還拖人去一趟我們村里打听一下我丈夫和女兒的消息,最後等來的卻是‘查無此人’。從那時起,我徹底絕望了,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也失散了,或許在今生再無緣和他們相見了。這是我的罪過,我盡量不去想過去的事情,因為每次想起就像在我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我相信就是到了地獄,上帝也不會饒恕我的罪孽。

    然而,老天爺不和人一般見識。在2004年的9月,我的酒吧店長告訴我說招來了一個叫楊晨的唱歌女孩,我認為天下同名的人很多,也沒有在意。有一天晚上,我走的比較晚,10點鐘後,幾個唱歌的女孩子趕到我們場子輪流賣唱,其中有一個女孩子的歌聲很甜美,我不由從辦公室走出來看了一眼,就這一眼我就認定她就是我的女兒——楊晨,她長的太像她的爸爸了。我慌忙叫來店長,店長告訴我說這個唱歌的女孩子叫楊晨,是四川來的。我為了不出差錯,告訴店長說︰等一下你把她叫到我的辦公室來。

    一曲結束,楊晨來到了我的辦公室。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兒,我的心里既高興又害怕。高興老天有眼,20年後又讓我和女兒重逢,害怕的是楊晨不認我這個媽媽。當晚,我詳細地問了楊晨的家庭情況,她告訴我她是個孤兒,爸爸幾年前去世了。當我問起她的媽媽時,她說︰她沒有媽媽,在這個世界上她最恨的就是她的媽媽。她還說︰她也永遠不能原諒她的媽媽。

    听到楊晨的這些話,我的心都涼透了,她怎麼也不會相信︰此刻她的媽媽就站在她的跟前。為了更一步證實她的身份,我編了個理由說︰我這里有件T恤你試穿一下,在台上唱歌的時候穿這件應該更合適。楊晨也挺乖,就脫下身上的襯衣換上了那件T恤。而我卻清楚地看到她右臂上的傷疤,自此,我確信她就是我日夜思念的女兒。當時我多麼希望抱住她大哭一場,可是我憂郁了,我擔心講出實情以後,她會離開這里,那樣我再也見不到我的女兒了。

    從此,每天晚上我總要到店里去看楊晨。時間久了,我和楊晨也熟悉起來,我經常有意無意地問︰楊晨,如果你的媽媽過來找你,你會認她嗎?楊晨說︰不可能!她或許生活的很好干嗎來找我啊!我說︰如果呢?正在說笑的楊晨突然變的很嚴肅起來,說︰我根本沒有媽媽,我從來也沒有感受到有媽媽的幸福,想讓我認她,絕對不可能!听著她說話的語氣那麼堅決,我絕望了。我不怨恨我的女兒,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能有女兒在身邊已經是上帝對我的眷顧了,我就不再有更多的奢想。讓我為女兒默默地奉獻、默默地看著她幸福我就心滿意足了。就算今生她不認我這個媽媽,我也要用我的所有照顧好我的女兒。”

    沈海露說到這里,她和楊晨都已經泣不成聲。法庭服務人員走向前去遞給了沈海露一包紙巾。

    “沈海露,既然你知道楊晨是你的女兒,為什麼不去阻攔她和石海星的婚姻,而是去殺死石海星呢?你不知道殺人的後果嗎?”法官問。

    “我知道。”沈海露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說︰“當我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期間,我曾經想成全楊晨和何從,何從是楊晨的男友,可是,楊晨為了拯救她的初戀情人義無返顧地投進了石海星的懷抱。今天何從也一定來了吧?”沈海露回頭看了一下我。我站了起來,向她點了點頭。

    “何從,她說的可是事實?”法官問。

    “沒錯!法官大人。”我說。

    “法庭上只能肯定的回答︰‘是’或者‘不是’。”法官說。

    “是!法官大人。”我大聲回答。

    “坐下!”法官又對沈海露說︰“繼續。”

    “期間我請求過石海星,請求他放過我的女兒,卻被這個惡魔無恥的拒絕了。”

    “你有沒有告訴石海星楊晨是你的女兒嗎?”法官問。

    “剛開始我沒有說,我以為我可以阻止他們,而且楊晨的身邊還有一個很優秀的男孩子何從在追求著她,我相信楊晨會回心轉意的。在這個時候,萬萬沒有想到她的初戀男友出了事情,為了拯救她的初戀男友,她要找一個靠山。當我知道楊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給石海星的時候,我絕望了,只好找到石海星,告訴他實情。然而他不屑一顧,他就是一個畜生,他說我在編理由騙他,他不相信天下會有這樣的事情。他還威脅我說,他已經決定了要和楊晨結婚,如果我再干涉,就沒有我的好下場。

    在他決定和楊晨結婚的那一刻,我意思到︰我已經沒有好下場了。既然怎麼樣都沒有好下場,不如我先把他拉下場。于是我開始謀劃殺他的辦法。就在他的新婚當天,我成功了!我殺了我想要殺的人,他是惡魔,他該死。

    可事實,我太愚蠢了,在殺死石海星之後,卻沒有想到楊晨,又讓她受委屈了。”

    說到這里,沈海露突然停住了,滿臉淚水的她看了看身邊的楊晨,哽咽道︰“我是一個女人,但我不配做一個母親。在楊晨面前,我永遠是一個壞媽媽、一個自私自利的媽媽、一個無恥的媽媽,在她最需要母愛的時候我卻離棄了她。我知道︰我的罪過是任何一個有良知的母親都為之憤怒甚至唾棄的。今天,站在這里,我不難過也不後悔,因為我為我的女兒做了一件事,也是今生的最後一次。如果有來世,我乞求上帝再給我一次做母親的機會,我會用生命去呵護我的女兒,像天下的母親一樣為自己的兒女流盡最後一滴血。現在,在我生命的最後一刻,我想以母親的身份親口對女兒說句話︰我不奢望你能認我這個媽媽,只是在你今後的生活里能坦然地說一聲︰‘我曾經擁有過媽媽’,我死也瞑目了……”

    “媽媽!”

    “楊晨!”

    母女抱頭失聲痛哭……

    整個法庭沉默了。

    在場的人無不為之動容。我抬起頭,不想讓眼淚掉下來,可是傷感的情緒促使著眼淚不停地向外涌。我擦了擦眼楮,抬頭看見韓律師一個勁地用紙巾試去眼里的淚水。

    人有義,法無情。

    感動只是情義上的觸動,等待沈海露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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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14 18:45:31
第四十五章

    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自從楊晨把媽媽安葬回四川老家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期間,我曾給她打過幾次電話,一直關機,再後來就停機了。

    大林嬉皮笑臉地對我說︰去找她吧,就當是去旅游了,不是還有一個漂亮的四川導游小姐嗎?找不到楊晨找她也行啊!

    我笑了笑沒有理他。

    大林永遠不會明白︰自從認識了楊晨,她讓我學會了靜悟,懂得了自己需要什麼,怎樣才能生活的有意義。酒吧迪廳我照樣去,至少不再去尋花問柳了。

    老爸老媽知道了我的事情後,也沒說什麼,沉默了一陣後,對我說︰不管以後再遇到誰,你要憑良心對人,千萬別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哪!

    良心?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我不知道將來會遇見誰?還會遭遇怎樣的感情?但我清楚地知道,那將不再是愛情。

    一時間,我像斷了線的風箏。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好。老爸看我的眼神不在是蔑怒了,他心平氣和地對我說︰咱家雖然不富裕,但吃喝都不愁,你自己拿定注意,想做什麼就去做,只要是正事兒,我支持你。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想做什麼?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楊晨。就算她不願意和我結婚,至少也可以像朋友一樣經常往來,知道彼此的快樂和幸福。

    突然,我有一個想法︰我要把我們的故事寫成小說發表,如果楊晨能看到,說不準會回來找我,就算她看不到,至少也能了我一個心願。

    我把這種想法告訴了大林,大林還嘲笑我說︰你要是能寫書啊,豬都會飛了。

    嘲笑歸嘲笑,我還是堅持要寫。

    2007年的夏天,北京的天氣酷熱無比,陽光炙烤著大地,打開窗戶一陣熱浪撲面而來,仿佛火山爆發間的氣流,讓人難以忍受。天氣預報說今年是20年來氣溫最高的一年。地球升溫了,人類的災難也該來了。不過我這輩子也無須擔心,災難來的再快,恐怕我這輩子是看不到了。

    寫了一天的小說感覺挺累的,看看自己半年來的成果,心里多少有些寬慰。明天就該收尾了,本想聯系一下出版社,由于第一次寫書還真摸不著北。

    這會,大林打電話過來,約我晚上一起去酒吧喝酒,說是一家剛開業不久的酒吧,優惠多多。

    我說︰“去不了,晚上還要寫書呢,馬上就要收尾了。”

    大林一听就來勁了︰“你丫別裝葫蘆弄蒜的,今天老婆好不容易放我的假,你敢不去我磕死你。”

    我說︰“改天好吧,今天的計劃還沒完成呢”。

    大林說︰“我不管你的什麼狗屁計劃,晚上十點準時過去,我給你訂好位置,別佔著馬桶不拉屎,一定得去!”

    我舉手投降,說︰“好吧!你來接我。”

    晚上九點剛過,大林就開車過來。我還在陪爸媽吃晚飯,吃了一半就被大林拽走了。老爸老媽攔都攔不住,只好叮囑我倆︰“一定少喝點酒。”

    大林朝我爸媽把手一供說︰“二老放心,在下決不手軟,讓他不醉不歸。”

    老媽在我們身後罵道︰“你這個孬小子,少給我貧嘴,今天你們誰也不許喝多。”

    大林拉著我嘻嘻哈哈一溜煙地跑了。

    來到大林指定的酒吧,他說︰“听說這個新開張的酒吧,里面的小姐絕對靈的很,各項服務齊全。”

    我問︰“你是不是常來這里享受啊?”

    大林賊笑了一下說︰“這是工作需要。”

    我笑了笑說︰“又拿工作當幌子了”。

    剛坐下,一個笑容滿面的小姐走了過來,沖我一笑說︰“一瓶啤酒,一杯冰塊?”

    我一驚︰這里可是我第一次來,我的習好她怎麼會知道呢?

    還是大林反應快,指著那小姐說︰“你不是白樺酒吧的那個小王嗎?啥時候來這里工作了?”

    小王一笑說︰“來這里半個多月了。”

    大林說︰“看我這眼神,我前幾次來好像沒有見過你嘛!”

    小王說︰“我們是兩班倒的,你來的時候可能正是我休息時間。”

    大林朝她笑著說︰“喲,就是就是,我們算是老客戶了吧?有沒有優惠啊?”

    小王說︰“真不好意思,優惠沒有。不過我們店里有項規定︰消費滿三百可以送你們一個果盤,還可以免費點歌。既然我們都認識,不管你消費多少我都按三百的服務送給你們好了。”

    大林說︰“呵呵,那太好了,那就先送個果盤吧,那個誰,何從,你來點歌。我這人就對吃感興趣。”

    我說︰“你對小妞也感興趣吧?”

    大林哈哈一笑︰“別說那麼直白嘛!”

    小王到吧台把點歌本拿給我,我看了看點了首《不要用我的愛來傷害我》後就還給了她。大林大口大口地邊吃水果邊瞎侃︰“這小妞咋樣?把她泡了去!”

    我喝了口酒說︰“不泡了,金盆洗手了。”

    大林撇了撇嘴︰“狗改不了吃屎。”然後又沖我一笑︰“這泡妞也不是大便,是好事兒,干嗎洗手啊!你這是‘有臉不使,過期作廢’,等你這張臉成了松樹皮,再想泡妞就要靠錢嘍!”

    我說︰“以後啊,我再不干那些粘花惹草的勾當。”

    大林把眼一瞪︰“鳥人,啥時候變成太監了?”

    正當我們瞎侃,大林朝我眨了眨眼︰“尤物來了!”

    我抬頭望去,在舞池中間的高台上,站著一個窈窕女孩,那女孩的輪廓十分優美,雪白的皮膚,精致的五官,修長的身材,利落的長發垂直而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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