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此時不得不認為同盟政府沒有維持治安的能力。因此,必須要用自己的力量來維
護事務官府的安全,以及帝國正當的權益。若有妨礙我方為維護自身安全所採取之行動者,
無論其所,一律以帝國公敵對待之,請知悉。」「如果事態超出了我等所能夠處理的範圍,
我等將主動向貴國提出要求,請貴國暫時等待到那時候。」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方希望能夠與同盟政府之最高責任者,評議會議長直接交涉。議
長在什麼地方呢?」
當對方夾雜著嘲弄的口吻問到這個問題時,同盟政府就沒有辦法回答了。
「巴拉特和約」當中強制規定,同盟得對任何破壞與帝國之間友好關係的人予以鎮壓。
這也就是「反和平活動防止法」訂定的原因。不過和約當中,並沒有任何條文規定凡觸犯反
和平活動防止法的犯人必須要交由帝國來處理。所以只要帝國軍以及高等事務官府的相關者
沒有遭到殺傷,那麼對方絕對找不到讓他們能夠加以干涉的正當理由。過去身為戰敗者的同
盟,如今反過來利用過去他們被強制接受的和約,以同盟的立場來說,無論如何一定要盡最
大的努力,在不失禮儀的情況下,阻止帝國軍的干涉。但是以雷內肯普的看法則是這樣的一
個難得、稍縱即逝的機會,就算被指控漠視和約的存在,也必須要加以掌握。
無論如何,事實上的情形是雙方的視野會愈來愈狹隘,眼光所及的射程也變得愈來愈短
,不管是哪一個陣營,只要能夠將楊威利這個人掌握在自己手裡,那麼就將會是勝利者,這
個奇妙的共識竟獨立了起來,開始往下發展了。
***
如果以楊本身的看法來評論這件事情的話,他或許會想說:「我也是風雲人物呀!」如
果混亂和錯亂的情況擴大的話,對同盟政府的治安維護能力,以及帝國高等事務官對於危機
的對應能力,將會是一個考驗吧。在事態沒有超過海尼森地表以前,選擇一個適當的時機讓
這場戲落幕,以平分秋色的形式,表面上裝得若無其事,在暗地裡悄悄採取對策,應該也是
一個解決方法。但是,同盟的政府首長列貝羅也好,帝國的高等事務官雷內肯普也好,都是
不可能採取這種厚顏戰術的人,所以只得認真地,拼命地朝目的地游去,落得最後摔落到瀑
布底下的悲慘結局。
想著想著,楊竟然忘記了自身的處境,忍不住內心的同情,想要對雙方說一聲,真是辛
苦你們了。在這一場混亂的同時,楊也洞察到有一個促使這一場混亂持續擴大的要素,就是
他的部下們了。
「不要再煽火了哪,先寇布你們這些傢伙。煽動專家,可不要做得太過火了。」
就在楊於中央檢察廳的一個拘禁室內搔著頭的時候,那一道鋼鐵作成的門打開了,然後
走進來一個彷彿全身的皮膚都被印刷是「軍人」這兩個字的軍官。一絲不茍的髮型,與抿得
緊緊的嘴角。年紀看起來比楊還要稍微輕一點,是一名上尉階級的軍官。
「時間到了,楊提督。」
軍官的聲音和表情,與其說是沉痛,倒不如說是陰慘還要來得恰當一些。楊感覺到他的
心臟已經開始跳起了笨拙的舞步。最為悲慘的預感此時開始盛裝呈現具體化,正在企圖將楊
帶往一個太過於寒冷的國度。
「我肚子還不餓啊!」
「不是來送飯的。從今以後,您再也不需要擔心吃飯或者是營養的問題了。」
當看到軍官的手掏出手槍的時候,楊不禁嘆了一口氣。自己的預測竟能如此正確地與事
實吻合,但是卻沒有絲毫的喜悅。
「在這最後的一刻,您有什麼願望沒有呢?閣下。」
「是啊,我希望無論如何能夠喝過宇宙曆八七零年份的白酒以後才死去。」
聽到這句話以後,上尉足足推敲了五秒鐘之久。好不容易才理解過來的時候,臉上出現
了憤怒的表情。因為今年才不過是七九九年。
「這種無理的要求礙難照辦。」
楊本來想說,我早就知道了,不過還是忍住,轉而對他提出最根本的問題。
「到底,我為什麼非死不可呢?」
上尉修正了一下的姿勢,然後非常嚴肅地以一種勸戒的口吻,開始教誨一名不甘心就這
樣死去的死刑犯。
「只要你活著的一天,就會成為同盟致命的後腳筋。所以要請您為祖國捐軀。唯有這樣
的死法,才能符合您英雄的名聲。」
「後腳筋對於人的身體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喔,這個比喻不好。」
「楊提督,不要再廢話了。請您勇敢地迎向光榮的末日吧,如此才不辱您英勇的名譽。
雖然不肖,但卑職願助您一臂之力。」
說話的人沉浸在極度的自我陶醉當中,甚至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但是聽講的人被強制要
接受自己所不願意的死亡,則是連一點喜悅或感激都沒有。當自己以雪白而非恐怖的情緒注
視著槍口地時候,或許只得自行將之解釋作覺悟了吧。上尉認真地作了一個深呼吸,伸直右
手臂將狙擊點對準楊的兩眉之間,然後扣下扳機。
不過從槍所射擊出來的光線,卻穿過了虛無的空間,將對面的牆壁炸裂開來。光線所產
生的微粒子向四處迸散。由於這個意外的失敗,使得上尉驚愕的視線,好像在搜尋著已經被
他逼進絕路的獵物似地,將室內的空間縱橫地切裂開來,但立刻就固定在臺階上的一點。原
來楊在上尉開槍射殺前的一刻,連著椅子滾落在臺階上,避過了手槍所射出的光線。
楊的行動,對於他的程度而言,可真是作得漂亮--事後知道他的人都這麼說道。不過
他也只是逃進了死衚同裡罷了,一旦連椅子跌落到臺階上,動作就不可能比剛剛還要敏捷了
。看著暗殺者臉上所顯露出來的殘忍表情,楊所能想到的是,到了最後只不過是將死亡的場
所垂直往下移動到比剛才大約低一公尺的地方而已。
「真是難看哪,閣下,這難道就是被稱作是『奇蹟的楊』的那個人嗎?」
楊一面往下看著死亡的深淵,一面感覺到自己真的生氣了。正當他想要回敬對方幾句話
的時候,一個光明的景象掠過他的視野的一個角落,軍官的背後用鋼鐵所作成的門開了,接
下來的一瞬間,一道光線從軍官厚實的胸膛呈水平映照在空中,上半身向後仰的軍官,對著
天花板發出了慘絕的叫聲,他那魁梧、僅僅是單純魁梧的身體轉了半圈之後,便把臉部撞向
了臺階,然後一動也不動了。被人從生還的那一岸牽起手來的楊,眼前所看到的金褐色的頭
髮,淚水濛濛的淡褐色眼眸,以及那不斷呼喚著他名字的嘴唇。楊張開了他的手臂,抱住救
命恩人那窈窕的身體。
「謝謝你來探監,給我送來了生命。」
楊好不容易才擠出這一句話,菲列特利加只是拼命地點頭,也不曉得是不是真正理解了
丈夫話裡的含意。爆發出來的感情,此刻全部都被液體化,化作了源源不絕的淚水,沖走微
薄的控制意識。此時的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十一年前的小孩模樣,只知道不停地哭。
「哎呀,哎呀,好端端的一個美人泡湯了。喏,不要再哭了--」
楊這個時候簡直比一萬艘的敵人艦艇從背後襲擊還要不知所措,就在他試著要安慰妻子
的時候,二個不解風情的闖入者以一副要收拾殘局的姿態出現了。
「薔薇騎士」連隊的前任隊長,以近乎優雅的大膽姿態向長官行了一個禮。一隻手還攬
著菲列特利加的楊,也毫不害臊地回了他一個軍禮。
「加班勤務,讓你們辛苦了。」
「不客氣,就算自己活到長命百歲,如果人生無趣的話,那也是沒有什麼意義的。這就
是救出閣下的原因。」
先寇布的作戰行動可說是辛辣到了極點。他首先將議長已經被押作人質的消息告知軍部
,為了要爭取時間,假裝等待對方的回答,但暗地裡已經將楊救出來。也就是說,洛克維爾
被耍了。原先他想要藉拖延回答來爭取時間,不過卻反而讓先寇布的行動佔了便宜。但先寇
布卻也沒有料想到洛克維爾會將這個事態當作是一個良機,反而作出將楊「處理」掉的舉動
。原先他還認為時間非常充裕,打算從容不迫把楊給救出來,幸好在千鈞一髮之際還是及時
趕到了。
「嗯,暫時還是請你拿著手槍吧,說不定還會派上用場的。」
先寇布於是打了一個手勢「薔薇騎士」連隊的代理隊長萊納.布魯姆哈爾特中校將槍遞
給了楊。
就法制上而言「薔薇騎士」連隊現在的指揮官,就是這一位布魯姆哈爾特中校。第十三
代的連隊長先寇布因為已經晉陞到將官級,當然不可能再擔任一個連隊的指揮官。而第十四
代的連隊長凱斯帕.林茲上校,則率領半數的隊員,投靠了梅爾卡茲的艦隊,在官方正式的
記錄上,是依戰鬥中下落不明來處理的。布魯姆哈爾特回到首都之後,即接獲出任代理連隊
長的命令,不過一旦同盟屈服在帝國之下,這支由帝國亡命者的子弟所編列而成的「薔薇騎
士」連隊,是否能夠被容許繼續存在,可能性並不高。連隊如果是被解散那也還好,這些隊
員或許還將成報復性處罰的對象也說不定。這股不安的情緒,於是決定了他們戰鬥旗幟的顏
色。依照楊對梅爾卡茲等人負責的模式,他們將由先寇布來負責,在這一天內,他們已經以
最大限度的行動,為他們以及布魯姆哈爾特中校本人的未來作了選擇,回頭的路已經不存在
了。
門外有一些警備兵正在蠢蠢欲動。
「我們是薔薇騎士連隊。」布魯姆哈爾特用麥克風誇耀地報出自己的名號。「如果明知
此事仍堅持要戰鬥的話,就先寫下遺書以後再過來。我們會立刻為您效勞。或者也可以由我
們用各位的鮮血來代筆。」
這其實只是虛張聲勢。不過先寇布以及薔薇騎士過去所立下的戰功,要用來嚇唬中央檢
察廳的警衛兵已經是足夠的了。他們的戰鬥心急速地熄滅,畢竟要談勇敢或者是大膽的話,
得先要有性命才行。過去同盟政府為了要嚇住敵國,曾經將先寇布等人的勇猛加以略為誇大
的宣傳,如今被這陣乘夜風而來的聲音所嚇住的,竟然是過去曾經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上的
人。
一部大型地上車駛過了沉靜無聲的夜晚,楊在這部車的後座換上了軍服的時候,短暫的
支領退休金的生活已經結束了,楊又回復到過去在伊謝爾倫要塞上出任指揮官的姿態。菲列
特利加很高興地看著丈夫的「英姿」。
「是什麼樣的動機促使你們今天晚上這樣自告奮勇呢?先寇布中將。」
楊一面讓妻子為他調整頭上黑色扁帽的角度,一面問著今晚事件的主犯。
「像你這樣一直遵從命令,受法律束縛的人,一旦從這樣的一個桎梏裡逃了出來,會是
怎樣的一個想法,採取怎樣的行動,我非常地有興趣,這樣您還滿意嗎?」
對於先寇布這樣的問題,楊並沒有回答,只是把一個模倣袖扣形狀作成的超小型短波發
射裝置拿在手上玩弄著。當他被中央檢察廳的人員從家裡押走的時候,這就一直別在妻子所
為他穿上的獵裝襯衫上。就靠著這個東西,讓妻子知道他的所在地,然後拯救了自己的性命
。楊把這個小救命恩人放在口袋裡收好之後,好像在沉思著什麼似地,又再度提出了問題。
「你從以前就一直在挑唆我,現在還是一樣,說什麼權力應該要掌握在我手裡。如果我
真的掌握了權力,但是在那之後整個人格改變了怎麼辦?」
「要是你這樣就改變了的話,那麼你也不過如此爾爾。歷史是不斷在重演的,如果整個
歷史年鑒上就只有一個人比較特殊的話,那麼也只是讓後世的中學生更加頭痛而已。啊,與
其要在這啊那地談論味道如何,何不嘗試著吃吃看呢?」
楊把兩手交叉在胸前低聲地哼著。
甚至連楊在軍官學校裡的學弟達斯提.亞典波羅也對楊皺著眉頭,點頭地說道。
「先寇布中將說的沒錯。楊提督,至少對這些為了救出你,不惜去戰鬥犧牲的戰友們,
你有一份責任。你已經不虧欠同盟政府了是不是?現在是你自掏腰包下賭注的時候了。」
「聽起來好像都是在威脅我嘛。」
楊對他們發著牢騷,不過或許有一半是認真的也說不定。從被人拯救性命的那一剎那起
,他已經不再是屬於自己的所有物了。
「你們太過於樂觀了。以帝國和同盟為對手,然後還要能夠存活下來,這根本說不過去
。或許明天就要坐在殯儀車上了也說不定哪。」
「就算這樣也是好的吧。人總不可能是不老不死的,況且如果真的會死的話,我也寧可
這樣死去。與其作為帝國的奴隸而死,倒不如作為反叛者楊提督的幕僚而死,至少我的子孫
還會高興一些。」
這時候,提出抗議聲音的不是楊的嘴巴,而是他的胃。楊這時才發覺到自己已經大半天
都沒有吃東西了。菲列特利加這時心有靈犀地拿出了一個提藍。
「我作了三明治,請用吧。」
「啊,謝謝。」
「還有紅茶。」
「有加白蘭地嗎?」
「當然有啊!」
亞典波羅一面摸著下巴咕噥地說道。
「天哪,這傢伙是來野餐的嗎?」
先寇布也一面苦笑地回答說。
「你錯了,野餐這件事是很嚴肅的喔!」
***
當楊威利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的中心時,姜.列貝羅反射性地立刻將他的視線移開,不過
還是又轉了回來,然後固定在楊的臉上。因為身為同盟元首,他必須要維護自己的威嚴並且
伸張正義。看到他如此挺胸昂然的姿態,楊不禁要嘆氣。若以公務人員來說,這樣的人確實
是值得尊敬的,不過如此私人朋友來看的話,這樣的人也的確是很難交往的。
楊他們現在的所在地是「薔薇騎士」為防範日後之需所秘密成立的一個地下指揮處,是
距離帝國高等事務官府所在地「香格里拉飯店」大約只有一公里處的一棟大樓裡面的一個房
間,真可說是大膽之至。這棟大樓因為屋主人在大樓即將落成之前破產了,所以被棄置而空
無一人。裸露的水泥內壁上裝設有隔音板。以這樣的一個房間來招待一國的元首,在格調和
設備方面,還有很多不夠完善的地方吧。
最初的第一句話,是從人質的口中發出來的。
「楊元帥,你應該知道自己所作的事都是犯罪行為吧?持武力觸犯法律、損害國家尊嚴
、破壞社會秩序。」
「我犯了什麼法?」
「像這樣非法地把我監禁在這裡,難道還要強辯自己是無罪的嗎?」
「啊,說得也是。」
一抹苦笑的表情掠過了楊的臉上,這時的他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被教授指出論文缺陷的
副教授。亞典波羅故意將聲音提高發出笑聲,不過這當然是諷刺列貝羅而發的。列貝羅立刻
就明白了這一點,整個臉因為屈辱而進青時白地提高聲音說道。
「如果不想要再罪加一等的話,那麼現在就立刻將我釋放。」
楊脫下了頭上的黑色扁帽,搔了搔自己的頭髮,然後以一種像是話劇老師在觀看學生表
演的眼神注視著他。列貝羅在這種眼神的注視下,感到心虛怯懦,剛剛高傲地聳起的肩膀不
由得垂了下來。
「你們有什麼要求是嗎?有的話就說說看好了。」
「真相。」
「--」
「開玩笑的,我不會作那種無益的要求。我們的要求就是我們自身的安全而已,當然也
不會是永久的,有附帶期限。」
「你們已經是政府的公敵了,這種違反正義的交易我沒有辦法答應。」
「那麼也就是說,只要有自由行星同盟政府存在的一天,我和我朋友們便永無安寧之日
,是嗎?」
列貝羅並沒有立刻回答,或許是感受到楊的語氣中帶有些危險存在吧。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們就只好變成利已主義的信奉者了,如果有必要的話,或
許會把我們自己所屬的國家,很廉價出賣給帝國也說不定喔!」
「這種事情難道是可以被允許的嗎?你自己也曾經是一個元帥,過去也擔任國家的重要
職務,你的良心難道不會感到可恥嗎?」
「這種理論真是太了不起了,你的意思是說,國家出賣個人是可以的,反過來的話就是
不被允許的嗎?」
先寇布在一旁冷笑著,但列貝羅並不予理會。楊輕輕地咳了一聲之後說道。
「那麼是不是請您考慮一下我的提案呢?」
「提案?」
「我們要雷內肯普事務官來作為人質,然後離開行星海尼森。同盟政府到那時候就依照
是被脅迫的樣子,希望不要追我們。對帝國那邊,由我負起爭亂全部的責任。同盟只需低著
頭說希望帝國能夠討伐、逮捕楊威利,這樣你們對帝國也就可以有個交代了。」
列貝羅處於一片沉默之中,好像是在考慮著楊的提案。對自己有利的盤算在心裡面那一
片迷宮當中,為了要找尋一個安全的出口,正急急忙忙地四處奔走。
「另外還有一個條件。就是請您絕對不要對那些還留在同盟政府的人施以任何罪行懲罰
。曾經在我麾下的人--卡介倫、費雪、姆萊、派特里契夫等等還有許多的人,他們對於這
一次的事件完全不知情,如果您能夠以同盟政府以及民主主義的矜持來承諾絕對不牽累到他
們的話,我就此退出海尼森。至於議長您,當然也會加以釋放,而且絕對不帶給市民任何的
困擾,您覺得如何呢?」
不說政府說是市民,從這一句話當中,或許也為楊的心情作了一個辯解吧。列貝羅重重
地吐了一口氣,看起來好像是找到了出口的樣子。
「--楊提督,我並不想要向你謝罪。我在最艱辛的時期,被託付了最大的責任,只要
能夠讓自由行星同盟繼續存立下去,然後把它交給下一輩的人,不管是什麼樣卑劣的手段我
都去用,至於這樣做會遭受到什麼樣的批評,我早已經有所覺悟了。」
「也就是說,您贊成把雷內肯普當作是人質的這個提案了,是嗎?」楊的反應可說是毫
無感動。「--應該是這樣吧。先寇布中將,實戰指揮的任務就完全委託給你了。」
「就交給我辦吧。」
先寇布看來很高興地點點頭。列貝羅用視線瞥了他一眼,好像在暗罵好戰分子似地。不
過他接下來是詢問,自己什麼時候可以恢復自由,於是楊回答道:「不幸的雷內肯普失去自
由的時候。」
***
剛剛一直靠在牆邊,注視著這些大人物在交談的一名組員,也就是巴格達胥上校,這時
走近先寇布的身邊,低聲用耳語說道。
「我們所提的方法固然是很妙,不過還是不要太輕易相信的好。並不是指列貝羅議長個
人,而是在他周圍的權力分子集團,因為那些傢伙的存在就是為翻臉不認人的。」
「照你這麼說的話,那些傢伙難道會拒絕楊提督的提案嗎?」
「他們當然會說YES的,不過一旦這個事件本身沒有辦法隱瞞到底的話,那他們就會
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楊提督身上。不過,究竟會不會這麼做,還得要視情況怎麼改變。如果
他們認為有利的話,那麼就算將雷內肯普和我們全部一起抹殺,也並不是什麼難做到的事罷
?」
巴格達胥是一名諜報和破壞工作的專家,因為過去他曾經在和楊敵對的陣營裡工作,所
以即使他現在已經投身為楊的幕僚群,還是經常會遭人白眼。不過,在這一次的事件裡,他
在情報的蒐集分析和襲擊列貝羅的計劃方面,做了相當大的貢獻,屬於他自己的地位和別人
對他的信賴終於有慢慢累積起來。不過或許也因此而失去了些許翻身的時機也說不定--
「我所掛念的是楊提督對於同盟的民主政治還有所留戀。如果他只要同盟能夠安泰,就
算自己被處罰也沒有關係的話,那麼這可就麻煩了。」
「還不至於吧。到了這種地步,就算他後悔然後又回去自首的話,總不可能說還有退休
金可以領吧,到頭來還是得死心不得不自立啊!」
「那麼閣下也死心了嗎?」
「死心可是我唯一的專長哪。從兩年前,被先寇布閣下看穿我的計劃時起,就應該已經
是那樣了。」
先寇布高興地笑笑,沒有回答。巴格達胥看了看手錶然後說道。
「說著說著天就亮了哪!」
巴拉特的太陽已經從夏日那厚厚的雲層間將第一道光線投射到地面上了。漫長的夜晚正
急速地撤退,不過昨晚所發生的混亂,好像已經被人類社會遺棄了似地,那漆黑的陰影一點
都沒有要移動的意思。海尼森各個街頭的交通都被截斷,同盟軍和警察在混亂的指揮系統之
下來來往往。
「那麼,我們這就去做黎明前的突擊吧!」
先寇布拿起了裝甲戰鬥服的頭盔。
「香格里拉飯店是嗎?」[size=-2]
《 本帖最後由 edvx 於 2011-3-27 00:1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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