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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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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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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5 22:00:00 |只看該作者
第71章 打退


    王語嫣招了招手。他慢慢走出去。朝一株松樹走去||邊近百米遠。說話遠處聽不清。

    鍾靈與木婉清要跟過來。他忙道:「靈兒。木姑娘。你們且去那邊。我有話對王姑娘說。」

    鍾靈睜大明眸:「大哥。你要跟王姑娘說悄悄話麼?!」

    蕭月生沒好氣的擺擺手:「小姑娘家。亂說話。快過去罷!」

    婉清眉毛蹙起。冷冷看著他。

    蕭月生裝做不。笑道:「我有事跟王姑娘說。你們莫`岔。還記來時怎麼說的?」

    鍾靈無奈歎口氣。不忿的輕哼一聲。一扭小蠻腰。轉身便走。去了段譽身邊。拉著他說。

    這些人中。有段譽最熟悉。無量劍諸弟子本是熟。但他們個個都對自己恭敬。不能說笑。也無趣。

    王語嫣遲疑一下。看了看慕容。又看看蕭月生。最終移步。慢慢來到他跟前。

    譽似在看棋。卻一直暗中盯著她。見她跟蕭月生一塊兒走。心頭又酸又澀。忙轉頭過去。

    「段大哥。你麼。是不是沒下贏。難過啦?」鍾靈好奇的看著段譽。抿嘴輕笑:「嘻嘻。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嘛。你沒看蕭大哥連下都不敢下。直接認輸?!」

    段譽忙振奮精神笑道:「是呀。可惜。差一點兒就能贏。……鍾靈妹子。你可會|棋?」

    鍾靈眨了眸:「會呀可下棋也太麻煩啦。乖乖坐著。盯著那麼個小的方。想來想去。想破腦袋。好沒趣呢!」

    段譽「噗嗤」笑了忙看四周。他們都在盯著棋盤看。個個專注。顧不的看這邊。

    他放下心來。莫名。心中酸澀消散一些。

    鍾靈笑的眼如彎月。湊到近前。悄悄道:「段大哥你說大哥他是不是喜歡王姑娘呀?」

    段譽一怔。看了看遠處站在一起的兩人只覺二人站在一起。說不出的和諧登對兒。宛如一對璧人。

    他心中再次湧起一股酸楚點點頭:「是吧……」

    「哎喲。這可糟啦」鍾靈輕呼。|木婉清。

    木婉清一襲黑衫。臉上蒙著黑紗。顯額頭白皙如玉。明眸如翦水。雙眉楚楚動人。

    她跟秦紅棉在山谷中隱居平常時候除了練功。也用下棋來消磨時間靜下心來鑽研。棋藝甚精。

    但她不喜熱鬧。看|麼多人在看。索性走到了無量劍十六人身邊。靜靜站著。微闔雙。

    「怎麼啦?」段譽忙問。收拾心情。

    暗自思忖。要揮慧劍斬情絲了。免的誤人誤己。蕭兄於自己有數次救命之恩。若還不死心。可是忘恩負義了。

    「這王姑娘與木姐姐有仇呢!」鍾靈輕聲道。神性兮兮。

    「有仇?……蕭兄喜歡王姑娘。關木姑娘什麼事?」段譽迷惑。

    「這還不簡單?!鍾靈白他一眼。似是嫌這般簡單的問題還要問。哼道:「木姐姐也喜歡大哥。若是大哥喜歡王姑娘。木姐姐會受不了的。要殺人的!」

    「殺什麼人?」段譽笑問。

    「當然是王姑娘啦!」鍾靈又白他一眼。輕哼道。

    段譽一怔。隨即臉色頓變。對木婉清的性子。他也大是瞭解。動輒殺人視殺人如平常。

    她若喜歡蕭兄。蕭兄再喜歡別的女人。依她的性了。定會大開殺戒。把那女人殺了的。

    「這如何是好?」段譽大急。忙問。

    雖決定慧劍斬情絲。但只是把這份情埋在心裡。不再表現出來。對王語嫣卻仍關切之極。

    「我哪裡知道怎麼辦呀?」鍾靈輕哼。嘟了嘟嘴唇。:「王姑娘的母親可壞了。把姐姐捉了去。若不是我搬了大哥去救。定會殺了木姐姐的!」

    「還有這等事?」譽一怔。隨即點點頭。想了起來。木婉清當初去曼陀山莊刺殺。想殺王夫人的。

    不過。憑蕭兄的武功。救她回來想必不難。當初把自己從四大惡人手上救出來。也是輕鬆如。

    鍾靈想了一會兒。眉苦臉的搖搖頭。無奈道:「唉……。我只能小心啦。」

    「對。你看木姑娘殺人。趕緊通風報信!」段譽點頭不迭。一臉的緊張神色。

    「若是木姐姐知道了。還不把我恨死呀!」鍾靈著小臉嘟囔。扯過一段兒松樹枝。用力拔著松針。

    段譽呵呵輕笑。原本酸澀的心情意外的好了起來。覺的一切都是那般美好。世間除了王姑。還有許多人有趣。

    想著想著。不由又眼。見蕭月生兩人又走了一段兒。馬上便要轉過彎去。被松樹掩住

    王語嫣一身雪白衫。一塵不染。臉龐如白玉。膚若冰雪。彷彿不染煙火之氣的姑射仙子。

    靜靜走到蕭月生跟。她低聲道:「蕭觀瀾。有什麼事?」

    她語氣冷淡。眼神漠然。愛搭理不搭理。似是說一句話便走開。

    蕭月生笑了笑溫聲道:「語嫣。母親還好罷?」

    王語嫣黛眉頓時一挑。明眸射出惱怒之色:「她好的很。還沒被你給殺了!」

    在別人跟前。她能冷靜自如但一旦碰到蕭月生。便極易生氣。他的眼神。他的笑意。都是那般可恨。

    蕭月生搖頭:「你母親蠻橫殘酷。動輒殺人做花肥曼陀山莊旺盛的茶花。滿是血腥。你能住!」

    王語嫣臉色一白。抿紅唇。默然不語。

    蕭月生接著道:「她那蠻橫的脾氣。不知還會殺多少人。你不是一向慈悲心腸。怎麼不管管?!」「我的話娘根本聽的。」王語嫣低聲道。

    蕭月生輕哼:「你既說不動。只能有我來啦?…哼。給她兩巴掌不過替阿碧姑娘討債罷了!」

    「阿碧……?」王嫣一。黛眉皺起。

    蕭月生冷笑:「我請阿碧捎信本以為看在你哥的面子。她不會下辣手。不曾想。卻反臉無情!」

    「你的信太人。惹怒了娘。」王語嫣忙道。

    蕭月生冷笑:「她脾氣倒不小!……若我的脾氣。早一巴掌拍死她。的留著禍害無辜之人!」

    「……!」王語玉臉漲紅惱怒的瞪著他。

    蕭月生輕冷下|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留她一條命若再有下次。莫怪我下手無情!」

    他目光森森。王語與他一觸。心發寒。忙轉開。隨即怒氣如潮。猛的湧上來。

    她胸劇烈起伏嬌喘粗重。猛的抬頭。怒瞪著他。別有一番美態。說不出的動人。

    蕭月生視而不見。宛如鐵石心腸。淡淡道:「你去跟她說明白。免說我不留活路」

    「你……你……」王心中怒急。眼前陣陣發黑。幾乎暈倒過去。偏偏仍清醒著。

    她想罵蕭月生。卻從小不會罵人。只能氣惱的瞪著他。

    蕭月生搖頭一笑。淡道:「你那表哥。是個厲害人物。忍辱負重。佩服佩服!」

    一提起表哥。王語嫣心思頓時跟著轉。雖然生氣。卻極想聽。想讓蕭月生繼續說下去。

    蕭月生笑了笑:「此有趣的人物。殺了可惜。我倒要瞧瞧。他能翻起什麼風浪來!」王語嫣再次惱怒。被他話中的不屑激怒。恨恨道:「我表哥比你強一百倍!」

    蕭月生笑了起來。搖頭。不以為偏了偏頭。

    他與王語嫣對面站。透過王語嫣的肩膀。能看到大樹下的情形。慕容復差點兒自殺。仍活著。

    「老大。咱們來晚啦!」忽然一個大嗓門自遠處響來。山道上出現兩個人。迅速靠近。轉眼之間來到近前。

    先頭一個著。|容枯僵硬。一不動。如殭屍一般。看著嚇人。以拐代腳。飄飄而行。迅捷無比。

    另一個是魁梧大漢。方的大腦袋。圓圓的小眼睛。上身絲綢。下身破布褲子。肩上扛著一把鱷魚剪。渾身上下極不協調。

    蕭月生掃一眼。他眉頭皺了皺。輕哼一聲。這二人是四大惡人中的段延慶與岳老三。

    岳老三功力深厚。聽到有人哼。登時轉頭望來。黃豆般的小眼迸出實質般的寒光。一臉凶相。便要殺人。

    見到是蕭月生。登時眼神一縮。忙轉過頭去。乾咳嗽兩聲。側扭著頭走路。死也不望向這邊。故意裝作|不到蕭月生。腳下更快。一掠而過。奔向了那株大樹下。

    段延慶抬頭看一眼月生眼中芒閃了閃。沒有說話。雙拐不停。也一掠而過。到了樹下。

    王語嫣露出驚容看一眼段延慶。

    她曉的岳老三為何不看這邊。是害怕。不敢。上一次在杏子林。他一見蕭觀瀾撒腿便跑。定被蕭觀瀾教過。

    「惡貫滿盈段延慶」蕭月生淡淡說道。

    王語嫣望來好奇問:「他便是段延慶?」

    蕭月生微首。歎息一聲:「他可憐又可悲。身份尊貴。不比你表哥差。最終落至這般田的。……望你表哥引以為戒啊!」

    王語嫣黛眉頓。不滿的瞪他一眼。

    「我一片好意。」蕭月生笑道。搖搖頭:「你表哥太過執著萬一復不了國。怕會受不了。」

    「你胡說什麼呀!」王語嫣再也忍不住輕聲叱道。

    蕭月生看一眼那邊。個個專注。下的熱鬧自己不精棋。不如在這裡跟王語嫣打嘴架。倒也不錯。

    他搖頭道:「語嫣你且說。如今邊不太平。卻也沒有大亂。你表哥有機會復國?……純粹白日做夢!」

    「表哥總有法子的……」王語嫣遲疑一下。低下頭。

    蕭月生冷笑兩聲只是搖頭。

    「你這和尚偷聽說話。可笑可!」蕭月生左手忽然抬起食指朝樹林中一點。

    「嗤嗤嗤」嘯聲之中。一道無形劍氣射了出去。攔著它的樹葉紛紛化為粉。

    「」一聲輕響如打開瓶塞。

    樹林中飄然出來一位僧人。布衣僧袍。臉上神光瑩然。一幅寶相莊嚴之像。正是吐蕃國師鳩摩智。

    他雙掌合什一禮。微微含笑:「蕭施主。久違了!……小僧在此打坐參禪。二位過來說話。小僧不想擾二位興致。強忍著不出聲。卻反被……」

    蕭月生伸手指著大笑道:「你這大和尚。牙尖嘴利。口才便給。不愧是辯經練出來」

    說著。他身形忽然一。欺身上前。左手一掌按向鳩摩智胸口。輕飄飄的。渾然無力。不半點兒火氣。摩智笑容一斂。雙掌舉到頭頂。合什朝下一劈。如大禮拜狀。發出一聲輕嘯。如揮一柄無形大刀。

    「嘶--!」輕嘯聲響起。如裂衣帛。

    摩智僧袍獵獵而。如遇大風。他後退一步。

    兩人之間的空的上。塵打著旋兒飛起來。形成兩個漩渦。空氣如翻騰的海水。

    他使的是太極勁。處處透著圓。

    輕哼一聲。蕭月生袖子一拂。空中旋動的泥塵頓被捲起來。落入旁邊樹林裡。一下消失不見。

    「大師的火焰刀更為!」蕭月生負手而立。笑了笑。

    摩智臉露笑容如佛祖的慈悲微笑:「蕭施主過獎。六脈神劍乃天下第一劍法。小僧甘拜下風!」

    蕭月生輕哼一聲。罵這和尚狡猾。

    他笑了笑:「大和尚過謙了。上一次在太湖上。大和尚大發神威。我是佩服的無體投的。咱們再來比劃兩下!」

    說罷。身形再探。右掌一壓。隨即一翻。猛的平平推出。「」的一聲響。聲音不大。卻|隱是巨龍嘶吼之聲。

    摩智笑容陡。的溫潤柔和。右手食指搭到中指上。輕輕一彈。動作輕柔。如彈落色玫瑰上的露珠。

    「噗」如一劍插氣出聲音。

    蕭月生輕一聲。右掌不變。直直拍出。

    摩智笑容變成訝。拈花指利無匹。竟破不去他掌力。身形一退。避開這一掌。

    月生追擊之中。臉上帶著淡淡意:「大和尚。拈花指火候不淺。瞧我的!」

    說罷。右手指與中指搭起。臉露柔和微笑。輕巧的彈了兩下。

    摩智臉色頓變。忙伸雙手。食指別點出。臉色肅然。

    「」兩下似小石子投進井裡聲音深|。

    摩智身形疾退。想要退至身後樹林中。身子在半空中忽然一顫。右肩頭濺起兩團血花。

    他加速轉眼失在樹林中。

    溫潤的聲音傳來不疾不徐:「蕭先生今日之賜。小僧不敢或忘。改日再當領教!」

    「再好不過!」蕭生揚聲長笑。

    他搖搖頭。大覺可自己操之過急。過早打傷他。若再纏鬥一會兒說不定更有收穫

    他想著。更是搖頭。歎息不已。不像打勝。更像打輸了。王語嫣看的目眩神迷。

    蕭月生飄到她身邊看一眼大樹那邊。竟沒有人朝這邊望來都聚精會神的盯著棋盤。

    此時。段延慶正在下棋。拐棍緩緩點向自己喉嚨丁春秋在說個不停神情意。

    這一會兒的功夫。包不同他們紛紛上前到棋盤前圍觀。個個像是都會棋藝一般。

    蕭月生搖頭微笑。|是一幫附庸風雅的傢伙們這些人當中真正懂棋的又有幾個。

    想到此更覺無聊。轉頭瞧向鍾靈與木婉清。

    鍾靈正與段譽在嘀嘀咕咕說著什不時望過來一。見到自己望過去。慌忙轉頭。一看即知。她正在說自己。

    搖頭輕笑。也不去偷聽轉向另一邊木婉清所在。她站在無量劍弟子們身邊一動不動。冷冰冰的。彷彿拒人於千之外。

    蕭月生笑了起來。覺的木婉清性古怪。卻頗是趣。寧肯呆呆站著。也懶的湊熱鬧。與鍾靈霍然相反。

    「回去罷。你表哥受了傷。」蕭生淡淡道。

    王語嫣聞言大驚。忙轉身望。隨提著裙急急而去。

    蕭月生搖搖頭。她用情太深。最終會受傷。實是一個難解的結。自己如今已沒了信心。

    「這小娘子。為何戴著面紗。不是長的太醜。羞於見人。哈哈。哈哈……」忽然。一個男子發出大笑。

    這幫人是星宿派弟。看木婉清,眼動人。忍不住調戲。

    他們在星宿海橫行了的。惡習改。雖覺無量劍十六個人不好惹。仍管不住嘴巴。

    「嗤--!」一聲輕嘯。木婉清舉起左手。腕中射出一支短箭。奇快無倫。

    「啊!」那青年慘一聲。捂著肩頭。怒目相視。

    「這小娘皮好大的膽子。竟敢傷王師兄。我宰了你!」一個青年大聲喝道。拔劍撲了上去。

    婉清冷笑一聲。左臂一抬。又一支短箭射出。那青年的劍法頗是不俗。一劍斬下。將短矢斬斷。蕭月生搖頭。這青年的武功雖不弱。比起木婉清來。卻差了一截兒。自討苦吃!

    他念頭乍落。木婉清已經躥去。迅如狸貓。揉身而上。短劍唰唰刺出兩劍。寒光閃爍

    那青年忙揮劍格抵。卻不如木婉清劍快。胸前衫裂開一道口子。差點兒削中心臟。

    他嚇出一身冷汗。即勃然大怒。

    婉清轉身朝另一青年撲去。心|他口出輕薄之言。兼之她心中原本已有怒氣。他們再一撩撥。頓時激起了殺意。

    那青年急忙後退。捂著肩頭。心下大罵不已。

    婉清緊追不捨。有人上前阻攔。各自出手。

    「哼。」木婉清忽然悶哼一聲。身子去勢驟然一緩。晃了一下。便要跌倒。

    蕭月生驀的出現在她身邊。扶住她探掌一察。臉色微變。自懷裡掏出一隻瓷瓶。倒出一枚雪白丹丸。送到她嘴上。

    婉清扭頭。丹丸。黛眉緊鎖。滿是倔強之色:「不用你|!」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內力倏的渡入體內。控制她身子。她張開嘴。將丹丸吞入腹內。內力流轉。化開藥力。

    「交出解藥!」蕭月生淡淡道。盯著受傷的青年。眼神淡漠。

    這青年相貌甚是俊秀。捂著肩膀。一臉的狠辣神色。搖頭道:「解藥在師父那裡。你去討罷!」

    蕭月生眼中清光一。臉色沉了下來:「交出解藥!饒你性命!」

    「咱們身上沒有解藥!」青年大聲叫道。

    他內力不俗。這般大聲叫嚷。樹林簌簌作響。頓時將大樹下的眾人驚醒。紛紛轉頭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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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5 22:00:48 |只看該作者
第72章 情變


    丁春秋皺眉,腳下一飄,衣衫獵獵飄蕩過來。

    「景春,怎麼回事?」他搖著鵝毛扇,皺眉沉聲問。

    那青年捂著肩膀,忙躬身道:「弟子給老仙丟人啦,……他們兩個打一個,弟子連老仙的一分本事也沒學到,差了他們一籌,弟子該死!」

    「你退下!」丁春秋揮揮鵝毛扇。

    「是,謹遵老仙法旨。」青年忙不迭應道,小心翼翼看他一眼,急忙後退,如避蛇蠍。

    蕭月生皺眉,眼寒光一閃:「丁春秋,本不想跟你一般見識,饒你一命,偏偏總要惹我!」

    丁春秋紅潤臉龐一沉:「放,小子竟敢如此跟本仙說話!」

    他是好臉面人,蕭月生如此說話,他威風何在?!

    雖然對方內堅凝,不怕化功**,但那也是自己沒有施毒,否則,他難逃一死。

    心有所恃。說話也無顧。

    蕭月生眉一皺。冷冷道:「解藥!」

    丁春秋搖著鵝扇。神情悠然。一派仙風道骨:「呵呵夫地毒。從沒有解藥。中毒之人。只有一條路!」

    「老仙神威。當者披靡。還不跪倒謝罪?!」

    「老仙只要彈一彈手指。你便要化為膿水。還不知死!」

    「老仙一聲斷喝。准讓他魂魄飛散。永不超生!」

    眾弟子紛紛戳指怒喝風凜凜。

    蕭月生懶得理會這些小丑,低頭看木婉清,自製的清毒丸強橫,將毒逼出來,她已無大礙。

    無量劍十六弟子來到他身後,一動不動眼冷冷瞪著這三十幾個人,如看死人。

    蕭月生抬起頭,目光冷冽,在丁春秋紅潤臉上掃了掃,一揮手:「上罷,全都廢了,莫留手!」

    「是!」容子矩沉聲應道,拔刀出鞘,寒光閃爍,寶刀朝四十餘人一指:「殺——!」

    十六人同時飄上前如鬼魅,如蓮花瓣般散開,頓將三十餘星宿派弟子圍在當中。

    「鏘……」龍吟聲裊裊不絕,十五柄劍幾乎同時出鞘,劍光閃動,寒氣森森,如一顆小太陽出現,劍光罩向三十餘人。

    丁春秋冷笑,搖著鵝毛扇,悠閒的看著。

    自己弟子們人數佔優個個深得星宿派絕學,武功毒術俱高明,這幫傢伙純粹上門送死。

    「啊!」「啊!」「媽呀!」

    慘叫聲不絕於耳,劍光閃爍一下,一人躺下眼之間,星宿派弟子倒下一半兒。

    丁春秋眉頭皺緊臉驚愕,鵝毛扇輕輕一揮遠的朝一個無量劍弟子拂過去。

    對這些弟子沒甚感情,但畢竟自己門下人打殺,丟的還是自己的臉,是對自己的挑釁。

    那無量劍弟子猛的轉身,彷彿身後有眼,「嗡」的輕嘯,劍身高速旋轉,劍光成一個圓錐,森森眩目。

    圓錐當中劍氣形成一個漩渦,正對準丁春秋鵝毛扇,隨即朝身後一扯,同時飄身橫移。

    有一個星宿派弟子在他身後偷襲,出劍凌厲,正刺他背心,他恰好一移,避過劍尖。

    這星宿派弟子眼前忽然大亮,劍光燦爛眩目,驚覺不妙,急忙倒退,剛退一步,身子忽然一滯,直接倒在地上,蹬了兩下腿,寂然不動,臉變得烏黑。

    蕭月生嘴角微翹,滿臉的哂笑,朝丁春秋望一眼,搖搖頭:「你堂堂一派掌門,偷襲我一個弟子,……丁春秋,你忒也無恥了!」

    無量八劍有一式萬流歸宗,無論暗器,還是毒藥,遇到這一劍,皆如鐵屑遇磁石,鑽入劍光中。

    「放肆!……讓你嘗嘗老仙的厲害!」丁春秋大惱,竟收拾不了一個小子,還折了一個弟子。

    他臉一沉,身子掠起,迅捷如風,瞬間欺身上前,鵝毛扇拂向蕭月生。

    蕭月生攬著木婉清輕飄飄後退,撮掌成刀,在虛空中平平一削,做了個斬首的手勢。

    「嗤」一聲輕嘯,如風掠樹梢,輕微易忽略。

    丁春秋胸前鵝毛扇忽然一分為二,從中斷成兩截兒,後半在他手上,前頭飄落地上。

    鵝毛扇上蘊著內力,他臉色一變,身子陡的一停,隨即猛然後退,如身後一條繩子猛扯。

    後退之中,他雙掌揮動,一掌一掌朝身前虛空拍出,呼呼作響。

    「嗤——!」如裂衣帛,四周草木劇烈搖晃。

    丁春秋身子後退之中倏的平移,毫無徵兆,動作瀟灑。

    「好輕功!」大樹下的眾人

    一聲采。

    他們雖喜歡棋藝,但棋譜可還原,丁春秋與蕭觀瀾打鬥卻難得一見,二人都是絕頂高手,若能與自己武功相印證,定受益匪淺。

    「表妹,蕭觀瀾使的什麼武功?」慕容復斜一眼王語嫣,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他大業為重,不談兒女私情,但與王語嫣青梅竹馬能無情她對蕭月生神情異樣,不是滋味。

    王語嫣目光如水,緊隨著蕭月生,黛眉輕蹙,沒看到慕容復的表情,遲疑一下搖頭:「我沒在書上見過……」

    「他難道沒跟你?」慕容復淡淡道。

    王語嫣一怔,忙轉頭瞧他,眼中的譏誚,玉臉一下煞白,胸口如被刺了一劍。

    慕容復見她此後悔,道歉的話卻說不出口,心中明白,自己對蕭月生惱恨,卻知不能招惹他牽怒到表妹身上了。

    王語嫣臉色白,櫻唇顫抖不出話來,只是盯著慕容復上滿是憂傷。

    半晌過後,她輕聲道:「表~棄我了……是不是?」

    慕容復盯遠處,神情淡漠,搖搖頭。

    「我……我……」王語嫣緊雙唇,強忍著不哭出來。

    她雖然天真,卻也聰明,當初被蕭觀瀾擄走,又放回來,見到表哥喜過後隱隱擔憂。

    蕭觀瀾沒有對自己如何,但在外人眼中不如此,定會覺得自己清白被污,成了蕭觀瀾的女人!

    表哥溫聲細語的安慰,令她感激,放鬆了一些,沒想到,他終究還是與別人一樣,心底裡也不信自己!

    「哈哈……,丁春秋縮頭縮腦,不如改名丁烏龜好了!」清朗的笑聲傳來。

    王語嫣轉頭瞧去,只見丁春秋已經退後了十幾丈遠,躲在一株松樹後,松樹上有幾個圓孔穿樹身。

    蕭月生一手攬著木婉清,仰頭大笑意態甚豪。

    「六!脈!神!劍!」王語嫣聽得表哥咬牙切齒的聲音,轉頭瞧去見他臉色扭曲,目光兇惡了一跳。

    她從未見過表哥如此神情,像是要吃人一般,看著通體發寒。

    蘇星河身子顫抖,緊咬著牙,死死瞪著丁春秋,又望向遠處的蕭月生,騰出熱切之色。

    此時,無量十五劍與容子矩已經收手,身前沒有一個星宿派弟子站著,紛紛躺在地上呻吟。

    他們無不廢手廢腳,或是丹田被刺破,武功都被廢了。

    眾人心中發寒,無量劍這十六個人劍法過人,又心狠手辣,竟一個不放過,直接廢了武功,無量劍與星宿海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蕭月生眼中清光一閃,心中有了殺機,身形一動,清風颯然,松樹輕動,他出現在丁春秋前。

    左手食指一點,嗤嗤輕嘯中,無形劍氣破空而出,籠罩丁春秋。

    丁春秋鵝毛扇一擲,身形飛退,躲到另一株樹後。

    「啵啵」鵝毛扇忽然停滯,輕響之後,爆裂為一蓬白末,清風拂來,粉末隨之飄散,一點兒痕跡沒留下。

    「嗤嗤嗤嗤!」後面的松枝松葉炸裂開來,四處紛飛,簌簌落了綠綠一地。

    「吱……嘎……」大腿粗的一棵松樹慢慢倒下去,壓在另兩株樹上,吱嘎作響。

    這株松樹從中折斷,斷口處平滑無比,如削鐵如泥的寶劍所致。

    遠處眾人心驚,紛紛色變。

    蕭月生搖搖頭,輕哼一聲:「饒你一條狗命!」

    罷飄身後退,來到無量十五劍跟前,掃一眼地上諸星宿派弟子,淡淡道:「都滾罷!」

    「走!走!」眾人如蒙大赦,紛紛攙扶著,落荒而逃,場面話也不敢說一句。

    木婉清搖頭,冷笑一聲:「你放虎歸山!」

    她雖被蕭月生所救,卻氣惱他與王語嫣獨處,郁氣難消,感激則感激,卻化不去郁氣。

    「我倒要瞧瞧,他能翻出什麼浪來。」蕭月生搖頭輕笑,看一眼無量劍十六人,丁春秋是留給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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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負氣

    星河長吁一口氣,一下坐倒,渾身如散了架般,怔樹林,那裡正是丁春秋逃走之處。

    蕭月生放下木婉清,負手而立,遠遠看著眾人,點點頭

    他卻沒有走過來,彷彿與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一道無形的鴻溝橫在中間。

    眾人紛紛抱拳,算是回禮,低聲打聽蕭月生的底細,能將丁春秋打得落荒而逃,無形劍氣縱橫凌厲,豈能是無名之輩?!

    一會兒過後,他們又回到棋上,望向珍瓏棋局,心神漸被吸引,不再注意蕭月生。

    蕭月生低聲道:「叔,你們馬上動身,殺了丁春秋。」

    容子矩稍一遲,低聲道:「門,這丁老怪一身毒功厲害非常,防不勝防,咱們……」

    蕭月生笑了:「你們的內力足以抵擋他下毒,且況還有清毒丸,只管殺便是了!」

    「是!」容子矩心中大定抱鄭重一禮,十五弟子齊齊抱拳,臉色肅然。

    「去罷!」月生一揮手。眾人轉身便走。腳下輕飄轉眼之間消失在山道上。行事乾淨利落。

    蕭月腳下如踩白雲。冉冉來至眾人近前們都在望著棋盤。全神貫注。未曾注意到他到來。

    此時。正有一個小和尚坐下棋。長得甚是醜陋。一幅愁眉苦臉模樣眉宇間一片駑鈍。看不出靈氣。

    他穿一身粗布僧袍是少林和尚。在寺中應地位甚低。

    蕭月生搖頭一笑。知道這便是艷福無邊地虛竹了。傻人有傻福。偏偏他生在福中不知福求與常人有異。

    段譽正低著頭。看似觀棋目餘光盯著王語嫣。看她靠在一株松樹上。怔怔發神。傷心。

    他只覺自己的心也跟著絞疼,恨不得以身相代,極想上前安慰只要能讓她開心,自己做什麼都可以。

    但是是蕭兄喜歡的女子,自己不能這麼做只能遠遠看著,看她傷心卻無能為力。

    正在此時膀被拍一下,耳邊響起蕭月生清朗聲音:「呵呵,段兄弟,想什麼呢?!」

    他心中一驚,急忙轉頭,臉上慌亂,吃吃道:「蕭……蕭兄……」

    蕭月生似未看出他慌亂,溫聲笑道:「我要先走了,段兄弟你要跟我一起,還是再看一陣兒?」

    段譽遲一下,低頭看看棋盤,餘光瞥一眼王語嫣,咬了咬牙,終於狠不下心,搖頭苦笑,歉然道:「蕭兄,我想再呆一會兒……」

    蕭月生點點頭,自懷裡掏出一枚花炮:「也好,我棋藝不精,看著無趣,在你看來想必精彩,……若遇危險,把它拉開扔到天空,半個時辰之內,我自會趕到。」

    「好!」段譽點頭,接過花炮。

    蕭月生對其餘諸人笑了笑,點點頭,抱拳一拱:「諸位,在下先行一步,告辭!」

    說罷,飄身而行,來到鍾靈與木婉清身邊,一手一人,攬起二人腰肢,便要離開。

    「慢著!」忽然傳來一聲輕喚。

    蕭月生轉頭一瞧,露出一絲驚訝,笑了起來。

    王語嫣輕盈來至近前,淡淡幽香繚繞週身,她咬著下唇,低著頭,輕聲道:「蕭觀瀾,我跟你一起走。」

    蕭月生眉毛一軒,搖頭笑了:「淨說傻話!」

    「我真的跟你一起走!」王語嫣抬頭望著他,貝齒咬下唇,目光堅決不移,嬌弱身子瀰漫一股義無反顧的氣勢。

    蕭月生轉頭瞧一眼遠處的慕容復,慕容復功力不俗,定能聽清王語嫣說話。

    他笑吟吟問:「你表哥呢?」

    王語嫣轉頭,轉到一半兒又扭回來,不去看慕容復:「他……他跟我再沒關係!」

    鍾靈瞪大眼睛,眨了眨,滿是疑惑,轉頭瞧木婉清。

    木婉清一襲黑紗,瞧不清臉色,卻見秀眉擰緊,攢成一團,一雙清亮眸子蘊滿怒色。

    鍾靈看得出來,若非蕭大哥在,木姐姐早就射出短箭了。

    蕭月生笑了起來:「你們兩個鬧彆扭,想用我氣一氣他,……唉,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王語嫣一怔,抬對望向他。

    蕭月生臉色沉下來,肅重道:「語嫣,你可想好了,這會兒若跟我走,再也回不到你表哥那裡了!」

    王語嫣

    ,神色變幻,不由轉頭看一眼慕容復。

    慕容復俊美臉龐掛著冷笑,目光如刃,一臉諷刺冷笑,袖子猛的一甩,轉過頭去,昂頭看天。

    見他如此,王語嫣臉色一黯,低下頭,幽幽歎息一聲:「嗯,你送我回山莊罷……」

    「回去?……你不會自己回去?!」忽然有人冷笑。

    王語嫣一怔,抬頭望去,仔細看了看,頓時恍然,是被自己母親抓著的女子。

    蕭月生搖頭苦,這個木婉清,性子剛烈,極易吃醋,雖說要殺自己,一直沒動手,顯然存了別的心思。

    蕭月生歎了口氣,溫聲道:「姑娘,咱們到江南看看風景便送語嫣回去,如何?」

    他雖笑容溫,雙眼卻清亮而無笑意,帶著壓迫。

    木婉清冷笑一聲:「要去陪她去,我才不去!」

    說罷,身便走靈忙伸手叫道:「木姐姐……」

    叫著,:了過去們輕功得蕭月生指點,俱是輕盈曼妙,速度極快,轉眼之間不見了影子。

    蕭月生苦笑一聲,攬起王~便走動神行訣,一晃之後變得模糊,成為一團影子,這團影子慢慢融進空氣,一會兒便消散,二人已經不見。

    眾人失神,彼此對視一眼此輕功,實是匪夷所思。

    蕭月生攬著王語嫣眼之間追上了無量劍的十六人,攔在他們身前容子矩暗中護衛木婉清兩女。

    容子矩笑了一下,忙肅然點頭身便走,追了上去,二女雖然輕功不俗,比之無量劍派嫡傳尚有差距。

    蕭月生與王語嫣再次消失。

    無量劍十五弟子接著上路,神情悠閒,彷彿遊山逛水,個個默然不語,暗自催動心法。

    他們沒去追丁春秋,吊在一幫星宿派弟子身後,慢悠悠趕路。

    蕭月生暗中相隨,卻在前頭,元神朗照身後,不顧消耗,映照五里之內,沿著大路而行。

    傍晚時分,來到一處小鎮中,炊煙裊裊,暮色藹藹,倦鳥歸林,透著濃郁的生活氣息。

    看馬上便要天黑,蕭月生停下對王語嫣道:「咱們去吃了飯。」

    王語嫣輕輕點頭,面無表情,她一直失魂落魄,神思不屬,玉臉煞白,沒有血色。

    蕭月生不再多說,來到一處小店內。

    他知王語嫣心情,負氣之下跟自己走,如今卻是後悔了,可惜,想要回頭也晚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便是如此的心境罷!

    蕭月生雖巴不得如此,但見王語嫣傷心如此,卻也同情,坐到店內,叫了兩碗麵。

    那店小二見王語嫣天仙化人,拿著抹布擦了又擦,生怕王語嫣嫌桌子不乾淨。

    王語嫣卻失神落魄,無心注意這些。

    很快,兩大碗麵端上來,熱騰騰,香噴噴,上面一層蔥花,飄著一層紅油,香氣誘人。

    蕭月生吸一口氣,笑道:「好香!……這小店口味正宗,吃飯罷!」

    王語嫣搖搖頭,推過大碗:「我吃不下,你都吃了罷。」

    「唉……,傻丫頭,你餓死了自己,你表哥也不會心疼了,還是自己憐惜自己罷!」蕭月生搖頭歎了口氣。

    王語嫣低下頭,吧嗒吧嗒,聲音輕微,蕭月生清晰聽到,轉頭望來,見一串串淚珠落到桌面,濺成數瓣兒。

    他搖頭歎息一聲,也沒了吃飯的心思。

    他伸出手,拍拍她香肩:「事已至此,再後悔無益,語嫣,吃了飯,睡一覺,明天會好起來的!」

    王語嫣忙一扭身,避開他的手,什麼不說,只是默默流淚。

    「真是晦氣!」一道清朗聲音傳來,卻是一個俊美少年坐在桌邊,正衝著他們,不悅的瞪向這邊。

    蕭月生目光一掃,一眼看出女扮男妝,是個小姑娘。

    王語嫣仍在無聲落淚,蕭月生搖頭歎息,不再多說,哭未嘗不是發洩之法。

    「喂,你這傢伙,還不讓你娘子閉上嘴?!」那小姑娘一拍桌子,粗聲喝道,滿臉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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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巧遇


    蕭月生斜睨她一眼,招了招手:「小姑娘,過來說話。

    少年撇撇嘴,輕哼一聲,起身走過去。

    她俊美非常,身穿紫色長衫,面如白玉,雙眸靈動,顧盼之間透著狡黠,即使男裝,仍難掩靈動,

    雙手背在後面,輕盈來到近前,忽然躬下身子,彎腰低頭,盯著王語嫣瞧幾眼。

    然後直起身來,嘻嘻笑道:「小娘子這張臉美得很吶,可是你相公欺負你啦?……我替你出氣好不好?」

    說罷,手一探,抓蕭月生。

    蕭月生笑一下,左手屈指彈,「叮」一聲脆響,一枚銀針扎到桌面上,輕輕顫抖,閃著寒光。

    這般一彈指,形指力擊落銀針,去勢未衰,擊中少女掌心,啪一聲輕響。

    少女只覺手掌一麻,周膊都麻木下來。

    「你毒!」她嬌喝一聲。秀臉色變。起左手食指與中指。捏成劍指疾點手腕。沿手臂一直點到肩頭。

    隨即。她左手猛地甩出一蓬針。又急又密。罩向蕭月生。靈動眸子狠狠瞪著他。

    蕭生笑了笑起胳膊一旋。袖子旋動。銀針紛紛鑽進袖子裡。如乳燕歸巢。

    他再一拂銀光閃動「篤篤篤篤」。密密麻麻釘進牆壁上。形成一柄劍地模樣。

    「你可叫阿紫?」蕭月生笑吟吟看著她。不像生氣模樣。

    「你……你怎麼知道?!」少女吃了一驚。警惕地瞪著他顧右盼。吃吃道:「你是……是星宿派地?!」

    「我若是星宿派門下小命已經沒了!」蕭月生仍是笑吟吟的,上下打量著她:「剛才是點了穴,沒下毒,放心罷!」

    阿紫忙左手扯著右掌到跟前,仔細翻看掌心,長鬆了口氣疾點幾下,解開右臂上的穴道。

    「你是什麼人?」阿紫坐下來實的問。

    蕭月生微微笑問:「你姐姐可在?」

    「在呀,……你究竟是誰?」阿紫點點頭著秀氣眉毛哼道。

    「我是蕭觀瀾。」蕭月生笑了笑,甚是高興朱果然沒事:

    「蕭……觀……瀾……?」阿紫歪頭想了片刻,一拍巴掌:「你就是蕭觀瀾?!」

    「認得我?」蕭月生笑瞇瞇問,撫了撫唇上的八字鬍。

    「哼,姐姐把你誇到天上啦!」阿紫嬌哼,歪頭打量著他:「姐姐說,你神機妙算,武功高強,天下無敵呀!」

    蕭月生擺手微笑:「阿朱姑娘謬讚,不敢當,……她與喬兄如今在何處?」

    阿紫歪頭輕笑:「這可不能告訴你,你算一算呀!」

    蕭月生眼中清光一閃,略略點頭:「哦,原來已經去了大漠,喬兄真是好瀟灑!」

    「你真能算得到?!」阿紫大吃一驚。

    蕭月生露出一抹神笑容:「我說對?」

    「……不告訴你!」阿紫歪頭嘻嘻一笑,指著走進來的一個小和尚,笑道:「你瞧那小和尚,好醜呀!」

    蕭月生眉頭輕皺:「丑與美,天生的,改變不得,……如果有一枚銀針射進你眼裡,你成了獨眼人,還這般漂亮麼?」

    阿紫看一眼牆上,銀針排成一柄劍的圖案,閃著銀光,瀰漫著一股強橫氣息,讓人不敢直視。

    她聰慧異常,縮了縮頭,聽出蕭月生話裡的威脅,知道自己不敵他,好漢不吃眼前虧。

    「咦,是蕭……蕭施主,小僧虛竹有禮!」小和尚見到蕭月生,露出驚喜神色,忙快步上前,合什行禮。

    蕭月生起身,合什一禮,笑道:「小師父有禮!……虛竹小師父行色匆匆,所為何事?」

    他看一眼,暗自點頭,知他已得了奇遇,手上套著一個鐵指環,就是逍遙派的掌門指環了。

    虛竹再次合什為禮,恭聲問:「蕭施主,你可看到我師伯祖他們?」

    蕭月生笑問:「玄難大師他們?」

    虛竹忙點頭,急切望著他。

    蕭月生攤手,搖頭笑道:「沒見到他們,……應該還沒過來,你在這裡等等便是了!」

    「我一路急追,可一直沒追上……」虛竹歎息一聲,愁眉苦臉。

    蕭月生看著他模樣,覺得好玩又好笑:「玄難大師他們功力未復,走不得太快,小師父你定走岔了路!」

    「對對,定是如此啦!」虛竹忙不迭點頭,深

    ,感激道:「虧得蕭施主點醒,小僧這才恍然大悟!

    「噗嗤」一聲輕笑,阿紫指著虛竹,渾身顫抖,嬌笑不已:「咯咯,小和尚你好酸!」

    虛繡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憨厚的笑著,神情卻透著迷惑,莫名其妙的看一眼阿紫,不知自己哪裡酸了。

    蕭月生也不由想笑,忙抿住嘴,掃一眼阿紫。

    阿紫被他一看,趕緊憋住笑,身子卻顫個不停,不敢去看虛竹,免得忍不住想大笑,惹惱了姓蕭的傢伙。

    她有些懼怕蕭生非因為剛才那一手武功,而是阿朱與喬峰在議論時,把蕭月生捧得極高。

    喬峰坦言,自己差蕭觀瀾遠是對手朱亦說,他不僅武功高明,更神機妙算,無所不知。

    阿紫把喬峰若神人,姐夫竟說不及蕭觀瀾可見此人定是厲害非常,心中已有敬畏之感。

    見了蕭月生交鋒數次,一得勝,敬畏之感更強,隱隱不敢放肆。

    蕭生伸手一指凳子:「小師父,一起坐,可惜你是出家人戒律,不能喝酒!」

    「是不能喝酒。」虛繡合什禮,坐下來。

    王嫣收眼淚量一眼虛繡,輕聲問:「請問小師父辯先生的棋會是不是散場了?」

    「是。」虛繡忙低頭,合什一禮,看一眼王語嫣,急忙轉開眼睛,嘴唇微動,似在唸經。

    蕭月生搖頭輕笑,好個有趣的小和尚,他正在念金剛經。

    蕭月生笑道:「還是我來問罷!……小師父,慕容公子他們一行何處去了?」

    「慕容公子?」虛竹皺眉想了一下,搖搖頭:「實在對不住,小僧出來時,都不見了,不曾瞧見慕容公子何往。」

    「他沒受傷罷?」蕭月生笑問。

    虛繡搖頭:「慕容公子安然無恙,沒受傷。」

    「這便好。」蕭月生笑著點頭,望向王語嫣:「放心罷,慕容復一心大業,能忍辱負重,保命為先的!」

    王語嫣明眸仍紅,斜橫他一眼,覺得他話裡味道不對。

    正說話間,忽然一群人湧進來,乍一進門,有幾個人忽然僵住,一動不動,直勾勾看著蕭月生。

    旁邊幾人咋咋乎乎,吆喝著小二,見同伴異狀,順勢望來,也變為雕像,身子僵直,不敢動彈。

    蕭月生微微一笑:「各位,坐下吃飯罷!」

    「是,是。」眾人忙諂媚的笑,看著蕭月生的臉色,慢吞吞坐下來,恨不得拔腿便跑,卻不敢,只能硬著頭皮坐下。

    阿紫秀臉僵硬,微側身子,扭著頭。

    蕭月生笑了起來:「阿紫,你在做甚,這般古怪?」

    阿紫咬著牙,恨恨瞪他一眼,此時,乖乖坐著如小學生的星宿派弟子們紛紛抬頭望來。

    「大師姐?!」有兩個人驚呼。

    阿紫看了看他們,昂起頭,傲然點了點:「你們來了,怎麼不見師父他老人家,嗯--?」

    眾人面面相覷,一個弟子忙抱拳道:「大師姐,師父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首,咱們豈能揣度?」

    阿紫鬆了口氣,清咳兩聲,道:「好罷,既然師父不在,你們且趕緊吃飯,然後該幹嘛幹嘛去!」

    「大師姐,師父一直在尋你吶!」一個青年忙道。

    阿紫不耐煩的擺擺手:「知道啦!……我自會去見師父,還用你們多嘴?!」

    她正要喝斥他們幾句,在蕭月生面前抖抖威風,一抬頭,臉色忽然發僵,怔怔望著門口,吃吃道:「師……師父……」

    她嘴唇顫抖,身子也跟著發顫,幾乎坐不住,要縮進桌子下面。

    一人站在門口,鶴髮童顏,手拿鵝毛扇,衣衫飄蕩,宛如仙人,正是丁春秋。

    丁春秋卻看也不看他,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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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殺丁


    蕭月生笑瞇瞇的看著他,並無動作,王語嫣抬頭,泛紅詫看了看他。

    與他相處一陣子,王語嫣冰雪聰明,又一直處於緊張敏感狀態,對蕭月生的脾氣摸透了幾分,看他笑瞇瞇的,讓人如沐春風,下起手來比誰都狠。

    她心下思忖,按他性子,絕不可能放過丁春秋的。

    「丁春秋,哪裡走?!」

    驀的響起一聲斷喝,如銅鐘大呂,滾滾而來,隨即一陣清風拂來,風中隱約傳來衣袂飄飛聲,輕盈腳步聲。

    「不自量力的小們,老夫懶得跟你們一般見識,給我滾--!」丁春秋冷笑聲傳來,語氣不屑,最後一句宛如炸雷。

    「無量八劍!」聲音沉肅,透出股堅定不移的意味,只聽得嗤嗤的輕嘯聲響起,似是刀劍揮動,在破裂空氣。

    阿紫忙一到窗口,嫩白手指沾了唾沫輕輕一捅,窗紙被扎一個小孔,她左眼對著小孔,趴在窗上往外看。

    蕭月生搖頭,丁春秋積威深,阿紫怕得厲害,竟不敢直接出去看,非要偷偷摸摸的。

    他微微含笑。掃一眼星宿派眾人。

    這般輕輕一眼。蠢蠢欲動地星宿派子們一下老實下來。低下頭老老實實。有幾個輕輕顫抖。

    他搖搖頭。這星宿派地弟子不成器。自己眼中雖有殺意也不重。就嚇成這樣。

    他步履從容。來至門口。王語與虛竹也跟過來。看向外面。

    小店外面是一處空地。方圓五丈左右。平坦寬敞。像被石磨滾過。如農村裡地打麥場。

    場中劍影綽綽天遮地。劍氣森森。寒氣砭骨。觀看熱鬧地人們不自覺後退。退到了場子最邊上。

    丁春秋以一對十五,鵝毛扇為器扇或挑,瀟灑飄逸,一派仙人氣度,令周圍諸人喝彩叫好。

    十五人正是無量劍十五弟子,個個神色肅穆,眉宇間透出威嚴凜然不可侵犯。

    他們十五個圍攻一人,並非同時出劍,而是形成兩層,內層七人,外層八人腳步交錯,移形換位圍人看得眼花繚亂,卻也覺他們步法優雅曼妙同凡俗。

    十五人分成兩波,這一人刺出一劍春秋乍擋住,未來得及反擊,另一劍已刺至。

    一劍連一劍,劍劍連綿,毫無縫隙,綿綿不絕,宛如海浪排岸,前浪未退,後浪已至。

    王語嫣站在蕭月生身後,通過他肩側朝外看,緊盯場中,透出惑神色,一會兒過後,搖了搖頭,她一招也不識,滿腹秘芨竟無用處。

    「丁春秋的左肩有傷?」她仰頭望向蕭月生。

    「嗯。」蕭月生點點頭,打量著場中,露出滿意笑容。

    王語嫣心下明白,能傷得了丁春秋,唯有眼前這可恨的傢伙,可能先前與他動手受了傷,丁春秋才遁走。

    虛竹正雙手合什,眉頭緊皺著,眼睛緊閉著,嘴唇輕動,蕭月生輕笑,知道他在念明王咒。

    「小師父,你如今是逍遙派的掌門了罷?」蕭月生轉身問虛竹。

    虛竹睜開眼,點點頭。

    「這個丁春秋,是逍遙派的叛徒,小師父為何不清理門戶?」蕭月生笑吟吟的看著他。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小僧是出家人,不殺生的。」虛繡忙宣一聲佛號,搖頭不迭。

    蕭月生笑吟吟道:「小師父,丁春秋此人,視人命如草芥,濫殺無辜,已然成魔,渡化不了的,還是殺了為妙。」

    他看著虛竹便想笑,這個小和尚委實有趣。

    「善哉善哉……」虛竹搖頭,雙手合什,喃喃唸經,眉頭緊皺起來,一幅愁眉苦臉的模樣。

    他不知如何回答蕭月生,唯有如此。

    蕭月生呵呵笑道:「丁春秋此人該殺,便小師父你不能開殺戒,不如讓我幫你一把,如何?」

    「這……這……」虛竹吃吃說不出話,滿臉為難,不知如何回答,如何處置。

    他本是少林寺一個小和尚,平常時間做些雜務,唸唸經,不通世事,難理俗務。

    殺丁春秋,犯了佛家戒律,若是不殺,又違了無涯子前輩的遺命,兩相衝突,他委實難決。

    蕭月生見他臉色漲紅,滿臉的為難,替他難受,忙笑道:「好罷,小師父不必決定,待他們把人殺了再說。」

    虛竹喃喃自語:「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是,丁春秋他又罪大惡極,不應該救……」

    王語嫣轉頭瞧一眼虛竹,覺得這個小和尚迂腐笨拙,不知變通,便輕聲道:「小師父,你去店裡坐著吧,眼不見為淨。」

    「對,對!」虛竹恍然,眉頭一下子舒展,向王語嫣合什一禮:「多謝女施主

    」

    他雙手合什,低著頭,不敢直視王語嫣。

    「小師父多禮了。」王語嫣嫩白小手合什,還了一禮,卻沒有笑他。

    說話功夫,場中交手已有百招,劍光閃爍,寒氣森森中溫度低了下來,彷彿秋天來臨,周圍眾人緊了緊衣衫。

    丁春秋鵝毛扇已損,鵝毛一根不剩餘鐵製的扇骨,宛如短劍,武功卻依然優雅,大袖飄飄,如仙人之姿。

    他左突右攻,皆綿綿密密的劍網擋了回來,化功**用不上,毒功又不見效,他心中惱怒無可奈何,自己如繭中之蠶。

    十五人移形換位越來越,招式迅疾,無量八劍越發順暢,泛出無形的吸力。

    丁春秋只內力不暢,隱隱要透體而出聽自己指揮,招式越發的遲滯,縱是再精妙,也無用。

    他大叫邪門,遂生拚死突:之念,知道這幫傢伙用心險惡要磨死自己。

    想到此,右袖猛的一甩,藍色磷光閃,如一張藍色光網,籠罩前方三人。

    三人招式不藍光視而不見,外圍四人倏的移位替三人,長劍旋動成光燦燦的圓錐,狀如銀色漏斗又如一條龍捲風。

    漫天磷光紛紛朝銀色漏斗去,吸了進去,乾乾淨淨,毫無遺漏。

    十五人劍勢更緊,劍光滔滔,叮叮噹噹響聲,丁春秋僅有招架之力,毫無還手之功。

    「蕭大哥,他們要小心,我師父在示弱呢!」清脆聲音源自身後,阿紫探頭出來,神色惑。

    蕭月生轉頭笑了笑:「哦--?」

    阿紫緊盯著場中,聲音壓低:「師父他可厲害得緊,十幾個人怎麼能制得住他?!他最厲害的是毒功!」

    她滿心的惑,在她眼中,師父丁春秋武功極高,又毒辣殘忍,除了姐夫與蕭觀瀾,怕是無人能制。

    可如今,區區十五個人,竟把他圍住,外人看他招式仍舊優雅,她卻看出其狼狽來。

    丁春秋積威極深,她惑更甚,不敢相信。

    「呵呵……」蕭月生笑了起來,十五人嘴裡含著清毒丸,丁春秋的毒功毫無作用。

    而無量八劍中,隱隱蘊著北冥神功的法門,雖不能吸人內力,卻可控制對手內力,如今十五弟子內力尚淺,效果不彰。

    但集十五人的內力,足以壓得住丁春秋,他內力遲滯,縱有通天本事,也使不出來。

    「丁春秋先前受了傷。」

    蕭月生笑吟吟道,他打量著場中,甚感滿意,無量八劍,他們已經摸到了門。

    阿紫恍然大悟,點頭不迭,神情如釋重負,笑道:「怪不得呢!原來是受了傷呀!」

    「阿紫,你可是不敢見他?」蕭月生笑道。

    阿紫秀臉微變,強自笑道:「我怎麼不敢見他?!……哼,我只是不想見他罷了,我姐夫說,他是邪魔歪道,讓我離他遠點兒!」

    蕭月生微微一笑,不再多說,轉頭瞧向場中。

    「無量劫劍!」忽然一聲大喝響起,轟隆如雷聲炸響,小店簌簌震動,樑上灰塵飄落。

    圍觀的眾人目眩神迷,身子搖晃如醉酒,又如發生地晃,站立不穩,紛紛跌倒在地。

    彷彿數百道劍光同時閃亮,光華璀璨,破開暮色,四周白亮,像是陰天裡,有一抹陽光破開烏雲照下來。

    「叮叮」「嗤--」

    光華褪去,人們睜開眼打量,卻見丁春秋直直站著,一動不動,身上插著六柄劍,被架住了,一動不能動。

    「師--父--!」一群呼喊聲響起,傳自蕭月生身後小店裡。

    六柄劍同時拔出,鮮血噴湧。

    六個無量劍弟子掏出手帕,輕輕拭劍,染血的手帕拋向丁春秋,光潔長劍歸入鞘中。

    鮮血汨汨而流,丁春秋緩緩倒了下去,雙眼瞪大,死不瞑目。

    「師--父--」蕭月生身後衝出一群人,乃星宿派弟子,撲到丁春秋身邊,號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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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欺負


    蕭月生沒有阻攔,點了點頭,這幫傢伙溜鬚拍馬,個個沒想到對丁春秋還有感情,倒值得讚歎。

    「喂,你們在做什麼?!」阿紫一手叉腰,一手戧指,她臉罩薄怒,冷笑瞪著眾人。

    「大……大師姐……」幾個弟子自丁春秋身邊起來,縮著身子,臉上陪笑,目光躲閃。

    他們涕淚四流,偏偏要擠出笑容,比哭還難看。

    「你們還認我這個大師姐啊?!」阿紫叉著腰,嬌聲哼道,走到一群人近前。

    「砰砰」她出腳又又准,踢飛了兩人,騰出丁春秋的身子。

    此時,丁春秋身上衣衫散,騰出胸口,生前的仙風道骨蕩然無存,觀之淒涼。

    蕭月生搖歎息一聲,對王語嫣道:「進去罷。」

    王語嫣遠黛般眉毛輕蹙,朝來望來,如眸子泛著惑:「這是怎麼回事?」

    蕭月生搖頭歎了口氣,嘴角微撇,騰:一抹諷刺:「爭奪家產罷了。」

    說罷。無量十五劍揮揮手:「你們去追師叔罷。跟他一起行動。」

    「是。掌門!」眾人齊聲拳。異口同聲。神情恭敬之極。

    殺了丁春秋。他們方知自己武功多高。對蕭月生又感激又崇敬。奉若神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他們轉身便走。化為十五股輕風。自周圍眾人身邊一掠而過。轉眼間融入暮色中影不見。

    眾人吃了一驚。心下惕惕。來不及讓開道路。他們已經過去了。

    蕭月生與王語嫣轉身回屋,虛竹正坐在桌旁,緊閉雙眼,雙手合什唇輕輕翕動,低低誦經聲傳來。

    蕭月生看了看王語嫣,她輕聲道:「他誦的是《地藏菩薩本願經》度亡靈的。」

    蕭月生笑了起來,搖頭道:「小師父,丁春秋已經墜入地獄中,他作惡太多,墜得太深,估計小師父你法力不夠,超度不得是吃飯罷。」

    虛竹睜開眼,雙手合什:「阿彌陀佛……」

    店裡還坐著幾人,看蕭月生進來,身子輕輕發抖,臉色蒼白,沒有了血色,像是老鼠見了貓。

    蕭月生看了看他們,點頭笑道:「知足常樂小不死,……看你們還知分寸,去罷!」

    幾人忽的站起,臉上狂喜,忙跪倒地上重磕頭,大聲道:「多謝蕭掌門不殺大恩!」

    蕭月生不在意的擺擺手們急忙退出,不敢稍有停留奔而走,如狼奔豕突。

    他們見多了丁春秋的手段自忖蕭月生會斬草除根,一直心驚膽顫,即使見丁春秋死了,秘芨在他身上,也不敢動彈,人都要死了,要秘笈何用?!

    「小二,再上三碗麵!」蕭月生揚聲道。

    年輕的小二本倚在門口往外瞧,表情豐富,聞聽蕭月生之聲,身子一顫,脫口而道:「來——嘍——!」

    說著,他一溜煙兒鑽進後面,用木盤托著三碗麵出來,熱氣騰騰,香氣噴噴。

    「吃飯!」蕭月生一指麵條,拿起竹箸,低頭吃起來。

    虛竹放棄誦經,拿起竹箸吃麵條,發出呼呼的響,聲音響亮,吃得極香。

    王語嫣看了看麵條,又看看蕭月生,看過這一場廝殺,她忽覺生命之可貴,心中憂鬱消散一些,肚子飢餓,也拿起竹箸吃飯。

    吃了一半兒,阿紫背著手進來,腳步輕快,走走跳跳到桌邊,一下子坐下,拿起茶碗灌了幾口茶。

    蕭月生放下竹箸,伸出手來,笑吟吟的道:「交出來罷。」

    阿紫一怔,笑容滿面,嘻嘻笑問:「什麼?」

    「莫裝蒜!」蕭月生眉頭一皺,輕哼道:「星宿派的秘芨呢?……交出來罷!」

    「蕭……蕭大哥,你不是我姐夫與姐姐的好朋友麼?」阿紫笑容一斂,一下變成可憐兮兮狀。

    「正是,所以星宿的秘芨你不能沾!」蕭月生點頭,左手招了招,眉頭一皺:「快點兒!」

    阿紫看了看他,見他目光清冽,心中暗罵欺負人,卻不敢騰出來,便轉向王語嫣,騰出可憐兮兮的目光。

    王語嫣心中一軟,想求情,但見蕭月生目光冷冽,頓時閉上櫻唇,不再多說,歉然回望阿紫。

    據她瞭解,蕭月生一旦不笑,臉色沉下來,他說出的話便不容更改,如官家的金口玉牙。

    阿紫見狀,心中絕望,慢騰騰從懷裡掏出一本帛書,雙手慢慢摸了摸,滿臉的肉疼,又可憐兮兮的望望蕭月生。

    這本化功**還沒溫熱呢,又被搶去!

    見蕭月生目光冷冽,板著臉,她無奈,如喪考妣,慢慢交出去,送到蕭

    前,腹中已經破口大罵。

    蕭月生縮回手,眼中清光一閃,掃她一眼,左手大拇指一按,虛空中傳來嗤嗤響聲。

    「啵」一聲響,阿紫手上化功**秘芨頓時爆炸,碎片在空中翻滾著,紛紛揚揚落到地上。

    「呀!」阿紫忙一縮手,秀臉色變了一大跳。

    蕭月生手指收回,淡淡看著阿紫:「如此邪功,留在世上只能害人,不如毀去,是不是,阿紫?」

    「嘿嘿,是……是……是呀。」紫勉強笑著點頭。

    虛竹起身蕭月生合什禮,神色敬重:「阿彌陀佛,蕭施主功德無量佩服!」

    阿紫恨恨<一眼虛竹,目光凌厲,嚇得虛竹一顫,忙低頭坐下。

    她不敢朝蕭月生發火,卻不怕虛竹,遷之下,滿腔的邪火都撒向了他暗自咬牙,逮著機會,定要好好治一治這個小和尚!

    蕭月生掃一眼阿紫,搖搖頭,這個小,生性頑劣,需得好好調教,否則必惹大禍。

    阿紫著地上的碎屑癟小嘴,欲哭無淚。

    她千辛萬苦,費盡思取悅丁春秋,就是為了星宿派的鎮派心法,剛剛得到沒來得及高興,就被毀了。

    做了一輩子的美夢一朝破滅情沮喪,難以言表。

    「接著吃飯!」蕭月生擺擺手對王語嫣與虛竹笑了笑。

    他轉向阿紫,笑吟吟道:「阿紫說,你姐夫的武功與丁春秋比,哪個更高?」

    「自然是姐夫!」阿紫哼道。

    「你姐夫與丁春秋比,誰的年紀大?」蕭月生又笑問。

    阿紫趁機白蕭月生一眼:「自然是丁……我師父!」

    「著啊,丁春秋比你姐夫老,武功卻不如你姐夫,所以呀,他的武功心法算不得高明!」蕭月生撫掌輕笑。

    阿紫靈動眼睛一亮,轉了幾下,笑了。

    蕭月生呵呵笑道:「好了,吃飯罷!」

    「吃飯吃飯!」阿紫連連點頭,心頭沮喪一掃而光,揚聲道:「小二呢,死到哪裡去啦,還不快上飯?!」

    「來——嘍——!」小二急忙應道,一溜小跑過來,手上木盤穩穩當當,盤上的大碗送上來。

    剛才星宿派的人都點了麵條,偏偏都走了,所以蕭月生他們一點便應,直接端上來,毫不耽擱功夫。

    阿紫想來,姐夫極寵自己,纏著他教自己武功,小菜一碟兒,只是當初沒想到罷了,這一層紗被捅破,豁然開朗。

    *

    蕭月生放下竹箸,拿出手帕拭嘴,笑吟吟道:「阿紫,你帶我去見你姐夫罷!」

    「不成!」阿紫搖頭,低頭吃麵,悶聲說道:「姐夫說,他已退出武林,從此不過問武林中事,誰也不見!」

    蕭月生呵呵笑了笑,打量著她,不再多說。

    阿紫低著頭,覺得有異,抬頭一望,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瞧,目光有異,不由心頭發毛。

    「你……你要做什麼?」阿紫心頭惴惴,吃吃說道。

    蕭月生忽然一笑:「把剩下兩本秘芨也掏出來罷!」

    「哪還有什麼秘笈?」阿紫忙強笑。

    蕭月生食指一點,「啵」一聲輕響,阿紫手上竹箸化為齏粉,嫩白小手仍虛虛握著,僵硬不動。

    她是動彈不了,渾身發冷,剛才若稍稍偏離,自己的手便如竹箸一般,化成了一團碎肉。

    她癟著小嘴,另一手摸出兩本帛書,滿臉肉疼神色,恨恨瞪著他:「虧姐夫說,你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呢!」

    她眼珠轉動兩下間,心思已轉數圈,蕭觀瀾有求自己,就不會殺自己,膽氣大壯,也敢瞪他。

    蕭月生呵呵輕笑,摸了摸鼻子:「不敢當,對什麼人用什麼法子,……小阿紫,若想報仇,帶我去見你姐夫,讓他來對付我,如何?」

    「哼!好,是你自己找死的!」阿紫瞪著他哼道。

    蕭月生轉頭笑道:「虛竹小師父,不如一起去吧,去關外好好遊玩一番?」

    虛竹忙搖頭,合什道:「多謝蕭施主美意,小僧要等師伯祖,不能奉陪了……」

    「也好,有機會再去少林拜見。」蕭月生笑著點頭,抱拳一禮,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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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關外

    九塞,雁門為首。

    雁門關有東西兩門,門上建有城樓,巍然凌空,城牆以巨磚疊砌,過雁穿雲,氣度軒昂。

    雁門關外,春光明媚。

    蕭月生三人來到一片草原上,周圍坦蕩,無溝無壑,如厚厚的綠氈鋪陳開來,一直鋪至天邊。

    三人放馬奔馳,蕭月生在馬上放聲大笑,只覺心境開闊,舒暢難言,一切的煩惱都被風吹走。

    停下大笑,他坐馬上微笑,發覺元神增強,視野更加開闊,方圓五里之內,盡在腦海之中。

    「阿紫,還有多遠?」蕭月生轉問。

    平坦開闊的原上,三匹馬並駕齊驅。

    蕭月生位於中間,左邊王語嫣,右邊阿紫,三匹白顛馬俱為駿馬,勁風迎面,衣衫獵獵。

    阿身子起伏。正了正頭上花冠。大聲道:「快啦。再走兩個時辰。有一片山谷。便在那裡!」

    馬蹄聲撲騰撲騰悶響。激烈連綿。又勁風撲面。隔著這麼近。聲音小了也聽不到。

    蕭月生點頭。徐徐笑道:「你姐選了個好地方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見牛羊。好地方!」

    聲音不大凝而不散即使勁風撲來。仍舊清晰。

    王語嫣玉臉神采飛揚眉梢間地憂愁盡去。一直困在家裡。從未想過大草原是如此廣闊。

    蕭月生轉過頭來:「語嫣。可累了。要不要歇息?」

    王語嫣搖頭,興奮的望著遠處。

    蕭月生呵呵笑了笑過頭阿紫抿嘴輕笑騰出狡黠眼神,瞪了她一眼免得她胡說八道。

    阿紫的厲害,他算是領教,什麼話都說得出,什麼事都做得出詭計多端詐異常,若非自己有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鎮她不住。

    阿紫如今怕了他自己絞盡腦汁,嘔心瀝血想出來的主意,想要設計他一把被他一眼看穿。

    他眼中一亮下便能看穿自己心底,無論什麼妙計,被他隨口指出,如自己肚子裡的:~蟲可怕。

    如此幾次,連番打擊之下心灰意懶,心服口服敢再在他跟前耍小聰明別的伎倆。

    見他瞪自己一眼紫到嘴邊的話嚥下,不敢再說只能悶哼一聲了揮馬鞭,催馬再快。

    三匹馬如三支箭大草原上疾馳。

    兩個時辰過後,夕陽斜掛,柔和的霞光遍照草原三人迎著霞光而行,駿馬揚蹄。

    「到啦!」阿紫忽然一指前頭。

    蕭月生與王語嫣順勢望去,卻見遠處是莽莽群山,橫亙於草原上斷了去路,草木鬱鬱蔥蔥,與草原連成一片,一直鋪到天上。

    「姐夫——,姐姐——」阿紫揚聲喚道,聲音遠遠傳盪開去。

    隨即,兩個黑點出現,越來越近,速度極快,一會兒功夫,來到近前,卻是兩個人。

    「姐夫!姐姐!」阿紫揮舞雙手,高興的嬌笑,看著天真無邪,嬌美動人。

    如此神態,極易欺騙人,以為這個小丫頭天真單純,惹人憐愛,卻不知骨子裡是個小魔頭。

    「阿紫,哈哈……」一陣粗獷的大笑聲滾滾而來,宛如雷聲轟隆,直迎風直灌耳中。

    馬上兩人,身形一個魁梧,一個嬌小,隨著馬匹起伏,看起來騎術精湛,姿態優美。

    蕭月生目光如鷹,認出二人來,喬峰與阿朱。

    不過,兩人已大變了模樣,快要認不出來,尤其喬峰,頭髮披散開,身穿一件褐色短衫,赤著胳膊,渾身曬得黝黑,外貌更加普通,與別的牧羊人一般模樣。

    蕭月生心下省然,他是怕有人認出來罷,而阿朱卻越發嬌美,身著淡綠羅衫,膚色瑩白,靈氣逼人。

    「姐夫,有人欺負我!」阿紫馬鞭忽然一抽,猛的躥出去,迎上喬峰,大聲叫道。

    蕭月生搖頭輕笑,這個鬼丫頭!

    他慢慢勒韁繩,胯下駿馬不甘的輕嘶,慢慢停下,王語嫣也勒馬緩速,跟在他身邊。

    阿紫跑到喬峰身前,忽然一拉韁繩,駿馬希聿聿長嘶,前蹄揚起,人立而起。

    阿紫嬌小身子頓時飛起來,喬峰輕喝一聲,騰身躍起,在空中接住了她,落到地上。

    阿朱沒理她,一勒韁繩從馬上跳下

    拳嬌笑:「蕭先生,王姑娘,怎麼是你們?!」

    她秀美臉龐滿是驚喜,來到近前,襝衽為禮。

    蕭月生下馬,抱拳笑了笑:「阿朱姑娘,你果然安然無恙,好,……幸甚幸甚!」

    他心中喜悅,畢竟改了阿朱的命運,這種感覺殊為奇妙,助人為樂,助人的喜樂,遠勝其他。

    喬峰放下阿紫,來到近前哈大笑著抱拳道:「蕭兄弟,別來無恙罷?!」

    「托福,還好,喬兄采更勝往昔吶!」蕭月生笑呵呵說道。

    喬峰雖一身布衫,膚色黝,眉宇之間卻神采飛揚,威風凜凜,比之上次見面更勝幾分。

    「我是無事一,自然鬆快!」喬峰哈哈笑道,一伸手:「來蕭兄弟們去我那裡!」

    「好!」蕭月生廢話不多說,~上馬。

    五各自騎馬,很快來到一處山谷,兩邊是起伏不大的小山,樹木鬱鬱不大,有一條小溪潺潺而出。

    進了山谷裡面一覽無遺。

    半山坡上建了一排木屋,木屋最西,用木柵欄圍了百餘隻羊,最東一間木屋,上面炊煙裊裊。

    木屋前面,種一些花草一角小亭。

    蕭月生打量一眼,對身邊的喬峰笑道:「喬兄是好情致,好享受啊都想住這兒不走了!」

    「哈哈,這些都是阿朱弄的一個大老粗,只管埋頭出力!」喬峰看一眼阿朱,笑哈哈的道,滿臉的自豪。

    「阿朱姑娘蘭心惠質,喬兄好福氣!」蕭月生讚歎道。

    雖然佈置簡單,卻透出靈秀之氣,這委實不簡單,非是尋常之人能夠做得到。

    「走走,進屋喝酒!」喬峰大笑,笑聲在山谷中迴盪,引起一群「羊叫。

    蕭月生笑著點頭,一指小亭:「咱們就在那裡罷,今天要一沸方休!」

    「好!一沸方休!」喬峰歡暢的大笑。

    兩人算得上是酒友,俱是海量,難得一見自要喝個痛快。

    阿朱與王語嫣走在後頭,瞧著喬峰歡暢大笑,低聲道:「喬大哥從未這麼高興過!」

    王語嫣看一眼蕭月生,搖搖頭。

    阿紫拉著阿朱胳膊,搖晃著撒嬌:「姐姐,姓蕭的欺負我啦,你可得讓姐夫替我做主!」

    阿朱白她一眼,輕聲道:「讓你回關內找母親,你可找到了?」

    「我當然去找了,可在半路上被姓蕭的逮住,逼著我帶路嘛!」阿紫搖頭,恨恨瞪著蕭月生。

    阿朱抿嘴笑了笑:「蕭先生光明磊落,是男子漢大丈夫,你定是淘氣了罷?!」

    「姐姐!你胳膊肘怎麼往外拐呀?!」阿紫不依,薄怒瞪她。

    阿朱輕笑一聲:「你呀,甭想挑撥離間,老老實實的罷!」

    「哼,我找姐夫說去!」阿紫一跺腳,一扭小蠻腰,轉身而去。

    ***

    喬峰粗豪的聲音自遠處傳來:「阿朱阿朱,快拿酒來,我要跟蕭兄弟好好喝一回!」

    「來啦!」阿朱揚聲應道,聲音柔美,對王語嫣笑道:「王姑娘,咱們過去罷!」

    王語嫣輕輕點頭,跟她一起去屋裡,然後兩人各搬了一罈酒,來到小亭中。

    「喬大哥,莫要讓蕭先生喝沸了。」阿朱輕聲提醒。

    喬峰哈哈大笑,搖頭道:「阿朱,你可錯了,蕭兄弟的酒量比我可強,被灌沸的會是我!」

    「哦——?!」阿朱細眉輕佻,明眸訝異望向蕭月生。

    喬峰酒量之豪,當世罕見,她自是清楚。

    蕭月生笑吟吟的擺擺手:「客氣啦,我與喬兄半斤八兩,是棋逢對手了!」

    「那咱們今天再比個高低!」喬峰笑道,伸手拍開封泥,迫不及待的倒滿兩碗。

    「語嫣,你來幫咱們倒酒罷!」蕭月生扭頭笑道。

    王語嫣一遲,阿朱忙笑道:「蕭先生,怎麼能讓王姑娘倒酒,還是我來罷!」

    王語嫣輕咬下唇,輕聲道:「還是我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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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5 22:04:38 |只看該作者
第78章 馬賊


    喬峰這才望向王語嫣,先前一直忽略了她,他對女人容心,覺得差不多少。

    況且,自己有了阿朱,其餘女人毫無光采可言。

    「大哥,王姑娘是慕容公子的表妹。」阿朱抿嘴輕笑,低聲解釋道。

    「哦——?」喬峰挑了挑眉毛,笑道:「慕容公子,我神交已久,可惜一直無緣相見,既是慕容公子表妹,快快上座!」

    王語嫣臉色一黯,忽然笑了笑,伸手按上酒罈:「喬幫主,阿朱,我還是倒酒罷。」

    喬峰與阿朱俱精明之人,見狀知有異,看一眼蕭月生,見他笑吟吟的,不再多說。

    兩人端起大碗,一飲而盡,朱一扯阿紫,進了廚房,阿紫很快端來兩碟小菜兒。

    王語嫣坐兩人中間,神情嫻靜。

    喬峰放下大碗,看了看倒酒的王語,抬頭笑道:「蕭兄弟,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好遇到阿紫。聽得喬兄消息。」蕭月生笑吟吟道:「……咱們雖僅見一面。卻傾蓋如故。我豈能不來?」

    「正是正是!」喬峰點頭。哈笑道:「喬某同感。來。咱們再喝一碗!」

    兩人端起大碗一碰。一飲而。

    「喬兄真能放下一切。在這裡做一個牧羊人?」蕭月生打量四周。暮色初合。周圍變暗切變得朦朧。

    喬峰笑道:「我巴不得如此。……從前日子。整日裡打打殺殺。得豁出命去。那時就羨慕這樣地逍遙日子!」

    「喬兄乃是蓋世地英雄老於此。有些可惜了。」蕭月生一探手過王語嫣手上地酒罈。笑著搖頭歎息。

    王語嫣怔怔看著他情不解。

    蕭月生下頜一點,看了看廚房方向,笑道:「語嫣,你還是去幫阿朱的忙罷!」

    王語嫣瞪他一眼了咬下唇,起身離開了。

    喬峰看了看她窈窕曼妙的背影,笑道:「蕭兄弟,王姑娘溫婉嫻雅,是個好姑娘,可要好好對人家!」

    蕭月生擺擺手頭苦笑:「喬兄想岔了心有所屬,我只是帶她出來散散心了說她,說喬兄你!」

    喬峰笑道:「我嘛,在這裡很好,不必理會是契丹人,還是中原人,也必管那些恩恩怨怨,逍遙自在!」

    阿紫又端上兩碟熱菜,順勢坐下,嬌聲道:「姐夫蕭的欺負我,你要替我做主呀!」

    喬峰呵呵笑了:「哦——?……你不欺負別人就錯了,還有人能欺負得了你?!」

    「姐——夫——!」阿紫扭著身子,惱怒道:「這姓蕭的逼我帶路,虧得我識趣,要不然,早就把給我殺啦!」

    喬峰哈哈大笑頭不已。

    蕭月生也笑了起來,斜睨一眼阿紫,眼中清光一閃。

    阿紫頓時一滯,忙笑嘻嘻道:「好罷好罷,我是開玩笑呢夫與蕭大哥是朋友,怎麼會欺負我!」

    「阿紫呀——!」喬峰無奈搖頭。

    阿紫站起來,嘻嘻笑道:「姐夫大哥,你們好好吃罷幫姐姐去啦!」

    喬峰搖頭,笑了笑:「這小丫頭,頑皮得緊!……可算找著降伏她的人了!」

    蕭月生笑了起來,知道喬峰看出阿紫怕自己。

    他笑道:「阿紫在星宿派長大,難免有些壞習慣,丁春秋我已經殺了,慢慢教她,會改過來的。」

    「蕭兄弟殺了丁老怪?」喬峰大眼一亮,興致勃勃。

    蕭月生點頭,笑道:「阿紫這一次懸得很,碰到了丁春秋,虧得我在,若不然後果難料。」

    喬峰臉色微變,點點頭:「是啊……,這小丫頭,忒不讓人省心,我與她姐姐都管不住她。」

    蕭月生笑了起來,拿起大碗,接著喝酒。

    天色仍亮,暮色藹藹,卻能看得清。

    阿朱將亭角的四盞燈點上,柔和的燈光籠罩小亭,透著溫馨,三女被燈光照著,增了幾分嫵媚。

    蕭月生與喬峰自顧自說著話,

    三女,她們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偶爾竊竊私語。

    酒意正酣,忽然傳來轟隆隆聲,遠處正有一群馬在奔馳,急驟如暴雨,碗裡的酒泛起層層波紋。

    蕭月生眉頭一皺:「喬兄,好像是衝著咱們來的!」

    喬峰騰的站起,哼了一聲:「阿朱,你帶她們避一避,我去會會這幫傢伙!」

    「大哥,小心!」阿朱點頭,神情自若,輕輕叮囑。

    喬峰哈哈一聲笑:「這般跳樑小丑,豈奈我何?!……這次定要殺他們個落花流水!」

    蕭月生精神一振,笑道:「這有馬賊?」

    喬峰笑道:「裡都不太平,這幫傢伙,我不去惹他們,他們偏偏不識趣,反來惹我!」

    「我跟去瞧瞧!……阿朱她們也不必躲避,去看看罷!」蕭月生端起大碗,一飲而盡。

    「……——!他們這幫傢伙,個個膿包,諒翻不出什麼大浪!」

    喬峰稍一猶豫,隨即大,端起碗來一飲而盡,隨即一拋,聲響碗碎中大步流星出了小亭。

    蕭月生緊跟身後,右手一抄,王語嫣柳腰,腳下如踏白雲,冉冉而去,阿紫與阿朱輕功不俗,緊跟身後。

    五人出了山谷,一路之上,喬峰三兩句講清究竟。

    附近草原有一夥馬賊,極其猖獗,有一次經過,看阿朱美貌,出言調戲,被喬峰揍了一通,結下了樑子。

    上一次,十天前,他們十個人高手來找喬峰,仍被他痛打一番,這一次來,顯然仍要找回場子。

    蕭月生搖頭,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喬兄,這一回,他們不是找回場子,是來殺人的。」

    喬峰哼了一聲:「若是如此,莫怪我無情!」

    他臉色一沉,神情睥睨,隱隱透出統率群雄的氣魄。

    蕭月生搖搖頭:「喬兄,這些禍害,留著做甚?……當初就該先出手除了他們!」

    「唉……,我退出武林,不想再打打殺殺,難得想和氣一回……」喬峰歎了口氣,神情無奈。

    五人很快出谷,轉身站到谷口半坡處,暮色之中,對面近百名騎士手持長刀,目騰凶光。

    當頭一人是個中年男子,身材削瘦,三角眼,一抹八字鬍,眼中冷光瑩瑩,如一匹狼冷冷注視。

    看到五人出來,騎士們動了動,虎視眈眈。

    一個魁梧大漢輕磕馬腹,湊到中年男子身旁,嘻嘻笑著:「大當家的,多了一個小美人兒,這小娘子,嘖嘖,美得天仙似的!」

    「嗯,這般美人兒,委實少見!」中年男子矜持點頭,遠遠打量王語嫣。

    王語嫣縮了縮身子,站蕭月生身後,被這麼多男人**裸的盯著,她從未遇過,渾身不自在。

    蕭月生眉頭一軒,心中惱怒。

    「那好!」魁梧大漢回頭,長刀揮了揮,哈哈大笑:「兄弟們,兄弟們,大當家的發話了!……大當家看好了那最水靈的小美人兒,兄弟們加把勁,搶來做壓寨夫人呀!」

    「大當家的發話,咱們義不容辭!」

    「這小娘子夠美,送上門來,就是做大當家的壓寨夫人!」

    「恭喜大當家的,如此美人兒,真是艷福無比呀!」

    *

    「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蕭月生臉色沉下來,輕聲一哼,宛如空中炸了一個悶雷。

    周圍頓時一靜,啞雀無言,如有人抽刀斬斷了一切聲音。

    「砰砰」如重物墜下,有五個人跌落馬下,昏迷不醒,是被蕭月生的聲音直接震暈。

    中年男子目光閃爍,投在蕭月生身上,臉色變幻。

    蕭月生眼中清光一閃,冷冷道:「喬兄,莫怪我喧賓奪主,這幫人委實可恨!」

    喬峰呵呵笑道:「蕭兄弟若能代勞,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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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5 22:05:05 |只看該作者
第79章 音殺


    蕭月生眼中清光閃爍,一直不散,朝著近百人掠去,目人臉上,停一下。

    眾人有的膽子大,昂然對視,有的目光躲閃,不敢與他相接,或有挑釁諷刺,不一而足。

    如此一一掠過去,百次呼吸過後,他眼中清光散去,臉色沉了下來,搖搖頭。

    踏前一步,他淡淡道:「你們可有高手,過來一戰罷!」

    魁梧大漢湊到中年男子近前,低聲道:「大當家的,點子扎手,咱們避其鋒芒,請太尊出馬罷?!」

    中年漢子微瞇角眼,冷光在蕭月生臉上掃來掃去,冷笑一聲:「不能輕易勞煩他老人家!」

    魁梧漢子臉色一變,苦口心:「大當家的,這傢伙不是個善茬兒,小心為妙呀!」

    「咱們這些人,武功最強,去試探一下。」中年漢子一擺手。

    「這……」中年漢子一怔,隨即笑,重重點頭:「唉——,是勒!」

    他心痛罵。大當家地賊不是東西。自己犯了功高震主地大忌。落至這般下場。

    不過。這一人中。他刀法最強。卻是不爭。大當家如此命令。卻挑不出毛病來!

    想到。他心一橫:不過一死。有什麼大不了地袋掉了。不過碗大地一個疤。十八年後。仍是一條好漢!

    況且。這小子看著嚇人。刀法指不定多高。可能不如自己呢!

    抱著必死之念。他無畏無懼來到蕭月生近前。長刀一指:「小子!老子從不殺無名之輩上名來!」

    蕭月生皺了皺眉。心中不耐:「動手罷!……若能擋得住十招。饒你一命。姓名自然見告!」

    「好狂妄的小子,吃我一刀!」魁梧大漢跨步上刀刀光如匹練,呼的一聲劈下。

    蕭月生腰間光芒一閃倏的到了大漢喉嚨前,此時長刀仍在空中,未來及得劈下。

    他見勢不妙,喉嚨上泛著森森寒意,猛一跺足,疾退如箭長刀迅猛落下,劈向劍尖。

    蕭月生劍尖一顫為一朵劍花,長刀從中劈過只是劈中虛影,劍花朝前一送籠罩他胸口數處大穴。

    魁梧大漢猛一擰腰,平平削至,刀光如電。

    剛才一刀下劈之勢未盡,轉成平削,加之腰腹之力,刀光更快,宛如閃電忽現。

    蕭月生壓腕上挑,劍尖自下而上刺出。

    *****

    「叮」一聲清鳴,悠揚悅耳,裊裊不絕,劍尖點中刀身。

    清鳴聲中,一柄雪亮長刀翻滾著上天,升上一丈餘高,勢盡下落,筆直刺入地上,刀身沒入草地,僅看得見刀柄。

    大漢退後幾步,眼神震驚。

    蕭月生還劍歸鞘,嘴角帶著冷笑,哼一聲道:「就這幾手功夫,還敢叫囂老子如何如何?!」

    他搖搖頭,伸手一招,長刀衝出泥土投到他手上:「這柄刀上,鮮血淋漓,實為不祥!」

    說罷,屈彈輕輕一彈刀中間,「鏘……」餘音繚繞。

    他一鬆手,長刀落地,化為數十塊兒碎片。

    「絲——!」近百人同時吸氣,眼睛一縮,抬頭望蕭月生,眼中震驚,如此功力,委實駭人。

    大漢功力高,更知此景艱難,將一碎刀彈成兩截,若是指力強橫,也並不難,難就難在化為碎片,大小均勻,如此深厚而精純的內力,委實不該他這般年紀擁有。

    「好功夫,在下甘拜下風!」大漢抱拳,神情鄭重。

    蕭月生轉身一指王語嫣,淡淡道:「去她跟前磕頭謝罪,饒你一命!」

    「你——!」大漢臉色漲紅,雙眼圓睜怒瞪:「示可殺不可辱!……老子武功雖不如你,便是死,也不向女人下跪!」

    「那好,你就死罷!」蕭月生身形一晃,倏的欺身近前,劍光一閃,身子後退,歸回原位。

    「呃……」大漢右手捂喉嚨,左手指著他,雙眼圓睜,滿是驚詫與惡毒,還有不甘。

    他緩緩倒地,蹬兩下腳,隨即一抽搐,不再動彈,死了。

    清風拂來,青草的氣息撲入鼻中,眾人衣衫飄飄,場中寂然無聲,怔怔望著他。

    喬峰皺了皺濃眉,轉頭與阿朱對視一眼。

    阿朱秀氣眉毛有色,在她印象中,蕭先生和氣寬容,曼陀山莊的人那般得罪,他都沒動真格,只是戲弄一番。

    為何這一次,僅讓對方說了一句話,

    了辣手,取其性命?難不成,是因為王姑娘……?

    她輕輕點頭,越發肯定,蕭先生鍾情於王姑娘,故聽得別人口出不遜,頓生殺機,唉……,蕭先生雖然神機妙算,武功奇高,卻終究是一個男人啊……。

    阿紫則縮了縮頭,小心看一眼蕭月生背影,姓蕭的真是殺人不眨眼,與師父有得一拼!

    「閣下好辣的手段!」中年漢子高據馬上,神情平淡從容,胯下黑馬筋骨雄壯,肌肉賁起,線條堅硬如銅鑄。

    「還有高手麼?」蕭月生淡淡問。

    中年漢子三角一閃,冷冷道:「我這裡人多,你縱是武功高強,能殺盡咱們?!」

    蕭月生搖頭,騰出不耐煩沒大開殺戒,是想尋幾個高手,吸收一些招式與內力。

    他卻失望了,才那漢子內力不淺,刀法簡潔精練,僅是最基礎的劈,削,斬因其簡單,更易習練日日苦練之下,刀勢慘烈如千軍萬馬,若對上常人,威力宏大。

    他卻不喜,這般刀法對而言無收益,搖頭歎息。

    他歎口氣擺手:「你們一起上罷!」

    中年漢子拳道:「好,好,是好漢子,……咱們青山不改,綠水常流,日後再見!」

    說罷拉馬頭,輕磕馬腹下駿馬一步衝出一丈,宛如黑色閃電飛出不可追。

    蕭月生冷笑一聲,負手而立看著他們轉身而去,馬蹄聲奔騰。

    阿朱長吁一口氣,幸好只殺了一個人,也算是給他們一個警示,不敢再來。

    「破!破!破!」蕭月生驀的口吐三個字,如三道炸雷響起,驚天動地,響遏行雲。

    已經跑出百米外,眾人大鬆了口氣,緊繃的身子放鬆,還怕那個傢伙不依不饒,看來他還識趣!

    恰在此時,耳邊一聲炸響,心一跳,如被針刺,又一跳,更疼,再一跳,眼前發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只見這幫人如餃子下鍋,紛紛墜馬,落在地上人事不知,很多人被馬蹄中,斷手折腿。

    馬上騎士俱亡,馬卻安然無恙。

    但他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心脈如弦,直接被三道低喝震斷,生機斷絕而亡。

    這一眨眼的功夫,僅有一人還在馬上。

    領頭的中年男子捂著心口,伏倒於馬背,縱馬疾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死,也要到太尊跟前,讓太尊替自己報仇!

    蕭月生搖搖頭,手一招,一塊兒鐵片離地飛來,在暮色中閃爍寒光,是先前長刀的碎片。

    他屈指一彈,「錚——」一聲清鳴,聲如龍吟,鐵片化為一道白光劃破暮色,落入中年男子背後。

    「砰」他自馬上摔落,在地上滾了幾滾才停下來,身子抽搐數下,腿一蹬,寂然不動。

    黑色駿馬「希聿聿」一聲,轉身跑回中年男子身邊,輕嘶不已,似在呼喚他上馬。

    「蕭兄弟,你……」喬峰皺了皺眉。

    蕭月生搖頭一笑,目光掠過四人:「喬兄,你可知他們是黑煞騎,殺人掠命,向無活口?」

    「黑煞騎?……他們竟是黑煞騎?」喬峰一怔。

    蕭月生指了指那匹低嘶的黑馬:「那匹馬是難得一見的駿馬,正是黑煞騎的標誌。」

    喬峰一拍額頭,神情懊惱:「我竟沒想到!」

    「若是一般馬賊,見識了喬兄的武功,哪還敢招惹?!」蕭月生笑了笑,清風徐來,青衫飄動。

    喬峰搖頭不已:「我來這裡時,聽旁人說過,黑煞騎凶名昭彰,惡貫滿盈,……我本想找他們!」

    「姐夫,黑煞騎很厲害麼?」阿紫忙道,見蕭月生得意甚是不甘。

    喬峰點頭:「黑煞騎殺人如麻,但凡遇到,大人小孩都不放過,所過之處雞犬不留,……他們個個都該死!」

    蕭月生一指那匹黑駿馬,及周圍近百匹馬:「喬兄,我匆匆而來,身無長物,這些馬算是一點兒心意罷!」

    「哈哈,好,我收下啦!」喬峰大笑點頭,馬對於男人而言,便如後世的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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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30 18:10:42 |只看該作者
第80章 易筋


    著天還未黑,幾人很快收束好馬匹,一塊兒驅入山

    蕭月生與喬峰各施降龍十八掌,在旁邊樹林斷了幾棵樹,橫擋住谷口,以免馬跑出去。

    看著兩人一掌一掌拍樹,剛猛無儔,數掌便斷一棵樹,其餘三女無不咋舌。

    待弄完這些,暮色中彷彿注入墨水,變成了黑色,夜色初上,四周靜悄悄的。

    五個人往回走,近百匹馬在山谷裡遊蕩,三三兩兩結成群,看到他們也不理會,懶洋洋的啃著草,或到小溪邊飲水。

    周圍一片靜謐,谷中充滿祥和。

    喬峰與蕭月生並肩,哈哈笑:「我說蕭兄弟,你的降龍十八掌使得比我好!」

    蕭月生搖頭道:「這套降龍十八掌偷學自喬兄,威力雖大,卻是仗著我的蠻力,精妙遠不如喬兄了!」

    「蕭兄甭客套啦,喬某是瞎子不成?!」峰哈哈笑道,五人回到了小亭。

    兩人一坐下,阿紫忙自捧酒罈,斟滿兩碗,笑嘻嘻望著蕭月生:「蕭大哥,你是怎麼做到的,叫了三聲,他們統統斷氣了?」

    阿朱見妹妹一臉諂笑眼她:「阿紫。蕭先生內力深。直接震斷了他們心脈!」

    她們四人位於身後月生已約束住。餘波仍震得他們心口疼。差點兒昏厥。

    阿紫瞪大眼睛望著蕭月生:「真地麼?……不過。那些馬兒怎麼會沒事?」

    阿朱與王語嫣都望來。明眸如水。

    蕭月生笑了笑:「日後你們功力深了自然曉地。多說無益。」

    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小乘。他可化無相為有相。聲音無形在他眼中清晰可見。如內力般操縱自如。這其中地境界。妙不可言。說不清楚。索性不多說。

    「哼!不說算啦!」阿紫白他一眼。

    「蕭兄弟剛才的殺人之術,真是匪夷所思不勝防!」喬峰呵呵笑道,端起大碗了舉。

    蕭月生也端碗,兩人碰一下飲而盡。

    阿朱偷瞥蕭月生一眼,眼中閃過擔憂,如此匪夷所思之術,若想殺一個人,根本防不住。

    蕭月生放下大碗笑道:「我這音殺之術,也就欺負功力弱的,內力強一些,卻是沒用。」

    喬峰點頭,指指酒罈:「不錯!……來來,咱們今晚不沸不休,滅了黑煞騎,當一沸以示慶祝!」

    阿紫再給二人斟上。

    夜空漆黑不見明月,小亭外面黑漆漆一片,小亭之內,燈光明亮而柔和,宛如白晝,充滿溫馨。

    蕭月生與喬峰兩人酣暢淋漓的痛飲,旁邊三女嬌艷若花。

    喝至半晌,喬峰臉色微酡,仰頭大笑幾聲:「蕭兄弟,來來,咱們比劃比劃!」

    蕭月生精神一振,放下碗笑道:「好啊,求之不得,走!」

    兩人說罷,一按木桌,騰身飛起,掠過小亭欄杆,落至花草環繞的空地上。

    柔和的燈光瀉出來,照在兩人身上,以及周圍的花草上,彷彿後世的聚光燈。

    呼的一掌,喬峰率先使出降龍十八掌,周圍花草一下伏倒,如有一陣大風刮過。

    蕭月生也呼的一掌揮出,同使降龍十八掌。

    兩人雖掌法相同,施展出來卻略有不同,喬峰剛猛凌厲,蕭月生剛猛中透著霸道,彷彿天地皆得俯首稱臣。

    「砰砰砰」兩人雙掌相交,一觸即分。

    掌風四溢,周圍花草起起伏伏,地上泥土揚起,小亭四角上的孔明燈搖晃不止,燈光搖曳。

    阿紫壓下飄蕩的衣角,低聲道:「姐姐,姐夫能不能勝過姓蕭……蕭大哥?」

    掌風凜冽,越來越強,兩人漸漸放開手腳。

    阿朱瞇著眼睛,搖搖頭:「不能,……兩人差不多,伯仲之間。」

    喬峰體質特異,越是喝酒,身體的力量越大,武功也越強,甚至超過平常兩倍。

    此時他酒意酣暢,一身功夫遠超平常,出掌越來越剛猛,掌風越來越響,如狂風怒吼,怒浪擊空。

    蕭月生不甘示弱,掌風凜冽,兩人雙掌不時相交,砰砰作響,如擊軍鼓,震人心魄。

    二人雙掌相交,隨即分開,繼續出掌,再相交,再分開,分分合合,純粹的硬碰硬。

    見二人如此,阿朱捏著衣角,輕咬下唇,略有擔心,怕二人打出真火來,萬一有個閃失,如此掌力擊在身上,不堪設想。

    兩人卻打得酣暢,喬峰長聲笑道:「痛快,痛快!……蕭兄弟,喬某好久沒有這般酣暢淋漓了!」

    蕭月生也是逸興飛揚,雙眼熠熠閃光,宛如耀眼的寶石,壓下了柔和的燈光,大笑:「如此施展掌法,方才真正男子漢大丈夫,痛快之極!」

    「哈哈,不錯!」喬峰點頭,右掌忽然一吸,一根拇指粗的棒子落入掌中,笑道:「瞧我的打狗棒法!」

    蕭月生大喜過望,笑道:「再好不過,我用降龍十八掌付你打狗棒法!」

    「那你可要小心啦!」喬峰大笑,黑乎乎的棍子呼的擊來,速度奇快不得閃避。

    蕭月生身子不動,左掌一探,恰擊向木棍。

    呼一掌擊來沙走石,憑他剛猛無儔的掌力,這一掌下去棍必然化為碎片。

    喬峰手腕抖動,木棍劃

    ,戳向蕭月生脈門,變化突兀羚羊掛角,毫無

    蕭月生收左掌,右掌擊出,速度極快,欲要擊毀木棍。

    喬峰微微一笑,再次一抖棍避過手掌,敲向他肩頭根小小木棍在他手上靈活如蛇,隨心所欲式莫不精妙異常。

    此時的喬峰,與剛才判若兩人剛猛不再,靈動異常,蕭月生精神大振,只覺過癮。

    很快,兩人纏戰一起,蕭月生的降龍十八掌,不僅剛猛,速度更快,如閃電霹靂。

    喬峰以一套打棒法,與他鬥得不相上下,難分難解,阿紫拍手喝彩,不停給喬峰加油,恨不得一棍把蕭月生打趴下。

    半晌過後,阿朱揚聲道:「大,蕭先生,飲菜都涼了,還是先吃過飯再打罷!」

    喬峰一收勢,開棍子,哈哈笑道:「好罷,咱們打上一夜,也難分勝負,先吃飯再說!」

    蕭月生收了手,笑道:「跟喬兄切磋,益匪淺!」

    他並非客氣,對降龍八掌領會更深,打狗棒法亦烙印腦海。

    「喬某同感,咱們明天再打過!」峰笑道,一掠而至亭中,坐回原位,拿起大碗一飲而盡。

    阿朱鬆了口氣,王語嫣若有所思,瞧了月生一眼,拿起酒罈,給二人斟滿。

    蕭月生目光在她絕美臉龐停一下,笑了笑,知道她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安慰話。

    兩人又喝了幾碗酒,喬峰仍不見沸意,忽然放下碗來,笑道:「阿朱,你不是想把易筋經交還少林嘛,讓蕭兄弟代勞如何?」

    阿朱一怔,看了看喬峰,又望向蕭月生。

    蕭月生笑道:「易筋經?少林派的易筋經,我久聞大名,當初我經絡細小,曾去少林求此經!」

    「哦——?」喬峰濃眉一挑,呵呵笑問:「那蕭兄弟也懂得易筋經咯……?」

    蕭月生搖頭苦笑:「少林豈會授於他人?」

    喬峰點頭:「嗯,那倒也是,易筋經乃少林鎮派絕學,……我曾聽家師說,此經少林一直無人練成,需得佛法修為精深,達無人相,無我相之境。」

    蕭月生笑道:「喬兄,若讓我轉交易筋經,我怕忍不住看上幾眼,還是算了罷!」

    「看幾眼又何妨?」喬峰呵呵笑道,端碗喝一口,放下,道:「少林高僧都練不成,蕭兄弟若練成,也算是緣法,諒少林寺也說不出什麼!」

    他對少林寺恩怨交集,既救得自己性命,授業恩師乃寺內高僧,又有殺母之仇。

    蕭月生慨然點頭:「那好,就交給我罷!」

    阿朱轉身去屋裡,身段輕盈,很快取來一個紙包,用油布包著,雙手遞給蕭月生:「蕭先生,有勞了!」

    蕭月生搖頭笑笑,打開紙包,裡面是一冊舊書,薄薄幾頁,他神情肅然,輕輕翻開,一頁一頁,漫不經心的掃視。

    薄薄一冊書很快翻完,點頭笑道:「終於見得易筋經真容,我會親上少林,轉交給玄慈方丈。」

    王語嫣嘴角輕翹,似是笑了一下。

    她卻是曉得,蕭觀瀾有過目不忘之能,看似漫不經心掃一眼,卻一下便能記住。

    看蕭月生拿油紙把書包上,放到懷裡,阿朱長鬆一口氣,如釋重負,騰出笑容。

    蕭月生笑道:「阿朱姑娘能自少林偷出易筋經來,真是了不得,巾不讓鬚眉!」

    阿朱苦笑,瞧了喬峰一眼:「若不是大哥,我早被少林高僧一掌打死了!」

    蕭月生點點頭,明白事情經過,笑道:「這也是因禍得福,結識喬兄,成就一段美滿姻緣,可喜可賀!」

    喬峰微笑不語,轉頭看一眼阿朱,大眼中蘊滿深情,阿紫癟了癟小嘴,轉過頭去。

    「蕭兄弟,丐幫如今……?」喬峰話到一半就停下,歎了口氣,仰頭望外面黑漆漆的夜空。

    蕭月生笑了笑:「丐幫沒有了喬兄,群龍無首,好不到哪裡去,……不過,喬兄與丐幫再無關係,何須擔心?」

    喬峰點頭,勉強笑了笑:「是啊……,喬某與丐幫再無瓜葛,來,咱們喝酒,一沸方休!」

    「干!」蕭月生端起大碗,一飲而盡。

    蕭月生與王語嫣在此住了兩日。

    這兩日中,喬峰與他一直切磋武功,或者五人在大草原上放牧,悠閒自在,心情舒暢。

    兩日之後,蕭月生告辭,喬峰挽留,蕭月生離去之意甚堅,只能同意,讓他日後常來。

    陽光明媚,空氣清新,五人在谷口處依依道別。

    「蕭兄弟,多多保重!」喬峰抱拳,慨然笑道。

    蕭月生笑吟吟道:「喬兄逍遙於草原,令人羨煞,可惜我俗務纏身,不能相伴,待日後事完,定來此結廬同住!」

    「再好不過,歡迎之至!」喬峰大笑。

    蕭月生抱拳,轉身上馬,沖阿朱與阿紫點點頭,打馬而行,王語嫣騎馬緊隨,漸漸遠去。

    王語嫣與他並轡而行,一會兒過後,臻首轉來:「這不是回去的路。」

    蕭月生點頭:「不錯,誰說咱們要回去?」

    「去哪裡?」王語嫣黛眉輕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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