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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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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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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4 19:07:03 |只看該作者
第41章 長嘯

    阿朱與阿碧明眸睜大,驚詫的抬頭,望望蕭月生,本鬼,想不到真有玄妙。

    明之上,忽然現出兩個人來,在一片繡林中偎依著,一男女,男的英武,女的嬌美,在明上清晰呈現。

    人影慢慢消失,隨即,那秀美女子抱著兩個嬰兒,分別掛上一半鎖片兒,然後讓人抱走,哀哀哭泣。

    阿朱先前閃著眸子,嘴角微翹,露著頑皮笑意,想要捉弄一下這位蕭先生,戳穿他騙人的把戲。

    但見到這一幕,秀臉色變,慢慢伸手按在自己胸口。

    蕭月生微闔雙眼,似閉非閉,似睜非睜,老僧入定一般,寂然無聲,一動不動。

    片刻之後,是一個小女孩,被一個男子收養,然後,小女孩慢慢長大,一直學習,成為一個少年的丫環,到後來,長成了秀美動人的女子,正是如今阿朱的模樣。

    蕭月生慢慢睜開眼,眼中清光閃動,水波蕩漾,阿碧與阿朱心不在焉,並未發覺異樣。:

    他臉色蒼白,似乎大病一場,全神運用太清玉霞紫映觀上法,沒想到竟如此耗費神。

    觀過去未來神通,乃是臻至中乘方能具備,他根基深厚,提前出現,卻不穩定,更耗心神。

    他閉上眼睛調息片刻,次開眼,雙眼比先前清亮幾分,卻無清光閃動的異相。

    他轉頭看一眼阿朱,歎息一聲,搖搖頭,沒有說話。

    阿朱眉頭輕蹙著,看著恢復澄淨的水面,動不動,秀臉不斷變幻,或喜或悲。

    阿碧明眸在月光下閃閃發光,轉頭看看阿朱,又看看蕭月生,秀臉滿是驚詫。

    她心下驚奇,與阿朱自小一塊兒長大,剛才水面上呈現的場景,看著眼熟,定是真的,這位蕭先生竟能重現當日情形,簡直是神乎其神!

    對占卜之術,她曾不屑一顧,對那些和尚道士的法術,更嗤之以鼻,如今所見打亂了她向來的想法,衝擊極大,一時之間,只能怔怔看著蕭月生。

    片刻之後,蕭月生歎息一聲,搖了搖頭,實在不知說什麼,她心中激盪,即使安慰,也顯蒼白無力,明知無效而為,太過虛偽。

    他笑了笑,:「阿朱姑娘,……你可想尋到親生父?」

    阿朱抬頭,勉強笑了笑:「先生果然厲害,小女子佩服!」

    蕭月生搖頭歎息一聲:「人生世間,本就是為了受苦而來,化去業力,或入天堂或墜獄,這是佛家所言,依我想來,不無道理!」

    「小女子卑賤之人,哪想這麼多?」阿朱搖頭笑了笑,帶著楚楚之意,黛眉淒然。

    阿碧絞著小手,輕聲細氣的問:「蕭先生,你可能找得到阿朱姐姐的父母?」

    蕭月生點頭笑了笑:「這非什麼難事,不過,……阿朱姑娘想找他們?」

    阿朱咬著紅唇,蹙眉沉吟,遲疑絕。

    片刻過後,咬了咬貝齒,抬起頭,重重點了點,輕聲說道:「有勞先生了!」

    「勇氣可佳!」蕭月生笑了笑:「你親生父親我卻識得,乃是熟人。」

    「是誰?!」阿朱忙問,神情緊張。

    「大理鎮南王段正淳,段王爺。」蕭月生溫聲道,笑了笑:「巧得很,那段兄弟的父親,也是段王爺。:」

    「啊?!」阿碧輕呼,忙道:「這麼說來,段公子是阿朱姐姐的……兄長嘍?!」

    蕭月生點點頭,露出一絲笑意。

    「竟介末巧?!」阿碧轉頭望阿朱,歎道:「阿朱姐姐,沒想到你父親竟是一位王爺!」

    阿朱也露出驚愕神色,雖自小有一個夢想,有朝一日找回父,看胸口戴著的鎖片兒,也不是尋常人家能有的,卻從未奢望真能如願。

    她怔怔片刻,聲有些乾澀,狀甚緊張,低聲問:「那……那我母親她……?」

    蕭月生搖頭:「令堂我看著眼生,從未見過。」

    阿朱吁了口氣,露出一絲失望。

    蕭月生笑道:「好罷,今日我且拼了條小命,再試試

    」

    「多謝先生!」阿朱盈盈一禮,面露感激。

    蕭月生擺擺手,笑道:「我這心卦,時靈時不靈,全看緣份而定,今日算是阿朱姑娘的運氣罷!」

    罷,他閉眼掐訣,嘴唇翕動,喃喃自,右手捏著劍訣,輕輕一指面前酒罈。:

    酒罈口的水面上,忽然晃了下,然後慢慢沉靜,變鏡一般,漸漸出現了幅畫面。

    畫面之上,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正在漫步,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晶光燦爛,閃爍如星,流波轉盼,靈活之極,似乎單是一雙眼睛便能說話一般。

    她卻是在一片小湖邊上,周圍皆竹林,竹子皆方形,頗顯奇異,隨風輕輕飄動。

    隨即,頭慢慢拉起,彷彿漸漸升高,子越來越小,不停的升高,為了個小黑點兒,小湖變成了塊兒小鏡子。

    終,一切消失,變成了漆黑,蕭月生移開劍指,雙手掐訣於胸口,合眸定息,一動不動。

    兩心下明白,他定是極辛苦的。

    片刻之後,蕭月生雙眼睜開,望一眼二,笑道:「可曉得那處地方在哪兒?」

    「方竹林……」阿碧喃喃自,忽然一拍手,脆聲道:「我想到啦!」

    「是哪兒?」阿朱忙問,關則亂,平日的聰明機靈全然不見,緊拉著阿碧的小手。(更多新章節請到、

    「是小鏡湖呀!」阿碧奮的叫道。

    阿朱一怔,蹙起黛眉:「小鏡湖?」

    隨即點頭,奮道:「不錯,正是小鏡湖,離咱們不遠!」

    「阿朱姐姐,恭喜儂伊!」阿碧拉著小手,歡呼雀躍,奮難抑。

    蕭月生看著二興奮成一團,也受感染,心中歡愉。

    他看了片刻,見阿朱想要哭的模樣,便笑了笑,道:「阿碧娘,咱們是不是該開船啦,不是去救段兄弟麼?」

    阿碧柔笑了起來,露出歉然神色:「蕭先生,對不住,找到阿朱姐姐母親,阿太高撒!」

    「確實可喜可賀!」蕭月生笑道:「不過,阿朱姑娘的母親便在那裡,又跑不掉,慢慢尋找便是啦!」

    「多謝蕭先生!」阿朱拜倒,聲嬌柔。

    蕭月生袖子一拂,將托起,笑道:「說實話,便是我也沒想到,百不一現的心卦忽然靈驗,只能說是阿朱姑娘你運氣。」

    阿朱抿嘴輕笑,美如花:「我也沒想到,蕭先生竟有此奇能,小子坐井觀天啦!」

    阿碧已經劃起槳來,小舟輕快向前,月光之下,周圍荷葉片片,格外的靜謐。

    阿朱低著頭,阿碧劃著木槳,蕭月生則盤膝而坐,微闔雙眸,似是在調息恢復。

    沒有多久,小船停下來,阿朱已經恢復平靜,彷彿仍不知道自己身世一般。

    她湊過來,一陣幽香飄至,低聲道:「蕭先生,那裡便是曼陀羅山莊啦,咱們不能陪先生進去了。」

    蕭月生心中瞭然,笑了笑:「你們找地方藏起來,待我嘯聲招呼,再出來接咱們走,何?」

    「甚!」阿朱點頭,笑道:「王家家僕們的武功高明|,先生當!」

    蕭月生站在湖邊,看著漫山的茶花,搖搖頭,愛花之人,偏偏手段殘暴,真是一大異數了。

    他仰長一聲長嘯:「段兄弟,你在哪裡?」

    嘯聲雷,驚天動,整個太湖彷彿跟著晃動,他的話滾滾而動,衝向了對面的山莊。

    隨即傳來迴響:「在哪裡」「你在哪裡」

    回裊裊,將寂靜的夜色打破。

    整個曼陀山莊頓時醒了過來,一聲子長嘯響起:「何方狂,膽敢在此撒野?!」

    一群人自茶花籠罩的山莊裡衝了出來,很快將蕭月生圍在當中。

    蕭月生打量一眼,搖頭苦笑,這些人俱是女子,多年輕少,似是丫環,個個手持長劍,眉眼煞氣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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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擄人


    掃一眼,周圍群雌環繞個個杏眼圓睜,柳眉倒豎,譽,便再次一聲長嘯:「段——兄——弟——!」

    聲音滾滾,在整個太湖上裊裊不散。

    「住嘴!」眾女齊齊嬌叱。

    蕭月生笑了笑,轉頭瞧去,對這幫少女不甚理會,雖然個個橫眉豎眼,功力卻差得太多。

    他目光之下,又有一群人靠近,當先是四對青衣女子,穿緊身青色衣衫,手執長劍,在月光下映著爍爍寒光。

    她們週身瀰漫氣息,來到近前,倏一下分成兩排,各自一站,長劍斜指蕭月生。

    環珮叮咚中,一個鵝黃綢女子從中央裊裊而來,卻是一個三十左右的中年美婦。

    蕭月生看一眼,卻是美人兒,覺得眼,馬上省起,此女與無量山洞中的玉雕相似。

    他心中瞭然,這中年美婦便無涯子與李秋水之女、王語嫣之母——王夫人了。

    他打量幾眼之後,搖了搖,這女子確實極美,只是顧盼間煞氣太重,閃著一絲狠意,大失女子的溫柔之美。

    王夫人冷冷著他。與他對視兩眼。偏開眼神。冷冷道:「你是來找段譽地?」

    蕭月生點頭。抱拳一笑了笑:「失禮了。……段譽乃我朋友。可在此處?」

    他一眼看透這王夫人地性子。自信霸道。不屑於說謊。

    方纔他故意長嘯兩聲。卻是震懾之意。免得這王夫人發了狂自己忍不住宰了她。

    「帶上來!」王夫人一擺手。淡淡吩咐。

    「走!」一聲嬌叱響起,隨即段譽踉踉蹌蹌而來個青衣少女在他身後催促。

    段譽被推搡著向前,直到王夫人跟前,青衣少女方才做罷,

    蕭月生見到段譽,不由呵呵笑了起來。

    「蕭兄笑甚麼?」段譽俊臉緋紅,不好意思的道。

    蕭月生搖頭瞇瞇的道:「段兄弟的六脈神劍呢?……難不成憐花惜玉,不忍辣手摧花?」

    段譽苦笑道:「蕭兄莫要取笑那武功時靈時不靈的,被她們制住了,根本使不出來!」

    蕭月生笑道:「哈哈一回,段兄弟可知武功之重要了罷?!」

    「我是絕計不學武功的!」段譽搖頭情堅決。

    蕭月生無奈搖頭,苦笑一聲段譽倒是倔性子,無論如何勸,總是不學武功,偏偏武功往他身上撞。

    不過,沒有學武之心,即使有了奇遇,也是枉然,便如他一般,縱使內力上身,若不懂運用,無異小孩耍大斧,能傷人,卻都是誤失而已。

    他不死的勸道:「段兄弟,你已經習得六脈神劍,花些心思精熟了,即使不傷人,也用以自保,大丈夫若不能安身立命,豈不窩囊?」

    「武功便如利刃,若是拿在手上,總會傷著人的!」段譽搖頭,不以為然。

    他通識佛經,辯才便給,蕭月生一見他要辯論之勢,知機的打住,一旦辯論開來,幾天幾夜也弄不清。

    蕭月生苦笑著擺擺手,搖頭歎道:「罷罷,你既不學,便不學罷!」

    他也不想勉強,憑段譽的身份,將來的大理皇帝,不學武功倒也無可厚非,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身為帝王,安全自有護衛操心,豈輪得到自己動手?!

    他轉頭對王夫人道:「夫人,放了段兄弟,咱們皆大歡喜,如何?」

    王夫人冷笑一聲,斜睨蕭月生,冷冷道:「你是什麼人,蛤蟆吃天,好大的口氣!」

    蕭月生微微笑了笑:「在下蕭觀瀾,霟掌無量劍東宗!」

    「原來是無量劍東宗的掌門,怪不得這般狂妄?!」王夫人點點頭,恍然大悟。

    無量劍在雲南一帶,卻是名門大派,頗有幾分名望,只是跟四大惡人這些頂尖人物相比,頗有差距。

    蕭月生摸了摸鼻子,他報出姓名,只是為了打響無量劍的名號,以便將來成為天下第一派。

    卻沒想到,無量劍倒也有些名望。

    王夫人秀臉刷的一下沉下來:「哼,無量劍?!……在我眼裡,卻是狗屁不如!……你小小的一個無量劍掌門,竟也敢在此放肆?!」

    蕭月生臉色一沉,雙眼精芒陡迸,射向王夫人。

    既決定將無量劍建成天下第一派,須得拿出行動,從現在開始,便得維護無量劍的威名,不容人褻瀆。

    而一個劍派的威名,往往是用血來鑄就的。

    他眼中精芒閃動,隱隱透出殺機,在原本的書中,他已然瞭解了這位王夫人,暴虐殘酷,動輒殺人做花肥。

    他心中殺機萌動,臉色卻露出笑容:「小小的無量劍,不足掛齒,不知王夫人有何憑恃,如此小瞧咱們無量劍?!」

    王夫人冷笑一聲,懶得理會他,擺了擺手:「來人,打他宰了,卸成八塊兒喂花肥!」

    「是,夫人!」眾女嬌聲應道,聲音清脆。

    「唰——」一聲輕嘯月生周圍十餘個青衣少女同時出劍,劍尖嗤嗤作響,竟是凌厲非常。

    蕭月生負手不動,想要看看這王夫人究竟為何這般狂傲,這幫少女有何驚人藝業。

    況且,他也存了偷師學藝之心,見識天下武功取精華,融匯貫能,洞徹先天後天之妙。

    劍光閃爍環繞他周圍,同時刺向中間的他,自上方望去,宛如蓮花怒綻,絢爛動人。

    蕭月生腳下催動凌波微步身形移換,飄逸瀟灑余劍刺至,竟然被他一一避過。

    「凌波微步!」王夫人叫了一聲眸圓睜,秀臉滿是驚訝。

    她吃驚的望著蕭月生,喝道:「你究竟是哪一派弟子?!」

    蕭月生笑了笑下不停,仍踩著易經八卦方位身形飄逸如滑冰一般,淡淡道:「我乃無量劍掌門哪派弟子?!」

    「不對!」王夫人搖,緊盯著他,哼道:「你使的是什麼步法?!」

    蕭月生微微一笑:「我無量的步法而已。」

    他心中暗笑,自是不能承認這是凌微步,否則,認祖歸宗,豈不麻煩?!

    「這是我王家的凌波微步!」王人冷笑連連,滿臉不屑:「偷學我王家武功,竟又到我王家來放肆,班門弄斧便是你這般!」

    蕭月生呵呵一笑:「你說這你王家武功,那你施展看看罷,讓我見識一二。」

    「哼!」王夫人冷一聲,緊抿著紅唇,她雖知有凌波微步,卻並未學會,也未見到秘芨,自然不知。

    不過,她卻看過母親展,雖然年紀幼小,卻印象深刻,此時一見,陡然認出。

    「哈哈,此事真是好笑之極!」蕭月生仰頭一聲長笑,身形飄逸,在十餘柄劍中游刃有餘,衣角不沾。

    「廢物!」王夫人冷哼一聲,揮了揮手:「都上去,給我拿下了!」

    「夫人……」一個中年女子遲了一下。

    王夫人不耐煩的一擺手:「少嗦,給我上!」

    中年女子眉清目秀,重重一低頭,沉聲道:「是,……大夥一塊兒上,拿下這個狂賊!」

    「是——!」八名青衣少女嬌喝一聲,輕輕一掠,圍住了蕭月生,也將正在圍攻他的女子們一塊兒圍住。

    「咱們撤!」一個女子忽然喝道,身形疾退。

    其餘女子皆往後退,八名青衣少女則向前,與她們擦肩交錯而過,長劍刺向蕭月生。

    蕭月生臉色一正,暗自點頭。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這八位青衣少女,劍法凌厲,又狠又準,竟同時攻向自己八個方向,封鎖了所有的移動位置,除了硬擋,別無他途。

    「蕭兄小心!」段譽忙叫了一聲,他也看出了這八個青衣少女的狠辣與不凡。

    蕭月生臉上露出笑容,一團銀芒在胸前閃現,猛的一漲,化為漫天的光雨,撒落頭上。

    「叮叮叮叮……」一連串的清鳴聲,連綿不絕。

    「好劍法!」段譽吆喝了一聲,王夫人轉頭一瞪眼,目光冰冷,直透心底,他禁不住閉上了嘴。

    被嚇住,段譽有些悻悻然,轉頭四瞧,忽然身子緊繃,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後面。

    蕭月生揮劍如光雨,卻是密密麻麻,抵擋住八柄劍,游刃有餘,關照著段譽,免得這王夫人一時心狠,做出什麼不智之舉,去對付段譽。

    段譽眼睛所望方向裊裊走來兩名少女,一個是丫環,長得清秀動人,若在別處,也是惹人沾上。

    不過,與她身前的少女相比,卻是螢光與皓月顯黯然失色。

    蕭月生身在後世,見過不少的美女,一見這少女不由怦然心動,暗自讚歎極美。

    肌若凝脂,目若秋水,瓊鼻貝齒,無一不美委實仙子一般,不似凡塵中人不得段譽叫她神仙姐姐。

    「神仙姐姐……」段譽喃喃低語,癡癡望著裊裊而來的少女。

    少女看了一眼段譽望向場中的打鬥,遠黛一般的眉毛蹙起,似是不解的搖了搖頭。

    「小姐……」身後的丫環輕聲道。

    少女點點頭續向前走,經過段譽身邊他視而不見,逕自來到王夫人跟前:「娘……」

    「語嫣你來做甚?!」王夫人臉色一沉,柳眉皺起,神情不悅。

    王語嫣忙道:「娘,我來瞧瞧莊上來了什麼敵人。」

    王夫人看了一眼劍光之中的蕭月生,忙低聲道:「胡鬧!……這個狂徒武功極高,你快快回去!」

    「連曼陀劍陣也不成麼?」王語嫣沉吟著問,轉頭專注的盯著蕭月生他們的打鬥,黛眉越蹙越緊。

    她臉上毫無擔心之色,對刀光劍影似是毫無感覺,只是專注的盯著蕭月生的劍,想要瞧出什麼。

    段譽癡癡盯著她,好像已經丟了魂,眼前這位少女與無量洞中的玉像重合在一起,彷彿神仙姐姐復生。

    蕭月生朝這邊掃了一眼,與王語嫣的目光一觸,暗讚她明眸善睞,委實動人,怪不得段譽如此癡迷。

    不過,若非無量洞中的玉像,讓段譽一直熒牽夢繞,他乍見王語嫣,也會如此失態。

    蕭月生心思一轉之間,已然洞徹了因果。

    段譽雖乍見王語嫣,卻如見了很久,情根已然深重。

    他當初對玉像便已經極思慕,只是以為並非真人,所以雖然思慕,卻也有節制。

    如今乍見到真人,便如洪水決堤,積蓄的感情再難壓抑,傾瀉而出,故對王語嫣如此癡迷。

    長劍揮動,劍雨綿綿,抵擋著八青衣少女的長劍,他再掃一眼段譽,搖頭歎息,真乃孽緣,段兄弟實不該與這個王語嫣相見的!

    他並不著急結束,反而如貓戲老鼠,劍光護體,任憑八女招式精妙,刁鑽狠辣。

    他內力深厚之極,一切精妙招式,他完全不理,只是憑著密不透風的快劍硬抵下來。

    八位青衣少

    劍招精妙,腳下移形換位,方位刁鑽,偏偏無法破開劍光,如隔靴搔癢一般。

    王語嫣與蕭月生的目光一觸,忙縮回來,只覺他雙目深邃,彷彿無底的深潭,一不小心會陷進去。

    她轉忙頭,低聲道:「娘,他是誰?」

    王夫人冷笑:「哼,無量劍東宗的掌門!……小小年輕就做了掌門,少年得志,也難怪這般輕狂,竟闖來咱們山莊來!」

    王語嫣盯著他撒下的漫天劍雨,看眾女如螞蟻撼大象,無處下手,迷惑的問:「他使的是無量劍派?」

    王夫人臉上閃:惱怒,冷哼道:「他腳下施展的是凌波微步,咱們王家的武功!」

    「凌波微步?」王語嫣明眸一,精神一振。

    對這門步法她聞名已久,惜乎無緣一見,琅玉閣中有各派武功秘笈,像六脈神劍,一陽指,降龍十八掌等絕世奇學卻是空著的,其中也有凌波微步。

    王夫人點頭:「嗯,這套步法不他怎麼學了去,威力大得很,怕是困他不住!」

    王語嫣觀察著蕭月生的雨,沉吟片刻,道:「他的劍法好像不是無量劍法,便又有些無量劍的影子!」

    「哼,這個狂徒棘手!」王夫人見八名青衣少女無可奈何他氣得臉色陰沉。

    她轉身兩步,一下來段譽身邊,抽出旁邊一個少女的劍,抵在段譽脖子上,斷喝一聲:「姓蕭的,住手!」

    蕭月生一怔,劍光驀的大亮「叮叮叮叮……」一連串的清脆響起過後,眾女長劍紛紛飛出。

    他內力深厚,當世無敵手吸收了少女們的內力,雖然不同,也足以令她們右臂酥軟,用力一震之後,再也握劍不住。

    「我宰了他!」王夫人輕喝頭一動,便要下殺手。

    蕭月生大吃一驚指一點,「嗤」一聲輕嘯道無形劍氣破空而至,瞬間點至劍上。

    「噹!」清鳴一聲,裊裊不絕夫人手上長劍飛出,他身形一閃如鬼魅,出現在王夫人跟前手一握一提。

    王夫人脖子被他掐住,提了起來,腳尖離地,在空中撲騰,雙手抓著他胳膊,想要扳開他的大手。

    「動我就掐死她!」蕭月生輕喝一聲,神情冷淡,掃眾女一眼。

    蠢蠢欲動的眾女頓時一滯,望向掙扎不已的王夫人,她頭被迫朝天,說出話來。

    「你放開我娘!」王語嫣急忙伸手,嬌聲喚道。

    蕭月生掃她一眼,搖了搖頭,轉向段譽,沉聲喝道:「段兄弟,醒來罷!」

    段譽只覺耳邊響起一聲斷喝,如暮鼓晨鐘,心神一震,彷彿一頭清水當頭敲下,頭腦機伶伶一清。

    他抬頭望向蕭月生,看到了王語嫣玉臉滿是擔憂,看著她輕蹙的黛眉,段譽頓覺心軟,忙道:「蕭兄,快快放開王夫人罷!」

    蕭月生轉頭打量一眼王夫人,搖頭道:「這女人是個瘋子,不可理喻,放了她還不知會做出什麼,……咱們先走,到了船上再放她!」

    此時,王夫人已經不再掙扎,一動不動,只是斜睨著他,眼中泛著怨毒之色。

    段譽看一眼王語嫣,猶豫不決,片刻後,吃吃道:「蕭……蕭兄,你先走罷……」

    蕭月生一怔,大是意外的盯著段譽。

    他萬萬沒料到,段譽竟然不走。

    隨即他一笑,心中瞭然,看段譽的眼神,不停的瞟向王語嫣,便知究竟,卻是為了美人兒。

    而王語嫣卻緊盯著蕭月生,生怕他一不小心,殺了自己母親。

    「好罷!」蕭月生忽然發出一聲長嘯:「船來!」

    隨即,他右臂一振,王夫人頓時被拋了出去,手舞足蹈飛向八個青衣少女當中。

    蕭月生身形一閃,迅如閃電,倏的來到王語嫣跟前,右掌一探,抄起她柳腰,隨即再一閃,出現在段譽身前,左掌一抓,提著他腰帶,倏的飄出十幾丈遠。

    王夫人落地被接住時,蕭月生身形已在岸邊。

    他心思一轉,思維如電,已轉了數個念頭,與其勸段譽離開,或是強拉他離開,令他牽腸掛肚,不如端掉禍根,將王語嫣一塊擄來。

    他回頭看一眼追來的眾女,長笑一聲,雙腳猛的一蹬,三人頓如箭矢離弦,直射出去,在湖面上掠過,嚇得王語嫣一聲驚叫。

    一百多米遠處,一葉小舟正疾行而來,月光朦朧,操槳的兩人身著斗笠,看不清臉龐。

    蕭月生三人雖然憑著一蹬之力,射出極遠,卻究竟要往下落,馬上便落入湖水中,嚇得王語嫣緊閉雙眼。

    此時,雖然小舟疾行而來,卻仍隔著十餘丈。

    蕭月生神色從容,將要落水之際,右腳尖忽然一點左腳背,身形倏的一提,忽然拔高,再次掠了出去,恰好落到了小舟上。

    三人輕飄飄落下,小舟晃也不晃,阿朱與阿碧迎上來,滿臉歡喜神色,看到王語嫣,不由一怔:「姑……娘……」

    王語嫣玉臉惱怒,瞪一眼蕭月生,惑看了看兩女:「阿朱阿碧,是你們……?」

    「還好還好!」蕭月生放開王語嫣,哈哈大笑一聲,忙道:「調轉船頭,快調轉船頭,莫讓那瘋婆娘追上來!」

    阿碧忙划槳,小舟很快掉頭,遠離曼陀山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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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鬥氣

    舟之上,阿朱看一眼蕭月生,抿嘴輕笑:「蕭先生,也來了?」

    蕭月生呵呵笑道:「唉……,沒辦法,這王夫人太過瘋狂,若是沒有人質在手,她不定做出什麼事來!」

    王語嫣輕哼一聲,轉過頭去,不理他。

    經過先前的施法,阿朱對蕭月生五體投地的欽服,見王語嫣如此,笑道:「姑娘,這位蕭先生不是壞人,不要緊的。」

    「阿朱,你怎麼跟他攪在一起了?」王語嫣帶著嗔怪。

    段譽目光又是直,只覺她輕嗔薄怒之狀極為動人。

    蕭月生暗自搖頭,陷入情中的人,個個都是呆子傻子,果然不假,不呆不傻,是因為陷得不夠深!

    *

    阿朱歉然道:「娘,對不住,那段……段公子為人善良,卻被舅太太抓到莊上,說要做花肥,我救不了人,只好請蕭先生幫忙。」

    阿朱看了看段譽,見他直勾勾的人,暗自笑了笑,沒想到他竟是自己的親兄長,怪不得覺得親近。

    王語嫣默然。輕輕歎一聲。

    對母親地胡亂殺人。她也討厭。只是親行事果決。她小胳膊拗不過大腿。

    她抬頭看段譽。見他直勾望來。眼睛一眨不眨嚇人地。忙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即使如此。她仍覺兩道目光盯著自己。後背熱。她從小到大。一直是大小姐是表哥也是正人君子。也不會如此看人。

    她大是羞惱。回頭狠狠瞪了段譽一眼。

    這一記白眼更令段譽魂授色與以自拔。直勾勾地看她。

    蕭月生輕咳一聲:「段兄弟,魂歸來兮!」

    他聲音清朗透靈魂,段譽身子一顫,臉色變了變,慢慢恢復過來只覺當頭一盆清水澆下,心神清沏,再無渣滓。

    他轉頭瞧蕭月生,見他似笑非笑,大覺不好意思,訕訕道:「蕭兄又救了我一回!」

    蕭月生擺擺手:「跟我還客氣什麼,……段兄弟先前可識得這位王姑娘?」

    段譽遲一下,搖搖頭:「……不識。」

    「窈窕淑女子好,哈哈……」蕭月生歡暢大笑。

    「蕭兄!蕭兄!」段譽見王語嫣緊抿著櫻唇是生氣了,急忙搖著手,請蕭月生莫要再笑。

    蕭月生收住笑聲,搖頭不已:「蕭兄弟,遇到這位王姑娘,你的苦日子可來啦!」

    段譽也是聰慧之人,見他似笑非笑的模樣,隱隱猜出他所想,忙抱拳不已:「蕭兄口下留情!口下留情!」

    「唉……,大理段小王爺,還真是憐花惜玉的多情種子呢!」蕭月生笑呵呵的道,不再相逼。

    *

    王語嫣背對著他,眼睛看不見,耳朵卻聽得到,遠黛般的眉毛緊蹙在一起。

    聽他拿自己打趣,只覺此人輕薄無良,恨人之極,再也無法維持大家閨秀的風範,轉頭嗔道:「你敢如此欺負我,不怕我表哥找你?!」

    蕭月生一怔,忽然湧出笑意,點點頭:「北喬峰,南慕容,你表哥可是慕容復?」

    「你知道便好!」王語嫣哼道,聽到表哥的名字,只覺自己信心百倍,膽氣大壯,敢直視他的目光了。

    「呵呵,好大的名頭!」蕭月生笑呵呵的感歎,打量她一眼,果然精緻無倫的美貌,目若秋水,令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而看她說話,還帶著幾分天真與稚氣,顯然見過的人少,平常也不與人爭吵。

    他元神強大,心境堅固,稍一失神便已恢復,看不出異樣來。

    王語嫣緊抿著唇,斜睨著他,目光熠熠:「你如此無禮,我若告訴表哥,他定不會饒你!」

    「我久聞南慕容大名,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正想領教一二呢。」蕭月生笑盈盈的道。

    王語嫣明眸一閃,哼道:「你好大的膽子!」

    蕭月生笑了笑,側身過去,問:「阿朱姑娘,咱們這是去哪裡?」

    阿朱一直轉過身,背對著他們,似乎裝作聽不到,聽到蕭月生問話,轉回身來,笑盈盈道:「去我那裡歇一歇,好不好?」

    蕭月生點頭:「再好不過!」

    段譽忙道:「蕭兄,那鳩摩智可已走了?」

    蕭月生笑道:

    走了,……他見你走了,又討不到便宜,覺得無趣」

    段譽感慨不已:「這大和尚的武功,可謂是天下第一了,蕭兄竟能打得過他,我可沒想到!」

    王語嫣輕哼一聲,騰出一絲不屑。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如此,平日裡冷靜非常,除了表哥,外人如何總難惹她動怒,一直有大家風範。

    此時,她心湖卻難以平靜下來,怒氣湧動,難以遏止,覺得這個姓蕭的說不出的礙眼、討厭,一舉一動莫不可笑。

    段譽忙關切問:「王姑娘,你怎麼了?」

    蕭月生搖頭,與阿朱對視眼,見到她眼中的盈盈笑意,兩人對視一笑,各自搖頭。

    他不由長笑聲,一時之間為暢快,生出幾分知己之感,更增要救阿朱之心。

    王語嫣轉頭過來,黛眉緊蹙,哼道:「笑什麼?」

    蕭月生一怔,笑容更::「王姑娘以為我在笑你?」

    王語嫣一見他笑容,覺得可惡之極得上前打他幾拳,玉手緊了緊,卻也明白狂徒武功高明,自己打不著他。

    她明眸熠熠,輕哼道:「你是下第一高手?!」

    蕭月生搖頭色道:「這我可不敢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豈敢如此自傲?……況且是還有你表哥嘛?!」

    他話裡帶著諷刺語氣,覺得與這個冰清玉潔的美人兒鬥嘴,氣得她玉臉緋紅,呼吸粗重,好像墜入凡塵了,說不出的好玩兒。

    王語嫣本想說這句話被蕭月生搶先說出來,只覺一團火堵在胸口生生憋了下去,說出的難受。

    蕭月生轉頭瞧向阿碧,笑道:「阿碧姑娘用我來划槳?」

    阿碧忙搖頭,對蕭月生笑了笑,沒有說話,略有些擔憂的瞧一眼王語嫣。

    阿朱笑道:「蕭先生,馬上便要到了。」

    王語嫣胸口劇烈起伏,緊盯著他,蕭月生卻轉過身,以背相對,對她的目光視若不見,彷彿不知道她生氣了。

    他卻是適可而止,怕把王語嫣惹哭了,可是不得了,他最怕女人哭。

    這更可惱,王語嫣胸口郁氣不但未散,反而更濃,氣得喘氣都費力。

    月光皎潔,段譽內力又頗深,看到她玉臉緋紅,滿臉嗔怒,大是心疼,恨不得摟在懷裡安慰。

    他忙道:「王姑娘,蕭兄心腸極好,並無惡意,你莫生氣!」

    王語嫣橫他一眼,轉身過去,背對著他,不理睬他。

    如今她將段譽打入蕭月生一夥中,連帶著也恨上了,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給他。

    段譽歎息一聲,大覺心疼,又有一種無能為力之感,便大覺煩惱。

    蕭月生轉頭,對段譽笑道:「段兄弟,有一件事,我卻有愧於心!」

    「什麼事?」段譽怔了怔。

    蕭月生搖頭苦笑:「我本非段家子弟,卻學了六脈神劍。」

    「蕭兄,你果真學會了六脈神劍?!」段譽訝然,眼睛瞪得老大:「我還以為蕭兄是誆那大和尚的!」

    蕭月生笑了笑:「若無六脈神劍,我怕是抵不住鳩摩智。」

    「嗯,這傢伙的火焰刀極為霸道!」段譽歎了口氣,想起了鳩摩智在天龍寺打敗幾位高僧的情形。

    他忽然精神一振,笑道:「蕭兄,你是如何學會六脈神劍的?」

    蕭月生笑道:「還要多謝段兄弟你!……你施展六脈神劍時,我在一旁觀看,揣摩一番,找到了點兒關竅。」

    段譽眼睛再瞪,便是王語嫣也轉頭看來。

    「佩服,佩服,小弟佩服之極!」段譽滿臉讚歎之色,搖頭道:「蕭兄之才智,可謂無人能及!」

    「修行六脈神劍關鍵是內力深淺,其理算不得玄妙。」蕭月生擺手苦笑,卻是明白,若無太清玉霞紫映觀上法,斷難一下學會。

    他歎道:「這畢竟是天龍寺的鎮派絕學,我得了於心不安。」

    段譽笑道:「蕭兄,你能看看便學會,天龍寺無話可說的,蕭兄無須多想!」

    蕭月生笑著點頭,掃了一眼王語嫣,她忙轉頭,避開他的目光。

    蕭月生指了指前方:「阿朱姑娘,可是那裡?……燈火輝煌,熱鬧得很吶!」

    阿朱起身遠眺,平曠的遠方,燈光一片,倒映在湖面上,看著醒目。

    阿碧扭頭笑道:「阿朱姐姐,你家裡在鬧元宵麼?」

    她與阿朱分住兩處,各有僕人丫環服侍。

    「有點兒不對。」阿朱搖頭,轉向蕭月生道:「我那裡平常少有人來,哪會這般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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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4 19:11:21 |只看該作者
第44章 驅除

    蕭月生點頭,微笑道:「好得很,剛才在那裡打得不過有人送上門!」

    「多謝蕭先生!」阿朱抿嘴輕笑。

    蕭月生袖子一拂,小舟頓時加快,宛如離弦之箭,在水面上疾射而出,嚇了眾人一跳。

    王語嫣黛眉輕蹙,暗自思忖,這個姓蕭的內力太深,表哥怕根本不是對手!

    她微轉身子,明眸一瞥,飛快的掃一眼蕭月生,忙又轉頭,生怕他發覺。

    她心中委實,他年紀輕輕,看起來比表哥還要年輕,為何內力如此之深?!

    她深知,慕容世家的心法乃林中的絕頂奇學,數一數二,而表哥自幼胸懷大志,以復興大燕為己任,沒有一刻停止修煉,刻苦的程度甚至達到了自虐的地步。

    如此刻的修煉,內力已然極深,北喬峰,南慕容,天下兩大絕頂高手,也是對表哥的嘉許。

    但這個姓蕭的,看上去並不正經,也像是刻苦修煉的模樣,為何偏偏有如此深厚內力?!

    *

    小舟飛快。轉眼之間。來了一座小洲前。小洲上有**間屋舍。頗為精緻。

    屋舍內***通明溢出了屋子。流淌湖面上。他們便沐浴在這邊燈光中。

    阿朱忽然跺腳:「糟啦啦!他們翻了我地菋莉花騰、玫瑰花騰。啊喲不好地寒梅花騰也給他們糟蹋了……」

    此時。他們已能聽得到屋裡地喧鬧聲。大聲划拳猜掌。杯來盞往。或響起轟然大叫是熱鬧。

    蕭月生皺了皺眉頭。只覺這些粗豪之聲與這精緻地屋舍頗為不捨。有些難以忍受。

    他搖搖頭。問道:「阿朱姑娘。這些可是美酒?」

    阿朱搖頭不迭,恨恨道:「不是酒我浸的花騰,花了好多心思,定是讓他們當酒來喝了!」

    蕭月生搖頭哼了一聲:「這幫傢伙,牛嚼牡丹,竟認不出酒來喝什麼酒?!」

    他頗喜歡飲酒,雖沒有後世的烈性,卻更加醇厚是兩個時代的制酒工藝不同所致。

    他更喜歡飲這個時代的酒,醇香綿綿味無窮,不像後世味追求烈性,缺少了韻味。

    小舟靠岸,阿朱沉吟一下,道:「咱們要不要裝扮一下,這幫傢伙人多,說不定……」

    段譽笑著擺手:「有蕭兄在,阿朱姐姐你擔個什麼心?!」

    阿朱點點頭,看了蕭月生一眼,又望向段譽,正色道:「段……段公子……,不要叫我姐姐,不敢當,還是喚我妹妹罷!」

    段譽點頭,笑道:「好啊,阿朱妹妹,我若真有你這麼一個聰明美麗的妹妹,可是美死了!」

    阿碧與蕭月生對視一眼,她嘴唇動了動,見蕭月生搖頭,方才努力忍住,沒有揭出真相來。

    一行人登上了岸,段譽忙伸手卻扶王語嫣:「王姑娘,小心啊!」

    王語嫣輕輕一縮,避開他的手,淡淡瞧他一眼,什麼也沒說,提裾踏步,往小舟外走去。

    蕭月生站在船頭,等著二人,見到段譽與王語嫣的模樣,搖頭失笑,對段譽同情不已,單相思的滋味可不好受,自己把王語嫣捉了,這一步可害苦了段兄弟。

    他忽然生出一個念頭,長痛不如短痛,不如索性讓他死心了,免得沉淪於苦海中。

    至於如今短痛,卻是沒有想好,待有時間再好好想罷。

    王語嫣提裾而行,踏出一步,越過段譽,又踏一步,來到蕭月生身邊,明眸斜他一眼,輕哼一聲。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退後兩步,讓開地方,容她通過。

    王語嫣這才舉步,提裾輕輕踏出,腳剛一碰到船頭,忽然身子一歪,打了個踉蹌,小舟頓時晃了起來。

    她本就沒站穩,小舟又趁機晃動,她更站不穩,沒練過武功的她,沒有下盤功夫,前一步,後一步,隨即身子向外倒出去,便要掉到湖裡。

    「王姑娘小心!」段譽急叫,雙手伸出,卻隔著甚遠,縱使臂長一丈,也夠之不及。

    蕭月生恰好退出兩步,隔得也遠,伸臂不及。

    「咄!」他猛的喝了一聲,如雷聲炸響。

    斷喝聲中,他左臂抬起,劃了個圓弧,手腕一翻,猛的朝懷裡一扯,如拉虛空的一條線。

    王語嫣身子傾斜,馬上便要落水,一張秀臉卻是煞白,雖在湖邊,她卻並不會水。

    忽然,她身子下落之勢頓消,猛的一下飛了起來,如翩翩蝴蝶,飛到了蕭月生懷中。

    他雙臂一張,王語嫣頓時投入懷中,溫香軟玉在懷,幽香撲鼻而來,清幽泌人,令人心浮氣動,難以遏止。

    他暗自一咬牙,收攝心神,將王語嫣放下,笑了笑:「王姑娘,腳下小心啊!」

    王語嫣受此一驚,身子發軟,卻馬上被蕭月生放下來,她雙腿顫顫,站不穩。

    看到他的笑容,她頓覺討厭,恨不得朝他臉上來一拳,頓時一股力氣憑空而生穩站住。

    她忙轉過頭去,不敢看他,覺得心中發慌頰發燙,忙轉身便走想再看姓蕭的古怪笑容。

    *

    「王姑娘,我助你一臂之力罷!」蕭月生笑道,右掌一推。

    王語嫣頓

    龐大力量壓過來,她身子忽然飛起,離開小舟聲,已經落到了阿朱與阿碧跟前。

    「王姑娘,你不要緊吧?」阿朱忙問,阿碧也關切的看著她,剛才的一幕,她們看得清楚。

    「不……不要緊。」王語嫣臉龐發燙敢去看兩女。

    便是表哥,也未與自己靠得這麼近,她鼻前仍繚繞著一股獨特的氣味,清新如春風,卻又並非清風只覺特別的好聞。

    蕭月生招手,笑道:「段兄弟,咱們上去罷莫讓那般傢伙再胡鬧,糟蹋阿朱姑娘的花騰!」

    「多謝蕭兄。」段譽強笑道了一眼岸上的王語嫣,臉色閃過失落神色。

    蕭月生搖頭歎道:「段兄弟一字,毀了多少英雄豪傑,女人嘛,不必太過在意!……走,咱們上去!」

    他見段臉上滿是不以為然,暗自搖頭苦笑,知道勸他不得,如今的他,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了!

    段譽上了岸,蕭月生也落到阿朱她身邊,舉步而行:「阿朱姑娘,要如何收拾他們?」

    「不知他們究竟是什麼,是不是公子的朋友……」阿朱裊裊而行,卻是極快,轉眼幾人靠近了屋舍。

    她忽然一折,沒有進去,而是走向後,打了個手勢,卻是讓蕭月生他們稍候。

    蕭月生停下,腦海中已經清晰現大廳中情形,近有四十餘人,將大廳佔滿,東邊一群,西邊一群。

    東邊一群,十**個粗豪大漢正在放懷暢飲,桌上杯盤狼藉,地下椅子東倒西歪。

    有幾人索性坐在桌上,有的手中抓著雞腿、豬蹄大嚼,有的揮舞長刀,將盤中一塊塊牛肉用刀尖挑起了往口裡送。

    西邊一群,都身穿白袍,肅然而坐,桌上只點了一根蠟燭,燭光所及不過數尺方圓,照見近處那六七人個個臉上一片木然,既無喜容,亦無怒色,當真有若殭屍。

    這些人始終不言不動的坐著,若不是有幾人眼珠偶爾轉動,真還道個個都是死人。

    阿朱很快回來,如風行水上,裊裊到跟前,輕聲道:「是惡客,一幫找老爺,一幫找公子,來者不善!」

    蕭月生笑了笑,道:「既如此,咱們進去,把他們攆走便是!」

    「是,有勞蕭先生!」阿朱輕聲道,騰出感激笑容。

    蕭月生擺擺手,示意不必客氣,然後一伸手,表示請先行,頗有幾分翩翩風度。

    王語嫣暗哼一聲,覺得他一舉一動極不順眼,明眸閃爍,千方百計的躲避著他的目光。

    阿朱抿嘴一笑:「還是王姑娘先來罷!」

    王語嫣一怔,見眾人望來,絕美的臉上一片緋紅,忙道:「阿朱,這是你家,還是你先進罷。」

    「那我就不客氣啦。」阿朱倒也爽利,裊裊前行,跨進了屋子,幾人隨後進去,蕭月生走在最後。

    大廳中頓時一靜,齊齊望來。

    「你們是誰?!」一個大漢站起身,放下酒碗,上下打量眾人,雙眼精芒閃爍,顯然內力不俗。

    阿朱踏前一步,明眸掃一眼眾人,輕哼道:「小女子是這裡的主人,我要倒問一句,你們是誰?!」

    她看到地上的酒罈明眸縮了縮,騰出心疼可惜的神情。

    「好極,你是慕容家的小姐?……慕容博是你的父母罷?」大漢目光轉動一打量蕭月生諸人,最終停在王語嫣身上騰出驚艷神色。

    阿朱神色從容,淡淡道:「我只是慕容家的小丫頭罷了,閣下是哪位,來此何事?!」

    那大漢沉聲道:「你去請慕容博出來說話罷!」

    蕭月生眉頭一皺,依他的脾氣就一巴掌扇得老遠,懶得跟他們廢話,管他們與慕容家有什麼恩怨。

    段譽站出來:「諸位好漢,主人沒有在此,你們卻如此做為,豈不是太過失禮了麼?!」

    那大漢上下打量一眼段譽情不善,眼中精芒一閃,嘿嘿冷笑,抱了一下拳:「閣下是何方神聖?!」

    段譽毫不示弱,瞥一眼王語嫣她正望著自己,頓覺勇氣倍增,他抱拳道:「在下段譽是也名小卒,……在下初出江湖懂什麼規矩,不過卻也曉得位如此行為,是無視這裡的主人,太過失禮了!」

    大漢翻了翻眼睛,冷笑一聲:「嘿嘿,你這小子,多管閒事,莫不是有什麼本事,來來,咱們過兩招玩玩!」

    他看得出來,這個段譽,武功有限。

    這般微末本事,卻敢出來多管閒事,顯然是因為那絕美麗人,真是不知死活,最恨的就是這種人,非要給他個教訓!

    ***

    蕭月生實在不耐煩,沉聲道:「段兄弟,施展六脈神劍,把他們趕走便是,不必跟他們嗦!」

    段譽點頭,抱拳道:「你們都走罷,免得動手傷了和氣!」

    眾人見他彬彬有禮,卻說出這般話來,俱覺好笑,於是轟然大笑起來,滿堂震動。

    段譽被他們笑得俊臉通紅,他畢竟沒有武林經驗,平常所見多是大臣,個個有禮,甚少與這些江湖漢子相處。

    「笑什麼!」蕭月生淡淡一哼。

    眾人笑聲戛然而止,大廳頓時一靜。

    蕭月生這一聲,蘊著深厚的內力,帶著懾人心魄的力量,如一道道雷聲落在眾人耳邊。

    他們耳邊轟鳴,一顆心隨之顫了顫,週身發軟,幾乎暈倒。

    眾人的目光齊唰唰聚到蕭月生身上,騰出驚悸之色。

    蕭月生沒有理會,轉頭對段譽

    段兄弟,跟什麼人相處,有什麼方式,莫要拘泥,個粗魯,不必跟他們講什麼,直接打出去便是了!」

    「蕭兄,他們雖然無禮,畢竟也未見惡行……」段譽苦笑一聲。

    蕭月生輕輕一笑,點點頭,沒有反駁。

    段譽又道:「還是蕭兄來罷,我的六脈神劍時靈時不靈的。」

    蕭月生點頭,沒有推辭,轉身望一眼這十**人,沉聲道:「這裡是清淨之地,不歡迎諸位,出去罷!」

    一個老者坐在中,身材魁梧,撫著花白鬍子,抱拳問道:「閣下何方高人?」

    他神情頗是恭敬,心中暗驚月生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深厚的內力,不容小覷。

    蕭月生擺手,皺著眉頭,淡淡道:「我是誰,你不配知道,馬上出去,免得動手傷了顏面!」

    老者撫著花白鬍子,冷冷道:「老夫雲秦家寨的寨主,閣下如此,卻是不給老夫面子嘍?」

    他雙眼如刃,緊盯著蕭生,即使蕭月生武功高明,但如此不留餘地,他卻退不得。

    若這般灰溜溜的走了,自己顏面何,日後如今在武林中立足?!

    蕭月生冷笑一聲,道:「你們如此:,可給了主人面子?……莫再廢話,走還是不走?」

    姚伯當撫著花白鬍子,冷冷道:「老夫今天倒要領教高招!」

    說罷伸手:「刀來!」

    旁邊一個漢子出來,抱拳道:「寨主,殺雞焉用宰牛刀老歇著,讓我來!」

    「嗯四,你要小心點兒!」姚伯當撫著花白鬍子,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鄭重叮囑起旁邊的椅。

    蕭月生搖頭,歎了口氣:「給你們臉面,你們卻不知趣!」

    說罷,右掌豎起,輕輕一劈,「卡嚓」一聲當身邊的一張椅子忽然一分為二,兩邊大小均勻,宛如一柄極銳利的刀斬落。

    那張椅子正是站起來的大漢所坐,他驚愕的看一眼,又轉頭瞧向蕭月生是不解。

    姚伯當臉色一變,呼的一站了起來,攔住大漢身抱拳道:「閣下好功夫,老夫甘拜下風口服,認栽便是!……不知閣下使的是哪種武功?」

    蕭月生眉頭皺了皺擺手,懶得回答。

    「火焰刀?!」段譽驚詫的看著蕭月生。

    蕭月生微微笑了笑。

    阿朱與阿碧也看了看蕭月生,隨即恍然,既然他能一眼學會六脈神劍,自然也能學會這功夫。

    她們記得,這是那大和尚使的功夫,霸道得很,威力極強。

    王語嫣心中驚詫,據她所記,中原武林好像並沒有這種武功,若是有,如此威力,琅玉閣中定有記載的。

    姚伯當點頭,歎了口氣,抱拳道:「火焰刀麼,……無形刀氣,老夫不及,告辭!」

    說罷,他揮了揮手,眾人紛紛站了起來,不滿的瞪了蕭月生一眼。

    這一眼,卻將蕭月生的火勾了起來,他冷哼一聲,袖子一甩,一陣狂風湧起來,數人頓時飛了起來,撞上窗戶,消失不見。

    隨即,他左臂袖子再一拂,其餘幾人再次飛起,與先前幾人同樣的方位,消失在外面。

    「袈裟伏魔功!」王語嫣輕呼道,見蕭月生轉頭望來,忙轉過身去,避開他目光。

    蕭月生笑了笑,看來這名字錯不了,王語嫣的武學知識豐富無比,他亦不如。

    他套武功,是學自鳩摩智,並不知究竟是何功夫,只覺威力不錯,今日一使,果然不俗。

    轉眼之間,大廳內剩下了二十餘人,個個呆坐著,宛如殭屍一般,一動不動。

    此時,蕭月生打過了人,心中舒暢一些。

    「諸位還有什麼事麼?」蕭月生轉頭望向那二十餘人,淡淡道。

    一個三十餘歲的漢子站起來,穿著一身白袍,毫無畏懼,冷冷道:「咱們找慕容復,想要問一問,咱們師父是不是他殺的!」

    蕭月生一擺手:「慕容復他不在,改日再來罷,……恕不遠送!」

    那漢子緊盯著他,雙眼炯炯,精芒迸射,滿是凶狠,似是擇人而噬的野狼一般。

    蕭月生淡淡一笑,懶洋洋的道:「走,還是被趕走,你可選一個!」

    「……走!」漢子盯了他片刻,吐出一口氣,沉聲喝道。

    頓時,他身後的諸人齊刷刷站起來。

    另有一個漢子,臉上滿是麻子,急忙道:「師兄,咱們應該問個清楚再說!」

    「既然慕容復不再,咱們改日再來!」那漢子一揮手,沉聲道:「咱們走!」

    說罷,對蕭月生一抱拳,轉身便走,大步流星。

    轉眼的功夫,他們消失得一乾二淨,一個人也沒留下,皆被蕭月生的一記掌刀所懾。

    他們之中,不乏膽氣壯者,但見到蕭月生的掌刀,無形無質,防不勝防,縱使武功再好,對上了也是枉死。

    跟這個人為敵,無異於自尋死路,自然有了顧忌。

    「吁……,終於走了!」阿朱看著狼藉的大廳,無奈苦笑一聲。

    蕭月生搖搖頭,笑道:「把窗戶弄壞了,阿朱姑娘,莫要見怪才是!」

    阿朱抿嘴輕笑:「多謝蕭先生幫我出了一口氣!」

    「非也非也……」忽然一聲長笑聲響起,一道人影閃過,進了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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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夢殞 於 2011-11-24 23:42 編輯

第45章 再擄


    非也非也,包三哥來啦?」王語嫣歡喜叫道。

    阿朱與阿碧也抬頭望去,只見人影一閃,一個中年漢子進來,身材高挑,臉龐削瘦,帶著幾分戾色。

    他甫一進來,見到王語嫣在,不由一怔,哈哈笑道:「王姑娘,舅太太怎麼放你來這裡?」

    阿朱一見,忙笑問:「包三哥,你怎麼回來了,公子爺呢?」

    蕭月生眉闊大一皺,這個便是所謂的包不同了,一說話便得罪人,非要頂撞幾句。

    包不同打量一周圍,笑道:「這裡可是熱鬧了一場,有人上門打架來了?!」

    說著話,他雙眼掃一眼蕭生與段譽,精芒閃動,神情不善。

    阿朱忙道:「剛有人找上門來,說是質問公子爺,被蕭先生幫忙趕了出去!」

    包不同哼了一聲,搖頭不已:「真是霉!我回來晚一步!……損壞了東西,就這麼白白放過了?!」

    阿朱抿嘴笑了笑:「包三爺,是算了罷。」

    「三哥他……?」王語嫣忍不住又問。

    同轉頭橫蕭月生與段譽一眼:「王姑娘。這裡有外人在。有事些是不便說地。何部油頭粉面地小白臉。更是信不過?」

    阿朱與阿碧秀臉一變。忙小心地望向蕭月生。有些擔心女心知這位蕭先生地脾氣可不那般好。

    蕭月生皺了皺眉。卻沒有發作。

    段譽臉色一變。心中怒氣勃發。他乃大理地小王爺。自小被人捧著。寵著何時被人如此辱罵。

    他哼了一聲:「這位包三爺說我油頭粉臉,卻是稀奇!……我是油頭粉臉,你們慕容公子呢?」

    「你怎麼跟咱們公子比?」包不同眼睛一瞪狠的哼道:「咱們公子爺相貌自然相貌之極,不過卻是英姿勃勃,你的膿包之氣大大的不同,大大的不同!」

    蕭月生眉頭皺得更緊聲道:「你這人說話難聽,還是閉嘴罷,阿朱姑娘,我這一夜沒聽東西了!」

    「哎喲,瞧我!」阿朱輕拍額頭,抿嘴笑道:「我這便吩咐去做蕭先生稍候!」

    「慢著!」包不同一擺手,冷笑道:「你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人,來我慕容家騙吃騙喝?!」

    阿朱忙道:「蕭先生莫生氣三哥就是這脾氣,與人鬥嘴為樂話沒有不得罪人的!」

    蕭月生看了阿朱一眼,淡淡道:「看在阿朱姑娘的面子上,不跟他計較便是!」

    「咦,你這小子,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不跟我計較?!」包不同大聲叫道,瞪著眼睛,凶光四射:「來來,我瞧瞧你有什麼本事,吹這大氣兒!」

    「三哥!」阿碧急忙叫了一聲。

    包不同轉身笑道:「怎麼了,阿碧妹子,你可是瞧上這一個小白臉,一個甚至連小白臉算不上的傢伙啦?」

    「三——哥——!」阿碧跺腳,一臉嬌嗔,急忙去看蕭月生。

    蕭月生臉色沉了下來,袖子猛的一拂,頓時一股無形力量湧了出去,宛如狂風驟來。

    包不同身子頓時飛起,他怪叫一聲,想要穩住身形,卻身不由己,手舞足蹈的後退。

    「砰」一聲巨響,他身子撞上牆壁,彷彿一張畫掛到牆上,緊緊貼住牆壁,一動不動。

    狂風湧動不止,吹得他衣衫獵獵,五肢緊貼在牆上,一動也動不了,只能眨著眼睛,驚詫的望著蕭月生。

    「饒你一命!」蕭月生輕哼一聲,狂風頓止,包不同跌倒下來,落在地上,一動也動不了。

    「三哥!」阿朱與阿碧還有王語嫣皆跑過去,扶起他,看他的傷勢。

    包不同滿臉通紅,大聲叫道:「***,好功夫,好功夫!」

    蕭月生轉過身去,懶得理他,若是平常,他自不會與這般一個人鬥氣,顯得沒有風度。

    不過,他竟敢犯自己威嚴,若非因為阿朱與阿碧她們,早就讓他閉上嘴,說不出話來。

    包不同大叫:「我偏偏不服,有種的,你小子把老子殺了,不讓我說話!……若是不然,我就不服!」

    「三哥,你就少說兩句罷!」阿朱忙摀住他的嘴,輕聲嗔道,明眸瞪著他,飛快瞥一眼蕭月生,生氣他再出手。

    包不同搖頭,甩開她的小手,大聲叫道:「阿朱妹子,這傢伙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

    「這位是蕭先生,是有大神通的人,三哥不可無禮!」阿朱望了一眼負手而立的蕭月生。

    「我呸!」包不同歪頭吐一口唾沫,大聲哼道:「什麼大神通,甭想讓老子閉嘴!」

    蕭月生對段譽搖頭,歎道:「本以為,慕容世家偌大的名聲,應該英才彙集,如今一見,大失所望,……這麼一個只會耍嘴皮子,沒有半分本事的人也能進得慕容家!」

    段譽看了一眼王語嫣她正緊盯著蕭月生,忙道:「蕭兄,得饒人處且饒人……」

    蕭月生笑了笑,沒有再說,只是瞥一眼王語嫣。

    包不同大聲喝道:「姓蕭的,有本事,你就把我殺了不然,見一次我罵一次!」

    「包三哥!」阿朱與阿碧急忙叫道,讓他閉嘴。

    蕭月生眉頭皺了皺,有些不耐,慢慢踱步,來到包不同跟

    上而下打量著他。

    包不同瞪大眼睛,滿面戾色,目光怨毒。

    蕭月生眼中清光一閃隱透出殺意來,淡淡道:「佩服,自討苦吃,倒有性格!」

    「哼!老子不用你佩服!」包不同轉過頭。

    蕭月生淡淡道:「我說話向來只有一次只給人一次機會,下次再對我口出不遜,莫怪我取你性命!」

    說罷,轉身對阿與阿碧抱了抱拳,道:「阿朱姑娘,阿碧姑娘我要告辭了!」

    「先生,且吃過飯一晚再遲!」阿朱忙道。

    蕭月生搖頭:「這人在此,沒了興致!」

    轉頭對段譽道:「段兄弟跟我一走,還是等明日再走?」

    段譽飛快瞥一眼王語嫣呵笑道:「蕭兄,你先走罷,我等等再回去!」

    蕭生眉頭皺了皺,忽然笑著點頭:「好罷,那我先走!」

    罷,身形一閃,倏的來到王語嫣跟前,抄起她柳腰,一下消失,一陣長笑聲傳來:「若想找王姑娘,讓慕容復來無量山!」

    聲音裊裊不絕,久久不散,在眾人耳邊迴響。

    「蕭兄——!」段譽大叫一聲,急忙想追出去,到了門口,卻見湖上小舟飛速而行,已經出了很遠,宛如離弦之箭,根本不可能追得上。

    他跺了跺腳,悵然若失,只覺沒有了王姑娘,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灰暗,什麼趣味也沒有了。

    阿朱與阿碧也追了出來,站在他身邊,遠眺湖面,此時,蕭月生的小舟已經消失不見,完全融進了夜色之中。

    「段公子,蕭先生他為何擄去了王姑娘?」阿朱轉頭問。

    段譽搖頭,莫名所以,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樣。

    包不同走了出來,揉著身子,陰陽怪氣的道:「哼,他是看上了王姑娘的美色了唄,咱們公子這下可要急了!」

    「包三哥,蕭先生他不是這樣的人!」阿碧忙道。

    包不同打量她一眼,上下左右,看得極仔細。

    阿碧溫柔的小臉通紅,不好意思的白他一眼:「三哥,你為何這般瞧人家?」

    「我要瞧瞧,那姓蕭的給你們灌了什麼**湯,擄走了王姑娘,要跟公子爺做對,你們還護著他!」包不同哼道。

    阿朱與阿碧忙正色否認。

    包不同轉頭瞪著段譽:「你這小白臉,姓蕭的都走了,你留在這裡做甚?!……滾你的罷!」

    「你……」段譽大怒。

    「三哥!」兩女忙低聲叫道,阿朱看一眼段譽,低聲道:「段公子,我已經吩咐下去,馬上便做好飯了。

    」

    段譽瞪一眼包不同,抱拳道:「不必了,阿朱妹妹,阿碧妹妹,我也告辭了!」

    說罷,轉身便走,昂然而去。

    兩女勸了一聲,便被包不同阻住,嘿嘿冷笑:「讓他走罷,若是換了一個人,定要擒住他,交換王姑娘回來!」

    兩女微一色變,不再作聲。

    段譽臉色一變,頓了一下腳步,心中惑,為何蕭兄沒有想到這些,偏偏只留下了自己。

    他心性善良,自是猜不到蕭月生的心思。

    蕭月生正等著包不同走這一步棋,若是如此,他便會出手,毫無顧忌的殺了他。

    包不同雖然狠辣,卻也沒想到這些,只是他極好面子,自不會做這種事,而對慕容復的武功極具信心,定能討得回王姑娘。

    至於耽擱了時間,將王姑娘討回來,會不會已經晚了,卻不在他考慮之內了。

    段譽到了岸邊,上了小舟,自己一人劃起小舟,悠悠蕩蕩的離開,越來越遠。

    「阿朱姐姐……」阿碧輕輕歎息一聲,看了看阿朱。

    阿朱強自一笑:「也不知蕭先生說的是真是假,……先不理會,咱們回去罷!」

    「好罷。」阿碧點頭。

    包不同看著遠處,孤零零站在屋舍外,咬牙切齒,臉上滿是憤怒。

    *

    小舟之上,蕭月生坐在船中間,袖子一拂,小舟頓時加速,夜風凜凜,呼呼作響,湖水飛快倒退。

    王語嫣坐在他對面,扭過頭去,不看他。

    她緊咬著下唇,玉臉雪白,有些驚懼,不知這個姓蕭的究竟要做什麼,為何擄走自己。

    蕭月生呵呵笑了幾聲,搖頭道:「放心罷,我不會拿你怎麼樣,只是引出慕容復來罷了!」

    「哼!」王語嫣輕哼一聲,見他這般笑,她就覺得討厭,恨不得朝他臉上打一拳,怒氣壯膽氣,反而不再害怕了。

    「你猜猜,你表哥何時會救你?」蕭月生笑瞇瞇的道,打量著她雪白的玉臉,皎潔月光之下,她五官精緻,絕麗動人,似乎閃著淡淡的瑩光,懾人心魄。

    這一張臉,絕美無儔,怪不得段兄弟如此癡迷。

    不過,這一次,自己可謂是下了狠心,讓段兄弟來一個短痛,不再有什麼非份之想。

    他想做一個假相,王語嫣成了自己的女人。

    如此一來,依段譽的脾氣,即使心中不捨,也會慧劍斬情絲,斷了這份癡迷。

    唉……,自己一片良苦用心,怕是段兄弟難以明白了。

    他暗自歎息一聲,隨即,又有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果真全是為了段譽,沒有一點兒私心麼?

    他忙一搖頭,斬斷這絲雜念,心中瞭然,對於王語嫣,如此美人兒,他也隱隱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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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鳩佔

    清晨時分,無量山下,一男一女漫步而行,朝山上走去

    清晨的無量山,一切清新無比,幽靜無比,偶爾傳來清脆的鳥鳴聲,在山谷中迴盪,半山腰間,薄霧朦朦,壓著鬱鬱的青樹,霧氣絲絲僂僂,如同仙境之中。

    兩人並肩而行,男子約有二十餘歲,一身青衫,腰間佩著一柄長劍,樣式古樸,一看即知是一柄寶劍。

    他相貌平常,普普通通,看過幾眼,也不容易記住,過了一天,便想不起來了。

    唯有那一雙眼睛,熠熠如寶石,閃著清亮的光芒,宛如清沏的深潭,深邃無底,看上兩眼,便會陷進去一般。

    那女子十**,穿著雪白羅衫,身姿婀娜,窈窕多姿,姿容絕美,天下少有,彷彿天上仙女下凡,卻不沾塵俗。

    此時的她,卻是沒有什麼情,偶爾瞥一眼旁邊男子,明眸中閃過一絲惱怒,卻並不說話。

    青年負手而,腳下輕盈,卻又透著凝重,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每一步踩出,即使有石頭,他也毫無顧忌的踩上去,如履平地,腳步與姿勢毫無變化。

    他臉上帶笑,上下打量著無量山,出懷念之色,長長歎息一聲:「唉……,離開一個月而已,感覺卻像過了一年!」

    絕美少女輕哼一聲,沒有口,腳下加緊,想要甩開青年男子一般,只是她沒有武功緊走數步,便被對方一步追上。

    這二人便是蕭月生與王語嫣。

    「~。這一會兒。你表哥應該知道消息了。不知是不是朝這裡趕來了?」蕭月生走王語嫣身邊。負手而行。微微笑道。

    王語嫣轉頭用力橫他一眼。明眸善睞。勾人懾魄。

    她誘人地嘴唇緊抿著。輕哼一聲。騰出不屑神情。轉身接著走搭理蕭月生。

    蕭月生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跟上去。

    他對這個王語嫣但沒有敬若仙子,反而有戲弄之心,總想惹她生氣,看她惱怒有幾分惡趣味。

    他用這般親近的稱呼,也是好玩,儘管王語嫣反對,卻我行我素,而且開口說話總喜歡叫一聲。

    這讓王語嫣極是惱怒,卻又無可奈何自己不會武功,遇到這蠻橫之人有理說不清。

    一路之上,王語嫣多次拿表哥來恫嚇蕭月生脅他,若是不放了自己哥來了,定要讓他殺了蕭月生。

    蕭月生哈哈大笑,搖頭不已,臉上佈滿諷刺。

    王語嫣心中發虛,卻也明白,縱使表哥來了,遇到六脈神劍,遇到火焰刀,遇到袈裟伏魔功,怕也接不住。

    慕容世家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在這姓蕭的跟前,有些可笑了。

    這姓蕭的看一眼對方招式,便能學會,馬上施展出來,威力更強,彷彿修煉了數十年。

    六脈神劍這般絕世奇學,號稱天下第一劍法,都能學得會,其餘武功,自然不在話下。

    他這才是真正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慕容家的,卻是需得花大量時間修煉,差他遠矣。

    無量山並不高,但走到半山腰,王語嫣已然不成,體力不支,累得香汗淋漓,嬌喘吁吁。

    開始時,蕭月生是負手而行,跟她並肩,既不攙扶,也不催促,只是慢慢的向上走。

    王語嫣畢竟不會武,體質纖弱,又是千金小姐,體力極差,先前一直硬撐著,為了一口氣,不想看他那討厭的笑意。

    但到了後來,實在撐不住,胸脯劇烈起伏,一高一低,動人心魄,幾乎喘不過氣來。

    蕭月生這時開口,笑道:「語嫣,可用我幫你?」

    「我不走了!」王語嫣一下坐倒在路旁一塊兒大白石頭上,按著石頭,用力的喘息。

    一串串香汗順著下頜流下,滴到石頭上,濺出一個個小圓點兒。

    她兩腮緋紅,嬌喘吁吁,香鬢已濕,白衫貼在身上,隱隱看出裡面褻衣的顏色,動人的曲線也隱隱勾勒出來。

    那輕輕的嬌喘聲,聽之令人怦然心動,帶著難言的誘惑。

    蕭月生定力極深,打量著她,眼神似笑非笑。

    王語嫣能感受到他的注視,扭過頭去,不敢看他,默默不語,似是無聲的抗議。

    蕭月生笑了笑:「這裡是無量山,我無量劍的地盤,不過,上一次我得罪了靈鷲宮,怕是他們已經殺上來,……你若呆在這兒,遇到他們,可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你……!」王語嫣猛的轉頭,不滿瞪著蕭月生。

    生一攤手,無奈道:「你不走,我又怎麼辦,好心好一聲罷了!」

    王語嫣瞪著他,迎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又是羞,又是惱,咬著下唇,片刻後,哼道:「你……你不能扶著我嘛!」

    蕭月生笑了起來,伸手一抄,摟著她小柳腰:「這樣再好不過必費這時間!」

    說罷,兩人身形疾行,呼呼風聲中,眼前景物飛快後退,王語嫣微瞇眼睛,神色不動,習以為常眸中卻閃著惱怒,被蕭月生剛才的話氣得夠嗆。

    蕭月生催動神行訣,卻在王語嫣身前擋了一層北冥真氣,摒除風力,她絲毫不覺寒冷。

    「咦?」蕭月生忽然呼一聲,身形驀停王語嫣頓覺一陣不舒服,胸口煩悶,想要嘔吐一般。

    這是奇快之後馬上靜止的慣性作用,她體質纖弱,自是有些承受不住。

    蕭月生看她眼,騰出一道歉然的眼神內力頓時自手掌度入,在她身體內流轉,很快消除了嘔吐之感。

    王語嫣抬頭,白了他一眼,心中暗,卻已經有些麻木了不會罵人,這般給他一記白眼或是不理他,已經是最厲害的手法了。

    蕭月生抬頭雙眼微瞇,絲寒芒迸射出來。

    王嫣一見中一緊,知道他這是動了殺人的心思。

    蘇州趕回無量山,路途遙遠,這一路上,有些地方不太平,盜賊橫行,她如此美貌,停下來休息,在酒樓上吃飯時,難免遇到一些登徒子,或是自恃勢力龐大,武功高強之輩。

    遇到這些人,蕭月生出手從不留情,動輒斬殺,對於好色之徒,他從不客氣。

    他們遇到的不是自己,是那些武功低微,或是不會武功之人,定能得手,壞了她們名節。

    一個武林中人,竟出手對付女人,尤其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在他看來,不可饒恕,若是不殺了,還不知會壞多少女人清白,毀多少家庭的幸福。

    這令他深惡痛絕,毫不留情,直接斬殺。

    開始時,王語嫣大為惱怒,說他心腸狠毒,是個大惡人,應該手下留情,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

    當時,蕭月生卻是冷笑連連,不屑的掃她一眼:「今天若是沒有我,他們是否能給你機會?!」

    王語嫣閉上了嘴,絕美臉龐白了一下,她一想起那些男人看自己的目光,便覺週身發寒。

    自這之後,她不再多嘴,見到蕭月生殺人,也不再多說一句,只是緊緊抿著紅唇。

    蕭月生喜歡捉弄她,卻也照顧她,殺人時候,多用六脈神劍,且使的是陰勁兒,將人心脈點斷,毫無異狀,看上去像睡了過去。

    「怎麼了?」她實在忍不住,不知蕭月生究竟為何動了殺機。

    蕭月生搖頭,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道寒意:「鳩佔鵲巢,他們好大的膽子!」

    王語嫣縮了縮,他平時嬉笑,惹自己討厭,但一旦沉下臉來,卻覺得害怕,隱隱想跪倒在地一般。

    她想了想,輕聲問:「是有人在劍湖宮?」

    蕭月生點點頭,笑了笑:「語嫣,果然聰明,一點即透,有一幫傢伙,不知死活,竟佔了劍湖宮!」

    「是什麼人?」王語嫣裝作沒聽到他誇獎,秀臉卻騰出高興的神情,她一直呆在曼陀山莊,甚少與外人見面,胸無城府。

    蕭月生搖頭,皺著眉毛,道:「這些傢伙都背著一個小斧頭,斧柄上拴著鏈子。」

    他知道王語嫣極為博學,對武林掌故及各派武功俱熟於心,自己遠遠不如。

    「是不是很小的斧頭?」王語嫣玉手有胸前比劃一下。

    蕭月生點頭,哼道:「哪一派?!」

    「好像是飛斧幫。」王語嫣直接道。

    她看一眼蕭月生沉吟道:「飛斧幫據說是大理的幫派,幫主宋伯仁,一套飛斧,甚是有名。」

    她又道:「這套十八飛斧法,脫胎於流星錘,威力更強,很多人都死在她飛斧下。」

    蕭月生點頭笑了笑:「可能抵得住我的六脈神劍?」

    王語嫣搖頭,神色肅然:「抵不住的。」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這個美人兒,聰明則聰明,腦袋卻有些僵化,不知道開玩笑。

    他隨即一想便瞭然,有那麼一個母親,動輒殺人那些僕人們,侍們,哪個敢開玩笑?

    「先不理他們,卻我的竹廬歇一歇!」蕭月生擺擺手道。

    近鄉情怯,蕭月

    心急,趕了一夜的路,本想到劍湖宮後再休息,卻不人佔了,自然惱怒。

    王語嫣鬆了口氣如今怒火熊熊,若是直接回去定要大開殺戒的,先去別處一平怒氣,再好不過。

    她忙點頭:「什麼竹廬哪裡?」

    「便在這山頂,是我平常清修之所。」蕭月生笑道,抄起她小腰,身形飄飄向上,兩旁風景直掠而過。

    *

    蕭月生站在竹林前,臉沉如水,王語嫣站在他身邊,大氣不敢喘,只覺呼吸困難,彷彿一座山壓著。

    眼前的竹林已;大變模樣,不復原本的青郁,僅剩下了三兩棵,其餘的竹子都被砍了去。

    地上殘留的竹根仍有些,顯然是被砍不久。

    這片竹林被去,蕭月生被竹林掩映的竹廬自然呈現出來,卻已經成了破爛爛模樣,屋頂破了幾個洞,牆壁砍斷一半兒,騰出裡面的真容。

    蕭月生臉色沉靜,剛才的冰冷已見,慢慢朝前走。

    王語嫣卻更覺害怕,這個子,比他剛才發怒更加可怕,彷彿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更加莫測。

    她緊跟著蕭月生,不知自己在擔心什麼。

    人來到竹廬前,朝裡面一望,裡面的一切都變成了廢墟,黑黝黝的丹爐被推倒,書架與櫥架折斷,倒在地上。

    「他們真可恨!」王語嫣輕聲嗔道。

    他們這般做,害人不利己,與抄家一般,她覺得這幫人委實過份,連一間繡廬也不放過。

    蕭月生忽然一笑,搖了搖頭。

    王語嫣見他笑,心中一跳,忙道:「你不要緊吧?……是不是這裡特別重要?」

    蕭月生搖頭:「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也沒什麼,……走罷,咱們下去,好好跟這些好朋友打個招呼!」

    說罷,轉身出去,不理會狼藉一片的竹廬。

    王語嫣又看了一眼竹廬,大覺可惜,此時雖然狼藉,卻可猜出完好時的情形,定是極美的。

    她看一眼蕭月生的背影,沒想到這個嬉皮笑臉的傢伙,竟也有這般情懷,建築這般兩間繡廬。

    蕭月生站下,等了她一會兒,王語嫣才趕到他身邊,看他臉色如常,帶著微微笑意,更覺擔心。

    她隱隱覺得,這一次,那幫傢伙要倒霉,他顯然是極為憤怒的,偏偏壓抑著,越是壓抑,待一會兒暴發的將越厲害。

    「咱們走!」蕭月生伸手攬起她柳腰,兩人身形一閃,出現在劍湖宮前。

    劍湖宮前,六個大漢站成兩排,右三個左三個,背著手,昂頭挺胸,氣勢雄壯,瞪著大眼,雙眼精芒隱隱,內力都不俗。

    他們腰間都繫著一個小斧頭,柄被鐵鏈拴在手腕上,六隻斧頭頗有些精緻,個個嶄新珵亮,寒光森森。

    六個大漢顧盼四周,神情警惕,似是在防備什麼人。

    蕭月生心下明白,他們防備的便是自己,佔了自己的地方,自然不會安穩的睡覺。

    他身形倏的出現,淡淡看著六個大漢。

    「咦,你是什麼人?!」六人看到了蕭月生,一個大漢伸手一指,大聲喝問。

    蕭月生眉頭皺了一下,淡淡道:「我是這裡的主人,讓你們幫主出來說話!」

    「你是無量劍的人?!」那大漢眼睛瞪大。

    蕭月生點頭,皺著眉頭,不耐煩的哼道:「不錯,少廢話,把你們幫主召來!」

    「好,你等著!」那大漢看了他腰間一眼,見到碧月劍,雙眼一亮,忙點頭轉身往回跑,進了劍湖宮。

    其餘五個大漢,仍緊盯著蕭月生,手按在腰間飛斧上。

    王語嫣黛眉輕蹙,輕聲道:「嚇一嚇他們,趕走他們就好了,還是不要殺人了……」

    她語氣帶著幾分央求,委實有些不忍。

    見識過蕭月生殺人不眨眼的手段,她覺得自己最應該做的,便是勸他少殺人。

    就像高僧一般,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自己勸得他手軟,少殺一些人,也是功德無量的。

    蕭月生負手而立,輕輕笑了笑:「這就看他們怎麼做了,天做孽,猶可活,自做孽,不可活!」

    王語嫣幽幽歎息一聲,明眸閃動,為這些人悲哀起來,他們怕是還不知,蕭觀瀾如今身負六脈神劍,天下第一劍,當之無愧,憑小小的飛斧幫,豈能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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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斷臂

    眼之間,一群人湧出來,兩邊一分,齊齊站定,兩隨即一個中年人輕飄飄出來。

    他身材削瘦,身穿一件淡藍色長衫,臉龐越顯皎淨,如一塊兒冠玉,頜下三綹清須飄揚,自有一股成熟氣質。

    一柄精緻小斧頭插在腰間,斧柄與右腕纏著一條銀鏈,閃閃發光,精緻可愛。

    他走上前來,負手而立,雙眼狹長,微微瞇著,上下打量一眼蕭月生,冷道:「閣下便是蕭觀瀾?」

    蕭月生臉色沉靜,輕一頜首:「我是蕭觀瀾,……這裡是劍湖宮,乃我無量派駐地,你們退出去罷,看在語嫣面子上,饒你們一命!」

    說罷,看了一眼語嫣。

    王語嫣輕輕一笑,頗是欣;,自己的勸阻終是有效的,令她大是振奮,心中喜悅。

    中年人驚愕看著他,隨即看了看周圍十餘人,搖頭笑了起來,滿臉的嘲笑,似是看一瘋子般。

    蕭月生皺了皺眉,對王語嫣騰出個無奈表情,隨即臉一沉,眼中清波閃過,輕哼了一聲。

    王語嫣站在他身邊。一聲輕哼聽在耳中。雲淡風輕。若有若無面地二十幾人卻臉色大變。身子驀地一顫。隨即開始晃動搖欲墜。馬上便要倒下一般。

    他們臉色個個慘白。似是受傷。

    將無相化為有相月生如今已能看聲音。彷彿湖面波紋。擴散開去。對於聲音地控制亦是精妙異常。

    這一聲輕哼蘊著龐大地內力。如一片烏雲籠罩眾人。內力直接攻入。他們個個毫無防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武林高手若沒有運功護體。便是一個村夫地一柴刀也受不住何況是蕭月生地內力。

    內力未運之下。驟遭音攻們頓時負傷。五臟六腑震動角湧出血絲。領頭地中年男子亦不例外。

    他眼神凝重眼寒芒閃動,目光如薄薄的刀刃。

    臉色凝重,心中卻驚駭不已,他接到這個任務,本以為是一件美差,無量劍雖然名氣不小,卻並未放他心上,那左子穆的劍術一般,自己足以對付,何況是他的徒弟?!

    到了這裡,更是省事,根本沒有人,直接佔據,破壞一些機關,無量山儼然成了飛斧幫的地盤兒。

    他本以為,因畏懼靈鷲宮,無量劍眾人已然撤走,不復回來,卻不想,這蕭觀瀾去而復返。

    這姓蕭的內力奇深,自己怕不是對手,他心頭急轉,思忖主意。

    他左手自懷裡一掏,取出一物,甩到了空中。

    「轟——」一聲巨響,如巨雷轟落,空中凝結著一團艷紅的煙花,裊裊不散。

    *

    蕭月生負手而立,嘴角微翹,騰出一抹冷笑。

    他若想阻攔,在中年男子左手動彈時,足以出手阻止,卻偏偏沒有出手,只是淡淡看著。

    他抬頭望天,看著天空的煙花:「語嫣,可知他是召喚誰?」

    王語嫣仰頭望天,看得認真仔細,沉頭蹙眉思忖,半晌之後,搖搖頭:「不知,……想必是有高手罷。」

    「我本想把他們趕走了事,不想還有高手,倒要瞧瞧!」蕭月生笑瞇瞇的瞧一眼對面諸人。

    他卻口不應心,這些人行事過份,竟拆了自己的竹廬,若依自己脾氣,早就取其性命。

    不過有王語嫣這個絕色美人兒在,總得維持幾分形象,方才不著急下手,誘他們尋死。

    王語嫣天真,胸無城府,自不會想到這其中關竅。

    他如今武功強橫,心態不知不覺發生變化,殺人時,反而不急著出手,想方設法,尋一些樂趣,關鍵是過程,而不是結果,一下把人打死,反而太過無趣。

    中年男子見狀,心中一沉,哼道:「你們無量劍得罪了靈鷲宮,不如早早抹了脖子,免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蕭月生笑了笑:「這般說來,你們是靈鷲宮的下屬?」

    「不錯!」中年男子傲然,抱拳北方遙遙拱手,大聲道:「為童姥她老人家效命,三生有幸!」

    蕭月生臉色一沉,果然是靈鷲宮的人,他們咄咄逼人,讓門下弟子不得不離開,這實是一件屈辱之事。

    每次想起,他都覺得不舒服,自己這個掌門太過窩囊,靈鷲宮便成了他的一個心事。

    他搖頭歎息一聲:「若不是靈鷲宮,我還能饒你,偏偏你是靈鷲宮的下屬,算你運氣不好!」

    說罷,身形一閃,一道劍光閃過,直刺中年男子胸口。

    中年男子早就戒備,一見蕭月生動,腰間精緻斧頭飛到身前,擋在胸口位置。

    「叮」一聲脆響,蕭月生劍尖點中飛斧。

    斧頭如被巨石撞中,猛一下反射回去,快如閃電,不容躲避,結結實實撞上膻中。

    「噗——!」他仰天噴出一道血箭,驚愕的盯著蕭月生,緩緩倒了下去,摔在地上。

    「砰」一聲響摔在地上發出聲響,王語嫣黛眉隨之顫了一下,不滿的瞪一眼蕭月生沒有多說。

    這一劍,純以力勝,中年男子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式不可謂不精妙,但遇到蕭月生,卻毫無還手之力

    「幫——主——!」一個大漢搶出起中年男子,他口中源源不斷湧出鮮血,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直勾勾的瞪著眼。

    「幫——主——!」大漢一見大聲嚎哭,聲震四野,山谷中回音,裊裊不絕,彷彿群山都在同哭。

    「幫主怎麼啦?!」另有一個中年男子上前,探一下手試呼吸,臉色沉了下去。

    他轉身朝蕭月生望來色鐵青,冷冷道:「你殺了咱們幫主?!」

    蕭月生挑一下眉毛:「死了麼?……可惜了接住一招,身為幫主功卻太差!」

    「你找死!」中年男大喝,勃然大怒,臉龐扭曲,猙獰嚇人,死死瞪著蕭月生:「好狠的心腸!……兄弟們,幫主待咱們不薄,殺了他,給幫主報仇!」

    「給幫主報仇——!」眾人齊聲喝,齊齊踏前一步,朝蕭月生帶了過來。

    蕭月生搖頭了口氣:「語嫣,他們送死,我能有什麼辦法?」

    王語嫣緊抿著紅唇,深深的無力在心頭升起,便是表哥在此,怕也沒有辦法,這些人來惹姓蕭的,純粹是送死啊!

    說罷,他臉色一沉,胸閃過一團銀芒,隨即,銀芒散開,化為漫天的光雨,籠罩身前六尺範圍。

    凡進入光雨之內,皆被劍光<碎,小斧頭,還有他們的手臂,紛紛脫離身體,慘叫聲紛紛響起。

    他們捂著肩頭,倒在地上大聲慘叫,王嫣玉臉蒼白,不敢再看,忙轉過頭去。

    蕭月生沉聲喝道:「住嘴!」

    眾人慘叫聲戛然而止,個個驚懼看著他。

    蕭月生一擺手,皺眉道:「這位姑娘替你們求情,饒你們一命!……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收你們一臂,算是懲罰,……馬上滾出劍湖宮!」

    若是沒有懲罰,好心放走,無量劍的威嚴便蕩然無存,這便是武林中的法則,容不得心軟。

    眾人紛紛轉頭看那中年男子,他正捂著左臂,鮮血湧出,正一臉狠辣神色,怒瞪蕭月生。

    他嘿嘿冷笑,歪嘴吐一口唾沫,臉色瘋狂:「腦袋掉了碗大一個疤,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有種的,你把咱們都殺了,若不然,咱們飛斧幫與你不死不休!」

    蕭月生笑了笑:「有血性,莫非,我不敢把你們都宰了?!」

    他目光清澈,淡淡盯著中年男子。

    「有種的你便殺,老子不怕你!」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輕屑的瞪著蕭月生,又放肆的盯著王語嫣看。

    王語嫣嚇得一縮,被他瘋狂的模樣嚇住了。

    「我成全你!」蕭月生一抬手,食指虛空點出,「嗤」一聲輕嘯,如撕裂空氣。

    「你他奶……」中年男子抬手,正要破口大罵,卻被堵了回去,臉上的冷笑慢慢僵固,身子緩緩倒下了。

    「砰」一聲響,他倒在地上,寂然不動,劍氣已經刺破心口,直接氣絕而亡。

    蕭月生搖搖頭,歎息一聲,似是惋惜,讓王語嫣撇了撇嘴,暗自冷笑假慈悲。

    眾人紛紛一退,臉色大驚,紛紛緊盯他的手。

    這一指,完全摧毀了他們的信心,指力竟能凌空傷人,他們縱使再有本事,也抵擋不住。

    沒有了信心,他們的勇氣也消失怠盡,撒腿就跑,往山下奔逃而去,頭也不回。

    從劍湖宮中湧出近百人,紛紛逃了出去,往山下奔逃而去,再沒有來殺蕭月生的勇氣。

    「看看罷,這便是人性啊!」蕭月生對王語嫣感慨一聲。

    王語嫣轉頭斜睨他:「還不是被你嚇的?!」

    蕭月生歎了口氣:「這便是幫派,大難臨頭各自飛,什麼義氣,什麼感情,一文不值!」

    王語嫣撇了撇小嘴,沒有再頂撞他。

    隨著相處日久,她慢慢發覺,這個姓蕭的雖然可惡,卻不會傷害自己,膽子慢慢大起來。

    轉眼功夫,飛斧幫撤得一乾二淨,那死去的兩人被人背走,只剩下一些血漬與斷臂。

    蕭月生袖子一拂,面前如狂風捲過,飛沙走石,黃塵過後,風聲停歇,原地已變得乾淨異常,什麼也沒有。

    「走罷,咱們進去瞧瞧!」蕭月生邁步往裡走去。

    他步子邁進去,同時拔劍,胸前劍光閃過,一團光雨閃現,隨即消失,兩個人緩緩倒了下去。

    他左手袖子一拂,兩人飛起,穿過門口,遠遠的飛出去,落到不遠處一座懸崖,落入深澗中,消失不見。

    「他們……?」王語嫣驚異的看著。

    蕭月生皺著眉頭,歎了口氣:「這飛斧幫倒有幾分本事,能讓人效死如此!」

    他又道:「看來,剛才不應心軟,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王語嫣默然不語,她沒想到,竟真的有人不怕死,明知打不過,還要送死。

    蕭月生轉身招了招手:「快進來罷,武林中人,最終難免死在刀劍之下,便是你表哥……」

    王語嫣心頭一跳,忙道:「莫說表哥!」

    說著,急步上前,瞪了他一眼。

    「你倒癡心,可惜……」蕭月生笑了笑,拉著她小手,不顧她掙扎,往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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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習慣

    湖宮裡面,倒是未有什麼破壞,依舊如故。

    蕭月生走在其中,心生感慨,自從來到這個世間,便生活在這裡,很少下山,一直在此研練武功。

    王語嫣左顧右盼,心中好奇,她讀的書多,親身經歷卻少,一直呆在曼陀山莊與燕子塢。

    這一次出來,雖然是被挾持,卻並無自覺,反而興奮異常,如出了籠的小鳥,才知外面世界的精彩。

    蕭月生來到一座小院前,面色恍惚,目光迷濛,若有所思。

    這間小院乃他前的院子,自接任掌門,他搬去了大殿中,或是住在繡廬裡,甚少回來。

    王語嫣站在身旁,看他模,知道這間院子必然不同,便也不問,只是轉眼看周圍。

    片刻過後,月生回神,推門進屋,小院裡已經蒙上了塵土,顯然很久無人打量了。

    自從無量劍十五個弟子撤走,偌大的湖宮便空蕩蕩的,沒有人打量,沒有生機。

    看著這蒙塵的小院,蕭月生歎息一,對靈鷲宮惱怒幾分。

    他收情。笑瞇瞇地道:「語嫣。咱們住下了。等著看看。看你表哥會不會來。」

    王語嫣斜他一眼。了一聲。不屑回答。轉身過去。

    蕭月生也不生氣。反覺有趣。這個木美人受自己影響。大有活潑之意。可喜可賀。

    於是。他們便在此住下。

    *

    繡林不在。他也不想再修竹廬。便在半山腰處又建兩間木屋一間。王語嫣一間。

    平常時候,他並未閒著,一直合眸定息,~趺而坐,甚是用功,卻是在想內丹修煉之術忖學得的少林七十二絕技,還有火焰刀,六脈神劍著融合,取其精華。

    縱使他才智過人,時間太短,也難見效。

    王語嫣則遊玩無量山,沒有他的陪伴,獨自賞玩,卻也悠閒自在從未生出逃走之念。

    這一路上,她遇過數次,因為自己美貌,被旁人覬覦,想要動手,若沒有蕭月生,自己早就被人擄了去。

    故她不敢獨自上路,唯有呆在他身邊。

    這讓她頗是惱怒生出了修煉武功的想法,雖極討厭武功,可為了自保,唯有咬牙忍受。

    她武學知識淵博如海,心法無數要修煉,容易得很玩過了無量山,便在蕭月生身邊他坐著,打坐運氣。

    蕭月生見此只是一笑,沒有理會,她資質再好,想要煉好武功,也需得一段日子。

    ****

    正午時分,陽光明媚。

    吃過午膳,二人便在山上溜躂,沿著山腰而行,消消食,說著一些閒話,多是蕭月生撥弄她,她不軟不硬的反擊。

    從前時候,她說話正經,文雅嫻靜,如今受蕭月生所逼迫,言辭漸漸犀利,字字如箭,直射人心。

    而被蕭月生所逼,王語嫣學會做飯,頗有天賦,做得味得甚好,他勉強湊合著吃。

    二人並肩而行,陽光明媚,照在她臉上,臉龐散發出溫潤光澤,似乎一塊兒白玉。

    她身著雪白羅衫,一塵不染,一雙妙目盈盈流轉,打量四周風景,眼波明亮,偶爾一瞥,勾魂懾魄。

    蕭月生一身青衫,腰懸長劍,負手漫步而行,心中寧靜,與如此美人兒相伴,幽居青山,卻是一件美事兒啊。

    忽然,蕭月生停下來,轉身衝著王語嫣笑,道:「沒想到,你那表哥果真派人來了!」

    「表哥來啦?!」王語嫣大為驚喜,玉臉放光,容光迫人。

    蕭月生點點頭,又搖搖頭,歎道:「可惜,怕是沒有你表哥,只有包不同。」

    「表哥沒來……」王語嫣玉臉頓時失了光彩,盈盈眼波黯淡下去,令蕭月生看得不忍。

    他笑著安慰:「他胸懷大志,豈能糾纏於兒女私情?!……可能身有要事,來不了罷。」

    王語嫣默然不語,低下頭,心中難過。

    「咱們回去等著,看看他們有何貴幹!」蕭月生搖搖頭,轉身往回走去。

    王語嫣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走著。

    很快,二人回到木屋前,坐在木屋前的長榻上。

    這兩間木屋建在劍湖宮入口旁,方便看著劍湖宮,屋前一張矮榻,又長又寬,可容數人躺下。

    兩人平常坐在上面,隔著兩米遠,彼此不干涉,各打各的坐,安靜而又協調。

    腳步聲傳來,王語嫣睜開眼睛,入目所見,卻是一群人正浩浩蕩蕩的往山上而來。

    王語嫣一見,臉色微變。

    這一幫人約有四十來個,王語嫣一眼看出,有二十餘個曼陀山莊的侍女,另有二十來個是燕子塢的下人。

    這些人,乃是曼陀山莊與燕子塢培養的高手,個個武功不俗,放諸武林皆是高手,若沒有這股力量保護,燕子塢的還施水閣,曼陀山莊的琅玉閣豈能保得住?

    他們遠遠看到了兩人下加快,個個輕捷,一會兒的功夫然到了近前,停了下來。

    「小姐莫怕,老身來了!」當頭一個,卻是白髮蒼蒼的老嫗,手持一根龍頭拐,看著年紀甚大,腳下比年輕人更矯健幾分。

    她望向坐在榻上的王語嫣目光慈祥,滿是疼愛神色。

    「李婆婆……」王語嫣喚一聲,訝然道:「您怎麼來啦?!……我娘呢?」

    銀髮老嫗笑道:「夫人在莊坐鎮,免得有宵小趁火打劫,讓老身接小姐回去!」

    另一個領之人,正是包不同,他哈哈笑道:「王姑娘,這回不必擔心了有李婆婆出馬,定能救你出來!」

    王語嫣打量幾眼,看了看他身後,騰出望神色。

    包不同一見便知,哈哈笑道:「王姑娘家公子爺有事纏身,趕不及回來讓我領著人,給李婆婆打打下手!」

    「表哥……他好麼?」王語嫣紅著臉聲問。

    「王姑娘放心!」包不哈哈笑道,斜睨一眼蕭月生笑道:「公子爺神功無敵,當今武林,又有誰能奈何得了他?!」

    李婆婆輕哼一聲,不以為然。

    王語嫣搖頭:「這一次,表哥的麻煩不小,丐幫的人找上來了,……北喬峰南慕容,既與表哥齊名,這位喬幫主定厲害得很!」

    包不同重重哼一聲,冷冷道:「應該叫南慕容北喬峰,公子爺自是比那喬峰高一籌!」

    王語嫣輕輕蹙眉:「表哥的打狗棒法與降龍十八掌都沒學過,與喬幫主對上,怕是危險,包三哥你該去幫他的!」

    「小姐!」那位李婆婆重重一戳龍頭拐,臉色不悅。

    「李婆婆……」王語嫣頓時啞然,輕輕喚了一聲,不敢再說。

    李婆婆看也不看包不同,淡淡道:「小姐,夫人既然說了不許跟表少爺來往,小姐莫要再想著他了!」

    王語嫣看著銀髮老嫗,帶著撒嬌的語氣:「李婆婆……」

    李婆婆一臉龐愛神色,搖頭歎道:「小姐,夫人是你母親,自是為了你好,表少爺人才風流,卻非良配。」

    王語嫣頓覺害羞,秀臉緋紅,飛快看一眼蕭月生,低頭不語。

    蕭月生一直微闔雙眼,似是打坐入定,不理會外物,任憑他們在話家長而不打擾。

    此時,他睜開眼睛,目光湛湛,在銀髮老嫗身上一掃,輕輕頜首,騰出一抹笑意來。

    這個銀髮老嫗內力極為深厚,在他所見過的諸高手之中,她內力當屬頂尖,絕不輸於段延慶。

    他轉頭問王語嫣:「語嫣,這位婆婆可是曼陀山莊第一高手?」

    王語嫣扭頭瞥他一眼,點點頭,低聲道:「李婆婆平日裡守著琅玉閣,向不出莊的。」

    兩人說話聲音雖低,但場中諸人內力皆不俗,清晰入耳,便有幾分驚詫神情,看這情形,小姐不像被擄走,反而像是私奔。

    李婆婆臉色一變,沉聲道:「小姐!」

    王語嫣愕然轉頭,見她臉色沉肅,猛的清醒,扭頭狠瞪蕭月生一眼,騰出嗔怪之色。

    蕭月生笑了笑,搖了搖頭:「語嫣,你覺著,憑他們這些人,可能搶得走你?」

    王語嫣緊咬著下唇,沉吟一下,搖搖頭。

    蕭月生的武功,她頗有幾分瞭解,內力奇深,又有六脈神劍,還有音攻奇術,他只要喝一聲,足以震暈這些人。

    蕭月生呵呵笑了笑:「讓他們去罷不想動手,免傷和氣!」

    說罷,又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慕容家的人們蠢蠢欲動,皆覺被輕視,氣炸了肺,他們雖是下人卻是高手,若放諸於武林,皆可橫行豈受得了這般氣?!

    曼陀山莊的諸女卻靜靜不動,她們多是年輕女子,神情沉靜,好像沒有什麼脾氣,只看銀髮老嫗的指示。

    銀髮老嫗盯著蕭月生,看了半晌,目光轉向王語嫣緩道:「小姐,咱們走罷!」

    王語嫣看一眼蕭月生,咬著下唇,搖搖頭,歎道:「李婆婆,我不能跟你走……」

    「怎麼,小姐怕我敵不過他?!」李婆婆笑了笑。

    王語嫣遲一下,慢慢點頭微歎息。

    李婆婆笑了起來,提起龍頭拐,慢慢走向前,來到王語嫣跟前,盯著蕭月生看。

    蕭月生合眸定息動不動,似乎沒有知覺時,她的影子已經落在他臉上。

    「李婆婆……」王語嫣喚一聲臉擔憂。

    李婆婆冷笑一聲:「小姐,咱們回去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擋住我!」

    王語嫣忙搖著手,示意她莫要再說。

    蕭月生睜開眼,眉頭皺了皺,袖子一揮。

    「李婆婆!」王語嫣驚叫一聲,李婆婆衣衫獵獵,身子飛起,在空中倒退,一直飛出十餘丈,穩穩落地。

    她臉色大變,定看著蕭月生。

    剛才身在空中,她內力湧,想要掙脫控制,卻如憾柱石,毫無反應,一直退到這裡。

    王語嫣大了口氣,轉頭看一眼蕭月生,騰出嗔怪之色。

    蕭月生笑了笑:「我不習慣這麼近跟人話!」

    李婆婆一戳龍頭拐,「砰」的一聲深入,沉聲道:「閣下果然好武功,難怪夫人派我來!」

    她本是琅玉閣的守護者,平常從不離曼陀山莊,這一次王夫人讓她出來,她心中不願,若是琅玉閣有人闖入,損失太大。

    她聽得夫人說,來僅是二十餘歲,武功甚高,卻不以為然,二十餘歲,縱使武功再高,又能高到哪裡去。

    此時她方明白,想要帶小姐回去,卻不那麼容易。

    蕭月生笑了笑,神情平靜:「承讓,諸位還是回吧,……讓慕容公子親自來看能不能奪回王姑娘!」

    李婆婆沉聲道:「閣下如此,難道不怕有污清名?!」

    蕭月生轉頭瞧一眼王語嫣,笑了起來:「我有什麼清名?……想必諸位定把嚴了嘴,不會亂說出去。」

    「你……」李婆婆緊皺眉頭,臉色沉下來。

    蕭月生轉頭,對包不同笑了笑,道:「包先生,你又來做甚,何苦自討沒趣?」

    包不同哈哈笑道:「打嘛,我是打不過你的!……不過,既然咱們公子有命,我自不會違命,即使打不過,也要打!」

    蕭月生慢慢起身,伸了個懶腰,歎了口氣:「唉……,我只想見一見慕容公子,沒想到他架子比皇帝老兒還大,千呼萬喚不出來!」

    「我家公子身有要事,若是辦完了,自然會找你!」包不同哼道,雙眼炯炯,毫無懼色。

    蕭月生點頭:「但願如此罷!……不過,王姑娘我只能帶著了!」

    包不同忙道:「不如,你先把王姑娘放了,你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抰持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我什麼本事,何須旁人說?」蕭月生挑眉一笑,搖了搖頭:「好了,多說無益,請回罷!」

    包不同默然不語,不再多勸,看向王語嫣,卻見她低著頭,一言不發,似乎變成了木頭人。

    **

    兩撥人正站在那裡,忽然衣袂飄飛之聲傳來,卻見一行十四五個人飄然而來,腳下迅捷,轉眼便到跟前。

    這十幾個人披著碧綠斗篷,斗篷上繡著一個猙獰的黑鷲,斗篷之內皆是女子,身段窈窕。

    當頭一人,卻是個中年女子,臉色冷肅,透著煞氣,雙目開闔間,精芒閃爍,懾人心魄。

    身後十幾個女子,有兩個中年女子,其餘皆是少女,個個容貌不俗,雖算不上絕色,卻也清秀耐看。

    看到她們的氣勢,慕容家與王家的人讓開一條路,讓她們直趨至蕭月生跟前。

    「她們是什麼人?」王語嫣抬頭瞧一眼,扭頭問蕭月生。

    蕭月生臉色沉下去,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靈!鷲!宮!」

    王語嫣想了起來,輕聲道:「是飛斧幫請來的援手?」

    「嗯。」蕭月生點頭。

    王語嫣原本矜持冷清,平常甚少說話,山莊裡也沒什麼人跟她說話,多是坐在琅玉閣裡,翻看武功秘芨,以便跟表哥有話說。

    這幾年來,她呆在琅玉閣裡最久,與李婆婆感情最深,蕭月生已然看出,故下手頗有分寸。

    而這一路上,與蕭月生相處日久,開始的憎惡褪去,卻覺跟他說話極是有趣。

    來無量山的路上,他們每天必到一處酒樓裡,被周圍的人們盯著看,開始侷促,後來習慣。

    蕭月生旁若無人,縱使出手也是面不改色,雲淡風輕,甚至仍跟她說著話。

    於是,王語嫣不自覺的形成了一個習慣,不管旁邊有什麼人,不必理會,跟他說自己的話便是。

    習慣形成,便成了下意識動作,絲毫未發覺慕容家與王家眾人的訝異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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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傷退

    中年女子把斗篷拉開,騰出清秀的臉龐,目光卻凌厲如掃蕭月生,冷冷道:「你是無量劍的蕭觀瀾?!」

    蕭月生打量她一眼,人到中年,風韻猶存,只人雖清秀,氣質卻咄咄逼人,宛出鞘之劍。

    他笑了笑:「我是蕭觀瀾,可是靈鷲宮的人?」

    「不錯,咱們正是靈鷲宮的!」中年女子冷冷道,掃一眼周圍,在眾人臉上一一掠過。

    他們盡皆心中凜然,這女子的目光好毒辣,對上一眼,墜冰窖,說不出的寒氣森森。

    包不同目光閃動,呼吸急促幾分,嘴癢得要命,動了動嘴皮,終究沒有說話。

    身為慕容世家的人,以復大燕為己任,天為棋盤,眾生為棋子,自然消息靈通。

    武林各門各派便是這些棋子,他們須如指掌,游刃有餘,方能下出一盤棋。

    **

    蕭月生微瞇眼睛,看了看這十幾個子,點點頭:「靈鷲宮的人,好得很!」

    王語嫣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她們的武功很厲害。」

    她吐氣蘭,身體又帶著一股淡淡清香,繚繞在蕭月生鼻前,沁人心脾,說不出的舒服。

    他點點頭,微微笑道:「靈鷲宮的大名,我久聞矣,據說統率群雄,威風不可一世!」

    「知道就好!」中年女子冷冷說道,看了看周圍:「飛斧幫的人都哪去了?」

    王語嫣紅唇輕啟,輕聲道:「他們已經下山了,都嚇破了膽子,不再與無量劍為敵。」

    「哼,一幫沒用的廢物!」中年女子掃一眼王語嫣,雙目冰冷,無表情。

    王語嫣只覺週身一冷,如陷冰窖中,渾身彷彿被凍僵了,無法動彈,呼吸也變難。

    正在此時,背後忽然傳來一股暖流,在身體裡迅捷的流轉,彷彿溫水一般,身體頓時恢復,說不出的輕鬆。

    蕭月生放下左掌,皺著眉頭:「芳駕身為女子,行事卻如此狠辣,令人扼!」

    「少廢話!」中年女子冷笑,雙眼精芒迸射,如寒冰凝成的線,冷冷道:「你無量劍竟與靈鷲宮做對,殺無赦!」

    說罷,一揮手:「上,宰了他!」

    「是!」十幾個少同時脆聲應道,身形一動,拔劍出鞘,瞬間功夫將蕭月生圍起來。

    ****

    蕭月生坐在榻上,眉頭皺了皺,轉頭對王語嫣道:「語嫣,你且回李婆婆那裡,我把她們打發了。」

    「我就呆這兒好啦,們傷不著我的!」王語嫣搖頭,絕美臉上一片絕然。

    「小姐……」李婆婆一戳龍頭拐,焦急的喚了聲。

    王語嫣搖頭,看一眼那邊,笑道:「李婆婆不用擔心,他會護著我的,不會受傷!」

    她心有顧慮,生怕若真的去了那邊,李婆婆她們不顧一切,把自己搶走,到那時,包三哥他們定要幫手。

    蕭觀瀾會對李婆婆們手下留情,對包三哥他們絕不會再客氣,他不知與表哥有什麼仇,非要找他的麻煩。

    況且,對蕭月生的武功深具信心,他的武功可謂天下第一,武功差得太遠,無人能敵。

    呆在他身,有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即使遇上再危險的事,也不必擔心,他自會解決掉。

    李婆婆身形一閃,掠過少們身邊,來到了王語嫣身前,急聲道:「小姐,這是姓蕭的事,參什麼熱鬧?!」

    說著,伸出手,便要拉王語嫣起來。

    「放肆!」中年女子臉色一沉,跨出一步,抽劍出鞘,化為一道寒光直刺李婆婆背心。

    這個老太婆身法極高,武功也極強,敢無視靈鷲宮,殺無赦!

    「叮」一聲清鳴,李婆婆龍頭拐一擋,攔住劍光,退後一步,幾乎撞上長榻。

    她不悅的瞪著中年女子,冷冷道:「你做什麼?!」

    「靈鷲宮辦事,外人讓開,若敢插手,殺無赦!」中年女子退後一步,冷冷瞪著李婆婆。

    「好霸道的靈鷲宮!」李婆婆淡淡笑了笑,搖搖頭,一幅不屑之色,臉色倏的一沉,哼了一聲:「若傷了我家小姐,不管是什麼鳥宮,雞犬不留!」

    中年女子冷笑,不屑的哼道:「口氣不小,受死罷!」

    說罷,劍光再閃,纏了上去,宛狂風暴雨一般,劍光閃爍,籠罩住了李婆婆。

    蕭月生雙眼清光閃動,把這些劍招烙進腦海,嘴上卻不閒著:「王語嫣,可知她使的是什麼劍法?」

    「嗯……,這套劍法,我未曾見過。」王語嫣搖頭,騰出迷惑神色,輕聲道:「路數跟你有點兒像,不

    度差了。」

    蕭月生笑了笑,點點頭。

    李婆婆龍頭拐奇幻,一招一式,莫不由心,威力驚人,中年女子劍法亦精妙,狂風暴雨,劍光漫天。

    兩人殺得難分難解,時之間不分勝負。

    曼陀山莊的人慢慢移動,不知不覺間,靠近了這十幾個靈鷲宮的弟子,按劍柄,只待發動。

    蕭月生坐在榻上,掃了眼,心中瞭然,卻不動聲色,只給王語嫣打了個眼色。

    王語嫣掃一眼,黛眉輕蹙,低聲道:「靈鷲宮的人武功很強,還是不要打起來。」

    蕭月生點頭笑了笑。

    「叮」忽然一聲脆響,兩人倏的分開。

    中年女子臉色青,冷冷道:「你們是什麼人?!」

    李婆婆哼道:「老身乃曼陀山莊之人,靈鷲宮縱然霸道,別想欺負到咱們頭上!」

    中年女子臉色變幻,似是猶豫遲疑。

    此時,蕭月生輕咳一聲,二人的目光頓被吸引過去。

    蕭月生笑了笑,搖頭道:「兩位打得熱鬧,像把我這個正主兒拋到一邊了!」

    中年女子皺眉冷冷道:「哼,你得罪咱們靈鷲宮,還是自裁罷,免得費咱們手腳!」

    蕭月生轉頭對李婆婆道:「放心罷,你們小姐我自會護得周全,你們還是退下罷!」

    李婆婆看了他半晌,又看了看王語嫣。

    王語嫣忙道:「李婆婆,放心罷,靈鷲宮的人傷不著我的!」

    「唉……,罷!」李婆婆點頭,無奈的歎息一聲,看了看蕭月生,身形倏的後退,掠過靈鷲宮少女們的包圍,出現在自家人身。

    曼陀山莊的少們與靈鷲宮的人靠近,若是出劍,下便能刺到,靈鷲宮諸女卻毫不在意,顯然極為自信。

    「咱們退下!」李婆婆見此,心中忌憚。

    靈鷲宮的勢力,她自然瞭然,只因為小姐,不能不出手,剛才一番試探,這中年女子劍法高明,與自己難分伯仲,是個勁敵。

    姓蕭的武功極高,遠強於自己,自然也遠強於這中年子,自保無虞,怪不得小姐篤定。

    ***

    包不同撫著下頜,盯著王語嫣,騰出玩味的神色。

    「包三爺,王娘她……?」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湊過來,低聲歎道,搖了搖頭。

    包不同轉頭一瞧,哼道:「張大眼,給你閉上你的臭嘴!」

    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一縮脖子,嘿嘿笑道:「三爺,我這不是擔心嘛……」

    「臭個擔心,你這是看笑話!」包不同冷著臉,毫不客氣的訓斥,哼道:「你那點兒花花腸子,我包三爺能不曉得?!」

    「嘿嘿,是是,三爺明察秋毫,什麼都瞞不過您!」中年男子縮著脖子笑道,帶著討好笑意。

    他低聲道:「三爺,看這模樣,王家小姐怕是變了心!」

    包不同雙眼一瞪,眼光猛的一迸,寒光逼人,同兩柄寶劍拔出鞘來,寒氣森森。

    中年男子卻不害怕,只縮縮脖子,搖頭歎道:「唉……,王家小姐這真是鬼迷心竅了!……咱們公子,英俊瀟灑,武功高強,哪一樣不比這個蕭的強?!」

    包不同嘴皮動了動,終於沒有說,只哼了聲。

    他心下明白,自家的公子,論及相貌,確實英俊瀟灑,而這個蕭觀瀾,相貌平常,放在人堆裡,根本認不出來。

    不過,若是論及武功嘛,公子卻要差一些了,這姓蕭的武功奇高,也知是怎麼練的。

    「若是我呀,打死我也不會看上這麼個傢伙,論相貌沒相貌,論家世沒家世!」中年男子搖頭感慨。

    包不同冷笑:「你?!……哼,就你這大眼兒模樣,要變成女的,還不把人嚇壞了?!」

    中年男子縮著脖子笑道:「是是,……不過,我這模樣,在咱們男人來說,那可是英武過人,……跟你說,我家那婆娘當初就喜歡這粗獷,說是有男人味兒!」

    「滾你的罷!」包不同了他一眼,吐了口唾沫:「我呸!……還男人味!」

    中年男子嘿嘿直笑,洋洋。

    「噓!」身後有人忙豎指於前,指了指前面:「打起來啦!」

    卻見靈鷲宮諸女揮劍如雨。

    蕭月生坐在長榻上,雙腿盤膝,不停的旋轉,雙手輕動,指虛點,嗤嗤的輕嘯聲綿綿不絕,彷彿箭矢出弦。

    他的周圍,十幾個少揮動長劍,舞個不停,劍光護在身前,密不透風,像是防備暗器一般。

    六脈神劍無色無形,卻威力宏大,若是被點中,比起刀劍更厲害,她們損失了兩人,方才恍然大悟,卻沒有破解之法,唯有揮劍抵禦。

    王語嫣坐在他身旁,黛眉輕蹙,對這些少略有些同情,遇到他,們縱使劍法精妙,無可奈何。

    但見蕭月生點動手指,道道劍氣射出,或飄逸,或拙重,或剛健,或陰柔,風象萬千,目馳神眩。

    她們揮劍如瀑,一揮劍,身形一邊後退,越來越往後,到了最後,隔著蕭月生十餘丈遠。

    隔著那般遠,卻無濟於事,一會兒的功夫,諸女一一倒下。

    劍氣上蘊著龐大力道,們劍法~.妙,內力卻不成,擋上一指,已是勉強,第二指點到,長劍便被震飛。

    李婆婆眾人臉色驚異,怔怔望著這幅場景,原本威風凜凜的靈鷲宮,此時卻全部倒了下去,無一倖免。

    這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這蕭觀瀾的武功,可畏可怖,這無形指力可破空而出,換了自己,還不如靈鷲宮。

    她抬頭看了看王語嫣,見她玉臉沉靜,毫無異樣,怪不得小姐不走,並非不願,而是走不了哇,這樣的武功,曼陀山莊如何抵得住?!

    她不禁憂心忡忡,神情茫然。

    「這一次,且饒你們一命!」蕭月生仍盤膝坐於榻上,神情沉靜,淡淡說道:「告訴天山童姥一聲,我會親自上靈鷲宮拜訪,不必再派人過來了!」

    說罷,一擺手:「去罷!」

    地上諸女紛紛起身,彼此攙扶,恨恨瞪他一眼,轉身而去。

    蕭月生搖搖頭,歎了口氣。

    王語嫣輕聲道:「把她們打走了,你還歎氣做甚?」

    她神情透著愉悅,蕭月生沒下殺手,令她歡喜。

    蕭月生搖頭歎道:「這靈鷲宮,個大麻煩,早晚還得動手,迫不得已,還要殺人!」

    「你手下留情,像這次一般就成啦。」王語嫣輕快的說。

    蕭月生瞥她一眼,搖頭苦笑:「你呀,還是太天真!……一旦對敵,下手不狠,便無威懾,誰都敢尋你的人麻煩,……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手下留情,他們可不會!」

    王語嫣默然,想了想,無言以對,這一路上的見識,已然明白,世上人心險惡。

    蕭月生輕哼一聲,神情冷然:「若不是你求情,慕容家的這幫人,我早就殺了乾淨!」

    「殺那麼多人,總是不好。」王語嫣輕歎一聲,低聲輕道。

    蕭月生點點頭,抬眼看包不同諸人,笑道:「你們還不走,想在這裡吃晚飯不成?!」

    「唉……,打不過他,咱們走罷!」包不同搖搖頭,無奈的一揮手,轉身便要走。

    「包三哥!」王語嫣忙一抬手。

    包不同轉身回來,騰出難看的笑:「王娘,回去我向公子負荊請罪,我打不過他,救不了你!」

    王語嫣看一眼蕭月生,搖頭道:「三哥不必難過,讓表哥也別來啦。」

    「王娘安心罷,公子豈能不救你?」包不同笑道。

    他心中卻暗自歎息,這蕭觀瀾武功忒強,像會邪法一般,公子來了是白搭。

    王語嫣幽幽歎息:「三哥勸住表哥罷,莫要再來,……便是來了,我不會跟他回去!」

    「……好罷。」包不同歎息一聲。

    蕭月生笑了笑,開口:「若是不來,他表妹便在我身邊,……慕容復心懷大志,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忍住!」

    包不同狠狠瞪一眼他,眼神怨毒,轉身而去。

    蕭月生手指顫了顫,終於忍住,沒有殺他。

    「小姐……」李婆婆歉然看著王語嫣。

    王語嫣笑道:「李婆婆,別讓娘再派人來啦,也我會自己回去的!」

    「唉……」李婆婆心中悲愴,只怪自己無用,一把年紀活在狗身上,這蕭觀瀾年紀輕輕,自己卻不敵。

    蕭月生哈哈一笑:「走好,不送!」

    說罷,左手一摟王語嫣柳腰,身形如一股輕風,沿山而下,轉眼之間已消失無蹤。

    李婆婆她們悵然而望,久久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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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4 23:45:49 |只看該作者
第50章 杏林

    王語嫣被蕭月生摟著,身形如電,呼呼風聲中,眼前景一閃而過,如流光掠影。

    她身上白衫紋絲不動,青絲不動,好像站在原地,感受不到迎面而來的勁風。

    這是蕭月生施展北冥真氣,護住了她身體,抵擋周圍的風。

    她轉頭,黛眉蹙起:「又去哪裡?」

    「咱們去無錫城,看你表哥在不在!」蕭月生笑道。

    王語嫣玉臉一,黛眉蹙得更緊,抬頭看他,明眸凝注,似想看透他的心思。

    蕭月生臉色慢慢陰沉,如雲密佈,冷冷道:「西夏一品堂!……我身負血海深仇,與西夏一品堂不共戴天!」

    王語嫣鬆了氣,黛眉鬆開,忙道:「想報仇,為何不直接去西夏,卻去無錫呢?」

    蕭月生冷冷道:「你表哥了復國大業,無所不為,與西夏一品堂有所勾結!」

    語嫣心中一緊,忙道:「表哥怎麼會與西夏國有勾結呢,你一定弄錯了!」

    月生輕哼一聲:「他扮成李延宗。投身西夏一品堂。哼哼。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呢!……弄沒弄錯。這次就能晚得!」

    對慕容復。他極討厭。身為宋人。偏偏想著復國。為此而千方百計地激發邊關衝突。

    如今大宋承平。政治清明。他為了一己之私。攪風攪雨。委實可恨。

    王語嫣黛眉蹙起。她心中擔憂。

    自與蕭月生相處以來他算無遺策未錯過。王語嫣漸具信心。對他地話都相信。

    他既說表哥投身西夏,那表哥怕是真的投身西夏,為了復國大來,他什麼都能做的。

    若真的如此,表哥可就危險了!

    蕭月生低頭瞥她一眼她愁籠黛眉,心中瞭然,定然是在擔心慕容復了。

    這王語嫣之癡情,倒也難得自己與她相處畢竟日短,豈能比得上青梅繡馬幾年的感情?

    他卻也不著急,也惱怒,反而興致勃勃,只以遊戲之心視之,慢慢奪過王語嫣的芳心,覺得再好玩不過。

    一路之上催動神行訣疾行,如一僂清風圍的人們只覺清風拂過,卻看不到有人影。

    王語嫣感覺不到勁風蕭月生這般摟著,又覺溫暖佛躺在溫水之中,慢慢的睡了過去。

    當她醒過來時,打量四周,眼前景物仍在飛退,天空晨曦初騰,朝陽升起,正是清晨。

    她訝異的望向蕭月生,輕聲道:「走了一晚上?」

    蕭月生轉頭瞧來,笑道:「是啊,趕了一晚上的路,你睡得倒香,還好罷?」

    王語嫣只覺他笑容溫暖,心中一片寧靜,點頭道:「嗯,你歇一歇罷,莫要太趕了。」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不要緊,這點兒路,難不倒我,也不知能不能趕得及。」

    「你知道無錫城有事?」王語嫣疑惑的問。

    蕭月生點頭道:「嗯,無錫城外,丐幫弟子聚集,會有大事發生。」

    說罷,他笑道:「這位喬幫主,確實乃當世豪傑,當初我追殺葉二娘時,我寫給他一封信,他爽快答應相助,……說起來,我欠了丐幫一份人情,須得還上。」

    「哦,是怎麼回事,說給我聽聽罷。」王語嫣大感興趣。

    蕭月生點頭,便將當初如何追殺葉二娘,如何寫信過去,吳副舵主如何相助,怎樣殺了葉二娘,詳細講過。

    王語嫣聽得歎息不已,望向蕭月生,騰出一絲敬佩神情。

    蕭月生笑了笑,道:「我是恨這葉二娘凶殘,那些小孩子天真無邪,可愛動人,她偏偏每天殺一個,這般毫無人性,實在不宜留在世上!」

    王語嫣重重點頭:「嗯,不錯,這般惡人,該殺!」

    她忽然幽幽歎息一聲,想到了表哥,設想表哥會不會如此做,為了義憤,為了正義,毅然追殺四大惡人。

    片刻過後,她搖了搖頭,表哥是絕不會做的,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復興大燕國,只要有利於復興大燕,他都會做,不管善惡。

    蕭月生看她一眼,眼中清光一閃,洞悉其心。

    心知她開始冷靜,

    較之念,這便是好的開頭。

    他抬頭四顧,裝作什麼沒看到,哈哈笑道:「好啦,無錫城到啦,咱們加緊!」

    說罷,身形更快,倏的進了城,然後打聽杏子林的方向,馬上又出了城,來到城外的杏子林。

    王語嫣忙振精神,神情越發的緊張,心提了起來,生怕真的遇到了表哥,那時,若表哥動手,怕是凶多吉少!

    **

    兩人一會兒功夫,來到了杏子林目所見是一群丐幫的弟子們正聚在一起。

    其中還有一些派弟子,亦有一個絕美婦人,明眸流盼,雖略遜於王語嫣,但風情更勝一籌。

    二人飄忽出現,無聲無息。

    「噫,阿朱姑娘與阿碧姑娘在!」蕭月生笑了起來頭對王語嫣問道:「看來,你表哥說不定也在。

    」

    王語嫣搖頭:「哥不在。」

    蕭月生掃了一眼丐幫人,冷笑一聲,搖了搖頭於這幫人,他委實沒有什麼好感。

    峰乃契丹之人身為丐幫的幫主,確實尷尬,但有人暗中陷害,他們竟被耍得團團轉,便是丟人了。

    朱與阿碧兩女站在一處,身邊再無旁人月生與王語嫣倏的來到二人身邊。

    她一驚,轉頭望來到是蕭月生,不由一喜:「蕭先生姑娘,你們怎麼來啦?」

    她們曉得公子爺下令包三爺領著一些人,前去無量山,想要救回王語嫣,還暗自擔心,沒想到在此相遇。

    蕭月生微微一笑:「阿朱姑娘,阿碧姑娘,咱們來瞧一瞧熱鬧,這些人是丐幫的,怎麼不見喬幫主?」

    阿朱抿嘴笑道:「先生來得晚了,喬幫主已經走啦,還有段……段公子!」

    王語嫣與她們點點頭,轉首望去。

    「你們公子爺沒來?」蕭月生溫聲笑問,不逼一絲火氣。

    阿朱點頭:「公子爺去了少林,不來這裡了。」

    「可惜,可惜,不能得識清揚。」蕭月生搖頭歎息,甚是遺憾之狀,惹得三女想要翻白眼。

    王語嫣心中大石落地,渾身頓覺酸軟無力,恨不得馬上坐倒。

    這時,聽得丐幫弟子一陣喧鬧,什麼「拚個你死我活」「打得過喬幫主麼」「打不過也要打」。

    蕭月生眉頭一皺,轉頭問阿朱:「阿朱姑娘,出了什麼事?喬幫主怎麼了?」

    「唉……」阿朱輕輕歎息一聲,搖頭道:「喬幫主原來竟是契丹人,不再做丐幫的幫主了。」

    蕭月生點點頭,哼道:「還是事發了!」

    他暗自扼腕,有些自責,終於沒能提前一步,當初想寫一封信,提醒一下,後來一想,不如當面跟他說,想要親自拜訪。

    不曾想,因為段譽之事,耽擱下來,再來時,已經不及,來晚了一步。

    「丐幫與人約在惠山見面,毀約不至,原來都鬼鬼樂樂的躲在這裡,嘿嘿嘿,可笑啊可笑。」

    這聲音突兀傳來,尖銳刺耳,咬字不準,又似大舌頭,又似鼻子塞,聽來極不舒服。

    蕭月生眉頭一皺,臉色冷了下來,渾身透出一股森冷之氣,前面幾個丐幫轉頭瞧了過來。

    「怎麼了?」王語嫣見他臉色異樣,忙輕聲問道。

    阿朱與阿碧也望向他,目光騰出好奇。

    蕭月生冷笑道:「是西夏人!」

    他元神所照,方圓一里皆在腦海中清晰呈現,已看到了隱在暗處之人,心中冷然。

    這純粹是這具身體的反應,一股洶湧的殺氣湧上胸口,彷彿***的岩漿,滾動不休。

    他渾身的血液***起來,興奮而激動,恨不得馬上動手,將這些西夏人殺得乾乾淨淨。

    蕭月生元神強大,心境堅固,竭力壓抑著這股殺意,卻有些吃力,源自身體的衝動極難克服,彷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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