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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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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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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4 23:53:59 |只看該作者
第61章 撥霧

    時,他眼中清光一閃,喬峰內力運轉一清二楚,烙中,學會了一掌。

    降龍十八掌,招式簡單,樸實無華,沒有什麼精妙之處,勝在心法,內力的搬運奧妙無窮。

    蕭月生對這套掌法垂涎已久,早想學得,只是沒有機會,他來此處,一者是為了救人,喬三槐夫婦與他前世的父母極像,勤勞,善良,樸實,實不忍白白枉死。

    二者,也有私心,便是為了這套降龍十八掌。

    他有一身渾厚無匹的內力,卻沒有相應掌法匹配,太極拳妙則妙矣,卻是以輕撥重,實在不暢快。

    若有了降龍十掌,加之他雄厚無匹的內力,一力降十會,當世之中,罕有敵手,僅是赤手,便可橫行天下,無畏亦無懼。

    *

    「啵」一聲輕響,兩掌相交,宛丟一塊兒小石子進深井,清脆而顯沉悶。

    兩人衣襟時揚起,如被狂風捲動,兩人各退一步。

    蕭月雙腿疾動,瞬間踏出數步又站回原處,內力的振蕩平息下來,恢復如常,臉上騰出讚歎。

    喬退後一步。再一動不動。兩腳深陷三寸。訝然望來。

    他對自己掌力再清楚不過。自己天生力。加之內力深厚。兩者相加以剛猛無:地降龍十八掌。罕有人能接住。

    一掌對上。頓覺一股沛然力湧來。彷彿長江大河倒捲而回。有莫能御之之感。他尚是初次遇到。

    蕭月生內力凝而不發。純是試探。若是不然。喬峰固然內力雄厚。卻是相差甚遠計擋不住。

    一掌相接。他揣摩出喬峰地內力。讚歎道:「好一個降龍十八掌。接著來!」

    「好。再接掌!」喬峰大喜。自練成降龍十八掌以來。無人能擋得住自己一口氣十八掌。從未酣暢淋漓過。

    頓時,他一掌一掌擊出龍在田,飛龍在天,鴻漸於陸,龍躍在淵,潛龍勿用。

    每一掌都威力無窮,越到後來,威力越強,棗樹樹枝搖晃不已,圓圓的小葉簌簌落下來,被掌風一捲著旋,再被掌風一攪一團粉末飄散開來,歸於塵土中。

    兩人掌力相接,一掌對上一掌,每一掌都是硬碰硬,毫不示弱喬峰打得酣暢淋漓,痛快無比。

    蕭月生亦覺早暢快無比出了癮來,最後一掌亢龍有悔過後喬峰接著再施展了一遍降龍十八掌。

    蕭月生一口氣接下三十六掌,渾身血氣順暢不出的暢快,原本蓄於穴道的內力紛紛出來湊熱鬧,一身渾厚內力勃勃,洶湧澎湃,只覺週身輕靈,飄飄欲騰空飛起。

    「哈哈,蕭兄弟果然厲害!」喬峰大笑一聲,收掌而立,臉上神采飛揚,精氣神飽滿旺盛。

    蕭月生亦大笑不已,心中歡喜,降龍十八掌已盡學會,門外看來千重山,門內觀之一層紙,諸般秘訣,在他眼中一點即透。

    兩人打過,喬峰笑道:「我曉得蕭兄弟是讓我,你最厲害的是劍法,據說當世莫敵,何不讓我見識一二?!」

    蕭月生輕輕笑了笑,腰間寒光一閃,隨即一團銀芒驟現,爆裂開來,漫天光雨籠罩喬峰。

    喬峰自旁邊抓起一根棗木棍,他猶記得,小的時候,他常拿這根棍子敲棗吃。

    大拇指粗的木棍輕輕一顫,漫天遍是棍影,迎上蕭月生劍光。

    蕭月生明白,這便是丐幫的打狗棒法,威力亦是不俗。

    不過,喬峰的棒法雖精,遇到蕭月生的劍光,卻如白雪遇沸水,頓時融化,木棍被攪成碎末,轉眼間手上僅剩下半截兒。

    「好,果然是天下無敵的劍法!」喬峰索性扔了木棍,哈哈大笑,狀其歡快。

    劍光散去,碧月劍倏的一下歸鞘,他搖頭道:「我劍法只有一個快字,實在算不上精妙。」

    喬峰只是搖頭笑,坐下來,接著喝酒。

    兩人打了一氣,內力流動,酒氣被發散開,此時再喝酒,宛如剛坐下一般,一碗接著一碗,彷彿酒倒進了別人的肚子,一會兒的功夫,又下去兩罈酒。

    喬三槐家的酒罈甚大,一隻酒罈足以灌滿一人肚子,實不知他們的酒喝到哪裡去了。

    到了最後,兩人都沸倒,跌跌撞撞進了屋,倒在了一張炕上,喬峰酣聲如雷,蕭月生在酣聲中睡得更沉。

    第二日醒

    人相視一笑,只覺彼此已然相熟。

    喝桌上最易交朋友,自古皆然,喝過一次酒,便覺彼此有了交情,再見面便有親切感。

    蕭月生與喬峰兩人出去,開始練功,兩人使的都是降龍十八掌,亢龍有悔對上亢龍有悔,潛龍勿用對潛龍勿用。

    即使偷學,蕭月生也光明磊落,直言自己有獨特天賦,過目不忘。

    喬峰驚歎了一番,卻也沒有多說,只是叮囑一番,莫要外傳,免得惹下大麻煩,丐幫曉得了,定要追究的。

    蕭月生點頭,暗:讚歎,不愧丐幫之主,見多識廣,曉得天下間能人異士無數,不會大驚小怪。

    這般對掌異於親手教,蕭月生對降龍十八掌領悟急劇加深,早練過後,降龍十八掌已然貫通。

    **

    中午時分,月生離開了喬三槐家,不顧喬三槐苦苦挽留,堅決離開,與喬峰辭別。

    喬峰色凝重,濃眉間籠罩著憂愁,驟遇如此關係身世的大事縱使擔當有勇氣,也覺沉重。

    蕭生抱拳笑了笑,飄然而退,逕直離開嵩山。

    關於喬峰的事,他已經說得明明白白,父蕭遠山並未死,只是藏身少林寺中,難以得見,這次被自己打傷。

    若是不然已經殺了喬槐夫婦與玄苦大師。

    同時還講了慕容博,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兇手,也藏身於少林寺中,暗窺少林絕學。

    這些事,他一股惱兒都說了出來,不帶絲毫隱瞞,當年的帶頭大哥,便是如今的少林方丈玄慈。

    這些事情一下講出來,太過匪夷所思,又覺突兀喬峰一時之間難以消化,問蕭月生是如何曉得。

    蕭月生笑著回答自己精通天人卜算之術,自有秘法,斷人過去未來並不是什麼難事。

    喬峰微微一笑,不予置評,卻顯然不信。

    蕭月生也不勉強道若非自己顯騰出這手絕強武功,他怕是早嗤之以鼻予理會。

    如今嘛,卻是半信半疑:半信半疑,蕭月生已經達到目的了一口氣。

    他直接告辭,不願再淌這一灣渾水,將所有的迷霧都撥開,讓喬峰清晰看到本來面目,憑喬峰天下第一幫幫主之能,自能做得好。

    況且自己相勸,指點行事也未必有用,喬峰是極有主見之人,與其如此,不如抽身離開,人的命運皆掌握自己手上,靠別人總非正途。

    他身法如電,沒有幾日功夫,已經回到了雲南,沒有去無量山,直接到了玉虛觀。

    *

    玉虛觀

    外表看上去,柳叢掩映之中,一座道觀靜靜幽幽,似乎人氣淡薄,乃清淨之地。

    傍晚時分,夕陽斜墜,蕭月生飄身來到觀前,打量著此觀。

    觀門忽然洞開,院內十五個弟子同時跪倒在地,齊聲喝道:「拜見掌門!」

    蕭月生身子一飄,掠至院中,將前頭的容子矩扶起,笑道:「都起來罷,……師叔,不是說過,不必行此大禮麼?!」

    他已經在派內說過,跪禮廢除,見到掌門,抱拳拱手便可,不必行跪禮,這一次弟子們卻違了命令。

    「掌門,他們不跪見心中不安,掌門還是依了罷!」容子矩笑道,站了起來。

    蕭月生打量他一眼,笑道:「師叔的腿腳可好利索了?」

    「掌門的丹丸藥效如神,已經完全好了!」容子矩重重點頭,滿臉感激之色:「掌門,靈鷲宮如何了?」

    「已經來過,這個仇算是結下了!」蕭月生搖搖頭,歎了口氣道:「過幾日我親自去一遭靈鷲宮,拜訪天山童姥!」

    「使不得!」容子矩臉色大變。

    蕭月生笑了笑:「為何使不得?」

    容子矩遲疑一下:「生死符,掌門可曾聽聞?」

    蕭月生一想,恍然明白,笑著點頭:「嗯,聽說過,好像說,中了此符,生不如死,身不由己了。」

    他說著,朝眾人擺擺手:「都起來,進去說話!」

    眾弟子紛紛起來,個個腰間佩劍,穿著一身道袍,雙眼銳利,彷彿出鞘的劍。

    蕭月生訝然掃他們一眼,沒想到一陣子不見,他們進境極快,頗有高手氣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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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再犯


    人進了屋,容子矩跟他一一匯報,這些日子他們都練什麼劍法,進展如何。

    在這裡,委實安靜,也沒有什麼人來,他們能夠靜心練功,進展極快。

    從前時候,刀白鳳在此修行,有大理王府的護衛們暗中保護,將所有試圖靠近的人們軀除,附近人家也曉得,這裡來不得。

    故無量劍眾人來此時,再無旁人打擾,靈鷲宮固然神通廣大,卻非無所不能,沒有找來,他們一直安心呆在這裡,苦練武功。

    這一次被迫離開劍湖宮,躲來一座小道觀中,無量劍上下視為奇恥大辱,練功時極為玩命,加之蕭月生所製丹藥,所授劍法,三者相輔,令他們武功激增。

    蕭月生聽完容話,點點頭:「既如此,咱們就回去罷,一直佔在這裡,非長久之計。

    」

    「掌門,咱們是想回去,可靈宮……?」容子矩露出遲神色。

    蕭月生擺手:「靈鷲宮之事,我自會處理,咱們回去就是!」

    「……是!」容頭。凜然遵命。

    於。一行十七人出了玉虛觀。返回無量山。

    蕭月生先是傳了他們一段口訣。施展訣。他們一路疾行。不必車馬。僅憑著輕功而行。

    這套口訣。脫胎自凌波微與神行訣只是更簡單明快。不必通曉易經。效果卻不差。既能增強功力。如打坐一般。行走速度又極快。

    宋山嶽心中歡喜。

    他與蕭月生地交情極好。蕭月生初來無量派時。他便與其相交。蕭月生平日裡一心沉浸於武功中。脾氣略顯孤僻唯有宋山嶽常去他小院中。與他說話。

    上一次無量派與神農幫火拚,宋山嶽僥倖得存,被蕭月生所救,成為十五名弟子之一。

    對於蕭月生,旁人只覺神秘,他卻深知其聰慧,劍法高絕,他平日裡說與別人聽皆嗤之以鼻,以為笑話。

    後來蕭月生做了掌門,人們想起他的話,方才恍然,此時,蕭月生卻居於劍湖宮外,甚少與弟子們接觸,神秘異常。

    宋山嶽聽到蕭月生說出的口訣,忙用心記住,知曉必是絕學。

    依訣而行路疾馳,絲毫不覺費力不像平日裡的勞累,只覺源源不斷的內力自湧泉衝上來,鑽進身體裡,內力沸騰,大有增強。

    這樣疾馳內力自地上湧出,彷彿地底的靈氣鑽進來不出的玄奧,透著莫名的神秘氣息欲一探究竟,揭開神秘的面紗起無限的興致來,恨不得一直趕路。

    如此一路疾馳,到了傍晚時分,他們在一處野外停下,坐下休息,蕭月生命令馬上打坐,宋山嶽只覺內力洶湧澎湃,如河水氾濫,內力大增。

    他大喜,掃一眼周圍諸人,無不眉梢帶笑,喜意難抑。

    第二天清晨時分,他們回到了無量山,進了劍湖宮。

    劍湖宮中,頗有幾分衰敗之像,沒有人踩踏,野草肆無忌憚的長了出來,處處沒有人氣。

    十五人進駐,整個劍湖宮頓時大變樣,他們一番清掃,然後各司所職,維護清潔。

    即使打掃時,他們也揣摩著練功,手上掃帚便是長劍,偶爾掃著掃著地,忽然揮動起來。

    蕭月生不由暗笑,也頗心慰,這些弟子彷彿著了魔一般,對於武功的癡迷,更甚當初的自己。

    安排過後,他靜下心來,細心參悟腦海中的招數,融眾人之所長,結合無量劍法,創出八招來,取名無量八劍。

    八劍既成,便傳於眾人,有原本的無量劍法為基,再修習這八劍來,水到渠成,絲毫不難。

    這八招劍法,看著簡單,卻是玄奧暗藏,其中各有運勁的法門,每一招皆是威力無窮。

    眾人修煉時,並不覺如何,只覺得順暢,練完一遍八劍,週身內力隱隱增加,內氣流轉,舒暢莫名。

    他們每一次練過,皆大有收穫,很快便上了癮,不想停下,宛如後世的網絡遊戲一般。

    蕭月生在無量山巔築了兩間草廬,居於其中,卻不住在劍湖宮,嫌那裡太悶。

    坐在山頂,俯看眾生,心境自然的開闊,對於道心有益。

    他傳了八劍過後,開始煉製丹藥,無量派的根基雖深,上一次的神農幫卻毀了差不多。

    他這次煉製之藥,多是

    神農靈寶經》,上面丹藥無一不是極品,功效非凡。

    十幾日過後,他練出了三種丹藥,固精丹,益氣丹,壯神丹,多是增強功力之用,至於療傷,卻是附帶之效。

    這一日清晨,蕭月生正~趺坐在山巔一塊兒巨石上,一動不動,雙眼清光蕩漾,觀望著東方的紫陽。

    薄薄的霧氣在他身邊繚繞,薄如輕紗,他鼻中吐氣如蠶絲,隱隱約約,竟成紫色,從鼻中呼出,繚繞一轉,再鑽回去,良久方才一個進出,緩慢之極。

    他正在修煉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欲練至中乘,需得觀照東方紫陽,將其化入腦海之中,寂然長照,無一刻斷絕。

    紫陽輝映元神日一久,自然生出種種反應,達到中乘境界,那時,斷人過去未來,輕而易舉,如佛家的大神通。

    宋山嶽施展輕功,飄飄來十幾丈遠處,靜靜站著,看著他背影只是站著看,不發聲音。

    蕭月生心觀照,周圍數里之內,皆可清晰呈現,只是這般太耗元神,他平常時候,多是觀照百米之內。

    紫氣鑽進鼻孔,再不出來,他雙眼清光閃爍漸的恢復如常,眼神越發深邃,如熠熠閃光的鑽石。

    他掌翻動,在胸前劃了幾道弧,轉過身來,微笑道:「宋師兄,可有什麼事?」

    至於下面究竟發生何事,他卻已知,有幫人湧上無量山,堵在劍湖宮前要動手。

    這些人,個個手持長刀寒閃爍,氣度森嚴,他們彷彿剛從沙場上下來,眼神冷漠,毫無感情。

    宋山嶽抱拳一禮:「掌門來一幫人,說是鐵血堂的人替飛斧幫報仇。」

    蕭月生眉毛皺了皺,點點頭:「嗯去瞧瞧!」

    罷,身形一飄膝著浮起來,雙腿慢慢放下,落到宋山嶽跟前,邁步朝山下走去。

    劍湖宮前,兩幫人對峙,無量派十五弟子持劍靜靜站立,一動不動,任由晨風吹來,衣襟飄蕩,個個眼神沉凝,氣質從容。

    經過蕭月生這些日子的磋磨,他們個個脫胎換骨,宛如變了一人,無一不是高手。

    另一幫大漢,個個身材壯碩魁梧,約有三十幾個,手持單刀,在朝陽照耀下閃著紫光。

    他們站得極整齊,身形筆直,彷彿一根根木樁子豎在那裡,眼神卻是一片淡漠,悲喜不驚。

    這般站著,彷彿軍隊的一個方陣,雖然人少,卻瀰漫著千軍萬馬的森森氣勢,迫人之極。

    尋常高手,遇到這般陣勢,即使武功更高,也難免心神被奪,不戰而走,一看即知漠視生死之輩,避之為妙。

    蕭月生來到近前,打量一眼,容子矩抱拳為禮:「掌門!」

    其餘弟子們,則直直站著,一動不動,也不為禮,雙眼緊盯著對方的三十幾人。

    這是蕭月生訂的規矩,有敵人在場,不得行禮,不能鬆懈,免得為人所趁,這些細節雖瑣碎,卻是保全性命之道。

    蕭月生站在眾弟子身前,打量對面。

    「你便是蕭觀瀾?!」一個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斷聲喝道,聲音堅硬,如金石鏗鏘,在山谷中迴盪不絕。

    蕭月生點頭:「不錯,你們何人,與飛斧幫有何關係?!」

    「我們乃鐵血堂門下,與宋幫主素來相交莫逆,你竟殺了他,需得抵命!」中年男子冷冷道。

    他臉龐削瘦,身材壯碩,一雙眼睛極細小,目光陰冷尖銳,被他看著極不舒服,如被毒蛇盯上。

    蕭月生瞇著眼打量他們一眼,清光一閃,臉色沉了下去。

    他退後一步,手朝前一揮:「上罷,廢了他們!」

    「是!」十五弟子齊聲應道,乾淨利落拔劍出鞘,腳下一蹬,兩人一組衝上前去,借前衝之勢出劍,劍光凌厲無匹。

    蕭月生剛才運起太清玉霞紫映太上法,讀得此人之心,方知他們還是受靈鷲宮的驅使。

    對靈鷲宮這般做法,他極是惱怒,下手絕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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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5 21:52:35 |只看該作者
第63章 降龍


    上,殺無赦!」那壯碩中年男子一揮手,聲音冰冷。

    他身形不動,身後三十餘人同時動作,雙腿猛的一蹬,如彈簧射出,迎上無量劍十五弟子。

    「叮叮叮叮……」金鐵交擊聲響起,聲音清脆,綿綿密密,宛如一聲響過,餘音迴盪不絕。

    十五弟子與三十餘人撞到一起,三十餘人頓時圍住了十五弟子,刀光凌厲,寒光森森,周圍溫度陡然降下。

    蕭月生負手站立,容子矩站在他身後,一臉擔憂的盯著場中打鬥,週身緊繃,右手按著劍柄,隨時拔劍之勢。

    蕭月生神情平,眼前一切似乎無關輕重,瞧了一眼對面,那裡有五人未動手。

    壯碩中年男子微瞇眼睛,顯得小,目光陰森冷冽,盯著蕭月生,像一條眼鏡蛇在盯著他。

    他身後站著人,俱是中年,眼神淡漠,內斂,似對人生與塵世的一切都麻木,一張臉上看不出喜悲,如戴了一張面具。

    五人盯著蕭月生,片刻過後慢過來。

    身邊是激烈地廝殺。刀光影。他們經過時。如閒庭信步。動作從容緩慢。眉頭不皺一下。毫不擔心刀劍無眼到自己。

    「掌。我來應付!」容子矩按著劍踏前一步。眼神陡地一硬。犀利如劍。低聲哼道。

    月生手一攔。搖頭道:「師叔且歇著親自來!」

    「掌門……」容子矩轉頭。眼神柔和下來。

    蕭月生笑一下。嘴角微翹:「鐵血幫不見經傳。絕不可小覷。我來會一會他們!」

    容子矩聽出話中之意。自己並非五人對手點點頭。默默退下。眼神又變犀利。緊盯著場中。不再看這五人。

    蕭月生踏前兩步,打量五人:「廢話不必多說手罷!」

    中年男子微瞇眼睛,看蕭月生片刻了扯嘴角,似是微笑隨即重重點頭,發一聲斷喝:「殺!」

    這一聲喝聲音沉悶,如重錘猛的一擊鼓,聞之心頭一跳,神志為之一奪,自己一方卻血脈賁張,精氣神陡升巔峰。

    「鏘……」五道銀色匹練瞬間升起,如白虹經天,劃出一道銀弧,當頭朝蕭月生劈下。

    朝陽之下,刀光閃爍,如六道銀色蛟龍俯衝下來。

    蕭月生搶前一步,一下搶進五人中間,「嗡」的一掌拍出,發出怪異聲音,似是隱隱的龍吼之聲。

    他心中暗喜,自己這一掌,得降龍十八掌三昧,自己比喬峰內力深厚數倍,掌風更猛,似是扯裂了空氣束縛,發出怪聲。

    龍吼聲中,左掌正拍中一刀,「噹」一聲脆響,刀光一斂,銀蛟消失不見,現出真身。

    他隨即收掌,右掌同時擊出,又是一聲龍吼,「噹」一聲,又恰拍中一刀,將其刀光擊散。

    兩人飛速後撤,退出戰圈,原本冷漠麻木臉上透著驚愕神色,低頭看著刀。

    此時,兩人長刀僅剩刀柄,刀身已然消失不見。

    蕭月生一掌拍中,隨即轉身不顧,迎向其餘人,他們欲再出刀,長刀卻一輕,刀身化為碎片簌簌落地。

    如此掌力,他們前所未見,心中如驚濤駭浪,一時之間,失去了動手的勇氣,馬上退出。

    電光火石間,他們想到,沒有了兵刃,與其空手過招無異送死,他出掌快如電,又至剛至陽,威猛無儔,怕是一招也接不住。

    其餘三人揮刀更疾,刀光如匹練,森森寒氣逼人心魄,刀刀不離蕭月生要害。

    刀勢凌厲迅猛,卻又飄忽詭異,角度每每不同,往往在出人意料之處出刀,防不勝防。

    他們忌憚蕭月生手掌,刀法飄忽,千方百計避開他雙掌,刁鑽陰毒,威力極強。

    蕭月生腳下踏著凌波微步,從容自若,帶著淡淡微笑。

    他不著急出手,一掌一掌擊出,逼他們竭盡全力,掌風呼呼,挾著龍吼之聲,或低沉,或高亢,似真有一條巨龍在虛空中盤旋。

    容子矩手按劍柄,偶爾一瞥,多數時間緊盯著另一邊,隨時準備搶出搭救。

    十五個人對付三十餘人,且這些人各各刀法精悍,凌厲森森,俱是高手,容子矩暗自擔心。

    至於掌門,他卻毫不擔心,心中暗忖,掌門內力雄厚,淵深如海,招式又精妙絕倫,怕是當世無敵,即使以一敵五,亦是綽綽有餘。

    最擔心的還是十五個弟子。

    但看了一會兒,卻放下心來,暗自鬆一口氣,莫名的湧起一股驚喜,緊盯著場中。

    先前剛動手,十個弟子稍稍生澀,這些人四人圍攻,刀法凌厲彪悍,彷彿不顧生死,唯求傷敵。

    他們刀法剛猛之中,又帶陰狠,令人防不勝防。

    好在,數招之,平日裡的苦功顯露出來,無量十五弟子似是本能的施展起無量八劍來,無量八劍一出,自然的心情舒暢,動作從容。

    無量八劍,有快有慢,快劍如雷轟掣,氣勢如霹靂,慢劍如和風細雨,飄逸瀟灑。

    他們平日裡刻苦練劍,此顯出威力來,每一劍皆源自本能一般,隨意揮灑,莫不威力宏大。

    數之後,兩人一組,便將四名對手擋住,毫不吃力,任何對方刀光如電,仍能從容自若。

    矩見此,心懷大放,握劍的手鬆開,心中驚喜,沒想到這一陣子弟子們竟有如此進境。

    「好刀法!」蕭月生大笑一聲,身法驀然加快,「嗷」的一聲,龍吼之聲驀響,兩掌分別拍中兩刀。

    「當當」兩聲脆響,他棄而不顧,轉向另一人,正是念頭的中年男子,他刀法最高明不過。

    「嗚」的一聲,右掌拍下,長刀避無可避,宛如恰好等著,等他長刀送上門。

    「噹」一聲脆響,他緊接一刀揮下,長刀未裂,刀光雪亮如冰。

    蕭月生輕輕笑一下,剛才一掌拍下,便知此刀非凡,乃是一柄寶刀,堅不可摧,削鐵如泥。

    若是想要摧毀,卻也容易,只要再拍一掌,變為陰柔之力,剛柔交擊,足以將其擊碎。

    如此一柄寶刀,就這般擊碎了,卻是可惜,他已視為自己囊中之物,有些不捨得。

    他化掌為指,輕輕一撫,如揮手五弦,輕柔曼妙,動作瀟灑而飄逸,臉上微微帶笑。

    中年男子右手手腕一麻,手指頓失知覺,不由一鬆,寶刀閃爍,脫手掉落下來。

    他左手一抄,便要接住,寶刀卻倏的一飄,讓他左手抓了個空,呼的一下飛走,落入蕭月生掌中。

    蕭月生右手握刀,左手在刀背上輕輕撫過,打量著刀身的隱隱花紋,在瑩光閃爍中,有一朵菊花若隱若現。

    他讚歎一聲:「好刀!」

    中年男子臉色一沉,此乃他家傳寶刀,削鐵如泥,家傳刀法配此家傳寶刀,如虎添翼,威力無窮,從無敵手。

    他眼中寒光閃光,左手忽然一甩,一篷藍光頓時籠罩蕭月生,隔著極近,避無可避。

    蕭月生眉頭一皺,長刀一揮,劃出一個圓弧,雪白燦燦,漫天藍光頓時一折,改變方向,紛紛衝向寶刀,如鐵屑遇磁石。

    他以太極拳的黏字訣將暗器吸住,低頭一瞧,刀上沾滿了細小的須針,密密麻麻,藍光閃爍。

    見這藍光,他心中怒火升,刀身驀的一震,頓時藍光飛起,倒射回去,中年男子正怔然間,驀見藍光罩來,閃避不及。

    「啊!」一聲慘叫聲中,中年漢子身上扎滿細針,頓時倒地。

    這些藍汪汪的須針挾著蕭月生的內力,奇快無倫,他無從閃避,直接扎入身體裡,劇毒發作。

    他慘叫一聲,忙伸手往懷裡一掏,手上有了一個藍色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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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請帖


    忙拔開瓶塞,要倒出瓷瓶裡的丹藥。

    「啵」的一聲輕響,瓷瓶頓時化為粉末,落到他掌心,一些黑的粉末與藍的粉末混在一起,難分彼此。

    「你……」中年男子猛的轉頭,臉上已蒙了一層黑氣,雙眼電光迸射,怨毒的瞪著蕭月生。

    此毒乃七步斷腸散,見血封喉,劇毒無比,且發作奇快,七步之內,中毒倒斃身亡。

    蕭月生搖搖頭,心中殺意沸騰,左手大拇指朝虛空一按。

    「嗤嗤嗤」厲嘯聲,無形劍氣破空而至,中年男子眉心出現一個圓孔,濺出一團血花。

    他滿臉驚愕瞪著蕭月生,;冷的眼神中透著迷惑,不甘,緩緩倒了下去,仰天跌倒,寂然不動,死了。

    蕭月生伸手招,中年男子腰間刀鞘倏的飛起,不翼而飛,穩穩落到他手上,還刀歸鞘。

    把刀一拋,扔向容子矩,笑道:「師叔,是柄寶刀,難得一見,收下了!」

    「是。掌門!」容子矩見那年男子已死。鬆了口氣。忙伸手接過。抽出來細細打量著。

    他一邊打量。一邊嘖嘖讚歎。無量十五弟子不再擔心心欣賞。刀身閃著瑩光。如一汪秋水泛漣漪森寒意順著瑩光透出。徑直扎入毛孔中。

    刀身上還刻有花紋。極為細微不細則看不到。

    汪汪瑩光中。一朵盛開地菊花隱隱約約浮現。說不出地神秘與美麗。令人看了還想再看。

    「掌門實在是一柄好刀!」他抬頭讚歎道。

    蕭月生負手而立。掃一眼場中。一幫人打得難分難解。僵持不下。一時半刻難分勝負。

    他笑著點頭:「不錯,如此寶刀落入咱們手上實乃天授,……師叔可想改練刀法?」

    容子矩一怔:「我改練刀法?」

    蕭月生笑了笑:「咱們無量劍雖是劍派也應有人通曉刀法,刀劍各有所長。」

    「可是們派中沒有刀法,我也從未練過……」容子矩遲一下笑著搖頭。

    蕭月生上下打量他一眼,笑道:「刀法與劍法有相通之處,入手更為簡便,……我也創了八招,若是師叔想練,我便傳給你。」

    容子矩遲疑不絕,頗不情願,但看了看寶刀,卻是愛不釋手,若是練了刀法,此刀必然屬於自己了。

    握著這柄刀,彷彿血脈相連,說不出的得心應手,難以割捨,若是不練,此刀必不屬於自己了。

    一時之間,他遲疑起來。

    蕭月生轉頭過去,望了望場中情形,長喝一聲:「收場罷,莫要再練手了!」

    「是,掌門!」眾人齊齊喝道,聲音昂揚興奮。

    他們長劍揮灑自如,無量八劍馭使如意,威力出乎意料的宏大,他們越打越覺帶勁,招式越發圓潤,恨不得一直打下去,渾身暖洋洋的,如練內功之感。

    蕭月生命令一下,他們強忍不捨,招式頓變,無量八劍中威力最宏大的招式使了出來。

    無量八劍,僅是八招,但每一招與其餘招式可組合起來,形成連環一招,威力倍增。

    這其中玄妙,外人難以盡窺,只以為是兩招而已,難當成一招。

    劍光大漲,無量八劍發威,悶哼聲不絕於耳,這些漢子紛紛中劍,倒在地上,並未死去。

    他們都是硬漢,雖然受傷,痛苦難當,卻無一呻吟出聲,只是悶哼一聲,咬著牙不出聲,彷彿身子不是自己的。

    一轉眼的功夫,他們紛紛倒在地上,無一倖存。

    十五弟子收劍歸鞘,腳步飄飄,到蕭月生身後站定,筆直站著,一言不發。

    清晨的微風徐徐而來,拂動他們的衣袂,他們挺拔而立,一動不動。

    蕭月生轉身過來,朝眾人點頭:「嗯,還不算差,算是略有小成!」

    眾人緊抿嘴唇,目光熠熠,壓抑不住的興奮,這些漢子們個個都是高手,若換了從前,自己挨不了幾招。

    如今,他們卻躺在地上,敗於自己之手,前後反差之大,令他們興奮難抑,滿心激昂。

    蕭月生掃眾人一眼,淡淡說道:「敗了這些人,算不得什麼大本事,你們劍法仍沒練到家,回去好好苦練,……把他們扔到山下!」

    「是

    」眾人轟然應道,馬上動作。

    他們各提兩人,腳下輕捷飄逸,彷彿手上兩人是扎的草人,轉眼間下山而去。

    蕭月生收回目光,來到容子矩跟前,他仍在發呆,皺著眉頭,一動不動,臉上神情變幻。

    「師叔?」蕭月生輕咳一聲,將其驚醒,笑了笑:「師叔可想好了?」

    「啊?」容子矩抬頭,見到是他,吁了口氣,低頭看看手上寶刀,咬了咬牙:「好,我改練刀法!」

    「呵呵,師叔可是:了一個英明之選!」蕭月生笑了起來,點頭嘉許,笑道:「我這八招刀法,絕不遜於劍法有這柄寶刀相配,威力更強,師叔若練好了足可自保!」

    「好!」容子矩精神一振。

    自此事過後,無量劍十五子練功更苦,平常一舉一動不練著劍法,即使吃飯,使筷子挾東西要使出劍法。

    蕭月生使出招毒計,每次吃早飯時,只有一盤菜,分為兩伙人伙防守,一夥搶奪。

    每次五個人防,十個人搶,一刻鐘限,搶多少算多少,剩下的歸那五人。

    每天早晨的菜是美味,可惜很少有人吃得上不上菜,只能喝稀飯干吃饅頭。

    他們練劍更刻苦人鬆懈,個不服想吃一口好菜,不僅好吃,更揚眉吐氣。

    容子矩則改練刀法,蕭月生有碧月劍,中思忖,寶刀留著無用,不如令其發揮最大作用。

    無量八刀,或剛或柔,或快或慢,不一而足,每一刀看起來都簡簡單單,沒有什麼玄妙。

    此八刀原理與降龍十八掌相似,仗著刀利,摧折自如,招式便不求精妙,以力降會。

    每一刀,皆匹配一種勁道,運功路線不同,需得精熟,故招式簡單,想要刀勢到,勁力隨,卻也不易。

    容子矩也非笨人,八招很快學會。

    他單練一招,務求純熟,先練了一招撩陰刀,拔刀出鞘,順勢上撩,又陰狠,又迅疾。

    此招練好,他與派中弟子們切磋,他內力勝過眾弟子,配以這招刀法,竟無一人擋得住。

    這一招將內力聚於一刀,即使對方內力強於自己,也擋不住。

    若對手內力強自己數倍,擋得住這一刀,自己卻有寶刀,也是不怕,如此一來,確實足以闖蕩武林了!

    練好一招之後,他跑到蕭月生跟前,不知如何感謝才好。

    蕭月生笑了笑,岔開話題,講了一些派中發展之事,對八招刀法再不多說。

    這一日傍晚,夕陽餘暉中,蕭月生在山巔大石頭上讀書,神情悠閒自如。

    身旁不遠,一隻紅泥小爐汨汨作響,白氣裊裊上升,一陣風吹來,白氣飄散開,茶香繚繞絕。

    宋山嶽忽然出現,穿一襲藍衫,容貌英俊。

    他腳下飄飄,無聲無息來到近前,肅手而立,一動不動,他服用三種丹藥,內力大增,輕功更強。

    蕭月生放下書,轉頭瞧他手上拿的大紅帖子。

    宋山嶽上前,雙手呈上大紅請帖:「掌門,剛才有兩個人叩山,送來這張帖子。」

    蕭月生伸手接了,打開一看:「蘇星河奉請天下精通棋藝才俊,於二月初八日駕臨河南擂鼓山天聾地啞谷一敘。」

    字分四行,字體瘦峻,透著一股淡淡清雅之氣。

    蕭月生打量著這四行字,點點頭,忽然笑了起來。

    看到這張請帖,他想起了這件事,蘇星河擺下珍瓏棋局,卻是逍遙派選掌門人了!

    宋山嶽恭敬說道:「師叔讓我順便問問,掌門要不要去?」

    蕭月生看宋山嶽一眼,雖然兩人交情頗深,如今身份有別,他卻不肯仍以師兄弟相交了,他也不勉強。

    他點點頭:「要去,……你們隨我一起,練功不能一味閉門造車,得到外面武林中長長見識。」

    「是!」宋山嶽恭聲答道,強抑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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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送信


    蕭月生拿著請帖,怔怔出神,思索著這一番熱鬧。

    過了一會兒,搖頭歎息一聲,自己的棋藝可不成,算是臭棋子,在現代社會,一心忙於打拼事業,實無閒情逸志。

    隨即,他笑了起來,想到了另一位大人物,虛竹。

    在外人眼中,他結局美妙,嬌妻美眷,美女環繞,身處眾香國中,如唐僧一般。

    蕭月生卻明白,世人羨慕虛竹,虛竹自己卻不那般如意,他自小的信仰是佛祖,在佛祖長明燈下,唸經拜佛,最是平安喜樂,破戒而出,當不成和尚,反而是最大的不如意。

    他搖頭歎息,世事,奇妙萬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一邊感慨,他一探手,右側只雪瓷茶盞端到嘴邊,微啜一口,清香泌人。

    他剛啜一,正一臉陶醉,忽然皺了皺眉,轉頭瞧去,宋山嶽再次飄然而來。

    見蕭生轉頭望來,宋山嶽急忙抱拳,恭聲道:「掌門,鍾姑娘來啦,說有急事!」

    蕭生點點頭。右手端著茶盞。左手抬起。大拇指扣在中指第一關節。雙眼清光一閃。如湖面反映一道正午陽光。

    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他火候漸深。超:小乘。對於時間有一番領悟。可斷人過去未來。

    但未達中乘。這項神通便暢達。有時管用。有時不管用。或僅得一個片斷。似是驚鴻一瞥。

    他眉頭一皺。這一次。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生效。他中指第一節乃是鍾靈地命線。已烙印其上。

    剛才一試。眼中閃過一道場景。卻是她與木婉清一起。正與一幫人撕殺。慘烈異常。

    這些人。他卻識得。乃是曼陀山莊地人。

    木婉清與曼陀山莊乃是死仇,兩幫人遇到了死我活,別無他途,可惜,僅是閃過一個片斷,不知結果。

    「走罷,去看看!」蕭月生放下茶盞,身子盤著腿飄起來,輕輕一掠,來至宋山嶽跟前,雙腿落地。

    再一點身形冉冉而逝,看著悠緩一朵白雲飄飄,一眨眼睛,卻消失不見。

    宋山嶽腿下一點,如箭矢離弦,藍衫獵獵作響大旗招展,轉眼之間消失在山巔。

    蕭月生來到劍湖宮大殿,忽然出現。

    鍾靈粉色的衣衫已看不出原本顏色一塊泥,右一塊兒土上也沾了灰,狼狽不堪。

    她蹬著變得烏黑的繡花鞋,正走來走去,明眸一直盯著門口,秀臉滿是焦急。

    乍見蕭月生出現,鍾靈忙撲過來:「大——哥—!」

    她聲音柔膩,似是撒嬌,又似帶著哭腔,蕭月生忙伸手按住她,不讓她撲在自己懷裡。

    「靈兒,可是木姑娘出事了?」

    鍾靈點頭不迭,眼眶發紅,馬上便要哭出來:「木姐姐被人抓走啦!」

    她如今心態,便如小孩在外面吃了虧,強自忍著,一見父母,萬千委屈齊上心頭,忍不住要哭。

    「曼陀山莊的人?!」蕭月生皺眉頭,拍拍她香肩,無聲撫慰。

    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果然靈驗,並無差錯。

    「嗯,那般傢伙可凶了,把木姐姐打傷,捉了去!」鍾靈鼓著小嘴,氣哼哼道。

    「他們怎麼放了你?」蕭月生皺著眉頭,臉色沉下來。

    鍾靈眼淚兒一串一串滑下來,恨恨道:「他們說,我人小命賤,懶得收拾,讓我送信給木姐姐的師父。」

    蕭月生點頭。

    鍾靈仰起頭望著他:「我就想,他們找木姐姐的師父,定不安好心,不如找大哥你,……大哥你武功可厲害,定能救得木姐姐!」

    「不錯!你還有點兒小聰明!」蕭月生臉色一鬆,笑呵呵伸出手,撫去她雪白臉頰上的淚珠。

    既然讓秦紅棉去,木婉清的性命自然無礙,還要拿著要挾秦紅棉,不會馬上下殺手。

    不過,苦頭難免會吃一點兒,她性子太過剛硬,自己憐香惜玉,讓別人磨一磨也非壞事。

    挨著蕭月生,鍾靈心中安寧下來,憂急散去,一下子放鬆下來,眼睛瞇起,有了睏意。

    蕭月生憐惜的歎了口氣,看她模樣,定是不休不眠,一口氣趕路,終於來了這裡。

    「來人!」他溫聲道,聲音柔和,遠遠傳盪開去,耳邊的鍾靈卻聽不清楚,不會驚醒她。

    宋山嶽進了屋,見到鍾靈靠在蕭月生身上,忙放輕腳步。

    他輕功本就高明,落腳無聲,這般刻意放輕,更加輕盈,無聲無息如幽靈一般。

    「掌門?」他輕聲問。

    「備紙筆來。」蕭月生將鍾靈抱起,輕輕走到屏風後面,放到東邊的短榻上。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榻上,照著她秀美的小臉,上面的泥塵清晰可見,難掩肌膚原本的雪白。

    蕭月生坐到榻邊,宋山嶽已經將墨研好,他提起毛筆,筆走龍蛇,轉眼之間寫完,只是寥寥數言。

    他將信箋裝入信封,交到宋山嶽手上:「拿著這封信,到太湖邊上,找慕容家的燕子塢信交給阿碧姑娘。」

    「阿碧姑娘?」宋山嶽重複一句。

    蕭月生點頭,溫聲道:「北喬峰,南慕容,這慕容世家氣派不小,你去見識一番也好,莫與人動手。」

    「

    宋山嶽重重點頭。

    蕭月生擺擺手,宋山嶽忙收起信箋,小心放進懷裡,抱拳一禮,轉身飄然而去。

    他去容子矩那裡稟報一聲接離開無量山,一路朝東,疾行蘇州而去,一路疾行,日夜不停。

    此時,他才感覺到掌門所授輕功的絕妙,這般日夜趕路,竟然不覺疲憊,反而精神更加健旺。

    不過極容易餓,恨不得一天吃六頓飯,趕著趕著路,肚內便咕嚕咕嚕響,飢餓感覺猛的襲來,眼前發黑。

    他無奈,停下,找旁一處乾淨地方坐下,打開隨身攜帶的包裹,取出乾糧與水袋吃大喝。

    吃喝完畢,一抹嘴續動,施展輕功,週身飄飄然,越來越輕,感覺自己像一片羽毛稍一不注意,便會飄上天空。

    精神健旺毫不覺睏倦,即使晚上也不休息夜趕路。

    如此行,到了太湖邊上時過去兩天,週身內力滾滾,如江河大海,浩蕩深厚。

    他中驚喜,這般不眠不休的趕路,內力大有進境,抵得上一個月的苦修了!

    到了太湖邊上,正是清晨時分。

    看著天水相連的太湖,蓮葉片片,清風動,此起彼伏,宛如一片綠色的海洋。

    他讚歎不已,極目遠眺,心神怡。

    上下整理一下衣衫,拉一拉,扯一扯,又抖兩抖,將灰塵抖去,恢復光潔面目。

    他藍衫一襲,迎著湖面清風,衣袂微微拂動,身子一動不動,透著一股瀟灑俊逸之氣度。

    想過掌門交待,他氣沉丹田,猛的一吐出,發出浩浩之音:「阿碧姑娘……」

    聲音如浪,排山倒海之勢湧出去,沿著太湖蕩漾開來,越傳越遠。

    他胸口癟下去,肚子鼓起來,再次氣壓丹田,又猛的吐出來,聲音更響,宛如天雷炸響:「阿碧姑娘——」

    「阿碧姑娘……」「阿碧姑娘……」余間繚繞,竟如在山谷中一般,在這平闊的湖面上發出,說不出的怪異。

    有如此聲勢,他也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內力已如此深厚了,這般聲勢,他從未敢想。

    一會兒功夫,一葉小舟飄飄蕩蕩而來,來勢頗快,自蓮葉中衝出,來到近前。

    宋山嶽打量一眼,見這少女身材窈窕,一身綠衫,氣質溫柔如水,溫婉動人,想必便是掌門所說的阿碧姑娘。

    「這位少俠是找我嗎?」阿碧隔了一段兒距離便停下小舟,歪頭笑問,細細打量著宋山嶽。

    這般年紀,有如此深厚內力,如今天下,少年英傑可是出了不少!

    「可是阿碧姑娘?」宋山嶽抱拳,彬彬有禮。

    阿碧點頭,脆聲問:「我是阿碧,你是誰呀?」

    「我奉掌門之令,特來送信。」宋山嶽自懷中掏出信箋,雙手捧在身前。

    「你家掌門?」阿碧惑搖頭,看了看他:「我不認得什麼掌門呀……,他尊姓大名?」

    宋山嶽彬彬有禮道:「敝掌門姓蕭,上觀下瀾。」

    「啊,是蕭先生!……快快給我罷!」阿碧一怔,露出驚訝神情,忙伸出小手。

    宋山嶽屈指一彈,信箋平平飛出,飄浮著來到阿碧跟前。

    阿碧訝然看他一眼,接過信箋,笑問:「可是先生給我的信?」

    「正是。」宋山嶽肅然點頭。

    阿碧撕開信箋,掃了幾眼,秀氣眉毛輕輕蹙起來,搖了搖頭,望向遠處東邊方向。

    她朝宋山嶽溫柔笑了笑:「宋少俠是罷,多謝你來送信,我知道啦,請回稟蕭先生,我會去通報舅太太的!」

    宋山嶽凝神聽著,一字不落記在心頭,慢慢點頭:「是,我會轉呈掌門,告辭!」

    「宋少俠莫急,去喝一杯茶再走罷。」阿碧挽留。

    宋山嶽搖頭,笑了笑,抱拳道:「多謝阿碧姑娘,不敢擾叨,要趕回去覆命,告辭!」

    罷,拱了拱手,轉身便走,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在樹林中。

    阿碧看著他漸漸消失,輕聲歎息,果然強將手下無弱兵,他這般功力,怕是不弱於包三哥了。

    沒想到,蕭先生武功絕頂,他手下也如此厲害,無量劍派定然也是個強大的門派。

    胡思亂想片刻,她忙收起信箋,劃起木漿,飄飄朝著曼陀山莊而去。

    一會兒功夫,她靠了岸,來到一處莊子前,莊子內外,處處是茶花,顏色各異,有的月白,有的粉紅,有的絳紫,有的冰藍。

    各種茶花況相怒放,香氣撲鼻。

    她剛靠近莊子,一個苗條少女迎出來,雪白瓜子臉,鼻頭有幾個小雀斑,顯出幾分俏皮可愛。

    她遠遠便嬌笑:「阿碧姐姐,你怎麼來這兒啦?」

    「詩劍姐姐,我來找舅太太,可在?」阿碧嬌笑問道,迎了上去,兩人神情親熱,似是相熟。

    少女詩劍笑著點頭:「在呢,正在看那盆五色茶花。」

    阿碧露出歡喜神色,便要往裡走,卻被詩劍一把抓住:「阿碧妹妹,你找夫人幫甚?」

    「我這裡有一封信送她。」阿碧笑道。

    詩劍搖頭歎了口氣:「阿碧妹妹,我勸你呀,現在莫去為好。」

    詩劍左右看了一眼,見沒有人,小聲說道:「為了小姐的事,夫人怒氣未消呢!」

    「是蕭先生的事?」阿碧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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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無用


    詩劍點點頭:「唉……,還有那位木姑娘,硬氣得很不少人,夫人被她氣得夠嗆,偏偏不把她做花肥,真是怪了!」

    阿碧頓時吁一口氣,忙道:「木姑娘不要緊?」

    詩劍看她一眼,眼神惑:「阿碧妹妹,你認得這位木姑娘?」

    「不認得,」阿碧搖頭,忙道:「我送這封信,正是關於木姑娘的,幸好她還在!」

    「再過兩天呀,那就懸了,夫人快忍不住啦!」少女詩劍露出同情神色,搖搖頭。~~~超~速~首~發

    「快快帶我去見太罷!」阿碧秀臉一變,急忙催促。

    詩劍點頭,扭腰轉身,領著朝裡走去。

    曼陀山莊錦樓

    王夫人烏髮堆雲,一襲鵝黃綢衫,腰間;垂持,正斜躺在一座矮榻,神情慵懶。

    她旁邊小几放著一盆茶花。顏色異。五彩繽紛。散發著濃郁地香氣。將整間屋子溢滿。

    她側著。一手支腮。微瞇眼睛。似睡非睡。

    一個青衣少女輕樓。躡手躡腳。極力避免出聲。但樓梯是木頭地到面。難免吱吱發聲。

    王夫人懶洋洋睜開眼。修長眉毛一皺:「詩劍。什麼事?!」

    「夫人。阿碧妹妹求見!」詩劍輕聲道。低眉順目。乖巧之極完話便一動不動如木偶。

    王夫人修長黛眉挑了挑。哼道:「這個小蹄子來做甚?!……慕容復這小子回來了麼?!」

    「稟夫人,還沒有。」詩劍輕聲細語聲音柔和,語速不快不慢,恰到好處。

    「唔,讓她來!」王夫人懶洋洋擺擺手,又閉了眼睛。

    一會兒功夫,阿碧隨詩劍得雲錦樓,施了一禮恭敬敬站在王夫人面前,小心翼翼,生怕惹得王夫人發怒。

    老夫人與舅太太不睦,可苦了自己這些下人們。

    「阿碧,你這小丫頭來做甚麼?!」王夫人斜睨她一眼,美麗臉龐滿是諷刺與嘲笑,還夾著幾分不屑。

    阿碧吸了口氣,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道:「舅太太,蕭先生派人送一封信給我,讓小婢轉交給舅太太您。」

    「信?什麼信?!」王夫人斜睨著她,淡淡問道。

    阿碧自懷裡取出來,雙手捧著:「是蕭先生寫給夫人的。」

    王夫人食指勾一下淡吩咐:「拿來!」

    詩劍前,拿起阿碧手的信手捧到王夫人跟前,動作乾淨利落輕盈優雅。

    王夫人坐起來,抽出信箋開觀瞧,信僅是寥寥數言,她幾眼便掃完。

    唰的一下,她臉色大變,轉頭瞪向阿碧,雙眼如刃,寒光四射,嚇得她一閉眼,不敢對視。

    「嘿嘿,好大的口氣!」王夫人雙手拉著信箋,用力一扯,頓時化為碎片,悠悠飄落在月白地毯。

    她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騰的站起來,前兩步,拿起櫥的一隻花瓶,狠狠摔到地,「砰」的響聲如爆裂。

    摔完一隻,又拿起一隻,又狠狠摔碎,發出一聲悶響。

    一下一下,櫥中全部五六個花瓶無一倖免,有的青瓷,有的彩,風格各異,無一不是精品。

    阿碧看得心疼,卻不敢阻攔,花瓶每響一下,她都縮一下身子,心驚膽顫,唯恐遷怒於自己。

    她心中思忖,蕭月生看起來極善良的,絕不會無由的害自己。

    一口氣摔完五隻花瓶,王夫人停下來,氣喘吁吁,轉頭用力一瞪阿碧,聲音從牙縫裡鑽出來:「那姓蕭的王八蛋還說什麼屁話了?!」

    阿碧忙搖頭:「剛才有無量劍派一個弟子送信過來,他什麼也沒說,只說我轉交給舅太太。」

    「姓蕭的!王八蛋!王八蛋!」王夫人一扯榻旁的綢幔,將其扯落,拿在手用力的撕扯。

    她雖武功不強,卻是對於蕭月生而言,本身也頗有幾分功力,氣憤之下,勁道極強,粉色的綢幔很快被撕碎,化為一縷一縷。

    詩劍與阿碧都不敢勸,呆呆站著,像兩尊美女雕像。

    洩了一氣兒,又將案的硯石扔到樓外,把案的猛的一掃,落在地,慢慢停手。

    扶著案,她嬌喘吁吁,臉色仍舊鐵青著。

    王夫人冷冰冰道:「詩劍,卻把李婆婆請來!」

    「是,夫人。」詩劍輕聲答道,轉身輕盈出去,轉身之際,朝阿碧送來一記眼神,示意小心應付。

    阿碧輕輕點頭,對她微笑,示意無妨。

    「你笑什麼?!」王夫人恰好轉頭,看到她笑容,一張臉拉得更長,怒聲質問。

    阿碧急忙道:「舅太太,我……」

    「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笑,啊——?!」王夫人斜睨著她,譏誚的冷笑,眼中幽冷。

    「不……不是!」阿碧忙不迭的搖頭。

    「來人呀,把這個小蹄子捆了!」王夫人厲聲喝道。

    「是!」兩個青衣少女得樓來,長劍出鞘,劍泛著森森冷氣i在阿碧高聳胸口前,見她不反抗,一個少女收劍歸鞘,拿繩子把她捆了。

    王夫人淡淡看著阿碧,臉色不善,淡淡道:「給我掌嘴!……慕容復這小子下人也管教不好!」

    「是!」一個青衣少女前,臉雖顯出一絲

    但見王夫人臉色陰沉,不敢徇私,來到阿碧身前巴掌。

    「你是沒吃飽飯?!」王夫人斜睨青衣少女一眼,眼中冷光閃動。

    青衣少女嚇得一顫,忙又揮掌,又快又狠,「啪」一聲,聲音清脆之極,傳出老遠。

    阿碧不敢躲避頰發麻,開始時還疼痛,後來卻麻木了,感覺不到痛,心下明白,即使公子爺來了,自己也免不了挨這一頓打。

    一會兒功夫,十幾巴掌打下來一張秀臉腫得高高,慘不忍睹,已經流出血來。

    「住手!」一聲脆響來,王語嫣一身白衣進來,急忙道:「別打啦,不要再打啦!」

    「語嫣來做甚?!」王夫人皺眉,神情不悅。

    青衣少女下來著王夫人轉頭,對阿碧露出歉然眼神碧已經垂下腦袋,睜不開眼睛。

    王語嫣來到近前,看阿碧如此,緊抿一嘴,惱怒的瞪向王夫人:「娘,你……」

    王夫人冷笑道:「怎麼,打了慕容復那子的人,你心疼了?!」

    王語雪白的臉一紅,扭頭不看她,前去解捆阿碧的繩子。

    王夫人淡淡看著,不攔她,哼道:「語嫣,你可曉得,這個小丫頭來做什麼?」

    王語嫣抬頭瞥一眼王夫人。

    王夫人怒哼:「她是來送信,竟是替那個姓蕭的傢伙送信,這麼個吃裡扒外的小丫頭,我不打她打誰?!」

    「他……他說什麼?」王語嫣問了一句,低頭去解阿碧的繩子,費了一番力氣,終於解開。

    阿碧有些頭暈,身子歪到她身。

    王語嫣忙扶住,招手讓詩劍扶她去休息,要馬抹傷藥,莫要留下疤痕才是。

    詩劍小心看一眼王夫人,見她不耐煩的擺手,方敢遵命,急忙扶著阿碧出去。

    王夫人不想因為這麼個小丫頭,惹女兒生氣,跟自己亂鬧彆扭。

    「那姓蕭的欺人太甚!」王夫人一提起蕭月生,臉色再次沉下來,明眸中冷光閃閃。

    「他說了什麼?」王語嫣坐到一張椅子,遲著問。

    王夫人怒氣勃發:「他竟然威脅我,若不把那姓木的小蹄子放了,便來親自拜訪!」

    她怒聲喝道:「有種的,他來呀,我讓他來得去不得!」

    王語嫣遠黛般的眉毛蹙起,看了看王夫人,欲言又止。

    「你怎麼不說話?!」王夫人冷笑,斜睨著女兒,哼道:「聽說慕容復那小子被他打了,是不是?」

    王語嫣眉毛蹙得更緊,秀臉沉下來,不悅的看一眼王夫人。

    王夫人嘿嘿笑了起來,花枝亂顫:「慕容復那小子,一向自以為了不起,學了幾手三腳貓武功,便狂妄自大,終於挨教訓了,真是大怪人心,大快人心!」

    「娘——!」王語嫣皺眉,語氣不悅。

    王夫人哼道:「不過,這姓蕭的竟然來信,說什麼要我放了姓木的臭丫頭,還威脅我,純粹找死!」

    王語嫣抿著嘴,輕吁了口氣:「娘,還是放了木姑娘罷。」

    「做夢!」王夫人輕哼,冷笑一聲。

    王語嫣輕輕歎息一聲,看了看王夫人,低聲道:「他武功太強,表哥都不是對手,咱們莊沒人制得住他……」

    王夫人哼了一聲,不屑的道:「他武功高,能打得過一人,還能打得過一百個人?!」

    「他身法過人,不怕圍攻的。」王語嫣輕輕搖頭。

    「不怕圍攻?」王夫人皺眉。

    王語嫣輕歎,點點頭:「他身法詭異,根本圍不住,……況且,他會六脈神劍,無形劍氣一出,咱們莊裡的人根本接不住!」

    「六脈神劍?……他竟練成了?!」王夫人失神的喃喃自語。

    「嗯,六脈神劍不愧是天下第一劍法,威力無窮!」王語嫣重重點頭,看著王夫人:「娘,雞蛋不能碰石頭,咱們莫惹他啦……」

    王夫人皺著眉頭,抬頭看王語嫣,一臉惑:「他不姓段,怎麼學得六脈神劍了?!」

    「我也不知。」王語嫣搖頭。

    「六脈神劍麼……」王夫人再次失神,似是陷入回憶之中,白晢光潔的臉龐神情變幻,一會兒甜蜜,一會痛恨。

    過了一會兒,王夫人回過神來,咬著牙,恨恨道:「我偏偏不放,看他能如何!」

    王語嫣見狀,無奈歎息一聲,搖搖頭,不再多說,心知母親性子倔強,越是勸阻,她越堅定。

    清晨時分,蕭月生坐在山巔的草廬中,手捧一卷,悠然自在,旁邊鍾靈在煮茶,不時看一眼他。

    紅泥小爐汨汨作響,她端起來,倒水入雪瓷盞中,頓時茶香四溢,端盞送到蕭月生跟前:「大哥,咱們還不動身麼?」

    蕭月生放下,端起茶盞,笑了笑:「再等等看。」

    鍾靈穿著一件粉紅輕衫,嘟起紅唇:「都四天啦,曼陀山莊的人不知道會不會殺人吶!」

    蕭月生笑了笑,神情篤定,輕抿一口茶。

    鍾靈拉起他胳膊,用力搖晃:「大哥,咱們去嘛,趕緊救出木姐姐罷,好不好?」

    蕭月生身子晃動,手茶盞紋絲不動,看了看她,見她滿臉的哀求神色,快要哭出來一般,無奈點頭:「唉……,你呀——!……好罷,咱們走!」

    「多謝大哥!」鍾靈大喜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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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要挾


    蕭月生神行訣催動,如電光火石一般,人影一閃,已幾丈外,一里的路程令是兩眨眼。

    中午時分,他攜鍾靈出現在太湖邊上。

    清風徐徐而來,荷葉連天,碧綠清新,他一身青衫,衣袂飄動,旁邊鍾靈嬌小玲瓏,秀美動人,站在一起,外人看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可惜可惜。

    他觀賞片刻,仰天長嘯一聲,聲波自嘴裡傳出,浩蕩傳開,如潮聲如雷,在天地間轟然滾動。

    嘯聲過後,卻良久不見阿碧的小舟。

    蕭月生眉頭一,暗覺不妙,思忖,難不成,因為替自己送信,阿碧被王夫人害了?!

    若是如此,我不殺伯仁,伯卻因我而死,罪過大啦。

    鍾靈眸大睜,滴溜溜看著他,眨了兩下,疑惑問道:「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蕭月生神沉凝:「我在喚一位朋友。」

    「朋友。是女地麼?」鍾靈精一振。急忙問道。

    蕭月生看她一眼。臉扯出一絲笑意點點頭:「嗯。是個年輕美貌地少女。」

    「哼!」鍾靈轉頭不。似是生氣了。

    蕭月生搖頭輕笑。看向遠處。浩渺地湖面上唯有連天地碧荷。不見小舟地影子。

    他臉色慢慢沉了下去。

    伸手一搭鍾靈後背仰天再次長嘯。

    嘯聲傳出,如狂風席捲一切,如海嘯,如山崩,整個太湖的水彷彿都跟著一起顫抖。

    這一次,他相信阿碧若在,定能聽到。

    鍾靈在他身邊,身體裡暖流轉動,耳朵被什麼東西封住了一般,什麼都聽不到片寧靜。

    她忽然感覺心頭安寧,前所未有的安靜,非常舒服,像是睡了一個甜美的覺剛醒來,不想醒來。

    過了片刻,一隻小舟飄飄蕩蕩過來,蕭月生眉頭皺起,臉色沉了下去,感覺更加不妙。

    舟靠近是一個少女,身段兒苗條,一張秀美的瓜子臉,白皙光潔,是個美人兒。

    舟輕輕靠岸,她放下木漿,襝衽為禮,嬌聲道:「閣下可是無量劍掌門蕭先生?」

    蕭月生緊盯著她,點點頭:「我是蕭觀瀾,阿碧姑娘怎麼了?」

    「小姐她……她……」少女頓時咬緊下唇言又止。

    蕭月生身形一晃,倏的出現在她身前,按住她右臂聲問道:「她怎麼啦?!」

    「小姐不讓我說的……」少女朝周圍看了一眼,低下頭細聲細氣的歎了口氣。

    「她可是受了傷?」蕭月生鬆了口氣,心知並無性命之危。

    少女點點頭了看鍾靈,望向蕭月生:「小姐被舅太太給打了在養傷,不能見客,……讓我過來接先生。」

    「帶我去見阿碧姑娘!」蕭月生沉聲道,雙眼亮光一閃而逝。

    少女呼吸一窒,內力頓時停滯,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力量迎面壓過來,要把自己擠垮,壓趴下。

    她拚命運功抵抗,竭力喘息,卻毫無作用,彷彿一個人要扳動一座山,純粹無用功。

    好在這龐大而無形的力量忽然消失,無影無蹤,彷彿剛才是錯覺,卻令她心有餘悸,大感後怕。

    飛快看蕭月生一眼,少女心知,剛才定是這位蕭先生的緣故,果然厲害得離譜。

    姐阿碧本來吩咐,不能告訴這位蕭先生,直接將他載至曼陀山莊便是,她暗自不平,私自做主,告訴了蕭月生。

    阿碧是慕容復的貼身丫環,雖是丫環,地位卻極高,身邊也有丫環與僕人服侍,與大家的小姐無異。

    鍾靈輕輕一躍,輕飄飄落到船上,小船一晃,馬上穩住,蕭月生使了一個千斤墜。

    「靈兒,你的輕功該好好練一練了!」蕭月生搖頭笑道,曉得阿碧無性命之憂,他鬆了口氣。

    「大——哥——!」鍾靈跺著腳嬌嗔,飛快看一眼少女,恨恨道:「又笑人家!」

    若是平時,他諷笑兩句,也沒什麼大不了,大哥就喜歡挖苦人,但如今在別人面前,又是一個美女面前,委實讓她不喜

    蕭月生見狀省悟,忙笑道:「好好,大哥說錯了,你年紀尚輕,日後輕功自然會好!」

    鍾靈這才化怒為喜,露出笑意。

    少女抿著嘴微笑,不敢笑出聲,拿起木漿,輕輕劃起小舟,穿進了連天的碧荷裡。

    左一折,右一拐,小船速度極快,在湖面上疾行,一會兒功夫,便來到一座小島前。

    蕭月生曾來過此處是琴韻小築。

    此時,正午陽光照耀下,周圍水光明亮,將小築映亮,更顯精緻淡雅,格調不俗。

    他輕飄飄一步接踏出小船,在虛空蹈了兩步,落到岸上,鍾靈忙叫道:「大哥,等等我呀!」

    著飛起來,如一朵紅色蝴蝶,輕飄飄落到他身邊。

    蕭月生臉色已經沉下來,不等少女招呼,直接朝裡走,腳下如行雲流水聲無息。

    鍾靈緊跟他身後,有些吃力,需得拚命施展輕功。

    蕭月生三轉兩轉,繞開前頭的小屋,逕直來到後面東側一間屋舍前,伸手敲了敲門:「阿碧姑娘,可在裡面?」

    裡面馬上傳來的聲音,阿碧嬌柔的聲音急急傳來:「蕭……蕭先生?」

    聲音裡透著慌張,叫道:「先生稍等!」

    蕭月生腦海中清晰呈現裡的阿碧正在忙著穿

    臉頰上抹著一些黑色的軟膏。

    他搖搖頭,臉沉如水,看來,阿碧僅是皮肉之傷,並無大礙,但女兒家,若是被毀了容,可是一件大事,無異於斷其性命。

    這個王夫人也狠毒!

    鍾靈來到近前,嬌喘吁吁,仰頭看他他臉沉如水,目光清冷頓時閉嘴,不再多說。

    阿碧的動作極利落眼之間,房門被拉開碧一身綠衫站在門內,臉上的黑膏已被抹了去。

    此時,她秀臉恢,不再青腫,只略微有幾分青痕,若不細看,極易忽略過去。

    「先生,你怎麼來啦?」阿碧上襝衽一禮,脆聲問道,臉帶笑容。

    蕭月搖頭,打量一眼她臉龐,哼了一聲。

    阿碧一怔,他臉色不好,忙問:「先生,怎麼了?」

    蕭月生搖搖頭,卻不多,恢復笑意,道:「阿碧姑娘,你家公子爺可回來了?」

    阿碧輕輕搖了搖頭:「呢,公子爺好像去了少林,阿朱姐姐去找了,……公子爺要找公子爺麼?」

    蕭月生擺擺手:「跟他見過了!」

    「先生見過公子爺啦?」阿碧側身,讓兩人進來。

    「這是我的好友,鍾靈。」蕭月生指了指鍾靈,笑道:「靈兒,這是阿碧姑娘,這座琴韻小築的主人。」

    鍾靈笑瞇瞇的道:「阿碧姐姐,這裡真漂亮!」

    阿碧抿嘴輕笑,一臉的溫柔笑容。

    蕭月生坐在繡墩上,眼光飛快一瞥,沒有再多看,這是女兒家的閨房,仔細打量太失禮。

    阿碧坐到榻上,雙腿並起斜坐,上身端直挺拔,透著優雅氣質,極似一個大家閨秀。

    蕭月生接過丫環端上的茶,輕抿一口,放下來,向前探手,按上阿碧的皓腕。

    他手輕輕一觸便即放開,點頭道:「還好,沒受內傷,……阿碧姑娘,連累了你,我心中實在不安!」

    阿碧看了看他,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先生都曉得勒?」

    蕭月生點頭:「這個女人,委實不識好歹!……本看她孤兒寡母,不想欺負她,她呢,敬酒不吃吃罰酒!」

    阿碧默然,她雖是個丫環,但在燕子塢內地位很高,慕容復對她很好,從不打罵,這份委屈從未受過。

    「阿碧姑娘,你自會替你討回公道!」蕭月生哼了一聲,隨即苦笑著搖搖頭:「我與你家公子爺也有些仇隙,卻讓姑娘你幫忙,真是……」

    阿碧一怔,忙道:「先生與我家公子爺有仇麼?」

    蕭月生苦笑著搖頭:「本沒有仇,如今卻結了點兒小仇,在他跟前,最好還是不要提我。」

    阿碧慢慢點頭,緊盯著蕭月生,極想問清,但見蕭月生沒有解釋之意,只能罷休。

    她性子溫柔,極替別人著想,從不勉強別人。

    蕭月生起身,放下茶盞:「阿碧姑娘,我馬上便去曼陀山莊,你可想去看看?」

    「先生叫好阿碧便好啦。」阿碧輕聲道。

    蕭月生笑了笑:「如此甚好!……阿碧,可想去解氣?」

    阿碧想了想,搖頭歉然道:「先生,我就不去啦,若是被舅太太看到,會難為公子爺的……」

    蕭月生笑了起來,搖搖頭,歎息道:「你呀……,我倒羨慕你家公子爺了,……好吧,我也不勉強!」

    罷,對鍾靈道:「靈兒,你且在此等我罷,我去去便來,一准帶回木姑娘!」

    「大哥,我隨你一起!」鍾靈忙道,躍躍欲試。

    蕭月生皺了皺眉,點頭道:「好罷,待會兒警醒點兒,動起手來莫要被傷著!」

    「知道啦,我自然會小心的!」鍾靈忙不迭點頭,秀臉溢滿興奮,躍躍欲試。

    蕭月生對阿碧笑了笑:「走啦,待會兒見罷!」

    罷,一拉鍾靈,身形一晃,從屋裡消失不見。

    阿碧跑出來,左右打量,卻不見蕭月生的影子,再趕幾步,望向湖面,見他們已經站在小船中,小船輕飄飄盪開去,朝著曼陀山莊的方向去了。

    蕭月生對少女低聲說了幾句,拉著鍾靈飄上岸邊,站在曼陀山莊前,瞇著眼睛打量。

    剛站一會兒,山莊很快大門洞開,自裡面湧出一幫人來,五十餘青衣女子飄身上前,結成一個扇形,中間一分,王夫人一身鵝黃綢衫,裊裊娜娜走出來。

    她的身後,王語嫣慢慢跟著,王語嫣身後,兩個青衣少女挾著一人,長劍出鞘,抵在此人脖子上。

    「木姐姐!」鍾靈嬌喚一聲,滿臉焦急。

    蕭月生掃一眼木婉清,她頭髮散亂,黑紗已經被除下,露出雪白的瓜子臉,清麗絕倫。

    她被捆著胳膊,高聳胸脯被勒緊,細眉緊蹙,似惱似怒,楚楚動人中透著一股倔強,蕭月生一看她眉毛蹙起模樣,怦然心動。

    他轉過眼,望向王語嫣,直直望著她,目光犀利,直透肺腑。

    王語嫣與他對視一眼,忙轉過頭,皺了皺黛眉,露出嫌惡之色,臉卻不由紅了。

    「姓蕭的,你色膽包天,果真來啦!」王夫人斜睨著他,冷笑道:「好得很,你跪在我跟前,磕十個響頭,我便放了這小丫頭!」

    蕭月生皺了皺眉,懶得理會,看一眼王語嫣,淡淡道:「語嫣,你就讓你母親胡鬧,送死?!」

    王語嫣飛快瞥他一眼,忙又轉開,冷冷淡淡的道:「我的話,娘她不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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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耳光


    蕭月生瞇著眼睛,點點頭:「這便好!」

    罷,他左手食指朝虛空一點,「嗤嗤嗤」嘯聲之中,兩道無形劍氣凌空射出。

    「叮叮」兩聲脆響,兩柄長劍飛到天上,打著旋轉,忽然化為兩篷碎片紛紛落下,如天女散花。

    蕭月生右手一招,木婉清身子忽動,雙腿離地半尺滑行,如被一根繩子扯著朝前,散亂的烏髮朝後飛揚,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一下來到蕭月生跟前。

    蕭月生伸手接住她,使了個眼色,鍾靈登時上前,接過木婉清,去解開她的繩子。

    「你……!」王夫人眸子,氣惱不已,急忙一揮:「一起上,給我宰了他!」

    「是!」眾女子應了一聲,拔劍出,朝蕭月生湧了過來,便要一起圍攻。

    蕭月生笑一聲,並不動彈,任由她們一下子湧上來,腳下奔走,圍成一圈。

    「殺——!」一個中年女子冷喝一聲,揮劍刺。

    周圍數十個少女紛紛出。劍光耀眼。由天空俯視。如一團銀色蓮花收攏。燦爛奪目。

    蕭月生身形旋轉一周。雙掌在空中動身子劃出一個圓弧。自己為圓心。彷彿扯出一條無形絲帶環繞週身。

    十幾支劍尖同時刺至刺不方位。封住他週身各大穴支劍尖刺向他週身虛空。他若躲避。必會撞到劍尖上。

    王語嫣與王夫人都緊盯著場中。王語嫣遠黛般地眉毛緊緊蹙起。明眸閃爍不定。

    王夫人咬牙切齒美地臉龐扭曲。神情狠辣。將蕭月生千刀萬剮。她方解心頭之恨。

    眼見十幾枚劍尖同時刺至。木婉清與鍾靈閉上眼睛。想躲避也來不及只能相信蕭月生。

    蕭月生搖頭,嘴角微翹,露一絲冷笑,雙掌由捋變壓,朝下一按同時輕輕一跺腳。

    「砰」空氣中忽然一聲悶響,如皮球被一腳踢爆。

    一道無形力量驀然湧出,如江河決堤爆炸的氣浪一般噴湧。

    十幾柄長劍同時脫手,紛紛飛向空中滾著飛遠,直飛出十幾丈遠的插到了牆上,有的插到在上,十幾柄劍隱隱圍成一個圓。

    十幾個少女怔怔呆立,隨即後撤,身後十幾個少女直直刺來,毫無畏懼之色。

    「這是什麼功夫?!」王夫人轉頭望王語嫣,臉色鐵青,神情不甘。

    王語嫣搖搖頭:「跟表哥的斗轉星移有些像,但又似是而非……」

    王夫人抿著嘴冷笑:「哼,慕容復那小子,莫不是把武功教給他,讓他來跟咱們搗亂罷?!」

    王語嫣忙轉過頭,蹙起黛眉:「娘,表哥都快恨死他了,怎麼會傳他武功?!」

    王夫人冷笑:「慕容復那小子鬼鬼祟祟,不是什麼好東西,指不定是做一出苦肉計呢!」

    王語嫣搖頭,不以為然,是不是苦肉計,自己豈能看不出來,表哥一定是生氣了,不容不會這麼久不理自己。

    她輕輕歎了口氣,玉臉索然,抬頭看一眼場中,輕聲道:「娘,還是讓她們撤下罷,打不過他的,……惹惱了他,更麻煩!」

    「不成,我偏偏不信,治不了他!」王夫人搖頭,恨恨瞪一眼場中慢慢比劃,如打太極拳的蕭月生。

    蕭月生打的確實是太極拳,北冥真氣輔以太極拳勁兒,劍尖刺不進來,往往偏離,或是被震飛。

    王語嫣輕輕歎了口氣:「上一次,不是沒奈何他嘛,他武功更加厲害了……」

    「上一次是我大意!」王夫人瞪她一眼,神情更怒。

    在自己跟前,女兒生生被擄走了,這份屈辱,她刻骨銘心,永世不忘,非要捉住這姓蕭的小子,好好折磨不可!

    王夫人與王語嫣說話功夫,眾女的長劍已然各自脫手了一次,有的脫手了兩次。

    劍脫手了之,她們沒受傷,趁著蕭月生被纏住,再次取回自己的劍,再次上前攻擊,夫人不發話,她們不敢停止。

    幾招過後,蕭月生看明白,輕哼一聲,雙手一抄兩女腰肢,倏的一動,宛如一團光影,瞬間掠過眾女圍攻。

    一陣風湧來,王夫人瞇起眼睛,睜眼一瞧,卻見蕭月生已經站在跟前,臉帶冷笑。

    她忙後退,剛要叫喊,臉上一疼,眼前一切猛的旋轉,眼前一陣發黑,直接昏了過去。

    見母親倒地,王語嫣忙上前一步,擋在蕭月生跟前,急聲道:「你……你別傷我娘!」

    她明眸如水,帶著哀求神色。

    蕭月生

    情,憐香惜玉,王語嫣如此模樣,若是平時,他早。

    但見了木婉清的模樣,又見過阿碧的模樣,他對這個王夫人極是惱恨,縱使王語嫣求情阻擋,仍難白挽他決心。

    他左手一招,王夫人登時飛過來,他左手甩了一巴掌,發出啪一聲響,清脆明亮。

    掌上附著內力接將王夫人震醒。

    她睜開眼睛,伸手撫摸臉頰,此時白皙光潔臉龐浮出紅色掌印,清晰可見。

    她瞪著蕭月生齒咬得咯咯做響,雙眼熊熊如燃燒,恨不得將蕭月生撕碎一般。

    蕭月生冷冷道:「王夫人,且記,若有下次你性命!」

    罷,掃眼震驚莫名的王語嫣,一手攬起木婉清,另一手攬起鍾靈,身形飄飄而去,直接躍出岸邊著湖上的碧荷而成。

    碧荷深處,有一隻小船等著。

    蕭月生在荷葉上行走,飄飄而行,如平地,如此輕功曼陀山莊諸女看得目瞪口呆。

    一直走出近百米,她們清了,已經到了小舟前輕一躍,上了小船長吁一口氣。

    雖然內力深厚,一口氣踏出幾百米也到了他的極限,畢竟內力深厚,卻不是先天之氣,無法生生不息。

    「蕭先生……」少女襝衽一禮,見到木清,知道事情已經辦成,越發的恭敬。

    蕭月生笑了笑:「回去琴韻小築罷,我跟阿碧姑娘告個別。」

    「是。」少女輕應一聲,小船輕疾而行,清風拂動,吹在臉上清涼一片,有幾分濕潤。

    蕭月生揮手將木婉清的穴道解開,打量她一眼,抓她手腕,默查片刻,點點頭。

    木婉清掙扎一下,見他堅決,不再徒勞,只是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終沒有說話。

    「好,沒有受傷,難得。」蕭月生點頭笑道。

    「萬幸萬幸!」鍾靈忙不迭點頭。

    木婉清輕哼一聲,轉過頭去,看湖面的風景,被蕭月生救了,她實在覺得彆扭。

    鍾靈做了個鬼臉,蕭月生搖頭輕笑。

    一會兒功夫,到了琴韻小築。

    阿碧正站在岸邊,清風拂著她秀髮與衣袂,飄飄出塵,見到小船回來,忙搖了搖手。

    蕭月生揮揮手,飄身而起,輕輕一點,悠悠飄到岸上,落到阿碧跟前,笑道:「阿碧,可是在等我們?」

    「蕭先生,沒有殺人罷?」阿碧緊張的問。

    蕭月生負手而立,笑著搖搖頭:「沒呢,打了王夫人兩巴掌,替你出出氣。」

    「這便好!」阿碧長出一口氣,拍拍高聳胸脯:「若是先生殺了人,我可對不住公子爺呢!」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你們家公子爺便那般好?」

    阿碧抿嘴輕笑,秀臉酡紅,似羞似喜。

    見她如此,蕭月生暗歎,又是一個陷入情網的女子啊,慕容復一幅好皮囊,自己可遠遠不如了。

    蕭月生頗感無趣,笑道:「好啦,人也救了,我該走了,……若王夫人不死心,來派人此,看到我,恐會遷怒於你。」

    罷,不等小船靠岸,直接躍了回去,讓少女調頭。

    他帶著兩女,一手攬著一個,施展神行訣,離開了太湖,直接來到萬劫谷中。

    萬劫谷中,三人徑直到了大廳,下人飛快去通報,鍾萬仇與甘寶寶,還有秦紅棉都來了大廳。

    鍾萬仇仍舊那般模樣,甘寶寶一身淡粉羅衫,身段兒苗條,帶著溫柔笑意,秦紅棉同一身黑衫,臉色冷,卻仍不失秀麗動人。

    三人進得大廳,鍾萬仇與甘寶寶打量蕭月生,秦紅棉則看也不看他,只盯著木婉清。

    「姓蕭的,你還有臉來這裡?!」鍾萬仇火冒三丈,大聲喝道。

    蕭月生擺擺手:「鍾谷主,我這便走,莫要著急。」

    「哼,我這萬劫谷可不歡迎你!」鍾萬仇氣哼哼道,坐到椅子上,兩眼仍緊盯著他。

    秦紅棉看了看木婉清冷問:「可是吃了虧,被誰傷了?」

    鍾靈忙道:「秦姨姐姐遇到曼陀山莊的人,他們可是無恥,那麼多人圍攻咱們兩個。」

    「曼陀山莊的人?」秦紅棉眉毛一豎,眼角帶嗔。

    她轉向木婉清:「他們有多少人,傷著沒有?」

    鍾靈嬌聲笑道:「他們捉住了木姐姐讓秦姨你去,……我就先請了大哥,把木姐姐救出來啦!」

    秦紅棉這才轉頭瞧蕭月生,上下打量,冷哼一聲,

    捉段譽是他壞的事!

    蕭月生笑了笑:「既然沒什麼事,我先走啦。」

    著,起身便往外走。

    「大哥!」鍾靈跑過去,堵在門口,雙手一攔著飽滿~怒的胸脯,嬌聲哼道:「這麼著急走幹嘛呀,住幾天好不好?」

    蕭月生搖頭輕笑:「靈兒在平常,我留下來幾天陪你玩沒什麼,不過現在有事要辦,耽擱不得。」

    「什麼事嘛?!」鍾靈

    蕭月生笑道:「在河南擂鼓山一個棋會,我想去看看。」

    「大哥還下棋麼?」鍾靈明眸眨了眨,笑盈盈的道:「我怎麼不曉得呀?」

    蕭月生伸手揉了揉她頭髮:「我會什,你能都曉得不成?」

    見二人如此親暱,甘寶與鍾萬仇臉色一變。

    鍾萬仇大叫:「姓蕭的臭小子,拿開你臭手!」

    蕭月生呵呵輕笑,也不理會鍾仇,輕聲道:「靈兒,好好呆著,莫要亂!」

    罷,身形一閃,消失在大廳中。

    木婉清追出去,在大廳口站住,但已看不到人影,只是怔怔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秦紅棉臉色大變,看了一眼鍾靈,又看看木婉清,上前幾步,一扯木婉清,喝道:「婉清!」

    木婉清轉身過來,怔怔看著秦紅棉。

    秦紅棉柳眉豎起,嬌聲叱道:「你是不是瞧上他啦?!」

    木婉清白皙如玉臉龐頓時一紅,急忙搖頭:「師父——!」

    秦紅棉沉著俏臉,哼道:「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個個花言巧語,哄女人開心,轉眼又會愛上一個!」

    她一指鍾靈:「他喜歡鍾靈,又招惹你,這般花心的男人就是禍害,我要一刀宰了他!」

    鍾靈登時不樂意,鼓著嘴,道:「秦姨,你打不過大哥的!」

    秦紅棉一怔,轉頭瞧了瞧鍾靈,又轉向甘寶寶,皺眉道:「師妹,你這小丫頭不得了,還沒嫁人,胳膊肘就朝外拐了!」

    甘寶寶忙陪笑:「師姐,小孩子說話當不得真,甭理她!」

    著,剜一眼鍾靈:「靈兒,還不快閉嘴?!」

    鍾靈翹著嫩唇,嬌哼一聲:「娘,我是說真的呀,大哥的武功可厲害,一下便救出了木姐姐,三兩招就打得曼陀山莊落花流水,……嘻嘻,還打了那什麼夫人兩巴掌,真是解氣呢!」

    「他打了那姓王的婆娘?」秦紅棉忙道。

    鍾靈用力點頭:「是呀,打了兩個耳光,把她打成了豬頭一般,可是解氣呢!」

    秦紅棉與甘寶寶對視一眼,笑了起來,咯咯笑個不停,花枝亂顫,鍾萬仇摸著後腦勺,大覺莫名其妙。

    第二日清晨,無量劍眾弟子準備好行囊,便要出發,蕭月生在前,出了劍湖宮,剛要往山下走,忽然來了兩人,阻了他們行動。

    兩人卻是木婉清與鍾靈,兩人跑到蕭月生跟前,攔住了他們的路。

    鍾靈一身淡粉色羅衫,剪裁合體,透著精緻,她一臉嬌笑,似是討好般湊到蕭月生跟前:「大哥,好大哥,帶我們一起去玩吧,好不好?」

    蕭月生皺了皺眉:「靈兒,這次去,說不定有危險!」

    「大哥的武功這般厲害,有危險也不怕,大哥,求你啦……」鍾靈抱著他胳膊搖,嬌聲膩音,帶著哀求表情。

    蕭月生能感受到背後**辣的目光,十五弟子們的表情清晰呈現腦海,無奈苦笑:「好罷,且跟我身體,說好了,得聽我的!」

    「當然聽大哥的!」鍾靈歡呼一聲,抱他胳膊更緊。

    蕭月生忙抽出胳膊,瞪了一眼:「靈兒,你都是大姑娘了!」

    「嘻嘻,大哥害羞啦!」鍾靈嬌笑一聲,秀臉也酡紅,跑到另一邊,跟木婉清說話去了。

    蕭月生一行近二十人,直朝大理而去,想去找段譽,結伴而行。

    他實是想看看段譽,看他能不能想通,是不是對自己搶王語嫣之舉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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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赴會

    一路上,鍾靈與木婉清算是領教了無量劍弟子的輕來像逃命,不停不歇。

    還好大理與無量山隔著不遠,傍晚時分,他們一行人進了大理城,逕直朝鎮南王府而去。

    王府前,段正淳一家三口已經站在那裡,見到他們,段正淳哈哈大笑一聲,邁步上前。

    蕭月生抱拳微笑:「王爺客氣了,何須如此?」

    段正淳打量著他,呵呵笑道:「蕭少俠一人剿滅西夏一品堂,威名天下傳,自然不能怠慢。」

    蕭月生笑了笑,下恍然,蘇星河發請帖過來,顯然是因為自己名聲初揚。

    「那全賴丐幫出手相助,若不然,憑我的武功,想滅西夏一品嚐,卻是困難。」蕭月生笑了笑,上前對玉虛散人刀白鳳抱拳。

    一陣子不,刀白鳳容光更盛,一身月白道袍,冷艷而出塵,讓人觀之怦然心動。

    段譽身雪白儒衫,上前兩步,笑著抱拳:「蕭兄!」

    蕭生呵呵一笑,拍拍他肩膀:「段兄弟,近來可好?!」

    段譽苦笑搖頭。看一眼身後地幾個護。歎道:「被關在家裡。哪裡有好不好地?」

    蕭月生挑了挑眉毛。看一段正淳。見他瞥了一眼刀白鳳。心下瞭然。搖頭輕笑。

    定是刀白鳳不捨段譽。把他留在身邊。

    看到段譽地模樣。他心下瞭然。段譽忠厚。沒有懷恨自己。否則。憑他地城府。不會掩飾這般好。

    段正淳看一眼無量劍十六人。眼中精光閃動幾下。隨即轉頭作不在意。心下卻凜然。

    並非對蕭月生戒備,而是對強大力量的本能提防。

    這十六個人,眼神精芒四射,氣度森嚴,如一柄柄出鞘的寶劍,泛著徹骨的寒意。

    很顯然,這十六個都是難得的高手,看其氣勢,不弱於自己王府的四大護衛量劍派委實不可小覷。

    刀白鳳則拉過鍾靈與木婉清,細細打量,朝蕭月生看看,抿嘴微笑,搖了搖頭。

    一行人往王府裡走的時候,刀白鳳伸手拉一把蕭月生,二人走在後頭,旁人見了,裝作不知。

    刀白鳳斜睨他一眼聲哼道:「觀瀾,這兩個姑娘個個美貌,你都要招惹麼?」

    蕭月生一怔,搖搖頭,笑而不答。

    刀白鳳眉毛一挑,沉下臉來:「我生平最恨花心的男人,胡亂留情,惹女人傷心!」

    蕭月生苦笑一聲:「散人,八字沒有一撇的事兒,莫要亂說靈兒她年紀還小,只當成小妹子。」

    「我聽譽兒說你竟強搶了一個女人?!」刀白鳳修長眸子緊盯著他,澄澈如水。

    「開玩笑罷了!」蕭月生苦笑,摸了摸鼻子,歎道:「那姑娘貌若天仙,不輸於散人你已有了心上人,……我看段兄弟一縷情絲繫上了她為免他將來傷心,只好出此下策段兄弟死心。」

    「油嘴滑舌!」刀白鳳抿嘴笑道,白他一眼有風情萬種之態,令蕭月生怔了怔,忙轉過頭。

    刀白鳳睨他一眼,輕哼道:「你若是惹哪個姑娘傷心了,我定不饒你!」

    說罷,腳下飄飄,加快腳步走上前頭。

    眾人來到大廳中,蕭月生坐下便說了自己來意,想必段譽也接了請帖,不如結伴前往。

    段正淳聽了,沒有說話,瞧了瞧刀白鳳,段譽也眼巴巴的瞧著刀白鳳,透著懇求神色。

    蕭月生見狀,微微笑道:「王爺,散人,段兄弟一直悶在王府裡,終不是正途,趁著年輕,出去多長一些見識才是。」

    刀白鳳沉吟片刻,點點頭:「有你在,我也放心,好罷,就讓譽兒跟你一起罷!」

    段譽大喜過望,一蹦而起,摟著刀白鳳笑道:「多謝母親!」

    刀白鳳忙拍他一巴掌:「都多大了,還像個孩子,讓觀瀾與兩位姑娘看著笑話!」

    段譽收回手,笑道:「我是歡喜不禁,鍾靈妹子,木姑娘不會取笑的,是不是?」

    鍾靈咯咯嬌笑:「段大哥,你性子直率,最好不過啦!」

    刀白鳳寵愛的看他一眼,搖搖頭,這樣的性子在普通人身上,再好不過,可他身為小王爺,卻不適合了,也該出去見一見世面了。

    想到此,她朝蕭月生瞥一眼,笑道:「譽兒,這一路上,你多聽觀瀾的,莫要任性行事!」

    「娘,我曉得啦!」段譽無奈點頭。

    蕭月生搖頭呵呵笑了起來,道:「散人,你可錯了,我跟段兄弟一起,只是結個伴,哪有誰聽誰的,……況且段兄弟博淵多識,我卻是大大不如了!」

    刀白鳳一擺手,嬌嗔道:「好啦,你就甭給譽兒灌**湯啦,一路上多照顧著點兒!」

    蕭月生苦笑,摸了摸鼻子,對這位冷艷逼人,性子潑辣的女子,他頗有無可奈何之感。

    段譽身後跟著三大護衛,一行二十餘人,頗有浩蕩之勢,一路疾行,朝河南而去。

    無量劍眾弟子行路時,默然不語,神情專注,似乎正在想什麼即使停下來,也甚少講話,如一尊尊木偶,看得三大護衛凜然。

    無量劍眾弟子一直沉浸在玄妙

    之中,一顆心安詳寧靜,暖融融的,體內真氣流轉,,像是浸在溫水中,不想說話。

    走了幾日一日正午時分,他們來到了河南的擂鼓山下。

    經過一片竹林夾著的山澗,澗旁有一個涼亭,巨竹搭建,精緻清雅,惹得段譽嘖嘖讚歎。

    經過山澗時,前面有兩個青年漢子攔著,一幅農民打扮,問他們何往山嶽上前,遞上請帖。

    兩人看了請帖,一個漢子自懷裡掏出一個炮仗,打火點了,在空中響了「啪啪啪響」了三下。

    隨即,二人在前帶路,引他們進去。

    眾人緊跟他們身後,段譽力頗深,已經學會了輕功,跟在蕭月生身後並不吃力。

    爬上了陡山道,又到了一座山谷皆松樹,清風吹來,松濤陣陣,意境不凡。

    段譽之,眉飛色舞掌歎道:「這位蘇前輩,必是一位雅人!」

    蕭生笑著點頭:「段兄弟棋藝高明,來得正好卻是臭棋子一個,不敢賣弄。」

    段譽觀賞著四周景色道:「蕭兄,論武,我不如你,論棋藝嘛,你不如我,哈哈,咱們是半斤八兩!」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點不已,覺得他這想法倒也有趣,也難怪段譽在自己跟前談笑自若,一點兒沒有束縛之感。

    隨著自己內力增漲,他偶爾雙眼一眼,便帶著壓迫的力量,尋常人在自己跟前會覺壓抑。

    一會兒功夫,來到三間木屋前,卻見一棵大樹下有一塊兒大石頭,大石頭旁坐一人。

    此人矮瘦乾癟,約有六十餘歲,微垂著眼簾,一動不動。

    眾人來到近前,蕭月生擺擺手,示意無量劍十五弟子止住,跟段譽走到近前。

    老者起身,抱了抱拳:「蕭掌門與段公子大駕光臨,老朽有失遠迎,恕罪!」

    他掃了一眼無量劍十五弟子,宛如沒有瞧到他們,一掠而過,望向蕭月生與段譽。

    蕭月生抱拳笑了笑,沒有說話,段譽抱拳,滿臉笑容:「前輩想必便是聰辯先生蘇前輩了?」

    老者笑著點點頭:「老朽正是蘇星河,蕭掌門與段公子請坐,咱們開始下棋如何?」

    蕭月生笑道:「段兄弟,你與蘇前輩下棋罷,我站著看便是。」

    段譽也不客氣,在蘇星河對面坐下,大石頭上雕著一個棋盤,上面擺著一些黑子與白子。

    個個棋子都是晶瑩發光,似是玉石所製,精緻可愛,忍不住想捏在手上細細把玩。

    蕭月生不去看棋,反而打量四周,微閉眼睛,元神如聲波般蔓延開來,感覺四周的情形,周圍兩里之內,清晰呈現在腦海。

    瞬間,他便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是一個人坐在黑暗之中,正在那三間屋子之後。

    他微微一笑,知道那便是無涯子,逍遙派的掌門。

    對於此人,他大不以為然,武功雖高,卻一事無成,女人方面一團糟,而竟被弟子暗害,縱使武功練得再好,也算是無能了。

    負手在段譽身後漫步而行,他搖搖頭,頗是可憐此人。

    無量劍眾弟子一動不動,微闔雙目,似是老僧入定,一陣風吹來,他們藍衫一齊飄動。

    鍾靈閒不住的性子,拉拉他袖子,指著三間屋子道:「大哥,咱們進去歇歇罷?」

    她也靜不下心來下棋,看段譽走了幾步棋,便覺無趣,跟在蕭月生身後,走來走去。

    蕭月生搖頭:「不成,還是在外面,風涼一些。」

    正午的陽光射在身上,彷彿烘烤,灼熱難當,這裡卻頗是清涼,大樹樹蔭遮住了烈日。

    鍾靈正與蕭月生說話,忽然聽得「啪啪啪」三響,卻是三聲炮仗響,又有兩個漢子奔跑上來。

    「稟主人,那丁春秋到了!」那漢子到蘇星河近前,臉色嚴肅,沉聲稟報。

    蘇星河猛的抬頭,臉色微變:「就他一人?」

    漢子沉聲道:「他帶著一幫弟子,還有幾個人,像是中了他的化功**,不能動彈。」

    蘇星河點點頭,重新坐下:「你領一些人,將他們帶上來!」

    蕭月生負手而立,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一會兒功夫,一個鬚眉皆白的老者飄然而來,手中搖著一柄鵝毛扇,陽光照在他臉上,臉色紅潤,滿頭白髮,下三尺銀髯,當真便如圖畫中的神仙人物一般。

    他腳步飄飄,身法瀟灑而迅捷,轉眼之間來到近前。

    蘇星河看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看棋盤,此時,段譽已經走了十幾手,到了緊要關頭。

    這個老翁冷笑一聲,也不說話,斜睨一眼蕭月生,又看了看肅立不動的無量劍十六人,傲立一旁,斜睨冷笑。

    鍾靈輕聲問蕭月生:「大哥,他是誰呀,看著極討人喜歡!」

    「人不可貌相,莫要胡亂說話。」蕭月生擺擺手,鄭重叮囑,鍾靈吐了吐舌頭,不再多說,明眸不時瞥向老翁。

    「小姑娘,你很可美,過來說話。」那老翁看了看鍾靈,忽然笑著說話,聲音悅耳。

    鍾靈只覺說不出的好聽,不由自主的想聽從,便邁步想要過去,身子卻動不了,被蕭月生按著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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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再遇


    蕭月生按著鍾靈肩頭,眉頭一挑,冷冷看那老翁一眼: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看蘇星河的表情,便能猜得端倪,此人丁春秋。

    他聲音清冽,鍾靈一聽,頓時清醒,惑的轉頭瞧蕭月生,又看看丁春秋。

    丁春秋聞言一怔,隨即氣得銀髯顫動,雙眼厲光一閃,鵝毛扇漫不經心的一拂,哼道:「小子是誰,敢如此跟老夫說話?!」

    蕭月生袖子一拂,平地起狂風,大風驟然而起,猛的席捲丁春秋,他銀髮銀鬚向後飄動。

    蕭月生能化無為有相,看到鵝毛扇拂來了劇毒,直接以袈裟伏魔功掃蕩乾淨。

    丁春秋臉色微變,神色仍詳,輕扇鵝毛扇,慢悠悠道:「年輕人,學得幾手武功便目中無人,終要吃虧的!」

    他轉向蘇星,冷笑道:「你果然邀來了幫手,好得很!好得很!」

    蘇星河望了他一眼,又望向蕭月,露出惑神色。

    蕭月生露出微笑:「蘇輩。你安心下棋便是。若有人想搗亂。自有我收拾!」

    「蕭掌門一些!」蘇星河點。露出感激神色。

    蕭月生搖頭輕笑:「他這下三濫地功夫。得檯面值一!」

    丁春秋再難抑制怒氣。怒喝一聲。跨前一步掌擊來:「你這小子。辱我太甚。吃我一掌!」

    「自取其辱!」蕭月生冷笑著掌一翻腕。朝懷裡一拉。一推。掌風驀響宛如一聲龍吼傳出。

    遠處正有一幫人過來。一些穿著農家衣衫地漢子抬著十幾個人。是用繩網抬著。身邊還跟著一群人。個個神采飛揚。傲氣沖天。

    繩網中的十幾個人個個精神萎靡大病未癒。

    其中一人卻是包不同,他縮在繩網中蜷著身子,抬頭打量四周。

    忽然見到蕭月生的坐直,雙眼頓時大亮道:「大哥,二哥,四弟,這丁老怪要倒霉!」

    「三弟,怎麼回事?」一個棗色紅袍,方面大耳的魁梧漢子問,他縮在繩網上,仍顯魁梧。

    「那人是無量劍東宗的掌門蕭觀瀾,是個厲害的傢伙,丁春秋遇到他,準得吃虧!哈哈!」包不同快意大笑。

    「看他年紀輕輕,怎麼敵得住丁老怪?!」旁邊一個黑衣小個子笑道,嘴上兩撇小鬍子,看著甚是兇惡。

    包不同搖頭,哈哈笑道:「二哥,你這回走眼了,我在這個傢伙手上吃過虧,可是個厲害角色!」

    「哦,我曾聽說過,好像舅太太那裡也吃了虧?」鄧百川眉頭一軒,淡淡問道。

    他問得隱秘,王語嫣被擄之事不能傳於外人耳中,有損她清名,也顯慕容世家的無能。

    包不同臉上帶著自嘲,哈哈笑道:「可不是,我是不成,曼陀山莊連李婆婆都親自出動了,還是沒能討得好,……咦,打起來啦,快看!」

    蕭月生一掌推出,正是剛猛無儔的降龍十八掌。

    包不同身邊眾弟子頓時鼓噪起來:「這個小子忒大膽,竟敢跟老仙伸手,准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好個愣小子,老仙法力廣大,一下便將他打死!」

    包不同聽得他們叫囂,冷笑連連,鄧百川他們緊張的盯著遠處,暗自替蕭月生鼓勁兒。

    「砰!」兩掌相交,宛如擊中敗革聲,聲音沉悶,聽得心中煩鬱。

    段譽與蘇星河皆抬頭望了一眼,見丁春秋登登登登,一直退了四步,臉上漲紅,如蒙了一層紅布。

    二人放下心,繼續下棋。

    蕭月生負手而立,冷笑道:「丁春秋,你那化功**,還是留著自己用罷!」

    丁春秋胸口起伏,調氣寧神,臉上神色變幻,瞪大眼睛盯著蕭月生,透著不解。

    一向無往不利的化功**,竟然沒有用,對方內力堅凝無比,宛如老鼠啃鐵,根本沒法下手。

    更厲害的是,他內力如巨浪怒濤,沛然莫可御之,自己若不是見機得早,馬上後退,這一掌便要吃個大虧。

    他驚不定的望著蕭月生,心中思緒電轉,卻有幾分怯了,不敢隨意再動手。

    蕭月生冷笑一聲,露出不屑神色,轉過頭去不理會他,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一幫人

    那幫人呆呆站著,剛才鼓噪的那些傢伙個個噤若寒蟬,一聲不發,像是變成了雕像。

    「哈哈……,哈哈……,丁老怪,終於吃了敗仗罷?!」包不同哈哈大笑,極是歡喜。

    丁春秋臉上的笑容一收,冷冷道:「姓包的小子,牙尖嘴利,若再廢話,老夫可不會客氣!」

    「你怎麼個不客氣法?!」一聲清朗聲音傳來,轉出三個人來,當先一人,身穿淡黃衣衫,腰懸長劍,容貌俊美,氣度瀟灑,卻正是慕容復。

    段譽轉頭,忽然眼睛發直,直勾勾看著一人,乃慕容復身邊的女子是王語嫣。

    「王……王姑娘!」段譽身,怔怔走過來,抱拳一禮。

    王語嫣一身白衫清玉,彷彿仙女下凡,令人忍不住自慚形穢一禮,輕聲道:「段公子,你也來啦。」

    說著她看一蕭月生,眼神飛快轉開。

    段譽苦澀的笑了笑,竟找不出話說,只覺她如此貌若天仙唯有蕭兄這般英才能配得上。

    慕容復瞥一眼丁春,身形一晃,倏的出現在包不同他們身邊,探了探腕相,臉色沉下來。

    「嘿嘿,公子爺們無能,中了老怪的暗算。」包不同苦笑露出不好意思神情。

    慕容復自懷中掏出丹藥,分別給他們;下頭道:「丁春秋獨霸星宿海,橫行武林這許多年自有其事,你們栽在他手上,倒也不冤。」

    包不同低聲道:「公子爺,他剛才跟蕭觀瀾對了一掌,不敢再放肆,打不過蕭觀瀾。」

    慕容復臉色微變,點點頭,轉身過來,朝蘇星河見禮,談吐文雅,彬彬有禮,風度極佳。

    繩網上的諸人也紛紛見禮,北喬峰,南慕容,名號響亮,不容小覷,都想攀一攀交情。

    段譽見了王語嫣,再也沒有了別的心思,只會癡癡呆呆的盯著她,一言不發。

    蕭月生上前,拍拍他肩膀,笑道:「段兄弟,你可棋過了蘇前輩?」

    他看到慕容復來,裝做不見,懶得再理會,扭頭來看段譽,見他如此模樣,心中著實不忍。

    「啊?……啊,我輸了。」段譽一怔,忙搖頭,不敢再看王語嫣,他此時省悟,蕭兄已經喜歡她了。

    慕容復神情謙和,拿出數枚丹藥,替眾人解毒,慕容家的丹藥果然厲害,眾人的毒頓時遏住。

    他與眾人宣暄過後,走過來,抱拳見禮,向蕭月生淡淡微笑,當初的一切彷彿沒發生過。

    蕭月生眼中清光一閃,笑了起來,點點頭:「慕容公子,久仰大名,今日得見,果然風采照人!」

    他施展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化無相為有相,讀了他心中念頭,頓時瞭然,為了復國大業,慕容復竟能忍下來,不想與自己為敵。

    他不由暗自佩服,如此堅韌,為了復國大業忍辱負重,真是忍辱方能負重啊,自己倒不忍再難為他了。

    慕容復笑了笑,神情灑脫:「蕭掌門客氣了!……在下一點兒微末之技,怎敢與蕭掌門相比,班門弄斧,見笑方家了!」

    鄧百川四人瞪大眼睛,呆呆看著慕容復。

    自家公子素來驕傲,即使神情謙和,也僅為了籠絡人心,骨子裡仍是驕傲得很,平常斷不會說出如此自降身份的話來。

    蕭月生掃了一眼王語嫣,臉色笑意斂起,淡淡點點頭,沒有說話,似是不認識。

    王語嫣眼神閃爍,與他眼神一觸,忙閃開了。

    蘇星河站了起來,搖頭歎息不已:「段公子,你這十幾手極盡精妙,棋藝之強,已至極高境界,只可惜未能再想深一步,唉……,可惜!可惜!」

    他臉上神情滿是惋惜,絲毫不見贏棋的喜悅,反而神色慘然。

    「前輩,我來試試如何?」慕容復上前兩步,微笑著坐下來。

    蕭月生棋藝不精,懶得觀看,走到王語嫣身邊,嘴角噙著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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