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夢殞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331
發表於 2011-11-21 21:13:03 |只看該作者
天龍八部 第31章 一陽

    段正淳看一眼蕭月生,見他心癢難耐模樣,笑道:「莫我也沒見過六脈神劍的真容。

    「王爺也沒見過?」蕭月生挑了挑眉毛。

    「功力不足者,不能見此劍譜,免得受不住誘惑而強練,」段正淳點頭,歎了口氣:「咱們練武之人,膽氣壯了,性子爭強好勝,總會想,別人不成,自己未必不成,……嘿嘿,如此心思,見了六脈神劍,定是把持不住的,會害了自己,不讓咱們見到劍譜,卻是一番慈悲之意了!」

    蕭月生點點頭,武林中人見到絕世劍譜,便如乞丐遇到了寶藏,誘惑太大,難免鋌而走險。

    蕭月生搖頭:「可惜,看來是無法見一見這絕世劍譜了!」

    段正淳點頭:「蕭掌門想也別想了,……若六脈神劍的劍譜在段家,我倒不會吝嗇,劍譜卻在天龍寺,乃天龍寺的鎮寺絕學。」

    蕭月生吸出一口氣,精神一振,洒然微笑:「好罷,世上哪有如意之事!……王爺,來來,你也別藏著掖著,使出一陽指罷!」

    「好,你小心了!」段正淳笑道,指虛虛一點。

    蕭月生身形一晃,移形換位,平移三尺,快如鬼魅,但卻未聞輕嘯,亦沒感覺到勁力湧至。

    「兵不厭詐!」段正淳哈哈笑道,腳下一點,輕飄飄靠近蕭月生,再次一指點出。

    「好一個兵不厭詐!」蕭月生隨之一笑,再次飄移,笑道:「你一陽指之下,我是寧可信其有,不敢心存僥倖!」

    「嗤」一聲輕嘯傳來,暗勁湧動。()

    蕭月生身形驀的止住,雙眼波光一閃,如明月照清泉,一道燦爛寒芒從他腰間閃出,平平一直刺,劍上寒光越發炫目,令人不敢直視。

    「叮……」清脆悠揚,如擊玉磐,裊裊不絕。

    「好劍法,再接我一指!」段正淳喝了一聲,左手食指虛虛一點。

    「嗤」嘯聲再響,如撕裂布帛,蓋住了悠揚的清鳴。

    蕭月生雙眼波光再次一閃,清亮如幽泉,與劍上寒光相互輝映,看上去是劍光映在眼中一般。

    「叮……」

    他虛虛一刺,劍身再次一顫,發出玉磐一樣聲響。

    段正淳收指,怔怔望著他,露出驚奇之色,自己的一陽指無色無相,根本無法看出,但好像蕭掌門卻能看得到。

    否則,他絕不會用平刺,劍尖恰好刺中一陽指勁,將其震散。

    「蕭掌門,你可是能看到我的指勁?」段正淳笑問。

    蕭月生抬頭,雙眼恢復如常,略清亮幾分,段正淳不以為異,運功之時,精氣總會溢於雙眼。

    「我雖看不到,卻能感覺得到。」蕭月生笑了笑,舉碧雲劍到眼前,輕輕撫過,讚歎:「果然好劍!」

    段正淳點頭,暗忖,怪不得,怪不得,他直覺敏銳,卻也並非罕見,這樣的之人,往往練功專注,寄心於劍,心無旁騖,令人敬佩。

    他見蕭月生撫劍而笑,心中亦是讚歎,此子心胸寬廣,行事灑脫,坦然收下這柄寶劍,可見一般。

    若是尋常之人,救了譽兒,見自己送寶劍,以為這是回贈,償還人情,難免不悅,他卻坦然受之,可見心胸不同尋常,值得相交。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來來,王爺,咱們再過幾招!」蕭月生抬頭笑道,一振長劍,發出「嗡」的一響,豪氣四溢。

    「好!」段正淳被他豪氣所染,長聲笑道,身形疾動,朝他貼近,一陽指點出。

    蕭月生身形不動,虛虛一刺,發出「叮……」一聲響,聲音清越,繚繞不絕。

    「叮……」「叮……」清越之音不停響起,段正淳左一指,右一指,指力綿綿,無窮無盡,籠罩了蕭月生。

    到了後來,前一指未到,後一指跟上,數道指力同時射向蕭月生。

    蕭月生呵呵長笑,似極愉悅,劍光一黯,隨即再亮,一團銀芒驀然閃現於胸前,如同一支蠟燭一下被點燃。

    這團銀芒閃爍幾下,猛的漲大一圈,形成一道薄薄的光幕,籠罩在他身前。

    見他以綿綿劍光形成這般異狀,段正淳驚詫,暗自讚歎,如此劍法,神乎其神!

    他心懷大放,出指再無顧忌,一指一指點出,哈哈大笑,很久沒有這般酣暢淋漓的施展一陽指了!

    「叮叮叮叮……」一陽指力射中光幕,光幕隨之晃一下,搖搖欲墜,似隨時會碎裂開來。

    「嗤」「嗤」輕嘯聲中,一指一指

    光幕依然如故,搖搖欲墜,卻並未墜。

    轉眼之間,段正淳射出了近百指,蕭月生的劍幕薄薄,隨時會碎裂,但堅韌之極,一直不碎。

    到了後來,兩人身形一動不動,段正淳站在原地,一指一指猛點,臉色漲紅,蕭月生站在原地,揮劍成幕,神情自若。

    又十指過去,段正淳後腦勺升起絲絲白氣,越來越濃,再十幾指過後,白氣騰騰,如同煮沸的水。

    他臉色漲紅,額頭出汗,雙眼大睜,已是打出了真火,不信擊不碎蕭月生的光幕。

    蕭月生亦是臉色發紅,卻是紅光滿面,他不但未見疲憊,反而更健旺幾分。

    一道一道的指力擊中劍身,自手上三脈進入,流轉週身兩回,方會被煉化,成為北冥真氣,蓄於各處穴道中。

    「王爺,不成了,咱們歇一歇罷!」蕭月生忽然開口,劍幕忽然碎裂,飄身一移,脫出戰圈。

    「呼」段正淳長吐一口氣,停下招式,見蕭月生面色如常,反而越大越精神的模樣,搖頭苦笑:「唉……,人不服老不成!」

    蕭月生笑了起來:「王爺言重了,我只不過有點兒奇遇,內力厚了一些罷了!」

    「奇遇?說來聽聽!」段正淳一振,雙眼大亮,忙說道,頭上蒸騰的白氣有些淡了。

    蕭月生搖頭苦笑:「唉……,不提也罷,九死一生,差點兒丟了小命,下次再跟王爺說罷!」

    「現在說無妨。」段正淳催促道。

    蕭月生呵呵一笑,搖搖頭:「王爺還是快些運功調息罷,免得損了修為。」

    「好罷……」段正淳無奈,失望的搖頭。

    蕭月生暗自一笑,這段正淳看著威風凜然,威嚴深重,接觸下來才發覺,段譽的性子還是隨了他這位父親。

    段正淳一撩衣襟,盤膝坐到青磚地上,雙手掐訣,便開始調息。

    蕭月生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也盤膝坐到他旁邊,雙手掐訣,運功調息。

    吸納段正淳的一陽指力,蕭月生無愧於心,這些指力自己不吸納,也是散溢於空氣中,與其浪費,不如收為己用。

    不過,對於段正淳,他難免有幾分感激。

    調息片刻,他睜開眼睛,露出滿意笑容。

    一陽指力已完全化為北冥真氣,他內力又增了一分,週身三百六十幾個穴道,已蓄滿了十餘處大穴。

    若是這三百六十幾個穴道完全蓄滿,他推測不出究竟會出現何種情形,說定,這些真氣會開始轉化成先天真氣呢。

    想到此,他精神一振,覺得內丹術並非遙遙無期。

    如今,自己又有太清玉霞紫映上觀經法,即使內丹術不成,也可直接修煉元神,將元神恢復到先前強壯,說不定還能附體重生。()

    只是此事沒有保證,無法篤定,他只能當做逼不得已的後路。

    但太清玉霞紫映觀上法別有妙用,雙眼已具神通,他一劍刺中一陽指力,靠的並非感覺,而是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

    他運起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清亮雙眼之下,無形無相的一陽指力如一條光柱,清晰可見。

    想到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他便想到了刀白鳳,這位玉虛散人,性子孤傲,美如觀音大士,過得卻並不幸福。

    想來,是段正淳太過花心之故,他搖頭一笑,性格決定命運,段正淳身為鎮南王,照理說來,卻應有兩位平妻,數位小妾。

    這時的社會,三妻四妾的觀念根深蒂固,就如後世一夫一妻的觀念根深蒂固一樣。

    刀白鳳不讓他另娶他人,實是不合時宜之舉,便如後世讓丈夫娶兩個女人一樣的不合時宜。

    他雖是現代之人,卻也知道,不能只怨段正淳花心,那些女子的不幸,刀白鳳與段正淳皆有錯。

    想到此,他搖頭歎息一聲,為段正淳可惜,他這一輩子,雖有眾多女子傾心,卻也不幸。

    他抬頭看一眼段正淳,忽然一怔。

    此時他雙眼仍清亮逼人,太清玉霞紫映觀上心法猶在運行,它乃煉神之法,並非動用內氣,與內功心法可以並行。

    入目所見,眼前的段正淳,身體上纏著幾道光線,不停的閃爍。

    蕭月生心中一動,轉眼瞭然,自己看穿了他的血肉,透過血肉看到了經絡。

    他元神強大,內視清晰,遠非武林中人的隱隱約約,而是清晰呈現,如一幅清晰的立體畫面。

    一見到這些光線,蕭月生便看出來,乃是經絡。

    他忙轉過眼去,偷窺別派心法乃是武林大忌。

    隨即,他又轉回頭來,偷窺別派心法雖不符道德,但天予不取,必受其咎,既然如此,還是看看再說。

    他即使觀看,也不會修煉,北冥神功具有排它性,練了北冥神功,其餘內功心法不能再練。

    北冥神功是虛丹田,而其餘心法,皆是以丹田為基,內力蓄於丹田之中,功法相悖之下,走火入魔是必然。

    況且,內力心法的根本,乃是修煉出內力來,增強內力,北冥神功乃是絕頂,內力增加之速,遠逾當世心法,何必再練其它。

    太清玉霞紫映上觀心法之下,段正淳的經絡動向,一清二楚,何處起始,循何經脈而行,歸於何處。

    這便是段家心法了,蕭月生點點頭,讚歎不已,無量心法與之相比,果然相差甚遠。

    僅看一遍,他已烙印在腦海中,轉過頭去不再看。

    一個時辰過後,蕭月生轉頭,見段正淳正徐徐吐氣,臉色紅潤,精神健旺,更勝從前。

    他雙腿緩緩站起,抱拳笑道:「恭喜王爺功力大進!」

    段正淳歡喜的大笑:「哈哈,還得謝你,跟你蕭掌門切磋,痛快淋漓,真乃快事也!」

    蕭月生笑道:「王爺,你再來一指,我試試你功力增長如何。

    」

    「接招!」段正淳毫不猶豫抬手,虛虛一點食指。

    「嗤!」嘯聲更響,一股凌厲的勁力暗自潛至,彷彿後世的魚雷一般。

    蕭月生微笑,手臂一顫動,腰間頓閃銀光,虛刺一劍,雙眼同時閃過一道清光,如被劍光所映。

    這一招之間,他運用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看清了段正淳運指的心法,經絡走向。

    運勁之法,參之他的內功心法,一陽指的奧秘在蕭月生眼前清晰呈現,他烙於腦海,待日後細細參詳。

    蕭月生忽然生出一股歉然,覺得憑白得了他的恩惠。

    隨即灑脫一笑,既得恩惠,償還便是,何必再想其他,日後用心回報,不讓段氏一門有什麼意外。

    「威力如何?……笑什麼?」段正淳收指笑問。

    蕭月生點頭,笑道:「不錯,威力確實大增!……段氏心法果然玄妙,前後內力增長之快,可謂驚人!」

    「呵呵,我如今方得幾分妙味,……原來,咱們段氏心法,需得拼盡全力,使得內力乾涸,方能增強。」段正淳滿臉笑意,讚歎不已。

    「恭喜王爺了。」蕭月生笑瞇瞇的。

    「哈哈……」段正淳忍不住大笑,搖頭道:「怪不得,除了祖師,段氏一門至今無人練成六脈神劍,……身在皇宮之中,養尊處優,豈能竭力搏殺,內力增長自然慢,無法修煉六脈神劍!」

    蕭月生笑道:「王爺得悟此理,說不定可練成六脈神劍,……若是練成了,定要讓我見識一番威力!」

    「哈哈,那是自然!」段正淳笑得合不攏嘴,不復威嚴氣度。

    「你們在做什麼,這般有興致?」刀白鳳裊裊而來,一身雪白道袍,臉龐瑩白如玉,散發著溫潤光澤,宛如觀世音下凡。

    「散人,咱們在切磋武功。」蕭月生笑道。

    刀白鳳斜睨一眼段正淳,哼道:「憑他三腳貓的功夫,怎是你對手?」

    蕭月生笑著搖頭:「散人過獎啦,王爺的一陽指威力無窮,我卻是堪堪抵擋得住!」

    段正淳撫髯而笑。

    刀白鳳冷笑一聲:「哼,你是讓著他,他還不知道呢!」

    見二人如此,蕭月生暗自苦笑,清官難斷家務事,還是行三十六計最上一計為妙。

    「什麼,蕭掌門,你這麼急著走?」段正淳大急,忙道:「我可還想與你再切磋一陣子!」

    蕭月生歉然道:「我也想跟王爺多多切磋,……可今早起來,眼皮一直在跳,應該派內要出什麼事,不容耽擱了。」

    「既如此,那蕭掌門莫要耽擱了。」刀白鳳在一旁道。

    「正是如此!」蕭月生點頭。

    「蕭兄,吃過早膳再走不遲!」段譽忙道,他穿著一身雪白儒衫,儒雅翩翩,俊逸不凡,蕭月生頓顯黯然失色。

    蕭月生笑道:「段兄弟,我若有暇,必來府上蹭吃蹭喝,這一膳暫且寄下了!」

    說罷,他一抱拳,說了一聲「告辭」,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332
發表於 2011-11-21 21:13:56 |只看該作者
天龍八部 第32章 煉丹

    蕭月生催動神行訣,速度奇快,如御風而行,一晃之間。數十丈過去,比奔馬尚快數倍。

    衣衫鬆散,時而飄蕩,並未如從前一樣緊貼身上,盡可能減少阻力,反而蓬鬆自然。

    風馳電掣,身上紋理不動,勁風獵獵,卻刮不到他身上,似乎有一層無形氣膜擋住。

    他北冥神功修至高深,內力深厚,已隱隱形成護體真氣,只是尚為稚嫩,雖難抵擋刀劍,風卻能擋得住。

    他元神強大,直覺靈敏,感覺到了危險,隱隱猜得,必是派中要出事端,顧不得再參研一陽指奧妙。

    中午時分,他抵劍湖宮。

    *****************************************************************************************************************************

    「參見掌門!」兩個弟子本是備的按著劍,並肩而站,待見到是他,忙躬身行禮。

    蕭月生身法快,兩個弟子只見人影閃動,卻未看清面容,顧不得其他,同時按上劍柄,渾身緊繃,週身內力勃勃而動,洶湧澎湃。

    蕭月生溫和一笑,擺擺,掃二人一眼,見他們神情恭敬,別無異樣,暗鬆了口氣:「周師兄師兄可有什麼人上山?」

    「稟掌門。沒有!」二人躬著身子。恭恭敬敬回答。

    月生點頭:「這就好。你們且小心。若有人來。莫要阻攔。直接通報進來!」

    他自揣度萬仇他們會找上門來。

    「……遵命!」二人一愕。忙答道。

    他們心中訝然。不知掌門葫蘆裡賣得什麼藥。自己二人站在此處就是為了擋住旁人上山麼?

    不過。既然掌門吩咐了必有其道理。掌門聰明過人。他們深知。

    一眨眼的功夫,掌門從山底到了跟前,如此輕功,簡直匪夷所思他們心中湧動著激昂,生機勃勃。

    蕭月生溫和笑了笑二人輕輕頜首,進了宮。

    乍一進宮見得兩女迎了出來,鍾靈一身粉色羅衫身子嬌小玲瓏,秀美動人。

    木婉清仍舊黑紗覆面,一身黑衫,更顯雙眸清亮,肌膚瑩白,透著一股冷艷氣息。

    「哈,蕭大哥,你可回來啦!」鍾靈到他跟前,明眸笑成了月芽一般,滿臉歡喜。

    木婉清深深望著他,沒有說話。

    「鍾靈妹子,在這裡可好?」蕭月生笑呵呵道,對趕過來的容師叔抱拳:「容師叔!」

    容子矩紅光滿面,寵溺的看一眼鍾靈,笑呵呵的道:「掌門一路勞頓,快快進屋罷!」

    唯有他一人迎出來,蕭月生笑問:「師叔,師兄他們何在?」

    「都在練劍呢!」容子矩搖搖頭,苦笑道:「個個都像瘋了一般,苦練掌門傳的劍法!」

    蕭月生眉頭微皺:「那套劍法不能強練,需得心態鬆弛,稟持游刃有餘、逍遙世間之心境才成。」

    容子矩苦笑著搖頭:「我勸過他們,卻是不聽!……唉!他們受刺激太重了。」

    蕭月生笑了笑:「師叔不必擔心,我會處理的。」

    ******************************************************************************************************************************

    兩人一邊往裡邊走,一邊說著話。

    鍾靈急得跳腳,忙插嘴進來:「大哥,段大哥可救出來啦?」

    蕭月生望向她,眼睛一轉,忽然不解的問:「段大哥?……哪個段大哥?」

    「當然段譽段大哥啦!」鍾靈急忙道。

    「哦,他呀……」蕭月生恍然點頭,笑了笑,沒有說話,逕直往裡走,進了大廳。

    鍾靈嬌小,個子矮,腿短,三步才抵得上蕭月生兩步,蕭月生步子加快,頓讓她腳下急亂,步子急促,忙得夠嗆。

    進得大廳,蕭月生到正中的虎皮椅前,剛想坐下,鍾靈一下扯住他胳膊,急忙問道:「大哥,你快說呀,幹嘛不說啦?!」

    她天真爛漫,心直口快,毫無城府,性子也急,受不得吊胃口,急不可耐的催促。

    蕭月生在她的拉扯中,還是坐下了,笑呵呵道:「放心罷,你段大哥不要緊!」

    「這麼說,你救

    啦?」鍾靈秀臉急切頓消,湧上了興奮,雙目放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

    「大哥,你真厲害呀!」鍾靈歡呼雀躍,拍著小手,興奮的望著他。

    巴掌聲在大廳中清脆響亮,顯然她拍得甚是用力。

    蕭月生心中舒暢,擺擺手,故做矜持的笑道:「算不得什麼,虧得妹子你告訴我谷中地形,才能不費吹灰之力尋到段兄弟,……耽擱一久,必被你爹爹發現!」

    「嘻嘻,還是大哥厲害!」鍾靈嘻嘻嬌笑不已,秀臉滿是壓抑不住的得意,橫了一眼木婉清。

    木婉清白了她一眼,轉眼看她。

    蕭月生心中,鍾靈與木婉清定然打了什麼賭,微微笑了笑,溫聲笑問:「妹子,怎麼不問問你段大哥現在如何了?」

    「不是被大哥救回去了」鍾靈訝然,惑的問。

    月生點頭笑道:「嗯,不錯受沒受傷就不關心啦?」

    「然關心啦!」鍾靈似是想了起來,忙歪頭問:「怎麼,段大哥受傷了麼?」

    蕭生搖頭苦笑,擺擺手:「算啦,他沒受傷,現在已經回了鎮南王府。」

    顯然,鍾靈雖然關切段譽並非自己所想的那般深切。

    鍾靈疑惑的看了看他,覺得大哥笑得古怪,究竟如何古怪,卻又不明白了一會兒,索性放棄了自己腦袋沒有大哥聰明,怎麼能弄明白他想些什麼?!

    ********************************************************************************************************************************

    蕭月生轉過頭,鄭重問:「師叔,藥材都準備好了罷?」

    「掌門,一切就緒!」容子矩正容點頭。

    「好,我馬上開始!」蕭月生點頭椅子上站起來。

    容子矩忙道:「掌門,你一路趕來過辛苦了,還是先歇一歇急在這一時半刻。」

    如今,掌門可是無量劍的擎天玉柱是有什麼意外,可不得了。

    蕭月生搖頭:「慢不得,……師叔,這兩天必會有事,弟子們不得外出,都在練武場上!」

    「是!」容子矩肅然點頭。

    他心中好奇,不知會有什麼事,掌門又是如何曉得,但見掌門沉下了臉,神色肅然,頓時廳內一緊,威嚴深重,他竟心中一怯,張不了嘴。

    蕭月生漫步而行,一邊朝廳外走,一邊露出溫和笑意:「靈兒,木姑娘,你們跟我一起罷,看著我煉丹!」

    「呀!大哥,你還會煉丹?!」鍾靈登時興奮的問,滿臉的好奇。

    蕭月生一邊往外走,一邊笑著點點頭:「嗯,勉強會一點兒,你想瞧瞧不?」

    「好呀好呀,我要看煉丹!」鍾靈忙不迭點頭,小蠻靴緊蹬,需得加緊步子才跟得上他。

    木婉清**修長,跟在蕭月生身後,並不吃力。

    「想看我煉丹,卻有一條,先得說好。」蕭月生出了大廳,沿著一條小徑,朝無量山上走去。

    「哪一條呀?」鍾靈歪頭問。

    他轉頭看一眼容子矩:「師叔,你不必上來了,萬一有人來宮中,不可擅自出手,發訊喚我!」

    「謹遵掌門令!」容子矩躬身肅然。

    蕭月生微微頜首,笑著搖搖頭,張了張嘴,沒有多說,只深深望了他一眼,轉身繼續往上走。

    他想,雖然師叔過份恭敬,有些生份了,不過又一想,無規矩不成方圓,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容子矩看著他的身影,暗自皺眉:掌門畢竟年輕,惹來這兩位美貌女子青睞,春蘭白雪,各擅秋場,希望掌門定力足夠,莫要神魂顛倒,不思進取才好!

    他搖搖頭,略有幾分擔憂。

    ******************************************************************************************************************************

    鍾靈忙問:「大哥,你還沒說,到底要說哪一條吶!」

    蕭月生斜睨她一眼:「煉丹是枯燥之事,需得坐得住,你們一旦坐下,不得半途而廢,做了逃兵。」

    「咱們才不會做逃命呢!」鍾靈輕哼,轉頭對木婉清道:

    是,木姐姐?」

    「嗯。」木婉清點頭,清亮眸子睨一眼蕭月生,露出不屑之意。

    蕭月生看她一眼,轉頭不瞧,知道她是沒事找事,想跟自己吵上一架,偏偏不如她意!

    與木婉清這般暗鬥,他大覺有趣。

    很快到了山頂的那片竹林中,來到了竹林中的竹屋中,鍾靈看得嬌聲讚歎,不停說這裡好美。

    蕭月生笑道:「若喜歡,我在旁邊再築一竹廬們且住這裡。」

    「大哥也住這裡麼?」鍾靈頭問。

    見蕭月生點,忙道:「那好,我要住大哥旁邊,好不好?」

    蕭月生點頭笑道:「好呀,……我煉完丹,幫你築一竹廬,咱們做鄰居!」

    「姐姐們住一塊,好不好?」鍾靈歪頭問,露出懇切之色。

    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蕭月生輕點頭:「嗯。」

    鍾頓時歡呼,嬌笑道:「咱們三個做鄰居天遊山玩水,最好不過!」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她還真是童心未泯呢,對男女之情一片懵懂,若是不然,也不會懇請木婉清一塊兒住了。

    繡廬前擺著一些藥材在受陽光曝曬,散發著淡淡的酒氣月生點頭,這些藥材果然已經炮製好了。

    收了藥材了屋子,把它們全放到黑黝黝的藥鼎中正撫著黑鼎,一臉好奇的鍾靈道:「靈兒,你下去拿四罈酒來!」

    「好勒!」鍾靈痛快的答應,轉頭對木婉清道:「……木姐姐,幫幫我罷!」

    木婉清點頭,白了蕭月生一眼,跟著鍾靈出去。

    將酒置入鼎中,然後點燃木炭,這些木炭乃是特製,溫度極高,而這個黑鼎也頗奇異,裡面溫度極高,外面卻僅溫暖一些罷了。

    蕭月生坐在鼎旁,鍾靈與木婉清一人坐他一邊,一動不動,三人坐著的位置,與黑鼎的三隻足相似。

    ****************************************************************************************************************************

    晨曦初露,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整個無量山籠罩在一層薄霧中,若隱若現,宛如仙境。

    繡廬內,半明半暗,三人鼎足而坐,一動不動,如三尊雕像。

    鍾靈與木婉清本坐不住,蕭月生卻傳了她們一段兒心訣,依訣修煉,她們只覺心神寧靜,喜樂歡愉,坐著反而是妙事,不想起身了。

    蕭月生睜開眼睛,目光如電,映得廬內一亮。

    他輕飄飄一掌拍中黑鼎,「嗡」的一聲,彷彿自天邊傳來,久久不絕,廬內的東西都隨之顫動,隨著聲音起舞。

    鍾靈與木婉清同時醒來,她們正修煉心訣,處於似定非定,似醒非醒之態,不會因驚擾而走火。

    嗡嗡聲中,鼎蓋忽然飄起,又輕盈落地,兩女頓覺香氣襲來,濃郁卻不刺鼻,聞之週身舒暢,內力運行更暢。

    「砰……」忽然一聲巨響,小竹廬顫了一顫。

    蕭月生身形倏動,瞬間飄出竹廬,抬頭望天一眼,轉身便走,聲音裊裊傳來:「靈兒,木姑娘,你們收起丹藥,不要下來!」

    鍾靈與木婉清跑出來,抬頭望天,澄澈天空下,一朵煙花組成一柄長劍,凝而不散,似是烙印在天空上。

    「是出了什麼大事罷?」鍾靈轉頭瞧木婉清。

    木婉清點頭:「嗯,是出事了。」

    「咱們去瞧瞧,好不好?」鍾靈歪頭央求。

    木婉清搖搖頭:「不成,就在這兒等等罷,……他那武功,誰能對付得了他?!」

    「噢,好罷!」鍾靈怏怏回屋。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333
發表於 2011-11-21 21:14:53 |只看該作者
天龍八部 第33章 靈鷲

    蕭月生身法如電,眼睛眨兩下的功夫,已到了劍湖宮大眨眼,來到劍湖宮門前。

    劍湖宮門前,正有兩幫人對峙而立,十幾個無量劍弟子對面,站著十幾個女子,個個身穿碧綠斗蓬,斗蓬上繡著一隻黑鷲。

    十幾個無量劍弟子身後,其有四人,兩人蹲著,兩人兩人,出輕聲的呻吟,正是先前守門的陳師兄與周師兄。

    他身形一閃,來到四人身後,沉聲道:「周師兄,陳師兄,傷在哪裡?」

    「掌門!」蹲著的兩人轉頭,忙躬身行禮,躺著的兩人掙扎著要起身,卻有心無力。

    十幾個無量劍子聽到聲音,轉頭望來,見到蕭月生,齊聲喚道:「掌門!」

    蕭月生沉著臉,對眾人擺手,低身按住二人肩頭,看了兩眼,二人嘴角帶血,臉色蒼白,應該傷得不輕,分別探手一查,都是右臂折了,受了嚴重的內傷。

    「扶他們盤坐!」月生沉著臉吩咐道。

    旁邊兩人忙小心翼翼扶二人坐起,雙腿盤起,並肩而坐,轉頭看蕭月生。

    其餘量劍弟子一半轉過身,一邊仍凝神戒備,各有分工,絲毫不因蕭月生到來而放鬆。

    他探出左兩掌。分別按上二人背心。此時地他。週身籠罩著莫名地寒意。兩人只覺如墜冰窖中。上下牙齒咯咯打著梆子。

    蕭月生抬眼瞥二人一眼。他們臉色青白。比兩個傷還不如。心下恍然。斂氣寧神。

    兩人長舒一口氣。彷彿自冰窖中出來。格外地溫暖。

    二人心中咋舌掌門功力竟有如此之強。果然不愧是掌門。無量劍必能揚光大!

    「你們這些婆娘。莫要猖狂。咱們掌門來啦!」一個無量劍弟子大聲叫道。得意洋洋。

    「好得很,倒省了我的麻煩!」清脆卻冰冷的聲音傳來。

    「都閉嘴!」蕭月生沉聲哼道,聲音如黃鐘大呂,嗡的一聲地都隨之震盪著。

    他雙掌按在兩人背心,一動不動人卻身子顫動,臉色漲紅,彷彿強自忍耐。

    「噗!」兩人分別噴出一道血箭,落在地上,烏黑腥乎帶著冰寒的氣息。

    噴出血箭之後,兩人精神健旺臉紅光,彷彿傷勢頓愈,已然無礙,無量眾弟子各自心喜。

    蕭月生對另二人吩咐:「各服兩粒轉魂丸!」

    「是,掌門!」兩人忙應道。

    蕭月生拍拍二人肩膀:「這兩日莫再練功,小心休養得落下病根,後患無窮!」

    「多謝掌門!」兩人抱拳感激說道。

    蕭月生擺擺手,笑了笑慢慢站起身,臉色漸漸沉下去。

    他邁步來到最前容子矩正坐著椅子,用力握著扶手,怒瞪著對面女子們。

    「師叔,怎麼回事?」來到容子矩身前,擋住他目光,蕭月生溫聲問道,已然瞥了眾女一眼。

    這些女子個個姿色不俗,只是黛眉間籠罩著煞氣,顯然不是什麼溫柔的女子。

    八個女子分站兩邊,中間是五個女子,一前四後,站得次序井然,身份高低立判。

    容子矩抱拳躬身,強忍怒氣:「掌門,她們來到宮前,無緣無故的便動手,傷咱們的人!」

    蕭月生點頭,轉身掃一眼眾女,目光落在當頭的一個綠色斗蓬女子身上,淡淡道:「姑娘為何傷我無量劍弟子?」

    「神農幫可是你們滅的?!」這女子身段兒窈窕,雪白的瓜子臉,眼神卻冷冽如冷,帶著生殺予奪的氣勢。

    蕭月生心中一動,淡淡道:「神農幫是我親手所滅!」

    「這便好!」女子冷笑一聲,瞇起明眸:「神農幫乃我靈鷲宮下屬,動我靈鷲宮的人,殺無赦!」

    「這般說來,我是罪該萬死,你們非要殺我不可了?!」蕭月生笑了起來。

    「不錯!」少女冷然道。

    「可有轉圜餘地?」蕭月生笑意更濃。

    少女掃他一眼,雙眸閃過一道冷光:「你還是趁早自絕罷,免得生不如死!」

    「好一個生不如死!」蕭月生哈哈一笑,忽然一閃,倏的到了眾女之中,探掌如電,「砰砰」兩聲,如擊中皮球,兩個女飄飄飛出三丈遠,綠色斗蓬飄拂如蝴蝶。

    「砰砰」兩聲,兩女落到草地上,一動不動。

    「師妹!」兩人搶出,

    地上兩女,卻見師妹二人一動不動,身體僵,但依舊靈活,嘴角滲出血絲。

    兩人忙伸手探脈,覺她們內傷不輕,忙自懷裡掏出瓷瓶,倒出兩粒紅色小丹丸,送入二人嘴裡,手指輕點頰齒,助其吞下。

    之後,兩女伸手輕拍,想解開**道,拍了幾下,卻無濟於事,兩女倒在地上,仍舊一動不動。

    「咦?」兩女訝然,轉頭瞧向帶頭的女子。

    蕭月生沉著臉,淡淡道:「我無量劍弟子豈能白白受傷?!……有什麼招數,儘管招呼!」

    「好!好!」少女粉臉煞,雙眸冷光迸射:「你好大的膽子,敢傷我靈鷲宮弟子,你如今想死,卻也不能!」

    說罷出一步瞬間至蕭生跟前,探掌擊來,動作優雅曼妙,賞心悅目。

    拳腳功夫,蕭生並未學過,一心精研劍法,但他心智過人,已將劍招化為掌招。

    他出掌如出劍「嗤」的一,破開空氣搗黃龍理會少女的曼妙招式。

    少女法精妙,飄逸秀美狀不慌不忙,白生生的小手如刀輕輕一斫。

    蕭月生轉,三指收攏指中指駢起如劍,點向少女掌心。

    少女再變招,豎斫變橫削向蕭月生兩根手指,她變招極快動作飄逸行雲流水般曼妙。

    縱使是無量劍的弟子,見到她如此精妙武功中仍覺舒暢,忍不住要喝一聲采。

    蕭月生腳下一跨著八封方位,倏的一閃至少女身側,兩指點向她肋下。

    少女輕盈轉身,白生生小手再次一斫當頭斬落,若是蕭月生不變招指必會被斬中。

    兩人於方寸之間挪移變幻,招式精微奧妙作賞心悅目,看著不沾半點兒火氣人看得如癡如醉。

    容子矩卻緊皺眉頭,看出其中凶險。

    蕭月生有些不耐,兩指收起化為拳,平平搗出,呼的一響,如同一塊兒石頭破空而至,挾著風聲。

    少女不甘示弱,化掌為拳,亦是一拳搗出。

    「砰!」一聲悶響,少女身形疾退,腳下踩著莫名的步子,一直退出十步遠止住。

    「噗!」她瓜子臉漲紅,噴出一道血箭,明眸中冷光一黯。

    「師姐!」一個少女上前扶住她,滿臉關切。

    瓜子臉少女一抹嘴角血漬,推開了她,冷冷瞪著蕭月生。

    蕭月生面色如常,站在原地,淡淡道:「姑娘,大話誰都會說,需得有這份實力,免得讓人笑掉大牙!」

    「你……好!好!」少女冷笑著點點頭,轉身便走:「咱們走!」

    「師姐,他們……」另一個少女低喚。

    瓜子臉少女轉頭瞪一眼:「還不走?!……留在這裡,替咱們靈鷲宮丟人麼?!」

    「是!」其餘諸女齊聲應道,聲音嬌脆。

    「掌門神功!」看著她們斗蓬飄飄,如蒼鷹般飛走,眾人歡呼雷動,雖然僅十幾個人,卻震得山谷回鳴。

    蕭月生擺擺手,臉色沉肅,毫無喜悅之態。

    他心中明白,剛才出手,純粹以內力深厚勝,論及招式的精妙,自己遠遠如。

    看來,自己見識太少,需得廣識天下各派武功,擷其精華才成,斷不能故步自封,純以功力勝。

    歎了口氣,他轉身對容子矩道:「師叔,劍湖宮暫時不能呆了!」

    「怎麼了,掌門?」容子矩本是滿臉笑容,聞言一怔。

    「靈鷲宮強大,需得暫避鋒芒!」蕭月生皺著眉頭道。

    容子矩笑了笑,不以為然:「掌門神功無敵,豈怕她們?!」

    蕭月生搖搖頭,他感覺得到,這靈鷲宮實力雄厚,她們跟前,如今的無量劍螞蟻一般,輕易可捻死。

    自己武功固然能自保,但弟子們還弱小,不是強拼的時候,需得暫時退避,這點兒進退之道,他還是懂得。

    蕭月生沉吟片刻,抬頭道:「回去收拾一下,夜晚出,……三人一組,分散而行,且要喬裝改扮,莫讓人現!」

    「掌門,咱們去哪兒?」容子矩忙問。

    蕭月生沉聲道:「去大理!」

    「是!」眾人轟然應道。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334
發表於 2011-11-21 21:16:14 |只看該作者
天龍八部 第34章 前塵

    容子矩被兩個弟子抬著往裡走,他忽然一擺手,轉身道,你不跟咱們一起嗎?」

    蕭月生笑了笑,點頭道:「咱們劍湖宮總得有人守著,我等著看她們有何高招!」

    「掌門……」容子矩忙道。

    蕭月生笑道:「師叔不必擔心,萬一打不過,我總逃得掉!」

    容子矩遲一下,想到他驚世駭俗的輕功,點點頭,確實如此,掌門輕功之高,匪夷所思,無人阻得住。

    「那好罷,掌門小,莫要硬拚!」容子矩叮囑道,心中思忖,怕就怕掌門年輕氣盛,不想逃走。

    蕭月生笑著點頭:「師叔放罷,……玉蟾丹煉好了,等一會兒給他們\下去。」

    「煉好了?!」容子臉上湧出喜色,這玉蟾丹的功效,他曾聽蕭月生說過,大是期盼。

    蕭月生點頭:「此丹應能治好師叔腿,我馬上送過去,你當即服下。」

    「多謝掌門!」容子矩喜悅勝。

    *********************************************************************************************************************************

    蕭月生催動神行訣如一縷清風。回無量山巔地竹廬中。

    繡廬。鍾靈與木婉清兩女各拿著一隻玉盤。玉盤盛著一些赤紅丹丸晶瑩溫潤。似蘊光華。極為鮮亮動人。

    她們傾一下玉盤。讓這些紅丸滾動。光華流轉。燦爛奪目是一幅奇景。

    鍾靈地小白貂在一旁躥動。不停地想去玉盤裡偷吃。卻總被鍾靈移開它撲不著。一撲一躲。

    一人一貂玩得不亦樂乎。鍾靈咯咯笑個不停。

    鍾靈一把抓住小貂,摟著它讓它動彈,笑瞇瞇道:「木姐姐,真好看吶!……咱們跟大哥要一些玩兒,好不好?」

    木婉清明眸緊盯著滾動的紅丸,黑紗下的嘴唇一撇:「他小氣,別白費心思了!」

    「大哥不是小氣的人呀!」鍾靈忙反駁。

    木婉清瞪她一眼道:「你呀你……!」

    鍾靈眨眨明眸,正要說話身影一閃,蕭月生進屋來。

    「大哥!」鍾靈歡喜叫道上下打量一眼,笑問:「剛才那煙花不是有什麼事呀?」

    「嗯,有人尋釁滋事。」蕭月生點頭,看一眼玉盤中的赤紅丹丸,笑道:「怎麼還不裝起來?」

    「這些小東西太漂亮啦,大哥,我給小貂喂一個吃,好不好?」鍾靈央求道。

    蕭月生一怔,苦笑一聲,點頭道:「好罷,你們一人一丸,也給小貂一丸罷!」

    「太好嘍,多謝大哥!」鍾靈歡呼一聲,拿出一丸,扔了出去,劃出一道赤紅的光。

    白光一閃,小貂在空中叼住紅丸,吞了下去,落地之後一折,白光閃過,回到鍾靈身上,鑽進了她小蠻腰上的鹿皮袋中。

    蕭月生看一眼小白貂:「靈兒,這玉蟾丹藥力極強,它會受點兒苦,你們也服下罷!」

    「玉蟾丹?大哥,這是治什麼的呀?」鍾靈好奇的問。

    她見小貂饞得不得了,便討來給它吃,小貂以毒蛇為生,不怕中毒,況且它極通靈,喜歡吃,自是對它有益。

    「培養元氣的,可增功力,」蕭月生笑了笑,又道:「快快把它們裝起來,每人服一粒。」

    「好勒!」鍾靈嬌脆的應一聲,竟能增長功力,果然是靈丹,怪不得小白貂喜歡。

    木婉清看一眼蕭月生,沒有多說,與鍾靈一起,將旁邊櫥上的兩個空瓷瓶裝滿。

    *********************************************************************************************************************************

    兩女吃過玉蟾丹,盤膝運功,蕭月生在一旁護法,半個時辰過後,兩女睜開眼睛,明眸清光瑩瑩,澄澈許多。

    鍾靈揮了揮小手,滿臉歡喜:「果然功力大增了呢,大哥!」

    蕭月生盤膝坐著,點頭微笑,神情詳和。

    鍾靈秀臉堆起笑容,湊上前來,軟語央求:「大哥,再給我兩丸吃吃,好不好?……省得練功啦!」

    蕭月生搖頭,沒好氣瞪她一眼:「偷懶!……這不是什麼神丹妙藥,吃一丸,可增功力,再吃便沒什麼效果,白白浪費!」

    「這樣呀……」鍾靈露出惋惜神色。

    木婉清一直默默,看了蕭月生一眼,明眸閃動,卻仍沒有多說,轉過頭去。

    「好啦,靈兒,你跟木姑娘且回萬劫谷!」蕭月生將兩隻瓷瓶收回懷裡,溫聲說道。

    鍾靈搖頭:「我不回去,我要跟大哥一塊玩兒!」

    蕭月生笑道:「過一陣子再過來,……在外面久了,你娘會擔心的,還是先回去瞧瞧!」

    「那大哥你跟咱們一起!」鍾靈明眸中閃著央求之色。

    蕭月生搖頭笑道:「我正要閉關練功,連他們都打\走了,免得擾我清心!」

    鍾靈一怔,眨了眨明眸:「大哥閉關?……好呀,我跟木姐姐替你護法,好得很罷?」

    蕭月生笑罵:「少廢話!……一個月後再過來!」

    「大——哥——!」鍾靈扭著嬌軀聲音嬌膩。

    蕭月生硬著心腸,哼道:「莫要再說啦,回去練好武功再出來!」

    ***************************************************************************************************************************

    蕭月生獨坐竹廬中,安下心來煉功。

    外面繡林簌簌作響顯廬內的幽靜,陽光穿過窗戶,照到竹板上,屋內一片溫馨。

    木婉清一直默然不語,明眸看著銳利逼人,拒人於千里之外偏將廬內佈置得溫馨動人,讓人難以置信。

    蕭月生坐在廬內,嘴角帶笑得有這個機會,他能夠靜下心,仔細揣摩武功,修煉內丹之術。

    前兩日去了一次大理,在鎮南王府見了刀白鳳,請她幫忙,找一處藏身地,讓無量劍弟子住下。

    刀白鳳稍一思忖,便讓他們住到玉虛觀中。

    生大是吃驚玉虛觀本是女觀,若是男人住進去到,都有損名聲。

    刀白鳳微笑她也不準備再住那裡,不如索性讓他們住了因為是女觀,更易隱藏。

    蕭月生想了想,最終答應下來,讓無量劍派的十六人住下,準備了大量的糧食,觀外有菜地,可以自給自足。

    道觀周圍都是鬱鬱的樹林,他們平日可在林中活動,足以掩住身形。

    安置好了他們,蕭月生放下一切,開始專注於修煉,若是靈鷲宮來犯,也可趁機增強功力。

    他有北冥神功,得跟人打鬥。

    安坐於無量山的竹廬內,心神一片澄澈,萬緣俱放,心神契入杳冥冥之間,眼前閃現著圓陀陀的一片白光。

    此乃性功純,天地之玄門洞開之景象,以心為眼,觀照這團白光,心神俱澄澈,先天之氣自然在身體中凝聚。

    每到傍晚時分,解座下榻,活動手,並吃一些黃精,核桃,野果之類,主食卻是瓶中的玉蟾丹。

    此丹固本培元,卻又有|之效,他服得多了,雖不能增長功力,卻可補充後天元氣,強壯氣血。

    丹田浩瀚如海,先天之氣凝聚,卻如泉汨汨而至,他內視觀察,先天之氣充滿丹田,任道而重遠,遙遙無期矣。

    後來,索性停下來,不再修煉內丹術,轉向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修煉元神。

    修煉了北冥神功,內丹術算是到了絕境。

    卻也有解救之法,觀遍天下心法,擷百家之長,洞悉先天之氣與後天之氣轉換之門,創出一種心法,將後天之氣轉化為先天之氣。

    憑北冥神功的玄奧,若有此心法,築基易如反掌,內丹之術可期。

    惜乎現在自己見識太少,憑自己胡亂揣測,創此心法難如登天,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

    修煉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他進展神速,清晰感覺自己元神日益強大,由拇指大小,變成了拳頭大小,神速異常。

    無怪乎傳說有服丹飛昇,直接超凡入聖,如此神妙之訣,他直覺匪夷所思,難以想像。

    煉氣之法,乃是漸法,循序漸進,日積月累,最終厚積薄\,終成地元丹道。

    煉神之法,卻是頓法,入門難如登天,一旦入門,勇猛精進,一日千里,天元丹道可期。

    蕭月生元神強大,遠逾常人,根基牢固如金字塔底,修煉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自然一日千里,效驗神速。

    這一日,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斜掛天邊,散\著柔和的紅光,清風徐徐,幽幽竹林簌簌而動,紅光照進竹廬內。

    蕭月生~)而坐於蒲團上動不動,雙手解印,狀如廟內的泥胎,但眼角卻有一滴淚珠滑下來。

    忽然眼瞼顫了顫,緩緩睜開雙眼,目光一閃,澄如清水,如陽光照上清泉。

    他眼角淚痕隱隱,臉上卻露出一絲笑意。

    搖了搖頭緩緩起身,活動著手腳來到竹廬門口,望著漫天的紅霞思恍惚,心神飄了出去。

    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果然並非虛幻,確實能修煉出神通來神觀照之下,目光便如金剛劍,可破開時間與空間的束縛。

    今日他觀法初成,達至小乘境界,獲得神通。

    他略加運用,便看到了前世種種。

    觀法之下彷彿重新活了三十年,每一天一個時辰,每一分鐘一件事,每一個細節皆清晰可見。

    甚至,他學到的每一點知識,看到的每一本書,皆清晰呈現在腦海之中,宛如烙印腦海中。

    現代社會中,小學四年級,他讀過天龍八部,時間一久,內容塵封於記憶中,模糊一片,支離破碎。

    如今,這本書重新被他翻開,裡面的情節,人物,清晰呈現,彷彿是重新讀了一遍。

    這種感覺,殊是奇妙,他不由讚歎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神妙,是煉神之上乘法門。

    翻過了天龍八部一書,他臉上唯有苦笑而已。

    ****************************************************************************************************************************

    來到這個世間,所作所為,已然改變了周圍諸人的命運,尤其是段譽,更是如此。

    自己救了他,免了他許多挫折,卻也扼住了他種種奇遇,危機危機,無危則無機,段譽便是如此。

    若是在書中,此時的段譽,身負北冥神功與凌波微步,吸納數人內力,內功已然深厚,可獨擋一面。

    而且,他與木婉清鍾靈生出男女之情。

    但自己一攪和,段譽雖習得北冥神功,功力卻相差極多,且與木婉清鍾靈的緣分淡了許多。

    他望著夕陽,搖頭歎息一聲:唉,自己委實有愧段譽啊……

    既如此,那便補償段譽罷,日後多加照拂,多多幫忙便是,不必再行煩惱,他微微一笑,心境堅固,行事灑脫,隨即將內疚放下。

    靈鷲宮,靈鷲宮,這可是龐然大物,自己懵懂之下,得罪了她們,後果難料。

    這天山童姥的八荒\唯我獨尊功,據說奇奧異常,且此人脾氣霸道,自己反抗,已然是不死不休之局。

    想到此,他皺了皺眉,他並非害怕,關鍵是靈鷲宮都是些女人,自己委實不想與她們交手,辣手摧花,於心不忍。

    天山童姥的生死符,不知是何滋味,卻不能不防,萬一自己解不去,可是生不如死。

    他雖內力強橫,但心知自己武學知識匱乏,對於那些精妙武功,唯有力勝,很難破解。

    當務之急,吸收天下武學知識,然後創出一門奇術來,將後天之氣轉化為先天之氣,修成內丹術,才是最重要。

    這件事,得需曠日持久之攻,絕非三兩年便能完成,萬一創出此功來,自己已經老了,大限來至,可謂悲哀了,故不能曠怠了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

    他出了繡廬,負手於後,穿過竹林漫步而行,靜靜整理著自己的思緒,決定行事。

    當先解決的,應該是這具身體的血

    ——西夏一品堂。

    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小成,到了一個瓶頸,便是心魔難除,根源便是這具身體的血仇。

    若不能替這具身體報仇,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再難提升。

    如今的神通,他可洞徹過去,過去\生的種種,大至生死,小至日常行止,皆一清二楚,纖毫畢現。

    但對於未來,卻是隱隱約約,支離破碎。

    憑此神通,可以爾看得一個場景是無絡脈可循,沒有前因後果,僅是一個片斷。

    他搖頭暗笑,憑此神通去給人算卦,定然靈效如神。

    他如今的想,是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與內丹術皆修,內丹術有成遙遙無期,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卻有望成就。

    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分為三乘,中乘,大乘安身立命,中乘平安喜樂,大乘超凡入聖。

    他暗自懷疑,這雖是道與佛家相通,令他頗是迷惑。

    *****************************************************************************************************************************

    西夏一品堂,眼前便有幾個人物——四大人,他們俱投身至一品堂中,若能除去,也算是略報小仇了。

    雲中死於自己手上延慶,卻是段譽的親生父親二娘,乃是另一個主角虛竹的親身母親……,自己注定是於他們為仇啦。

    他想了想決定還是出手,取他們性命,尤其葉二娘,每日殘殺一個小孩,令人\指。

    他實在不解,當世武林,那麼多的大俠,為何偏偏放過葉二娘,即使武功敵,為何不圍攻她?!

    歎息一聲,他暗自搖頭,當即便要動身。

    讓葉二娘活過一日,便有一個孩童被殺,委實是罪孽,他心中焦急,轉身便走。

    神行訣催動之下,他身如輕煙,奇快無倫,暮色剛降便到了萬劫谷中,直接飄入其中,毫無阻礙。

    他上一次曾前來救人,在段延慶,葉二娘,岳老三,還有鍾萬仇的夾攻下,救得段譽。

    他如今元神強大,神識擴散開來,宛如音波,整個山谷瞬間便在腦海中呈現,清晰無比。

    略微一查,段延慶三人竟已不在。

    他失望的搖頭,歎息一聲,自己來晚了一步!

    下一次再找到他們,不知何年何月,不知又有多少孩童要喪生在葉二娘魔掌之下。

    想到此,他心中一急,有了追殺的念頭。

    「你是什麼人?!」忽然一個褐衣大漢自林中轉出來,左手提著褲子,瞪大眼睛喝問。

    他本是看守谷口的,剛才進林子裡方便一下,轉過頭來,便見一個人站在那裡,沒有一點兒動靜,彷彿鬼魅一般。

    蕭月生皺了皺眉頭,淡淡道:「不必大驚小怪,去通稟一下你們谷主,我是蕭觀瀾!」

    「那好,你等著……」大漢看了看他,點點頭,轉身去了。

    *******************************************************************************************************************************

    「好啊,姓蕭的,你還有臉來!」鍾萬仇大踏步而來,大聲不已,甘寶寶提裾而行,腳步匆匆,後面還有一身黑衣的秦紅棉。

    鍾靈與木婉清兩女跟在最後,露出擔心神色,各穿著粉色羅衫與黑衣,木婉清的臉仍蒙著黑紗。

    蕭月生站在原地,抱拳笑道:「鍾谷主,別來無恙?」

    「無恙,無恙個屁!」鍾萬仇破口大罵,猛一下拔出長刀,比了比,閃著寒光:「姓蕭的,今天我便宰了你!」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不理會他,抱拳對甘寶寶道:「鍾夫人風采更勝往昔,又年輕幾分!」

    「真的麼?」甘寶寶抿嘴笑問,斜一眼鍾靈,道:「聽靈兒說,你們派中出了什麼大事,是不是?」

    鍾萬仇大叫:「夫人,莫與這個小子廢話!」

    「鍾萬仇,別丟人了,有段延慶他們在,都打不過這小子,你一個人又濟什麼事?!」秦紅棉皺眉哼道,毫不客氣。

    她與甘寶寶年紀相容,雪肌冰膚,只是眉間籠罩著鬱鬱,又含有幾分煞氣,令人難以接近。

    「哼——!」鍾萬仇鼻子一哼,瞪了蕭月生一眼,悻悻的收刀,歸了鞘,不耐煩揮揮手:「進來罷,站在這裡做甚!」

    蕭月生笑了笑,對鍾靈與木婉清頜\,暗中打了個招呼。

    甫一坐下,不等上茶,蕭月生開門見山:「鍾夫人,不知葉二娘他們去了哪裡?」

    甘寶寶待他一直極好,好像是丈母娘看女婿一般,溫柔親切,令他好感大生,彷彿見到母親的一絲影子。

    「他們?」甘寶寶一怔,露出一絲嫌惡神色,皺眉道:「觀瀾,你找他們做什麼?」

    蕭月生笑了笑:「聽聞葉二娘每日必殺一個孩童……」

    「嗯,正是如此!」甘寶寶點頭,秀臉嫌惡之色更濃,睨了一眼鍾萬仇,道:「這個女魔頭,心腸狠毒,若不是武功高,早被人除了!」

    「我想除掉她!」蕭月生沉聲道。

    「好——!」甘寶寶撫掌讚歎,點頭不已:「憑觀瀾你的武功,一定能宰了她!」

    她也是做了母親之人,能夠體會到孩子被殺的滋味,這個葉二娘滅絕人性,早該死了!

    甘寶寶道:「她去了南方,說去姑蘇慕容家,想與南慕容較量一下!」

    「寶寶!」鍾萬仇喝了一聲,臉色不愉。

    甘寶寶明眸一瞪:「你那些豬狗朋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還殺了進喜兒!」

    說著,眼眶一紅,便要垂淚。

    「不是因為這小子嘛……」鍾萬仇見她如此,頓時氣勢一餒,咕噥一句。

    「鍾夫人,秦前輩,鍾谷主,告辭了!」蕭月生抱拳,身形一閃,化為一縷輕煙,消失不見。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335
發表於 2011-11-21 21:17:57 |只看該作者
天龍八部 第35章 丐幫

    出得萬劫谷,蕭月生徑直西北而去,想要盡快追上葉二娘。

    不過,人海茫茫,想追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他稍一思忖,有了主意。

    趕了一夜的路,第二日,他神行無匹,已到了境內。

    城門一開,他便進了城,在城中轉悠,城雖為偏僻,卻頗是繁華,此時大宋正當繁盛,百姓豐衣足食。

    他轉了一圈,在一個乞丐身前停下。

    這個乞丐身材實魁梧,正盤腿坐在高高的青石牆根下,懶洋洋曬著太陽,神情悠閒自得。

    他身著百結鶉衣,頭髮披著,身上並不髒,臉龐被披散的頭髮遮住,看不清楚。

    身前孤零零著一隻破碗,裡面有幾個銅子。

    蕭月生站定,恰好擋住,乞丐發覺有異,抬頭一瞧,蕭月生看清了他的臉。

    方方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雙眼開闔之間精芒四射,顯然是內家高手,絕非尋常的乞丐。

    蕭月暗自點頭。自己果然找對了。

    抬頭看了一眼。這乞丐又下頭。讓長髮再次擋著自己地臉。一動不動。不理會蕭月生。

    蕭月生笑了笑。自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慢慢放到破碗裡。

    這乞丐抬頭。抱了抱拳。肅然道:「多謝善人!」

    「兄台可是丐幫弟子?」蕭月生溫聲問。

    乞丐雙眼一閃。精芒閃過。抬頭看他一眼。淡淡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此說來是了。」蕭月生看了看他腰間的布袋,笑道:「還是七袋弟子。」

    乞丐淡淡一笑,頗有幾分自豪之意。

    蕭月生道:「在下蕭觀瀾,這裡有一封信,想呈於貴幫喬幫主,不知可否幫忙?」

    「什麼信?」乞丐皺眉道:「幫主日理萬機不是什麼重要之事,不能隨意叨擾!」

    「是關於四大惡人不是重大之事?」蕭月生笑了笑,自懷中掏出一封信。

    「惡貫滿盈,無惡不作他們?」乞丐雙眼閃動,精芒隱隱,雙手接了過來。

    蕭月生點點頭一沉吟,道:「此事十萬火急快越好,……兄台應是發號施令之人,幫我留意一下葉二娘的行蹤罷!」

    見乞丐雙眼閃過不以為然,蕭月生皺了皺眉,無奈搖頭,空口白話確實不能讓人信服。

    想到每耽擱一天,便有一個孩童被殺心急如焚,顧不得其它手段淡道:「我已經殺了雲中鶴,如今再殺葉二娘

    他搖搖頭,歎了口氣:「這葉二娘每天殺一個小孩,滅絕人性,……我聽聞丐幫以仁義為先,特意前來求助,沒想到,唉……。」

    說罷,他重重一拍,左掌按在乞丐身旁的青石牆上。

    乞丐身子朝右一滑,倏的躲開,見蕭月生一掌按在青石牆上,再無動作,方才放心。

    蕭月生抬起左掌,青石牆上,一個掌印清晰宛然,深陷五寸。

    乞丐雙眼精芒閃動,心中如驚濤駭浪,他常常坐在這裡,對身後青石的堅硬再瞭解不過,即使是幫主親來,使用降龍十八掌,怕也沒有這般的威力。

    顯然,此人能殺雲中鶴,說不定是真的,若真耽擱了他的事,幫主難免怪罪。

    *********************************************************************************************************************************

    「好,信我會很快送到!」乞丐看了看掌印,眼睛閃了閃,點頭沉聲道,把信收入懷中。

    「有勞了,越快越好!……葉二娘的脾氣,你們不是不知,耽擱一天,便有一個無辜孩子喪命!」蕭月生點頭,轉身便走。

    他徑直去了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棧——豐悅客棧,住了下來,盡量定下心來,等著丐幫的消息。

    此時,他深感無力,縱使自己的內力強橫,武功高強,卻也並非無所不能,人多力量大,勢力的可貴之處顯現出來。

    他跟在一個小二身後,走向自己的小院,一邊心中慨歎,無量劍派何時能有丐幫一般的規模啊。

    他定下目標,將來的無量劍派,要成為天下第一大派!

    這個目標雖然狂妄,天下之間,奇人異士多矣,而大幫大派,無一不是根基深厚,經歷數十年發展,方才嶄露頭角,躋身大派。

    天下第一大派,少林當之無愧,他們不僅練武,更關鍵之處是有精神信仰支撐,乃禪宗門庭,藉著佛教之勢成為天下第一派。

    而無量劍派無祖無神,想要超越少林,談何容易?!

    他心中升起一股豪氣,能人所不能,才最有趣,自己做做看,看能不能達到目標

    打量一眼小院,對小二點點頭,一塊兒碎銀子從他袖中飛出,劃出一道白光,他笑道:「嗯,這裡不錯,莫讓人打擾!」

    「是,客官放心。」小二滿臉熱情,忙不迭接過碎銀子,轉身退出去,輕輕帶上門。

    這座小院頗為雅致,竹林假山,流水如飄帶,自東向西貫穿小院,繞假山一匝。

    這樣的佈局,好像所有客棧的雅院皆如此,雖大體相似,但機巧各有不同,也不令人生厭。

    他也不進屋,直接坐在假山前一塊兒平坦石頭上,~趺而坐,雙眼清光閃過,心神一片寂然,再次運起了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

    元神頓時散發:去,如一縷一縷絲線,呈波紋狀擴散,轉眼之間,方圓一里之內皆呈現於腦海中。

    清晨的城已經極熱,行人們自客棧裡出來,或牽馬,或拉驢,紛紛開始上路。

    大街小巷處:是吆喝聲,吃的喝的以讓早起的旅客們吃飽喝足,安心上路。

    那乞丐身形極快人中穿梭自如,宛如一條游魚,身法頗佳,蕭月生點了點頭。

    看到此,他不再理會開始修煉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

    ********************************************************************************************************************************

    耽擱天,便有一個孩童被殺心急如焚,臉上卻平靜無波,一片安祥,斬斷塵緣,唯留一念。

    傍晚時分,暮色乍降門忽然響起,蕭月生睜開眼光閃爍,如湖底的一輪明月。

    「請進!」蕭月生正色道身迎了過去,來人正是清晨時分的那個乞丐。

    「蕭先生幫主親信!」這乞丐滿臉風塵之色,神情憔悴,似是一天的功夫老了數年。

    他雙手捧著一封信,遞向蕭月生。

    蕭月生點頭,沒有客氣,接過信,食指輕輕一劃,信頭飄落地上,如剪刀裁過。

    抽出信箋,蕭月生一目十行,掃了幾眼,撫掌讚歎:「喬幫主果然英雄氣度!……好,有勞吳舵主了!」

    「蕭先生客氣了,願效犬馬之勞!」吳舵主抱拳慨然道,他其實是一個副舵主。

    不過蕭月生受後世影響,從不叫人家副字的。

    蕭月生點頭,把信收入懷中,點點頭:「好,客套話就不說了,我想知道葉二娘行蹤!」

    這是丐幫幫主喬峰的親筆信,說自己有事在身,無暇分身,蕭月生有此義舉,丐幫上下自然效命,吳副舵主機敏果敢,可為臂助。

    蕭月生心中讚歎,喬峰果然豪氣,自己寂寂無名,他卻相信,可見對丐幫弟子們極具信心。

    「我已派幫中弟子打探,很快便有結果!」吳副舵主沉聲道。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好!……還沒吃過晚膳吧,我請吳舵主吃一頓,如何?」

    「愧不敢當!」吳副舵主苦笑,他一路拚命趕路,好在幫主離著不遠,終於將信送到,來回竟換了十匹馬。

    不過,得幫主的稱讚,他大覺值得。

    *****************************************************************************************************************************

    蕭月生金銀不缺,畢竟身為一派之主,二人去了城最好的酒樓。

    正在吃飯時,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跑了上來,濃眉大眼,憨態可掬,見到吳副舵主,眼睛一亮,跑了進來,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蕭月生內力深厚,聽力敏銳,已然聽得他們的話,放下銀箸,望著吳副舵主。

    「蕭先生,找到了!」吳副舵主臉色沉肅。

    「走!」蕭月生臉色一肅,起身便走,桌上留了一錠銀子。

    三人站在酒樓外,燈火輝煌之中,人來人往,穿梭如織,這家觀月樓繁華之極,城體面人物吃飯,皆來此處。

    吳副舵主道:「先生,我前頭帶路!」

    蕭月生無奈,點頭道:「好,我帶你一程!」

    說罷,右手搭上他後背,兩人身形一晃,如一縷輕煙,倏的鑽進了暮色之中,那小孩眼睛瞪大,滿臉驚愕。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336
發表於 2011-11-21 21:19:37 |只看該作者
天龍八部 第36章 解決

    兩人身法如電,吳副舵主用力瞇眼睛,卻睜不開,眼皮被風吹得沉重無比,淚流滿面。

    過了一會兒,好上一些,他能微瞇著眼睛,看周圍景物飛快後退,彷彿身在激流之上。

    他暗自驚駭,便是縱馬馳騁,也沒有這般快。

    「吳舵主,她在何處?」他正發怔,耳邊聽得溫潤聲音,忙道:「蕭先生,葉二娘並不是一個人……」

    他看到蕭月生眉頭挑了挑,轉頭望過來:「身邊還有誰?」

    他忙道:「還有段慶跟南海鱷神!」

    蕭月生眉頭皺了一下:「這有些麻煩……」

    吳副舵主暗:苦笑,豈止有一些麻煩,麻煩大了去啦!四大惡人中的三個,便是幫主親自現身,也是無可奈何啊!

    為何他們四個惡名天揚,卻逍遙至今,不就是因為武功高強嘛,誰都惹不起。

    ****************************************************************************************************************************

    蕭生腳下不停。仍在疾馳。勁風凜凜。眼前景物飛速倒退。

    他皺眉沉吟刻。搖頭歎道:「另兩人都在真沒把握。唉。試試看罷。……在哪個方位?」

    吳副舵主道:「就是這個方向。他們距這裡十幾里好像要到城來投宿。」

    說著話。他看了看蕭月生。忙又轉過頭。這位蕭先生膽氣如此忒足。竟敢同時對付四大惡人之三。

    「好。就去會一會他們!」蕭月生長笑一聲。身形再快。吳副舵主眼前一晃。頭暈目眩。胸口發悶始噁心起來。

    倏地一停。由極快轉向靜止。吳副舵主再也無法抑制嘔意。蹲在路旁哇吐個不停。

    蕭月生看他嘔得腸子都要出來了,搖頭笑了笑:「吳舵主且在這裡等著,我去去便來!」

    「等等!」吳副舵主忙起身,用袖子抹了抹嘴角,苦笑道:「咱們一起去罷,我雖武功低微,總能幫一點兒忙。」

    他心知蕭月生之意怕自己累贅。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他們有三人個個狡詐凶殘,殺人如麻我怕護你不住!」

    「我自保足矣!」吳副舵主一臉堅持。

    蕭月生苦笑一聲,不再多說。

    若是兩個人自己怕是不成,一個人嘛,應該沒有問題,一塊兒去也好,可直接找到他們,省時間。

    現在,一刻也不能耽擱,說不定自己在找路的功夫,葉二娘又殺了一個小孩兒呢!

    「好,既如此,咱們並肩殺敵,你指路,盡快找到他們!」蕭月生慨然應道。

    「是!」吳副幫主凜然抱拳。

    兩人接著上路,蕭月生一手搭在他身後,度過去一股暖流。

    ****************************************************************************************************************************

    蕭月生催動神行訣,身法快如電,吳副舵主體內溫煦,如春風吹拂,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他不時伸手指,如路標一般指明他們的行路方向。

    兩人奇快無倫,轉眼的功夫,已經跑出了十幾里,蕭月生身形忽然一頓,停下的地方乃是一處松樹林。

    「就在這裡了!」蕭月生沉聲道,放下左掌。

    吳副舵主若有所失,經絡內溫暖的氣息散去,醉人的感覺消失,大是不捨。

    抬頭望了望四周,暮色更深,月亮還沒有露頭,自己似乎被籠罩在雲霧裡,隱隱能看到周圍情形,卻看不清晰。

    「先生,他們在哪兒?」吳副舵主雙眼炯炯,顧盼四周,並無發現。

    蕭月生指了指松樹林,臉色陰沉,淡淡道:「樹林裡!」

    他元神強大,一里之內,一切皆清晰呈現於腦海中,他發覺了葉二娘,抱著一個小男孩。

    吳副舵主登時便知,自己情報有誤,這三大惡人並不想進城,而是露宿於野外。

    見蕭月生臉色不善,心中思忖,難不成,是怪自己的情報不准。

    他搖頭苦笑:「先生,沒想到他們不進城,卻是我想岔了……」

    蕭月生一擺手,搖搖頭:「多謝貴幫相助,若我自己來找他們,無異大海撈針!」

    見蕭月生臉色緩和,吳副舵主鬆了口氣,忙道:「稍盡綿力,微不足道,那咱們……?」

    「我去會一會他們,你且在此,如何?」蕭月生沉吟著說道,一幅商量的語氣。

    吳副舵主忙道:「他們三個人,蕭先生你一個人,……我還是跟過去看看罷!」

    他亦知蕭月生之意,是嫌自己拖累,他卻只能裝做聽不出來。

    他性子嫉惡如仇,對四大惡人的名聲早有耳聞,欲除之而後快,卻一直不能朝面,如今有了機會,若是害怕而避開,這般怯懦,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來!

    別人能原諒自己,自己卻無法瞧得起自己了!

    蕭月生眼中清光一閃,如明月照大江,對他的心思已然洞徹。

    通過這幾日的鞏固,他漸漸明瞭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的神通,小乘境界得的神通,乃是無相化為有相。

    一切存在而不可見的,在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下,皆可化為可見,如經絡內力,如人心。

    玉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小乘時,他一個人在山上,故並無體會,後來遇到人了,偶爾施展,方才覺察其妙。

    ****************************************************************************************************************************

    「咱們走罷!」蕭月生暗自點頭,有如此勇氣,難能可貴,若再有足夠的運氣當可有成就。

    說罷,他輕飄飄而行,穿進了松樹林中。

    周圍本就暮色深沉,乍進樹林中線更加黯淡,看不清太遠。

    蕭月生身如行雲流水飄而行,如足不沾地,吳副舵主緊跟在他身後,

    上便是一場惡戰,心中又是興奮,又是緊張。

    眼前豁然開朗光閃閃,他抬頭一看見松林中開闢了一塊兒空地,幾株樹倒在地上然剛被人放倒。

    空地上坐著三個人,正圍著一堆篝火坐著到他們,轉身來瞧,六道目光射來,寒電森森,宛如六柄劍出鞘,隔著這麼遠,已然通體發寒,如墜冰窖中。

    吳副舵主大驚,聽說四大惡人厲害,天下那麼多高手,沒人奈何得他們,卻不想竟如此厲害,氣勢比英雄蓋世的幫主還要凌厲幾分。

    他深吸一口氣,瞧一眼蕭月生,見他臉沉如水,眸子湛湛生輝,毫無畏懼之色,不禁勇氣大生,轉眼直視三人。

    「段延慶,葉二娘,老三,別來無恙?」蕭月生負手而行,來到他們跟前,淡淡道。

    「奶奶的,姓蕭的,是你!」岳老起來,哇哇大叫,小眼睛瞪得溜圓,狠狠瞪著著他。

    蕭月生不與瞪眼,掃一眼葉二娘,似是毫不在意,飛快掠過,轉過頭去,淡淡道:「段延慶,咱們又見面了!」

    「見面不如不見,……你何苦送死?」怪異的聲音響起,彷彿從極遠處傳來。

    吳主大覺驚異,轉頭四望,段延慶的一張臉被火光照著,彷彿死人的臉,身體僵直不動,如一個死人般。

    最怪的是,不嘴皮動彈,那是何人在說話?!

    蕭月生輕道:「上一次因為救人,我唯有不戰而走,事後想來有些丟臉,……今天,咱們定得好好較量一番,分個高下!」

    他心思轉動,為消三人戒心,裝成想討回場子的。

    「喂,姓蕭的小子,你想跟老大較量,純粹找死,我岳老二先陪你玩玩!」岳老三大聲叫道,揮著鱷嘴剪撲上來。

    他步子極大,兩步跨到近前,鱷嘴剪快似閃電,攔腰剪至。

    蕭月生負手而立,看著他撲過來,卻無動作,神情自若:「岳老三,你自取其辱,莫怪旁人!」

    「你莫使妖法,我便敵得過你!」岳老三大聲道。

    葉二娘懷裡抱著一個小孩,約有兩三歲,虎頭虎腦,她正低頭逗弄他,一臉慈愛神色,不理會這邊。

    ****************************************************************************************************************************

    蕭月生身形一閃,走了個「之」字,恰好避開岳老三,衝向段延慶,腰間一閃寒光,隨即化為一道流星劃過天空,光華燦爛,墜向段延慶。

    段延慶一支拐點地,身子騰起,另一拐虛虛一指,發出「嗤」的一聲輕嘯。

    隨即「噹」一響,一陽指精準的擊中了長劍。

    「你是哪裡來的傢伙,竟敢笑我,吃我一剪!」岳老三見吳副舵主在身前,小眼一瞪,怒喝一聲,揮剪攻過來。

    蕭月生借勢疾退的擋在吳副舵主身前,左掌探出,抓向鱷嘴剪。

    「嘿嘿,吃我一剪!」岳老三得意的笑,鱷嘴剪一下張開剪向蕭月生左腕。

    他看出吳副舵主武功低微,而自己的身法又不及蕭觀瀾,自然要在他身上下功夫,這一下便使得姓蕭的不能不救。

    他覺得自己難得聰明一回,甚是得意。

    蕭月生變掌為拳,「叮」的一聲,擊中鱷嘴剪邊沿,它一下子飛了出去,嵌進一棵松樹上。

    「嗤——!」一聲輕嘯響起,蕭月生倏的移形換位身後一段樹枝落地,正是段延慶的一陽指。

    岳老三轉身便走,來到段延慶身邊:「老大,這小子更厲害啦對付不了!」

    他又對一旁的葉二娘道:「喂,三妹你還不幫忙?!」

    「媽媽,君君要媽媽!嗚……」她懷裡的小孩兒忽然哭了起來,聲音亮。

    葉二娘一臉溫柔神色,輕聲呵護:「不哭,不哭,我就是媽媽呀好君君,媽媽唱歌給你聽……」

    吳副舵主大感驚異年約四十,風韻猶存的嬌弱女子是無惡不作葉二娘?!看著委實不像。

    不過,她懷中抱著一個小孩子是相符,這葉二娘每天早晨弄一個小孩,弄到晚上便殺了,看來今天這個還沒有殺掉,幸好幸好!

    葉二娘抬起頭,輕聲歎了口氣,幽幽道:「你們打架便打架,小點兒聲,莫要擾了我孩兒睡覺!」

    岳老三大聲罵道:「奶奶的,先把這姓蕭的宰了,你再哄孩子罷!」

    小孩兒哭聲更大,似被岳老三的粗聲粗氣嚇得,葉二娘搖頭他身子,輕聲唱道:「噢,不哭不哭,媽媽唱歌給你聽,搖搖搖,搖到外婆橋,外婆叫我好寶寶……」

    ******************************************************************************************************************************

    「叮叮叮叮……」清脆響聲連綿不絕,蕭月生與段延慶糾纏在一起,劍光如雨,籠罩住段延慶,絲毫不給他喘息之機。

    吳副舵主暗自咋舌,這般狂風暴雨一般的劍法,自己一招也接不住,那段延慶是個殘廢,雙腿不成,只能用拐走路,卻依然不落下風,委實可怕,不愧是四大惡人之首。

    他吸了口氣,強抑緊張,明白自己坐井觀天,自己徒有勇氣而已,這些人的武功,自己一招也接不住。

    「段延慶,你使的是一陽指罷?」蕭月生劍光如電,卻氣定神閒,說話從容。

    段延慶不甘示弱,用腹語術道:「不錯!」

    蕭月生手下不停,笑道:「我聽說,一陽指非段家嫡系弟子不傳,你又姓段,莫不是段氏一脈的?!」

    「老夫的身世,你不必曉得!」段延慶的腹語平平緩緩,聽不出喜怒哀樂來。

    「難不成,你還是皇子身份?」蕭月生笑問。

    他卻是攻心之術,段延慶的身世,他一清二楚,也知他是段譽之生身父親。

    段延慶不語,「嗤」一聲輕嘯,又施展一陽指。

    蕭月生身形一側,指勁貼著身子掠過,差之毫釐。

    一陽指在旁人眼中,無形無相,但在他眼中,卻清晰可見,光華燦爛,不遜於

    劍光。

    他長嘯一聲,松林簌簌。

    長劍形成光雨,劍勢更疾,逼得段延慶只能後退,恰是退向葉二娘的方向,不知不覺中,越來越近。

    蕭月生忽然一頓,劍勢一緩,左手食指突然在虛空中一點,所點方向正是坐著的葉二娘。

    「嗤——!」一道厲嘯聲驀的響起,聲音尖厲,宛如數匹布帛同時撕裂發出的聲響。

    「啊!」葉二娘發覺異,無形的勁力湧來,她多次與段延慶切磋,自然曉得這是一陽指。

    她身子強行一扭,卻仍晚步,右肩頓時爆裂,濺出一蓬血花,衣衫炸碎開來,露出一個洞,裡面血肉模糊。

    「一陽指!」岳老小眼瞪得溜圓異的盯著蕭月生。

    蕭月生身形一閃,快如魅,右手一抄,右臂接過下落的小男孩,左手一掌印向葉二娘。

    葉二娘雖受傷並未昏迷,右肩不能動,左手仍能出掌,擊向蕭月生胸口,逼他撤招。

    卻不想蕭月掌勢不變,渾不顧葉二娘的左掌,葉二娘大覺愕然,再閃身已然不及,「砰砰」兩人同時擊中對方。

    ****************************************************************************************************************************

    「好——!」岳老三呼一聲,葉二娘的功力他是曉得一掌下去,姓蕭的便是銅筋鐵骨,也要玩兒完!

    吳副舵主臉色大變,身形一展衝了過去,顧不得危險。

    「哈哈小子,讓我扭斷你脖子!」岳老三大笑一聲,迎了上去,雞爪般的手籠罩吳副舵主。

    他看著粗豪,招式卻快如閃電,吳副舵主想要閃避來不及,眼前一花子一緊。

    「砰!」一聲悶響,吳副舵主剛閉上眼歎我命休矣,忽然脖子一鬆睜開眼,只見岳老三踉蹌後退一步,蕭月生出現在自己身旁。

    「走——!」蕭月生左掌一搭他背心,眼前景物變幻,飛速後退,一棵一棵樹閃電般靠近,又閃電般掠過身邊。

    夜風徐徐,此時卻變成了刀子一般,吹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他想說話,卻張不開嘴。

    好在,背心處有一股暖流,不停的湧進來,流遍週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有這股暖流在,侵入的寒風便不那麼難受。

    蕭月生一言不發,一口氣奔到了城,華燈已上,城門已關,無法進入城中。

    蕭月生毫不遲,凌空而起,一手攬著小男孩,一手搭在吳副舵主後背,城牆太高,升到半空,上升之勢一竭,他左腳尖一點右腳尖,身形陡的再升。

    三人掠過高聳的城牆,如蒼鷹展翅,滑落地面,牆上有士兵巡邏,一人看到了他們。

    那兵士指著蕭月生三人的身影,吃吃道:「有……有人……」

    他三個同伴轉頭看去,左顧右盼,卻無所見。

    一個胖胖的士兵拍了拍他肩膀:「小乙,難為你了,晚上眼不好使,還要跟咱們一塊兒巡哨!」

    「明明有人的……」名叫小乙的兵士忙道。

    「你不會說是武林高手罷?」那胖胖同伴笑道。

    小乙忙不迭的點頭:「對對,胖子說得對,正是武林高手,施展輕功飛過去了!」

    其餘三人哈哈大笑。

    「你們笑什麼,不相信我?!」小乙氣哼哼的道。

    「小乙呀,你這話沒人信!」另一個清秀的同胖搖頭,笑容滿面。

    他們四個人一組,在城上巡邏,委實枯燥無比,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說笑取樂。

    「真的,剛才真有一個人用輕功飛過去了!」小乙急切說道。

    清秀的同伴笑道:「小乙,咱們這城牆太高,即使天下第一高手來,也是飛不過去的!」

    「可我明明……」小乙急道。

    另有一個人拍拍他肩膀,寬容的道:「算啦,咱們都知道,一到晚上你眼睛就不好使,一定是眼花啦!」

    小乙看了看城牆,又看了看同伴,無奈的搖搖頭,暗自惑,可能自己真的看花了眼。

    *****************************************************************************************************************************

    落到地面,吳副舵主頭暈眼花,剛才城牆太高,他看得頭暈。

    蕭月生身形不停,如一縷輕煙,逕直飄向了豐悅客棧,翻牆進了他小院中。

    「好了!」蕭月生的聲音發澀,放開吳副舵主。

    吳副舵主覺得背後暖流一斷,轉頭望去,卻見蕭月生臉色漲紅,身形微微顫動,忙道:「蕭先生,你受傷了?!」

    「中了一掌,沒有大礙。」蕭月生苦笑點頭,~趺坐到假山前的一塊兒石頭上。

    「這如何是好?」吳副舵主焦急道,看他情形,不像是沒有大礙的模樣。

    「這個孩子就交給你了,替我交還他父母,我且運功療傷。」蕭月生笑了笑,將右臂上抱著的孩子遞過去。

    小孩兒被封了穴道,小臉兒通紅如蘋果,已然熟睡過去。

    吳副舵主忙小心接過來:「先生放心,我定會發動人手,找到孩子的父母。」

    「嗯,你去吧。」蕭月生點頭,闔上了眼睛,雙手掐了一個印訣。

    吳副舵主遲了一下,輕聲問:「先生,葉二娘她……?」

    「已經解決了。」蕭月生閉著眼睛,緩緩說道。

    吳副舵主大喜過望:「先生為武林除一大害,功德無量!」

    蕭月生笑了笑,不再說話。

    吳副舵主知機告退,轉身瞧了一眼,終於離開,暗派人手,保護這座小院。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337
發表於 2011-11-21 21:20:33 |只看該作者
天龍八部 第37章 太極

    蕭月生盤膝靜坐,看似平靜,身體內卻波濤洶湧。

    他一掌拍中葉二娘胸口,自己胸口中了葉二娘一掌,正中膻中穴,施展的正是北冥神功。

    手上三脈吸葉二娘膻中內力,膻中穴處於任脈之上,吸納葉二娘掌上的內力,四脈同發,葉二娘內力如水注瓶。

    這一掌之間,葉二娘一身修為盡湧入蕭月生體內,他掌心一震,直接震斷她心脈,即使大羅金仙現身,也難救活。

    葉二娘的一身修為高深,猛的一下灌入,蕭月生運轉北冥神功時,便有些吃力。

    他顧不得再殺延慶與岳老三,搶過孩子與吳副舵主,飛速而退,施展凌波微步,催動北冥神功,練化葉二娘的內力。

    如今,他經絡粗壯,施展步催動內力,比起~趺打坐來,殊途同歸,效果相差不多。

    *******************************************************************************************************************************

    清晨時分,他:過來,周圍被露水打濕,他身上衣衫滴水不沾,北冥真氣形成一層氣膜,阻住了露水。

    他睜開眼睛,雙眼玉光閃,宛如實質又收回子比先前清亮幾分,流光溢彩,熠熠動人。

    「主。講進罷!」蕭月生吐字如珠。緩緩傳出去。雙手地印訣鬆開。扭了扭胳膊。

    「」一聲門推開。吳副舵主大步流星進來。在蕭月生身前站定。抱拳一禮關切問道:「蕭先生。傷可已經好了?」

    蕭生點點頭:「已經無恙子可找到父母了?」

    吳副舵主重重點頭。昂然道:「昨夜幫中兄弟全力打探。一夜未歇。剛剛找到孩子父母!」

    「好。有勞貴幫兄弟了!」蕭月生露出笑容。點頭嘉許。

    他暗自感歎多力量大。果然不錯自己縱有萬千本事。有些事也無能為力需得人手。

    「蕭先生,咱們也找到了葉二娘的屍首!」吳副舵主一臉興奮的道。

    「哦?」蕭月生眉毛一挑著他:「在哪裡尋到了?」

    「便是那片松樹林!」吳副舵主興奮的道,隨即搖頭,露出一抹憐憫與傷感,苦笑道:「他們把葉二娘草草埋了,棺材也沒有!」

    蕭月生瞥他一眼,知道他這是兔死狐悲,葉二娘這般魔頭,赫赫威名,死後僅是草草埋葬,武林之中,人命輕賤如此。

    蕭月生提醒自己,這不是現代,死後一把火燒了,一了百了,自己身處的時代,觀念截然不同,如今的人們認為死後有靈,如何安葬,關係到死後在陰間的生活,不得不隆重。

    他嘴角微撇,冷笑一聲:「便宜了她,依她的罪孽,千刀萬剮猶是輕的,死後需得挫骨揚灰!」

    吳副舵主一怔,隨即省然,咬著牙恨恨道:「不錯,這葉二娘每天殺一個小孩子,可惡之極,咱們武林中人,即使再凶狠,對婦孺也不會下手,她委實該千刀萬剮!」

    他亦是嫉惡如仇,剛才只是悲憫葉二娘死後淒涼,如今省起葉二娘的罪行,痛恨之極。

    「吳舵主,我還有兩件事拜託。」蕭月生溫聲道。

    吳副舵主忙抱拳:「先生客氣了,吩咐便是,只要在下力所能及,願效犬馬之勞!」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起身離坐,轉身進了屋子,吳副舵主跟了進去。

    *****************************************************************************************************************************

    這是間雅院,屋裡自然有書案與筆墨紙硯,蕭月生來到窗下書案前,提筆揮書,一氣呵成,寫了兩張箋紙,封到信封裡,遞給吳副舵主。

    吳副舵主接過了,看一眼信封,笑道:「是送給幫主麼?」

    蕭月生點點頭,笑道:「這封信轉交喬幫主,……另外,我還有一位朋友,姓段名譽,乃大理鎮南王公子,如今可能去姑蘇城,煩請丐幫的兄弟幫忙打探一二。」

    「段譽?好,這點小事兒,不在話下!」吳副舵主拍著胸脯答應。

    他親眼見識過了蕭月生的武功,驚世駭俗,暗自跟幫主相比,怕是不相上下。

    在他眼中,幫主的武功蓋世無雙,天下無敵,北喬峰,南慕容,天下雙絕,這位無量派東宗的掌門與幫主不相上下,又嫉惡如仇,實是英雄人物,能為其效命,實乃榮光。

    「有勞。」蕭月生點頭微笑。

    吳副舵主抱拳告辭,大步流星而去,顯得幹練非常。

    他離開之後,蕭月生接著練功。

    一夜之間,葉二娘渾厚的內力已

    完全化去,化為精純無比的北冥真氣。

    吸收了葉二娘的內力,他如今內力之強,當世罕有,唯一煩心者,便是招式不夠精妙,想起書中交待,好像王家有豐富的武學秘芨,他心中發癢,想要一看究竟。

    他如今最得意的是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修至小乘,可參透無相,化為有相。

    昨天傍晚時分,松樹林中,段延慶施展一陽指時,蕭月生雙眼一道清光閃過,段延慶經絡內的真氣運轉一清二楚。

    他心神頓時一分為二司其職。

    一份心神應付斗另份心神推擬一陽指的運力法門,憑其過人的才智,很快領悟其中奧妙。

    於是趁葉二娘不備,他試展一陽指,果然奏效,一指點中葉二娘,再冒奇險用北冥神功的玄妙,不顧葉二娘掌力,同歸於盡一般,瞬間擊殺了葉二娘。

    若是不然他機智百出,想殺葉二娘卻絕非易事。

    葉二娘無惡不作能遙至今,可是從刀槍劍雨裡闖出來的,反應極快,唯有出奇制勝,先是一陽指,再是北冥神功不得她逃脫。

    ***************************************************************************************************************************

    的一眨眼間,兩天過去。

    日清晨月生在院中練功,微闔雙眼式緩慢,動作舒展如行雲流水,像極了後世的太極拳。

    他直苦思招式的解決之道,但自來到這個世界,幾乎沒看過什麼武學秘芨,縱使才智才人,也難無中生有。

    最終,他想到了後世的太極拳。

    太極拳乃是後世普及的拳法,用以強身健體,修身養性,他讀大學時候,曾經在體育課上學過。

    如今,他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達至小乘,現代的記憶可隨意翻看,清晰無比,便想到了太極拳的心訣。

    這些口訣雖然淺顯,在現代人看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但他現在看來,卻是字字璣珠。

    況且,他還曾特意翻看過一些太極拳的拳譜,當時懵懂,此時再一回憶,卻是豁然開朗。

    太極拳雖精妙,近乎於道,他心智過人,細心揣摩之下,已得其中三昧,、捋、擠、按、采、、肘、靠,八勁各有奧妙,越揣摩越覺有滋味,他心中甚喜。

    *************************************************************

    清風徐徐,竹林簌簌,蕭月生站在竹林前,微闔雙眼,左掌在下,右掌在上,雙手虛按,如揉一球。

    地上塵土紛紛飛起,如鐵屑遇磁鐵,紛紛衝進他雙掌之間,卻如鳥如籠中,再也掙脫不出,按他擠按,形成一個黃球。

    他雙掌輕輕揉動,動作輕柔,黃球越來越大,滾動不休,氣勢雄渾。

    「篤篤」敲門聲響起。

    蕭月生動作不停,溫聲道:「請進罷!」

    門被推開,吳副舵主大踏步進來,遠遠的便抱起拳,一臉歉然神色。笑道:「蕭先生,勞您久等了!」

    蕭月生雙掌一緩,輕輕一震,黃球炸開,卻沒有四散,而為化為一層塵土平鋪開來,均勻的落在地上,如一張黃色毯子鋪下來。

    他抬頭笑了笑,溫聲問:「吳舵主,可有消息了?」

    「幸不辱命!」吳副舵主重重點頭,笑道:「這位段公子跟一個大和尚同行,好像是被脅持,……這個和尚,嘖嘖,武功高明之極!」

    蕭月生緩緩點頭,暗自忖度,這個和尚應該就是吐蕃國師,大輪明王鳩摩智了。

    這個人物,不容小覷,聰明才智天下少有,只是運氣不佳,不過最終大徹大悟,卻是有大智慧了。

    他挑了挑眉毛,心中莫名湧起一股興奮來,這樣絕頂人物,若是不能一會,豈不白來這世間一回?!

    「多謝吳舵主!」蕭月生抱拳笑道。

    *****************************************************************************************************************************

    蕭月生從吳副舵主處打聽得路徑,曉得了慕容家的參合莊所在,然後辭別,逕直去了蘇州城外。

    蘇州城外三十里處,乃是太湖,慕容家的參合莊便位於湖中,蕭月生在湖邊坐著,心神觀照,等著段譽一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338
發表於 2011-11-21 21:21:08 |只看該作者
第38章 鳩摩

     蕭月生並不著急找了一塊兒石頭,盤膝而坐,彷彿老一動不動的坐在太湖邊上。

    太湖上水波澄澈,一望無垠,觀之心曠神怡,蕭月生忍不住讚歎,這慕容家果然懂得享受,如此美境,在上面築廬而居,簡直神仙一般。

    從他所讀的天龍八部中,他知道這個慕容復,志大才疏,眼前良辰美景不懂得享受,反而一心想著光復大燕國。

    他也曾自忖,若是自己換了慕容復,會不會做得更好。

    想來想去,他不由搖頭苦笑,自己也會如慕容復一般,為了理想而奮鬥,捨棄一切。

    便如自己追求生不死,亦是如此。

    在他看來,沒有理想的人,即使懂得享受,也有些可憐,反而不如不顧一切的追求理想,即使不成功,也不枉活一回。

    但他也明白,人的想法都不同,人生嘛,都是自己的,只要按著自己想法去活便是了,旁人無權指手畫腳。

    而這個慕容復,於他卻大仇,他轉換身法,潛入西夏一品堂中,說不定自己的血海深仇,便有他的一份兒。

    過了後。陽光不再那般逼人。蕭月生坐在石頭上。忽然睜開雙眼。清光一閃而逝。望向正西方。

    一路小徑走來兩人。一個中年漢子氣宇軒昂。身穿孝服。另一個是老者。身材消瘦。容貌猥瑣。看著懶洋洋地。一陣風便能吹走。

    兩人說著話。慢慢走近。忽抬頭看到了蕭月生。

    蕭月生靜靜坐在石頭上。微微一笑有說話。

    那容貌猥瑣地老者盯著蕭月生看。想了想。忽然一拍額頭:「可是蕭……蕭掌門蕭大俠?!」

    蕭月生雙手印訣放開。笑道:「霍先生。咱們又見面了!」

    他有過目不忘之能雖僅是見過一次,卻已經想起個中年漢子乃是鎮南王府的帳房霍先生。

    腦海之中,細思天龍八部書中的情節,看得明白,他們卻是伏牛派的人,原本叫崔百泉,想要替柯百歲報仇。

    只是們武功實在算不上頂尖,想找慕容家報仇想必不太可能,他們也應曉偏還是來了,明知山有虎向虎山行,平常人可沒有這般勇氣。

    他心生幾分好感,神情也客氣幾分。

    金算盤崔百泉忙一捅師侄過彥之:「彥之,快快拜見蕭掌門,無量劍東宗的掌門!」

    過彥之一怔,無量劍派他聽說過,乃是名門大派,在雲南一帶頗有幾分名氣,這年紀比自己還輕的少年竟是掌門?!

    崔百泉見他遲,哼道:「彥之,還不快快拜見?!」

    他語氣已帶了幾分愉,難不成自己還騙人不成?王爺見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彥之豈能無禮?!

    「是,師叔,見過蕭掌門!」過彥之無奈,抱拳一禮,臉上仍帶著遲疑之色。

    蕭月生抱拳笑了笑,沒有理會,對崔百泉道:「霍先生可曾見到段兄弟?」

    「小王爺又跑出來了麼?」崔百泉一怔。

    蕭月生點點頭:「我聽丐幫的朋友們說,段兄弟又離開王府,朝這邊來了,特來此等候。」

    崔百泉搖頭:「我與師侄為替師兄報仇,特來慕容家,卻不省得小王爺的行蹤!」

    蕭月生點點頭:「原來如此,令師兄的仇家是慕容復?」

    「不錯!我師父死在自己的絕招之下,也唯有慕容家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才能如此!」過彥之大聲說道。

    他見這個蕭月生年紀甚輕,約有十**歲而已,卻是老氣橫秋,頗為托大,覺得甚是不舒服。

    蕭月生沉吟一下,搖搖頭,笑道:「不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雖聞名,卻未見過,……不過,以對方招式殺了對方,卻並不一定是慕容家下的手。」

    「蕭掌門有何高見?」崔百泉忙道。

    過彥之「嗤」的一笑,露出諷誚之色:「蕭掌門這話倒怪了,除了慕容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誰還能做到這般?!」

    蕭月生皺了皺眉頭,本不想搭理這個過彥之,實在莫名其妙,是個不知好歹的愣頭青。

    崔百泉見狀忙道:「蕭掌門,彥之他恩師慘死,他心中憤懣,性子偏激了,莫要見怪才是!」

    罷,狠狠瞪了過彥之一眼,精芒一閃,猥瑣之態頓消,驀然之間勇猛逼人。

    過彥之縮了縮腦袋,閉上嘴巴,不敢再說,如同小伙子一般。

    蕭月生擺擺手:「沒什麼,……霍先生,據我所知,當世高手不凡過目不忘者,看過對方招式一次,再稍加揣摩,便能依葫蘆畫瓢施展出來,不必非得慕容家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崔百泉一怔,惑道:「竟能如此?」

    他雖然沒有反駁,臉上神情遲,顯然不太相信,過彥之更是露出冷笑,只是不敢笑出聲罷了。

    他見蕭月生年紀輕輕,卻已經是一派掌門,不知為何,就是生出嫉妒之意,無法排解。

    蕭月生皺了一下眉毛,自己本是一番好意,讓他們莫要摻慕容家這一灘渾水,免得死無葬身之地,不曾想,他們這般不識趣。

    他心中暗惱,臉上卻依然微笑,喜怒不形於色,這點兒基本功夫,他極是精熟。

    他笑了笑:「這樣罷,咱們來切磋兩手,如何?」

    過彥之忙笑道:「師叔來陪蕭掌門過幾招,如何?」

    崔百泉看了他一眼,見他躍躍欲試,心中一動,暗自忖道,彥之心高氣傲,銳氣太盛,挫一挫他銳芒也好。

    他抱拳對蕭月生道:「蕭掌門,勞煩你幫我教訓一下這傢伙高氣傲,眼高手底!」

    蕭月生笑了笑:「也好我便領教過少俠的高招了!」

    過彥之跳出來出軟鞭,喝道:「蕭掌門賜教!」

    蕭月生點頭道:「過老師請罷。」

    過彥之等的便是這一句,欺身上前鞭當頭罩下,呼的一聲頗是快捷。

    蕭月生側身一避,沒有還手。

    過彥之見他不還手,更是惱怒得蕭月生瞧不起自己,不屑動手式越發凌厲鞭接著一鞭,宛如狂風暴雨影漫天,如一群長蛇在空中舞動。

    崔百泉撫著山鬍子瞇瞇看著,心下暗讚之難怪心氣兒高,這一手鞭法委實已得伏牛派真傳,即使自己來使不過如此。

    轉眼之間,十餘招過去生只是閃避,一招未還鞭影猛的消失,過彥之一招長鞭瞪大眼睛:「蕭掌門,你這是何意,難不成我姓過的不值得你出手?」

    蕭月生搖頭了笑,道:「那好,我便出手了!」

    罷,他忽然欺身,倏的至過彥之跟前,劍光一閃,頓時化為一條銀蛇,呼的一聲劈下來。

    「咦?」崔泉撫鬍子的手一停,怔怔望著蕭月生,雙眼精芒閃動,一眨不眨。

    蕭月生接出手,手上的碧月劍彷彿變成了軟鞭,劍影扭曲閃動,漫天遍佈,如一群蜿蜒的銀蛇。

    「這……這……」崔百泉目瞪口呆,手在半空中顫動。

    蕭月生雖然施展的是劍招,便在他眼中,卻是熟悉無比,正是過彥之剛才所施展的,他是以劍做軟鞭用。

    「砰!」蕭月生劍脊拍中過彥之百會,發出一聲悶響,彷彿拍中了一個西瓜一般。

    過彥之一個踉蹌,雙眼頓時迷茫朦朧,身子搖搖晃晃,東倒西歪,彷彿醉了酒,找不到方向,手上軟鞭脫手落地。

    「得罪!」蕭月生收劍而立,面帶微笑。

    崔百泉卻顧不得師侄,目瞪口呆的望著蕭月生,吃吃道:「蕭掌門,……蕭掌門如何會我伏牛派的武功?」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我不會伏牛派的武功,見過老師施展一次,照葫蘆畫瓢罷了!」

    「這……這……」崔百泉吃吃難言,只覺匪夷所思。

    蕭月生正色道:「我這般非是為了炫耀,而是要提醒崔先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能做到這般,其他人也能,……令師兄的死,需得小心查清,找對了人再報仇不遲。」

    「砰」一聲,過彥之終於還是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蕭月生歉然苦笑:「對不住,心思都用在招式上,沒控制好勁道,過老師受苦了。」

    崔百泉搖頭,無奈笑道:「他也該受點兒教訓了!」

    罷,他過去弄醒了過彥之。

    蕭月生暗自一笑,自己雖是好心,卻也另有他意,想見識一下伏牛派的武功。

    見識天下各派武功,擷取精華,提升自己武功,更重要的是,參悟內家真氣與先天真氣轉化之玄機。

    過彥之醒來,看一眼蕭月生,滿臉通紅,慚愧無言。

    蕭月生走過來,抱拳笑了笑:「過老師了怪我出手沒有輕重。」

    「在下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過彥之如換了一個人,抱拳客氣的回禮道。

    他心中又是慚愧,又是震驚,剛才那一下打在頭頂,正是一招「天靈千碎」,不僅招式一模一樣,勁力也是純正無比。

    這一招「天靈千碎」乃自己絕招是師父的絕招,他老人家正是死於此招之下。

    能夠模仿招式已經極為駭人可怕的是,發勁方法也絲毫不差是匪夷所思了。

    有這般能力,委實可怕之極著見識增多,一身武功還不知會達至何等境地。

    崔百泉見他如此了口氣,生怕他怨恨在心,這位蕭掌門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不起。

    蕭月生正與崔百泉說著話,忽然馬蹄聲隱隱響起慢慢的兩騎並行而來。

    一匹馬上坐著一個黃衣和尚,四十餘歲面如冠玉,瑩光在膚下隱隱流轉寶相莊嚴,顯然內力已然登堂入室月生暗自思忖,這個和尚必然是吐蕃國師鳩摩智了。

    他手上牽著兩匹馬的韁繩,另一匹馬上坐著一個青年白衣儒衫,相貌俊逸臉無精打采,正是段譽。

    蕭月生抱拳聲笑道:「段兄弟,咱們可真是有緣相見了!」

    段譽抬頭,看到是蕭月生,大喜過望:「蕭兄!」

    又看到了崔百泉,忙道:「崔先生,你也在?!」

    「小王爺,你這是……?」崔百泉抱拳,遲了掃了一眼鳩摩智,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段譽雙肩低垂,似是被封了**道。

    蕭月生瞥一眼鳩摩智,淡淡道:「段兄弟,這是怎麼回事?」

    他心中已然明白事情的始末,只是為免驚世駭俗,無所不知,故意有此一問。

    況且,自己的到來,也改變了許多事情,天龍八部書上的情節,怕是不太靈光了。

    段譽忙道:「蕭兄,這個大和尚武功高得很,打敗了我伯父與天龍寺五位高僧,將我擄來,……他與慕容先生交好,要拉我去慕容先生的墓前拜一拜。」

    他心知這個大和尚武功之高,怕是當世再無敵手,蕭兄雖然武功過人,卻不可能強過伯父與五位師祖,若是動手,定會送命,不敢實言相告。

    蕭月生眉頭一皺,淡淡掃一眼鳩摩智:「慕容先生,是慕容博罷?」

    段譽斜睨一眼鳩摩智:「這大和尚與慕容先生有什麼約定,要取六脈神劍的劍譜給慕容老先生,見我會使,讓我默出劍譜來,在慕容老先生墓前燒了,我便跟他一起來了!」

    鳩摩智掃一眼蕭月生與崔百泉三人,

    向四周,顯然未把三人放在眼中。

    「六脈神劍?……好一個大和尚!」蕭月生冷笑一聲,身形一閃,來至段譽跟前,輕輕一掌拍中他掌心。

    鳩摩智反應極快,右掌成刀,虛虛一斬,正是他的絕技「火焰刀」,雖然無形,卻有一股刀氣潛至。

    蕭月生眼中清光一閃,無形刀氣清晰呈現,他右掌一吸,段譽到了他身後,左掌畫了一個弧,輕輕一推。

    「砰」一聲響,內氣湧蕩,如狂風刮過,眾人衣衫飄蕩,過彥之被震得退後兩步。

    「段兄弟,你且退。」蕭月生內力摧動,將段譽的**道衝開,他身懷至精至純的北冥真氣,能暢**道,最是殊勝。

    段譽忙道:「蕭兄且住!」

    又轉過來,站到鳩摩智身,道:「大和尚,我跟你走便是,莫要難為我朋友!」

    「再好不過,小多謝成全!」鳩摩智微笑點頭。

    蕭月生臉色一沉,目光動,忽然笑了笑,道:「段兄弟,咱們既在此相逢,我便陪著你罷。」

    他心暗歎,看來段兄弟並不看好自己。

    剛才施展乃是剛精研出來的太極拳意,將內力發之體外,形成一個氣團。

    他暗道一聲可惜,太極拳僅是領悟皮毛,不夠精深。

    太極者,一陰一陽,互相轉化,互補盈缺,按他的原意這一個氣團蘊著太極之意,應該無損無滅受到攻擊,也會自行調整轉化,將這股勁力轉化為陰陽之力,融入氣團中。

    他暗自苦笑一聲,自己雖然不笨並非無所不能,初研太極拳意要達至如此境界,還需得精研揣摩,難以一蹴而就。

    對付鳩摩智,他並無把握,心中瞭然,這鳩摩智內力深厚雖略遜於自己,但論及招式精妙自己定然遠遜。

    和尚精通少林七十二絕技,自己卻僅一套無量劍法套初窺門徑的太極拳而已。

    他心有忌憚,卻又蠢蠢欲動自己的心智,只要鳩摩智施展一次,便能領悟,偷學一技。

    鳩摩智合什望向蕭月生:「閣下何方高人?」

    他年紀甚輕,卻有如此武功,絕非寂寂無名之輩,北喬峰,南慕容,他莫非是其中之一?

    「在下無量劍蕭觀瀾!」蕭月生抱拳一禮,淡淡說道:「大和尚何方神聖?」

    段譽在他背後道:「蕭兄,他是吐蕃的國師,大明輪王鳩摩智!」

    蕭月生笑了笑,語氣冷淡:「原來是吐蕃國師,難怪有如此武功,在下佩服!」

    鳩摩智一臉詳和,談吐文雅,合什一禮:「小僧與慕容先生乃知己,當年曾有約定,不得不履中原,……中原物寶天華,人傑地靈,小僧大開眼界!」

    蕭月生笑了笑,忍而不發,自己並無把握,若是沒有段譽,仗著凌波微步,已然出手了。

    但有段譽在,束手束腳,還是穩字為上。

    正思忖間,忽然不遠處傳來了歌聲,湖面綠波上飄來一葉小舟,一個綠衫少女划槳緩緩而來,口中輕唱,歌聲嬌柔美妙,令人心醉。

    段譽聽得這歌聲,頓時搖頭晃腦,一臉沉醉之色。

    蕭月生雖覺好聽,卻並不以為異,後世他事業有成,買得高級音響,美妙人聲聽得多了。

    「喂,小姑娘,這裡可有參合莊?」過彥之揚聲問道。

    蕭月生打量一眼,這姑娘十**歲,姿容秀美,溫柔如水,惹得人憐愛不已。

    她明眸輕瞥,嬌聲問道:「這位壯士要去參合莊,阿有啥事體?」

    她聲音軟儂,嬌柔清脆,說不出的動聽。

    蕭月生溫聲道:「小姑娘可是慕容公子的下人?……這位大和尚是慕容博的至交,前來拜會。」

    少女看了蕭月生一眼,點點頭,沉吟片刻:「介末真正弗巧哉!公子剛剛前日出仔門,大師父早來得三日末,介就碰著公子哉。」

    鳩摩智道:「與公子緣一面,教人好生惆悵,……但小僧從吐蕃國萬里迢迢來到中土,願在慕容先生墓前一拜,以完當年心願。」

    那少女道:「大師父是慕容老爺的好朋友,先請去用一杯清茶,我再給你傳報,好撒?」

    「有勞。」鳩摩智談吐如珠,合什一禮,問道:「小娘子是公子府上何人,如何稱呼才是?」

    蕭月生搖搖頭,暗自感歎這和尚的厲害,談吐文雅,神情慈和可親,極易令人生出好感。

    聽著這位阿碧姑娘與他說話,蕭月生暗自打量,這位阿碧姑娘果然靈秀鍾於身,溫柔如水,令人心動。

    只可惜,她一顆心皆在慕容復身上,野心勃勃的男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極易惹女子鍾情,便如燈火惹飛蛾一般。

    了幾句,阿碧邀眾人上船。

    船有點小,五人上去,便是一沉,崔百泉與過彥之看得心驚膽顫,生怕這是慕容家的詭計,半路沉船,自己可就嗚呼哀哉了。

    蕭月生站在段譽身邊,神情從容,兩人說說笑笑,談論南方風情,鳩摩智也不理會,似是明白蕭月生不敢動手。

    趁著說話之際,蕭月生在段譽手上寫了幾個字:「趁機先走。」

    段譽暗自點頭,微微一笑。

    對於蕭月生的輕功,他頗為自信,當初從四大惡人手上救出自己,足見高明,這個大和尚縱使厲害,輕功卻是不及蕭兄的。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339
發表於 2011-11-24 19:02:43 |只看該作者
第39章 六脈


    上荷花片片,遮住了湖面,阿碧划小舟輕盈而行左曲,看得人眼花繚亂。

    崔百泉斜眼看阿碧,本是擔心有陰謀詭計,看到蕭月生,心頭一安,有蕭掌門在此,諒慕容家翻不起什麼風浪。

    一刻鐘過後,蕭月生走了兩步,來至阿碧跟前,笑道:「阿碧姑娘,路途甚遠罷?我來划船!」

    「介末不敢當,不能怠慢了貴客。」阿碧溫柔笑著搖頭。

    蕭月生笑了笑,溫聲道:「咱們幾個大男人,你一個嬌柔女子,總讓我坐立不安,莫要多說,照我的話做便是!」

    他的話帶著莫力量,阿碧心想拒絕,身體卻不由自主,將木槳交了出來。

    蕭月生接過槳,劃了兩下,船忽然打起了轉兒。

    眾人「唰」一下過來。

    蕭月生笑了笑,搖頭道:「劃過船,見笑見笑!」

    ,他輕輕一劃,小船倏的向前衝出,平穩異常,不復剛才的轉來轉去,只在原地。

    他元神強大。心神敏銳之極。幾下之便洞徹木槳地與湖水地力道。學會了划船。

    阿碧看了看他。心中讚歎。此竟比公子還要聰明幾分。真是驚人呢!

    蕭月生對木槳與水流地勁力洞徹於心。如臂使指在湖上行。宛如掠著水面飛。像後世地水艇一般。奇快無比。

    他們站在船上。如乘千里馬。兩旁荷葉飛退倒退。清風凜凜。衣衫獵獵作響。吹在身上竟有寒意。

    段譽興奮地歡呼。暢快大笑碧也是抿嘴輕笑從未見過小舟如此之快。

    在阿碧的指引下,不到半個時辰,遠處出現一叢綠柳,掩著飛簷,蕭月生心神觀照現是一小島,島上有幾座屋舍。

    阿碧嬌笑:「到啦先生,累得你幫我劃了半日船!」

    蕭月生把槳送到阿碧手上,笑道:「舉手之勞罷了,阿碧姑娘莫再客氣!」

    段譽笑瞇瞇的道:「就是,就是!……阿碧姐姐,蕭兄乃性情中人毋須客氣的!」

    阿碧抿嘴輕笑,不再多說得這位蕭先生目光炯炯,似能看透人心一般他目光一觸,便覺心慌。

    她低頭划槳曲折而行,很快來到一處木梯前。

    眾人登著木梯,上了岸,眼前是一座小島,上面幾座疏疏拉拉的屋舍,玲瓏雅致。

    當頭的小舍額匾上寫著「琴韻」二字。

    蕭月生打量一眼,笑了笑:「這一筆字看著瀟灑,卻隱含霸氣,氣吞八荒,不是俗人呀!」

    「介是我家公子寫的。」阿碧頓時明眸放光。

    蕭月生微笑道:「北喬峰,南慕容,果然名不虛傳吶!」

    過彥之哼了一聲,嘴角一撇,滿是不屑神色。

    蕭月生看了看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過彥之忙道:「蕭掌門,喬幫主英雄蓋世,這南慕容嘛,卻不見有什麼英雄之舉!」

    蕭月生點點頭,笑道:「嗯,可能慕容公子低調行事,做了好事,卻不為人知罷!」

    他笑容有些古怪,對阿碧道:「你們且進去,此處風景無限,我要觀賞一番。」

    「……是,莫怪怠慢撒。」阿碧柔聲笑道,扭腰帶著眾人進去。

    鳩摩智微笑看他一眼,雙手合什一禮,神情詳和,一派得道高僧的風範。

    蕭月生微笑合什,還禮。

    他心中讚歎不已,如此風範,真不愧是高僧,威儀修為,一切悉自具足,何愁不能迷惑眾生?!

    蕭月生倚在欄杆前,欣賞著周圍風景,柳樹枝上一隻小鳥正「莎莎都莎,莎莎都莎」的叫,清脆動人。

    鳥站在柳枝上,隔他不遠,羽毛在夕陽下閃著五彩。

    他輕輕伸手,小鳥撲愣愣扇動翅膀,被吸到他手心上。

    鳥似不甘心,又飛起來,不停撲扇翅膀,飛騰不已,但一直在蕭月生手心上方一尺處盤旋。

    蕭月生微微含笑,似能感到小鳥的惑與不屈:為何總是飛不出去,飛不高飛不遠呢?我飛呀飛,偏偏不信!

    蕭月生含笑看著它飛個不停,手上勁力流轉。

    這一招看著得意,無外乎一個「黏」字訣,只是功力更深厚一些罷了,算不得精妙。

    看著如此,內中卻別有玄奧。

    鳥如此盤旋,蕭月生並未用「黏」字訣,而是一種更

    「引」字訣,將小鳥向前之力稍一拉引,似一道無形

    如此一來,它如拉磨之驢,自己覺得是往前,卻是繞圈。

    他面露詳和微笑,逗引著小鳥,鎮撫其心神,一會兒過後,它歡快的輕鳴:「莎莎都莎,莎莎都莎。」

    蕭月生另一份心神外放,屋裡的情形清晰呈現。

    這阿朱的易容之術委實精妙,自己可要學一學腦海中清晰呈現阿朱易容經過,烙印於腦海。

    不過,這小丫頭膽子也大,鳩摩智武功如此之高,她也敢戲弄,可能自恃是慕容家的丫環,諒旁人不敢動粗罷。

    如此心思,難免吃虧,讓人一把汗吶。

    阿朱易容兩,他清晰烙印於腦海神再分出一份細細揣摩,另一份心神仍觀照屋內情形。

    阿朱扮成老婆婆,顛三四,戲弄鳩摩智,蕭月生搖頭微笑歎胡鬧,如此行徑豈不是找死?!

    若自己的丫環,定要好好懲罰,委實太過膽大,要闖禍無數。

    片刻之後,裡面打了起來,鳩摩智打碧的是火焰刀的功夫,阿朱加入其中。

    鳩摩智打得二女險象環生譽出手相救,施展起了六脈神劍手忙腳亂。

    蕭月生負手微笑,心中了然他並無殺人之意,他心繫「還施水閣」,欲入內一觀,豈能殺慕容家的人而自絕後路?!

    「蕭兄,快來呀!不得了,大和尚發瘋啦!」段譽大聲驚叫,人命關天,不能讓兩個美人兒香銷玉殞,顧不得蕭兄的武功不及大和尚了。

    蕭月生輕一揚手,放開小鳥,飄身進入小屋中,看了一眼眾人,無形劍氣刀氣縱橫,屋裡一片凌亂。

    他看了片刻,六脈神劍與火焰刀運轉法門皆烙印腦海,心中暗自歡呼一聲。

    他忽然縱聲大笑:「哈哈……,大和尚乃有道高僧,豈能欺負兩個弱女子?!」

    他聲如驚雷,滾滾而去,轟隆隆打在眾人心神上,他們如挨了一悶棍般,個個頭暈眼花,天旋地轉。

    鳩摩智身形一滯,忙雙手合什,定於原處,垂簾觀鼻,呼吸短促,心中大吃一驚,竟走了眼,此人內力深厚如斯!

    蕭月生笑聲不絕,越來越強,阿朱與阿碧秀臉蒼白,扶著身邊的椅子慢慢倒下去。

    見二女如此,蕭月生停下了笑聲,暗自歎息一聲,功虧一簣,再難有這樣的機會對付鳩摩智了。

    雖盡量約束聲音,避過二女,但畢竟空間太小,無法完全摒除,她們的內力委實太弱了些。

    蕭月生看了段譽一眼,沒想到段譽的內力如此之深,看來自己雖有干涉,卻仍擋不住他的運道。

    段譽長吁一口氣,他壓力極大,蕭月生約束聲音,他勉強能支撐得住。

    崔百泉與過彥之卻無這般好運,兩人早就被震暈過去,翻著白眼,知覺毫無。

    蕭月生目視鳩摩智,擺擺手:「段兄弟,你帶兩位姑娘先走一步,我來會一會這位吐蕃國師!」

    「蕭兄,這大和尚厲害……」段譽遲。

    「即使不敵,自保足矣!」蕭月生笑了笑,仍盯著鳩摩智。

    「……好!」段譽咬牙點頭,他剛才見識了蕭月生的渾厚內力,知道他武功大進,說不定真能敵得過鳩摩智。

    「大和尚,六脈神劍,我也會!」蕭月生食指一點,「嗤」的一聲輕嘯,直射鳩摩智。

    鳩摩智雙眼陡睜,精芒閃動,右掌豎起,如豎單刀,輕輕一劈,虛空中響起一聲輕嘯。

    「嗤!」如裂衣帛,耳膜隱隱發疼。

    段譽忙招呼兩女離開,鳩摩智見蕭月生也會六脈神劍,不攔段譽,專心對付蕭月生。

    待三人出屋,蕭月生擋住門口,兩手十指輕點,一道道劍氣破空而出,形成網狀,攔在鳩摩智跟前。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340
發表於 2011-11-24 19:04:36 |只看該作者
第40章 施法

    鳩摩智雙掌施展火焰刀,一刀一刀斬來,斬向蕭月生

    蕭月生微笑道:「大和尚,我已經懂得了六脈神劍,你想要劍譜,打敗我,逼我說罷!」

    「蕭施主竟也懂得六脈神劍,小僧好奇之至!」鳩摩智神情詳和,並不生氣,談吐甚是文雅。

    蕭月生十指或屈或伸,劍氣自指上激射而出,嗤嗤作響,劍氣或雄渾,或飄逸。

    手指伸屈,或靈動瀟灑,或舒展大方,或壁壘森森,各具氣象,已得六脈神劍的三昧。

    鳩摩智大是吃驚,臉上卻露出喜悅神色,顯然,蕭月生的六脈神劍比之段譽更加精純,更為正宗。

    他施展自己絕學火焰刀,刀氣橫斬,嗤嗤作響,凌厲之極,看上去並不次於六脈神劍。

    隨著施展,蕭生對六脈神劍領悟越深,威力越來越強,鳩摩智的火焰刀漸招架不住。

    上六脈,他當初修煉北冥神功時,便已經精研熟透,況且他元神強大,內視體內,清晰無遺,對六脈更加瞭如指掌。

    他段延慶施展一陽指。偷學之。對段家地心法理會甚深。對一陽指領會亦深。段正淳正明。段延慶他們也不如他。

    他再看段譽施展六脈神劍。忽然有不此之感。一切皆水到渠成無難礙。

    六脈神劍以家地一陽指為基。若是內力足夠。修習起來並不難且。蕭月生內視清晰。北冥神功精純無比。如臂使指。修煉六脈神劍。更是易如反掌。

    看過段譽施展。片刻之後。他馬上領悟修成。

    這在旁人看來。匪夷所思。有些驚世駭俗。在他看來。卻是水到渠成。毫無花巧。

    蕭月生忽然一飄。避過火焰刀。收起十指道:「大和尚。你地火焰刀不是我敵手。不如換一種武功罷!」

    鳩摩智微微笑道:「好,蕭先生的六脈神劍果然精妙,試試小僧的無相劫指!」

    罷手縮回寬大袍袖中,一股無形的勁力卻湧過來。

    無相無形套指法亦是精妙之極,乃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鳩摩智使來,如羚羊掛角痕無跡。

    無相劫指的內力無形,但在蕭月生眼中,卻是清晰如紅光,他左手四指屈起,唯翹小指,輕輕一點,嗤嗤作響,乃少澤劍出。

    「嗤」兩道無形勁氣相撞,發出一聲輕嘯,如寒風掠過樹梢。

    蕭月生微微一笑,收回小指,伸出中指,嗤嗤輕嘯中,中衝劍出,劍氣刺破虛空,與另一道無相劫指相撞。

    他心中興奮,轉眼之間,已然將無相劫指烙印腦海,偷學得成。

    隨後,鳩摩智又使出數種指法,拈花指,摩訶指,金剛指,多羅葉指,大智無定指,皆被蕭月生的六脈神劍化解,並烙印腦海,算是學了去。

    這些指法,論及威力,怕是不及六脈神劍,卻勝在精妙,別有一番武學道理在其中。

    蕭月生可通過這些指法,理悟武學妙理,亦可逆推,得少林的一些心法玄妙。

    對於少林,他可是沒有什麼好感,當初想去投到玄悲大師門下,卻因不湊巧而被拒,雖知並非少林之錯,卻不甚歡喜。

    數十指後,鳩摩智竟有束手無策之感,蕭月生的六脈神劍如臂使指,越發精熟,威力大盛。

    鳩摩智欲以別的武功勝,蕭月生雙眼清光一閃,一指點出,總搶在前頭,截斷他招式,料敵先機。

    蕭月生十指撥動,如撫無弦之琴,微笑而道:「大和尚,若技止於此,我便告辭!」

    罷,身形一閃,迅如鬼魅,飄出了琴韻小居。

    「砰!」一聲巨響,轉頭一瞧,卻見小屋搖搖晃晃,吱吱作響,似是受了地震。

    鳩摩智身形飄飄,宛如飛鳥般輕盈,乍一出來,「砰」的一響,小屋倒了下去,泥土與木片四散飛濺。

    蕭月生臉上一怒,催動神行訣,倏一下攔在鳩摩智身前,冷笑道:「好一個大和尚,遷怒於主人的屋子!」

    「蕭先生內力深厚,小僧佩服不已!」鳩摩智合什一禮,神情安詳,搖頭道:「此屋根基不穩,小僧隨意一掌,不想竟****了,實乃罪過!」

    蕭月生淡淡微笑,嘴角帶著諷刺之意。

    鳩摩智笑道:「小僧業已留下銀兩,便是再建幾座這樣的小屋,也足夠用了。」

    「大和尚果然好手段,滴水不漏,佩服!」蕭月生抱拳,這一聲佩服說得譏誚,卻有幾分真心實意。

    他做下壞事,卻能掩飾得天衣無縫,這份聰明,絕非尋常人能夠做得到,不得不佩服。

    「但願主人不要見怪才是。」鳩摩智搖頭,詳和而笑。

    蕭月生一指腳下,淡淡道:「下面有一艘船,大和尚請便罷!」

    鳩摩智望了望他,沉吟片刻,眸子熠熠轉動,隨後雙手合什:「如此,小僧先行告辭!」

    罷,飄身下去,落到腳下湖面一艘船上,拿起木槳片刻,船隻是在原地打著轉,並不向前。

    蕭月生微笑,這個鳩摩智也不會划船。

    沒有一會兒功夫摩智的船動了起來,朝遠方飄走,卻是也已摸到了划槳的門徑。

    蕭月生暗自讚歎個大和尚,果然聰明,不在自己之下,還真捨不得殺他,下次見面,還能再學得少林七十二絕技。

    他站在琴韻小居前,看著倒塌的屋子,搖頭苦笑會兒功夫,兩個中年男子過來,見如此形狀,不由一呆。

    蕭月生打量一眼,見二人一身青衣,頭戴布帽,看其打扮是僕人,便微微笑道:「剛才與旁人打架屋子弄塌了,有勞兩位,招呼阿碧姑娘與阿朱姑娘回來罷。」

    「閣下是什麼人?」一個青衣中年人瞪大眼睛問。

    「在下蕭觀瀾,兩位姑娘曉得。」蕭月生不瘟不火,笑了笑態度親切,自不會與他們一般見識。

    「好罷!」中年僕人見狀應一聲,轉身去了。

    另一個中年人走了一下,道:「蕭先生裡塌了,你來這邊坐著歇一會罷。」

    著指了指西邊的一間屋。

    蕭月生點點,抱拳笑道:「好,多謝你啦。」

    年僕人忙謙卑的道:「不敢當,不敢當,這是小人理所應當的。」

    蕭生笑了笑,心中瞭然,若是自己不夠親切,他怕是故意裝聾作啞,斷不會如此好心。

    笑著隨他到了西邊的小屋,此屋與先的琴韻小築格局相似,佈置得卻更加精緻一些。

    他掃一眼便中瞭然,這裡才是招待貴客的地方,那裡僅是招待普通人罷了。

    「先生,您稍候,小姐很快會回來的。」中年僕人端上茶與四盤點心,笑呵呵的道。

    蕭月生點頭稱謝,接過茶盞,吃著精緻無比的點心,神情悠然。

    中年僕人又小心的點上燈盞,小屋頓時光明大放,宛如白晝,透著一股獨特的溫馨之感。

    蕭月生心神外放,盡量擴大,想弄清這慕容家的佈局,若是能夠探得還施水閣所在,再好不過。

    得,為了搜集天下各派武功秘芨,需得做一回盜賊了,偷書不叫偷,乃借也。

    他搖頭笑了笑,心知自己只是這般一想,卻不屑如此,得到天下武功秘笈的機會多了,這裡一個還施水閣,在王語嫣家裡還有一個琅玉閣,也是彙集了天下武功秘芨。

    他心中奇怪,若是如此,武林中人知曉之後,豈能白白放過?!

    武功秘芨對武林中人而言,價值連城,誘惑之強,無與倫比,他們曉得兩家彙集了天下武林各派的秘芨,還不千方百計的潛進來?!

    這慕容家與王家真有這般厲害,抵得住天下武林中人的騷擾?!

    蕭月生正在思忖間,忽然聽得腳步聲,輕盈無比,還帶著獨特的韻律,宛如跳舞一般。

    他腦海中清晰呈現,月色之下,阿碧與阿朱兩女步履輕捷,朝這邊飛快走來,神情匆匆。

    他站起身,皺了皺眉毛,惑段譽為何沒來,隨即一想,恍然大悟,段譽怕是陷進曼陀羅山莊了。

    一陣幽香飄來,挾著清新的水氣,兩女的秀臉呈現在燈光之下,黛眉輕蹙著。

    蕭月生笑了笑:「阿朱阿碧兩位姑娘,對不住了。」

    兩女一怔,明眸看著他,透出惑神色。

    蕭月生苦笑一聲:「跟鳩摩智那大和尚打鬥,太不小心,把琴韻小築弄塌了。」

    「不要緊,……蕭先生事不妙,段公子他……」阿朱忙搖頭,蹙著黛眉說道,神情憂慮。

    「段兄弟如何了?」蕭月生眉毛一挑。

    「他……他被舅太太逮起來撒!」阿碧用力絞著纖纖素指柔的秀臉滿是擔憂。

    「舅太太?」蕭月生一怔,心下暗歎,果然如此兄弟終於要陷入情網之中了。

    他想了想,覺得不能眼看著朋友陷入苦海中,回頭是岸,還是不要讓他與王語嫣相見為好。

    他對段譽如此之好,一部分是因為他心腸極好,身為王子,卻毫無紈褲之風,他在後世看到了太多的太子黨們道他們的所作所為,再見段譽如此,委實敬佩。

    還有一部分原因,卻是因為刀白鳳,她給自己看的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委實神奧非常,自己有如今的成就,多是緣於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份恩情太深,想要還清,卻是極難。

    故他對段譽極盡照顧,是為了了斷這份因果。

    「就是我家公子的舅媽!」阿朱歎了口氣,拉著阿碧坐下來|人送上茶盞。

    她們是慕容復的貼身丫環,但在山莊中地位極高自己小築中是女主人,有僕人們伺候。

    「她為何與段兄弟過不去?」蕭月生神情從容定段譽有驚無險,笑著問道。

    「她與我家主母不合的……」阿朱輕搖臻首情憂慮。

    「這位舅太太性情如何?」蕭月生又問,拿起茶盞抿一口。

    阿朱輕輕一跺腳,明眸橫他一眼,嗔道:「哎呀,莫問這麼多,快去救段公子罷!」

    蕭月生呵呵笑道:「段兄弟吉人天相,不要緊的,不必著急。」

    阿碧輕輕跺腳,急急道:「哎喲,你是不知舅太太的性子撒,她可殺人不帶眨眼的喲!」

    「竟是如此?」蕭月生怔了怔。

    「快走快走,莫要再耽擱。」兩女見他穩如泰山,慢條斯理,實在忍不住了,一起上前,一人拉一隻胳膊,拉著蕭月生往外走。

    幽香入鼻,手臂上傳來柔軟的觸感,蕭月生渾身一酥,忙摒棄這種感覺,搖頭苦笑道:「好好,兩位姑娘不必如此,我馬上去便是!」

    兩女這才鬆開手,對視一眼,看

    緋紅的臉龐。

    三人上了小舟,一輪明月高懸夜幕中,水波粼粼,泛出一塊一塊兒亮光,映照著三人的臉龐。

    蕭月生坐在舟中央,笑道:「若是段兄弟有危險,我自有感應,他如今悠閒得很,兩位姑娘不必擔心。」

    兩女看他一眼,露出惑神色,似是不解。

    蕭月生笑了笑,沒有解釋,自練了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他的直覺越發靈敏,有一種近乎先知的意味。

    只要與他關係切,但在危險臨近,他便隱隱可以感覺。

    舟輕疾,寂靜無聲,悠悠香自阿朱身上飄出,傳至他鼻前,沁人心脾。

    他搖頭歎息聲,臉上閃過一絲悲憫,如此美人兒,卻結局悲慘,上天委實太過殘酷。

    「先生,鳩摩智那大和尚可是走了?」阿朱轉過頭來,笑盈盈的問。

    蕭生點點頭:「嗯,他已經走了。」

    阿朱抿嘴笑道:「這大和尚武功忒厲害,生能勝過他,小婢佩服,不比我家公子差啦!」

    蕭月生笑著頭:「我勝不過這大和尚,半斤八兩而已,……他看討不得,轉身便走,拿得起放得下,是極高明的人物,……未識慕容公子,不知他比這大和尚如何……」

    阿碧划著槳,輕聲道:「我家公子自然比他強啦!」

    蕭月生笑了笑,看一眼阿碧,見她眸子閃著柔情,悲憫之色一閃而過,隱藏開去。

    阿朱將他神情看在眼中,她心中一動眸閃了閃,低下頭,暗自思忖開來。

    這位蕭先生,給人的感覺極怪著年輕,卻老氣橫秋,且武功絕頂心而論,公子爺遜他一籌的。

    這位蕭先生目光清澈,卻透著滄桑,似是看透了世間生老病死,看破了紅塵紛擾的智者,他目光一閃,似能照到人心裡,似能看透別人生死一般。

    這種感覺極為獨特要弄清為何有這般感覺,又難以弄清,只是隱隱這般覺得。

    他看自己與阿碧時,皆帶著悲憫之情,為何如此,難不成,他真的有莫測之能,看透人的生死?!

    阿朱想了想自一笑,自己在這胡思亂想什麼呀,世間哪有這般人物,他最多武功高明一些罷了!

    蕭月生瞥她一眼,眸子裡清光一閃微笑道:「阿朱姑娘,可有疑惑不解解答?」

    阿朱一陣衝動,神差鬼使的點了點頭:「是知先生是否有占卜之能?」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不錯,我略通一二。」

    「先生果真懂得?」阿朱一怔想到自己猜對了,忙道:「先生看得準不准?」

    蕭月生呵呵一笑,摸了摸鼻樑,搖頭不答。

    「先生是耍著玩的,做不准罷?」阿朱抿嘴輕笑。

    蕭月生微微笑道:「阿朱姑娘不必激將,好罷,我今日權且為你算一卦,如何?」

    「好啊。」阿朱尖俏下頜輕抬,似是挑釁的望著他。

    蕭月生也不生氣,笑道:「可有碗?」

    阿朱搖頭,一指船頭的酒罈:「沒有碗,只有那罈酒。」

    「嗯,酒罈也成,……可是好酒?」蕭月生笑問。

    「介可是阿朱姐姐親自釀的花露酒!」阿碧搖著木槳笑道,腰肢扭動,身形曼妙。

    「且拿來,我喝了!」蕭月生一伸手,毫不客氣,露出幾分睥睨之態,豪氣隱隱。

    「蕭大俠,請——罷——!」阿朱雙手遞過去。

    蕭月生左掌一搭酒罈肚,輕輕吸起,右掌輕輕一抹壇口,油布與黃泥簌簌而落,醇香頓時飄溢而出。

    蕭月生鼻子輕聳一下,讚歎不已:「好酒!果然好酒!」

    罷,他端起酒罈,仰頭汨汨灌了進去,痛飲不止,只見他肚子慢慢鼓了起來。

    一會兒功夫,酒罈完全倒立,蕭月生將它移開嘴唇,晃了晃,滴酒不落。

    兩女明眸瞪大,沒想到他如此豪飲。

    「痛快!」蕭月生心滿意足的感歎一聲,將酒罈遞出:「且打一壇湖水上來!」

    阿朱看他一眼,月光之下,他臉色如常,眸子越發的清亮,熠熠動人,流光溢彩。

    他本是平凡的臉龐,有了這一雙眸子,登時變得不凡起來。

    阿朱想了想,拿起酒罈,彎腰伸到到清波粼粼的湖面,將酒罈灌滿,湖水與壇沿齊平,送到蕭月生跟前。

    蕭月生接過酒罈,放在身前,滴水不灑,道:「雙手按著邊沿。」

    阿朱白了他一眼,覺得他弄得太玄乎,越發不可信了。

    蕭月生笑了笑,沒有反駁,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目光清澈,直透人心。

    阿朱被他看得臉紅,雙手慢慢伸出,雪白小手分別按在酒罈邊沿,明眸睜大,一動不動看著他。

    蕭月生已經閉上眼睛,雙手掐訣,喃喃自語,若有若無,似是自遙遠地方傳來,就在耳邊繚繞,想要細聽,卻又聽不清。

    酒罈一動不動,但壇中的湖水卻開始旋轉起來,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阿碧已經停下來,小心翼翼的看著蕭月生,覺得他身上透出一股玄妙的氣息。

    壇中湖水形成的漩渦慢慢消失,蕭月生忽然住嘴,右手捏劍訣,一指酒罈,壇中湖水忽然靜止,波瀾不生,宛如一塊兒明鏡。

    明鏡之上,隱隱有人影閃動。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0-7 01:33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