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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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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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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206章 立威



    李若雲秀美的眉毛頓時緊蹙,淡淡輕哼,單薄的羅袖輕輕一拂,如驅蚊蟲,輕描淡寫。

    班淑嫻正怒瞪著她,面色猙獰,絲毫沒有女子淑嫻的氣質。

    李若雲羅袖一拂,班淑嫻並未在意,身體卻驀然飛起,如一只斷鳶,劃出一道圓弧,砰然落地,令人心弦一繃,听其聲響,這一摔應是結結實實,不會太輕。

    眾人看得莫名其妙,不知班淑嫻犯了什麼邪,怎麼無緣無故便來個飛天入地。

    “住手!”何太沖重重喝道,他卻是看出了門道,剛才李若雲那一拂之力,定不是那般簡單。

    “小賤人!”班淑嫻自地上爬起,渾身沾滿黃沙,顧不得拍去,起身便沖向李若雲,雙眼通紅,狀似噴火,便要找她拼命。

    ××××××××××××××××××××××××××××

    不遠處一個大帳蓬中,滅絕師太與溫玉冰坐鎮其中,林曉晴及貝周二女隨侍在旁,帳簾被高高卷起,能夠看清外面的情形。

    見溫玉冰想要開口,滅絕師太忙擺手制止,輕哼了一句︰“溫掌門,看看再說。”

    溫玉冰苦笑,心下卻是不停的埋怨大弟子,二弟子如此舉止,毫不顧忌昆侖派的勢力,定是受了秋兒的慫恿,若不然,以若雲她萬事不熒于心的性子,班淑嫻的話只是耳邊風罷了,根本不屑理會。

    林曉晴一縮玉頸。吐了吐舌頭,嬌俏的笑道︰“嘻嘻,這一次,這位何夫人可有苦頭受了!”

    溫玉冰苦笑著搖頭,這個二弟子可不像三弟子般萬事留余地,好地不學,偏偏跟其大師兄學壞了,下手極狠,剛才這一拂,施展的是水雲袖。凌空而出,力道必不會小。

    ××××××××××××××××××××××××××××

    班淑嫻狀如瘋狂。手持寒劍,疾沖而來。怒火熊熊之下,出手毫不留情,使出殺招,煞氣凌人。

    輕風徐來,李若雲一襲雪白羅衫,隨風飄飄而立,額前輕薄的白紗亦輕輕飄動。令其玉容若隱若現,隱隱約約可見雪白細膩的下頜,柔嫩的紅唇。

    “夫人!”何太沖見勢不妙,急忙喝道。

    只是班淑嫻此時五竅生火,根本听不進別人說話,更何況。何太沖的話了一向不被她放在眼中。

    她沾滿黃沙的身形一躍,身在空中,長劍揮動。爆出一團銀芒,籠罩向李若雲,身為何太沖的師姐,她武功極高,足以傲視昆侖。

    李若雲微蹙著黛眉,被她粗俗的叫罵所惱,本是手下留情,卻並無作用,便有心給她一個深刻的教訓。她身形不動,右臂輕輕一揮,羅袖雪白如綾,動作盈盈若舞,說不出地優雅曼妙,緊緊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當”地一聲響起,金戈交鳴之音,身在半空的班淑嫻本是前沖,驀然變成後退,極速更快。

    梨花般地雪白劍光渙然消散,長劍脫手而出,飛向高空,比班淑嫻飛得更高,拋得更遠,最終落在數丈外的沙子里,齊柄而入,若非劍柄上的劍穗,怕是極難尋得。

    “師姐!”何太沖看了一眼風中靜靜而立的李若雲,身形一閃,接住下落的班淑嫻。

    此時的班淑嫻,早已是人事不省,兩眼已是閉上,面色蒼白如紙,呼吸急促,嘴角帶著一抹血跡。

    何太沖急忙探其手,摸了摸她脈相,舒了口氣,並非什麼大傷,只是震得憋過氣去,休息一下即可。

    何太沖招了招手,讓詹春與另一位昆侖女弟子將班淑嫻扶回去,站起身來,轉向李若雲︰“李姑娘,如此施為,有些過份了吧?!”

    此時已接近正午,太陽靠近了天空正中,雖然是冬季,卻仍帶著燥熱,吹來的風干燥無比。

    李若雲靜靜佇立,白紗覆面,單薄地雪衫款款而動,宛如風中的一朵百合花,透著一股嫻靜與優雅的氣質,令人無法生出褻瀆之念。

    “何掌門欲要何如?”她聲音清淡,似乎萬事萬物皆難熒其心,世間一切,對她皆是過眼雲煙。

    何太沖此時亦是騎虎難下,師姐雖被教訓,他卻心下暢快,只是身為昆侖派掌門,夫人被人欺負,自是不能袖手旁觀,須得找回顏面,否則,昆侖一派顏面何存?!

    昆侖派眾弟子們的想法多與他相近,雖對李若雲之舉大快,卻又不能什麼也不做,任人欺負。

    “李姑娘武功卓絕,在下技癢,想要自不量力的討教幾招!”何太沖抱了抱拳,沉著臉,緩緩說道。

    他輕輕一撩衣襟,麻利的束在腰間,長劍緩緩拔出鞘,在陽光下仿佛一泓泉水,眾人一看即知,這是一柄寶劍。

    “師父,她年紀輕輕,不必勞您動手,由弟子代勞吧!”詹春忽然在旁邊說道。

    她已將班淑嫻送入了帳蓬,見到了她地模樣,心下嘆息,對于李若雲的武功驚異,直覺匪夷所思。

    她剛出得帳蓬,見到掌門竟要親自動手,心下大驚,忙站了出來。

    對方年紀如此之輕,掌門與其比試,勝了是以大欺小,勝之不武,敗了則整個昆侖派的名聲必受大損。

    若是自己上前,雖說必敗無疑,卻頂多是學藝不精而已,對昆侖派並無大地損害,無礙大局。

    何太沖看了看詹春,見她眼神焦急,拒絕的話便在嘴邊停住,吞咽了下去。冷靜一想,也有所了悟。

    李若雲掃了一眼詹春,她坐在車廂中,外面的情形卻看得一清二楚,對于她地武功,亦心中有數。

    “無聊。”李若雲淡淡吐出這兩個字,身形一晃,瞬息出現在十丈之外,再一晃,出現在了淡紫的馬車旁。拉開車門,緩緩踏入。曼妙的嬌軀不見了蹤影。

    眾人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反應。

    何太沖立在原地。頗顯尷尬,微微一愣之後,心下卻驀的輕松下來,將長劍緩緩歸鞘,掃了周圍一眼,對詹春道︰“回去吧。”

    詹春也松了口氣,對方這般離開。倒省了自己丟人現眼,再好不過。

    滅絕師太盤膝端坐在蒲團上,轉身看了一眼溫玉冰,淡淡說道︰“你這位二弟子,小小年紀,行事可是不凡!”

    溫玉冰苦笑。這一次,怕是將昆侖派徹底得罪了,先是少林。再是崆峒,然後是昆侖,六大門派得罪了一大半,將來哪有水雲派的活路?……這個秋兒,腦袋里究竟想些什麼?!

    外面的眾人紛紛收回心神,一邊休息,一邊低聲議論,話題皆是剛才出現的蒙面仙子。

    班淑嫻很快醒來,臉色難看,迥異平常的默然不語,眼楮不時閃過冷光,顯然對李若雲恨之入骨。

    望向何太沖的目光也是冰冷一片,怨他無能,找不回場子,令何太沖極是無奈,對這位師姐也極為不滿。

    ××××××××××××××××××××××××××××

    過了半晌,溫玉冰終于坐不住,起身離開帳蓬,來到了馬車旁,進了車廂。

    “秋兒,你究竟想做什麼?!”溫玉冰進得車廂,緩緩坐到榻上,優雅曼妙,劈臉便沖著蕭月生冷哼。

    她的臉龐素來冷若冰霜,此時更是像冒著寒氣,明眸熠熠閃光,狠狠盯著蕭月生地臉。

    蕭月生正坐在榻上看書,見到師父如此模樣,不由笑了笑,他對溫玉冰並無什麼敬畏之念,只是當做一個女人而已。

    “說話!……不許笑!”溫玉冰明眸圓睜,怒瞪一眼,冷聲叱道。

    “是,不笑便是。”蕭月生忙收斂了笑意,無奈的回答。

    李若雲玉腿伸出,下得榻來,將軒案上地一只白玉杯斟滿,端至溫玉冰身邊,然後戴上面紗,便要穿上貂裘。

    “師妹,不必出去。”蕭月生擺了擺手,溫聲說道。

    溫玉冰本將邁步,不由定住,轉身望向溫玉冰。

    “听你師兄的吧!”溫玉冰瞪著大弟子,沒好氣地哼道。

    若是李若雲出去了,她便可盡情責罵大弟子一通,痛斥其非,但有了二弟子在場,為了維護他這個大師兄的顏面,自是不能過份,這個秋兒,太過狡猾!

    “師父,容我細細道來!”蕭月生端起白玉杯,微啜了一口,潤了潤嗓子,一幅長篇大論的架式。

    “快說!”溫玉冰白了他一眼,仍舊氣哼哼。

    李若雲抿嘴微笑,揭下白紗,露出無雙玉容,將貂裘放回門旁衣架上,盈盈坐回溫玉冰身邊。

    “班淑嫻這個婆娘如此放肆,自是要略施薄懲的,由不得她在咱們頭上撒潑!”蕭月生輕哼一聲,臉色一沉,周圍的氣息頓然一緊,仿佛空氣變重了許多。

    “嗯……,也是。”溫玉冰略點了點頭。

    她一直呆在滅絕師太身邊,一路之上,獲益匪淺,看到了一個名門大派的掌門究竟如何行事。

    溫玉冰原本的觀念漸漸改變,原來,一個門派與一個人差不多,該出手時就出手,不能因為顧慮太多而委曲求全。

    若在以前,溫玉冰斷不會這般點頭,只覺得太過魯莽,對方勢大,應再小心一些,考慮清楚。

    蕭月生微啜了一口碧蕪酒,繼續說道︰“師父,往後地路途,更加凶險,明教知道了咱們的來意,豈會善罷甘休?”

    “嗯,……不錯。”溫玉冰略點了點頭,明眸如水,定定望著他,不知不覺中,怒氣已漸漸褪去不少,卻不自知。

    “弟子不想看到死太多的人,……故會有些動作,需眾人的遵命與配合,……若不先立威,豈能鎮得住他們?!”蕭月生一幅笑咪咪的神情,與溫玉冰清冷明亮的眼神纏在一起。

    溫玉冰心下微覺異樣,轉開目光,輕哼道︰“你何時有了一幅慈悲心腸?!”

    對于大弟子地心狠手辣,她可是深有體會,費盡心思,逼他立下戒殺令,故對他剛才的話,難免嗤之以鼻。

    “此一時彼一時嘛!”蕭月生端著白玉杯,呵呵笑道。

    幾句話的功夫,溫玉冰地怒氣消散,很快轉開話題,跟他聊起了一路上的見聞,及跟在滅絕師太身邊的體會。

    她外表冷若冰霜,在旁人看來,也定是冷言冷語,罕少與人說話,也不會搭理別人,若是听到她與蕭月生說話的情形,定會感覺難以置信,落差極大,她這幅模樣,根本不像一個高不可攀的冰山美人嘛!

    李若雲坐在一旁,只是靜靜傾听,不開口插話,玉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態,對于大師兄的謀算之道,細細體會。

    師徒二人談了好一陣子,直至開始出發時,溫玉冰方才離開車廂,與滅絕師太匯合。

    ××××××××××××××××××××××××××××

    重新上路之後,眾人極為小心,深深戒備著明教的伏擊,他們已經見識到了明教五行旗的厲害,再也不敢小覷。

    貝錦儀與周芷若仍舊為哨,走在眾人前方五六里處,蕭月生卻不甚放心,便讓林曉晴也跟著她們。

    只是情形詭異得很,一路之上,風平浪靜,沒有見到一個明教的人,好似他們聞風而避,躲著不見一般,與明教教眾素來的悍勇大不相符。

    貝錦儀三人探察得更為仔細小心,感覺到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

    蕭月生仍坐在馬車中,淡紫的馬車散發著幽幽的光澤,整個車廂似是檀木所制,彌漫著一股華貴氣息。

    昆侖與峨嵋兩派的弟子們不時的轉身,瞥上一眼身後的馬車,因為里面坐著一位仙子,哪怕瞅上一眼,也興奮難當。

    如此風平浪靜的走了三日。

    這一日清晨,蕭月生他們自寒谷回到車廂,有些晚了,因為昨夜太過瘋狂,弄得貝周二女疲憊不堪,起床晚了。

    待他們回到車廂內時,已是日上高竿。

    乍出現在車廂內,蕭月生忽然皺眉,看了一眼眉梢間透著春意的貝周二女,低聲道︰“來好戲了!”

    “怎麼?”貝錦儀臉似芙蓉,容光煥發,明眸轉動間,流光溢彩,極為動人。

    “明教終于開始出動了!”蕭月生摸了一把她的玉臉,呵呵笑道,顯得極不正經,芙蓉般的臉龐,委實令人心癢。

    李若雲尚未過來,仍在寒煙閣那邊等著,需要蕭月生再瞬移一次,將她帶過來,車廂內僅有他們三人。

    周芷若頓時紅暈滿面,感覺似乎自己的臉也被摸了一把似的,羞澀難言,忙轉過頭,不敢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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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207章 五旗



    “那我們過去看看吧……”貝錦儀白了丈夫一眼,眼波流轉,秀美中透出一股誘人的媚意。

    周芷若也點頭,明眸如水,望向丈夫。

    “……也好。”蕭月生略一思忖,點點頭,伸手一按,隔空將前面的窗戶緩緩推開,清新而干燥的空氣頓時涌了進來。

    兩女已與他頗有默契,心下雖焦慮,卻並未急著往外走,看他的模樣,仍有話要說。

    兩女如水般的目光注視下,蕭月生伸手取過床頭橫板上的白玉杯,輕抿了一口,手指輕輕揉著眉頭,不言不語。

    不知不覺喝了幾口雪里梅,蕭月生嘆了口氣,抬頭望向兩女無雙的姿容,無奈說道︰“盡量不要讓他們拼殺起來,看來,也只能故技重施,擒賊擒王了。”

    “大哥,各人生死由命,不必太過勉強了……”貝錦儀見不得丈夫這般模樣,忙輕聲安慰。

    “嗯,師姐說得不錯,只要盡到心就成了。”周芷若也柔聲低語,目光溫柔。

    蕭月生不由呵呵一笑,道︰“別人的生死,為夫自然不想理會,你們峨嵋派卻是不同。”

    兩女心中甜蜜,點點頭,也不再多說,瞧他說話的神氣,根本不像會受外物所影響。

    蕭月生拍拍二女的玉肩,柔滑的感覺令他一蕩,腦海中浮現出昨夜的抵死纏綿,忙收斂心神,輕聲囑咐︰“明教這次來勢洶洶。你們要小心,不可勉強。”

    “知道了。”二女答應一聲,推開車廂,輕輕飄了出去。

    蕭月生的身形也瞬間消失于車廂,回到了水雲派地寒煙閣。

    ××××××××××××××××××××××××××××

    貝錦儀與周芷若身法施展,快逾閃電,遠處,正偷偷打量著車廂的眾人只覺眼前白光一閃,兩女的身影已是消失無蹤。

    “師父,弟子拜見!”二女窈窕的身影出現在一座帳蓬之外。垂手靜靜站立,低聲喚道。

    “你們還知道回來!”里面傳出滅絕師太冷冰冰的聲音。怒氣隱隱,甚是駭人。

    不過二女跟隨她多年。早已習慣,並不害怕,只是低著頭,頗感不好意思,想起了昨夜的荒唐,臉頰涌上兩朵紅雲,嬌媚動人。

    “師太。算了,先讓她們進來說話吧。”溫玉冰溫和的聲音響起,這般溫婉的說話,她的聲音便帶著幾絲柔媚,極是悅耳動听。

    “……進來吧!”滅絕師太冷哼一聲。

    二女對視了一眼,淡淡一笑。掀簾走了進去。

    大帳內頗為寬敞,布置簡樸,僅是鋪了幾張地毯。地毯是蕭月生所獻,華美非常,一看即知非是凡物。

    帳蓬內冷熱適宜,與外面的寒冷迥然有異,空氣中飄蕩著淡淡地幽香,乃溫玉冰與林曉晴玉體所散發,滅絕師太與靜玄乃出家人,自是不會用這些東西。

    繡著淡粉色芙蓉的厚厚地毯上,滅絕師太端坐正中,旁邊是溫玉冰,靜玄師太與林曉晴各自端坐兩邊。

    眾人盯著進來地她們,蓬內雖不敞亮,但眾人的內功俱是不凡,眼力非常,發覺到了她們春意盎然地模樣,溫玉冰心下了然,怪不得過來這麼晚,都是秋兒這個壞東西!

    滅絕師太卻一直微闔雙目,倒吊眉低垂,不瞧她們,似是仍在生氣,不願多理睬。

    二女拜見如儀,完畢,玉腿並起,挺身直坐于她們面前,坐姿優雅端莊。

    顧不得再寒暄,甫一坐下,貝錦儀便開口道︰“師父,听大哥說,明教的人已經過來了!”

    “嗯?”滅絕師太倒吊眉一置,陡然睜目,冷芒暴閃,瞪向貝錦儀,哼道︰“這幫妖人到了哪里?!”

    若是別人所說,滅絕師太憑著對自己內功的自傲,不會理會,但是蕭月生所言,她卻不得不重視。

    貝錦儀如今倒是不慌不忙,慢慢回答道︰“好像已經將咱們圍上了,只是隔得不近,所以大伙兒沒有發覺。”

    滅絕師太倒吊眉軒了軒,凝神運功,盡力搜索,想要弄清。

    她如今雖已開始研習九陰真經,但其精妙玄奧,若不急功近利的取巧,卻非一時半刻能夠速成。

    無奈的搖搖頭,她听不到什麼動靜,只有峨嵋與昆侖兩派弟子的聲響,心底生起一份深深的無奈,技不如人地感覺豈會好受?!

    溫玉冰也凝神暗察,卻是覺察到了一絲動靜,卻並未表現出來,滅絕師太的性子太過好強,與其相處,最好不要蓋過她的光芒。

    滅絕師太想了想,輕輕一拍手掌︰“靜玄,你去傳令,讓他們小心戒備,莫讓人偷襲了。”

    “是,師父。”靜玄站身起來,她身材高大,遮住了老大一團光亮,穩穩的走了出去,指揮眾弟子們行動。

    峨嵋派眾弟子休息時,也擺成一個戒備的陣型,以防有人偷襲,故只是讓他們再提高警惕之心而已。

    林曉晴也隨之出去,身形一閃,出現在車廂旁,拉開車門,提裾跨了進去。

    “師兄,要大開殺戒麼?”甫一踏入車廂,林曉晴順勢坐到前面的榻上,聲音嬌嗲地發問,語中之意卻殺機盈盈。

    李若雲正並腿端坐榻上,細細翻閱琴譜,聞言抬頭,瞥了她一眼,露出淡淡嗔意,似是怨她說得夸張。

    蕭月生則坐在另一張榻上,背倚著暖衾,手中拿著一塊兒玉佩。約有巴掌大小,瑩白溫潤,光澤隱隱,煞是好看。

    他正凝神運功,往玉佩中雕刻陣法,見到林曉晴闖進來,放下白玉佩,笑道︰“你呀,淨甩嘴皮子,輪到你真正動手。便又手軟!”

    林曉晴吐了吐丁香舌,忙轉開話題︰“師兄。听說明教的人已經來了,該怎麼辦?”

    “隨機應變吧……”蕭月生攤了攤手。這一次來的人多,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即使囑咐一番,也作用不大,卻仍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護著師父,莫傷了自己!”

    “師兄放心便是!”林曉晴自信滿滿。探手奪過白玉佩,細細把玩,嘴里嬌嗲的答應。

    ××××××××××××××××××××××××××××

    明教的襲擊來得突然而猛烈,當兩派眾人發覺,已是四周被圍,獵獵大旗高高飄揚。圍成鐵桶一座,眾弟子被困其中。

    蕭月生的馬車也未能幸免,被包圍其中。那四匹馬卻是安之若素,低頭啃著枯草,對于周圍的人不屑一顧。

    馬如其人,車中的蕭月生與李若雲便是如此,師兄妹二人挑開窗戶,打量著外面的明教眾人。

    “好像是巨木旗的人!”李若雲明眸顧盼,臻首微轉,打量了一番,回頭對蕭月生道。

    “看來,五行旗皆聚于此了。”蕭月生手中翻轉著白玉佩,微微笑道,表情甚是玩味。

    “師兄,好像不妙!”李若雲神情微動,素來清冷的玉臉驀然變色,縴縴玉指伸出,指著窗外,斜身望向蕭月生。

    她蔥白縴指所指,卻是一幫人,皆著白袍,背後扛著一只只標槍,李若雲觀察敏銳,一眼洞穿這些標槍的危險,這些標槍極粗,約有女子皓腕粗細。

    這乃是沙場所用地殺人利器,攻城掠地,若上百人一齊投擲,武林中人縱使武功高明,也唯有被屠戮的份兒。

    武林中人所習,偏重技巧,劍法高超者,面對暗器時,可以護住自己,但面對勁弩,便有些力不從心,除非如郭靖那般武功,否則,面對這般粗細地標槍,根本無法抵擋。

    “如此說來,他們要大開殺戒了!”蕭月生搖了搖頭,微帶苦笑,能夠預測到昆侖峨嵋悲慘的命運。

    ××××××××××××××××××××××××××××

    這輛馬車頗為顯眼,尤其這麼多人當中,唯有一輛馬車,自會被人認為,車中一定坐著顯要人物。

    見車子窗戶打開,露出一張傾國傾城地玉臉,巨木旗弟子皆目光直勾勾的盯過來,根本不由自主,即使有心,眼楮也移不開,她的臉龐仿佛帶著莫大的磁性。

    “掌旗使,那是什麼人,要不要兄弟們擒過來?”巨木旗掌旗使聞蒼松身邊有人叫道。

    聞蒼松人如其名,面色蒼老,身形削瘦,卻似乎蘊著一股堅韌的力量,仿佛懸崖峭壁上探頭而出的一棵蒼松。

    聞蒼松皺紋道道的老臉笑了笑,皺紋更深,沒好氣地叱道︰“別胡鬧!”

    雖然武林中人最忌淫戒,否則會被天下英雄瞧不起,但此時面臨大戰,眾兄弟開開玩笑,放松一下緊繃的心弦,也無傷大雅。

    李若雲目光如水,盈盈向呵呵大笑的巨木旗眾人掠了過去,停留在那個開玩笑者臉上。

    她對此人倒並非厭惡,倒略有幾分佩服,對于自己的容光絕色及對眾人的殺傷力,李若雲也略知幾分,此人竟能不受影響,自是心志堅定之輩,若是敵人,應不計的手段地除去。

    只是李若雲也有些高看了此人,他容貌英俊,氣質瀟灑,在眾人中如鶴立雞群,被李若雲盈盈的目光所注視,再也無法堅持,不由怔怔望了過來,滿眼迷醉。

    李若雲緩緩移開目光,輕嘆了口氣,有些索然,對天下男子大是失望,竟沒有一個男人能如師兄這般,面對自己時,目光清正,瀟灑自如。

    她緩緩將窗戶關上,迎上師兄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有些惱怒,哼了一聲︰“要不要出去幫忙?!”

    蕭月生笑了笑,雖然對于師妹地心緒並不清楚,卻也隱隱略有所覺,便當作不知,正色點頭︰“無論如何,不能讓巨木旗出手。”

    李若雲偷瞥他一眼,心下松了口氣,也隱隱生出幾分失望與悵然,玉手按上腰間,那里有一個玉色錦囊,里邊裝的是白玉石子,專用來作暗器。

    當初溫玉冰見到,忍不住責備了蕭月生幾句,斥之曰敗家子。

    ××××××××××××××××××××××××××××

    滅絕師太沉著臉,按著劍柄,冷冷打量四周,毫無驚慌之色,令周圍的弟子們安心許多。

    溫玉冰與林曉晴站在滅絕師太身側,皆蒙著白紗,看不清白紗後面的表情。

    滅絕師太顧盼四周,銳金旗、洪水旗、烈火旗、厚土旗以及巨木旗,五旗皆至,實是太給自己面子了!

    烈火旗與厚土旗皆是副掌旗使帶領,望向滅絕師太他們的目光滿是恨意,雖說貝周二女手下留情,掌旗使並沒有性命危險,但被人這般落了面子,整個烈火旗或厚土旗丟人丟大發了,這個顏面,是一定要找回來的!

    “老賊尼,膽子倒不小,竟敢進犯我明教!”銳金旗掌旗使莊錚嘶聲大喊道,目光冷然,隔著十幾丈遠,鷹目緊盯著滅絕師太。

    他站在數面大旗下,手執狼牙棒,陽光射來,狼牙棒寒光閃爍,整個人仿佛披了一層金甲,如天兵下凡,極是威武雄壯。

    滅絕師太嗤的一聲冷笑,滿眼蔑視,凜然喝道︰“你們這些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誅之,當得斬草除根!”

    “哈哈……,今日,我們這些妖人倒要看看,你滅絕賊尼究竟要如何斬草除根?!”莊錚伸出右手,食指指著她,仰天哈哈大笑。

    眾明教弟子轟然大笑,仰天俯地,頗為夸張,氣勢震人。

    昆侖與峨嵋兩派弟子緊緊靠在一起,分別結成兩座劍陣,隱隱將滅絕師太她們護在當中,明教之人與眾弟子相隔幾丈而已,彼此能夠看清容貌。

    此時的形勢,委實不容樂觀,那些黑乎乎的圓筒,似是一個個奪命閻羅,令眾人忌憚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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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208章 擒王



    貝錦儀與周芷若心下躊躇,委實是那些圓筒太多,遠遠望去,聯成一片,密密麻麻,即使施展彈指神通,也難轉眼間完全擊落。

    “擒賊先擒王!”她們忽然一吐貝齒,此時情勢危急,沒有萬全,只能行險。

    兩人極具默契,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懂了意思,忽然望向身邊的滅絕師太。

    “師父,我們先去擒下那些賊首,行嗎?”貝錦儀低聲在滅絕師太耳邊征詢道。

    滅絕師太微微皺眉,看了一眼貝錦儀,然後看向周芷若,見她們目光堅定,似是去意已決,想了想,也沒有再好的主意,便輕輕點頭,擺了擺手。

    兩女向溫玉冰盈盈一禮,隨即身形一縱,化為兩股白煙兒,分別掠向洪水旗與銳金旗,奇快無比。

    烈火旗與厚土旗已吃了一次虧,如今掌旗使不在,柿子還是先挑軟的捏方為取勝之道。

    “快攔住她們!”烈火旗的副掌旗使高聲大叫,用力擺手,身邊教眾皆執黑筒,聞言頓時舉起黑筒,雖心下不忍,卻依舊听命行事,手指按下,朝裊裊而來,似慢實快的貝錦儀噴去。

    熊熊大火呼的噴出,撲天蓋地,將貝錦儀籠罩其中,那些手持噴火筒之人心中憫然,極為難受,似乎見到了這位絕代佳人化為一團火球,最終被燒得面目全非,慘不忍睹。

    他們噴出的這種火極為特別,沾在東西上。無法除掉,會不停的燃燒,歹毒異常。

    貝錦儀卻不閃不避,直接掠過,似乎對于撲面而來地烈火毫無所覺,毫不停頓的穿過火叢,倏然落在烈火旗之中,來至那位身形高挑的副旗使身邊,素手探出,籠罩他上半身諸大穴。

    烈火旗眾人目瞪口呆。眼前所見,匪夷所思。實在不敢相信,這個女子自火叢中穿過。竟是毫發未傷!

    他們卻不知,貝錦儀身懷蕭月生所制的白玉佩,水火不侵,遇到大火,自行激發,可以撐起一道無形的圓罩,將她周身護住。熊熊烈火根本無法侵入其身邊。

    關于這塊玉佩的妙用,眾人曾親自試驗過,貝錦儀極具信心,外人看來,卻是她武功高深莫測,定是以某種奇功。壓住了火勢。

    副掌旗使亦非常人,武功極高,見到貝錦儀的素手襲來。並未慌張,沉著應戰,來不及抽劍,便以一雙鐵掌迎上,掌心殷紅似血,當練過某種奇異的掌力。

    這乃是藏傳的密宗大手印,有不可思議之威能,他雖練得不到家,卻也威力不凡。

    見他出掌硬接,貝錦儀心下大喜,正中下懷,素手驀然色變,仿佛瞬間褪去了幾分血色,向白玉的質地方向轉化,變得溫潤光澤,漂亮之極。

    兩掌“砰”地接實,貝錦儀輕吁了口氣,神色不變,心懷大放。

    她嫁入水雲派時日尚短,同時學習數種武學,俱是火候極輕,凝玉掌也僅練到了第一層。

    那副掌旗使如被電噬,身體一軟,幾乎便要癱軟,被貝錦儀伸手按住肩膀,然後一提,素手玉質模樣未褪,吸著他的身體,身形展開,如一只蒼鷹般離開。

    烈火旗眾人尚未來得及發出聲響,她已是回到了峨嵋派之中,倏然而來,倏然而去,迅雷不及掩耳,令峨嵋派與昆侖派眾人轟然叫好,士氣大振。

    周芷若所去,乃厚土旗,他們沒有黑筒,卻是大旗一展,數道大旗揮舞起來,密不透風,掌旗之人仿佛是大力士一般,封住了周芷若道路,不讓她靠前。

    周芷若身形輕靈,仿佛飄絮,輕盈地踏到大旗上,在幾面旗上蕩走,轉眼之間,便已鑽過旗陣,來至厚土旗之中,蘭花拂穴手施展,這位副掌旗使更為窩囊,尚未來得及出手,便已被制住,然後被捉走,回到了峨嵋派陣中。

    滅絕師太的膽氣一壯,心下微松,向貝周二女投去贊嘆地眼神。

    有這兩人在手,應能令他們投鼠忌器,不敢放開手狂攻,否則,今日便是壯烈之地!

    “好,好!”莊錚站在陽光下,面不改色,呵呵大笑,豎著手指,贊嘆了兩聲︰“峨嵋派果然不負名門大派之名,藏龍臥虎,莊某佩服,佩服!”

    他哈哈大笑,非是高興,只是為了壯一壯五行旗的士氣,剛才那一手,委實太過驚人,極削士氣,五行旗乃行戰陣之法,極重士氣。

    莊錚口中大笑,心下卻凜然,暗叫糟糕,五行旗各旗之間,彼此矛盾重重,互不相屬,互不服氣,能夠齊聚于此,已是難得的同仇敵愾。

    此時兩位副掌旗使落入敵手,兩旗的旗眾素來唯掌旗使馬首是瞻,其余之人,便是四大法王與光明左右使親至,也難指揮得動。

    “銳金旗,洪水旗,巨木旗,洪水旗,烈火旗,殺上去,奪回兩位副掌旗使!”莊錚不敢再猶豫,大聲呼喝一聲,揮舞狼牙棒,率眾人沖了出去。

    他們每旗皆有數十人,與峨嵋派的人相仿佛,即使加上昆侖,三旗人手也遠遠超過兩派,五旗同至,自是可滅了兩派。

    車廂的窗戶再次被推開,這次乃是側窗,李若雲信手自錦囊中掏出一把白玉石子,隨意一拋,如天女散花,朝巨木旗那邊扔了過去。

    一把石子約有八九顆,每一顆皆似生了眼楮,精準的擊中一人穴道,眨眼間有八九個人倒下。

    經過馬車地他們一愣,似是不解,又有些無措。跟著眾人繼續向峨嵋派那邊沖去,卻並不去理會馬車,好似沒看到一般。

    轉眼之間,兩幫人互相沖了過去,便要接上火。

    “住手!”一聲嬌喝驀然響起,聲音嬌嗲,卻清晰入耳,聞得之人只覺耳中嗡嗡作響,頭暈眼花。

    這嬌嗲的聲音蘊著一重莫名的魔力,令人們下意識地遵從。只是一恍惚之間,腳下不由停止。頓時亂作一團,陣不成陣。

    眾人顧不得大罵。紛紛抬頭張望,尋找說話之人。

    入目所見,卻是威名赫赫的銳金旗掌旗使莊錚,此時的他,正被一個女子提在手中,面色萎靡不振,而那女子。則輕飄飄地站在一座帳蓬頂上,居高臨下的面對眾人。

    此女身形窈窕,玉腿修長筆直,美得驚人,她曲線誘人,面覆一張薄薄的白紗。隨風輕輕飄動,雪白細膩地尖俏下頜若隱若現,風情無限。令人怦然心動。

    “明教所有人退後,免得傷了這位大人物!”林曉晴嬌聲說道,提了提被抓著衣領的莊錚。

    她的嗓音素來嬌嗲糯軟,即使生氣,也令人听得甘之如飴,實在沒有什麼震懾力。

    莊錚全身諸穴被制,只能睜著眼楮,卻無法說話,也無力動彈,心中像燒著一把火,快要把自己燒燼,如此屈辱,生平未有!

    剛才,林曉晴見情勢不妙,顧不得韜光養晦,只能出手,身形如電,蓮足輕移,一步跨到了莊錚身邊,探手一提,如探囊取物,直接封了他的穴道,將他提了過來。

    莊錚天賦神力,一柄狼牙棒揮舞起來,威力極宏,但遇到林曉晴,卻是如稚子遇到巨人,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心中地窩囊可想而知。

    明教眾人心頭一提,極為擔心,那帳蓬連一塊兒石頭也撐不住,此時卻站著兩個人,她這般說話,萬一一口氣不勻,定會摔下來,被點了穴道的莊旗使難免受傷。

    巨木旗地掌旗使已被李若雲撂倒,亦是無聲無息、頗是窩囊的中了一記白玉石子。

    此時,唯有洪水旗地掌旗使唐洋完好無恙,仍站在本旗陣中,身前站著一排拿著圓筒之人,在陽光照射下,這些圓筒金光閃閃,頗是令人好奇。

    這幾下形勢陡變,變得太快,令明教眾人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下意識的望向唐洋。

    “放了三位掌旗使,放你們離開!”唐洋想了想,高聲喝道,瞪向滅絕師太,哼道︰“否則……”

    他身前一人忽然一按手中金色圓筒,“噗”的一聲,圓筒噴出一道水箭,落到了前面沙子上。

    “嗤嗤”聲中,那處沙子冒起了白煙,轉眼之間,已化成了一個腳印般的大洞,似是被燒得融化。

    峨嵋派眾人心中凜然,腦海中想象,萬一被沾到了身上,定會連骨頭也會化掉,委實可怕!

    場中頓時一片寂靜,似是被嚇著一般。

    最郁郁者,莫過于滅絕師太,本想這一次西行,能大開殺戒,卻不想接二連三的吃憋,總被魔教的妖孽壓著,有力無所施。

    “武當殷六拜見師太!”一道清朗的聲音驀然響起,打破了場中地寂靜,隨即一道青色身影掠入人群,落在滅絕師太跟前,身法奇快。

    落在眾人眼前,乃是一位中年男子,目似朗星,只是雙鬢微白,滿面風塵與滄桑,眉宇間含著一絲郁氣,顯然過得不甚舒心,卻是武林赫赫有名的武當七俠之一,六俠殷梨亭。

    “好,武當派也到了?”滅絕師太虛虛一扶,點點頭,神情一振,大聲問道。

    “敝派大師兄與眾師弟已至一線峽畔,晚輩奉命前來迎接。”那中年男子語氣甚恭。

    滅絕師太點點頭。

    “見過溫掌門!”殷梨亭忽然認出了面覆白紗的溫玉冰,急忙見禮,神色間透著親近。

    俞岱岩筋骨盡斷,纏綿于臥榻,本成了廢人,卻被水雲派的一瓶藥所救,武當上下皆是感恩不已,且有蕭無他們幾個拜在武當門下,關系自是不同,親近異常。

    “殷六俠,可曾與明教的人交過手麼?”溫玉冰淡淡問道,聲音柔美而帶都著清冷,有一股奇異的魅力。

    “未曾,一路上不見人影,原來卻是聚到這邊來了!”殷梨亭長劍歸鞘,微微笑道。

    然後轉頭,打量著四周,發覺頭頂上方,正有一身材窈窕誘人地女子提著一男子,狀甚怪異,不由轉身望向溫玉冰,露出詢問之色。

    溫玉冰面紗上方的明眸微泛波瀾,似是輕輕蕩漾,搖了搖頭︰“拙徒胡鬧,殷六俠莫要見笑。”

    “溫掌門哪里話!”殷梨亭急忙搖頭,仰頭望向林曉晴,面露微笑,笑吟吟的袖手觀看。

    眾人一直在看著殷梨亭,听到他是武當派地人,唐洋心中一震,萌生退意,自己這邊人雖多,但高手卻遠不如六大門派,硬拼不得。

    溫玉冰出聲勸道︰“師太,不如先將人放了,待咱們與武當派聚首,再行攻打不遲。”

    滅絕師太倒吊眉聳了聳,皺著眉頭想了想,又看了看四周,雖心中殺機盈野,卻也知硬拼非是最佳之途,最終緩緩點頭。

    溫玉冰心下大喜,臉上卻清冷仍舊,明眸冷淡,沖著帳蓬上的林曉晴淡淡吩咐︰“曉晴,將人放了,下來罷。”

    “是,師父!”林曉晴麻利的答應了一聲,輕輕一甩,將莊錚扔了出去,正是銳金旗的方向,然後輕輕一跳,飄然落地,無聲無息,恰落在溫玉冰身邊,對殷梨亭抱了抱拳,嬌笑道︰“殷六俠,你好呀。”

    “林姑娘,幸會。”殷梨亭抱拳拱手,他是見識過林曉晴的武功的,頗有自嘆弗如之感,自不以長輩自居。

    另兩位副掌旗使也被貝周二女拋了出去,唐洋也干脆,並不耍賴,直接揮了揮大旗,五行旗陣型不亂,有條不絮的離去。

    “蕭先生沒來?”殷梨亭轉了轉頭,四下尋找,沒有見到蕭月生的人影,心下不由奇怪。

    “師兄坐著馬車呢!”林曉晴抿嘴嬌笑,伸出蔥白的玉指,指了指那輛淡紫幽幽的馬車。

    殷梨亭不由莞爾,搖了搖頭,自己倒忘了蕭先生喜好享受,能坐車絕不騎馬。

    他沖滅絕師太拱了拱手,轉身朝馬車走去。

    在四匹駿馬警惕的眼神中,他慢慢走到馬車旁,車門乍然洞開,出現一張溫潤的笑臉︰“殷六俠,近來可好?!”

    “托蕭先生的福,一切如舊。”殷梨亭拱拳呵呵笑道,隨著蕭月生的手勢,未再客氣,直接跨進了車廂。

    蕭月生的大婚之日,武當六俠給足了水雲派面子,令蕭月生頗感其盛意,便留他們在水雲派住了一段時日,言談投機,宛如多年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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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209章再饒



    李若雲坐在榻上,端莊優雅,並不說話,只是沖殷梨亭淡淡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殷梨亭知道她的性子冷漠,不以為異,努力按捺心頭的悸動,微笑還禮,轉頭對蕭月生笑道︰“蕭先生倒是懂得享受!”

    車廂里的擺設確實令他大開眼界,極盡奢華享受之能事,與武當的樸素之道相違,但奇人總有異行,可以諒解。

    李若雲的絕色,即使殷梨亭心如死灰,對女人深戒于心,仍難免心跳加速,無法自持,只能轉移目光,不敢多看。

    蕭月生呵呵笑了笑,自軒案上拿起一只白玉杯,斟滿,遞給殷梨亭,坐回了榻上。

    “車里雖舒服,無奈這一路上極不平靜。”蕭月生舉白玉杯,與他虛虛一踫,抿了一口,搖頭苦笑。

    殷梨亭坐到一張繡墩上,放松下來,面對著蕭月生,背對李若雲,端起白玉杯,抬了抬,打量了一眼碧綠的佳釀,喝了一小口,爽朗笑道︰“怎麼,已與明教多次接仗?”

    他認出這是碧蕪釀,實是世間難見的絕代佳釀,醇香無窮,喝了繞梁三日,余韻不絕,身體內一直留著淡淡余香,但其酒勁之烈,也是舉世罕有,這麼一杯下去,定會不省人事。

    “嗯。”蕭月生點點頭,笑道︰“先是幾個人,後來是烈火厚土兩旗,然後是五旗咸至,真是讓人吃不消。”

    “有蕭先生在此。自是萬無一失!”殷梨亭再抿了一口碧蕪釀,呵呵笑道,臉上已涌出兩朵紅雲。

    他並不會恭維人,此話說得心悅誠服,蕭月生的武功,他如今也摸不清底子,仿佛無所不能。

    蕭月生搖了搖頭,擺擺手︰“呵呵,殷六俠過獎,我只是瞧熱鬧的。倒是我夫人們及師妹出了幾分力氣。”

    兩人聊了一些趣事,知道武當派這一次也幾乎傾巢而出。便是俞岱岩也跟了過來。

    蕭月生大是不以為然,搖頭道︰“俞三俠畢竟臥榻多年。筋骨地恢復需時長久,怎可貿然前來?”

    “唉!我們也是這般相勸,……可三哥臥榻這麼多年,被困得太狠了,這一次無論怎樣勸阻,也要一起過來。”殷梨亭也頗是無奈的搖頭,晃動著碧蕪釀。深深嘆了口氣。

    “真是胡鬧!”蕭月生搖頭,毫不客氣的指責。

    殷梨亭只是苦笑,也無言以對,攤了攤手,三哥的脾氣如今執拗得很,誰也勸不了他。

    兩人又說了一陣子閑話。殷梨亭告辭出來,雖然想跟蕭月生坐一塊兒,但那邊畢竟有滅絕師太。不能太過怠慢失禮。

    眾人休息了一陣,驚魂初定,復起身西行。

    走了約五六十里,前頭探路的貝錦儀與周芷若忽然玉臉沉凝,回到了滅絕師太身前。

    滅絕師太正騎在馬上,見到她們的模樣,心下一沉,扶鞍下馬,緩緩問道︰“怎麼了,錦儀?”

    身旁的殷梨亭也望了過來。

    “師父,前面有幾具尸體,好像是中原幫派的人。”貝錦儀雪白貝齒咬著下唇,低低說道。

    滅絕師太目光登時一閃,宛如寒電迸射︰“不是明教的人?……那是哪一派?”

    “不是咱們六大名門的人。”貝錦儀搖了搖頭。

    “師父,我先去看看罷。”林曉晴站在溫玉冰身邊,向師父嬌聲低語。

    溫玉冰明眸一直清冷如常,似是對此並不動容,聞言點點頭,淡淡說道︰“嗯,小心一些。”

    林曉晴白紗下地玉臉嫣然一笑,沖滅絕師太與殷梨亭抱了抱拳,蓮步輕移,裊裊婷婷而去,似慢實快,僅是幾步的功夫,已消失在人們地眼中。

    貝錦儀與周芷若也緊跟了上去,她們二人的輕功極佳,卻沒有林曉晴那般優雅從容,身形似電,與林曉晴並排而逝。

    一座沙丘下,幾具尸體橫陳,或翻臥,或仰身,或側躺,姿勢各異,傷狀頗慘。

    即使是已見過一次,貝錦儀與周芷若仍覺不適,沉下玉臉,默然不語,陪著林曉晴打量其傷勢,以推測出事情發生地具體情形。

    “咯咯,韋蝠王,咱們又見面了?!”林曉晴忽然止住蓮步,捂著櫻桃小嘴,咯咯嬌笑,極為悅耳誘人。

    這一堆尸體之中,一個俯臥于沙地者忽然跳起,拉開擋在頭上的面罩,呵呵大笑︰“這位姑娘,眼力不凡!”

    “咯咯,只是你藏得太蹩腳罷了!”林曉晴捂著小嘴嬌笑,花枝招展,這位輕功絕世的韋蝠王在她眼中,著實有趣。

    韋一笑正苦著一張臉,暗自大罵晦氣,踫到誰不好,為何偏偏又踫到了她,真是想不要什麼偏來什麼。

    貝錦儀與周芷若卻無發笑之心,打量著眼前的尸體,心下憫然與憤怒,這些魔教的人,委實太過狠毒,自是不會去想,她們對付魔教之人時,狠毒亦如斯。

    韋一笑生性膽大,喜歡刺激冒險,對于生死並不如常人那般看重,仍有心思呵呵笑道︰“林姑娘,咱們又見面了!”

    林曉晴瞥了他一眼,抿嘴嬌笑︰“韋蝠王好像不喜歡見到小女子呢!……蝠王,為何在這里休息,莫不是要偷襲咱們?!”

    韋一笑打了個哈哈,甩了甩衣袖,拍拍身上的沙子,擺手道︰“豈敢豈敢,林姑娘的輕功不凡,老夫向來是佩服地!”

    “那這些人可是貴教的杰作?”林曉晴嫣然笑道,尖尖的蔥指比劃一下,明眸中閃著慧黠。

    “不錯,這幫人螳臂當車,自尋死路,也唯有成全他們!”韋一笑漫不在乎的點點頭。

    “唔,他們武功不濟,也怨不得別人。”林曉晴似是也不在乎,身形卻是驀然一閃,晃至韋一笑身前,素掌探出,嬌喝一聲︰“接招!”

    韋一笑江湖閱歷極豐,對林曉晴一直心存忌憚,自不會放松戒備,卻也沒想到林曉晴說笑之間,冷不防的偷襲,太不守規矩。

    他輕功絕頂,見對方出掌奇快,已襲至胸前,忙展開身法,如螺陀般旋轉,數掌遞出,身子剛一微側,冷冰冰的手掌擊中了林曉晴地雪白羅袖,發出“砰”的一響,宛如擊中敗革。

    林曉晴此時所穿,並非往常的貂裘,而是一件雪白地絲質羅衫,流光閃爍,仿佛披著一身的霞光。

    韋一笑乍擊中她羅袖,只覺一股大力涌上手掌,右掌疼痛欲折,五髒六腑隱隱震動,心下大驚,倏然後退,知道又是她那古怪的內功。

    上一次與她交手,已吃過無數次虧,她練的內功怪異絕倫,似乎帶著反彈的特性,自己內勁運過去,往往會被原封不動的彈回來,像是江河之水倒灌,防不勝防。“咯咯,韋蝠王,莫要跑呀,這一次,咱們好好較量較量吧。”林曉晴巧笑嫣然,可惜一襲白紗遮面,魅惑眾生的容顏無人見到。

    “林姑娘,不如改日吧。”韋一笑心頭煩惱,遇到這般一個高手,幾乎是自己的克星,輕功無法蓋住她,內力亦是渾厚莫測,招式更是精妙絕倫,實在令人無奈。

    “擇日不如撞日嘛!”林曉晴嬌笑一聲,身形陡快,微微一晃,那道身影猶在,另一道身影已來至韋一笑身前,縴縴素手雪白如玉,散發著溫潤的光澤,與一只白玉所雕無異,悠悠推向韋一笑。

    韋一笑傲氣勃發,不信自己一把年紀,竟比不過一個小姑娘,索性不再躲閃,停下身形,腳下猛的一跺,沙土風揚,兩腳已陷入沙中半尺,仿佛釘子般釘在地上。

    他凝神靜立,面色凝重,臉上青氣一閃,兩掌緩緩抬起,迎上了林曉晴縴縴玉手。

    “砰!”宛如重錘擊鼓,轟然震耳,天地仿佛都晃了一晃。

    韋一笑身體左右搖擺,然後變為前後晃動,不由踉蹌退了一步,隨後身體又前傾,向前走了一步,仿佛變色龍一般,青色“刷”的涌上了臉龐,極為難看,仿佛僵尸的模樣。

    林曉晴身形不動,微風拂來,羅衫飄動,身上微光蕩漾,仿佛被這朦朧的毫光所籠罩,不似人間凡人。

    “噗”的一響,韋一笑終于無法抑止,側臉朝下,噴出一口熱血,在沙子上冒著絲絲的寒氣。

    凝玉掌的威力,韋一笑終于結結實實的領教,身體已是受了自己寒冰綿掌的掌力,若非林曉晴手下留情,他早已凍斃。

    “韋蝠王,還能再戰麼?!”林曉晴嬌聲笑道,嗓音嬌嗲,仿佛並不是敵人,而是親切的鄰家好友。

    韋一笑伸手抹了抹嘴角,苦笑了一下,見到林曉晴那秀美明澈的眸子,罵人的話卻無法說出口,只能哼道︰“小姑娘甚是厲害,……再來!”

    林曉晴兩臂抱在胸前,右手食指點在細膩雪白的下巴上,搖了搖頭,嬌聲笑道︰“你不成了,……韋蝠王,你可是欠我兩條命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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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210章 復見



    看著韋一笑緩緩消逝的身影,貝錦儀有些不解,望向飄飄卓立的林曉晴︰“林師妹,這麼多人被殺,為何不趁機除去這個魔頭?”

    “唉▔▔!”林曉晴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無奈的道︰“師兄不讓啊,……說是殺來殺去,沒完沒了,不如留著對付元狗。”

    兩女有些了然,想起了丈夫平日里說話的意思,作為反擊朝廷的主力軍,明教確實比六大門派更為厲害,他們的五行旗在戰場上,可是精銳的士兵,遠非六大門派的弟子們可比。

    “唉▔▔!”周芷若也跟著嬌聲嘆息一聲,望了一眼這些尸首,臻首微搖︰“他們就這般白白送了性命……”

    對這些人,她們同情,憐憫,也帶著幾分兔死狐悲,武林中人拼死搏殺,下場無外乎如是!人命真的薄如紙啊……

    不能為這些人報仇,總覺得不甚舒服,便是林曉晴也手心發癢,想要上前,追上韋一笑,將他斃了,再去滅了明教。

    只是大師兄的吩咐,卻是不能不听,大師兄做事,自有深意,說不定師兄要借刀殺人,讓他在與元狗的拼殺中送命呢。

    林曉晴想了一會兒,發了會呆,身形一閃,出現在小沙丘另一面,自羅袖中伸出雙掌,向著沙丘,緩緩推出。

    她一雙手掌白皙秀美,惹人遐想,令人恨不得握在手中,細細的撫摸把玩。

    沙丘頂端晃了一下。貝周二女冰雪聰明,馬上明了她的想法,飛身掠至她身邊,推出兩掌,助她一臂之力。

    “轟”得一響,沙丘像是被巨大無比地利刃削過,整齊光潔,丘頂平平飛起,化為飛沙,落到了那些尸首之上。順勢掩去了他們的身體,埋在了沙下。雖然草草而已,卻也算是入土為安。

    不遠處。殷梨亭與滅絕師太他們幾人正飛身趕至,遠遠看到了林曉晴三人的壯舉,不由目瞪口呆。

    殷梨亭雖知水雲派的武功強橫無比,卻也沒有想過,林曉晴這般嬌弱女子,內力竟已渾厚如斯,簡直不似凡人。

    來至靜靜默立的三女跟前。滅絕師太僧袍飄飄,開口問道︰“這些人究竟何人?”

    貝錦儀轉身,走上前,搖了搖頭︰“應是中原別的幫派,不知如何知道了風聲。”

    滅絕師太倒吊眉微微軒動,臉色沉凝。大是不喜,除了六大門派,這次攻打光明頂。並未通知其它幫派,不知如何,竟泄露了消息,怪不得受伏擊不斷!

    林曉晴默立半晌,轉頭左右,明眸顧盼,找了一塊兒巨大的石頭,伸出縴縴玉指,在上面寫下了幾個字,做為墓銘。

    這是一塊歷風霜而結實依舊的長方青石,在她的玉指之下,宛如豆腐一般的柔軟,石粉簌簌而下,幾個字一氣呵成,似是毫不費力。

    得益于蕭月生逼著她們練字,林曉晴地字跡娟秀優美,幾個字陰刻其上,深盈五寸,猶如以大錘鑿刻。

    一旁的靜玄悄悄摸了摸石頭,心下暗自咋舌,這般堅硬地石頭,即拿劍,也只能劃出淺淺的痕跡,以指力刻下如此深地字跡,其內力之深,委實令人驚嘆。

    站在石碑前看了半晌,他們繼續啟程,走了一天的路,忽然見到天空響起一道藍焰。

    “是我武當派遇敵!”殷梨亭忙道。

    滅絕師太一揮手,全體加速而行,直朝西北而去。

    翻過了一座沙丘,眼前一片開闊,似是盆地,兩幫人馬正在對峙,各約有近百人,中間隔著一片,卻是兩個人正在拼斗廝殺,並不是大隊人馬混戰,令溫玉冰大舒了口氣。

    滅絕師太驀然發出一聲清嘯,自馬背上躍下,施展輕功,風馳電掣,向那邊疾馳而去。

    峨嵋派眾人依照此法,躍下馬背,跟了上去,踩著浮雲步,奮力追趕滅絕師太。

    “崆峒與華山派也來了!”貝錦儀與周芷若低聲說道,她們一直走在滅絕師太身邊,緊隨靜玄身後,另一側則是溫玉冰與林曉晴。

    “嗯,只差少林一路了。”周芷若輕輕回答,她們功力深厚,即使施展輕功,仍不耽誤說話。

    轉眼之間,已到了近前,場中動手的兩人,一個是俊逸的青年公子,另一個則是面容枯槁的中年男子,使的俱是劍法。

    武當派大弟子宋遠橋將目光移開,忙走過來,抱拳迎接,隨後是崆峒與華山派兩派掌門。

    溫玉冰與林曉晴皆面覆白紗,風情無限,崆峒的唐文亮並未認出,只以是峨嵋不問世事地隱秘弟子,僅是掃了兩眼,不敢太過失禮,便不再多看。

    華山派弟子當中,岳敬亭與宋玉婷赫然位列其中,這一段日子,在外人看來,一直魯鈍的岳敬亭仿佛突然開了竅一般,劍法突飛猛進,竟有後來居上之勢,令人目瞪口呆。

    宋玉婷一直跟他在一起,耳濡目染,也是劍法大進,兩人在眾弟子當中,已有佼佼出群之態,故這一次,雖然危險,華山掌門鮮于通仍帶上了他們。

    這樣的大事固然凶險,卻也是難得的閱歷,即使一輩子也難遇一次,最是能鍛煉人。

    岳敬亭與宋玉婷曾在水雲派住過幾日,溫玉冰與林曉晴二女雖然戴著面紗,渾身卻皆散發著獨特的風情,他們一眼便認出,忙在人群中躬身見禮。

    溫玉冰與林曉晴也見到了他們,只是淡淡點頭,算是受他們的禮,並不說話。

    宋玉婷機靈過人,見此情形,忙一把拉住了師兄,岳敬亭正想過去正式拜見,否則心中難安,也想問問蕭月生是否來了。

    崆峒派地人未認出溫玉冰她們,武當派的人卻一眼看出,紛紛見禮,氣氛融洽。

    俞岱岩不由呵呵笑道︰“溫掌門,為何不見蕭先生的身影?!”

    “他貪逸惡勞,正在後面地馬車里呢!”溫玉冰對于他的熱情似是視而不見,淡淡回答。

    俞岱岩不由一笑,往後望去,面對蒙著臉的溫玉冰,他能夠自如一些,否則,在她盈盈的目光下,他暈暈乎乎,說的話自己事後都記不得。

    唐文亮臉色一變,終于知道了溫玉冰的身份,但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卻又不能多說,只好將恨意埋在心底,裝作不認識。

    滅絕師太不耐寒暄,僅是抱拳說了兩句,便不再理會兒,望向場中的兩人,皺眉問宋遠橋︰“宋大俠,那是天鷹教吧?”

    “正是天鷹教,讓師太見笑了。”宋遠橋抱了抱拳,目光望向場中的俊逸青年,藹然之色洋溢。

    “哦▔▔?!”滅絕師太目光閃了閃,望向場中的俊逸青年,認了出來,卻是宋遠橋的公子宋青書。

    上一次,宋青書曾親上峨嵋送信,滅絕師太見過他一面,卻未看這他的劍法如何,如今看來,倒不愧是名門子弟,雖火候差了幾分,架子不差,隱隱有大家風範。

    見滅絕師太微微頜首,宋遠橋心下喜悅,他知道滅絕師太性子高傲,目空一切,很難有人入其法眼,青書能夠得她點頭,實是難得。

    張松溪面色沉著,目光離開場中相斗的二人,掃了幾眼峨嵋派的眾人,不由開口問道︰“師太一路是否順利?”

    滅絕師太望著場中,微微搖頭︰“遇到了五行旗,接了兩仗。”

    此話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張松溪微訝,再次掃了一眼峨嵋派眾弟子們,並未見他們神情有何異樣,不像是折損了人手。

    “當”的一響,金鐵交鳴之聲,正在打斗的二人兩劍相交,隨即劍光陡亮,出手變快,當當之聲不絕于耳。

    “不妙啊……”俞岱岩轉過頭,看了一眼,不由搖頭,對于宋青書不甚看好。

    武當雖也有快劍,但最擅綿里藏針,後發制人,似緩實疾,給人錯覺,像宋青書這般狂風暴雨,便失了武當劍法的精髓。

    俞岱岩雖臥榻多年,只能修練內功,但眼力猶在,甚至不輸于宋遠橋他們,他無事可做,便在腦海里研習武功打發時間,專心于此,時日一久,自是不凡。

    宋遠橋也看了出來,面露擔心,卻又不能出手,只能干著急。

    中年男子長劍一橫,宋青書恰直刺其面門,氣勢凌厲,神氣完足,被對方劍身一磕,劍上的力道怪異,乃是“震”字訣,猝不及防之下,長劍不由一偏,身體不由前沖。

    “嗤”的一聲,長劍劃空,快如閃電,瞬間已至宋青書頸前,直欲削斷其喉嚨,一劍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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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211章 出場



    宋遠橋心忽的一提,右手不由按上劍柄,溫和的目光陡然銳利,蓄勢待發。

    宋青書確有幾分本領,面對奪命一劍並不束手待斃,前沖的身體驀的一仰,大違規律,右手抽劍上撩,身在半空,劍已擋在身前。

    “當”的一響,兩劍再次相交,借著反震之力,他身形一頓,順勢斜斜掠出,脫出劍光籠罩範圍。

    這兩下雖略狼狽,也頗顯機智靈活,周圍諸人不由暗自喝彩,果然不愧是武當調教出的高弟。

    宋遠橋放下右手,手心已滿是冷汗。

    滅絕師太暗自搖頭,宋青書雖隱隱有大家風範,但心性太浮,若不能戒除,怕是進境有限。

    “青書,回來罷!”宋遠橋揚聲招呼。

    宋青書心下不願,被人逼得這般狼狽,想要扳回一城,但父親的話卻又不能不听,只能怏怏的抱拳,腳尖一點,奔至這邊。

    剛要躍至宋遠橋身邊,身形卻驀的一頓,俊逸的臉龐忽然色變,目光怔然,死死盯著某一處。

    他目光所望之處,乃滅絕師太身邊,貝錦儀與周芷若正在低聲說話,明眸如水,不時瞥一眼身後,瞧一瞧那輛淡紫的馬車是否過來。

    對于宋青書的目光,周芷若並未發覺,跟貝錦儀談得頗歡,不時抿嘴微笑,貂裘潔白如雪,將其臉龐趁得宛如一塊白玉,臉頰微染紅暈。秀雅中夾雜幾分嬌艷,惹得周圍男弟子們不時偷瞧一眼。

    “哈哈……,虎父無犬子,宋大俠的公子,果然不凡。”對面天鷹教中有人說話,未開口先是一通豪邁的大笑。

    只是此話听上去甚為古怪,似是夸贊,若是惡意揣摩,卻又感覺如同諷刺。

    宋遠橋臉上掛著溫和地微笑,抱了抱拳。拱手道︰“犬子火候尚淺,能得前輩賜教。也算是莫大的福分!”

    對面再次發出哈哈大笑︰“宋大俠,張真人的武功老夫一向佩服。不知諸位得了幾分真傳,來來,咱們這些老骨頭活動活動吧!”

    說罷,一人自眾人中站了出來,跨前幾步,來至中間,卻是一位禿頂老者。白眉極長,垂至眼角,雪白如霜,鼻子微微鉤曲,宛如鷹嘴,雙目冷電閃爍。神威凜凜,氣勢不凡,卻是武林鼎鼎大名的白眉鷹王殷天正。天鷹教教主。

    “呵呵,既是鷹王技癢,在下自當奉陪。”宋遠橋溫雅一笑,輕輕一拍身前怔怔而立的宋青書,越過他,跨前一步,便要上前。

    “殺雞焉用牛刀,宋大俠,這一陣便讓給老夫罷!”旁邊又有人大笑,卻是自崆峒派走出一人,乃崆峒五老之一的唐文亮。

    殷天正雙目電芒一閃,掃了唐文亮一眼,笑而不語,身旁站出一人,長笑一聲︰“素聞崆峒派七傷拳威力絕倫,在下倒想領教!”

    此人與殷天正略有幾分相肖,卻年輕許多,聲音尖細,頗為刺耳,听著不甚舒服。

    但此人目光炯炯,神采湛然,一看即知,也是難得的高手,卻是天鷹教的少教主殷野王。

    殷野王年紀雖不大,但一身武功修為極深,與其父殷天正相差仿佛,令殷天正大有生子仲謀之自豪。

    唐文亮緊緊盯著殷野王,笑了一下,神態睥睨,自信滿滿,似是一拳便可將殷野王擊倒在地。

    “師妹,大哥來了,咱們過去吧!”貝錦儀抬頭看了一眼,對周芷若低聲說道。

    “嗯。”周芷若忙轉臻首,往後看去,見到了那一片淡紫色,細膩如瓷的嘴角不由微翹,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

    貝錦儀低聲對滅絕師太稟報了一聲,裝做無意地抬頭掃了一眼,挽著周芷若的玉臂,轉身而去。

    貝錦儀早已看到了宋青書地目光,發覺了其異樣,生怕他再生出什麼事來,在六大門派面前丟人,也傷了武當的顏面,有心讓師妹回到馬車里躲上一躲。

    “大師兄,蕭先生過來了。”殷梨亭向宋遠橋笑道,抬手指了指緩緩而來地淡紫長馬車。

    陽光之下,那四匹駿馬宛如身披黃緞,光澤閃爍,瑪瑙般的雙眼精芒閃閃,倒像是武林高手一般,神駿異常。

    車上無人駕駛,它們輕翻馬蹄,緩緩踱來,不緊不慢,步伐間帶著一種韻律與優雅,靈氣十足。

    宋遠橋轉頭,對武當其余四俠呵呵笑道︰“既然是蕭先生過來了,咱們先去迎接吧!”

    幾人皆點頭,隨著他的腳步,一起向那邊迎了過去。

    宋青書呆呆不動,一直盯著淡紫的馬車,頗為顯眼,被俞岱岩在肩膀拍了一巴掌,方才醒過神來,方才發覺伊人已杳,不見了蹤影,心下悵然,隱隱作痛。

    武當派既然出動,華山派自然不能大喇喇的呆在原地,只能跟著,崆峒派與水雲派有隙,自不會去迎接,李若雲折辱了班淑嫻,昆侖派也自不會動彈。

    四匹駿馬緩緩停下,整齊劃一,動也不動,似是雕像。

    車門慢慢打開,蕭月生一襲青衫,飄然而出。

    “呵呵,宋大俠,久違了!”蕭月生目光溫潤如玉澤,臉上帶著溫煦的微笑,抱拳拱手,呵呵笑道。

    “蕭先生倒是風采如昔啊!”宋遠橋也呵呵笑著拱手,話中不無玩笑之意,在他這個恂恂儒者身上,殊為少見。

    其余諸人亦是紛紛寒暄,華山派的鮮于通精于算計,聰明異常,也是曲意接納。

    李若雲與貝周二女從車上緩緩下來,落地無聲,儀態曼妙萬方,李若雲雖白紗覆面,仍容光逼人,與貝周二女不相上下。

    周圍地聲音一頓,頓時肅然,微風的呼嘯之聲清晰入耳。

    落在人群之後的宋青書不由一震,目光再次穿過人群,落到了夢牽魂繞的女子身上。

    周芷若站在丈夫身邊,明眸微掃,盈盈眼波宛如一道清泉一掠而過,見到了宋青書炯炯的目光。

    她心下暗自一蹙眉,生出了幾分苦惱。

    自己雖已嫁為人婦,但看宋青書的模樣,並未死心,若是再鬧起來,丈夫地顏面何存,萬一弄不好,會傷了夫婦的感情。

    “青書!”宋青書身邊忽然有人輕喚,轉頭一看,忙勉強笑道︰“六叔……”

    卻原來是殷梨亭,他心細,早已發覺了宋青書的異狀,暗中觀察,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武當六俠之中,雖不凡心細之人,如張松溪,俞蓮舟,但對于兒女情事,卻並無什麼經驗,唯有殷梨亭,受刺激其深,對男女之情地厲害深有體會。

    宋青書喜歡周芷若,殷梨亭素來知曉,本以為卿已為人婦,該死心塌地了,但見到他的異狀,又不放心,蕭先生于武當派有大恩,千萬不能讓青書佷兒因為兒女情長而忘恩負義。

    “青書,天下何處無芳草,莫要再看了。”殷梨亭拍拍他的肩膀,語重深長的安慰。

    宋青書俊美的臉龐涌上苦澀,天下芳草無數,但在自己眼中,除了芷若妹妹,再無別的女人!

    蕭月生雖不屑與別人寒暄客套,卻並非不精通,他溫煦微笑,妙語如珠,與眾人言談甚歡。

    與眾人寒暄片刻,蕭月生緩緩邁步,帶著眾人,來至迎風飄飄而立的溫玉冰身邊,躬身叫一聲師父。

    看到大弟子被眾人群星拱月般簇擁而來,滿面微笑的拜見自己,這一刻,溫玉冰心中涌起了一股激動,興奮在玉體內沖撞,仿佛是望子成龍的父母見到兒子衣錦還鄉的心緒。

    雖心下激動,溫玉冰臉上依舊淡漠,睨了他一眼,微抬了抬手,淡淡說道︰“下次莫要來得這麼遲!”

    蕭月生不由苦笑,撫了撫黑亮的八字胡,師父還真是以落自己面子為樂事啊。

    見他吃癟,李若雲諸女不由抿嘴,努力忍著笑,盈盈的目光卻蘊滿了笑意。

    宋遠橋眾人則權當作沒听到,人家師徒之事,外人不知究竟,自是不宜瞎摻合,不過,心底深處,也不無羨慕之意,有如此冷艷絕倫的師父,也是一種幸福吧?!

    這邊在寒暄,那一邊也停了下來,抱臂觀看。

    唐文亮目光冷漠,權作不認識蕭月生,殷天正與殷野王則興趣大生,不知這位蕭先生是何人物,竟能勞得諸人這般相迎。

    宋青書心下更不是滋味,看到蕭月生身邊的李若雲,再看到自己父親等眾人對他如此,心下憤慨與嫉妒齊涌,像海浪漲潮,一浪高過一浪的洶涌,欲要將他吞沒。

    蕭月生抬眼打量,這些天鷹教的教眾一身白衣,乍看上去與明教的人無異,如此看來,這位殷天正倒仍是心在明教,這幫天鷹教的教眾也是精銳,不可小覷。

    “殷野王,動手吧!”唐文亮心下不忿,怒氣沖沖的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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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212章 激怒



    “好,好,倒要見識崆峒派高招!”殷野王目中精芒一閃,氣勢凜然,輕拉胸前絲帶,一掀身上的白色披風,潔白的披風仿佛一只紙鳶向後飛出,身後一名教眾雙手接過,頗為嫻熟,顯然非一時之湊巧。

    然後,將腰間長劍解下,向後一遞,又有一教眾上前雙手接住,輕輕退後。

    蕭月生與眾人停止說話,負手觀瞧,掃了一眼,暗自搖了搖頭,此戰結果顯而易見,崆峒派沒落至此,倒是令人感慨。

    崆峒派畢竟是六大門派之一,眾人皆打起精神,想看看唐文亮與殷野王的身手。

    兩人靠近,皆是赤手空拳,接近兩三米處,不再靠近,緩緩繞著圈游走,尋找對方的空隙。

    二人俱是兩肩下垂,虛不受力,腳下輕緩,如履薄冰,淺放輕提,穩穩當當,極為慎重,幾步走出,便已顯示出各自的神氣完足,非是尋常人可比。

    “接招!”唐文亮身形倏然一快,自腰間提拳,平平擊出,直沖殷野王的面門。

    這一拳樸樸實實,毫無花巧,似是隨意能夠躲開。

    殷野王偏偏不躲,冷哼一聲,吐氣開聲,腳下一緩,身形停下,右手握拳于胸間,左手伸掌,如同站馬步的姿勢,緩緩迎了上去。

    唐文亮看他的架式要硬拼,心下一喜,周身內力盡情鼓動,集于拳上,想以力勝。

    他的年紀畢竟大殷野王不少。雖老不以筋骨為能,但內力卻定比其深厚許多,拼內力自是求之不得。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一拳一掌緩緩靠近。

    將要相交之時,殷野王手臂驀然一抖,似是甩繩子一般,自肩膀起,一道柔力沿著左臂傳至手腕。

    手掌輕輕一旋,使出了“絞”字訣,左掌將怒沖而來地拳頭撥了出去。身形前沖,右拳快如流星。直擊唐文亮胸膛。

    有人發出“咦”的呼聲,似是大感意外。沒想到這殷野王竟會耍這般手段,四兩撥千斤,頗肖武當之風。

    唐文亮也非草包,身形不由自主前沖,便順勢出左拳,旋轉著打出,與殷野王的沖拳相撞。

    “砰”的一聲。兩人齊齊一震,各退了半步。

    唐文亮面色涌起潮紅,很快被壓下,殷野王則吐氣長吁,呵呵長笑一聲︰“痛快,痛快!”

    他探前一步。變拳為爪,其狀如鷹,叼向唐文亮雙眼。奇快無比,像是蒼鷹俯沖而下,氣勢凌厲,頗為駭人。

    周圍觀戰的人皆不由驚異,沒想到竟有這麼一套爪法,卻是前所未見,似是獨家所創。

    唐文亮則以拳相對,兩人一拳一爪,斗得不亦樂乎。

    七傷拳法,威力自是不凡,殷野王對此大有體會,只覺與對方拳頭相觸,所涌過來的內力駁雜無比,或陰或陽,或沉或降,或虛或實,變化多端,防不勝防。

    好在唐文亮內力不夠渾厚,雖然變化多端,卻難以撼動他堅凝的內力,只是感覺難以對付而已。

    “七傷拳果然名不虛傳!”何太沖撫髯而笑,向華山派掌門鮮于通說道。

    鮮于通點點頭,只看唐文亮出拳的勁道,或輕或重,剛柔相濟,便可看出其不凡,自忖若是上前,也難勝過。

    宋遠橋轉向蕭月生,呵呵笑問︰“蕭先生,唐掌門這套拳法如何?”

    蕭月生撫了撫黑亮的八字胡,搖頭,笑而不答。

    “難道蕭少俠神功驚人,不將唐前輩放在眼中?”一道清朗的聲音忽然開口問道,語氣中夾著漸漸地酸氣。

    這句話挑撥之意太過明顯,眾人轉頭,卻見宋青書臉色冷漠,目光炯炯,冷冷瞪著蕭月生。

    宋遠橋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隱隱知道他對蕭先生地敵意,只是沒想到,他竟不智如此,當面說出這番話來。

    宋青書平日里也是頗有幾分智謀,只是此時已是情迷心竅,被嫉妒與憤怒所佔據,行事不符平常。武當其余幾位皆心中一怔,亦覺意外,俞蓮舟的臉色已沉了下來,他一向冷厲,對弟子要求極嚴,幾人之中,卻是宋青書最怕之人。

    何太沖撫髯而笑,班淑嫻老臉也露出淡淡笑意,若能讓蕭月生與武當派反目成仇,那最好不過。

    “宋少俠何出此言?”蕭月生揚了揚眉頭,淡淡笑問,神色如常,即使是李若雲她們,也發覺不到他有何異樣地表情。

    “在下听聞,蕭少俠神功驚人,一直無緣見識,不如下場與天鷹教的殷老兒比試一番,也讓小子開開眼!”宋青書俊逸的臉龐擠出笑意,勉強之極,令旁人看得難過。

    蕭月生撫著黑亮的八字胡,搖了搖頭,笑道︰“呵呵……,有諸位高人在此,哪輪到我班門弄斧,倒是宋少俠年紀輕輕,一身本領已得武當真傳,假以時日,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呵呵,……倒先要向宋大俠恭喜了!”

    最後一句,卻是轉頭,對宋遠橋笑道。

    “蕭先生過獎了!”宋遠橋忙拱手搖頭,呵呵笑道,眼光一掠宋青書,送出一道責備與制止的眼神。

    只是宋青書為情所迷,頭腦發熱,對于父親的眼光並未看見,因為一直緊緊盯著蕭月生的臉。

    宋青書目露揄揶之色,冷笑一聲︰“哦……,那倒也是,現丑不如藏拙,在下慚愧,倒沒有這份機靈!”

    “青書!”俞岱岩心中不喜,覺得佷兒地話說得有些過份,頗覺刺耳,忙開口輕斥。

    “青書,你先去看看師兄師弟們的傷勢吧。”殷梨亭輕拍了拍宋青書的肩膀,溫聲說道。

    他知道其中的究竟,也略有些了解宋青書的心情,雖覺其情可憫,但這般說話,確實不妥。

    見父親及幾位師叔皆護著蕭月生,宋青書心中更恨,臉色變得難看,目光炯炯,似是燒著的兩只火把。

    蕭月生暗自搖頭,這個宋青書,還真是讓人失望啊,只是如何處置他,卻是一個難題,看在宋遠橋與武當諸位地面子上,不能趕盡殺絕,但若縱容他,定會變本加厲,這個人可不是什麼胸懷開闊之人。

    李若雲淡淡瞧了宋青書一眼,目光清冽,令他如被澆了一盆冷水,頭腦頓時清醒了幾分。

    “宋少俠,若想見識大師兄的武功,不如咱倆切磋一下,小女子的武功都是大師兄代師而授。”一聲嬌嗲地笑聲響起,卻是林曉晴戴著雪白薄紗,巧笑嫣然,僅是聲音,便有勾魂懾魄之能。

    她心思玲瓏,處理人與人的關系,游刃有余,見宋青書竟找大師兄的麻煩,心下惱怒,卻並不強來,存了慢慢折辱他的念頭,她才不管什麼武當不武當的。

    宋青書轉頭望向她,目光一怔,眼中閃過迷醉之色,被林曉晴的曼妙風情所驚。

    他剛才一直心系于周芷若,眼中看不到別的女子,此時乍然看到,頓覺心頭怦怦跳個不停。

    俞蓮舟有些看不下去,陰沉著臉,手抬到嘴邊,輕咳了一聲,頗為清亮,將宋青書喚醒。

    “宋少俠,莫不是瞧不起咱們女子呀?”林曉晴嬌笑一聲,似是玩笑般的擠兌。

    “姑娘言重了,在下絕無此念頭!”宋青書忙不迭的搖頭,隨即省悟有些失態,忙正色道︰“只是男女畢竟有別,若是比試,在下未免勝之不武。”

    “唉!”蕭月生無奈的嘆息一聲,瞥了一眼宋遠橋與武當諸俠,搖頭道︰“師妹,暫且退下吧。”

    林曉晴頓時斂起笑容,蓮步一移,退到他身後,不再說話,暗中卻狠狠剜了宋青書一眼,心里的郁氣被憋住了。

    蕭月生目光溫潤,淡淡籠罩著宋青書,溫和的說道︰“既然宋少俠想見識在下的武功,若是一味推脫,倒顯得不近情禮,好罷,那就請宋少俠賜教幾招吧!”

    宋青書忙搖頭︰“在下武功低微,顯不出蕭少俠的神功,不如與殷老兒比試一場。”

    “殷教主自有宋大俠他們對付,不勞在下費心,倒是咱們年歲相近,應該好好親近一番才是。”蕭月生搖頭,呵呵笑道。

    說罷,他不容宋青書再說話,踏前一步,右手一伸,虛空一攝一引。

    宋青書頓覺身體一緊,似是被無形的繩索綁住一般,無法動彈,身體似是站在冰河上,平平前移,兩腳離地半尺,虛空滑至蕭月生跟前。

    僅是這一手功夫,便令周圍諸人驚異,如此深厚的內力,他們自忖遠遠不及。

    蕭月生雖照顧得宋遠橋他們的面子,但也非能夠忍氣吞聲之人,不給他點兒厲害瞧瞧,他怕是還不知道馬王爺有三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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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213章 解斗



    青書只覺欲拒無力,仿佛全身陷入了泥沼,無法自拔擠壓得厲害,喘息艱難,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拉到了蕭月生跟前,卻無能為力。

    此時,他方才知曉,為何父親與師叔他們對待這個蕭南秋如此客氣,心中更是不甘。

    想到周芷若望著他的眼神,宋青書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實在無法忍受,英俊的臉龐微微扭曲,微顯猙獰。

    “蕭先生……”宋遠橋忙叫道。

    俞蓮舟諸人也心中一緊,生怕蕭月生真的施辣手。

    對于宋遠橋的急喚,蕭月生充耳不聞,伸手將宋青書攝在手中,提著他的衣領,面露微笑,淡淡望著他,沉聲道︰“宋少俠,千萬莫要將在下的容忍當作懦弱。”

    宋青書听到了父親的急喚,心下頓時篤定,在父親與幾位師叔面前,諒這個蕭南秋沒有膽子奈何自己。

    故他表現得極為硬氣,冷哼一聲,怒瞪著蕭月生,一幅傲骨崢崢的模樣,不理不睬。

    宋遠橋幾人松了口氣,只有沒有立刻動手,便有緩和的余地。

    滅絕師太微微皺眉,對于這個宋青書,已是印象大改,沒想到舉動這般沒有分寸。

    “青書,快向蕭先生致歉!”宋遠橋怒哼一聲,心下極為惱怒兒子的舉動,卻又擔心他的安危,怪只怪自己教子無方。

    宋青書自是不會听從,在周芷若面前,他寧肯死。也不會向這個男人低頭。

    “唉!”蕭月生長嘆一聲,將他放下,輕輕一揮手,解去了他周身被點的諸穴。

    “……”宋青書心中頓時得意,斜睨了蕭月生一眼,眼中滿是挑釁,似是激他出手。

    那一邊,唐文亮與殷野王激斗正酣,但也僅有天鷹教的人在看,這一方地諸人。注意力全被蕭月生與宋青書所吸引。

    見蕭月生松開了手,崆峒派的人與昆侖派的何太沖夫婦大失所望。

    看來打不起來了!

    “宋少俠,你是武當派的弟子。應時刻記得,言行謹慎,莫要為武當派抹黑才是!”蕭月生長嘆一聲,語重心長的說道。

    宋青書不由冷笑︰“在下是不是武當弟子,不勞尊駕掛心。”

    蕭月生無奈搖頭,袖子一拂,對面色陡變的宋青書嘆道︰“宋少俠的武功。實在無法令人恭維,他日練好了武功,再來我跟前,與我說話吧!”

    說罷,轉過了身子,對宋遠橋諸人笑了笑。不再多說,望向了場中央唐文亮與殷野王的大戰。

    此時,兩人的廝殺已到了白熱之境。唐文亮只使拳法,殷野王則忽焉為拳,忽焉為掌,亦或變爪,變化多端,卻無貪多不精之弊,每一招皆精妙異常,令天鷹教眾看得暗中贊嘆不已。

    但在李若雲等人的眼中,他們地招數實在難算精妙,故也不甚關心,只是不時偷瞥大師兄,心下奇怪,依他的脾氣,怎麼會這麼輕易地饒過宋青書,難不成,真的是賣宋遠橋等人地面子?

    宋遠橋俞蓮舟等人也無心觀看場中打斗,而是看到了宋青書的異樣,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座雕塑,唯有眼楮轉個不停,射出焦急的目光。

    殷梨亭走了過去,拍了拍宋青書的肩膀,淡淡說道︰“青書,回去吧!”

    他乍一拍上宋青書的肩膀,便發覺了異樣,只覺像是拍到了一根木頭上,僵硬之極。

    “青書……?”他略有些疑惑,仔細看了宋青書一眼,有些恍然,原來卻是被點了穴道。

    看了一眼蕭月生,只見到了蕭月生的後腦勺,唯有苦笑一聲,心下暗自埋怨宋青書不知輕重,輕輕拍了他一掌,一絲內力慢慢涌了進去,想看看究竟被點中了何處穴道。

    只是他地內力乍一進入,便被堵住,無法通行,只覺宋青書的身體似是真變成了一塊兒木頭。

    宋遠橋俞蓮舟一直在看向這邊,見殷梨亭面色沉凝,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忙走了過來。

    蕭月生背對著他們,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嘻嘻,師兄,怎麼收拾這個家伙的?”林曉晴耐不住性子,以傳音入密之法,悄悄在他耳邊問道。

    蕭月生轉頭瞥她一眼,搖了搖頭,惹得她面紗下的櫻唇撅起,嬌哼了一聲。

    一旦被他的內力入體,其生死便操縱在他手中,這個秘密,他自不會向師妹們說。

    宋遠橋伸掌按上宋青書的羶中,緩緩渡入一絲內力,卻如遇到了一面牆,寸步難行。

    俞蓮舟也試了試,依舊無法探得虛實,探了探宋青書地脈相,中正平和,健壯如昔,絲毫不像被點了穴道,心下放了大半,知道是蕭月生出出氣而已。

    “宋大俠,一個時辰之後,令公子自可活動如常,先讓他冷靜一下吧,年輕人嘛,頭腦一熱,總喜歡沖動!”蕭月生轉過身來,溫潤的臉龐帶著和煦的微笑,

    氣橫秋。

    宋遠橋怒瞪了宋青書一眼,露出苦笑,拱了拱手︰“這個孽子!……在下替他向先生陪禮了!”

    “呵呵……,那倒不必,只是今日遇到地是在下,若是他日遇到別人,怕是沒有這番運氣了……”蕭月生笑著擺了擺手,一幅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大度氣象。

    知道蕭月生這是趁機口舌損人,宋遠橋卻只能無奈的苦笑,點頭道︰“那真是多謝先生手下留情了!”

    蕭月生呵呵笑了兩聲,不再言語。

    听到他的話,宋遠橋幾人也安下心來,也不再折著去解穴,宋青書身份不同,若不出意外,將來會接掌武當派。一直以來,被人們讓著護著,順風順水,受一些挫折,也未必不是壞事。

    況且,此次事件,他做得確實出格,也該吃些苦頭,讓他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砰”的一響,唐文亮與殷野王四掌相撞。發出轟響,周圍觀戰的諸人只覺聲如重鼓。

    兩人四掌相交。卻並未如人所料地反震而退,而膠在了一起。各自兩腿微蹲,平推的兩掌如負千斤之力。

    唐文亮面露笑容,心下大喜,這正是他一直所盼望的場面,以自己深厚的內力將對方壓垮。

    僅以招式而言,對方精妙過人,自己很難取勝。唯有以己之長,攻敵之短。

    只是兩掌相交,方才發覺,自己有些太過自信,兩掌所涌來的內力,浩浩蕩蕩。直如長江大河,洶涌而至,沛然難御。

    唐文亮身為崆峒五老之一。內力頗為深厚,且練七傷拳法之故,內力變化多端,遠勝常人,洶涌而來的內力被他或卸或削,或擋或捋,堪堪化解。

    兩人身形不動,內力交鋒,其凶險處,更甚招式,只是外人很難看出,只能見到他們頭上白氣裊裊飄起,仿佛煮著茶茗。

    能夠有資格前來,眾人俱非庸手,對內力拼斗的凶險自是知曉,各自摒息凝氣,等待結果。

    小半個時辰過去,唐文亮怒瞪著眼楮,殷野王則是微闔著眼瞼,似是入定練功。

    兩人皆是臉色通紅,如喝醉了酒,不知不覺中,腳下已各自陷了一尺下去,身形也不時晃動一下,搖搖欲墜,令人擔心。

    便是眼力最淺之人,此時也已看出,這是一個兩敗俱傷之局,誰也不能輕易取勝,再這樣下去,結果怕是玉石俱焚,燈枯油盡。

    二人的情形,仿佛是兩只氣球相互擠壓,很可能同時破碎,外人若想相救,可以救下一人,若是想同時分開二人,無異于以一敵二,在場諸人,各自掂量一下,只能搖頭。

    便是宋遠橋,也只能徒忽奈何,雖然崆峒派近些年來江河日下,崆五老仍能名揚武林,更可見其功力不凡。

    眾目睽睽之下,若是一擁而上,將各自的人解救下來,無異于自毀名聲于武林,人的名,樹地影,對于武林中人而言,名聲之重,有時比性命更重要。

    場內一片安靜,人們皆緊張的注視著兩人,心中滋味各異。

    “秋兒,你去將他們分開罷!”淡淡地清音忽然響起,在一片寂靜中清晰入耳,仿佛冷冽的泉水直入心田。

    人們隨著聲音望過去,卻是蒙著面紗地溫玉冰,她站在滅絕師太身邊,身姿曼妙,風情無限,惹人遐思。

    “是。”蕭月生痛快的點頭,在獨處時,他可以放肆胡為,但在別人跟前,卻還是要照顧到溫玉冰的顏面與聲望。

    他伸出手,輕輕一吸,林曉晴縴縴柳腰間的長劍倏在出鞘,飄至他手上。

    長劍寒光閃爍,周圍之人能夠感覺到一股涼意襲面而來,顯然這是一柄難得的寶劍。

    他剛邁出兩步,那邊的殷天正也開始邁步過來,防止蕭月生偏幫一方,害了自己的孩兒。

    “殷教主,在下要獻丑了。”蕭月生一手提劍,悠悠踱步,來至兩人身邊,對過來殷天正拱了拱手。

    “不知蕭少俠要如何施為?”殷天正神態威嚴,溫和問道。

    蕭月生笑而不答,長劍倏然疾刺,一道寒芒在眾人眼前閃現,直接飛向殷野王與唐文亮雙掌間,似要斬斷兩人地手。

    殷天正驚喝一聲,忙拔劍出鞘,便要招架,卻已不及,蕭月生的長劍奇快無倫,猶如閃電。

    “砰”的一聲,周圍的諸人只覺耳邊一響,渾身一震,整個世界仿佛都顫抖了一下。

    睜大眼楮看去,卻見蕭月生緩緩收劍,而唐文亮與殷野王正緩緩爬起來,面色蒼白如紙,身上滿是沙塵,似是摔了一跤。

    殷天正訕訕收劍,他功力高,剛才一眼未眨,見到了真實的情形,蕭月生一劍下去,並未觸及二人手掌,已是將他們震開,皆仰天摔倒在地,儀態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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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8 14:15: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214章 強請



    天正長劍歸鞘,伸手扶起殷野王,手掌按上他背心,綿綿的內力輸入他體內,源源不斷。

    仿佛久旱同甘霖,殷野王神情不由一振,蒼白的臉色露出一絲血色,枯竭的身體再次煥發生機。

    那一邊,宗維俠也趕忙過來,將唐文亮扶住,催入一道內力,滋潤其身體,免得過後大病一場,功力大退。

    眾人已知曉蕭月生的功力奇深,但究竟是如何的深,深到何種程度,卻也不清楚,此時見之,不由咋舌不已。

    唐文亮與殷野王雖已是強弩之末,兩人的內力相疊加,仍是威力強橫,在場諸人自忖,並無能力承受。

    如今蕭月生一劍分開二人,眾人不僅嘆其功力深厚,便是這份妙到毫巔的手法,也是極為罕見。

    蕭月生緩緩走回溫玉冰身邊,將長劍一挑,長劍平平飛向林曉晴,自行插入縴腰上掛著的劍鞘中。

    他轉身抱拳,對正望向這邊的殷天正笑道︰“殷教主,咱們在這里打來打去,也沒甚麼意思,恐怕明教根本不會領你的情,不如暫且押後,改日再行較量。”

    殷天正如今已是欠了蕭月生一條命,他恩怨分明,撫著雪白的清髯,點了點頭︰“既然蕭先生如此說,那好,暫且休戰!”

    于是兩幫人隔著一段距離,扎下營來。

    滅絕師太與其它四派掌門聚首,只等少林前來,然後攻打光明頂。

    光明頂奇險無比,處處是絕頂峭壁,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他們雖然自負,仍不敢不小心行事。

    溫玉冰一直跟在滅絕師太身邊,雖然戴著雪白的面紗,眼神冷漠,默然無語,不搭理別人。但如今已無人敢于小覷于她。

    少林眾僧跚跚而來,沿途並未遇到太大的阻力。敵手僅是些散兵游勇,不值一哂。

    看到武當派信號。他們朝這邊趕來,只是距離尚遠,當趕來時,群雄與天鷹教早已歇息一陣子。

    少林此舉,頗堪回味,眾人難免生出不少的心思。

    武當與少林素來面和心不平,張三豐在少林輩份較尊者們的眼中。

    只是少林的棄徒,如今卻已少林平起平坐,心下自然不是滋味。

    少林掌門空聞神僧親自率領,空性空智兩神僧隨同而來,然後是後輩的佼者,共有百余人。實力非凡。

    與蕭月生相見,他們仍帶著名門大派的矜持,只是淡淡合什為禮。

    了一目的圓音神色不善,對他眈眈虎視。

    蕭月生只當作沒有看到他,微笑著與空聞大師見禮,一團和氣,外人很難發覺其中之異。

    中午時分,溫玉冰辭別滅絕師太,回到馬車,與弟子們共進晚膳,峨嵋派吃的是素齋,而溫玉冰的嘴如今變刁了起來,吃了兩頓,便感覺淡得沒有滋味,索性過來與大弟子他們一起。

    吃過了午膳,師徒二人照例出了馬車,向不遠處的沙丘走去,一邊走,一邊說著閑話。

    “師父,你們暫且在這里罷,我有些事要處理。”蕭月生一襲青衫,磊磊落落,負著左手,與溫玉冰並肩而行。

    溫玉冰玉臉前雪白薄紗微微飄動,冷艷絕美的玉容若隱若現,時而可見光滑細膩,雪白如玉下頜,已是美得驚人,似是被精心雕琢過,那紅潤的嘴唇更是性感誘人,令人恨不能咬上一口。

    溫玉冰打量著周圍風光,那些細沙呈流雲狀,是風吹過的痕跡,萬事皆流痕,即使是無形無質的風,莫不能例外,她忽然有了一絲明悟,眼前的世界仿佛清亮了許多。

    耳邊傳來了蕭月生清朗的聲音,溫玉冰自沉醉中醒過神,臻首微轉,淡淡問道︰“你要離開,是為了什麼事?”

    “呵呵,日後再說罷。”蕭月生笑而不答,轉首望向遠處六大門派的駐。

    溫玉冰咬了咬雪白的玉齒,清亮明眸微瞪,嗔視他一眼,知道即使再問,也問不出什麼,為了顧全自己做師父的顏面,最好還是不要繼續打听。

    蕭月生往往不想多說,非是故做神秘,而是不想言而無信,再者,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其性命,多說實在無益。

    她吸了口氣,高聳的玉峰起伏一下,驚心動魄,淡淡的問道︰“你若離開,這里怎麼辦?”

    “這里嘛……”蕭月生伸手撫上黑亮的八字胡,想了想,道︰“緊跟峨嵋之後,勿圖殺人,只管保全自己。”

    “淨出餿主意!”溫玉冰趁機發作,冷哼一聲,斜睨了他一眼,自流露出一股說不出的風情。

    “呵呵……,”蕭月生撫著八字胡笑了兩聲,緩緩踱步,踩著松軟沙子,漸漸上了沙丘。

    兩人並未運起功力,只是如常人一般而行,四排腳印,大小不同,角度卻是一模一樣,似是影子一般。

    站在沙丘上,顧盼四周兩眼,蕭月生漸漸收起笑臉,正色道︰“師父你下不了手殺人,但需知曉,人無傷虎心,虎有害人意,一旦廝殺起來,眼楮發紅,容不得你絲毫的猶豫,…本書轉載網…否則,即使武功再強,也唯有飲恨一途!”

    “嗯,知道。”溫玉冰微微頜首。

    蕭月生舒了口氣︰“如此,那就當心些,一旦有事,將玉佩捏碎,我自可瞬間而至。”

    隨即,又有些不放心,叮囑道︰“……你們與錦儀芷若莫要分開,擺下水雲劍陣。”

    “你倒著緊她們!”溫玉冰輕嗔,送了他一記白眼。

    蕭月生呵呵一笑,摸了摸黑亮的八字胡,知機不再多言,免得受她的損。

    溫玉冰莫名的火氣未能發出,極不暢快,卻又不能無緣無故找他麻煩。只能吸了口氣,強自按捺下來。

    微風吹拂,干燥而溫暖,這是沙漠里的中午,他們內力護體,並不覺得如何艱辛。

    師徒二人並肩站在沙

    指點四方,衣裾飄動,白紗時而貼到溫玉冰的臉龐,的輪廓凸顯。

    過了一會兒。溫玉冰心下的火氣漸漸散去,頭腦清醒。思慮為之周全,漸漸說道︰“你若是離開。兩方怕是真的會打得天昏暗,怕是這次剩不下幾個人回去。”

    “那倒不至于,我離開,自會有別人登場。”蕭月生擺了擺手,微閉著雙眼,迎著微風,似是享受著風的撫摸。

    “萬一沒有呢?!”溫玉冰背向著風。白紗吹離面龐,其絕美的玉臉若隱若現。

    “那只能是天意如此嘍!”蕭月生呵呵笑道。

    溫玉冰轉過頭,看了他半晌,明亮的目光仿佛正午陽光下的西湖之水,波光瀲灩,令人沉迷。

    “……快滾吧!”她看了半晌。終于忍不住怒哼。

    蕭月生呵呵笑了兩聲,身形一閃,已無蹤影。

    ××××××××××××××××××××××××××××

    蕭月生身形出現在了寒煙閣。

    琴聲錚錚。裊裊不絕,仿佛紫山周圍凝而不散的霧氣,琴音已頗具氣象,只是偶爾出現雜音,顯然彈奏者心情不佳,興致不高。

    蕭月生乍一出現,琴聲頓停,隨即衣襟飄舞之聲響起,一黃一白兩團人影仿佛流光,瞬息而至,出現在了蕭月生跟前。

    “公子……”小蝶與小情兩女嬌聲喚道,盈盈上前見禮,玉臉似笑似嗔,眼波流轉,媚態橫生。

    “公子,今兒個怎麼一個回來了?”小蝶盈盈眼波微橫,抿嘴嬌聲問道。

    她們二人見到只有蕭月生一人,心下便莫名的高興起來,嬌臉爬上了笑顏,嘴角不自覺翹起。

    蕭月生有些明了她們的心思,笑了笑︰“剛吃過飯,回來小睡一覺你們在做什麼?”

    “在練琴呢!”小情嬌笑道,玲瓏凹凸的玉體微扭,湊了上來,淡淡的幽香飄入他鼻中,令人血脈賁張。

    她的身材原本勻稱苗條,受蕭月生的滋潤,如今變得更為縴瘦合度,骨肉豐盈。

    一雙玉腿修長渾圓,其上,腰肢縴細,蜂臀圓翹,玉峰高聳,巍巍顫動,實是噴火的身材。

    即使蕭月生久歷花叢,見到她這般媚態,仍舊感覺火氣竄升,沖動升,不可遏止。

    這兩天過得頗不順暢,不能隨心所欲,不知不覺憋了一股火氣,他不想去壓抑,兩步走上前去,兩手分別一摟,溫香軟玉入懷,左擁右抱,身形一閃,消失在原處。

    二樓很快傳來嚶嚶的呻吟與粗重的喘息,如泣如訴,婉轉嬌吟,僅聞其聲,已是銷魂蕩魄,其春光無限,不可為外人道也……

    ××××××××××××××××××××××××××××

    寒煙閣二樓,蕭月生的臥室內。

    窗下的軒案上,一只獸爐發出裊裊的輕煙,若有若無,令屋內散發著幽幽香氣。

    香氣極為好聞,也是若有若無,似檀非檀,有清心之效,聞之精神清明。

    寬大的象牙床上,月白的暖衾之下,兩女誘人玉體被裹信,露在外面的玉臉泛著潮紅,嬌媚誘人。

    她們一左一右,緊偎在蕭月生身邊,長長的秀發披在枕上,黑亮如緞,閃閃發光。

    “小蝶,你們需得準備一間屋子,咱們很快會有客人。”蕭月生懶洋洋的仰躺,兩手分別放在小蝶與小情的玉乳上,一邊輕輕摸娑,嘴里淡淡說道。

    暖衾微微起伏,凸顯出他大手的形狀,兩女如今已是一動也不能動,渾身癱軟如面團,只能任由他胡為。

    他雖一幅懶洋洋的模樣,眉宇間卻是神清氣爽,似乎已是盡興,兩女熱情似火,令他享盡了溫柔的滋味。

    “是哪一位客人,我們認識嗎?”小情忍不住嬌問,聲音帶著淡淡的沙啞,是剛才呻吟太過厲害之故。

    “嗯,見過幾面。”蕭月生輕動著手掌,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軟細膩,微微笑道。

    “究竟是誰啊?!”小情微扭嬌軀,膩聲問道。

    “那位紹敏郡主,可是識得?”蕭月生手指輕夾她的粉紅櫻桃,惹得小情嬌軀一抖,忙安靜了下來,眼波流轉,嬌媚的橫他一眼。

    “紹敏郡主?”小蝶慵懶的低語,輕輕點頭︰“是她?”

    “她為何要來?”小情頓時一嘟紅潤欲滴的小嘴。

    成都城的溫府之旁,趙敏的趙府相鄰,常常去溫府中走動,小蝶與小情自是識得她。

    若是別的女人,她們多是不會在乎,但趙敏卻不同,她生得美貌無比,與她們相差仿佛,已能構成威脅。

    “呵呵,不是人家要來,是我要請她來!”蕭月生大手作怪,在小情玲瓏飽滿的玉乳上揉搓,微微加力,她紅潮尚存的玉臉頓時再次涌起,前潮未褪,後浪又至。

    蕭月生將請字說得頗重,小蝶聰慧無比,雖然此時不甚清醒,卻已捕捉到了其中的蘊味,不由笑道︰“公子莫不是要強請罷?”

    “聰明!”蕭月生稱贊了一句,在小蝶玉乳上的大手也揉了揉,以資鼓勵,惹得她羞嗔了瞪了他一眼。

    “哦?”小情登時精神一振,明眸圓睜,閃爍著星光般的神采,忙嬌聲道︰“為何要強請她來呀?”

    蕭月生說出讓她牙根發癢的兩個字︰“你猜!”

    見她鼓起了性感的小嘴,氣哼哼的瞪向自己,說不出的誘人,蕭月生忙笑道︰“好罷,只是我臨時起意,生怕她再使什麼陰謀詭計。”

    “她就那般厲害麼?!”小情嬌哼一聲,放松了下來,將玉體湊了湊,完全貼到了蕭月生身上,溫軟銷魂的感覺頓時涌入了他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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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215章 怒殺



    兩女與他又說了一陣子話,便沉沉睡去,這一番折,若不是已受易筋洗髓,脫胎換骨,早就承受不住。

    蕭月生悄悄起身,要自己穿衣衫。小蝶卻強撐著睜開明眸,自床上爬起,象牙般的玉體裹上絲袍,努力打起精神,替他穿戴整齊,方才再次躺了下去,沉沉入睡。

    蕭月生走到床邊,一一親了兩人的額頭,替她們蓋好暖衾,青青走了出去。

    在書房中看了一會書,打量了一下外面的天色,時辰已差不多,估計著,趙敏也應該午睡完了。

    他把書放回桌上。緩緩闔上眼,腦海中一個光點閃爍,然後慢慢變大,整個世界皆包容在腦海之中。

    很快,他便捕捉到了趙敏的氣息。身形一閃,消失在書房。

    他的身形出現在一棵婆娑的柳樹下,微風輕拂,青衫微動,自然流露出一股瀟灑的氣度。

    他的出現周圍並無人覺察。他打量四周,乍看上去,到很難發覺是何處方。只是在一條寬闊的大路邊上。

    這樣寬闊的大路,自是官道無疑。也並不罕見,天空的太陽格外的熱,倒像是炎炎夏日一般。

    他放開心神,搜索一番。原來已是玉門關內,周圍樹本蔭蔭,與半日前的大漠是兩個天。

    大道上,偶爾有行人來往,雖說不上繁華,卻也並不冷清。這在此時的亂世,已是難得。

    蕭月生一身青衫,站在道旁的一棵柳樹下,淡淡微笑。外放的心神已找到了趙敏。她正在不遠處,只是有樹木擋著,看不到自己罷了。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轟轟作響,大顫抖,顯然是悍勇的戰馬。馬蹄踏在大道上,更像是踩在人心上。

    馬蹄聲中,不時夾雜著女人的哭泣與尖叫聲。與哈哈的狂笑聲混在一起,更顯柔弱與悲慘。

    蕭月生淡淡的笑意頓斂,轉過頭來。一抹金芒消逝在他眼角,目光恢復了沉靜。

    他向前走了兩步。恰好看到了一襲男妝的趙敏。她正坐在一棵柳樹下乘涼,身邊是十來個人環拱當立,將她隱隱護在當中。

    玄冥二老亦在其中,另有八人身負劍囊。一副獵戶的打扮,這麼熱的天,穿戴整齊,卻不見汗漬。顯然功力不俗。

    蕭月生穿過樹林,緩緩踱出,輕咳了一聲。清朗的聲音傳至趙敏的耳中,坐在青石上的她轉過頭,不由驚訝的站起。

    身旁的幾人馬上察覺到異樣,腳下一動,陣型變化,封住了蕭月生進攻的角度,將趙敏圍在當中,有固若金湯之勢。

    馬蹄聲漸漸逼近,清晰可聞,八名負箭的獵戶伸手取下長弓。伸手自背後抽,搭到了弓上。動作利落迅捷,滿臉戒備之色,一邊關注著站在柳樹下負手而立的蕭月生,一邊瞧著大道的方向。

    蹄聲隆隆,女子的哭泣聲尖叫聲更響。女人的嗓音尖細,在轟轟的蹄聲中清晰可聞。

    十幾匹駿馬如飛而來,漫天煙塵追在其後。

    他的驀然現身,將奔馳的駿馬嚇了一跳。有幾匹吃驚聿聿長嘶,若非它們是戰馬,早就驚跑。

    馬上的騎士們紛紛拉韁,有幾個身前按著女子,滿臉紅光,雙眼冒光,興奮不已。

    馬背上的女人們多是身上衣衫不整,發絲散亂,滿臉驚慌,不停發出驚叫,惹得馬上的騎士們笑得更加歡暢。

    即使不看他們的裝束,蕭月生一看他們的臉龐,也能看得出他們是蒙古騎兵。

    蒙古人,蕭月生已是殺得不少,當初的忽必烈死在他手上,他一怒之下,屠人成百上千。襄陽城外,施法招雷,更是殺了無數人。

    十幾匹戰馬“唏聿聿”的長嘶聲中,紛紛人立而起,駐足不前,馬上之人,兩腳夾住馬腹,坐得穩穩當當,不愧是精銳的蒙古騎兵。

    “呔,你這個家伙,快快讓開,莫擋著大爺們的路!”其中一人大聲喝道,斜眼瞪他,操著半生不熟的中原官話。

    此人面色紅潤,身形魁梧,坐在馬上,一手按著一個女子,另一手指著蕭月生,大聲的叫喝,傲氣凌人。

    蕭月生怒哼了一聲,青衫袖子一拂,極為瀟灑,煞是好看。

    “砰”的一響,乃物體落之音。

    騎士中有一人,看的清清楚楚,不由瞪大了雙眼,只見隨著那個青衫人的一拂,托勒巴的身子仿佛被巨大的物體高速撞中,自馬背上飛起,在空中飛的極高。劃出一個圓弧,結結實實的落,摔倒了堅硬的大道上,在上翻滾了幾步。沾滿了灰塵,停下來,寂然無聲。

    他急忙下馬,跑了過去。察看托勒巴的傷勢。馬上其余諸人吆喝一聲,駿馬揚蹄,轉瞬已圍上蕭月生,馬不停蹄,環繞著他奔馳,令人目不暇接。

    駿馬奔跑中,馬上的眾人紛紛自背上解下硬弓,搭箭其上,毫不猶豫的松手,箭矢如流星,齊齊射向冷冷而笑的蕭月生。

    在蒙古人的眼中,漢人如豬似狗。殺之如宰雞。自是毫不心軟猶豫。

    “住手!”趙敏嬌脆的聲音響起,她心中焦急,顧不得裝出粗音,一邊施展輕功奔來,一邊叫道。

    只是這些蒙古騎兵悍卒一向橫行慣了的,往往有一人被漢人所殺,必以十個或百個漢人抵命。

    如今同伴生死不知,他們自是怒火中燒。恨不能屠盡一村來泄憤,豈會是一句“住手”能夠制止?!

    十幾支長箭發出輕微破空聲,奇快無比,卻並非全部射向蕭月生身體,而是射其前後左右,上下高低,仿佛一張大網,將他罩住。

    蒙古鐵騎縱橫天下,歐亞大陸被其踐踏,自是強悍無比,這幾個人並不會武功,但即使武林高手遇到他們,想要全身而退,卻也不易。

    蕭月生冷哼一聲,見他們此時人不放下那些女人,心中殺機更盛。

    在外人看來,他慢慢提掌,回攏到胸前,呈環抱狀,隨即身體一震,翻掌一壓,似是將懷中的氣球壓破。

    他的動作似緩實疾,此時,迅疾無倫的箭矢方才臨身。射到了他身上。

    十幾個騎士並未松懈,剛才那一下,已顯示出了敵人武功的強橫。自是要做到萬無一失,殺場之上,除敵務盡。否則,是對自己的殘忍。

    箭矢射至蕭月生身上時,他們已重新搭箭于弓,呼喝一聲,再次松手,“嗤嗤”的破空聲響起,第二波已射出。

    欲要再次搭箭,手剛伸到背後,忽然停住,不是伸向背後箭囊,卻是自己的喉嚨。

    十幾個人皆捂住自己喉嚨,面色恐懼。欲要說話,卻無語凝噎,身體慢慢抽搐。微微搖晃,手掌上滲下鮮血,宛如小溪,汩汩而下。

    他們所用的箭矢極為歹毒,帶著血槽,射入人體,即使不時要害,也會因為流血而亡。

    疾行而至的趙敏看的清,剛才這些人所射中的,只是一道殘影,所有的箭矢皆被返還了自己,無一例外的插到了喉嚨上。

    這不禁令她想到了一種武功,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乃當年宋朝武林的一種神功,她偏好武功,派人收集許多秘錄,故能知曉。

    趙敏趕了過來,看到的卻是那十幾名騎士紛紛自馬上墜,砰然出聲,摔得結結實實。

    那些駿馬各自彎下脖子,拿馬嘴去拱主人。低聲打著噴嚏,似是要主人上馬。

    他們的主人倒在上,身體微微抽搐,無法動彈,但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直到鮮血流干,方能得解脫。馬背上的女子們嚇得瑟瑟發抖,這些蒙古人被殺死。她們也是死路一條。將來必被朝廷所殺,且要殃及一族,抄家滅族,已成定局。

    蕭月生自是知道這些規矩,緩緩轉過身來,打量著四周,除了趙敏一行人,恰好沒有別人經過。

    望向奔過來的趙敏時,蕭月生臉上的殺氣已是散盡。濕潤的臉龐帶著淡淡的微笑。

    趙敏已是盡力施展輕功,轉眼功夫便到了他眼前,只是事情發展太快,如電光火石,她趕過來時,木已成舟,無濟于事,不由嗔怒的喚了一聲︰“蕭先生!”

    趙敏穿著一身雪白的羅衫,一塵不染,愈顯玉臉的皎潔無暇。此時嘴角帶著薄怒,明眸直瞪著蕭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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