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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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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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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1 18:56: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246章變故



    趙慶元微微一窒,揚了揚劍眉,迅速掃了一眼坐回座位的周芷若,朗朗說道︰“蕭少俠的大名,在下如雷貫耳,今日得見,討教一二,方不虛此行。”

    同一桌上,六大門派的掌門人皆笑吟吟的望著趙慶元,目光透著怪異,令他頗不自在,低頭看了看自己,想要知道究竟哪時出了差錯。

    “阿彌陀佛……”空聞大師宣了一聲佛號,搖了搖頭,神情藹然,卻並未多說。

    宋遠橋撫著清髯,表情溫和親切,笑呵呵的說道︰“趙少俠,依宋某看,還是改日吧。”

    他心腸慈悲仁厚,倒不忍這麼一個英氣勃勃的少年英杰受到太大打擊,沒了信心,以後再難進步。

    “小子見過宋大俠……改日?此話何解?”趙慶元有些懵懂,皺著眉頭,盯著宋遠橋的眼楮。

    他天資絕頂,自是養成了眼高于頂,目空一切的性子,即使對宋遠橋極為尊敬,在他當面,卻仍是揮灑自如,自信滿滿。

    “蕭月生貴人事忙,不如私下里找個時間,再另行切磋,如何?”宋遠橋溫和說道。

    趙慶元眉頭揚了揚,有些明了宋遠橋的話中之意,顯然是不看好自己,不想讓自己丟丑,改日雲雲,只是一個委婉的說法而已。

    他不由怒氣隱隱,乃傲氣使然,卻又不便發作,只是沉下了臉,目光冷冽,淡淡說道︰“多謝宋大俠掛心,擇日不如撞日,在下還是此時請教好了。”

    宋遠橋不由沖旁邊的俞蓮舟苦笑一聲,撫了撫清髯,搖了搖頭,不再多言。

    蕭月生一直冷眼旁觀,把玩著手中銀杯,漫不經心的望著他,毫無動手的意思。

    “我說你這小家伙。真是不識好歹!”華山派的矮老者看不過眼,開口叫道。

    趙慶元更惱,他雖知自己的武功並非天下無敵,但也是罕有敵手,沒想到被人這般小瞧,前所未有,自是恚怒填膺。

    只是眼前這些人的身份太尊,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使脾氣,只能忍耐,挑戰蕭月生的決心更甚。

    本是因為蕭月生一人獨佔兩位峨嵋派仙女,心下不忿,只打算教訓他一通便是。此時,求勝的心陡然強烈,目光湛湛,望向蕭月生,嘴角帶著一絲哂笑,似是諷他為縮頭烏龜。

    “不自量力!”宋青書忽然冷冷哼了一句。

    坐在他周圍的青年俊杰們不由看他一眼,見他面色冷漠,目光熊熊,怒氣隱隱。不由猜測,宋青書與蕭南秋關系應是不俗。

    宋青書以蕭月生為仇人,一直拼命練功。想有朝一日能夠報得奪妻之恨。但見到別人竟小瞧了蕭月生,心下便極為不悅,似是自己被人小瞧一般。

    “咯咯……師兄,這個人傻乎乎的,倒是勇氣可嘉,不如你出手指點一下人家嘛!”柳清泉素手捂著櫻桃小口,咯咯嬌笑,明眸善睞,動人絕倫。

    楊玉琪忙拉了拉她羅袖,妙目剜她一眼,輕叱道︰“師妹,小點兒聲,莫要讓人笑話!”

    “笑話什麼啊?”柳清泉眼波盈盈如水,一掠周圍眾人,嬌笑道︰

    “這般沒眼力勁的人,倒也不常見,不是很有趣嗎?”

    這一番話說出口,按劍而立,想要說話的趙慶元臉色陡變,一陣青一陣紅,身軀微微顫抖,狠狠的瞪向柳清泉。

    柳清泉似是天真爛漫的話語,字字如劍,直刺向他的心,可謂是誅心之言。

    “師妹,別再說了!”楊玉琪瞥了一眼臉色難看的趙慶元,拉了拉柳清泉,低聲叱道,狠狠瞪她一眼。

    柳清泉吐了吐香舌,縮了縮螓首,不再說話,她戴著面紗,旁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李若雲幾人卻是瞥了她一眼,目光蘊著笑意,她們看得出,五師妹這是故作天真,諷刺那個趙慶元,倒是替她們出了一口氣。

    在她們心目中,大師兄容不得任何人侵犯,只是她們不便馬上出頭,柳清泉這一番話算是解氣。

    蕭月生也瞥過來一眼,笑著搖了搖頭,他豈能看不出兩位師妹在演戲。

    “好罷,趙少俠既然一定要動手,在下便奉陪幾招。”蕭月生放下手中銀杯,彈了彈衣袖起身,神情平和,淡淡說道。

    周圍諸人頓時一片議論。

    蕭月生的武功究竟如何,在場之上知曉者寥寥,見識者極寡,也是極為好奇的,此時能夠親眼所見,自是心下激動。

    那些年輕俊杰,心下更是激動,若是一劍如電趙慶元能夠教訓一下這個姓蕭的,也算是給天下的男人們出了口氣!

    “蕭先生……”宋遠橋抱了抱拳,嘆了口氣。

    蕭月生回頭看他一眼,點點頭︰“好罷,在下不運功,只是以劍招與趙少俠切磋一二。”

    “蕭先生仁心為懷,宋某佩服。”宋遠橋忙抱拳笑道。

    他實在是一個老好人,不忍趙慶元毀了前途,他看出,這個小伙子傲氣凌雲,自負得緊,這樣的人,往往輸不起,若是被教訓得太慘,信心被摧毀,怕是會自此一掘不振。

    只是他這一片好心,卻令趙慶元惱怒之極,感覺自己被人看輕,頓時恨上了宋遠橋。

    俞蓮舟冷眼旁觀,搖了搖頭,心下暗嘆大師兄好心未必得好報,但也知勸之無用,大師兄行事但求問心無愧,好不好報,卻是不在乎的。

    “蕭少俠,難道在下如此不堪?!”趙慶元冷冷哼道。

    蕭月生笑了笑,搖了搖頭,並不接話。

    “蕭少俠”這個稱呼,已經很久沒有听到了,自從來到了這個世界,幾乎人們都稱自己為蕭先生,枉顧自己年輕的外表,實在無趣的很。

    如今听來,倒是頗為新鮮,只是這個趙慶元,確實有些不識時務,可能歷經太少之故。

    蕭月生心下思忖,伸手接過李若雲遞上來的長劍,緩緩踱步,來至大廳中央,慢慢抽出長劍。

    長劍如水,輕輕顫抖,似是陽光下的清泉,清亮的劍光下,看不清劍身的花紋。

    趙慶元的目光不由被此劍吸引,對于一名劍客而言,寶劍的誘惑力強大無倫,幾乎難以抵抗。

    “此劍名清霜,頗是鋒利,趙少俠小心了。”蕭月生輕輕一抖手中寶劍,劍光盈盈如水。

    趙慶元用了好大的意志力,將目光從劍身上移開,凝重的點點頭,身為一位劍客,他能夠感受到這柄寶劍所蘊的力量。

    他腳步挪了挪,不丁不八,兩肘放松,身體很快變得清虛若無,進入了松而不懈的情境。

    蕭月生暗自點頭,這個趙慶元倒不愧有一劍如電之名,盛名之下無虛士,能夠迅速進入出劍的最佳狀態,果然天賦過人。

    “有僭!”趙慶元腳下用力,身形猛的躥出,迅捷如豹,疾射向蕭月生,一道寒光驀的閃起。

    議論紛紛的眾人頓時閉嘴,摒息凝氣,對于這閃電般的一劍,皆贊嘆不已,這一劍極見功力。

    蕭月生對寒星般的一劍視而不見,淡淡一笑,輕輕提劍,微微上挑,動作柔和散漫。

    趙慶元劍如閃電,轉眼即至,將要刺中他胸口時,蕭月生的長劍也至,劍尖擋在他手腕前,等著他送上門去。

    趙慶元沉哼一聲,腳尖一點,身形倏的蕩開,長劍去勢不變,手腕卻已躲過劍尖。

    蕭月生身形不動,劍尖一顫,再次迎向趙慶元手腕。

    趙慶元再次變招,蕭月生的劍尖亦隨之移動,如附骨之蛆,隨著他身法的移動而變化,總是離著幾寸,若是趙慶元長劍刺出,便是將手腕自動送上門去。

    他大感詭異,卻又憋悶,與楊逍的感覺相似,于是撤招,身形一退,再次撲來,長劍劃出一道半扇劍光,直削他半腰。

    蕭月生身形仍舊不動,仍是那一劍,仍是劍尖等著他的手腕,逼他撤招,根本不與他的長劍相交。

    周圍的諸人眼中所見,趙慶元身形不停變化,長劍使得快如閃電,卻總是在最後關頭撤招。

    蕭月生卻是老實在在,一直站在那里未動,動作輕微,手中寶劍緩慢從容,仿佛是年邁的老者拿著劍比劃著玩,毫無比斗的殺意。

    其中高下一眼可見,人們不由搖頭,縱使趙慶元再凌厲的招式,卻無法近得了蕭月生的身,根本毫無威脅可言。

    十幾招過去,趙慶元心中一片冰涼,此時方知宋大俠的一片苦心,自己的劍法委實差得太遠!

    他咬了咬牙,決心已下,要使出絕招。

    “慢著,趙少俠,這場比試改日吧,在下忽然有事!”蕭月生面色一變,忽然開口,長劍倏然加快,搭到了他的劍上,仿佛兩劍疊放在一起。

    趙慶元只覺長劍傳來一股巨力,竟將自己束縛住,無法動彈,只能抬了抬眼,見到蕭月生神情凝重,散漫的神情消失無蹤。

    蕭月生不等他回答,便將長劍一拋,被李若雲接住,抱拳對宋遠橋他們道︰“宋大俠,空聞大師,岳掌門,容在下先行告退!”

    “蕭先生,出了什麼事?”宋遠橋忙道,他至今尚未見到蕭月生如此凝重的表情。

    “……過後再當奉告。”蕭月生搖了搖頭,掃了李若雲一眼,身形驀的一晃,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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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1 18:58:00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247走火




    廳內的眾人不由驚詫莫名,紛紛顧盼四周,想要發現蕭月生的身影,他倏忽而去,身法太過詭異。

    眾人看了幾眼,大失所望,收回了目光,轉而望向了李若雲她們,眼中露出探詢之意。

    “李姑娘,不知究竟發生何事,讓蕭先生這般匆忙?”宋遠橋撫著清髯,笑著問李若雲。

    李若雲目光清冷,宛如冰山上的聖女,雖戴著面紗,黛眉與雙眸卻已將這種氣質透露無遺,令人覺得只可遠觀,不可親近。

    宋遠橋與李若雲頗有接觸,知道她雖冷漠,卻並非動輒發怒之人,反而是比尋常人更要寬容幾分。

    “小女子亦不知。”李若雲搖頭,淡淡回答,絲毫不因宋遠橋的德高望重而稍假辭色。

    “水雲派的輕功,果然名不虛傳!”華山派的高老者長嘆一句,滿臉贊嘆之色。

    眾人皆心有戚戚然的點頭,蕭月生剛才的身法,委實令他們吃驚不已,即使以他們的眼力,也未看清他究竟是如何離開大廳的,只覺是一閃而逝,快愈閃電。

    身在高位的他們,想得也多,推想開來,若是與蕭月生為敵,遇到他這種身法,根本毫無反應的時間,有敗無勝。

    眾人中心情最為復雜者,莫過于趙慶元。

    他本是自信滿滿,因為年幼時有奇遇,故遠逾常人,本以為水雲派只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小派,蕭月生的年紀與他相仿,即使天資卓絕,怕也強不過自己,若這次能夠將他打敗,定會受到武林中年輕一代的推崇,可謂是一戰成名。

    卻不想蕭南秋年紀雖輕,劍法之強,前所未見。他快愈如電的劍法毫無用處,處處受制,窩囊之極。

    這一次,不但未能名揚天下,反而為天下武林人所恥笑,一個不自量力的評論定是逃不掉的了。

    想到此處,心下的怒火騰騰的往上沖,卻無處可發。只能默默地退後,迎上來的,卻是宋青書那冷誚的眼神。

    他心下微怔,隨即省然,看樣子,武當派的宋遠橋與蕭南秋關系極佳,想必宋青書亦是如此,見自己挑戰蕭南秋,心下不快吧。

    只是這個想法很快被他否定,好像不太合理,卻又想不出別的。

    只能點了點頭,裝作未看到,他雖自負,眼高于頂,卻並不傻,宋青書他卻是惹不起的。

    酒宴繼續,只是李若雲她們卻沒有了吃飯的興致,個個憂心忡仲,能令大師兄色變之事並不多,定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

    當蕭月生不顧驚世駭俗,瞬移離開華山派,回到水雲閣時,入目所見。溫玉冰臉色蒼白,雙眸微闔,側身臥伏,癱軟在榻上,一動不動地昏倒過去,僅著一件絲袍,玉體曲線玲瓏曼妙,蕩人心魄。

    其臉龐被披肩秀發所掩,只露出一半。原本雪白如玉,如今卻是蒼白如紙,檀口鮮紅亮眼,並非涂丹,而是鮮血所染,細膩如瓷的嘴角掛著血絲。

    蕭月生只覺腦海“嗡”的一響,周圍的世界頓時靜止下來,一動不動,寂靜得能听得到自己的喘息,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不動,空氣也凝固了一般,無法動彈絲毫。

    幾息時間過後,他方省悟過來,身體一振,體內的元力驀的疾轉,溫玉冰閨房內的垂紗飄動,仿佛窗口大風狂吹而入。

    瞬間,他的心進入了一種如冰如雪之境,便是所謂的道心,仿佛自己如天地,俯看眾生,視萬物為芻狗。

    他面無表情,動作變得從容,探身上前,搭上她地皓腕,還有脈動,且強烈得很,只是時強時弱,變化莫測。

    一縷元氣順著她手腕侵入,如絲如縷,若有若無,不敢太過激烈,小心為上。

    這一絲元氣非是尋常武者的真氣,而是與外界的元氣相仿,他可以直接駕御外界地元氣為己用,無內力匿乏之虞,只是到了他如今的境界,這一著卻是根本無用了。

    元氣緩慢而堅定的游移,他此時並無焦急的情緒,從容而耐心的探究,很快查清了溫玉冰的傷勢。

    心自道境中脫離出來,他搖頭嘆息一聲,面色沉凝,看了看伏在榻上的師父,欲要仰天長嘯,心下實是惱怒之極。

    這是走火入魔,乃武者最為恐懼的情形。

    他曾記得,自己囑咐過,碧水訣不能再練,需要溫養一段時間,讓它水到渠成的突破,沒想到,師父並未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急于求成,強行修煉,出了如今的狀況!

    看著微闔明眸,靜靜躺在面前的溫玉冰,蕭月生心痛如絞,卻又惱怒萬分,恨她不听自己之言,也恨自己疏忽大意,沒有多加注意。

    只是一切愛恨,唯有先救人之後再說。

    他再次俯身,手掌按上她胸口羶中,顧不得男女之防,心神浸入了她體內,觀察細微的情形。

    “唉——!”他長長一嘆,絲毫未能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軟,全部心神浸在溫玉冰體內。

    閨房里靜靜無聲,弟子們的嬌笑聲隱隱約約傳入,他面如沉水,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起來,若是有人在旁,定覺呼吸困難。

    輕輕一提左掌,一股柔和的力量將溫玉冰緩緩扶正,癱軟的玉體坐了起來,他則緩緩脫下靴子,坐到了她身後,盤膝而坐。

    左掌按上她的左肩,扶住其身形,右掌輕輕一拍她後背,一股柔和的元氣輸入了她體內,將正在亂竄,肆意破壞的內力驅除。

    他元氣浩蕩,如江河之水,溫玉冰雖然碧水訣有成,內力雄厚,但在其跟前,卻是小巫見大巫,頓時土崩瓦解。

    只是內力被驅除,她的情形並未緩解多少,體內的經脈已是支離破碎,若非碧水訣的內力玄妙,帶著生生不息的特性,她早已香消玉殞,一縷香魂入簪中。

    與趙慶元比試時,蕭月生忽感心悸,暗中一算,乃是師父溫玉冰出了事,故急忙離開。

    她雖有玉佩護身,但體內的氣息亂竄,並不形之于外,故玉佩沒有太大的反應,若非蕭月生道心微妙,斷難發覺她的危難。

    緩緩將溫玉冰放下,令其仰臥,一只白玉瓶出現在他手中,質樸無琢,倒出一顆龍眼大小的白色藥丸,送到她檀口中,入嘴即化。

    輕輕拍了一掌她高聳誘人的胸口,助其將藥效化開…………

    蕭月生靜靜坐在榻上,低頭注視著溫玉冰,她臉色已恢復了紅潤,宛如平常的模樣。

    盞茶時間過後,微闔的明眸緩緩睜開,目光迷離動人,漸漸清晰,“嚶嚀”的呻吟了一聲,仰臉看著他,聲音虛弱︰“怎麼回來了?”

    “我若不回來,你早已沒命了!”蕭月生俯視著她,沒好氣的道,眉頭深鎖,一幅氣急敗壞的模樣。

    他一向從容平淡,掛著淡淡的溫煦笑意,很少會發怒發火,仿佛世事不縈于心,與其二師妹李若雲外表不同,骨子里卻相似。

    “我真是沒用!”溫玉冰輕輕笑了一下,冷艷逼人的氣質頓變,變得柔弱堪憐,風姿楚楚。

    蕭月生咬了咬牙,心下的怒氣再次勃然而發,惱她不小心,不听自己之言,弄得如此地步,也惱自己大意。

    他深深吐了口氣,將怒氣吁出,低頭俯視她美得逼人的玉臉,搖頭嘆道︰“你何苦如此心急?!”

    溫玉冰虛弱一笑︰“……沒有大礙吧?”

    她醒來之後,忽然笑容變多,頗為反常,蕭月生卻絲毫沒有欣賞的心情,也顧不得這些,怒氣填膺,無復平常的平和與從容,縱使道心如鐵,仍是關心則亂。

    “嗤——!”蕭月生冷笑一聲,嘴角帶著譏俏︰“沒有大礙?!”

    見到他發怒,溫玉冰並不見怪,輕聲問︰“那……究竟如何?……

    這一身修為能保得住嗎?”

    水雲派中,對于蕭月生的了解,數溫玉冰為最,大弟子神通廣大,什麼事情也難不倒他,這種信心已是深入骨髓,故溫玉冰並未想過自己會有性命之憂。

    “修為?!”蕭月生頓時怒氣勃發,忍不住冷笑︰“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老天幫忙了!還談什麼修為?!”

    看著他發怒的樣子,溫玉冰卻覺得心中溫暖,目光前所未有的柔和,看了他半晌,微微笑道︰“還好你回來了。”

    蕭月生冷著一張臉,也不瞧她,不想搭理她。

    半響過後,他嘆了口氣,臉色緩和一些,畢竟他心境非凡,已冷靜下來,淡淡說道︰“你經脈俱斷,很是麻煩,需費一番手腳……先將衣衫除去罷。”

    “什麼?!”溫玉冰頓時輕呼,玉臉涌上紅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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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1 19:01: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248章解除


    “待會兒運功時,不能有衣物遮擋。”蕭月生淡淡說道,好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真是胡鬧!”溫玉冰嬌叱了一句。

    她仰躺榻上,玉體橫陳,正竭力擺出師父的架子,玉臉潮紅,宛如桃花,嬌艷欲滴。

    “性命攸關,必須如此。”蕭月生瞥了溫玉冰一眼,神情冷淡,顯然余怒未消,不給她好臉色。

    說罷此話,便伸出了手,摸向她的柳腰。

    “住手!”溫玉冰忙不迭的沉喝一聲,玉齒緊咬,明眸射出冷光,潮紅的玉臉沉了下來,顯然動了真怒。

    蕭月生不去看她,而是望向她盈盈一握的柳腰處,似是未听到她的話,大手已是摸了上去,開始解開絲帶。

    溫玉冰明眸似欲噴出火來,怒瞪著他,嬌叱道︰“秋兒,你好大的膽子!”

    絲帶已然解開,柳腰間的絲袍被松開,衣襟也松散開,月白色的胸抹子露出一截兒,春光乍泄,令人心神蕩漾。

    溫玉冰面色潮紅,羞不可抑,卻並未如一般女子那般驚叫,而是沉著潮紅的玉臉,冷冷道︰“蕭——南——秋——!……是不是我的話不管用了?!……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師父?!”

    蕭月生也冷冷一哼,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不管怎樣,衣衫一定得除去!……怪只怪你太過魯莽,不听弟子之勸,強行修煉,弄到如今的地步,你自己種下的苦果,只能品嘗!”

    “你放肆!”溫玉冰冷喝,狠狠瞪著他。

    蕭月生卻是不看她的臉,神情冷淡,大手緩緩伸向她衣襟處,準備揭開她的絲袍。

    溫玉冰閉上了明眸,冷哼一句︰“今日你若真敢胡來。我便將你逐出門牆!”

    蕭月生的大手頓了頓,似是猶豫了一下。

    溫玉冰敏銳的感覺到,忙睜開眼,和聲說道︰“為師說話向來說一不二,你可要考慮清楚!”

    她話中透著濃郁的威脅意味,明眸圓睜,狠狠的瞪著他,模樣極為認真。

    蕭月生忽然笑了起來。無聲而笑,低頭打量著她的玉臉,不由搖了搖頭,此時的溫玉冰,露出了她冰冷外表下的軟弱,煞是動人,很難拿她當師父看待。

    兩人目光終于相觸,絞在一起,似是迸出火花,互不相讓。

    你來我往,目光相斗。半晌之後,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面色沉凝,緩緩說道︰“不脫衣衫,成為廢人,過上一年半載病死,或者治傷,你如何選擇?”

    “哪有這麼嚴重……”溫玉冰默然,若讓她成為廢人,實是生不如死,但若要自己在他面前赤裸身體,卻也萬分不願。

    “唉——!……事急從權。師父何須太過著相?!”蕭月生見她默然,急忙接著勸道。

    “我又不是和尚,就是著相!”溫玉冰輕哼,轉過臉去,不再與他對視。

    蕭月生心下大喜,知道她已經屈服,趁著她未反悔之前,已然動作,輕捷之極。探手將其衣襟解開,左掌輕輕一提,虛空將其攝起,將絲袍完全脫下,僅著月白的褻褲與抹胸。

    修長曼妙的嬌軀在他眼前暴露無遺,即使他見過不少女子的嬌軀,此時仍感覺心動神搖,難以自持。

    她肌膚雪白,光潔無瑕,皮膚泛帶著一層淡淡的瑩光,仿佛完全由白玉雕刻而成。

    頸下的鎖骨性感冷艷,香肩圓潤,雙峰怒茁,細腰盈盈一握,下面是陡起的蜂臀,玉腿修長而筆直,渾圓如藕,周身上下無一不散發著致使的誘惑。

    此時她微闔明眸,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玉臉潮紅,潮紅一直延伸到玉頸,白里透紅,更增幾分驚人的艷光。

    蕭月生深深吸了口氣,將心定下,體內元氣緩緩流轉,準備開始動手救人。

    溫玉冰羞得無法睜開眼,默默無語,不發出聲響。

    蕭月生兩掌在空中擺動,虛空將溫玉冰擺出一個盤膝的姿勢,她全身上下無法動彈,只能任由蕭月生擺布,將她修長的玉腿擺成盤坐,頗不容易。

    一番折騰下來,蕭月生吁了口氣,雖然眼前活色生香,他還是盡量不去接觸她的玉體。

    將她身形固定住,蕭月生手中驀然出現幾塊白玉佩,巴掌大小,光潔玲瓏,被他信手拋到空中。

    八塊白玉佩在空中形成八卦方位,驀的閃了閃,發出一道瑩光,然後飄浮在空中,仿佛被一條無形絲線懸掛。

    這八塊玉佩將蕭月生與溫玉冰圍在當中,形成一個陣勢,外面的聲音陡的消散,寂靜之極,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有了玉佩,外人難以接近水雲閣,也無法傳入聲音進來,形成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

    蕭月生做完這些,吸了口氣,穩穩說道︰“師父,要開始了。”

    溫玉冰閉著眼楮,點了點頭。

    蕭月生肩頭一動,漫天的指影陡然出現,將她光潔如玉的嬌軀包裹,她玉體輕顫個不停,仿佛被雨打的芭蕉一般。

    蕭月生這次所施展的歸元指,遠非以前能比,出指前所未有的迅速,幾乎數十指同時點中她玉體。

    上一世,他也曾替江南琴仙謝曉蘭重塑經脈,乃是借星辰之力,其聲威驚天動地,日月無光。

    施法一次,需耗他無數的精氣神,需得很長時間方能恢復過來,此時,他的道功精進,已不必如此費力。

    ※※※※※※※※※※※※

    華山派大廳“何掌門,此言差矣,昆侖派的武功固然高明,咱們華山派卻也不差!”高老者搖頭,冷冷說道,臉上隱隱帶著怒意。

    “呵呵,呵呵……”何太沖撫髯而笑,滿臉的不以為然,臉頰配紅,醉眼迷離,卻是已喝得差不多了。

    周圍的人們見到了他們這里異樣,將說話聲放低,豎起耳朵,想听他們說些什麼,心下暗贊,今天可真是好戲連台啊!

    何太沖端坐桌前,氣度飄逸,頗有一派掌門的風範,只是酒量卻不如人們想象中的高明,幾杯下去,不知不覺中,便有些微醺。

    他酒後吐了真言,肆無忌憚的說,六大門派之中,華山派能夠位列其中,頗是僥幸,劍法一般,拳法平常,如今,鮮于通已死,更是後繼無人,可悲可嘆。

    見他出此狂言,高老者自然听不入耳,只是此時乃是華山派的大日子,不能輕易動手,免得攪亂,為天下人恥笑,方才隱忍。

    “姓何的,來來,咱們比劃比劃,瞧瞧到底是昆侖的正兩儀劍法厲害,還是咱們兄弟的反兩儀刀法厲害!”矮老者卻不會考慮那麼多,一蹦而起,拔出腰間地刀,指著何太沖,大聲嚷道。

    “師弟!”高老者忙輕喝一聲,給他打眼色,示意收斂。

    矮老者視而不見,氣憤異常的瞪著何太沖,老實人也是有脾氣的!

    他絲毫不懼何太沖夫婦,這兩人的武功實在算不得什麼,還敢在華山的地盤上放肆,實在是可忍孰不可忍,定要給他個教訓!

    “呵呵……正合吾意!”何太沖兀自笑了兩聲,緩緩起身,穩穩當當走出幾步,氣度不凡,絲毫看不出酒意。

    “嗤,真的要來?!”矮老者一愣,打量著走到自己身前的何太沖,仔細看了看,哼道︰“好啊,竟來這一套,卻是裝醉來著!”

    “呵呵……誰說本座醉了?!”何太沖撫著清髯,呵呵笑道。

    “何掌門,不如先吃些東西,再說別的……”宋遠橋在一旁勸道,看到形勢不妙,忙挺身解圍。

    高老者也站起身來,緩緩走到何太沖身前,沖宋遠橋一抱拳︰“宋大俠好意,華山派心領,只是這個姓何的欺人太甚,若不動手,倒讓天下英雄恥笑我華山派懦弱!”

    “唉——有話好好說,何必非要動手,今日大典,和氣為貴啊。”宋遠橋誠懇地勸道。

    “被人欺上門來,實在忍無可忍!……宋大俠,且看我等重振我華山威風!”高老者搖了搖頭,沉聲喝道。

    宋遠橋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由自失一笑,今天自己說話好像無人听得進去,若在平日,他德高望重,所說的話,人們都要敬上三分。

    “姓班的那婆娘,快快出來,嘗嘗我們的厲害!”矮老者拿刀指著坐在桌邊,冷眼旁觀的班淑嫻。

    兩儀劍法與反兩儀刀法,俱是兩人使出,單人施展,威力大遜。

    班淑嫻也是一向霸道慣了的,听了他的話,毫不猶豫的起身,冷哼一聲︰“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別人!”

    四人很快交手,叮叮當當的打了起來,李若雲那一邊,諸女有些神思不屬,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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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249章神衍




    兩儀劍法與反兩儀刀法,皆是源于中原的河圖洛書一脈,理同招異,很多地方往往是相反在而已。

    掌猩它們精髓的奸前,是必須精于易理,只是要精通易理,談何容易,即使是那些白首皓經的書生,天資縱橫者,也是精者寥寥,何況一介武林中人?

    何太沖夫婦得自名師傳授,限于資質,能得四五分精髓已是難得,高老者與矮老者則是火候日深,默契十足,心意相通,各有千秋,故四人打得難分難解,不分軒輊,一時之間,僵持不下。

    “大師,還是將他們勸開吧,傷了和氣,難免讓旁人恥笑。”宋遠橋對身邊的空聞大師道。

    空聞大師兩手合什,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隨即搖頭嘆道︰“宋大俠惹悲心腸,貧僧佩服,只是兩派已結仇怨,嗔念已起,即使溫言相勸,也難放下……”

    宋遠橋雖知情理如此,但心下還是有些擔心,怕萬一不小心,真的你死我話,非是武林之福

    對于他們的紛爭,峨嵋派自是不會理睬,只是冷眼旁觀,抱著看熱鬧的心情。

    ?派則恨不能他們打個兩敗俱傷,傷了元氣,衰落下來,這些年,?派的地位越來越低,唐文亮有力不從心之感。

    六大門派的人況且坐山觀虎,何況明教的諸人?

    張無忌心懷仁厚,見到他們打得越來越狠,愈發狠辣,生怕有性命之危、想要開口相勸,將要開口之際,忽感衣角被拉了拉了拉。忙轉頭望去。卻是自己的外公。

    殷天正白眉揚了揚。沖他打著眼色。緩緩搖頭,見他仍一幅懵懂的模樣。無奈,將頭伸過來,湊到他身邊。低聲道︰“你莫要開口,勸也無用。”

    “可他們……”張無忌遲疑。

    楊逍也湊了過來,低聲道︰“教主,鷹王所言極是,即使教主開口相勸,也會被認為居心巨測。”

    “唉一一!”張無忌長長嘆息了一聲。抬頭看了一眼場刀光劍影中的四人,搖了搖頭︰“難道。就任他們這般斯殺,直到分出生死?!”

    “教主不必擔心,宋大俠他們不會坐視不理。”楊逍原本一直陰沉著臉。此時露出一抹微笑。

    這次華山之行,自己英名大損。心下自是恚怒異常,此時見他們拼死拼話,倒有幾分痛快。

    張無忌轉頭,看了一眼正與空聞大師低語的宋遠橋。點了點頭,楊左使的話倒也沒錯,大師伯仁厚過人,斷不會眼睜睜者著他們分出生死地。

    只是這四個人地武功極強、此時正處于僵持階段。若是有外人插進來,必定受四人猛烈地夾擊。大師伯地武功最強,但若是同時應付四個人,怕也是力所未逮。

    想到此處,不由又有些擔憂,決定危急關頭出手。

    李若雲她們一桌上。靜玄師太見她們沉默不言,目光時亮時暗的閃爍,俱是黛眉緊,愁雲籠罩,氣氛壓抑得很。

    她湊近貝錦儀,壓低聲音問︰“師妹,到底是怎麼了?”

    貝錦儀抬頭,見是大師姐,搖搖頭,苦笑道︰“師姐,正是因為不知怎麼了,才擔心呢。”

    “是因為妹夫地離開?”

    “嗯……他去得太匆忙,若非有急事,斷不會如此。”貝錦儀強自一笑,點點臻首。

    “放心罷,妹夫神通廣大,什麼事也難不住他的!”靜玄師太笑了笑,安慰她道。

    “但願如此罷……”貝錦儀微微輕嘆,搖了搖頭,露出一抹苦笑。

    李若雲一直微闔明眸,穩穩端坐,身姿端莊雅麗,黛眉間一片冷漠,宛如一尊女神雕像。

    身邊的幾人對她極為了解,知道她只是強自如此,而且,見到她的姿勢,知道正在運功,便不去打擾。

    暗自觀察了一會兒,她們看出了端倪,二師姐正在施展的,卻是被大師兄所禁用的乾坤神衍之術。

    林曉楮黛眉微皺,想要阻止,二師姐不比大師兄,乾坤神衍之術僅是入門而己,但已然開始,便不能被打斷,否則反噬之力極強,她心神必然受劍。

    其余幾女皆明白,便靜靜不語,暗自注意著李若雲的一舉一動,心下也滿懷期待。

    乾坤神衍之術精妙無綸,奪天地之造化,可演化萬事,只是此神術只傳給了二師姐李若雲,其余幾女卻無緣得傳。

    她們開始也頗為羨慕,只是後來拾大師兄一說,不由打了退堂鼓,此神術非是一般人能夠學得,需得有一顆出塵之心,能夠超脫自身的限制,以無情的目光俯視宇內,觀照眾生。

    況且,乾坤神衍之術極耗心力,若是消耗內力,尚可練得回來,心力卻是無形無質,無人知曉如何補充。

    故此術雖被李若雲習得,卻被蕭月生叮囑,非到萬不得已,禁用此術,免得消耗太多心力而折壽。

    此時,李若雲已顧不得其它,只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今大師兄這般緊張,將她們撇下不理。

    大廳內的眾人皆被何太沖夫婦與高矮兩老者的打斗所吸引,四人劍法與刀法確實精妙,今他們如痴如醉。

    周芷若與楊逍的比試,身法太快,他們看得目眩神迷,卻來不及記住及思索,蕭月生與趙慶元的比試,看上去卻並無出奇地地方,蕭月生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劍,毫無精妙可言,卻能逼得趙慶元撤劍變招,他們看得莫名其妙,無法領會其中微妙。

    何太沖夫婦與高矮兩老者地廝殺,精妙的招式不絕,今他們忍不住拍案叫絕,看得過癮之極。

    “噗”的一聲輕響,李若雲玉體微顫,臉龐前的輕薄白紗頓時染了一塊兒鮮紅,染紅了檀口處地薄紗。

    “二姐!”林曉晴忙伸手扶住她,輕聲嬌呼。

    李若雲伸出白玉般的柔縴素手,抹了抹嘴角的鮮血。搖了搖臻首。玉臉白得近乎透明。沒有一絲血色。

    師兄所言不虛。乾坤神衍之術果然非自己能用,周身精氣神幾乎消耗殆盡。難以支撐。

    她微闔明眸,緩緩運轉碧水訣,息了半晌,方才睜開眼,面色也漸漸紅潤起來。

    “二姐,要不要緊?”柳清泉明眸露出關切,嬌聲低問,

    李若雲仍然目光淡然,搖了搖頭,輕嘆了口氣︰“無礙。是師父出了事,不過。有驚無險。”

    “師父?”林曉晴捂著自己地櫻唇,目光訝然,白紗下面想必亦是吃驚之色。

    李若雲臻首微點︰“嗯,……師兄應該及時趕去了,解去了師父地厄難。”

    “難道師父也下了山?”楊玉琪玉臂放于桌上,柔荑支著下頜,明眸微轉,一邊思付,一邊低聲說道。

    對于紫山。她們深具信心,根本無人能夠侵入,斷無危險可言,唯一地解釋便是師父離山。

    只是以師父的武功,當世武林。怕是難尋敵手,又怎會有危險?定是有人暗算。

    “有驚無險,還好還好!”林曉晴持玉手自櫻唇放下,聲音依舊嬌慘酥人。

    “那就放心了,……看,他們打得正熱鬧呢!”柳清泉也拍了拍自己飽滿的酥胸,眉宇間露出如釋重負之色,忽然指了指大廳中央。

    眾女對于乾坤神衍之術極具信心,沒有絲毫懷疑,心口地大石落了下來,一陣輕松,雖心下難免好奇師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打量了一眼場中的情形,林曉晴搖了搖頭,輕聲嘆道︰“他們這兩儀劍法與刀法使得,嘖嘖,真是……”

    在來華山派之前,蕭月生曾借機演練兩儀劍法于她們觀瞧,她們看過之後,雖覺不如水雲四劍高妙,卻也是難得一見的上乘劍法,只是在他們使來,卻走了樣,精華盡失,今諸女生出慘不忍睹之感。

    “狂枉,我華山派何處不如你們?!”一聲朗喝聲驀然響起,將廳內眾人的低聲議論壓下。

    卻是一個少年挺身而立,指著鄰桌的一個藍衫青年,大聲喝叱,英俊的臉龐發火,雙目如欲噴火。

    “比不比上得,明眼人一看即知,何須在下贅言?!”那藍衫青年斜瞅了他一眼,慢條斯理,陰陽怪氣的說道。

    此人面如冠玉,劍眉朗目,卻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看其身上佩劍,乃是昆侖派弟子,只是說起話來,便帶了一絲陰柔之氣。

    “好,好,那我倒要領教貴派的高招!”少年手扶劍柄,大聲喝道。

    這一桌皆是少年俊杰,宋青書也赫然在列,一劍如電趙慶元亦坐于此。

    宋青書可沒有宋遠橋那般仁厚,對于他們地爭吵冷眼旁觀,絲毫沒有勸阻的意思。

    “正合我意!”藍衫青年目光精芒閃爍,冷冷看著對方,嘿然一笑。

    兩道劍光驀然閃起,兩人同時動手,長劍相擊,鏘然作響,招呼也不打,一言不發,便打了起來。

    宋遠橋坐在那邊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頗有些心灰意懶,自己上前勸阻,怕也是徒然。

    “岳掌門,還是勸一勸他們罷,莫要引起混戰。”張無忌顧不得許多,轉身望向岳敬亭,誠懇的勸道。

    岳敬亭何曾遇到過這般情形,略微發慌,便沒有來得及阻止。

    高老者與矮老者乃是派內輩份最尊的宿老,自己是管不住的,只能任由他們與昆侖派打起來。

    再者,岳敬亭雖然敦厚,卻也非是沒有脾氣的人,上一任掌門鮮于通死于何太沖與班淑嫻劍下,兩人的丑態,他也見過,甚是不齒,對他們懷有殺意,恨不得高矮兩老者能夠將他們滅了,自然不會去阻止。

    但另一個弟子的忽然挑戰,大出他意料之外,他反應不如常人靈敏,此時張無忌開口,他方反應過來,心下暗驚,忙沉聲喝道︰“孫師弟,住手!”

    雖說練武之人講究眼觀六路,耳聞八方,但場中的少年激戰正酣,全神賞注于劍上,根本听不到旁人的說話,沒有听到岳敬亭地話。

    這個少年年紀輕輕,劍法卻是不俗,施展起來,頗具大家風範,假以時日,又是華山劍的一位高手。

    他能坐到這一桌,有此身手,也是理所當然,宋青書他們觀看之時,並未覺驚訝,看得津津有味。

    他們年紀相差不多,武功雖有高低,差得也並不太多,故觀看起來,受益更大。

    岳敬亭粗獷的臉龐漲紅,顯然已有了怒氣、自己剛剛接掌華山派的掌門,說出的話,門下弟子卻置若罔聞,日後如何掌管門下?!

    “岳小哥,你過來一下。”糯軟嬌慘地聲音忽然在岳敬亭的耳邊響起,令他不由心神一蕩,忙轉過身去、望向林曉晴的方向,見到林曉晴眨了眨明眸,朝自己打了個眼色。

    岳敬亭雖然憨厚,卻並不傻,看了看旁人,見別人沒有什麼異樣,知道只有自己听得到她的話,對于這種玄妙的奇功,他已領教過,未覺驚異,起身離座,紅著一張臉,慢吞吞的挪到李若雲這一桌。

    他的這一舉動,頓時牽住了眾人的目光,他們不由撇開場中的廝殺,齊齊望向他,大是好奇、不知他要做什麼。

    李若雲這一桌,一直是大廳眾人目光的焦點,他們雖然吃著飯,與人說著話,卻管不住自己的眼楮,不時的偷瞥她們一眼,心中情動,難以自以,只覺以往自己見到女子,皆如糞土,不值一觀。

    李若雲端坐桌旁,端莊如仙,輕輕一伸素手,將身後大師兄的椅子提了過來,無聲無息,輕巧如拈針。

    椅子放在了林曉晴身邊,岳敬亭在她們盈盈目光注視下,強忍心動,有些別扭的坐了下來。

    眾人的目光頓時變得灼熱,燃燒著嫉妒,似要把他烤焦,或是將他撕碎。

    “岳小兄弟,想不想將何太沖他們宰了?”林曉晴眉宇間帶著盈盈笑意,幫他理了理肩頭,低聲細語。

    岳敬亭對她的親近之舉絲毫生不出邪念,反而有被大姐姐關懷的孺慕之感,但听到她的話,卻不由一驚,不由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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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250章耳光




    與林曉楮明亮澄撤的目光接觸,岳敬亭很快敗下陣來,轉開眼楮,臉紅耳赤,腦筋也轉不過彎來。

    “這兩個家伙實在太過猖狂,是要讓他們吃點苦頭呢,還是趁機收拾了他們,為鮮于掌門報仇?”林曉晴抿嘴一笑,眼波流轉,好在她嬌媚的面容掩在薄紗之下,否則,岳敬亭難免再次出丑。

    她的聲音很低,岳敬亭慢慢反應過來,忙向四周看去,迎接自己的是一道道嫉恨的目光,目光似利刃,似要把自己刺穿。

    岳敬亭卻吁了口氣,看他們的神情,是听不到林姐姐的話,看來,她一直用著傳音入密奇功呢。

    不看林曉晴,他的腦袋便清楚了幾分,想了想,不由抨然心動,何太沖與班淑嫻欺人太甚,華山派沒有找他們報仇,已經是忍讓萬分,沒想到,他們卻借機生事,實在可恨。

    “小兄弟,這兩個家伙可不是什麼魯莽之輩,他們如此,可是大有深意的喲!”林曉晴嬌慘酥骨的聲音再次在他耳邊響起,岳敬亭不由自主,再次望了過去。

    玉手抬起,輕掠了掠鬃邊的一縷秀發,林曉晴嫣然一笑,道︰“趁著這個時機生事,一來眾目睽睽,你們不能以多欺少,二者,如今是你繼任掌門大典的日子,如此搗亂,可今你顏面盡掃,威望盡失,掌管起派中弟子,怕是力不從心,華山派又怎能興旺得起來?”

    岳敬亭聞言,不由目瞪口呆,目光發直,直到耳邊傳來一聲嬌哼,直傳心底,他方醒過神來。搖了搖頭,苦笑一聲。

    岳敬亭深受觸動,感慨叢生,若是換了自己,即使想破了頭。也想不到這麼多,自己差得還是太多啊,沒想到,何太沖與班淑嫻竟如此險惡,其心當誅!

    他不由咬牙切齒,轉頭望向場中移形換位的何太沖與班淑嫻,緊咬著牙,恨意滔滔。

    “三師妹,莫要亂說話!”清冷的聲音在岳敬亭耳邊響起。他不必轉頭,便可听出,這是李若雲李姐姐在說話。

    林曉晴連忙嬌聲道︰“二姐,我可沒有亂說喲,說不定,這個何太沖更為陰險,想趁機殺了高前輩他們倆,將華山派徹底擊倒呢!”

    李若雲黛眉間籠罩著淡淡的疲憊與柔弱,冷漠依舊,她輕橫了林曉晴一眼,淡淡說道︰“即使他想這麼做。宋大俠他們豈能坐視?……一廂情願罷了!”

    “那可說不準呢,若是下手快的話,宋大俠他們也來不及反應呢。”林曉晴嬌慘的反駁,然後望向岳敬亭,婚然笑道︰“小兄弟,想不想借機除去這兩個家伙?”

    “…若能殺了他們,為掌門報仇,最好不過!”岳敬亭咬了咬牙,目光堅定,重重點了點頭,恨恨說道。

    “噓一一!”林曉晴忙豎起了蔥白地食指,按在白紗前。

    岳敬亭這才醒起,這些話不能被外人听到地,忙看了看四周,周圍眾人仍舊拿吃人的目光盯著他,沒有什麼變化。

    他有些奇怪,難道他們都沒有听到自己的話嗎?

    “岳小兄弟,莫急著下決定,人命非兒戲,可要好好想請楚了,真的將他們殺了,華山派與昆侖派必定不死不休,將來會有一番血雨腥風。”略微沙啞,帶著感人地磁性的聲音響起,緩緩傳入他心底。

    岳敬亭听得聲音,心頭一震,他見過楊玉琪的面容,其冰冷與性感,乍見之初便將他征服,見過她之後,數個晚上,他都睡不好覺,輾轉反側,一種悵然與心動的微妙情感攫住了他。

    對于楊玉琪,他感情微妙,既想開解她的心情,不那麼冰冷憂郁,卻也自慚形穢。不敢與她說話,只想遠遠的望著她,便于願足矣。

    她的話,他不能不听,想了想,也變得猶豫起來。

    “四妹,反正仇已徑結下了,即使想要和解,怕也不成,何太沖與班淑嫻可不是什麼好人!”林曉晴搖了搖頭,頗是不以為然。

    楊玉琪冷笑一聲︰“昆侖遠在西域,平日里很少有弟子過來,若是沒什麼深仇,也不會過來找麻煩,……但若殺了何太沖與班淑嫻,可就不同,昆侖派弟子們定會紅了眼,找上門來糾纏,……那時,想必是一番血戰,最有可能,華山昆侖兩敗俱傷!”

    “找上門來?好啊,他們人生地不熟的,正好一個一個消滅掉,除去昆侖派!”林曉晴輕撫玉掌,嬌聲笑道。

    “二姐,你看!”楊玉琪橫了林曉楮一眼,臻首轉向李若雲,冷哼道︰“三姐淨出餿主意!”

    李若雲淡淡望了她們一眼,點點頭︰“現在除去他們,為時過早,還是等等吧。”

    听到李若雲發話,林曉晴也只好無奈點頭,對岳敬亭笑道︰“既然二姐這麼說了,就先不殺他們罷,且給他們些苦頭吃吃!”

    岳敬亭忙點頭,他本就不是什麼雄才大略的人,只是專心于武道,對于俗事地處理,尚顯青嫩,覺得三位姐姐的話都有理,各有各地道理,倒有些難以取舍。

    對于李若雲,岳敬亭是極為尊敬的,實也有些怕她,李若雲的目光清冷,絲毫沒有喜怒哀樂,自己站在她跟前,總有一種渺小的像一粒沙子的威覺,抬不起頭來。

    李若雲的話,他會下意識的遵從,難起反駁之意。

    “咯咯,著!”笑聲清脆悅耳,宛如銀鈴的聲音響起,卻是岳敬亭最為親切的柳清泉。

    柳清泉天真爛謾,岳敬亭呆在寒谷地那段日子,沒少過來找他玩,與她呆在一起,說不出的放松與愜意。

    李若雲她們議論時,柳甭泉沒有插話,她習慣了大事由幾位師姐考慮,她什麼也不管的,她是最小的師妹,她們也一直寵著她、慣著她。什麼事特都不用她操心,由她們來安排好。

    在一旁側耳傾听,老老實實听完了二師姐地話。柳清泉頓時心癢難耐,伸出雪白的玉手,拈起一根魚刺,屈指彈了出去。然後忙不迭的抽出羅帕拭手。

    她拈魚刺,屈指彈,皆是掩在羅袖之下。無人發覺。

    何太沖與班淑嫻激戰正酣,華山派最頂尖地高手,便是這高矮二者,若是將他們打敗,自是壓住了華山派地氣拋,今他們威風掃地,只是沒想到這兩個老家伙這般難纏。

    為今之計。只能拼氣脈地悠長了。老不以筋骨為能、雖然他們內力深厚。但時間久了,身子骨定會受不住。

    有了這般想法,劍勢便放緩,由攻變守,開始拖時間。班淑嫻與丈夫雖然貌合神離,但一旦施展劍法,卻是心意相通,也跟著放緩劍招,綿綿不絕。緊緊纏繞著高矮兩位老者。

    高老者乃是老成精地人物。一眼便看穿了他們地用心,也跟著變抬,刀法凌厲非凡,拿出了壓箱底地招數。

    一通猛攻,猶如狂風暴雨。令何太沖與班淑嫻招架得極為吃力,苦苦支撐。

    突然之間,何太沖只覺右臂一麻,忽感有些不對勁,右手好像不听自己的指揮了一般。

    破綻乍現,正在狂攻的高矮兩老者自不會放過,一刀劈來,快如閑電,瞬間出現在何太沖身前。

    何太沖急忙閃身,欲揮劍逼開,手臂卻遲鈍緩慢,已是來不及,只好腳尖用力一點,身形倏然退開。

    “難道自己受了暗算?”何太沖也頗為精明,蹙了蹙眉頭,一邊招架著長刀,一邊思付,右臂現在已經、恢復如前,剛才仿佛沒有出現什麼異樣一般。

    運氣細察,卻覺察不到異樣,沒有受傷,若是有暗器,他應能感覺得到。

    驀然間,右臂再次一麻,酸軟如電噬,長劍幾乎脫手而出,何太沖一沉,忙再次點腳尖,退了開來。

    班淑嫻措手不及,沒有跟過來,馬上被高矮二老者地刀光籠罩其中,數招過後,發出一聲慘叫,右臂已是中了一刀,鮮血涔涔而下。

    高矮兩老者不為己甚,並未趕盡殺絕、二人收刀而立,高老者大聲喝道︰“今日乃我派掌門繼任大典,不宜殺人,下一次,你們可沒有這般好地運氣了!”

    何太沖臉皮漲得發紫,心下氣憤欲狂,再看到妻子傳來的怪異目光,更是惱上加惱,卻又有苦難言。

    難不成對別人說,自己遭人暗算?

    人們只會恥笑自己輸不起,胡亂找借口,眾目睽睽之下,有人發暗器,豈能不被人發覺?!

    岳敬亭轉頭望了一眼柳清泉,露出感激地目光,他此時忽然變得機靈,知道不宜有什麼異動,免得引人懷疑。

    華山派的人陡然挺起了胸膛,變得自信滿滿,望向昆侖派眾人的目光也居高臨下起來,又帶上了幾分不屑。

    水雲派。

    水雲閣內,溫玉冰的閨房中,光線柔和,溫馨動人。

    溫玉冰身著一件淡綠色單衫、盤膝坐于香榻上、明亮的目光透過敞著的軒窗,遙望莽莽的紫山,玉臉冰冷,宛如天山冰峰。

    蕭月生坐于她對面地繡墩上,滿面的淡然與無可奈何,雙目盯著溫玉冰地臉龐,一眨不眨。

    他溫潤的臉龐印著五個指印,指印修長縴細,一看即知,乃是女人的手。

    這正是溫玉冰的杰作。

    溫玉冰先前是除去衣物,僅著抹胸與褻褲,但到了後來,他指力激蕩,元氣磅蹲、控制起來頗是艱難,一不小心,她身上最重的兩件頓時化為齏粉。

    若非蕭月生重生歷世,道心堅固,乍見到如此動人的春光,怕是當時便心神失守,元氣失控,反噬之下,兩人俱會化為粉末。

    重塑經脈,自是痛苦之極,溫玉冰死去話來,幾欲昏厥,但心脈與神志被蕭月生內元氣護住,卻是昏迷不得,但全部心神皆在與痛苦對抗,並未發覺到身上地異狀。

    約模兩個時辰過後,漫天的指影消失,蕭月生緩緩收手,面色微微泛白,雙目金芒隱隱,似乎便要遮掩不住,迸射而出。

    溫玉冰此時的感覺,猶如從地獄中走出,升入了仙界,渾身上下暢美難言,一下也不想動彈,唯恐這是一場美夢。

    過了半晌,忽然想起,自己沒穿衣衫!

    忙睜開眼,恰與蕭月生金芒隱隱的目光踫個正著,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正躺在自己的香榻上,渾身上下,一絲不桂,宛如一尊白玉雕像。

    騰的一下,紅雲忽地罩上她玉臉,羞澀難當,卻看到蕭月生並未避諱般轉過身,頓時羞澀轉為惱怒,下意識地揮掌而出。

    “啪”的一響,清脆響亮,蕭月生雙目金芒迸射,隨即斂去,化為深邃,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唉一!我正收功呢。”蕭月生苦笑著搖了搖頭,剛才若非自己強自收回內力,溫玉冰的手怕是已經震斷。

    沒傷著她,卻傷著自己,即使以他的身體,五髒六腑受此反震,難免出事。

    他非是大膽如斯,不想回避,而是剛才用力過甚,收功頗為費神,這一稍為耽誤,致使溫玉冰羞惱,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沒想到真能打著他,溫玉冰怔住,腦海一片空白,直到蕭月生伸手虛攝過一件衣衫,直接落到她身上,恰將其身體裹住,她才醒過神,櫻唇動了動,卻欲語還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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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251章 邀約



    師徒二人各自端坐著,蕭月生撫了撫左臉的掌印,搖頭嘆息,苦笑不已,而溫玉冰卻不敢看大弟子,只是望著遠方,即使他肆無忌憚的盯著自己看,也不轉頭。

    兩人如此模樣,過了有約半個時辰,蕭月生看啦看天色,嘆道︰“師妹他們還在華山派那里,我忽然離開,定是擔心所為何事,我先回去看看她們。”

    溫玉冰默然不語,仍舊看著遠山,裝聾作啞,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僵住了,轉不過頭來。不敢跟蕭月生說話與對視。

    蕭月生搖頭一笑,站起身來,身形倏然不見,消失無蹤。

    溫玉冰常常吁了一口氣,身形剎那間跨下來,如玉般的臉龐上涌上紅暈,冷艷不可方物。

    自己的身子被大弟子看得一清二楚,著實令她困擾萬分,如今,她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她仰身躺下,輾轉了幾次,冰冷的玉臉上布滿愁雲。

    *****************************************************************

    蕭月生出現之處,乃是華山派的一處偏僻處,離著大廳的位置不遠,卻是在山石之後,位置隱蔽,不虞被人發現。

    此時筵席仍舊繼續,他一出現,大廳內諸女便已發覺到,不由露出了笑容,只是掩在白紗之下,人們並未發覺。

    再次一閃,蕭月生的身形驀然在大廳內出現,恰在他自己先前的座位上。

    桌山諸人皆是高手,雖無法發覺他的接近,但一出現,自是發覺,不由望向他。

    “宋大俠,空聞大師,失禮了。”蕭月生抱拳笑道。

    “阿彌陀佛……,蕭先生一身好精玄的輕功!”空聞大師面色藹然,宣了一聲佛號,開口贊嘆。

    “大師謬贊,僅是雕蟲小技,不足為外人道也。”蕭月生單手問訊,淡淡笑道。

    空聞大師藹然一笑,不再反駁。

    “呵呵,蕭先生的這雕蟲小技,可是令我們望塵莫及啊!”宋遠橋抱拳,開著玩笑,極為親近。

    諸人寒暄了幾句,再次坐定,臨坐下前,蕭月生耳邊傳來了林曉晴糯軟嬌嗲的聲音︰“師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什麼大事,已經解決。”蕭月生嘴唇微動,清朗的聲音在諸女耳邊響起。

    她們打量了一下師兄的臉色,並未發覺異樣,看來,果然不時什麼大事,心懷大放。

    那一個清晰的巴掌印,自是已經消失,以他的武功與身體,若非時機恰當,根本難以留下痕跡。

    蕭月生坐下之後,一眼即掃到,高矮兩老者神采飛揚,而昆侖派的掌門何太沖與班淑嫻則萎頓低糜。

    林曉晴嬌媚入骨的聲音再次在他耳邊響起,娓娓道來剛才這里所發生之事,蕭月生點頭。

    趙敏自從來到華山派,便極少說話,只是冷眼旁觀,看到這麼多人濟濟一堂,極為心動,忍不住怨恨蕭月生。

    若不是自己被他軟禁,這次華山派的大典,大有文章可做,最不濟,也當弄得他們灰頭灰腳,老實一段時間。

    而且,明教的人也來這里,若是在乘機挑撥一番,更是容易激起怒火,說不定,當場便能火拼起來。

    她戴著面紗,臉上神情變換,外人卻是難以發覺,只有李若雲不時暗中瞥了她一眼。

    “張教主,當初咱們曾有約定,互不相犯,可如今明教已違了約定,是不是該給咱們一個交代?”崆峒派的唐文亮忽然開口,大聲質問靜靜端坐的張無忌。

    唐文亮看到機會難得,六大門派濟濟一堂,而明教卻只有教主張無忌與楊逍殷天正來此,若是趁此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最好不過,這樣的風頭,他自是要搶過來。

    張無忌正在與蕭月生微笑點頭,算是致敬,听到唐文亮毫不客氣的質問,面露難色,誠懇的說道︰“唐掌門,此事卻是蹊蹺,本教弟子被少林派大力金剛指所殺,故找上少林復仇,好像……,並未與崆峒派再有爭端。”

    此話頗不客氣,但唐文亮臉皮厚,哼了一聲︰“六大門派同氣連枝,一致對外,你們明教事先違約,少林派子弟雲雲,純粹胡說,擾人耳目!”

    “大力金剛指?”宋遠橋若有所思,轉身與俞岱岩對視了一眼,對于大力金剛指,俞岱岩刻骨銘心。

    “是那一幫人!”俞岱岩沉聲緩緩說道。

    宋遠橋撫著清髯,想了想,轉身望向空聞大師︰“大師,貴派都有哪些人練成了大力金剛指?”

    空聞大師白眉微皺,緩緩搖頭︰“宋大俠,實不相瞞,大力金剛指,敝寺中無人修習。”

    宋遠橋點點頭,果然不出所料,當初因為俞岱岩之事,曾向少林質詢,少林派說起,大力金剛指在少林中已是失傳,典籍被盜,雖然理由頗是可笑,但想想少林與武當並無深仇大恨,不必非令俞岱岩生不如死,倒有幾分可信。

    如今,大力金剛指再次出現,宋遠橋心中升起了滔天的怒火,想要揪出此人,以償四弟這些年所收之苦。

    蕭月生掃了一眼冷眼旁觀的趙敏,沖她微微一笑。

    趙敏明眸轉動,白了他一眼,毫不屈服,似乎並不怕他說出自己乃是指使之人。

    她心下其實不停打鼓,緊張之極,很怕蕭月生張口說出,把自己變成眾矢之的,那可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但心底的一股氣,支撐著她,無論如何,不能向蕭月生低頭!

    蕭月生自是沒有道明,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看他們唇槍舌劍,斗來斗去。張無忌是想平息爭斗,唐文亮則唯恐天下不亂,百般刁難,想要找借口動手。趁機在今天將張無忌他們殺了,則明教群龍無首,難成威脅。

    但是崆峒派畢竟地位不高,沒有少林與武當的首肯,其余兩派不會貿然啟動戰端。

    當張無忌說出大力金剛指時,少林派立刻明白,此事有人暗中挑撥,自是不會中計,而宋遠橋他們亦隱隱感覺到別有隱情。

    “張教主,大典過後,不如去我寒谷一游。”正當唐文亮面紅耳赤,眼楮也發紅時,蕭月生忽然來了一句。

    張無忌正皺著眉頭,臉色沉肅,乍听蕭月生之言,頓時精神一振,抱拳笑道︰“……小子求之不得!”

    “姓蕭的,你這是何意?!”唐文亮頓時發作,大聲喝道,紅著眼楮,怒瞪蕭月生。

    桌上其余幾人也望向他,目光中或是好奇,或是驚異,或是不解。

    “蕭某與張教主有舊,邀請他前去敝居敘敘舊,有何不可啊?”蕭月生忽然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慢條斯理的問道,目光平和的望向他。

    “他……,他乃魔教教主,你就不怕,武林中人視你為奸細?!”唐文亮冷冷的哼道,說罷,冷冷一笑。

    “唉——!……唐掌門,除了挑撥,你尚會哪些手段?”蕭月生搖了搖頭,嘴角帶著一絲譏誚。

    “你……”唐文亮登時大怒,拍桌而起,伸手指著他,手指顫動。

    “大膽!”清脆的嬌叱聲驀的響起,隨即一道白光劃過,瞬間擊中唐文亮的手指,發出“啪”的脆響,嬌脆的聲音接著響起︰“膽敢對大師兄這般無禮!”

    唐文亮悶哼了一聲,伸手捂著手指,頗是硬氣的緊閉嘴唇,望向白光劃來的方向,卻見一位臉前掛著白紗的少女拍案而起,明眸如水,正發出惡狠狠的目光。

    岳敬亭轉身一看,認出這正是柳清泉柳姐姐。

    “五師妹,莫要無禮,快些坐下。”蕭月生裝模作樣的喝叱了柳清泉一句,溫潤的,目光中卻隱隱透著笑意。

    他的神情,哪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何況唐文亮幾人?!

    這一轉眼的功夫,唐文亮的額頭發亮,汗珠涔涔。臉色微微發白,卻是疼痛所致。他伸出指點蕭月生的那根食指,已被竹箸擊斷。

    唐文亮這才省起水雲派武功的厲害,心下暗自後悔,定力不夠,竟沒有忍住,自取其辱。

    “好好,你們水雲派縱然武功高強,也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唐文亮冷哼了一聲,不再徒勞,徑直坐了下來。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不予理睬。轉身望向空聞大師與宋遠橋等眾人,笑道︰“若是空聞大師與宋大俠有暇,不妨同來,聚上一聚也熱鬧一些。”

    空聞大師略一思忖,點了點頭,宋遠橋幾人自是應邀。

    六大門派,除了崆峒與昆侖兩派,其余四派,還有明教的張無忌三人,一同應邀前去水雲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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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252章劫道




    歸途之中,許多人不請自到,跟在蕭月生他們身後,想要一同去水雲派,見識一下這個突然崛起的水雲派。

    蕭月生諸人騎馬而行,那輛淡紫色,透著神秘氣息的馬車,則坐著李若雲諸女。

    眾人的行程並不因馬車而放緩,他的馬車結構奇異,四匹駿馬奔行起來,比起眾人的騎馬而行,絲毫不慢,且車內平穩如站在原處,趙敏初次乘坐,頗是驚異。

    一路之上,空聞大師,宋遠橋,張無忌,岳敬亭以及蕭月生並轡而行,談笑風生,豪邁的笑聲不聲響起,響徹雲霄,震得路邊樹林的飛鳥驚起。

    靜玄師太則坐在馬車中,與貝錦儀及周主若在一起。

    空智大師,俞蓮舟、高矮二老者,楊逍、殷天正等則緊跟在他們身後,也大聲談笑,頗是暢快。

    眾人各有內功護體,耐力遠愈常人,再有快馬馳騁,行路極快,數日之後,來到了一處大山之下。

    他們不走官道,而是改抄近路。

    如今,天下大亂,極不太平,走在官道上,要安全一些,縱然有匪患,見到人多,也不敢出來。

    但抄近路,卻是危險重重,匪盜之多,多如牛毛,有的是窮凶極惡,有的則是被生活所迫,沒有東西吃,只能搶別人的。

    此時,太陽西斜,殘陽余輝,遍灑宇內,將世界渲染成瑰麗的彩色,別有一番風景。

    蕭月生他們所走的小路,恰在莽莽的群山下,走在路上時,一抬頭便可見到陡峭雄壯的山峰,突兀而峻奇,路的另一邊,則是茂密的森林,人煙稀少,略帶幾分陰森。

    這條路頗是崎嶇,淡紫馬車剛能通過,拉車的駿馬極具靈性,不必有人駕馭,自行跟住前面,馬車走得極為穩當。

    他們一行人皆是頂尖高手,自是不怕什麼盜匪之類,還巴不得出現幾個。也能活動一下手腳,算是行走時一個有趣的調劑。

    事實奇妙,他們倒是心想事成,在一處靠近樹林的彎路處,眾人忽然不約而同地拉動韁繩,止住奔馬,緩轡而行,相互對視一眼,面露微笑。

    “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洪亮的大喝聲驀的響起,在山間盤繞。

    駿馬緩蹄而走,轉過變個彎路,繞過一片樹林。前面小路伸延開去,路兩邊郁郁林木,不遠處站著十幾個人,拿著明晃晃的刀與劍,怒目圓睜,殺氣凜凜。

    轉彎之前,蕭月生恰好止住了駿馬,一拉韁繩,轉過馬頭,朝後面行去。來到了身後不遠處馬車的旁邊。

    道路狹窄,僅容車過,蕭月生身形一閃,隔空拉開車門,鑽了進去,頓時幽香襲來,心神一蕩。

    十幾道秋波盈盈投來,蕭月生略一瞥眼,寬闊的車廂里。前頭榻上坐著李若雲與林曉晴,還有趙敏,後面榻上,則是貝錦儀周主若與靜玄師太及趙靈珠幾女,楊玉琪與柳清泉則坐在中間的軒案旁,正伏案對弈,玩得興致勃勃。

    另一邊的軒案上,紅泥小爐汩汩作響,白氣蒸騰,茶香裊裊,淡而不絕。

    她們皆拿下了遮在臉前的薄紗,露出真面目,一張張絕美的臉龐,仿佛百花盛開,將整個車廂映亮。

    見到他進來,眾女皆妙目微轉,盈盈望為,林曉晴嫣然一笑,輕睨了他,嬌聲道︰“師兄,外面有劫路的,你干嘛要上來?”

    “哦?倒是巧了!”蕭月生抬了抬眉,呵呵笑道,暗瞪了她一眼。

    恰有劫路的,他卻上來了,很容易讓人誤會他是躲避,林曉晴話中之意便是如此。

    “師兄,那些人來者不善。”李若雲清亮的目光瞥了過來,聲音清冷,神情淡然。

    “嗯,有點兒意思……”蕭月生略一點頭,轉眼望向趙敏︰“是吧,郡主娘娘?”

    “蕭大先生神通廣大,無所不知,何必問小女子?!”趙敏送了他一記白眼,抿嘴嬌嗔道,似笑非笑,神情煞是動人。

    若是在兩人獨處時,趙敏對他自是不假辭色,因為知道自己縱使施展美人計,在他面前也是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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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眾女面前,她卻不敢這般,聰明如她,自是早已看出,李若雲這些女子,皆已被他迷了心竅,對其奉若神明,絲毫容不得別人對姓蕭的不敬,自己若是這般做,無異于自討苦吃。

    “呵呵……听著這聲音,頗是耳熟呢。”蕭月生呵呵一笑,漫步至前面榻前,坐了下來。

    楊玉琪知機的遞過來玉色的長枕,與她素手的顏色相近,蕭月生懶懶的斜身,半倚半靠長枕。

    李若雲素手縴縴,姿態優雅,端上白玉杯,蕭月生接過,拿至嘴邊,輕抿了一口,舒服地眯起了眼楮,長舒了口氣。

    一直在外面騎馬,大聲說笑,正有點兒嘴干,喝起雪里梅來,分外清爽。

    趙敏不由暗中微撇了撇嘴,對李若雲她們這般行徑頗不以為然,她們在外人眼中,仿佛仙子一般,令他們自慚形穢,不敢上前搭話,只敢遠觀。

    那些人若是見到這一幕,視為仙子的她們,竟屈身這般服侍姓蕭的,怕是定要傷心欲絕,殺他而後快!

    另一頭榻上,貝錦儀與周主若也是暗自皺眉,對視了一眼,無奈的苦笑著搖頭。

    自己的丈夫被他美若天仙的師妹們拱到了手心上,相形之下,自己做妻子的,反而不夠體貼,太過失職了。

    外面響起呵呵的長笑聲,聲音洪亮,震得人耳膜隱隱作痛,長笑之人內功極為深厚。

    殷天正撫著銀白的胡須,縱聲長笑,只覺世間之事好笑得,莫過于此,實在太過有趣,這些人有眼無珠,竟搶到了少林、武當、明教身上了,他們這幫人,揚名武林,來日可期!

    那些跟在後面的武林眾雄也有些念頭,這些人,有眼無珠得夸張,竟搶到了少林與武當的頭上,定是一段武林笑話。

    “諸位好漢,高抬貴手,容我等通過,宋某先行謝過了!”宋遠橋坐在馬上,抱拳溫和的說道。

    “哼,若想此路過,留下買路財!”當先那位光頭大漢粗聲粗氣的喝道,毫不客氣。

    眾人不由一怔,皆是驚詫不已。

    本以為殷天正的縱身長笑,顯露出一手極為深厚的內力,宋遠橋這般一說,應該識趣的乖乖讓路才是,沒想到,這貨竟是這般不知趣,自尋死路!

    宋遠橋打量了他們一眼,這些人穿著並不破舊,反而頗為光鮮,顯然並非是生活所逼迫。

    這般仔細一看,倒令他看出了點兒異常,這些人雖然裝作面目呆板,粗豪如綠林好漢,但眼神顧盼之間,偶有精芒閃爍,顯然內力不凡,怪不得,怪不得他們听到白眉鷹王的長笑,竟是面不改色。

    空聞大師凝神看了看,袈裟微動,轉過身對宋遠橋道︰“宋大俠,這幫人,來者不善啊……”

    宋遠橋點頭,放低聲音︰“他們不像是一般的劫匪,應該是高手,宋某實在想不出,他們會是什麼人……”

    他心中警惕之念大起,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俞蓮舟,掃了掃不遠處的淡紫色馬車。

    “呵呵,難道對面是武當的宋大俠與少林的空聞大師?”一聲長笑聲再次響起,卻是從那粗壯大漢身後走出一人。

    這個青年人一身錦衣,面目輪廓頗深,雙目深邃,炯炯有神,氣宇軒昂,一看即知不是尋常人。

    空聞大師與宋遠橋點頭,抱了抱拳,心下疑惑,他們看出此人並不通武功,倒是一身貴氣,顯然出身不俗。

    “這是我的幾個家將,一向好武,今日能夠遇到少林與武當派的高人,實是幸運,還望不吝指教才是!”那錦衣青年拍打著手中折扇,呵呵笑道,表情和氣,話意卻是不善。

    車廂之中,蕭月生輕晃著白玉杯,搖頭嘆氣,對趙敏道︰“你那位兄長也不是什麼安份的主兒,不愧是兄妹!”

    “他是兄長,我怎管得了他?!”听出了他話中諷刺自己之意,趙敏輕哼一聲,白了他一眼。

    知道他們是故意挑釁,宋遠橋他們也不再多說話,動手便是,武當派如今偌大的名聲,行俠仗義並非主因。

    對于趙敏的反擊,蕭月生只是笑了笑,若有所思,溫潤的目光微微閃動。

    李若雲坐在蕭月生身邊,雪白的玉手拿著《大學》,她玉腿緊並著側坐,身體端直,優雅高貴,此時,細膩的下頜微抬,淡淡問道︰“師兄,想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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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253章 驚退



    李若雲看上去冷漠,卻是冰雪聰明,觀察敏銳,對于大師兄的習性極為了解,見到他的神態,便隱隱猜到其心思。

    蕭月生微微點頭,掃了趙敏一眼︰“看在郡主娘娘的面子上,一直沒有取他們的狗命,只是如今他們找死,卻由不得我了!”

    “那個阿二阿三一旦出手,必會被認出。”李若雲淡淡點頭,說罷再次拿起手中的《大學》,細細研讀。

    趙敏的玉臉微微變色,這也是她剛才開始便擔心的。

    阿二阿三他們的武功是西域少林,若是施展,必會被空聞大師一眼認出,那事情的來龍去脈,很快便會被理清,自己以前種種計策,曝露無遺,明教與中原六大派的關系會再次修好,實在非是江山社稷之福!

    “張教主,在下討教!”對面幾人中走出一個削瘦干枯的老者,身材頗高,愁眉苦臉,皺紋滿面,看上去極為晦氣。

    他腰間掛劍,緩緩走出,來到了山路的中間,站到張無忌馬前,剛,出現時,他面目呆板,極不起眼,但走了幾步,渾身上下便開始變化,到張無忌馬前時,靜靜一站,卻是如淵停岳峙,氣度不凡,仿佛一柄寶劍被緩緩拔出劍鞘,鋒芒由內斂至畢露。

    站在張無忌跟前,他手按劍柄,緩緩抽出腰間長劍,從容而穩定,一聲輕吟,寒光乍現,一柄泛著寒氣的寶劍出現在眾人眼前。

    “教主,殺雞豈用牛刀,容屬下先行頭陣!”楊逍身形飄飄,自後面站出,擋在了那愁眉苦臉的老者跟前。

    他知曉教主的內力雄渾,當世罕見,更習得鎮教神功乾坤大挪移,以其為支撐,拳法掌法,俱是威力無倫,但劍法一道,卻非能以力勝,火候極為重要,也算是教主的弱點所在。

    對面的這個人,深淺不知,但觀其步伐與手腳,怕是劍法不俗。自是不能讓教主失手,為防萬一,便挺身擋了下來。

    “嗯,楊左使,小心。”張無忌點了點頭,對于劍法,他確實不甚自信,楊逍的招式精妙,實是最佳人選。

    “爾是何人,報上名來!”楊逍揚著下巴,傲然問道。

    “山野之人,不通姓名也罷。”那老者淡淡說道,身形一動,劍光閃動,一點寒芒出現在楊逍面前。

    “嗯,行事如此鬼祟,諒你也不敢說出姓名!”楊逍傲勁兒再次發作,不屑的哼一聲,自腰間拔劍,寒光陡閃,一道白虹經天,劃過一個半弧,迎上了對面的長劍。

    兩人身形閃動,各自向前沖去。劍光如電,叮叮當當,不絕于耳,煞是清脆。

    張無忌緊盯著場中,對于楊逍的劍法,他極具信心,楊逍敗在水雲派的姐姐們手中,並不意外。水雲派的武功,張無忌見識過,便是自己上去,結果怕也是如此。

    那老者愁眉苦臉,一副倒霉的模樣,但劍法卻是凌厲之極,快如電光火石,仿佛數只手臂齊齊揮劍,攻勢如同暴風驟雨。

    楊逍心下凜然,卻也不懼,對于劍法,他浸淫極深,從容應對,兩人一時之間,打了個旗鼓相當,難分難解。

    “呵呵,原來卻是‘八臂神劍’,方長老!”楊逍一邊使劍,一邊呵呵長笑。

    楊逍少年成名,出道甚早,曾會過八臂神劍方東白,只是听聞十余年前染命身亡,他還好是一番惋惜,加之方東白容貌變化極大,剛才並未認出。

    “原來是他!”宋遠橋輕輕一撫掌,長嘆道,自己剛才便覺得此人似曾相識,卻沒想到,他竟是當初的丐幫四大長老之首,“八臂神劍”方東白!

    “老朽已不是什麼長老,方東白已死!”八臂神劍方東白冷冷說道,身形一挺,頓時氣勢挺拔,哪還有剛才猥瑣的模樣?!

    宋遠橋轉過頭,打量起了站在遠處的錦衣青年,能夠驅策方東白,這個人來頭定是不小,難道是朝廷的人?!

    想到此處,心下暗驚,不由感覺事情的嚴重,輕輕一拉韁繩,坐下之馬如臂使指,輕輕退了兩步,與俞蓮舟並肩。

    “二弟,去請蕭先生過來一下。”宋遠橋低聲對俞蓮舟吩咐。

    俞蓮舟面色沉凝,目光鎮定,他看了一眼大師兄,點點頭,掉轉馬頭,來到了長長的淡紫馬車前,下馬來至車廂旁。

    馬車的後面,是那些跟著的群雄,只因馬車的阻攔,他們無法通過,看不到熱鬧,個個望眼欲穿,蠢蠢欲動,只是馬車中坐著的卻是那些美人,憐香惜玉之下,他們倒難以起什麼強過的心思。

    在他們的目光注視下,俞蓮舟輕輕叩了叩車門,緩緩道︰“蕭先生……”

    蕭月生正在香榻上斜倚,一邊翻看閑書,一邊與楊玉琪說著話,听到外面敲門聲,抬手一拉,隔空打開車門。

    俞蓮舟站在車廂外,沒有進來,只是拱了拱手,緩緩說道︰“師兄有事要與先生商議。”

    說罷,向車廂內的眾女點了點頭,轉身便走,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被這麼多明亮的目光觀瞧,他即使深沉凝蓄,也難免招架不住。

    蕭月生笑了笑,自榻上起來,笑道︰“唉——!天生勞碌命!”

    此話惹來眾女的一番白眼。

    楊玉琪下得榻來,幫他穿上靴子,整理了一下衣衫,仔細溫柔,絲毫不像平日的冰冷。

    趙敏將他走到車門前,便要下去,忍不住開口招呼︰“蕭……蕭兄……”

    蕭月生站在車門前,轉身,看了一眼期期艾艾的趙敏,她如此表情,實在難得一見,他長長嘆息一聲,點點頭︰“好吧——!……再饒你兄長一次!”

    趙敏登時舒了口氣,不由涌起了感激之念,隨即省然,自己為何要感激他,真是荒謬之極!

    當看到蕭月生自馬車上下來,緩緩踱步,來至宋遠橋身邊,那邊的錦衣青年王保保面色不由一變,變得極為難看。

    對于蕭月生,王保保可謂是刻骨銘心,當初,眼看著他在自己面前帶走了妹妹,輕功之高,匪夷所思,自己一眾高手,在他面前,無異于稚童,他雖堅毅,卻也不由得心寒不已。

    此時,乍見到蕭月生的出現,他心下暗嘆,天公不作美,竟將這個人算漏了!

    趙敏窈窕動人的身影忽然出現在車旁,朝他點點頭,然後再次消失在淡紫的車廂里。

    王保保登時心中興奮,妹妹沒事,看來,這個姓蕭的並不想殺她,隨即心下一沉,妹妹有蒙古第一美女之稱,如今一直呆在姓蕭的身邊,實在很難想象沒出什麼事情!他怕是舍不得殺她!

    斜陽殘照中,劍光閃爍,帶著幾分淒美,楊逍與方東白打得難分難解,不分上下。

    楊逍武功博雜,不時變換一種劍法,不想方東白亦是如此,每當楊逍變招,他亦隨之一變,絲毫不輸于楊逍。

    見蕭月生過來,宋遠橋下了馬,迎了上去,站在張無忌他們身後,低聲道︰“蕭先生,這些人怕是朝廷的人,會不會另有埋伏?!”

    蕭月生點點頭,輕聲道︰“另有一些神箭手埋伏在不遠。”

    宋遠橋面色微變,即使是武林高手,遇到軍隊,也是唯有避之一途,除非輕功絕頂,否則在一片箭雨之下,也無生機可言。

    接著,蕭月生忽然呵呵長笑一聲,大聲道︰“宋大俠,在下頗感手癢,正想找人過過招!”

    “哦,宋某也想開開眼,觀賞一下蕭先生的高招。”宋遠橋也呵呵笑了起來,他反應頗快,感覺到蕭先生故意如此,便也湊趣應和。

    那一邊的王保保面色再變,他身後的神箭八雄臉色更是變得煞白,他們親眼所見蕭月生如神如鬼般地可怖,听到他的長笑聲,便不由的感覺恐懼。

    “方先生,咱們走罷!”王保保也顧不得臉面與威嚴問題,心下知曉,若是這個姓蕭的真要趕盡殺絕,自己這一幫人怕是根本不夠他殺的。

    听到王保保的吩咐,方東白身形一晃,跳出圈外,對楊逍抱了抱拳,默然無語,退到了王保保的身邊。

    “走!”王保保一擺手,眾人簇擁著他,飄然而去,宛如一陣風飄走,令空聞大師他們驚訝不已,有些摸不著頭腦。

    張無忌更是驚訝,轉頭望了望,對走過來的楊逍道︰“楊左使,這是怎麼回事?”

    楊逍極是機敏,看了一眼正不遠處與宋遠橋告別的蕭月生,對張無忌使了個眼色。

    張無忌回頭,看到蕭月生正緩緩向馬車走去,心下倒有幾分恍然,隨即疑惑,難道,蕭先生認識剛才那一幫子人?

    空聞大師他們也存了這個疑問,不由向走回來得宋遠橋打听。

    宋遠橋點頭︰“蕭先生確實認得他們,……只是限于某原因,不能輕易殺他,只好暫且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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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254章 功成



    蕭月生回到車廂中,迎面而來的是趙敏的盈盈目光,她眼波流轉,橫了他一眼,便轉了過去。

    無論如何,趙敏此時心中確實涌出感激之念,剛才大哥的出現,令她極為擔心,再次撞到了槍口上,不知會不會如上次般饒他性命,沒想到,姓蕭的竟然沒有下殺手,她心中自是難免感激他手下留情。

    卻不知蕭月生也是頗有忌憚,汝陽王乃當今天下的兵馬大元帥,若是王保保死了,定會發瘋,不知會有多少中原百姓遭殃,這與當初殺忽必烈可是不同。

    況且,若是被人知曉,王保保死于自己之手,那水雲派只能離開紫山,另覓他處。

    算來算去,卻是得不償失,他也只能作罷,況且,這個王保保也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來,何不賣趙敏一個人情?

    這一路趕來,蕭月生又不能瞬移回水雲派,而貝錦儀與周企若也一直與諸女呆在一起,懷中沒有軟玉溫香,令蕭月生頗不習慣。

    接下來,一路趕來,眾人的速度極快,十幾日後,已是到達了水雲派所在的紫山腳下。

    溫玉冰听到弟子傳來的消息,少林武當還有明教的人一齊上山,心下頗是吃驚,不知為了何事。

    但听說大弟子也在人群中,倒放下心來,怪不得他臨出發去華山時,派人將馬車駕過去,卻是成心如此。

    溫玉冰一直沒有把水雲派當成一個大派,見到這麼多人上來,便親自下山迎接。

    在山半腰一番寒暄,然後率眾人上山。

    與蕭月生相見時,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方才壓抑住自己的羞澀,沒有讓玉臉染上紅暈。

    李若雲與林曉晴皆是觀察敏銳,心思靈動之人,僅是淡淡一瞥,便已發覺到了師父與大師兄之間的別扭。

    “師父,你沒事吧?!”柳清泉天真爛漫,心底存不下話來,待溫玉冰與他們見過禮後,便上前拉住師父的玉手,扭著腰肢,嬌聲問道。

    “為師怎麼了?”溫玉冰冷艷的玉臉微怔,迅速掃了一眼淡淡微笑的蕭月生,有些擔心他將實話說出。

    “師兄說,你練功遇到了麻煩,差點兒走火入魔,幸虧他來得及時,沒有出什麼意外。”柳清泉嬌聲說道。

    溫玉冰師徒五人走在前頭,算是領路,低聲說著悄悄話,山風徐來,衣袂飄動,宛如神仙中人。

    蕭月生則陪著其余諸掌門走在後面,一邊低聲說著話,一邊打量著前面幾女,宋遠橋諸人只覺風光無限好。

    听到柳清泉的話,溫玉冰不由一驚。沒想到蕭月生竟然實話實說,不由轉頭再望了他一眼,見他朝自己微微一笑,溫潤的目光卻似笑非笑,心下不由放松下來,對盈盈瞪著自己地柳清泉道︰“嗯,這次虧得他回來得及時!”

    溫玉冰心下自失一笑,笑自己大驚小叫,大徒兒縱使再傻,也不會傻到將事情實說,他這是在作弄自己呢!

    “師父,你好像變了呢!”柳清泉往後挪了挪身子,仔細打量了她一眼,盈盈的目光自她頭上開始,直到腳下,從頭到腳,一一仔細觀看,櫻唇開合,嘖嘖贊嘆。

    跟在她們身後林曉晴也開口,聲音嬌嗲的感嘆道︰“是啊,師父真的變了模樣,比原來更美了呢!”

    在她們眼中的溫玉冰,確實與以往大大的不同。

    如今的她,面如白玉雕成,眼眸明亮如鑽石,熠熠閃光,奪人心魄,肌膚雪白,像是乳白的象牙,光澤柔和而白暫,皮膚之下,仿佛有一層光華,在隱隱流轉,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看上去,她仿佛脫離了塵世,變得不食人間煙火,冷艷而脫俗,更是令人魂牽夢縈。

    “師父,你的碧水訣練成了?!”李若雲淡淡問道。

    “是啊,若雲看得不錯,為師是練成了碧水訣。”溫玉冰微點螓首,玉手抬起,輕掠一下被風吹散的一縷秀發,雖僅是一抬手,卻自然流露出一股動人的風情。

    林曉晴三女不由驚叫一聲,大聲興奮,不由仔細打量著師父,看到她迥然的變化,仙女一般的氣質,碧水訣果然神奇,不由憑增了幾分修煉的動力。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況且女人更是注重,既能有深厚的內力,又可美容駐顏,這等奇功,她們自是會拼命的修煉。

    楊逍與殷天正跟在張無忌身後,打量著周圍的風景,雖然表面沉靜瀟灑,心下卻泛起驚濤駭浪,震撼異常。

    楊逍博學雜識,對于五行八卦,奇門遁甲雖算不上精通,卻也頗有涉獵,明教諸人的軍陣之學,便摻雜著這些。

    當在山下之時,看到紫山被濃霧所遮,他已是覺得古怪,通常情況,陽光普通的中午,霧氣早應散去,又豈能這般濃郁?

    但並未想到陣法一道,只是臨進山時,蕭月生開口,囑咐不要隨意亂動,須得按照山路走,否則,很易迷路,楊逍便略有所覺,進來一看,已能確定,這里面是奇門遁甲之術。

    一路之上,他默然不語,全部心神皆浸于周圍的陣法,只是自負聰明過人,仍看不透這周圍究竟布的是何種陣法。

    “蕭先生,若是楊某沒看錯,這應該是一座陣法吧?”楊逍瀟灑不羈,行事不拘俗禮,直接開口問道。

    蕭月生轉頭,微微頜首︰“楊左使好眼力,正是一座陣法。”

    “不知是何陣法?”楊逍接著問。

    “呵呵,只是在下順手布下地陣法,沒有什麼正式名字。”蕭月生擺了擺手,不在意的笑了笑。

    楊逍微微一窒,頓覺無話可說,只覺不能與他說話,否則,只能顯示自己的無能與無知!

    “蕭先生也精于陣法之道?!”張無忌好奇的問。

    “算不上精通,只是略知一二罷了。”蕭月生撫著黑亮的八字胡,淡淡笑道。

    宋青書也跟宋遠橋他們一起到來,見到蕭月生如此模樣,心下不由冷哼一聲,暗罵了一句。

    一路之上,貝錦儀與周主若她們一直呆在車廂里,很少出來與眾人見面,令宋青書心中遺憾不已。

    雖知周企若已為人婦,但他仍控制不住自己,若能看她一眼,他做什麼都願意,故即使是看著蕭月生極為別扭,也仍跟在了父親身後,跟了過來,只為了能夠看到周企若的身影。

    到了寒谷,見到了寒煙閣的奢華,宋遠橋他們雖心下暗嘆奢侈,卻也樂得享受。

    ◇◇◇◇◇◇◇◇◇◇◇◇◇◇◇◇

    這一頓接風宴,李若雲她們沒有列席,甚至是溫玉冰也未在,只是與眾人招呼一聲,便回了水雲閣。

    他們坐在寒湖上的一座小亭中,名為滄海亭,靠近寒谷谷口的位置,頗是寬敞,十幾人圍坐在玉石桌上,頗顯寬裕。

    不論輩份,所有人坐了一桌,即使是空聞大師他們幾個和尚,也坐了上來,煞是熱鬧。

    蕭月生難得的慷慨一次,將碧蕪釀拿了出來,招待客人。

    他們又怎能抵得住碧蕪釀的誘惑,一盅接著一盅下去,總有意猶未盡,恨不得把小酒盅換成大碗,然後再有十個肚子來裝酒。

    只是碧蕪釀聞上去香,喝上去淳,綿綿無窮滋味,卻是性烈無比,且後勁奇大。

    酒酣耳熱之際,眾人說話熟絡,對于蕭月生的懂得享受,大發了一番評論。

    空聞大師他們雖不能喝酒,但聞到酒香,卻難免有醺醺之感,也不由變得話多,勸戒了一番,要蕭月生儉樸持家,不可求奢。

    蕭月生表面點頭受教,自是不會去與他爭論,對于享受,蕭月生顯然與傳統美德相悖,但卻並不在意,對于這些條條框框,他一向是拿來用,而不會框上自己。

    從中午喝到晚上,眾人皆都醉倒,無一幸免,即使是空聞大師他們這些不喝酒的,也被醺倒,可見碧蕪釀之烈。

    接風宴過後,依照習慣,師徒二人依然去瓊林中散步。

    夜幕已上,兩人走在光線柔和的瓊林之中,皆沉默不語,樹木中不知名昆蟲的鳴叫格外響亮。

    走了半晌,兩人一直沉默著,直到來到一座飛檐小亭中。

    “咱們到里面坐坐吧。”蕭月生打破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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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255章 異動



    古色古香的亭子里,三顆夜明珠懸在梁下,小亭溢滿了柔和的清輝,遠遠望去,似是被柔光籠罩。

    溫玉冰輕輕一攬衣角,款款坐下,蕭月生則挨著她,能夠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這本是兩人的習慣,靠得這般近,以前溫玉冰也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妥,只是此時卻抬頭白了蕭月生一眼,起身挪了半個身位,離蕭月生遠一些,保持距離。

    蕭月生不由驚訝,抬頭看向她,盯著她,想要看出她的所思所想,卻並未用讀心術的神通,感覺太過不敬。

    溫玉冰的白玉一般的臉龐微微泛起紅暈,感覺無法控制自己的羞澀,若在以前,被他這般看著,也未覺什麼,但如今卻感覺他的目光炙熱如火,似乎能將自己燃燒一般。

    “師父,上次的事,就當做沒發生罷!”蕭月生看了看她,心下明白,自是因為前幾日的事情。

    想到此,他眼前不由閃現出一具玲瓏曼妙的雪白玉體,凹凸有致,峰巒起伏,動人心魄。

    這一具玉體,散發著一股致命的誘惑,即使她是自己的師父,即使他乃花叢老手,也不由被其吸引,其非道心堅定,當時為了救人,強行摒棄雜念,怕有失控之虞。

    “住口!”溫玉冰頓時冷哼,有些氣急敗壞的意味,明眸狠狠瞪向他,眼眸深處隱隱透著羞澀。

    溫玉冰雖然芳齡不小,卻一直呆在紫山,甚罕下山,對于男女之情從未涉獵,故對于大弟子的感情,一直稀里糊涂,分不清楚。

    “好吧,不說。”蕭月生向外攤了攤手,輕笑一聲,閉上了嘴巴,手中驀然出現一只白玉杯,杯中是淡紫色的佳釀,乃是紫蘅釀。

    他輕輕啜了一口紫蘅釀,溫潤的目光仍舊不離溫玉冰的玉臉,越看越覺冷艷不可方物,實是世間罕有的絕色芳華,異乎幽蘭在深谷。別的男人卻是難以看得到,自己卻是個有福之人了。

    溫玉冰雪白的玉臉蒙上一層淡淡的配紅,仿佛是抹了胭脂,更增幾分艷色,極是勾魂攝魄。

    被蕭月生這般肆無忌憚地看著,她又羞又惱,終于下定決心,螓首抬起,狠狠瞪了一眼箭月生。

    蕭月生這才轉開目光,不敢惹得她太急。免得下不來台翻臉,非是自己之願。

    溫玉冰心下羞惱,趁機發作,冷哼了一聲︰“這一次,你又多事,為何請他們過來,尤其是張公子,他可是魔教的教主,楊逍與殷天正也跟來了,難道不怕被天下武林正道中人敵視,被劃為邪魔歪道嗎?!”

    “呵呵,師父多慮了!”蕭月生不以為然的擺擺手,放下白玉杯,撫著黑亮的八字胡。淡淡笑道︰“此次有空聞大師與宋大俠他們在,自不會有什麼閑話,再者,即使與明教來往又如何?!”

    “你又狂妄!”溫玉冰斜睨他一眼,嬌哼一聲︰“咱們水雲派只是個小門小派,需要萬分小心!”

    “師父何須妄自菲薄?!”蕭月生搖頭笑道,拿起白玉杯,輕抿了一口紫蘅釀,緩緩而道︰“咱們水雲派已然不是原來的水雲派了。這兩次武林盛會,師妹她們頗是出了一番風頭,現在無人敢小看咱們水雲派,不然,豈能請得動空聞大師他們?!”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溫玉冰雖知他說的是實情,嘴是卻是不會服輸,仍搶白了他一句,冷冷哼道。

    蕭月生無奈的長嘆了一聲︰“唉——!……師父,現在,你已經不必看任何人的臉色,反而是別人看咱們的臉色行事才是!”

    看到溫玉冰一臉的不以為然,蕭月生不由苦笑了一聲,這種角色的變化,她一直沒有轉變過來,總覺得不太真實,即使水雲派的實力大增,也覺著低調行事總不會錯的。

    兩人忽然間又住嘴不言,仿佛被點中了啞穴,默然不語,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淡淡的別樣氣息。

    溫玉冰感覺到了異樣,白玉般的臉龐再次泛起了紅暈,大弟子望向自己的目光炙熱如烤,令自己難以承受。

    “回去罷!”她忙站起身來,便要起身離開。

    “師父!”蕭月生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玉手,開口叫道。

    溫玉冰忙不迭的抽手,不讓他踫自己,玉臉更紅,酡紅如染,目光如水,卻躲來閃去,不敢與他對視。

    “再坐一會兒罷。”蕭月生溫和的說道,目光溫潤,淡淡籠罩著溫玉冰。

    溫玉冰極想抽身便走,但腳卻挪不動,不听自己的指揮了,又不由自主的坐了下來。

    “這幾日,身體沒有大礙吧?”蕭月生見她坐到了自己身邊,心下高興,語調也歡快了許多。

    溫玉冰抬頭,白了他一眼,怨他再次提起這件事,本不想回答,最終受不過他一直盯著地目光,只好不情願地點點頭︰“……我的身子好得很!”

    “那便好。”蕭月生欣慰地點頭,信手搭上她右邊地皓腕,按上脈門,查了查脈,絲毫不容她反對。

    閉目片刻,他睜開眼楮,點點頭︰“已經沒事了,不過,這一次,實在太過危險,算是你命大!”

    “知道都是你的功勞!”溫玉冰沒好氣的用力抽出手,輕哼了一句,白了他一眼。

    如今,對于大弟子,她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便是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子,總覺得吃了虧,卻又有苦難言,無處訴說,不由的對他使出了小脾氣。

    “人都說,救命之恩,以身相報……”蕭月生呵呵笑道,並不在意溫玉冰的冷嘲熱諷。

    “又開始說胡話!”溫玉冰忙轉開眼楮,輕哼一聲,心下卻是微微泛起慌亂,不敢多想。

    蕭月生也適可而止,不再撩撥于她,兩人再次聊起了這次的華山之行,說起了幾次打斗。

    ◇◇◇◇◇◇◇◇◇◇◇◇◇◇◇◇◇

    蕭月生難得的做了一次綺夢,他本是無夢之人,一向是一覺睡到自然醒,這一次竟做起了夢,他也暗自奇怪。

    躺在榻上,兩邊已是空空如也,貝錦儀與周芷若皆已去晨練,並沒有在他身邊相陪,他躺在榻上,細細思索夢中情形。

    睡夢之中,他好像帶著師父溫玉冰縱游天下,兩人不再是師徒,而是夫妻一般,相互摟在一起,至今想來,都覺得荒誕。

    自己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夢,難道,自己的潛意識當中,已不將師父當做師父,而是想娶為妻子,如自己的義弟楊過一般?

    他搖了搖頭,不由失笑,仔細想來,對于溫玉冰,確實甚少有師父一般的尊敬,反而更多的是一種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他卻也知道,這也只是想想,溫玉冰可不是小龍女,雖然甚少下山,但自己的這位師父,可不是省油的燈,絕對不可能嫁給自己,否則,水雲派也會成人們的笑柄。

    他忽地爬起,拍了拍手掌,兩聲清脆的中︰“啪”、“啪”。

    很快,外面有人敲門,進來之後,卻是小蝶與小情兩女,正俏生生的立在門旁。

    小情整理榻上,小蝶則服侍他穿上衣衫,動作溫柔,令他大感舒適,心情愉快。

    “外面怎麼這般熱鬧?”蕭月生信口向整理自己衣衫的小蝶問。

    “正在比武呢,是林師姐挑戰空聞大師與宋遠橋宋大俠。”正在整理床榻的小情插上了嘴,嬌聲說道。

    “她一個人?!”蕭月生輕哼了一句。

    “嗯,就是林姐姐一個人,他們應付得很吃力的!”小情不停地點著頭,嬌聲回答。

    蕭月生上次替溫玉冰易筋洗髓之後,如今一直沒有恢復過來,不宜運功,自是不會為了這些小事而細察。

    “那倒要過去看看。”蕭月生語氣輕松,淡淡笑道。

    他對于林曉晴的要求極為嚴格,往往一劍需要一絲不的完成,如果練不成,則是不停的練,艱苦卓絕。

    如今,以林曉晴的功力,收拾他們兩個,應是竟如反掌,但初場應敵,卻是一個大的考驗,畢竟那兩人都是老油條了,經驗之豐,尋常人難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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